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人身后与凝练的月光和浸人的冰凉撞了个满怀，抬头是清朗的墨蓝色，似乎秋日的天总要比其他季节看起来高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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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下意识裹了下单薄的校服，拉链拉到脖颈处，感叹一句十一月的温差倒真让人觉得秋如四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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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空旷的只有小花园里水车翻动的水声，路灯下江趁的影子细细长长，橘黄色的光竟也将眼前人打上几分温婉，身后教学楼上的窗户亮的让人不住的想要躲避，那光里，承载着多少人滚烫的梦想和被压抑的本心。
林越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打破这份沉郁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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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江趁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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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后林越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她走在前根本看不到自己摇头，遂又答道，“还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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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了几步，江趁毫不顾忌的直接坐到小花园的台阶上，林越看了看那人浅色的风衣，默默心疼了一秒，接着跟上前去坐到那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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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校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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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会儿后还江趁先开了口，林越以为江趁会怪她听课不认真，问她为什么这样没有状态或是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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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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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各种事情，甚至还聊起从别出听来的章然当年相亲的光辉事迹，讲的时候还自己把自己逗的大笑。林越摸不着头脑，却也是被她感染，话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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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了班里好玩的事八卦的事，吐槽了物理老师上课总是针对自己，调侃了班主任日益光亮的头顶，江趁在一旁听的饶有兴趣，不时有开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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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看着眼前人笑眼弯弯的模样，突然觉得今晚的江趁和平时不一样，不似平常清清淡淡也不似生气时那样拒人千里，竟然让林越觉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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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林越伸手戳戳那人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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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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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一样。”林越看着她像装了月亮似的眸子，想了想又道，“整个人散发着慈爱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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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爱……？感情这是说她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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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不屑的瞥她一眼，似是无意的淡淡开口，“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先给我扣个高帽子吧。”说罢随手拾起地上的落叶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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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想要反驳，一句“我为什么要心虚”还没说出口，林越就敏感的察觉到江趁身边的气压变了味道，一丝玩味几缕认真直直的渗入林越的皮肤，刺激着小心脏匆匆忙忙的加快了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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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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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用解释。”江趁抬手捏住林越脸上的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孰轻孰重也自己权衡，我不多说什么，不过……”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引得林越“哎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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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决定承担什么后果，你要是闹的太过火，我可不惯着你，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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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林越从那人手底下挣脱出来，一手揉揉被掐痛的脸，赶忙使劲

“嗯嗯嗯！”林越从那人手底下挣脱出来，一手揉揉被掐痛的脸，赶忙使劲儿的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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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被林越狼狈的小模样逗得绷不住一声轻笑，又立马故作严肃板起脸威胁，“今晚的课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讲了，下周讲新课，上课之前我考你这章的知识，做不好你给我小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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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越一秒凌乱，“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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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嘴角一勾，起身回转大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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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回自习室被德育主任抓你逃课我可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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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听见走出几米远的人丢下一句话，成功的让自己想冲上去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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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她不讲课还带自己出来的，这会儿还什么都是她的理，女人还真是难缠啊。

窗外的雨已经缠缠绵绵的下了半个上午，雨滴的人心里都莫名的黏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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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坐在位置上强迫自己补着江趁布置下的功课，一两个小时过去都没做进去几道题，讲台上章然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语法时态什么的，有些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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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肚子疼。”趁着章然下来巡视的时候林越捂着肚子冲章然讨好似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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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戏码，哪里是真不舒服，肯定是找借口不知道想溜出去干嘛，白了一眼一脸谄媚的小孩，佯装严肃，“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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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了～”林越可怜巴巴的瞅着章然，“一会儿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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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章然无奈的摇摇头，从来都拿林越这种鬼机灵的小孩没办法，“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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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师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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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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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林越各种挤时间去陪程於，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陪聊逗笑，实在是折腾的有些累了。林越其实是享受偶尔照顾程於的感觉，虽然她宁愿自己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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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到宿舍楼下，装着病模样混过了宿管阿姨，刚感叹完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兜里的手机就开始不安分的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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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这么讨厌啊，林越嘴上埋怨着接起了陌生号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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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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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林越吗？程於和你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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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显然有些着急，林越一愣，“程於姐应该在学校啊，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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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程於的室友，她今天早上出门之后没来教室上课也没请假，我有点担心她，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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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上课？程於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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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儿，我去找她吧，麻烦你帮她请个假吧，就说她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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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之后林越仔细琢磨了下程於可能在的地方，最终决定还是先去她之前常去的广场看看。

