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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纵使意难平(短篇纯生)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考题,还记得那只七彩的鸟吗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岁寒节食宴,顾名思义,食生物。
夹生肉于涮锅之中至三四分熟,裹椒盐入腹。
鹿肉切成渗血的薄片摆在冰盘里,层层铺开,犹如娇艳的花朵旖旎绽放。
凤栖吾忍下阵阵呕意,只食汤粥暖胃。
歌舞伎窈窕妩媚,踏绢绸拨银弦,红裙飞舞,纤肢妖娆。王孙贵胄皆看直了眼。正值高潮,鼓乐声骤起,彼时三支白羽穿过大殿,直直钉入屏风。
待皇帝看清立于头顶的白羽,手中酒杯颓然滑落,溅了皇袍满身,踉跄着瘫软于榻上。
众人皆是一惊。更有仓惶逃离者,刚踏出门外,血便溅了窗子。
血光起,歌舞伎尖声逃窜,大殿内乱作一团。
一群身着铠甲的将士接踵而至,不肖片刻便将大殿团团包围。
他们穿着禁军的服饰,腰配长剑,却均是陌生面孔,显而易见,整个皇城失手了。
太子着战袍,携长剑入殿。
金色铠甲渗着凛凛寒意,长剑着地,拖一路殷红的血迹。
弑父夺位箭在弦上。
“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皇帝起身拔剑怒指。
太子脚步不停,缓缓踏上台阶。挑起长剑,剑锋急转,“咣当”一声将皇帝的剑甩落在地。
“栖尧你怎能如此对待你的父亲,这都造的什么孽啊!”两鬓斑白的老太后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太子望向老太后,哀切痛呼,“皇奶奶,您问问我的父皇,可有将我当做儿子过?”言罢,他将皇帝一把推至榻上,长剑挑向皇帝的脖颈,贴合半寸。“我看他的脸色看了三十余载,这三十载里我努力做个让他喜欢的儿子,可他!却不是一个好父皇!三宫六院,处处留情,今日芳华殿,明日翠芳宫,却独独不来母妃的冼吾宫!我幼时得天花,烧到浑身发烫,只想瞧父皇一眼,得他一句哄人的话,可他!去了碧芳殿,听孟婕妤谈古画。我就哭啊,哭到眼都快瞎了!为什么他不来看我啊,因为他不喜我的母后,将她立为皇后不过是因轩辕一族的名望!”至此,太子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握剑的手止不住轻颤,“我不怪他啊,他是我的父皇,一切都是我不够好,他才不来看我!我努力读书,却比不得老五聪颖,同他相比我总是东施效颦!我不泄气,我继续努力做个称职的太子!可父皇却总看我不顺眼,如今那个没了娘的老七不过是沾了顾家军的光打了几场仗都要骑到我头上来了!我凤栖尧虽是太子,可人人都知我只是个攀附着轩辕氏名声的傀儡罢了!不过是城关知府贪污区区百两没有管而已,我就不信这大殿上的诸位从未做过此等勾当!而我的父皇竟在朝堂之上罚我俸禄,要我闭门思过!不过几日我的母亲被人陷害幽禁冼吾宫。几个自认为清廉的小官瞧轩辕家大势已去,联名弹劾我,不过是芝麻大小的事,被他们吵上了天,最有趣的是,我的父皇竟未曾替我说过半句话,他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削我爵位,让我去寸草不生的荒蛮之地做土皇上!来日让我这个太子对我的弟弟们俯首称臣!轩辕一族曾为先祖打下江山,战功赫赫,如今你却要灭了轩辕的重望高明!”
太子怒不可遏,提剑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凌厉的剑锋磨着皇帝的脖颈,鲜血自皮肉渗出。
“你这逆子!”皇帝拍案震怒。
太子似乎极为欣赏皇帝愤怒的样子,歪着头打量片刻,冷笑道,“父皇切勿乱动,儿臣的剑比不得老七!”
皇帝将手握成拳头,胸口因心中怒气剧烈起伏着。
就在整个大殿逐渐安静下来之时,忽闻酒盏滑落在地上的声音。
“太子殿下既如此憎恨子烨,不如把剑架在子烨的脖子上,荣登大典之后也少了个弑父的罪名不是?”
声音自角落幽幽响起,凤栖吾一袭玄衣,在众人的注目下一步步踏至大殿的台阶之上。
立于台阶两旁的将士剑拔出鞘,刀锋架于凤栖吾的脖颈。
太子眯着眼睛打量凤栖吾,竟觉得越发有意思了,示意将士放下长剑,让凤栖吾到跟前来。
凤栖吾玄袍齐地,一步一步缓慢蹬上台阶。
“你不想杀了他吗?”
凤栖吾缓缓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如一纸白绢,却又显得那么的沉着冷静,“为何。”
太子按着皇帝,侧身将长剑架在凤栖吾的脖颈上,嗤笑道,“哼,你母亲的死说到底有他一半的功劳,这些年你处心积虑的调查会不知道一二?”
