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更了。

第三十三章


到最后张起灵还是把吴邪带回了家。

解雨臣来接他们完全是自己的主意，连车都是他从研究所临时借来的。他亲手把人抱进了张起灵清冷的大宅，给吴邪细心地盖好被子，十分不舍地又揩了揩油，只看得感冒生病的张起灵脸色愈发灰暗起来。他解雨臣权当没看见，甚至还想了想要不要先给吴邪洗个澡再走，正伸手扒人衣服的时候想起了他们之前那种种的糟心事，手上慢了半拍，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人拜托你了。”

张起灵自然是没有那个闲心去送他，解雨臣看了看表知道时间不早，研究所那边也正好有人打电话来，他便开着车绝尘而去。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底下埋葬着不知多少枯骨冤魂的宅子，只愿吴邪一切都平安就好。

张起灵就静静地在客厅里坐着。头顶那块天花板他看了许多年，但其实他并不能清楚地说出有几条纹路几条缝隙，他抬头放空的时候眼神其实是没有焦点的，有时候甚至更像是在睡觉，而如今他又坐在这里望天，也同样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感觉得到。

楼上有一个人正睡着，没有鼾声，睫毛颤动，身上的温度和空调的设定室温是一样的，被子的隆起却比这人要大出一圈。张起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感觉得到，但是这场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印在了他心爱的天花板上。

清醒的过程是十分缓慢的。吴邪现在的情况并不陌生，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他刚回到这里时一样。张起灵的药真的只是让历史重演一遍，并没能根本的救治他。所以他首先清醒的是睡得有些昏沉的大脑，接着是已经僵硬的四肢，最后才支配着睑提肌睁开了眼睛。

这屋子他是熟悉的，因为几乎是每一次他来到张起灵家，除了最开始那一次自己是住在地下实验室里，其他时间自己都住这里。无聊的时候他也想过是不是张起灵家的客房只有这一间，或是所有屋子都是一个配置，但后来他考察了一下，总共六间卧室，每间都是不一样的陈列摆设。他住的这个离张起灵卧室最远，倒是离他书房挺近，而且他的屋子里空旷的几乎是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完全不如另几间屋子豪华有品位。吴邪想说你个闷油瓶子也忒不地道，咱们不是兄弟好歹也算战友，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连个好房间都不分给我？不过他倒不至于真为了房间的事去找张起灵，只是觉得闷油瓶卧室离书房这么远，他天天跨越一整个走廊去书房办公就不觉得累吗？不过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他能懂的，吴邪也就只当张起灵变相的锻炼身体了。

他僵硬的活动手指和四肢，打个哈欠觉得自己嘴好像肿了，他伸手摸了摸也没感觉出什么，扶着床沿坐起来。屋里有点黑，吴邪夜视能力不太好只能大概分辨出家具的轮廓，正摸着床头灯开关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吴邪的声音有些哑，门缝外偷跑进来的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张起灵进来之后回手关了门，走过去坐在他床边命令他“闭眼”，吴邪也就乖乖照做了。床头灯柔和的灯光洒在吴邪的眼皮上，透进去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妙色彩。他适应了一会睁开眼，看着张起灵给自己端了杯水便道了句谢谢。

有张起灵在的地方冷场是正常的，吴邪抿着杯沿想找个话题，开口却说小哥你是不是当过兵，要不然你一说话我怎么就想立正站好呢？张起灵自是不会回答他的这些俏皮话的，只是吴邪却觉得他家的这灯实在是质量不错，做工上乘质量一流，照的这个面瘫脸都像是笑了一样，实在是很有助于社会和谐。他把手上的杯子握着，刚睡醒时的那种昏沉劲还没过去，于是对着他的脸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忽的记起自己来这里的任务：

他是要来色诱张起灵的。

这个色诱，的确是他灵光一闪就出现了的好主意。张海客被人控制来暗杀自己绝对不是张起灵的意思，但是凭那老小子的愚忠估计也不会是他在外面揽了什么私活，大抵还是来自于张家内部的一股力量让他察觉到不妥，这才来找自己灭口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要杀他的人到底是长生计划的余孽，还是张家背后的一堆老古董。其实解雨臣说得对，这件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因为张起灵也是成功的长生者，所以张家的内奸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都该是张起灵的责任，他吴邪只要老老实实呆在解雨臣的小窝里等到天下太平就好。但如果他真是这种能一概全都撒手不管的人，那也就不会惹出之前复杂的种种了。虽然老九门的阴谋绝不只是因为他吴邪的捣乱才大白于人世的，但他总觉得周围的人被拉进事件的漩涡是自己的责任，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抽身而退，他要让每个人都走到他们该有的结局。至于为什么色诱……他是这样想的。以上两种敌人的区别在于会不会牺牲张起灵，更确切的说是张家族长。张家这样一个老家族非常注重存留，虽然看似散成一盘宫保鸡丁，但某些传统的东西还是根深蒂固的留在他们心里，就是说即使这个家族已经破败成丐帮，他们也需要有一个帮主。吴邪不知道张家帮的帮主是怎么选的，但他分析了迷信与不迷信等各种选举措施，前两天也托人查了各种张起灵之前几位族长的资料，大概确定应该是世袭或者是血缘传承。按照正常套路发展张起灵应该是一当上族长就被当做种马广结良缘的，但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张家这位起灵竟然活了几百岁还是个处。不过有人说了，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张起灵虽然没孩子，但他活得长。吴邪是知道张起灵长生的，但其他张家人可不知道。他们虽然惊叹于张起灵几十年如一日的容颜，但绝没信心这人真能活到天荒地老，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他张起灵肯定是要走上大部分大龄未婚男女青年的老路去相亲的。所以如果张家要来暗杀自己的这群人是上面的，那么吴邪接下来的动作对他们来说就根本无足轻重，但是如果他遇上的是张家的“相亲派”……