门卫大爷似乎都已经认识了林越，林越说自己去江老师宿舍帮她拿东西，大爷就相信了还直夸林越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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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印象，还是不要破坏了的好。林越在心里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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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有座铁索和木板架起来的吊桥，人走上去晃晃悠悠，桥上绑满了小彩灯，晚上的时候整座桥都会亮。
程於以前很喜欢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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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缘故，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林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抱膝坐在亭子下边孤零零的人，之前的焦灼担忧一瞬间全都化成了绵绵软软的心疼，随着雨淅沥沥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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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姐，”林越快步走过去悄悄挨着她坐下柔下了嗓音唤她，“你怎么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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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不说话，没一会儿林越便听见了小小的隐忍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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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程於本是那样恬静安稳的性格，失恋这个坎儿也不是多容易就能过去，程於真的是喜欢他啊。可能就是所说的，越是平时看起来柔弱的人，她的倔强就越刚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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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程於坐了许久，苍白的安慰的话说了一堆，将程於送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突然想起来下午的自习课是物理，林越有些无奈，却也还是紧赶着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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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不计较她上课溜出来不代表其他老师不计较，更何况物理老师从来都瞧不上林越这样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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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林越在心里又把物理老师骂了一顿。明明连班长都跟他说自己是不舒服才来完了，他竟还是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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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四班教室里传出来的江趁讲课的声音，在教室外边站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熬到下课，林越刚打算躲开免得遇到下课出来的江趁，顺便回宿舍换了这一身潮湿的快能捏出水的衣服，物理老师从教室里出来，冷着脸冲林越丢下一句，“跟我来，我倒要去问问主任三番两次逃学的学生要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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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着心底里想反抗的冲动，林越还算诚恳的冲他说了句，“老师我以后不会逃课了，您放过我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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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个整天不思进取的学生我凭什么相信你？少废话，跟我走！”

林越本来就很少服软，难得为了不把事闹大低一次头竟然还被羞辱，古人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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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您在针对我。”再开口时语气里已经带了满满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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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你？笑话！”物理老师特别不屑的冷笑一声，“我一个老师把逃课的学生送德育处天经地义，怎么就是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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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针对我，”林越抬头直视眼前气的瞪眼的人，顿了顿转而又气急败坏，“或者该说是针对章老师吧，德育处处分我就得扣章老师的分，谁不知道你看不惯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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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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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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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不顾眼前人的炸毛，赶紧回过头去找刚刚声音的来源，看见江趁愠怒的脸之后瞬间满满委屈，可怜巴巴的小小声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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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

