作者：易青臣
出处：LOFTER
（己授权）

作者：易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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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里的一些小事
只有瓶邪向 没有其它cp没有其它cp没有其它cp
一.
川藏线。
吴邪把车飙到了一百八十迈，开的是解雨臣友情赞助的路虎。他一直腾出一只手抽烟，逼的解雨臣不得不打开了右侧车窗。
“关上。” 吴邪瞄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不怕被爆头你就这么开着。
解雨臣皱了一下眉头，行云流水的从他手里夺过那支烟丢了出去，想了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被血浸透的烟盒，打开看了一眼，也扔了出去。最后他摸遍全身，从裤兜找到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解雨臣在嘴里把糖从左边转到了右边，示意没有了。吴邪有些不耐烦，解雨臣就把糖嚼碎，递给他一根前段被咬瘪了的塑料棍。
吴邪很快的冲他比了个中指，就见解雨臣抬脚蹬在了车载CD上:“车，车。”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刚转过一个巨大的弯，前面竟然还有一辆五菱宏光，车顶上七扭八歪的捆着一堆木材，正吭哧吭哧的爬着上坡。吴邪踩住刹车快速一打方向盘，路虎堪堪从五菱车身边擦过去，解雨臣用手扳住吴邪的胳膊以防他把车开到悬崖底下，余光中看见两辆车间刺啦啦迸发出了火星。
“走了。”
吴邪又突然一脚油门，解雨臣被拍回座位里，从后视镜可以看见后面那车已经停住了，一个花臂大汉操着什么东西下了车。
他看了一眼吴邪，吴邪看了一眼后视镜，把车窗打开，又从屁股下面摸出一个钱包伸出去，口冲着后面，脚上的油门一踩到底。
粉红色的钞票一张张被风带出来，撞在山岩上，有一些飞舞着飘落山崖，剩下的盘旋一阵子又落回地面，像一团团微弱的火苗。
在通过下一个隧道前，吴邪把手缩了回去，关上车窗的瞬间，四周黑了下去。隧道里的风在挡风玻璃上拍的劈啪作响，解雨臣注意到后车门半个门把手都没了。
“你们吴家人开车都这个德行？”
吴邪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忘了告诉你，刚刚拿的是你的钱包。”

二.
依然是速度训练，早上秀秀来坐了一会，因此黑瞎子格外的在意那一点被耽误掉的时间，直到十一点半也没有说停止。
吴邪脱了短袖，从两个人汗臭熏天的衣服堆里摸出一件还算干净的背心穿上，转身却发现黑瞎子不见了。小小的四合院，大门紧闭，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躲到了什么地方，准备偷袭。
尽管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猫鼠游戏，但他还是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退到了墙角，这样不利于逃跑，却也不至于腹背受敌。吴邪站了一会，就听见院子里的树上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他向那边看去，却在风声临近后脑勺的一瞬间反应过来，转身抬手防御。然而没用，后脑勺没被弹上，额头被结结实实的弹了个脑崩。
“ 不够专注，你只注意了树上，没有注意我已经从上面跳下来，从墙上跑过来了。” 黑瞎子蹲在墙头道。“ 那里不过是一只猫。” 说着他从脚底下抠出一小块碎石子，朝树上丢去，一只黑猫尖叫一声跳到院外去了。
吴邪叹了一口气，也蹲了下去，揉着眉心说：“ 那今晚能休息了吗？”
“ 别急着，我叫了外卖，吃完饭再睡。”
“ 我不吃，我想睡觉。”
“ 由得了你？” 黑瞎子笑了一声，翻了墙出去，没过一会就拎着塑料袋子回来。
“ 炒面，炒饭，选一个？”
又是一声叹气。“ 我吃炒面。” 吴邪抓过那袋炒面，懒得套在碗上，干脆直接掰开筷子用手托着就吃。

刚出锅的炒面的温度从手掌透过去，他饿的浑身发抖，几乎狼吞虎咽。
黑瞎子静静地看了一会，举起自己的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吴邪迅速收了回去，塑料袋子险些掉在地上，他骂道：“ ***干什么？”
“ 你手怎么了？无名指。”
“ 哦，应该是断了？今早撑了一下地。” 吴邪说着，蜷了一下手指，无名指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卷着，并不能完全缩回去，指关节处明显肿了一圈。
“ 要去医院吗？”
“ 不，我想睡觉。”
“那就快吃，速战速决。” 黑瞎子刨了几口炒饭，想了想又从外卖塑料袋里取出一瓶可乐，“ 本来不想给你的，但看你受伤的份上，喝了能镇痛。”
“ 真是谢谢了。” 吴邪翻了个白眼，把塑料袋子扔到一边，伸出手：“ 快点，我真的很困。”
黑瞎子嘴里鼓鼓囊囊一大团炒饭，一边捏住他那根无名指慢慢左右活动，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今天你手指断了，我突然想起来老早以前我和哑巴去南昌的时候，有一个凶斗，他从底下上来的时候，肋骨断了三根。“
“ 作呗。”
“ 有两根断的插到他肺里了，大出血，我俩差点没出去。你猜我怎么把他带出去的？”
“ 背着不行，扶着？这也太慢了吧。”
黑瞎子呵呵一笑：“ 是公主抱。”
吴邪本来靠在墙上，闻言使劲地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就见黑瞎子突然捏着他的无名指一抽一送，咔吧一声把骨头接上了，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 我开玩笑的。” 黑瞎子笑了一声，看着躺在地上捂着手缩成一团的吴邪，把可乐递过去：“ 喝吧，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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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说的这些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要我这么做是为...”
“你不用知道，从那里走出来，你就可以回家了。钱我会打在你的卡上，五十万，一分都不会少。这是定金，你过目。”吴邪吸了一口烟，把一个黑色的敞口塑料袋子推了一下，里面放着几捆簇新的百元人民币，似乎还能闻见刚从ATM机里吐出来时带的机油味道。
解雨臣坐在旁边的沙发里低头看手机，不动声色的笑了一声，这段对话和这几个动作，吴邪已经拉着他排练了无数次。
被找上的人姓赵，是个身材短小精瘦的秃头男人。曾经在北京八一厂干过活，八一厂的二次修缮完工后他又回了河南，做点小买卖，人比较老实可靠。前些年捣鼓高利贷欠下一屁股债，家徒四壁，这才被吴邪盯上。
也并非只有老实人才会成为完成计划的最终人选。“他知道八一厂的秘密，所以他肯定也知道古潼京里有什么。” 吴邪如是说，解雨臣仔细核对了这个人的背景后，只能表示支持。