吴邪一边回忆着思路一边简单的给张起灵解释了一下自己来的目的，结果对方一脸“我的事不要你管”的吊样让他十分不舒心。两人沉默半晌，最终竟然是张起灵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问他“你要怎么做？”吴邪狡黠而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闪着精光的眼睛一亮，勾了张起灵的脖子。

“咱俩出柜吧！”

对了，该给你们留一楼收藏。

第三十四章

起床的时间绝不该是下午两点，可是某人赖床，所以硬生生把生物钟大改造，工作时间八小时，剩下的全用来补眠。张起灵其实并不介意吴邪随心所欲的安排时间，可是他还有其他担心的事情

——比如这人饿了怎么办。

吴邪的睡眠不是正常人需要的那种，大部分还是因为药效，所以他的睡眠不会因为生理反应而终止，比如上厕所，比如吃饭，甚至于有人掐他……

但其实掐他吴邪还是会有反应的。

睡得脸上都有了花纹的某人揉着脸，看着面前渐渐清晰的某人的脸却还没反应过来释放怒气，只愁眉苦脸的坐起来，带着久睡的鼻音问他“什么事？”

张起灵收回刚刚掐了人的手藏到背后，纠结着是不是要说一句没事让他继续睡，可躺着那人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咽了口口水说饿了。他也没顾上要先回应一下，直接转身出了门去盛粥，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人正捂着肚子蜷成个虾米，把他吓了一跳。

“吴邪？”张起灵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紧张地坐在床边想把人掰开，那个裹着被子的人好像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于是一抬头，看着张起灵紧张的脸竟还能挤出个笑。

“你去拿吃的不知道先告诉我一声啊？”吴邪慢慢放松身体，任由张起灵把人展开铺平。“我以为你要饿死我，所以我先找个姿势。”

看着他还能跟自己开玩笑张起灵松了口气。他把碗递到吴邪手边又送了个勺子，对方看着张起灵的脸若有所思，没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只是拉了拉被子。

“你喂我吧。”

听到话的人皱了眉毛，叫吴邪看着还挺喜气。他说咱俩现在正在演不正当男男关系，好歹你也配合一下。张起灵不动声色的啧了一声，然后竟真的拿起勺子开始喂粥。吴邪其实挺期待的，毕竟从来没见过这个闷油瓶真的对什么妥协到如此，之前自己提出让张大族长跟自己出柜的时候他还很担心自己会被人一刀钉在墙上，不过显然对方没那么暴力，只是也没吱声，一脸“你个神经病”的表情径直走了出去。所以那件事也不知道是成没成，吴邪就乐天主义的权当它成了，甚至还变本加厉的调戏起他来。眼看着张起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粥送到自己面前，他也从善如流的张了嘴，却还是在最后一秒破了功，扑哧一声笑了，抓过勺子说着“我来我来”。

他很快地就喝完一碗粥，而且因为胃容量变小了所以觉得还挺饱，只是嘴里有点不满足。他无声地吧唧着嘴，揉着肚子说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就算我胃不好你们也不用天天让我喝稀的吧？张起灵接过粥碗站起来，吴邪以为自己又习惯性被忽视了，没想到那人在关门的时候竟然停了一下，留了个门缝问他：“想吃什么？”

幸福来得太突然，导致吴邪第一时间根本没法反应。他又确认了一下自己刚刚听到的的确是张起灵询问自己想吃什么，便开心得他都要长出翅膀。吴邪绞尽脑汁想了想，摆着谱说自己想吃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张起灵望着他觉得这人仿佛已经拿起了刀叉，就盯着腿上那盘八字都没一撇的菜了，于是也不好说什么，关上门就出去了。

吴邪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来到张起灵家会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自己为了迎合张起灵的口味必定得天天餐风饮露，事情办成了自己也被炼化成了舍利子，等解雨臣来接的时候直接带着骨灰盒进来就行。想到这里吴邪抱着膝盖坐了起来，望着严丝合缝的窗帘眯起了眼，乖顺的趴在胳膊上。

原来我是想回去的。

吴邪把脸埋进膝盖，把那个刚成型的念头赶出去，随便在脑海里抓了一条问题出来。张起灵没说答应，可是也没把自己钉在墙上，而且看样子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那么这其实是什么意思？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吴邪想到自己挑着张起灵下巴壁咚他的场景扑哧一声笑了，掀开被子打算找死的去实践一下。