虽然跟自己的老师教了同一科之后研讨会上会经常被查功课，但是好处就在于，好多本来需要自己写的东西，撒个娇耍个赖皮就可以把老师以前写的的要来借鉴

江趁抱着课本走过来，微微皱着眉头冲着教室门口几个看热闹的学生命令道，“你们别看了，回去准备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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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围观群众，才转过来站在林越和物理老师之间，浑身的低气压都压到林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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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宋老师道歉。”语气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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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显然不满江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站在对方那边，委屈的不行，却也不敢同时对着两个恼怒的人发作，只沉默不做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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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快点。”再开口时江趁柔了几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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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江趁语气的变化，林越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她，虽然仍是严肃，眼神里却带着一分焦急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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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为了她一句“听话”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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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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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但也足够旁边的两人听见。
江趁暗暗松一口气，接着转身抱歉的冲男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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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您别跟她计较。主任也挺忙的，就别去烦他了吧。您看她也知道错了，跟您保证，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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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的模样让林越一阵难受，明明是自己和那人的矛盾，如何能让江趁这样放下姿态讨好来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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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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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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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趁一扭头丢过来冰冷的声音打断，只好悻悻的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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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不是我计较啊，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悔改的样子，这样的学生不管怎么能行啊？”
奈何那可恶的人并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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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听又炸了毛，绕过江趁向前一步声音不小的冲他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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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也不用你管！我哪样了？老师随便给学生贴标签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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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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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中年男人作声，清脆的拍打声在林越身后突兀的响起来，又随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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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没防备的被打的一个趔趄，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已经传来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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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那！”江趁抬手一指教室的墙壁冲林越凶巴巴的说，还不忘狠狠的等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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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越一下子灭了气焰，虽是不服气但还是安静下来之后，江趁才又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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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借一步说话可好？”

江趁前脚走了不到几分钟，倒是章然先来了，抬手戳戳林越的脑门，满是无奈的开口，“就不该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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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接不上话，身后的余痛才刚刚散去，却也提醒着她江趁现在一定很生气，于是直接问道，“江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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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办公室了。”章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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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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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回来的？”没等林越说完章然就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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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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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回宿舍换了衣服，别感冒了，其他的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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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抬手揉了揉林越脑袋上有些潮湿的头发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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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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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小孩，又是生气又是想笑，明明害怕还这么不计后果，也真是让人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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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的林越灰溜溜的又去了章然办公室，却被章然打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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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江老师老早就把你从我这要走了，让她给你讲道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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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江老师给讲道理，林越心知肚明，那分明是去挨打挨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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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林越装了个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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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你真生死节点的时候给我发个信号我去救你，快去，我看江趁脸色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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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现下还真是不想见江趁。

拖拉到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才去敲了江趁办公室的门，进门之后林越才反应过来不该这么晚过来，办公室里其他人都不在，这分明就是给自己增加危险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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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晚自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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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林越开口江趁就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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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和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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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回复之后，江趁拿起手机分别给赵清和章然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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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赵老师，今晚我想请林越帮我个忙，她就不去上晚自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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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章然，林越今晚不去上晚自习了，嗯，我知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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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江趁说着就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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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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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宿舍。”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给了林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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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听江趁打电话给自己请假林越就有点懵，现下她又要带自己去她宿舍，林越突然预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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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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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你是觉得你今天的事做的特别对是吗？”江趁皱了眉毛一脸严肃的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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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虽然觉得委屈但是林越也知道自己今天太冲动，所以很容易的就跟江趁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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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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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的命令向来可怕，林越也怕再惹恼江趁火上浇油，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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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径直走到书桌前面，拎过尺子啪嗒往桌子上一拍，带着全身的冰冷命令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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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一连串的动作让林越有些腿软，小步的往前蹭到离江趁一米远的地方站住，可怜巴巴的央求认怂，“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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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硬气的很吗？现在认错做什么？”江趁淡定的语气让林越心慌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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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本来也不能全怪我啊，是他先不让我进教室还……诶诶江老师，你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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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江趁沉着脸提着尺子就快走过来，林越怂的节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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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被那人冷肃着面容抓到手里，几下尺子兜着风挥下来，直抽的林越想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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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下过后，江趁停了手，语气一点都不温柔的问道，“你这几天老往外跑去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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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林越趁着间隙毫不顾忌的把手放到身后揉两下，在江趁严厉的目光下，才意识到刚才被问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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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有点犹豫，总不能给她说是因为程於失恋自己去陪她吧，这理由在江趁听来是不是有点儿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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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小孩不打算跟自己坦诚的样子，江趁的火气更大了些，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抬起尺子往墙角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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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那，半个小时，要么自己跟我解释，要么挨了打再解释，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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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在气头上打坏了她吧。

