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临时起意去见了江趁原型本人，4℃的天气里在学校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
有些有趣的小故事，待空闲时间可以一讲。
晚安啦

【二】
仔细回想了好久，似乎自那晚之后林越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平淡无奇，记忆里实在找不出什么有趣到值得拿出来分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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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林越也安分了好久，毕竟梦想这个东西刚刚清晰的时候最是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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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尝试着不因着自己的喜好去学习，虽然枯燥，可想起江趁那晚的炯炯目光终究是不想也不忍心让她失望。到底是之前太不用心，如今态度多少端正了些，经过一段时间，林越的成绩也稍稍有了些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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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对林越也没有再表现出多少特殊的关照，只是偶尔在校园里碰见或是给林越讲解完题目的时候会冲她很温和的笑笑，林越觉得江趁那样的笑，就像是太阳，和煦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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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章然，自期中考试之后就拿了林越当宝贝，将林越宠的都觉得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底线。林越不想写作业，章然从题目里随手指三道题，全答对了就不用写。语法课不想听，几周推荐一部英文电影，自己翻来覆去的去看吧，既练听力又锻炼语感。自习课不想上？那不成，人得在教室里，不打扰课堂纪律做啥都行。手机被班主任没收？章然过不了一节课就会跑去给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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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章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纵容和偏爱，林越倒有些心虚，不止一次的怀疑章然这三十好几的人了，怎的比自己还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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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这样放纵式的管理下，林越倒生生的比以前自觉了好些。不过现在想想，当时的林越应该是知道章然最是大大咧咧心直口快，怕她给江趁告了状吧。

放寒假的那天，林越去了江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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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假了还不抓紧回家，跑来做什么？”江趁好脾气的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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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放假了，在家的日子长着呢，急什么？”林越咧咧嘴，“我来看看江老师凄苦的改卷生活，好忆苦思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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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江趁反应，对面的组长王老师先噗嗤一声笑了，“小江，你这个学生倒是挺有意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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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思？能闹着呢！”江趁一边笑着回了王老师的话，一边站起来戳戳林越的脑袋，“你还有功夫在这跟我贫嘴，等我改完了卷子，你要是考不好，我看你怎么跟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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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交代了呗，反正我肯定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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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讨打是吧？”江趁闻言佯装生气抬手作势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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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林越逃离江趁躲到王老师身旁，“我来跟王老师说假期愉快的。”一脸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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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家王老师和善就拿人当挡箭牌，王老师都不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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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我叫林越，您记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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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已为人母，对亲近自己又活泼的学生，王老师都是十分的慈爱。笑着拉了林越靠到身边，“记着了记着了，你这孩子，真是鬼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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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王老师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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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那天的江趁又气又乐，被林越闹得毫无反击之力，生生憋了个脸红，像小孩子一样赌气不搭理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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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日常认真严谨自带光环的江老师离自己这么近，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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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布那天，江趁拿到林越第24名的成绩之后，掏出手机给林越发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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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快乐，”江趁说，“记得好好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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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抬头看看天空，十二月中午的太阳照的整个人都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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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知道啦！”