下楼的时候张起灵正穿好衣服打算出门，吴邪趴在二楼问他你要干嘛去，结果这人都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回一句“买饭”。吴邪对于他这种回答自动延迟的破功能有点头痛，直起身看一眼走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头也不回地对楼下招了招手。

“早点回来。”

张起灵出门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拉开门把手走进屋外的暖阳中。

张起灵觉得，有一个人等他回家，实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我明天后天再更。

第三十五章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夕阳正散发着它最后一丝余热，从地平线处不远不近的朝着大地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这一日的忙碌。张起灵拎起座位上的饭盒关了车门，掏出钥匙的时候在想不知道吴邪在干嘛，大概还睡着，自己估计又要把人再叫醒一遍。

屋子里没开灯，张起灵进屋之后便感觉到这像怪物一样的黑暗随着身后大门的关闭而肆虐。当初设计这房子的时候他故意让窗子的角度以及玻璃的材料能使光线尽可能的昏暗，不仅是因为这更利于隐蔽，也因为他喜欢这种凝固了时光的色调，可以让他觉得自己长到令人厌烦的时光不那么难熬。不过他一进屋就发现了这屋子并不像平时一样全然昏聩，二楼走廊上有一扇窗子透进了一捧有形状的阳光，就仿佛故事地图上标注明显的箭头，告诉他该到哪去。

他把东西放在厨房，虽然他走路一直都像鬼魂一样没声息，但这次他还是踮着脚上了楼。楼梯拐角的地方他看见二楼尽头的窗子被人大打开，地板或是窗台上飘扬下来的灰尘正悬浮在空气里，如何都不肯落下

——除了他的目光。

张起灵一直都坚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吴邪，他一直没有把这个人当做终结了老九门几十年束缚命运的传奇。这人在他心目中就是个最普通的局外人，面对危险会退缩，会恐惧，会狗急跳墙爆发出惊人的思辨能力和勇气，但还是太渺小。一个人在经历了大变故之后的确可以短时间成长起来，但是经历这种东西并不是可以速成的，所以在亲眼看见吴邪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并向敌人亮出他那还很稚嫩的拳头的时候，张起灵不会去惊叹也不会鼓励，只是暗暗皱起眉头，想起这个人最开始被抓到自己实验室里的时候那种脆弱又惶惶不安的眼神，叹息这个人怎么又胡闹，然后尽可能把他推出这个圈子。

张起灵朝着窗口走去，在阳光透过窗子分割出的第一块光斑处停下，蹲下身看着那个卷着自己书房里毛毯的人的脸，又是一如往常的叹了口气。很明显躺在地上的家伙曾把窗外透出的这一块阳光当床睡了，然而世上一切都会变，阳光也是，所以他已经有一半身子落在了黑暗里。张起灵揽过他的脖子和膝窝想把人抱到屋里，一低头却经自己也暴露在那方寸的阳光下，鬼使神差的，他放弃了要把人推回被窝的念头，倒是把人往前推了推，又将他送进那张金黄色的小床上。

他总是极尽所能的把吴邪送回光明里。

当白天的热度渐渐随着表针嘀嗒消散的时候，吴邪的体温也渐渐凉下来。张起灵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心地挪着他放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又上楼搬了层被子下来。期间吴邪一直没有醒过，贴着地板贴着张起灵胸口后来又贴着沙发，他的脸被各种物体蹂躏过之后出了好大一块红印。张起灵一边在厨房热着菜一边想那块红印的形状，忽的又记起今天白天自己曾经掐过他的脸，便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饭好的很快，张起灵把碗筷摆好，转身去看沙发的时候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侧的胳膊腿都搭到沙发靠背上，头从一侧悬空着露出来，像一只沙发变形金刚。

“过来。”

张起灵拉开一边的椅子自己先坐下，看着变形金刚像是关节锈住了一样僵硬的爬下来，慢吞吞挪到自己对面的凳子上。

“有求必应啊！”吴邪坐在椅子上感慨了一声，抓起筷子夹了一口，很是回味的尝了尝，一脸迷醉的样子。“恩，味道还不错，就是热的变了点味。”吴邪笑笑又夹了口菜吃，看着张起灵还不动筷子以为是自己太失礼，人家都给你买回来了还挑这挑那，有些不好意思的叼着筷子。

“我臭毛病太多，小哥你别介意。”吴邪给张起灵也夹了点菜过去，这才又好意思继续吃。“你也尝尝。”

张起灵听了他的话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吴邪可能是觉得尴尬一直也没出声。两人闷头吃了一阵，忽然听见对面的人问他：“你感冒好了吗？”

张起灵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沉默着点了头。自己接他的那天的确是病了，不过他的变态体质应付这种小感冒绰绰有余，现在早就好的跟头牛一样。吴邪停下来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殷勤地夹了一筷子鱼过去。

“我就说你这人实在活得很没意思，哪有人生病了还出门替人买东西的？”吴邪看着自己手里那碗粥有些惆怅，说话的语气像是知心大姐。“我当年跟你说的看来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你得有自己的意识，不能总是活得像个机器。换句话说，你又不是我爹，没必要由着我性子来。”他喝了一勺子进嘴，尝着这碗喝了就有催吐功能的米粥，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高中时认识的鲁迅先生，又想起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他下定决心喝第二口的时候没想到对面的人突然开了口，还是开口就一鸣惊人。