凤栖吾面无表情,低垂眼眸缓缓道,“母亲已死,父皇是子烨唯一的血肉至亲。”
太子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他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长剑微挑,垂直立在凤栖吾的脖颈上,小股鲜血蜿蜒窜出。
“冠冕堂皇的话向来是你老七说的最好。你陷害我母妃时也是这般义愤填膺吧?”太子凑近了凤栖吾,将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处动作看的仔仔细细,瞧瞧是否有半分做贼心虚。
可当真让他失望,凤栖吾只是若无其事的撸撸衣袖,再抬起眼眸,直直对上太子的眼睛,未有半分闪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来陷害一说?”
太子逼近凤栖吾,将剑置于左手指向皇帝,右手掐住凤栖吾流血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巧言令色!”
“嗖——”
箭羽穿过大殿,打落太子的长剑。
是凤栖吾打扮成禁军的部曲潜入大殿外的宫墙。
为不被人发现,凤栖吾只挑选了六十名精炼将士,可这皇城此时里里外外皆是太子的人马,只能撑得一时罢了。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快开学了,答应你们的大虐还没写到,争取尽快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兵戟之声骤起,凤栖吾趁乱将剑架在太子的脖子上,将其钳制住,望能拖些时刻,等待远在北疆镇守边关的五殿下能够调兵前来支援。
可远水终究救不了近火,纵使下调兵符派遣在都城周边镇守的心腹将士前来,最快也要天明时分了。
肚子从入殿时便开始陷入无休止的阵痛,凤栖吾的从容不迫,不过都是演给太子看的。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太子扯入偏殿,太子惜命,不敢让他的人贸然出手。
“好弟弟,刀剑无眼。”太子身体僵直,喉咙里发出囫囵不清的音调。
“你闭嘴,关门。”
太子抖着双手乖乖关上偏殿的大门。
“好弟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脖子上的长剑近了半寸。
“少废话……”
太子瞧见凤栖吾握剑的手指骨苍白,微微颤抖。他在倒钩渠一战受了重伤,箭羽穿过腰脊,若不是有铠甲护着减轻箭羽的穿透之力,怕是早就成了废人。
莫不是……旧伤复发了?
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竟发觉凤栖吾的手抖得越发厉害,找准时机,一把压制住长剑,抬起腿就朝凤栖吾的腰腹间踹去。
“嗯……”
凤栖吾措手不及,掩在长袖下的手捂着腹侧连连后退,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腿脚虚浮着踉跄两步,最终因腹中惊涛骇浪般骤起的钝痛不堪重负跪倒在地。
太子倾身压制住凤栖吾,衣物在打斗间散乱开来,腹部那团圆隆透过衣料被冰冷的大理石面挤压磨搓,腹底好似生了一弯铁钩在早已疼痛难忍的肚子里剧烈翻搅。
凤栖吾咬牙将那些耻辱的呻吟吞咽下去。
太子越发觉得凤栖吾不对劲,诸皇子中属老七功夫最好,又是曾经血战沙场的堂堂副将怎能如此轻易被他制服。
想到这儿,他转头朝凤栖吾身上望去,大理石面上血迹殷红。
他将凤栖吾的身子翻过来,大力撕扯开凤栖吾的中衣,眼前景象,难免大惊失色,凤栖吾浑身劲瘦,只有腹部圆挺挺的鼓起。
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太子极为猥/琐的将粗糙的大手伸进里衣,那手毫无章法的按在凤栖吾的腹上磨搓,直到摸到肚皮里几近发育成型的骨骼,太子不禁狂笑出声。
“瞧瞧皇兄发现了什么?我的好弟弟,堂堂七殿下,竟甘愿被人骑/在身下?凤栖吾你可真是丢皇家的脸啊。”
太子的触碰让凤栖吾泛起阵阵恶心,他拽着太子的手奋力挣扎,可这磨人的痛楚早已让他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
“拿开你的手,滚 ……”他沉沉喘息着,每呼吸一下太子手上的力道便重一分。
腹顶被太子按的凹陷下去,胎儿挤压内脏,凤栖吾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待把玩够了,太子将手寻着凤栖吾的胸膛摸索而上,俯身闻一把凤栖吾脖颈上鲜血的气味,最终用力捏住他的下巴。
“都说你长的随你那死了的娘,一副骚/蹄子样,可也当真算的上是秀色可餐了。未曾想你平日里孤傲的很,可还不是见了顾淮知腿就软了?不如让皇兄也尝尝/你的/滋味?”
闻言,凤栖吾用手肘撑着大理石面挣扎着起身,眼睛血红,“凤栖尧你若敢碰我,我便杀了你!”