江趁说完将尺子丢回桌子上，抓了手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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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监督，林越还是乖乖的站到墙角，脑子里昏昏沉沉嗡嗡乱响，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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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那人可是江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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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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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回来的时候已经比出门的时候冷静了许多，抱着胳膊站在林越面前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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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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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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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走到桌子前坐下，林越跟过去乖顺的站在她面前，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自己最近因为程於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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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江趁听完并没有责怪什么，只是开口问，“那你今天又为什么要和宋老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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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被问的有些不自在，犹豫了半天才回答，“我不想连累你那样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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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倒就不管，让他去德育处给你记个处分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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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明是他得理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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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怎么刁钻为难他都是你的老师，更何况是你有错在先，尊师重教的道理还要我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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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个软就能过去的事非得去硬碰硬，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怎样？你想反抗他你有那个本事吗？想对抗一个人要么比他强大要么旗鼓相当，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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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管你从哪听来的也好看来的也好，跟你没关系就别乱说话，还把章然老师扯进去，闹大了你让章老师怎么在同事面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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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责备，江趁却是认真且耐心的分析利弊，一点一点讲给她听，想想江趁今天为自己做的这些，林越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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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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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说对不起了，下午的时候让你道个歉怎么就那么难。”江趁抬手威胁似的捏捏林越脸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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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问都不问就不向着我的。”
看着江趁似乎没那么生气了，林越也开始大着胆子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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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给你说了是不是？”被拽了胳膊一巴掌甩在身后，“我不逼你道歉不罚你一下怎么灭了那个暴脾气的火？真是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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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知道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林越抬手捏了江趁的袖子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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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朋友，”江趁无视了她的撒娇讨好，转移了话题，“人在难过的时候陪伴确实是很重要的，但是你得知道，如果一个人跌倒了自己不想爬起来，别人是拉不起来的，所有的艰难困苦自己熬过去了才能算是真正的过去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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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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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要干涉你为她做什么事，因为为了自己看重的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但是林越，或许我说的话不太好听，既然你早晚都要明白那样的道理，不如我现在就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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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双手抓住林越的两只胳膊将她摆正在身前，“林越你记着，你可以去为了别人去做力所能及的事，但是你不能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要，一定不能拿自己去赌和别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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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林越还有些不能理解，只是随着一点一点的经历才明白，江趁说的，当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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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比自己强势的人硬碰硬，那永远是最蠢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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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永远用的都是脑子而不是感情更不是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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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能力改变不够强大的时候就卯足了劲的去努力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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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再重要，也没有谁值得你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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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早已听过却在几年后才明了。也是在几年后才庆幸，她说的这些话自己早早的就把它们烙刻进了人生的律条里，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规范摆正。

生活已经这么苦了，更文还得不到回复

江趁的身上，是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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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直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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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四月中旬温润的阳光，悄无声息的给舞台正中的人渡着一层软软糯糯的光晕，包裹的那人澄明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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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我们许久许久地缄默不语，只是一味地望着海面望着天空望着船口，晚风掠过海面而拂动草丛的时间里，暮色渐渐变成淡淡的夜色，几颗银星开始在船坞上方闪闪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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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撩动，春色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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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举办的诗歌朗诵会都有一个在那些年还很文艺的名字——写给春风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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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台上声音娓娓的人，是冰雪消融的第一道阳光，是大地还暖冒出的第一棵绿芽，是早晨清冷空气里传来第一声鸟唱，是这世间春天里所有美好，所有美好都不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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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林越痴痴望前，她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江趁，带着浅笑温婉，却又不过于明媚，像是阴霾的云缝泄下一缕柔和的又是生机勃勃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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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突然想，如果能够认识大学时候的江趁该多好，那她一定要参与她的时光，那时候的江趁，一定也似现在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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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有很多小男生递情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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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本来是不愿上台的，生物组的组长王老师说，上学期的教学成绩属她们生物组拔尖儿，领导有意将为数不多的教师代表名额留给生物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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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和江趁商量的时候，林越正好去办公室找江趁，话没说几句，倒是先被王老师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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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让你江老师同意上台的任务教给你了！”王老师说的郑重其事，颇有革命义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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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瞄一眼江趁，那人还若无其事的写着教案，一年多下来，江老师还真是越来越会跟王老师耍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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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您都请不动，我哪儿有这么大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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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任务交给你了，不让你江老师点头，以后她凶你我可不护着你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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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慈眉善目的人脸上带着几分坏笑，一脸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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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人民教师，还可以这样威胁学生吗？林越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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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那个一脸高冷的人身边蹭蹭，林越换上一副谄媚的狗腿专属表情，商量道，“要不你就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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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白她一眼，抬手戳戳林越脑门儿，“你还真是墙头草啊，这么快就叛变跟别人统一战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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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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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去么？”江趁问，似是玩笑又似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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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呀！”站在台上受众人瞩目的江趁，林越倒真的很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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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又白一眼兴奋的小孩儿，装的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勉强答应，“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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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江老师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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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开心的欢呼，全然不顾旁边王老师对她们俩嫌弃又好笑的纠结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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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倒也没怎么见江趁练习，没想到今天让人这样惊喜，她的江老师，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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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想之间，掌声已经四起，原本台上的人正带着盈盈的笑意绕过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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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她回到她的座位，看她在素白的裙子外面套上外衣，看她在同组几位年长老师的夸奖下微微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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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林越也笑。