“我的确不是你父亲。”张起灵放下筷子，看着吴邪像喝毒药一般的表情感觉到一丝有趣。

“我是你夫君。”

那个阳光下趴着的家伙，就是吴邪。

你们想哪天更新？

第三十六章


吴邪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特质，说好听了是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说不好听就是反应有点慢半拍。当张起灵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他夫君的时候，吴邪的反应超出对方预料，很淡定的咽了嘴里的粥，销魂的“啊~”了一声，打了个嗝。

张起灵面色古怪，看着吴邪一抽一抽的打嗝有点不知所措。吴邪则是一边扶着肚子一边不着边际的想，电视剧里一般听到惊讶的消息不该是把手里的东西摔碎么？那我手里那勺子怎么还安然无恙呢？果然我不是当主角的料啊！他又是喝粥又是吃菜的满心思都是赶紧治好自己的打嗝，完全不把张起灵这个“夫君”放在眼里，看得对方直皱眉。

“别动。”张起灵看着吴邪为了把这口气咽下去差不多都要把菜都吃光了连忙阻拦，倒不是心疼他吃东西，只不过怕他吃太多到时候不好受。他伸手拉起吴邪往沙发那里去，看这人站定了一抖一抖的突然生了点玩笑的心思，巴着他裤带就开始脱裤子。

“你……嗝！”吴邪被他吓得倒吸一大口凉气，刚还以为张起灵要耍流氓现在忽然福至心灵的明白这人是要吓他一吓，因为小时候他妈妈也是这样治打嗝的。吴邪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好像是好了正想道谢，没想到一开口又是一个长长的“嗝！”

“那个……嗝！”吴邪心想连这种吓法都没好那看来我……还真是个胆色过人的男人。他一面叫苦不迭一面走着神撑起心中的英雄小剧场，张起灵趁此机会直接扯掉他裤子，吴邪感觉双腿一凉这才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捂着内裤上两只小黄鸡眼睛睁的老大。

“刚才洗澡了么？”张起灵一边打量一边问他。吴邪心说我去你大爷的，你扒了我还问我洗澡了没，你是怕我有禽流感还是起水痘啊？你怕传染你就别扒我啊！张起灵见他不答也不多话，抓着他胳膊一路拖到了卫生间。吴邪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好，刚一张嘴结果又是一个嗝，呛得他咳嗽起来。

“脱了。”张起灵一手试着水温一手抓着不让他跑，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盯着吴邪下身仅剩的内裤。

“你……嗝！”吴邪是对男男那些事有些迟钝，不过他不傻，况且解雨臣早就给他开过苞了，这辈子他都会对觊觎自己内裤的人怀有恨意。他本来觉得张起灵一身禁欲气息自己可以不要想太多，结果没想到身边到处是豺狼虎豹啊！吴邪的表情由一开始的呆变成了阴沉，隔着水声挣了挣胳膊，冷声问：“你要干嘛？”

张起灵没有因为他情绪的改变而更换表情，扯着他往水花下面走了走，说：“新闻说手指插进肛门可以治打嗝。”

吴邪如遭雷击。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家伙会冒出这么一句惊悚的解释，又抽了好几下才扶着自己惊掉的下巴问他：“好……嗝！好使吗？”

“试试。”

这下吴邪是真的被张起灵惊呆。他被人扯进花洒下面，恰好温度的水顺着脖子流淌过脊背，腰，最后汇成一注顺着大腿淌下去，连那两只扑腾的小黄鸡都被晕湿，颜色暗了下来。吴邪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清醒，一阵阵的困意从脊柱向大脑传达，身上也渐渐发冷。他还是一抽一抽的在打嗝，不过意识的远离让他感觉有些麻木，所以也不是那么难受。吴邪一手扶着张起灵的胳膊一手撑着墙，运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跟张起灵争辩道：“我可以自己来。”结果对方呼吸极近的凑过去，揽着他的腰说不用。吴邪拧着眉头，面上是有些生气了的。他察觉到自己是被戏弄了，然而张起灵为什么要戏弄他他却不清楚，而且张起灵要戏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伸开胳膊推了推觉得力气不够，于是使了把劲揪着他领子整个一翻，直接将张起灵按在墙上。头顶的花洒淋淋地在他们两人中间滴着水，吴邪抹了把脸恶狠狠地盯着被他钉在墙上的张起灵，质问他：“张起灵你他娘什么意思？”

张起灵的瞳色偏黑，被人按在墙上之后那颜色就被灯光晃得愈发纯澈起来，看得吴邪一时有些慌神。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爆发的过了，不光是情绪上还有身体上他都有些吃不消，本打算这人不回答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算了赶紧回去睡觉，谁想到对方倒是很认真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和我出柜？”