太子冷冷笑了两声,“杀我?你也要有本事才行。你这比我还要可怜的可怜虫,可有人帮着护着你?你当端妃真将你做儿子看?不!她在踩着你往上爬,她要扳倒我的母后做未来的皇太后!而你口中的血肉至亲,我的父皇,他明知道孟婕妤的死另有蹊跷,却因轩辕氏家族庞大连个屁都不敢放。你母亲的尸身至今未打捞上来,钱塘的水很冷吧?”骨骼被捏的作响,太子细细欣赏着凤栖吾此时的落魄样子,玉簪歪歪扭扭垂落,青丝散乱,混着汗水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可他生的那样好看,纵使如此, 也像被雷雨惊扰的芙蕖一般冰清出红尘,太子最讨厌他这副孤高的样子,他要将他的高傲碾在地上,让凤栖吾哭着求饶才能解了心头的恨,他神情迷离,似在赏着一件宝贝,抚摸着凤栖吾的脸,轻轻拍了拍,“你的顾将军表面上是个大英雄,可他满脑子都是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想借他的势力丰满羽翼,他却怕你连累他的顾家军,他其实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懦夫!”
太子的挑衅引爆了凤栖吾最后一丝底线,他不知哪来的力气,顿时像只炸了毛的野兽,强撑着虚软的身子,面红耳赤的同凤栖尧据理力争。
“你胡说!他不是!不是!”
他的顾淮知,是保卫凤国疆土的大英雄,他光明磊落,骁勇善战,怎么会是懦夫呢?
身下的血似决堤一般,一股一股从双腿间涌出,血迹浸染在大理石面上,挣扎间竟似晕开的花蕾。
触目惊心。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呵,我的傻皇弟,顾淮知他根本没把你放心上,不如你跟着我?这天下都是你的可好?”
“你简直是疯了。”
太子嘴脸令人作呕,凤栖吾干脆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腹中风雨欲来的痛楚。
太子压着凤栖吾,撕裂他仅以遮蔽/身体的亵衣,整个肚腹一览无余,“好皇弟,皇兄疼你,皇兄保证此你那顾将军疼人十倍。”
粗糙的手掌撑开亵裤,向里游走,凤栖吾惊得浑身一颤,托着肚子艰难地向后挪移。
太子强行压制住凤栖吾,双手大力在他的腰侧揉捏,他腰上有旧疾,本就被孩子坚硬的骨骼磨搓的酸痛难耐,此时更像是在破裂的骨髓间扣上了枷锁。
凤栖吾痛的脊背僵直,双拳紧握,指甲陷入皮肉却依旧不肯发出一声痛吟。
太子将头埋在凤栖吾的肚子上,冷汗浸润,那承载着幼小胎儿的肚皮却香甜的很。舌尖探入凸起的肚脐,含住那鲜嫩的褶皱惩戒般啃咬。
“滚!滚!”凤栖吾发了疯般浑身颤栗,握成拳头的手奋力捶打在太子的背上。
太子哪里舍得松手,那肚子随着呼吸高低起伏,像刚被打捞上岸,还沁着海水气息的珍珠一般惹人怜爱,配上凤栖吾这张孤傲清高的脸,滋味曼妙极了。
“若是你的顾将军知晓你我有染,你说他会不会疯掉?我想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兴奋呢!”
“丧心病狂!”凤栖吾使尽浑身力气向太子的腿间踹去,太子吃痛跪在地上捂着那处破口大骂。
凤栖吾趁机拖着身体缓缓向后移,手心拢着腹底护着那一动不动的孩子。它若还在,不知要怕成什么样呢。
待疼痛渐缓,太子猛的扑上来拽着凤栖吾散落的长发按着头往地上磕。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清润的眉眼不多时便被鲜血浸润,等到太子的手累了,才停下。
凤栖吾犹如残喘的耄耋老人般蹒跚起身,借身后的柱子支撑着自己难以负荷的身体,他扯着/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袍,勉强将自己/包裹住,双手死死护着腹中早已没有生息的孩子。
突然,胸口漾起一股血腥气。
鲜血自喉咙间喷涌而出,溅在大理石面上,他颤颤巍巍的捂住胸口,不自觉睁大瞳孔,几近无法喘息一般,奋力急喘。
“嗯……嗯……”呻/吟/之声再也抑制不住自唇边溢出,双腿/不自觉分开,手肘撑着地面使腹部高高抬起,来回挣扎数次,胎儿竟脱离桎梏坠在腹底,整个肚子俨然成了梨状。
凤栖吾感到一股温热从/腿间/窜了出来……
整个人彻底脱力,仰倒在地上。
太子舔了舔手上的血,凑到凤栖吾身旁,摸索着他坠成梨型的肚子,发出“啧啧”两声喟叹。
“不知我若现在进去,会不会顶着这肚子里的小东西。”言罢,太子迫不及待/扯去外袍。
凤栖吾一手护着腹中的孩子,一手向头上的玉簪摸去,锐物抵着胸口,满脸鲜血,只有眼神愈发清明。
彼时,殿外隐隐约约传来刀戟声。
太子慌忙起身,殿门大开,寒风凛冽,卷一地白雪。
忽然,太子被人一脚踹回殿中,他踉跄着爬起来,那人又是一脚,太子扶着膝盖却是难以起身。