从来都是假期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2012年。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说依旧沸沸扬扬，还是要珍惜时间及时行乐呀，毕竟李白他老人家几百年前都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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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学校的寒假似乎让林越离得江趁也特别远，一日一日的过去，林越有时候甚至会恍惚，关于学校里的日子，关于江趁，是不是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或是现在每天悠闲无聊的日子才是梦，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睡在了物理课的课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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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似乎也让林越忘记了那个闪闪发光的目标，也不能这样说，目标和梦想都还在，只是离了江趁就似乎没了动力一样。放假那天林越背了满满一书包的书回来，闹得她爸妈还以为自己家闺女终于转了性，奈何还是让二老空欢喜一场，如今这大半个假期过去，连书包拉链都还没拉开过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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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是不知道还有三天就要回校查作业么？”离开学还有十天的时候林越喊了陈言来玩，后者看着她空白的作业一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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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什么作业？”一脸迷茫不明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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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吧？”陈言两手托起林越的脸一本正经的问，“放假的时候班主任说八号回校各科老师查作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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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林越一下蹦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让林越紧张的当然是各科老师里包含的那个特殊的人。
陈言起来拍拍林越肩膀，“保重。”郑重其事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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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林越几乎不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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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早上，林越顶着俩深重的黑眼圈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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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只有三天，林越即使是对着答案抄也只是抄完了生物和班主任教的语文，除了英语一字未动，其余都只零零散散抄了几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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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江趁和章然，没有老师会对林越这样不温不火的学生上心，见她作业未做也只是说了几句，之后就去给自己心尖儿上的得意门生答疑解惑。对此林越倒是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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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来的时候林越多少还是紧张了一下，虽然章老师对自己一直纵容，但是自己也从未放肆到这样过。章然翻了翻林越空白的习题本和试卷，表情微微有些不悦，林越抬头讨好似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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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不写也行，开学考试英语单科进不了年级前二十，”章老师手里的书轻敲一下林越脑门，“两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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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满满威胁的口气，林越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开学的事开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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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章然耍着贫嘴，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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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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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撞上江趁沉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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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了生物作业给那人，为了掩饰心虚林越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章然胡扯。余光瞥见江趁翻了几页之后没了笑模样，顿时心跳加速，自顾自的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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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师，”英语课代表很“适时”的走过来，“有几道题我想请教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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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我看一下。”章然转身随着课代表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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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林越腹诽完这人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就听见头顶传来江趁不辨喜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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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你的作业跟我来。”说罢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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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一声“不好”，悻悻的抓起生物作业刚欲迈步，就听见江趁又一句，“所有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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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啦！满脑子只剩这三个字。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江趁不再搭理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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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说得对，的确是因为上学期的成绩进步让自己有了侥幸，觉得只一个假期也没什么的，开学再努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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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没想到江趁会看她所有的作业，也从没想惹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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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过来。”王老师终于看不下去这俩人僵持，冲林越招了招手。
拉过小孩到身边，抬手抚了抚小孩后背，“你们江老师也是为了你好，她是喜欢你才凶你呢，去道个歉啊，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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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撇撇嘴，拿眼睛偷偷瞥了好几眼，才鼓了下勇气挪到江趁身边，小声开口，“江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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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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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您别生气了。”咬咬牙，林越伸手拽了江趁的衣角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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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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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撒娇。”江趁转过头一脸嫌弃的看她，“学校不是说可以提前返校自习么，你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回来补作业，能补多少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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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闻言林越惊了一下，随即满满的不情愿，“提前返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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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放你回家你能乖乖补？林越我跟你讲，这作业开学之前你要是自己做不完，我非打你不可。”江趁凶巴巴的瞪着林越，看着小孩儿耷拉了脑袋又似乎于心不忍，补了一句，“我也在，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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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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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也在的份上答应好了。

当真正收拾了东西回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提前返校的同学这么多，大家默默的努力学习的样子看的林越心里一阵沸腾，同时也是满满后悔。一颗滚烫的心去换一个梦想，很多人都是一样的吧，梦想这个东西真是从来容不得人偷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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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作业的那几天真的是让林越印象深刻，每天早上起来就去教室，待到晚上接近十点回宿舍，十几个小时一直在不停的写写算算。江趁还收走了林越所有作业的答案，警告也不许抄别人的，只能一题一题的往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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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江趁看着被林越蹂躏的不像样的作业轻轻笑笑，“回家过元宵节吧，这次先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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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都这么折磨我了，还叫放过我啊。”林越不满的看着江趁，“寒假没过完的我就得在学校写作业，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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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做的决定当然自己承担后果啊。”江趁一脸不赖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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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假装赌气，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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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学期该考虑文理分科的事了啊，有空好好想想。”出门前，林越听见江趁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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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理分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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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遇见你那天，我就想要学理了呀。