妈的这闷油瓶子成精了居然还会用反问了！

吴邪大概猜出来这是张起灵在变相的推开自己，想要他别再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所以才利用自己的馊主意反过来调戏自己。他许久没有感觉过这种被人骗得团团转的感觉了，懊恼之余竟还生出一丝兴奋。就像他和解雨臣说的，他吴邪已经没什么可再放在台面上跟别人赌的筹码了：命随时要丢，存在也被人抹去，唯有脑子和身体是他自己的，所以理应不会有人再把他当做对手，也不会再有人认真去对付他。但是张起灵竟然这样大费周章的把他的计划当回事，甚至于把他当敌人，这让吴邪有些扭曲的找到些满足感。本来他并没有把勾引张起灵和帮他处理家族内鬼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也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会被嫌弃和禁止，所以他此次出来更多的还是为了逃避解雨臣，想让他们双方都冷静冷静。可是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不再简单的是个度假放松了，它勾起了吴邪久违的游戏心理，让他想逞强的和张起灵玩一玩。

无论是解雨臣还是黑瞎子，他们的爱都呈现的太过霸道与扭曲。他们对于吴邪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一种欣赏后的占有欲。当解雨臣第一次展现这种占有欲的时候不幸被下了药，于是他和吴邪之间有了无法弥补的断层和阴影，这让吴邪没法不对这种肉体关系产生出恐惧和厌恶的心理。这种心理渐渐地催生出吴邪的自暴自弃，甚至于破罐子破摔，以至于到最后，他甚至不惜用自己去勾引黑瞎子，以此来将他从对自己的迷恋中推开。这种创伤后遗症从两个方向撕扯着他，让吴邪一面惧怕和厌恶，一面又觉得自己早就失去了装贞洁的意义，偶尔的行动会荒诞不已。

浴室里温度渐渐上升，吴邪有些支撑不住，上下眼皮已经忍不住的要往一块合。只不过他此时精神亢奋得仿佛炸起了烟花，一拧胳膊就抓住张起灵的手腕，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将手往自己后腰搭去。

“哦？那就麻烦小哥你了。”吴邪的声带在不住地颤抖，仿佛是把最后一点体力全部用在了这句话上：

“亲爱的。”

恩，主要讲一下我邪被那什么之后怎么心理变态的。没人收拾他他还有点皮痒，于是自己找小哥作死去了。

那个治打嗝的办法是网上的，我没试过，你们有缘可以试一下⊙_⊙

我上回更到哪了？

第三十七章
吴邪最终不负众望的倒在了张起灵怀里。他的眩晕和困倦都是不可抗的，就好像身体为了达到长生这个目的强行将死亡一段段的穿插在他的寿命里。这种有些缺心眼的药效倒是和吴邪这个人很配，张起灵默默地想。他扶着吴邪细瘦的腰身，一点点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却在人完全要离开的那一瞬停住，就这么硬如雕塑的站了好一阵。
吴邪醒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睡衣，正躺在张起灵的大床上等手脚回暖。屋子里开着空调，细密密的暖风透过风叶被送出来，带着加湿器的点点水雾均匀的铺洒在空气里，叫人无端的以为自己好像是闯入了下过雨的小镇。吴邪睁开眼睛打量这间屋子，发现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一张床一把椅子，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多余的摆设，只有床头一个小小的书架能让这屋看起来是有人住的。吴邪缓慢地坐起来，扶着有些发昏的头傻傻地想自己的打嗝到底是怎么治好的，一边从自己这边跨越过去想够书架上的书。他自己心里知道此时他是不想读书的，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唯一能被张起灵另眼看待放在卧室里的书架到底会摆着些什么。他刚醒过来身子还没完全适应，手脚都处于一种被冻僵后无法回暖的麻木里，想要挪到距自己不到一米的床对面也是十分费力，就在他像只毛毛虫一般拱着往书架飞奔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张起灵穿着一身休闲居家的衣服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这一幕有些纳闷，不过也是什么都不说的走过去坐在床边。