高大的身影被月色投射在大理石面上,斑驳之中衣抉浮风而起。
四目相对,凤栖吾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他的顾将军终究是来了。
顾淮知瞧见凤栖吾衣衫被撕扯的不成样子,满身满脸满地都是血,只觉霎时间血气上涌,剑拔出鞘,直指太子面门。
只一寸他便要挖了太子的眼,再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摘了心脏喂狗。
可脚下难行寸步,凤栖吾匍匐着圈住顾淮知的脚踝,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不过是像蚊子一样细小的哝着,“顾淮知,我疼……”
这声细小的呢喃快让顾淮知的心碎成渣子了,掏心挖肺不够,他应受千刀万剐,体验凤栖吾千倍万倍的痛。
长靴抬起半分,脚踝却被抱的更紧,“真的疼……”
杀皇族是死罪,要诛九族的。
“别杀我,别杀我,我同老七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顾淮知低头望向凤栖梧。
怎样歹毒的心肠能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下这样的狠手,况且他还怀着孩子。
顾淮知握紧拳头,目光如炬正欲爆发,却因凤栖吾一句“孟青哥哥”软了心肠。
他脱掉外袍委身蹲下,用宽大的袍子把凤栖吾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他动作轻且温柔,仿佛怕重了一分力道,就让那人疼了。顾淮知慢慢将凤栖吾横抱在怀里,他不说话,只是用下巴轻轻蹭凤栖吾的头发。
凤栖吾扯着顾淮知的衣襟断断续续地哝道,“顾淮知……你听话……”
“好。”顾淮知轻声回应,温柔如春水旖旎。
“顾淮知……听话……”
“嗯。”
“顾淮知……”
“嗯。”
似是终于放下心来,揪着顾淮知衣襟的手颓然松落。
顾淮知心如刀绞,将怀里的人抱的紧了些。
月光似乎为他的背影蒙上寒霜,“凤栖尧,子烨的痛楚,顾某一定要讨回来。”
凤栖吾不是天生的战王,可却生性嗜血,他骁勇善战,每每险境总能凭着一股不怕死的精神杀出重围,别人战场上拼的是勇气,而凤栖吾拼的是命。
倒钩渠一战最为险恶,顾家军被困,右将腹背受敌无法增员,凤栖吾刚包扎好伤口,就携精锐将士八百余人自牛蛮山一带杀出一条血路,以便为顾淮知打通后路。
顾淮知见到凤栖吾时,铠甲上尽是鲜血,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最严重的是腰间被箭羽穿射,需削骨割腐肉。
那时凤栖吾也是这般,一声声顾淮知叫着。
他害怕的时候,好像这三个字能给他力量似的。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顾淮知保护在手心里的小宝贝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气死了气死了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一波捉虫,好像这样两人的心意更清楚一些】源自突然醒了的作者












“呵,我的傻皇弟,顾淮知他根本没把你放心上,不如你跟着我?这天下都是你的可好?”
“你简直是疯了。”
太子嘴脸令人作呕,凤栖吾干脆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腹中风雨欲来的痛楚。
太子压着凤栖吾,撕裂他仅以遮蔽/身体的亵衣,整个肚腹一览无余,“好皇弟,皇兄疼你,皇兄保证此你那顾将军疼人十倍。”
粗糙的手掌撑开亵裤,向里游走,凤栖吾惊得浑身一颤,托着肚子艰难地向后挪移。
太子强行压制住凤栖吾,双手大力在他的腰侧揉捏,他腰上有旧疾,本就被孩子坚硬的骨骼磨搓的酸痛难耐,此时更像是在破裂的骨髓间扣上了枷锁。
凤栖吾痛的脊背僵直,双拳紧握,指甲陷入皮肉却依旧不肯发出一声痛吟。
太子将头埋在凤栖吾的肚子上,冷汗浸润,那承载着幼小胎儿的肚皮却香甜的很。湿润的舌尖探入凸起的肚脐,含住那鲜嫩的褶皱惩戒般啃咬。
下意识躬起身子,脾胃间呕意连连上涌。
“滚!滚!”凤栖吾发了疯般浑身颤栗,握成拳头的手奋力捶打在太子的背上。
太子哪里舍得松手,那肚子随着呼吸高低起伏,像刚被打捞上岸,还沁着海水气息的珍珠一般惹人怜爱,配上凤栖吾这张孤傲清高的脸,滋味曼妙极了。
“若是你的顾将军知晓你我有染,你说他会不会疯掉?我想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兴奋呢!”