元宵节过完第二日便是开学，对于已经在学校补了六天作业的林越来说，刚刚开学的气息早就烟消云散，更何况，还有例行的开学摸底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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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发下来又收上去，密封装袋，然后从教室里被带往各个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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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就萌生了学理科的念头，可江趁的话还是将她从幻想里生生拉回现实来做选择。毫无疑问，自己的理科简直差到不忍直视，除了生物其余连及格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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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理科，差不多是要走上一条看不见光亮的路啊。
摸底考试很快除了成绩，连班主任都讲，要对自己的成绩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从而在本学期有侧重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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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看看自己明显文优于理的成绩，只觉得脑袋都烦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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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林越还是个根本不在意成绩的人，如今虽仍是不温不火，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紧张在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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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曾经和林越分析过她的成绩，虽然生物成绩好，但也没有办法以这一科优势去补足理化的短板，倒不如政史地稳当些，好好背或许以后还能有不错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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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那天和林越说了很多，权衡利弊分析优劣。林越安静的听她说完，本来略低头沉思，在江趁最后盖棺定论的一句“你还是学文科比较好”话音落地之时，林越突然冒出一句“我要选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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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日后林越也在无数次做不出题大骂当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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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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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江趁比林越想象的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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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似乎找不出来更合适回答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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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事都能凭着意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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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不愿，肯定也做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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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事情别人也无法替你做决定，想好了不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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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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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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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越说完就被江趁打断，略带戏谑威胁，惹得林越直撇嘴看她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在收到留言的份上更文
晚安啦～

海子曾经说过，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与稚嫩的自己告别，告别是通向成长的苦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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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林越，挥别的是校门外的自由，是物理课堂上的美梦，是说走就走的肆意。只因的江趁说，下学期分科之日便是指导老师择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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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中的又一个奇葩传统，学生高二开学摸底考试之后，任课老师会根据考试成绩和平时观察，选四到六名学生作为他们的学业指导老师，全方位督促学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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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教师人数有限，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有自己的指导老师，比如特别优秀和特别差的学生。
指导老师比普通任课老师的意义要重大的多，几乎是和做了指导老师的关门弟子差不多。林越是毫无疑问的做梦都想占到江趁名下的一个名额，自打知道了这个消息，林越几乎是彻底告别了以前吊儿郎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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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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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和摸底考试理科成绩要占到前二十五名，这是江趁同意做林越指导老师的唯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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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理科成绩，林越怕是又要排到三十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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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诱惑真的是很大啊。

一面是从头学起的数理化，一面是怎么都搞不明白的生物遗传。那段时间大概是林越高中生活里数的着的黑暗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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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真是笨，想不明白当初的林越为何就是转不过来弯，同样类型的题换个算法就算不出来，熬在江趁办公室里好几个晚自习，耳朵都要被扯掉了才开了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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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记得很清楚，那学期的期中考试理科排名33，记得清楚是因为章然看着林越成绩的时候说了一句，学理科的话，这样的成绩实在是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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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这样结果的林越好不沮丧，顾不得江趁会生气，冲着便是好一通委屈抱怨。江趁倒也不恼，好脾气的看着小孩和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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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学了一年的，你这才半个学期就想赶上，哪来那么多好事给你撞上？”似是安慰又似是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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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不能做你的学生了嘛……”一时没忍住，内心的想法竟就这样脱口而出，说罢不自觉的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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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江趁看着眼前别扭的小孩觉得好笑，没忍住笑了出声，弯眉一挑，“你现在不就是我的学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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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能一样嘛！”只当江趁要反悔不收自己了，小孩一下子又是委屈又是急的眼眶都开始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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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逗你的，”眼见小孩要炸毛，江趁终于不再看热闹。两手手指交叉撑住脑袋，像是认真思考了下。“你回去接着好好学，不必这样在意现在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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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重大，怎么能不在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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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努力了，我觉得满意，一样可以考虑留一个名额给你的。”虽是眉眼带笑，却也说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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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嘛真的嘛？”像是三四岁的小孩得了糖果一样，林越乐的差点就想给眼前人一个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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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可警告你，”江趁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及时制止了她，“我打算带五个学生，现在已经看好三个了，最后两个人里能不能有你，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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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那一次几乎是至今为止在不大不小的问题上，江趁少有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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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当时的江趁，对林越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和在意的吧，林越没有问过。