他打量了一会儿，发现吴邪没有要和他解释现在这一切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样子，于是转过头分析了一下吴邪朝着的方向，然后善解人意的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放到床上，当着还靠下巴支撑的吴邪的面把书展开，让他看见里面一柄乌黑的匕首。
“怪不得。”吴邪看到了他想看的就不再执着，脑袋一歪就倒回床上。张起灵把书放回原位后坐到床上把人扶正，塞进被窝里靠着他不支声。
“……”
吴邪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昏过去之前的记忆还在，所以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没边的事。本来现在的厚脸皮让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没节操没下线，可是如果对象是张起灵的话他就还是觉得有点当着佛祖裸奔的罪恶感。张起灵平常在吴邪眼里就像个仙似的，他强大的身手和丰富的阅历让这人做什么都有一种无可辩驳的感觉，就好像你在这世上遇见过的苦难他都遇过，你在这世上的骄傲他也曾拥有，所以无论是做什么，吴邪都觉得只要张起灵认同了那就该像真理一样，哪怕是这人曾经想照着报纸上的新闻给自己治打嗝。他清了清嗓子，看着距自己肩膀也就一个拳头远的张起灵咽了口口水，然后做小鸟依人状歪了过去。
“那个，夫……小哥。”吴邪本想喊一句夫君恶心恶心他，但是又觉得说出来还不一定是恶心谁呢也就作罢，只是像一个颈椎病人般直挺挺的把脑袋贴在张起灵左肩膀，一动作就感觉颞下颌关节咯噔咯噔顺着骨头传过去。
“明天我送你去实验室。”张起灵好像根本没理会吴邪的温柔可人，公事公办的语气却让吴邪的尴尬消了不少，却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被人转过来抱住脑袋，眼瞅着张起灵身上的衣服“唰”一下就没了。
麻麻这人脱衣服的速度好快啊~
吴邪感觉自己的鼻尖贴上了张起灵的皮肉，温温的，不像解雨臣那样带着点浅淡的胭脂味，几乎是一点人类的体味都没有，叫一向自诩鼻子好使的吴邪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仰了仰脖子努力吸了两口，根本没意识到这动作有多犯规。
“小哥你洗澡都干洗吗？”吴邪觉得奇怪，用刚恢复点体温的胳膊撑着床坐起来一点，一抬头恰好对上张起灵深潭一般的眼睛。
“长生让我身体的温度和代谢和别人不一样，气味不会散播也很难沾染。”张起灵竟然正经八百的给吴邪解释了一遍，叫对方受宠若惊。他努力的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又靠回去，却感觉被子里有一双手和他体温差不多一样冰凉，带着点犹豫的抓住了自己的手指。
“你想好了？”张起灵问的自然还是吴邪要跟他出柜的事。吴邪经过一番犯浑和一个绵长的睡眠应该已经冷静下来，张起灵不知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问出了这句话，难得的没有在心里给出一个正确答案。
“你挺烦人。”吴邪被牵住的手动了动，不是为了挣开反倒像是要寻找一个好位置。“吴邪是不存在的，你们家的人只会知道他们一直寄予厚望传宗接代的族长家里养了个男人，整天荒淫度日沦落进柴米油盐里。你是给外面的人演戏又不是给我，我只负责在你家里帮你营造一种氛围，具体入戏还要靠你自己。”吴邪的手转了转回握过去，十指交叉的瞬间他转过来对张起灵露了个笑。
“我只是怕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跟人秀，过来帮你一把，不用那么愧疚。”吴邪带着还未完全温暖过来的体温给了张起灵一个干干净净的拥抱，不带任何挑逗也没有什么尴尬情绪的，就只是传递过去一种阳光的气味。
“感觉到初恋的滋味了吗，单身狗？”