“丧心病狂!”凤栖吾使尽浑身力气向太子的腿间踹去,太子吃痛跪在地上捂着那处破口大骂。
凤栖吾趁机拖着身体缓缓向后移,手心拢着腹底护着那一动不动的孩子。它若还在,不知要怕成什么样呢。
待疼痛渐缓,太子猛的扑上来拽着凤栖吾散落的长发按着头往地上磕。
清润的眉眼不多时便被鲜血浸润,等到太子的手累了,才停下。
凤栖吾犹如残喘的耄耋老人般蹒跚起身,借身后的柱子支撑着自己难以负荷的身体,他扯着/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袍,勉强将自己/包裹住,双手死死护着腹中早已没有生息的孩子。
突然,胸口漾起一股血腥气。
鲜血自喉咙间喷涌而出,溅在大理石面上,他颤颤巍巍的捂住胸口,不自觉睁大瞳孔,几近无法喘息一般,奋力急喘。
“嗯……嗯……”呻/吟/之声再也抑制不住自唇边溢出,双腿/不自觉分开,手肘撑着地面使腹部高高抬起,来回挣扎数次,胎儿竟脱离桎梏坠在腹底,整个肚子俨然成了梨状。
凤栖吾感到一股温热从/腿间/窜了出来……
整个人彻底脱力,仰倒在地上。
太子舔了舔手上的血,凑到凤栖吾身旁,摸索着他坠成梨型的肚子,发出“啧啧”两声喟叹。
“不知我若现在进去,会不会顶着这肚子里的小东西,想想都有意思极了!”言罢,太子迫不及待/扯去外袍。
凤栖吾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只能一手护着腹中的孩子,一手向头上的玉簪摸去,锐物抵着胸口,满脸鲜血,只有眼神愈发清明。
彼时,殿外隐隐约约传来刀戟声。
太子慌忙起身,殿门大开,寒风凛冽。
忽然,太子被人一脚踹回殿中,他踉跄着爬起来,那人又是一脚,太子扶着膝盖却是难以起身。
高大的身影被月色投射在大理石面上,斑驳之中衣抉浮风而起。
空旷的大殿内,玉簪颓然落地,“咣当”一声,四目相对,凤栖吾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他的顾将军终究是来了。
顾淮知瞧见凤栖吾衣衫被撕扯的不成样子,满身满脸满地都是血,只觉霎时间血气上涌,他护在手心里宝贝着的人,此时却被折磨的狼狈不堪。剑拔出鞘,直指太子面门。
只一寸他便要挖了太子的眼,再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摘了心脏喂狗。
可脚下却难行寸步,凤栖吾匍匐着圈住顾淮知的脚踝,喘息绵长,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不过是像蚊子一样细小的哝着,“顾淮知,我疼……”
这声细小的呢喃快让顾淮知的心碎成渣子了,掏心挖肺不够,他应让太子受千刀万剐,体验凤栖吾千倍万倍的痛。
长靴抬起半分,脚踝却被抱的更紧,“真的疼……”
杀皇族是死罪,要诛九族的。他怎么忍心让顾淮知掉脑袋呢。
“别杀我,别杀我,我同老七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太子连滚带爬连连退后。
顾淮知低头望向凤栖梧。
怎样歹毒的心肠能对自己的弟弟下这样的狠手,况且他还怀着孩子。
顾淮知握紧拳头,目光如炬正欲爆发,却因凤栖吾一句“孟青哥哥”软了心肠。
他如此乖顺,不过是让自己不要动手罢了。他们一同疆场征伐近十年,因着配合默契才能屡屡险胜,顾淮知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呢?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提剑的手缓缓落下,顾淮知脱掉外袍委身蹲下,宽大的袍子把凤栖吾捂的严严实实,他动作轻且温柔,仿佛怕重了一分力道,就让那人疼了。顾淮知将歪斜的玉簪取下来,仔细理顺他凌乱的发丝。
他将凤栖吾拥进怀里,柔声道,“回家。”
再疼凤栖吾都未曾落过泪,一句回家却逼得他红了眼。
那个共黄昏,粥可温的王府,可不就是顾淮知给他的家吗?
顾淮知慢慢将凤栖吾横抱在怀里,他不说话,只是用下巴轻轻蹭凤栖吾的头发。
凤栖吾扯着顾淮知的衣襟断断续续地哝道,“顾淮知……你听话……”
“好。”顾淮知轻声回应,温柔如春水旖旎。
“顾淮知……听话……”
“嗯。”
“顾淮知……”
“嗯。”
似是终于放下心来,终于,揪着顾淮知衣襟的手颓然松落。
顾淮知心如刀绞,将怀里的人抱的紧了些。
月光似乎为他的背影蒙上寒霜,“凤栖尧,子烨的痛楚,顾某一定要讨回来。”
凤栖吾不是天生的战王,可却生性嗜血,他骁勇善战,每每险境总能凭着一股不怕死的精神杀出重围,别人战场上拼的是勇气,而凤栖吾拼的是命。
倒钩渠一战最为险恶,顾家军被困,右将腹背受敌无法增员,凤栖吾刚包扎好伤口,就携精锐将士八百余人自牛蛮山一带杀出一条血路,以便为顾淮知打通后路。
顾淮知见到凤栖吾时,铠甲上尽是鲜血,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最严重的是腰间被箭羽穿射,需削骨割腐肉。
那时凤栖吾也是这般,一声声顾淮知叫着。
他害怕的时候,好像这三个字能给他力量似的。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月明星稀,天空熙熙攘攘落下几片雪花。它们随风翻舞摇摇欲坠欲找到停泊的港湾,奈何生命太过单薄,落入水滩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水花溅起,打更的敲着锣路过,鸦雀扑棱棱飞起,丑时已至。