再让林越回神的，是通过话筒传出的陈言的弹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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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诗歌朗诵会，学校倒也鼓励学生表演其他才艺，也算是调动气氛吧，多了些音乐舞蹈，现场确实也热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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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陈言最近刚剪了短发，她戴亮闪闪的耳钉，穿一身牛仔，抱着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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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邻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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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唱莫文蔚，唱盛夏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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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略有些嘈杂，陈言的声音却穿过人潮人声，全都落到了林越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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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抬头，那棵硕大的梧桐树的叶子还不能完全的遮蔽阳光，透过缝隙都能看到光线直直的穿下来，落到地上，一个一个随风而动斑驳的光点。
这样的岁月时光，真是美好啊，真想把自己长长久久的溺在这股恬静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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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吗？”陈言回来后问她。
林越一连串的点头，扬脸冲她笑，“还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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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白她一眼，撇撇嘴说，“你当大哥我卖唱的呢，你要听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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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听，唱不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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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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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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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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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快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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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许嵩的歌还被一群不谙世事的半大孩子扣着非主流的帽子，现在听来却有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大概对于我们这些二十岁悄悄出头的人来说，许嵩也是除了周杰伦以外对青春的另一种诠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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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伦的《晴天》，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许嵩的《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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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经年，那年浅浅歌唱的干净少年，如今也不安分的走南闯北去领取她的未知，大街小巷山川湖泊的走下来，她却愈发的像一汪透彻的天山雪水，纯粹的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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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年渐晚，那时恣意又温婉的年轻女人，也被时光一点点改变模样，日日夜夜平淡坦然的积淀，当年的颜色里不知何时揉进了如今的沉稳知性，却又晴朗，像是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苍穹蔚蓝，有光斑驳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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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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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路旁樱花树枝桠轻晃，浅粉色的花瓣也扑簌簌的往下落，林越听见身后人轻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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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生命总会以刻薄荒芜相欺。有时，人并不期待生活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绚烂，反而更愿意在娴静的美好里睡去，哪怕浮世熙攘，只要自己喜欢在意的人真真切切站在你身旁，便胜却人间无数。