恩，我就是来虐单身狗的，你咬我啊。

吴邪说老子是来享受恋爱福利的，至于你们家人信不信跟我有毛关系，哼。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张起灵接了个电话，吴邪睡得沉只是拱了拱就又没了声息，却没想到张起灵听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把电话戳到自己脖子里，吓得他毛都掉了一两根。
“我操干什么！”吴邪十分不满的往后挪了挪，结果就见张起灵根本没搭理他撂下手机就出门去。吴邪一脸懵懂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手机放到耳边，结果刚一贴上就听见那边一声低回婉转的“吴邪哥哥~”
是解雨臣。
“小花你这么早打电话来干什么啊？”吴邪听是他也就放下了心，卷回被子又闭上了眼，结果就听那边一声阴阳怪气的嗔怪。
“你这是和那哑巴睡了？”解雨臣打电话本来是要和张起灵确定一下今天见面的事的，不过肯定也存了想探听一下吴邪是不是安好的心思，结果一接电话就听见吴邪那化成灰了他也能听出来的睡不醒的声音，这让他心里十分没底。吴邪才不知道对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只以为他是大姨夫来了每月都有那么几天，所以没太放在心上的说你才和哑巴睡了，接着就听见那边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解雨臣把吴邪交出去的第一个晚上就没睡好，一是担心深不可测的哑巴张和他家老实巴交的天真无邪会出事，再者，他在那天独自一人睡觉的时候忽然梦见了齐羽。
在梦里，他明明看见的是和吴邪一样的那张脸，但心里就是知道这人是齐羽。他感觉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痛叫他睁眼十分费力，几经努力之后才好不容易露出一条缝，接着就对上齐羽一双满含着担忧和喜悦的眼睛。那一瞬间他觉得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他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人，叫他去回应这份默默付出的爱意，可是就在伸出手想要碰碰齐羽的脸的时候，他的理智忽然把人从梦境里拉回来，叫他大口喘着气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太可怕了，解雨臣想。这种自己的心思无法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控制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精神，叫他已经开始怀疑是否能坚守住对吴邪的爱。他明明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对齐羽感兴趣都是因为催眠和暗示的缘故，可是这依然不能阻止他脑子里时不时涌起的迷茫和慌张，就好像想着吴邪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解雨臣此时十分需要吴邪在身边陪着他，哪怕他只是那样不冷不热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示好，解雨臣也会觉得安心，可是这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去色诱张起灵。他有些责怪自己对吴邪的纵容，所以想弥补自己当初的失误赶紧叫人回来。
“再过一阵吧，我俩昨天刚把这事研究明白。”吴邪被他一通电话叫的也没了心思继续睡，于是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你放心我只是在他家当两天大爷，不会吃亏的。”
“就你？”解雨臣十分不信任的声音叫吴邪有点不满，不开心的对着电话敲了敲，孩子气的行为叫解雨臣有点发笑。“行了行了，你今天先来实验室吧，收拾收拾叫那哑巴给你做点好吃的，估计你且有得时间睡在这。”吴邪听了就说好，然后互道一会见就挂了电话。他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正看见张起灵在厨房里鼓捣早饭，整个人氤氲在蒸汽里显得多了些烟火气。
“要帮忙么？”吴邪一边走过去一边问他，看见张起灵摇头之后笑了笑，说我这么大个家属放你家你不利用一下不觉得可惜啊？张起灵没看他，把勺子在锅里搅了搅舀了一勺出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吴邪嘴边，说：
“尝尝。”
吴邪被他这亲近的动作唬得一楞，也不管自己刷没刷牙就真的凑过去舔了一下。张起灵没想到吴邪尝东西是用这种像猫一样的办法的，看着对方收回粉色的小舌头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转开了目光。
“没什么咸淡。小哥你这是做的什么？”吴邪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发现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正在咕嘟咕嘟冒泡泡的开水，他一打眼看见旁边案板上摆着的一袋元宵，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你耍我玩儿呐？”吴邪被人戏弄了还是被这么个一脸正经的家伙戏弄了觉得尤其的丢人，上去就朝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拍着了，吓得他立马收回手来。
“那啥我不是故意的。”吴邪解释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意义，连忙嘿嘿傻笑着转头往卫生间跑，等他进去关了门才松了口气。
这，就是家属？张起灵看着吴邪落荒而逃的背影，浅浅的弯了弯嘴角。
吃完元宵之后吴邪被张起灵开车送去了解雨臣的研究所，刚一下车就遇见在那已经等候多时的解雨臣。吴邪看着他眼睛下面的青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一下来就伸手上去扯了扯他的脸皮。
“你昨晚干嘛了？”吴邪现在已经能十分淡定的和解雨臣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了，对方被他的体温一碰到就忽然松了口气，摇摇头说你睡得还好？
“哦，还行，反正我睡着了也没什么意识。”吴邪一边说着一边随解雨臣进了研究所。他们去的还是上回那个屋子，里面的实验人员见到解雨臣带着人来了就停下来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又继续忙手上的东西，仿佛来了谁都不如自己手里的实验烧杯有看头，根本不在意解雨臣这个老板。吴邪打趣的说小花你这投资人做得不怎么样啊，里面的科学家一个个都拽的不拿你当回事，一会老子的命交给他们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解雨臣听吴邪在那瞎想不由得觉得好笑。他解释道这里其实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为了科研项目生产出物品而存在的机构单位，他解雨臣当年买下这个研究所并且招来这些科学家都仅仅是为了研究他祖辈留下的长生药，这些人也都是他千挑万选完全为了科研为了医学而奋斗的科学家，根本用不着对自己点头哈腰，所以自己这个老板在这里没存在感是正常的，至于你一会会不会被他们抽筋扒皮，那就要看你身上的东西他们敢不感兴趣了。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就有人从外面推了个小车过来，上面针管针头一个个排好，银色的金属光芒在冷光灯下反射出一种让人心惊的冰冷感，叫吴邪不由自主的有点害怕。张起灵在这里一直没出声，冷眼看着实验室里一个个醉心于自己世界的科学家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等到刚推车进来的那个人出声叫吴邪把裤子脱了的时候，他才一步上前抓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的肩膀。张起灵不由分说的把人脸上的防护口罩扯下来，众人眼前一划，就看见一张十分熟悉的脸暴露在他们面前。
“齐羽？”