九月在王府外来回踱步,听闻马蹄声,连忙迎了上去,喜出望外,是王府的马车。
待马车在王府前稳稳停住,九月掀开帐子,口中的话语呼之欲出,却被浓重的血腥味堵住了喉咙。
光线虽不清,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油然而生。
顾淮知将人抱出来,借着烛光,九月这才瞧见,凤栖吾脸上竟全是血,而人已经没了意识,窝在顾淮知的怀里一动不动。
“劳烦九月姑娘去烧些热水,屋子里多燃些碳火。”顾淮知抱着凤栖吾向里走。
“早就备好了,大夫也在内院侯着。”九月忙打着灯笼替顾淮知引路。
凤栖吾微微转醒,手抚在腹侧低声呻吟。
顾淮知加快脚步,转入内院。
屋内燃了十足十的碳火。
烛光下,顾淮知这才将凤栖吾好好看了个遍。
伤痕累累,当真是痛心入骨。
他不敢想,若是再晚半步,那玉簪是不是就刺入凤栖吾的胸膛了。他向来孤高自傲,怎能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顾淮知用布巾轻轻擦去凤栖吾脸上逐渐干枯的血迹,好在冬日血凝结的快,额角上的伤口虽深,可也已经不再流血了。
九月心疼不已,掀开凤栖吾身上裹着的外袍,正欲服侍着更换衣物。
刚一看到袍子下残败的景象,九月大惊着捂住嘴巴,泪簌簌落下。
衣衫近乎被撕成几块烂布勉强遮在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多处青肿不堪,显然是被人狠狠凌虐过的痕迹。
九月转过身去,将泪水抹了干净。
顾淮知帮着九月替凤栖吾翻身擦背。这才发现被他一直捂着的侧腹竟青紫大片。
顾淮知是习武之人,自然知晓这样的淤伤定是大力踢踹至成的。手中布巾拧成一团,指节青白微微颤抖。
太子的手筋脚筋他挑定了。
老大夫背着药箱前来,摸了摸凤栖吾阵阵发硬的肚子,手向穴口探去,那里早已血流不止,伴着清白的羊水将床褥浸红大片。
老大夫抖着手忙让九月准备催产药。
眼下这孩子要尽快落掉,否则便是一尸两命。
“嗯……”凤栖吾皱眉,昏迷间泄出一声嘤咛,手放在隆起的肚腹间胡乱推揉,想是腹中痛的厉害,顾淮知忙去握住那双冰凉的手,防止他伤了自己。
“顾淮知……”凤栖吾哑着声呓语。
“我在。”顾淮知将手伸入被子托在凤栖吾的腹底暖着,那里已没有了往日的温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还有石头一般的坚硬。
虽没有人说,可顾淮知知道这孩子保不住了。他记得凤栖吾第一次同他说这个孩子的存在时,他表面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的。随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他越发的想做个好夫君好父亲。
他怪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竟连护妻儿周全的能力都没有。若是他没有思来想去,直接带着顾家军冲进皇城,凤栖吾就不会受苦了。
催产药入腹,不多时凤栖吾便扭动身子连连痛哼。
顾淮知按住凤栖吾的手臂,免得他挣扎起来伤了自己。
老大夫将手肘压于腹顶,用力推挤腹中迟迟不肯出来的孩子。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接连数次,孩子丝毫未有做动,身下的血却越来越多。
老大夫满头是汗,手抖的越发厉害。
顾淮知看出端倪,扯住老大夫的胳膊将人甩至一旁,“你到底会不会治!”
那老大夫连连扣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这孩子已是死胎,殿下一直昏睡,产口未开,推腹数次毫无动静,根本娩不出死胎啊!”
无疑是一记惊雷。
“死胎?”
老大夫头埋的更深了,光影闪烁,脖颈一凉,长剑已出鞘。
老大夫佝偻着脊背瑟瑟发抖,终于全盘托出,“已经四日了,自城关回来的路上,殿下腹痛难忍,身下落红,夜里便摸不到胎儿的脉搏了,草民劝殿下将胎儿落下,可殿下不肯,逼草民用药钳制住腹中的死胎。估计是殿下用药太多,现下催产药已不起作用了。”
“啪”
长剑落地,顾淮知望着榻上昏迷之中辗转反侧的凤栖吾,浑身颤栗。
“今日之事,不得同任何人说起,否则顾某要你项上人头。”
“是,是。”老大夫背着药箱落荒而逃。
此时屋里只有凤栖吾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顾淮知竟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讽刺极了。
他擅自调用顾家军,父亲大发雷霆,直言若他踏出军营一步,便断绝父子关系。
他忤逆了父亲的意思,却成了凤栖吾的傀儡。
他明知凤栖吾的故意讨好,假装乖顺均是利用,却总要踏进他的圈套里试一试水。
最后连那没有生息的孩子也要利用到最大价值才肯罢休。
凤栖吾果然没给皇家的权谋之术丢一分面子。
就他顾淮知最可笑。
九月端着水盆入院,见老大夫落荒而逃,忙进里屋,顾淮知正将长剑收入剑鞘,一脸铁青。
九月赶忙放下水盆,“将军为何赶走大夫?”