但是二十天后，男人的尸体被发现在沙漠里的一处海子前时，吴邪才第一次感觉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呆站着，看着男人浑身交错如鞭抽般的伤痕，有一些不知所措。
黑瞎子的吉普车姗姗来迟，解雨臣没有来，去了河南处理后事。吴邪攥着衣角，又抿住嘴唇，牙齿轻轻咬着舌头，恍惚间发现手心里布满了汗。
“把他埋了吧？” 吴邪说，他心中涌起一股焦虑，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缓解。冲锋衣下，新割的伤疤隐隐作痛，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自残，也是为了饲蛇，这个人死了，他的血也白费了。
黑瞎子看了看天，天和沙漠的边界并不很清晰，他刚刚才注意到滚滚的黄色无声的一寸一寸向这边挪过来 。
他拽了一下吴邪的领子: “省点力气，沙尘暴要来了。”
至此，吴邪第一道疤所产生的所有意义，全部清零。
四.
“ 试试。” 黑瞎子道，把那只蛇拿到手里递过去，王胖子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吴邪看着那条扭曲的蛇，咽了一口唾沫，他尽力让自己不看那火红的蛇信和沾着粘液的毒牙，越过蛇头问黑瞎子：“ 你就不能直接把蛇毒让我滴，非得要我亲力亲为吗？”

“ 你最好快点，这是你最后一次安全的吸取费洛蒙。如果以后还能见到这种蛇，除了你自己可以，没有谁帮你。” 黑瞎子皱着眉，直接掐着蛇的七寸塞给了吴邪。
这是一条黑毛蛇，还没有长的很大，携带的信息也会很少，但依然有用。吴邪一言难尽的与它对视，长长的黑毛湿漉漉的贴在他手背上，让他没来由的恶心。他伸手去掰蛇嘴，却没防备那蛇突然暴起，直冲他的手指而来，吴邪向后一闪倒在了地上，睁开眼看见蛇又回到了黑瞎子手中。
黑瞎子还保持着出手抓蛇的姿势，慢慢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你到底行不行了？不行我就走。”
“ 别！” 吴邪叫道，“ 那你帮我把毒牙掰下来总行吧？我观摩观摩？”
小小的毒牙很快被塞到他的手里，毒腺里蓄着一点淡绿色的毒液。吴邪抬头看了看黑瞎子，后者点了一下头。
液体进入鼻腔的感觉让吴邪头脑发麻，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刺激的他有些窒息感，他闭上眼，感觉胖子正把他慢慢扶着坐在沙发上。旁边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有些听不清了，记忆里却冒出了一句别的话，声音大的振聋发聩。吴邪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在魔鬼城的那个迷路夜晚，阿宁在他怀里睡觉前说的。他想再细想下去，却发现视野渐渐出现了变化。

篝火的形状渐渐被勾勒清晰，熇熇火光无声闪动着，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飘了出来。吴邪努力对焦了几次，看清楚眼前是一片人声嘈杂的营地，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只有一顶一顶的黑帐篷，有些帐篷间冒着炊烟，更远处是龙潭山。
吴邪之所以能这么快认出来，是因为那年从长白山下来后，他几乎走遍了吉林的所有山峰，妄图找到一个与长白山相通的地方，未果。从山的形状来看，这队人是安在了山的西南侧人烟稀少的一片荒地上。他想去营地中间走走，听一下里面的人都在说什么，差点忘了这是蛇的身躯，自己是不能动的。
这什么呆蛇啊！不会姓张吧！ 吴邪愤怒的被迫盯着面前被聚焦的几根草叶，里面趴着一只青蛙。
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蛇终于游动了，他感觉自己向树下钻去，却被拎了起来。这下视野终于开阔起来，吴邪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连绵起伏的黑色帐篷，几乎一直要延伸到湖面上去，来回走动的人都留着很规矩的发型，清一色的黑色冲锋衣，还有几个穿着灰色的潜水服，似乎是刚从湖底爬上来。
拎着蛇的人转了个方向，这下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面的山被炸开一个豁，黑色的泥浆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流下来的泥都淤积在一起，还有一些蒙在半空中，隐隐约约是个人的形状。远处有几个人举着高压水枪去冲，但不管怎么冲还是黑色的，也许里面包裹的东西也是黑色的。这么一目测，那东西起码有两三米高，随着泥浆掉落越来越清晰，又看了一会，吴邪的脑子就轰的炸开：这是在广西见到的那种塌肩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