饶是林越觉得自己没有一点松懈了，摸底考试仍是没有达到江趁一开始的要求，印象里记得是只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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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班主任在班上统计文理选择信息的时候，林越在发下来的纸上学着江趁行书的字体模样，几乎没有犹豫的写了“理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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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班里走了一些人，也来了一些人。记得那天看着选文科的同学搬着书从教室走的时候，林越竟有些莫名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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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对班里的同学也并没有很深刻的感情，让她难过的大概就仅仅是离别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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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没有等来江趁对她这样成绩的评价，因为那天下午的生物课，站到讲台上的，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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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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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叫赵清，接替江趁成为六班的生物老师继续教学任务，她说六班高一时的生物成绩是年级第一，希望大家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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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了什么林越没有听见，只记得自己当时脑子似乎一下不转了，像是想不明白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待大脑终于明白了“接替江趁”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林越直接从课堂上冲了出去，留下教室里的人一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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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那个林越进出过无数次的办公室，江趁就坐在那里，看着林越红着眼眶站到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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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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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的江趁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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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眼前表情淡漠的人，林越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又是恼怒，一肚子话想说想问，到最后出口的也只有一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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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放弃我们班，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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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两人大概都没有心思去揣测对方，只是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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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甚至都不再看她，再次张口，扔出一句“回去上课。”

现在回想起来，江趁的这句话比第一次竟是多了一丝不忍和生生的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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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林越也不再固执，她怕再站在这里她的眼泪就要掉出来了，她不能哭，她从来没在江趁面前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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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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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一切，她只知道那个叫什么赵清的人一来，江趁择生的时候就不能再选自己，不管怎样，江趁不教他们班，她就彻底没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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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现在不奢望江趁做自己的指导老师，只希望剩下的两年她仍会在每周的生物课上站在她面前的讲台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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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几乎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被人抛弃的孤独感在心里滋滋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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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回到教室里去面对那个陌生的人，那个人从头到脚的让林越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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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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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来江老师就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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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那个小孩大概也算是没有脑子去认真想，换老师的事又岂是江趁说了算的，她一个入职不久的年轻老师，谁又会把她的意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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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林越想明白的时候，这场闹剧已过去了好久。

江趁没有联系过林越，林越也没再去找过江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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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在同学们都适应了新老师的时候，林越仍如同一只龇着牙的小兽，倔强的不肯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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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走之后的生物课，林越再也没有听过，如今只觉得上生物课是一种煎熬，再没了以前那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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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睡觉或是干脆在赵清进门之前当面溜走，一开始赵清还会提醒几句，后来大概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林越的敌意，索性不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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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的人得不到回应便会变本加厉，故意交上空白的作业本，封面上还工工整整的写上“林越”两个字气她，甚至在月考的时候，单单生物交了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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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样无端的敌对，终于月考成绩公布那天，赵清让课代表叫了林越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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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也在的那个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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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越是不打算去的，可想了想，这恐怕是难得的出现在江趁面前的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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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赵清先是询问后是劝导，几近苦口婆心痛心疾首，奈何半个小时的大课间快要过去了，林越看赵清仍是像看阶级敌人一样，梗着脑袋，像是用沉默给自己披了一身带刺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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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自己进来，江趁只在门开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抬眼看过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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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直走在悬崖边上的人，突然地就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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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折腾很有意思么？”耗了半天时间仍是无果，赵清也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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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喜欢。”连看都不看身前蹙眉的人，林越只扭着头丢下这样一句，强硬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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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什么？是不喜欢赵清，还是不喜欢江趁对此事的处理方式，或者说是不喜欢这样张牙舞爪但是又毫无作用的自己？林越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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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当时的江趁听到看到自己这样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她是如何对这场明明针对她的战役表现的无动于衷，若是换到现在，江趁大概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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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随你吧，”赵清终于放弃，大概从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不讲理又让人讨厌的小孩吧。“以后我也不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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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越立马毫不客气的转身，走出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有椅子挪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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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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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快步出门，目不斜视，路过林越身边的时候冷冰冰的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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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