“那孩子,是死胎。”九月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淮知,眼神冰冷的令人胆寒。他怕是知道孩子早已胎死腹中的事了。九月忙拽住顾淮知,急切道“将军,殿下有苦衷。”
顾淮知现下哪里听的进任何解释,愤然甩开九月的手。
九月跪坐在地上,殿下这个样子,顾将军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若此时他走了,自己又该去哪里找大夫呢?九月望着顾淮知离去的背影哑声哭喊,“将军把大夫赶走,是要殿下为孩子陪葬吗!难道将军待殿下的好都是因为那孩子?”
顾淮知恍若未闻,越走越远,身影拐出院落消失不见。
九月悲痛欲绝,“您怎知道殿下从未期许过那孩子呢……”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顾淮知:上一秒还在检讨,下一秒发现,哦,我被耍了,脑壳好疼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来波幼稚夫妇的三胎番外 (明天更正文,争取把孩子生了 )

凤栖吾幽幽转醒,拍落顾淮知的手。
“别碰,它老动。”
言罢,手搭在腹上缓缓揉圈。
“怎么你能碰,我不能碰。”顾淮知小声嘟囔着。
凤栖吾没好气瞪了顾淮知一眼。“这是我的肚子。”
顾淮知长臂一伸将凤栖搂入怀里,“你都是我的,肚子自然也是我的。”
凤栖吾很是嫌弃的将人挣开,“滚。”
顾淮知重又大力将人拥住,容不得半点挣扎,头埋在那人颈肩蹭,像只温顺的大狗,有些委屈的喃着“都是我的,不许过河拆桥。”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烛火摇摇欲坠,屋外三分明。
似做了噩梦,呼吸极是粗重,连带着胸膛高低起伏,挺作小山一般的肚腹插入四根银针,待插入第五根时,床上那人眉骨频频蹙起,拧作一团,被褥里的手猛然挣脱胡乱抓住温热一物。
“顾淮知!”
凤栖吾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落了一身黏腻的冷汗。他望着眼前身着布衣的陌生面孔,指间探向那人手腕上几处大穴,不自觉用力,眼神中皆是警惕,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那人颔首,“草民苏安。”顿了顿又答道“是顾将军让草民来的。”说罢,他从袖口掏出一块玉扳指。
是顾淮知常戴的那块。
凤栖吾这才放松警惕,腹中绞痛骤起,整个身子跌回榻上,手抚在侧腹,忍不住挺起腰背,连连痛喘。
苏安用布巾抹去凤栖吾额角的汗,揉揉僵硬的肚皮,稳稳刺入第五根银针,他明显感到凤栖吾的身子一颤,企图帮他分散些注意力。“好在头上的伤没伤到要害,日后草民给殿下一副药膏,涂上两月便不会留疤了。”
言罢,从布袋中挑出第六根银针烤火。
“血是止住了,可胎头未转向下方,还请殿下忍着些,让草民再试一试。”
凤栖吾揪着身下的被褥微微点头。
若是旁人早就痛的满地打滚了,好在他曾习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习惯了忍耐才受得住这五根银针的痛楚。
被褥向下挪移,坠成梨形的腹底此时被胎水撑的饱满,条条青筋若隐若现。
苏安在凤栖吾下腹皮肤最为薄嫩之处摸索着寻找穴位。
“嗯……”
筋脉刺痛,牵连腹部疼痛愈发剧烈。
冷汗又一次沾湿鬓角,凤栖吾蹙起眉头,将那些呼之欲出的痛呼磨碎了吞进肚子里。
“殿下可觉得腹底有流珠上下拨动之感?”
凤栖吾点头。
苏安又施第七针。
这下,凤栖吾再也受不住了,僵直身子微微挺起,竟是半响动不得一下,双腿/不自觉/分开,孩子坚硬的骨骼顶至耻骨,恰巧磨搓着他腰椎间的旧伤。
苏安擦了擦凤栖吾额角的汗,“哪里痛?”
“腰……”
“可有旧疾?”
“嗯。”
“何时伤的?”