咱就不吃药！我才不管cp是啥！我在考试还给更文，我说了算！

你们最近是不是特别饥渴啊？怎么感觉一个个都可怜巴巴的样子，都看什么文呢？

第三十九章
在这里见到齐羽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张起灵手劲大得很，仅仅是抓着他的肩膀也让齐羽根本动弹不得。他刚刚看见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十分严谨的做好了消毒的程序，然而进来的这个人竟像是要直接就在这对吴邪做实验的。那托盘里的针头张起灵记得，是用来骨髓穿刺的，这种检查非得在一个无菌合格的环境下才能保证结果和病人安全，而齐羽竟然当着他们几个刚从外面进来的人的面就要吴邪脱裤子，这明显不对劲。解雨臣在这里突然看见了昨夜梦里的人不由得有一丝心慌，不太自然的转过了视线，这一幕却刚好落在张起灵眼里。
“你要他来的？”张起灵这话是对着解雨臣的，吴邪在一边想说这事不可能是小花干的，可是还没等解释就忽然听旁边的解雨臣开了口。
“没有，我不知道他在这。”解雨臣瞥了齐羽一眼，伸手想把人从张起灵的魔爪下拉回来，却见齐羽正恶毒的盯着一旁坐着的吴邪。
“这里都是他的人。”张起灵见解雨臣来拉竟真的松了手，只是自己站到吴邪那边去在人身边挡着。“你……”
“你想杀我？”还没等张起灵说完吴邪就打断了他。吴邪觉得有点好笑，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要死在解雨臣手里，无论是因为这个局还是因为解雨臣对自己偏执的爱，他都有理由被这人拿捏，只是当他终于看开了一些事情准备试着接受对方的时候，一切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和他无关，是我要杀你。”站在一旁的齐羽开口为解雨臣辩解。“吴邪，你别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两个肯定是要死一个的。”
“我问你了么你就瞎插话？”吴邪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面上是十分不屑的表情。“你能别这么早就给自己立flag吗，嫌自己活的长是怎么着。”
齐羽嘴皮子上的功夫比不过吴邪，当着张起灵的面也不敢对他动手，只好冷笑着不说话。解雨臣抬头四顾了一眼周围的实验室，发现所有人都当他们这里不存在，这才惊觉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被齐羽策反了。“是我大意了，之前我确实……确实觉得这里有些问题……”
“但是因为那个‘问题’有让你安心的感觉，所以别人的死活你就无所谓了？”吴邪这样直白地讲出了解雨臣心里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叫他竟一时无话可说。吴邪站起来，绕过张起灵直接走到解雨臣面前，齐羽站在两人中间丝毫不觉得尴尬，好像是习惯了这种三人的气氛似的，叫吴邪不由得觉得好笑。
“小哥你带齐羽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想跟他说两句话。”
张起灵是不愿意这个时候离开吴邪的，但是看着对方小幅度的对自己摇了摇头，他也就没什么办法的拎着齐羽的脖子一捏，扛着人出去。周围实验室里的人面对这屋子里的变故置若罔闻，就好像他们不曾被任何人策反，也不曾对手上研究的东西之外的事情吸引。吴邪看着那些实验员一个个都像机器人一样忙着自己手里的事，终于对解雨臣开了口。
“这里这些人不会是齐羽的，他们想要的是我。”吴邪转过去面对一侧的玻璃。“这世上总有人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着迷，比如当时的老九门，比如现在的他们。这里的人想要我这个千锤百炼的变异长生者做实验，却又不敢真的明目张胆拿我开刀，所以刚好借齐羽这个情敌的借口来试一试。”吴邪摇摇头，像是不理解齐羽为什么这样蠢。“你要是想他多活两年就好好看着，他这么个移动的标本能在实验室里混这么久也是奇迹了，再等两天我不来，估计这些个白衣服的家伙就能把他活剖了。”
“我不是……”解雨臣想解释自己和齐羽没什么，却被吴邪那样平淡的目光望过来，叫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说过和你在一起这个决定我是认真的。你追了我这么久，该吵的架该犯的错你我也都玩的差不多，我们一起经历的生死也不是正常人能体会的。而且说实话，被你上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掰弯。”吴邪抿了下嘴唇，好像也不太介意这件事再被拿出来说。“我没对你这个实验抱太大希望，所以我的理想是活到明年生日，看到你抱着我哭成那样我有点心疼，所以我觉得，也许剩下的日子里，我们可以省去点闹别扭和和好的时间，直接过两天安生日子吧。”吴邪的声音淡淡的，装着让解雨臣觉得惊心动魄的一份对未来的希望，可是他清楚地知道，此时再听到这些，已经是晚了。
“跟秀秀谈恋爱那会我是真的以为我清楚什么是爱情的，可是后来你们一个个又是要杀我又是要上我的，我就觉得之前想的那些都是鸡巴蛋。”吴邪表情颇为纠结的一耸肩，看着自己脚尖又继续说道：“所以后来我就觉得其实咱们就是玩玩而已嘛。日子这么长，这么苦，遇见一个看着还顺眼的，那就住在一起吃个饭，睡个觉，都是逢场作戏，我还矫情什么呢。”
吴邪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连拉拉霍秀秀的小手都要脸红个半天，而现在却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和不同男人共睡一张床了。他自我放弃的一抬头，仰着脑袋去看天花板。
“所以你也不用太愧疚，毕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我当初……是为你动过心了，觉得你能挺住催眠还依然爱我，肯定是真的特别喜欢我，而且我想了想，能被你连上两次也该是缘分。”吴邪苦着脸笑了下，目光迎上一旁面如死灰的解雨臣。
“就当是我给你们俩的爱情之路铺一块垫脚石吧！我一大龄单身老青年被人甩几次也没什么，也没怀孕要你负责，往后的日子你就安安心心和齐羽在一起。我肯定没那么大度去祝你俩幸福什么的，所以临走了还是想恶心恶心你，就是想说，我当初，真的是想过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吴邪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肉，却还是不能让即将沉睡过去的大脑清醒一点。他看着解雨臣缓缓地朝自己走来，无意识的就张开怀抱想要钻进去。他嗅到一阵熟悉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就好像这些天来让他安心的那些个梦里熟悉的样子。
“小花。”

啪啪打脸，说好的人生中第一篇花邪文呢？

恩，齐羽走了，带着花爷的心一起走了……

我吴邪，真的是认真想过要和这个上过自己两回的有缘男人好好过日子的。

啧，为什么，我之前的情节是铺垫的少了吗？齐羽催眠小花啊！要他潜意识里喜欢他啊！所以花爷生理性的爱齐羽啊！为什么你们都失忆了！该失忆的是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