林越听到一下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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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走，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都抛下我了，我凭什么还要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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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理的抱怨被身体上不自制的跟随打住，待林越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亦步亦趋的跟着江趁下了楼。林越不知道江趁想要干什么，可是不管她要做什么，不管自己心里多倔强，林越终究是拒绝不了眼前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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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儿？”前脚迈出校门，林越就彻底摸不清了江趁的心思，上午的课还没有结束，自己竟然就这样被老师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带出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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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边的人压根不理睬小孩的疑问和忐忑，仍是快步走着，散发出来的气压低到林越不敢离她少于三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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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开锁，进屋，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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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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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林越适应拉着窗帘的屋里黯淡的光线，江趁便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径自拐进另一个房间。不多时，江趁再次出现在林越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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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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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时没明白过来江趁这不容置疑的两个字的意思。待她低头看到江趁手里拎着的绘图的木尺，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当前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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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这是要打她吗？因为自己顶撞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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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委屈不受控制的一下子迸发出来。明明都是因为你，凭什么现在你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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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林越也赌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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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看面前这个因恼怒而生的一脸冰冷的人，林越大义凛然的伸了右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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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打，那给你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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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刚伸出去摊平便被江趁捏住了手指，眼睁睁看着尺子被眼前人扬起又和风挥下来，林越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扭头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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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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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子毫不客气的咬上林越的手掌，一条贯穿掌心的红印子紧接着爬了上去。尺子贴合一瞬立马又分离，林越在它再度落下来之前使劲的咬住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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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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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再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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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的力道像是要生生砸断自己的手骨一般。

眼看着尺子又要砸下来，林越奋力的从江趁指间抽回了手，忍痛握拳藏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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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来。”江趁拿尺子点点林越的右臂，几乎毫无感情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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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江趁的命令，林越有些慌了神。皱着眉毛咬着下唇看江趁，不住的摇头，眼里的委屈都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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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像是被生生撕掉了一层皮，她真的不想再挨了，一下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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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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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听见那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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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眼睛已经发涩，疼是真的，可委屈更甚。为了那个人，江趁竟然这样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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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的林越哪能明白，区区云雨过，何以引雷霆。江趁打的，从来不是因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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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用沉默拒绝了她，可江趁仍是不依不饶毫不妥协，再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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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林越倔强反驳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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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本强压的火气终于尽数爆发，拽着林越的胳膊大步走到里屋书桌前，抬手推的林越一个趔趄，不得不伸手撑住桌子来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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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直起身子站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肩上却被一只手压住，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而后是身后泛起的突兀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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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疼痛又深一分。林越发现自己的听觉神经要敏感于痛感神经，她只觉得那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远远超过疼痛，叫嚣宣示着自己的狼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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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被江趁用这样的方式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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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整个人都尴尬的僵住，顾不得什么委屈赌气，也顾不得一寸寸蔓延深入的疼痛，连挣扎一下躲一躲疼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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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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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的江趁根本没心思去顾忌林越的尴尬别扭以及许多，她气林越这样不考虑后果的做事，气她对自己不负责任，她也没有办法给她解释自己都没有争取一下就放弃了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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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一尺的抽打让林越额上覆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看着自己扣在桌子上的手指尖都已经泛白，紧紧咬住下唇闭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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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尺数次扬落之后，林越便再也顾不得尴尬丢脸。九月天的衣裤薄的根本无法抵御什么，林越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皮肉在一分一分的肿胀，热辣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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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后的江趁一言不发，她也就不知道要如何结束这场尴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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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受不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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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一声，可身后的疼痛却没有再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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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一口气，睁眼看见刚才的凶器耀武扬威的躺在桌子上，林越松开已经被咬的同样很疼的下唇，手上也微微松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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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重量抽开的同时，林越听见身后的人挪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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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吧。

如果更文让我得不到满足感了，那就可以不更了凑不够二十条回复不更文。

吸吸鼻子，费力的直起身，身后的伤处疼的她略吸了口凉气。她还真不知道，这不起眼的木尺子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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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过去，却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人，江趁也只是坐在床上看向别处，房间里一时静默的有些恐怖。若不是身后现在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林越大概会觉得时间都被定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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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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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无休止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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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林越抬眼去看床边的人，张了张口没发出一个音节复又默默合上。
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哪还需要什么解释，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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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忍了身后的胀痛，林越抬脚走出房间，打开门，屋外的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却也包裹的她很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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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自然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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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直到林越关上门，也没有动一下说一句话。