啊虽然知道好几天没更了但是我好懒我不想更文

时间它有脚，你往前走的时候，它也会偷偷溜出去好远，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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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考试，嬉闹，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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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高三，林越从未想过的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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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考去了外市的一所师范大学，接到录取通知那天，她说，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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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程於学校的名字就贴在了林越课桌最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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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知道，以自己的水平就算使劲儿也不可能考到江趁本科时的学校，至于程於，从初升高时就约好要去同一个学校，只是没能实现所以只好期待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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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程於似乎忙了起来。
.
江趁也忙了起来。
.
带着毕业班，又被组长看重的私心培养，各种教研磨课出题，又搬离了教师公寓不得不上下班来回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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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个人都忙了起来。
.
反而最该忙碌的林越却显出不该有的清闲。
.
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有些东西太想要，反而变得无从下手。
.
自从入了高三，江趁便把话说下了，高三了自己若是不自觉谁也帮不了，林越平时拼命苦读或是吊儿郎当，她不管，她只看定给林越每个阶段的目标和任务是不是达到了。若是，便给出下一个目标，若不是，也不骂不罚，任务照常给，连续两次达不到就不再管她。
.
这一招当真好用。
.
小半个学期过去，两三次的检查竟是都顺利过了关。
.
期中考完发卷的那个周五，江趁说，好久没有给林越分析过卷子了。
.
本来说好的时间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江趁却被突然而来的教研会强行带走。安排了林越在办公室订正卷子，江趁便匆匆走了，等她回来，时钟已经明明白白的显示着五点二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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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回家会儿能行吗？”江趁拿起卷子看了看之后问道，“这套题不简单。”
.
本来还怕她责怪自己七十几分的成绩，听罢林越微微松了口气。
.
“嗯没事儿，我和我妈说了这周末去陈言家里玩儿的。”
.
“都高三了，你家里也真是纵容你，自己也没点儿数，整天想着玩儿。”江趁微微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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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脑的平白落了数落，林越也不吱声，垂头看着自己鞋尖儿。
.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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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敲门之后门缝里探出来陈言的脑袋，“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说罢她咧嘴笑，“江老师好，我和林越约好了去我家的，您啥时候放她走？”
.
“哦，这样啊，”江趁垂头扫一眼手里的卷子，又抬头看着林越略有无奈的笑笑，“那就算了，试卷拿回去自己好好分析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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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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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看看江趁又回头看看陈言。
.
“等我一下。”
.
丢给江趁一句话之后林越快步走到门口拽了陈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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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言～我不能跟你去了～我们约下次再去好不好？下周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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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这套，你的江女神不是都放你走了么？”
.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和江老师待一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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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色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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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我是罪人十恶不赦忘恩负义！您大人大量成全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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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你女神还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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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小言言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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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冲上去抱她，陈言一脸嫌弃的飞快跑掉，留下林越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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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江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林越身后温温润润的问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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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听女神讲题比较重要！”说罢一脸谄笑讨好。
.
江趁闻言笑出声，随即抬手戳戳林越脑门儿，“你这小孩儿嘴咋这么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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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不答，只冲她嘿嘿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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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挨骂可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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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丢下一句话转身回走，披肩散开的头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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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越一怔，愣在原地，怎么又要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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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啊，走啦小傻子～”

江趁搬家以后林越还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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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象中的风格差不多，浅灰白色为主，素雅大方也不失温馨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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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在旁边柜子里，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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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抬手一指门边的鞋柜，接着道“你先坐会儿，我去拿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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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越乖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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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江趁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过来，“凉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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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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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的卷子都带了吧，一会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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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根本不是个问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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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说话间江趁手拿一罐旺仔牛奶伸到林越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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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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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愣了一下，随即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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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这么大人了还喝旺仔哈哈哈好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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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呢？”被嘲笑的人说着话就屈指敲上眼前小孩的脑袋，“明明是某个小朋友爱喝，所以我才提前备下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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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么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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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从江趁手中接过旺仔，仰头冲江趁咧着嘴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换来江趁傲娇的翻了个白眼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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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聊聊正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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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噎的林越差点把还没咽下去的牛奶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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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连个过渡都没有……”林越小声嘟囔埋怨，不情愿的拎包跟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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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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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说让老师这么费心我一定好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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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闻言轻轻一笑，没做什么评论，指着卷子上的红色笔迹，头也没有抬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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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下午订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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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点头，随即又意识到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遂补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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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房还真是中规中矩，”趁那人看试卷的功夫林越打量了四周在心里嘀咕，“一点也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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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次题不太简单，”江趁放下卷子，侧了下身子终于抬眼看向走神儿的小孩，“但这七十分，的确让我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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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却又淡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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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挨骂可别哭啊”林越脑子里突然响起来江趁下午听起来似是玩笑的一句话，果真没那么容易翻篇啊。

我现在特别可以理解暑假上辅导班逃课的孩子，因为我刚刚翘掉了我的培训课出来看电影

“说说吧，订正完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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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句问句，林越却听不出一丝语调的起伏，微微皱着眉头去揣度眼前人的话到底要不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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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逗你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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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林越回答，江趁就没了耐心，“你告诉我你丢的分全是因为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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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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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开始心慌，的确是有那么几分丢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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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科卷子呢？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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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江趁有没有看到林越窘迫心虚的模样，没再计较她不答话，自顾自的伸手去翻桌面上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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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被江趁拿到手里，林越的小心脏就开始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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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低头看看地面，一会儿悄悄瞄一眼江趁让人捉摸不透的脸色，看着她盯着自己近一半空白的数学卷子心里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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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大题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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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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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分的题刚刚好考一半也是很有水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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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江趁十足的揶揄，林越识趣的低了头，却仍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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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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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江趁抬眸，“嗯，很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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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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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越找出来合适的词语回答，就被江趁递过来的卷子打断，“大题重新做一遍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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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置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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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知道江趁现在已经不高兴，只好乖乖接过来坐到一边绞尽脑汁的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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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数学从来都是林越的噩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用上了所有的脑细胞才编了个差不多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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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从林越手里抽走，找了答案出来批改，不过两分钟，卷子被拍到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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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分。”江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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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犹豫几分，上前去看，才明白过来江趁说的，自己刚刚做的题，得了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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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定定的看她，直看到林越心慌的血气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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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我，我尽力了，我是真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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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江趁是在气自己四个大题只得十一分的成绩，林越哀哀的一副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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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不应，过了半天才从林越脸上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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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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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听见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却不容置疑。

怎的就到了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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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的大脑已经卡住，吱吱作响运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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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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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江趁再重复一遍，明显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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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心里一颤，犹犹豫豫的伸了左手出去，正操着不该操的心疑虑她要拿什么做凶器，就见江趁回身从墙角的收纳箱里抽出那把熟悉的不怎么友好的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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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心里一阵哀嚎，怎么搬个家还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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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未等林越大着胆子问出口，尺子就敲到林越的右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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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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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越一下子垮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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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声音懦懦十足的乞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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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拎着尺子决意惩罚的人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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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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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极不舍的将右手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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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摊平的瞬间，高举的尺子就“嗖”的一声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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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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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下就疼的挨打的人咬住了下唇，立马抽回手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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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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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越分辨出这责打为什么如此凶狠的缘由，江趁清冷的声音又传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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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来，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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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眼泪汪汪看着面前的人，终究还是败在了她坚持不退让的目光里，再度把手掌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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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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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记之后整个手掌疼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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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几下，林越不得不用左手擎住右手手腕，支撑着自己别把手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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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自己当真觉得这打挨的多少有些冤枉，可林越今天一点儿都不想惹江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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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对她这样不留情的责打，林越也只打算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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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和她待在一起了，你要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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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林越实在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手心就那么点儿大的地方，三四下就能完全的打过一遍，后来的便是一尺叠着上一尺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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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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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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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泛着深重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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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打你做什么？”这话当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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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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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哪儿了？”江趁停了责打，面色静漠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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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疼的厉害，林越想缩回来揉一揉，动作之前抬头瞄了一眼江趁冷若冰霜的脸，硬是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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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撇撇嘴，小声答道，“数学题没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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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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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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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外的重重一记抽的林越惨叫一声，直吸冷气，缩了手蹲下抱在胸前想揉又疼的不敢碰，低下头眼泪就囤满了眼眶。

我的小崽子，放假一个月了，就找了我三次。
第一次，老师出成绩了吗？
第二次，老师我年级第几啊？
第三次，老师我预习的差不多了，有没有什么题啊？
我……？？？
我这么不正经的老师，为什么会教出来这么认真努力的小崽子？？？
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