不记得那日为何鬼使神差的回了教室，走到门口才回过神，奈何讲台上的章然已经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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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许迟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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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次迟到她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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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装着镇定走到座位上，低头看看结实的木头凳子，心里掂量了下身后还在疼的伤，一咬牙坐了下去。若不是要顾着脸面，林越当时就要蹦起来。许多根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坐在凳子上当真是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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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熬到下课，林越立马弹起来喘了几口气，自嘲似的笑了笑便回了宿舍，临走还不忘托陈言带午饭给自己。看来挨打也是个体力活，又累又饿，而且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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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宿舍便一脑袋扎到床上，侧着脑袋趴着，伸手到身后轻揉了下烫热的部位，碰疼了伤一下子委屈的鼻头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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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样啊，就因为自己惹了赵清不高兴，怎么能这样。为人师表就这样子嘛，不是天天喊着不可以体罚学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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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去见江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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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撇撇嘴从床上爬起来，躲进卫生间里反锁上门，小心翼翼的扯下两层衣料，扭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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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觉得疼的难忍，实际上也并没有打的很重，两团深红有些肿。左手覆上去揉了几下，皮肤温热。只是在当时没怎么挨过打的林越眼里，江趁当真是足够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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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回来的时候林越已经趴在床上睡着，再醒来时，桌子上放着已经凉了的午饭和一桶泡面，泡面底下压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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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凉了的话就泡面吃吧，下午的课我帮你请病假，好好休息。”后边还画了一个傻傻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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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会觉得很是温暖，陈言一向不多话，却又想的比谁都周到，对别人都是不冷不热，却对林越包容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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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陈言在林越面前，一直像是个贴心的大姐姐一般，如今却孩子气的比六岁小孩还幼稚，反过来成了被照顾的那个，林越当真怨念，也乐在其中。

之后的时间里，林越一直刻意的躲着江趁，只怕遇见了无法面对那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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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用不上怎样刻意，以前经常见到，是因为江趁是六班的老师，也因为林越总借着问题的由头跑去她的办公室。如今，哪里还能这样频繁的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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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如同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一般，只存在于那个林越张望的窗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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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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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周，生活里没了江趁似是一下子苍白无趣许多，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闹的林越课上课下就像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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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一忍吧，不要想了，这样也不错啊，习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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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也不想见自己的吧，不然怎能打了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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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林越真是能忍啊，若换到现在，大概自己早就打着滚儿的闹她了吧。

九月底的小雨天略微有了秋天的意思，外面的树叶哗啦哗啦，大梧桐的叶子边缘已经有些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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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窗子望一眼雨滴落进水池翻起的涟漪，林越便再也坐不住了，下课了便一溜烟的跑出来奔着小花园冒雨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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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屋内的污浊空气，外面的一切都清新的让人愉悦，淋着小雨踱步，任着脑门前几根碎发沾湿，看有学生大步跑着奔向教学楼，林越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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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淋雨好感冒了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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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到不用辨别的清浅声音就伴着清浅的淅沥从身后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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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林越立即回头，看到举着伞的包裹在黑风衣里的江趁的时候，转身抬腿便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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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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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碰到了，怎么没发现她，如今跑不掉了可怎么好。悻悻的转过身子，浑身不自在的朝江趁的方向挪了几步，在伞外站定。一句“江老师”怎么都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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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你到底在闹什么？”说话人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伞盖过小孩头顶，看她一身潮湿又对自己这样疏离，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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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闹。”林越也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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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闹？那你这些日子课上心不在焉，生物课也不怎么去是想干嘛？”江趁语气虽是平静，但不满的意味也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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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就是气我顶撞那个新老师，”林越说着强压着委屈抬头倔强的看着江趁，“那我就消失不让她看见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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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还有心思去想江趁为何会知道自己是心不在焉，如何知道自己再没去过赵清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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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如果是为了别人我至于跟你这样大动干戈？”当时的江趁，应该是有些失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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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当然明白江趁所说的“大动干戈”指的是什么，心下一阵尴尬，委屈更甚，别开目光，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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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我们了，现在还来管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