“一年前。”
苏安撤下银针,将凤栖吾的身体侧转过来,跪在榻上检查他腰椎间的伤。
只轻轻触碰凤栖吾就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伤口显然是伤到了骨头,只一年的时间纵使皮肤表面已经是块完好的疤痕,可骨头里的伤又如何好全呢。
此时胎儿的骨骼挤压着此处,无疑是将旧伤活活撑裂了。
“殿下身上的伤没有三五年还是不要要孩子的好,这伤太重了,想来没有不良于行已是万幸,还好孩子个头小,不然少不得吃苦头。”
九月端着粥食进来,想必是煮粥时又哭了一次,眼睛通红。
瞧见凤栖吾转醒,不由加快脚步。
这粥是听了苏安的话熬的烂成米糊,防止他此时痛的厉害不好吞咽。
被褥垫高,两人一同架着凤栖吾仰靠在上面。
苏安撤出去准备催产的药物,九月将粥吹凉了一勺勺喂给凤栖吾。哪里喝的下呢,喉咙像灌了沙子,喘息已十分艰难,都是硬着头皮吞咽罢了。
“您别看了,将军把苏大夫找来,人就走了。”
九月瞧着凤栖吾总有意无意向门外探,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哽咽道“您就安心把孩子落下来吧,方才流了好多血,人也醒不来,吓死奴才了。”
“他……都知道了?”凤栖吾强忍着腹中磨人的痛楚咽下粥食。
半晌,九月垂下头来轻轻点了一下。
凤栖吾微微怔楞,自顾自呢喃道“罢了,他知道也好……嗯……”谁知话音刚落,他就突然推了瓷碗,捂紧侧腹,靠着被褥剧烈喘息起来。惨白的唇角微微翕合,似呼吸不过来一般,整张脸变得青白。
九月吓了一跳,忙去帮着凤栖吾顺气。
还未触碰,凤栖吾就将身子探出床榻。
“呕……呕……”
他这一整天几乎未曾进食,待到白粥吐干净,能吐的不过是些夹着血的酸水罢了。
苏安恰巧端着药盏入内,取出银针刺入虎口,这才稍稍止了吐。他摸了摸凤栖吾的肚子,银针并未让胎位挪移多少。
现下只能用外力了。
苏安扶着凤栖吾休息片刻,让九月又趁机喂了些白粥,紧接着灌下满满三碗催产药。
凤栖吾被折腾的头昏目眩,胃中搅痛,翻涌入喉几欲作呕,正当俯身要吐时,竟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捂着腹部,歪侧身子哑声痛呼起来。
“啊——啊——”他挣扎着仰坐起身,腹部随呼吸被撑的圆隆饱满,莹润的腹底像要被羊水撑裂一样。
“快抱住他!”
苏安不知从哪里扯下几块白布吊上床梁,迅速捆绑住凤栖吾的手腕。
九月闻声用力抱住凤栖吾的身子,可她一个女儿家如何按的住凤栖吾呢,不到片刻,他便挣脱开来,头抵着床帏用力撞上去,额角的伤口又破了血。
“殿下……殿下……别这样……”九月去搂,被凤栖吾大力挣开,跌坐在地上,她呆呆望着发了疯一样挣扎的凤栖吾,苏安倾身用全力压制住才制止他胡乱挣扎,压抑的嘶吼声穿破夜空,这该有多痛才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呢。
“嗯——啊嗯——”
屋外隐约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这夜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过去。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几番辗转,凤栖吾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阵痛消磨着他的气力,从哑声痛呼到后来挺着腰腹闷喘,阵痛从未削弱,人却开始神智模糊。
最疼的是腰椎,随着胎儿的下移,坚硬的骨骼抵着伤处,腰椎骨像活活拧碎了一样。
凤栖吾像只待宰的羔羊,再无任何反抗的力气,只偶尔发出一两声难耐的呻/吟。
苏安磨搓着凤栖吾的肚子,感受胎儿的位置,待找准胎位,用力按下去,将胎头向下推移。
凤栖吾张着嘴低喘,喉咙间泄出断断续续破碎的音节。他肚子上本就有淤青,这番推挤,无疑是旧伤添新伤。凤栖吾拽着绑在手腕上的白布,不自觉挺起上身。
“嗯……嗯……”
额角青筋暴起,胎儿隔着肚皮被挤压出模糊的轮廓,五脏移位,脾胃间恶心感翻涌。
下身羊水杂着殷红的血越涌越多。
几次下来,那被白布绑着的手腕早已磨搓出血。整个肚皮青紫不堪,凤栖吾面色潮红,挺着肚子,艰难喘息。
待到胎位挪正,羊水已淅淅沥沥,几近流干。
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苏安扶着凤栖吾挪成侧躺的姿势,抬起他的一条腿,胎头已堆在穴口,就差娩出了。苏安用手肘抵在凤栖吾的小腹用力向下推挤。
“殿下,用力。”
凤栖吾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汗液落在眼睫,模糊了视线。
他根本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了。
那坠在胯骨间的肚子只是机械地起伏,僵硬着毫无半分生气。
“殿下……殿下……”九月哭着抹去凤栖吾额角的汗,怕极了。
他年幼丧母,父亲不管不问,受兄长欺凌,养母利用,唯一撑着的一口气便是报仇了,如今仇报了,还有什么能支撑他活下去呢。
九月真怕他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噗通”一声跪下来恳求道,“殿下……殿下……求求您用力吧,老人们说没有出生的孩子是投不了胎的,您怎能忍心让小殿下永远在阴间徘徊呢?”至此,九月抱着凤栖吾哭的越发厉害了。
是了,这个孩子是他自己没保住,早就多有亏欠,又拖着它至今不肯娩出,纵使没了生息,他也要带这孩子来这世间走一遭。免得到了阴间无父亲庇护,像他这般受人欺凌。
“嗯——”凤栖吾沉沉喘了几口气,拽着白布开始使力,那双手已被白布磨搓的血肉模糊,却紧紧抓着不肯松动半分。他憋的脸色潮红一片,虽是强弩之末,可气息绵长,苏安趁机压住腹顶推挤,一来二去,一团裹着血的肉从满是污血的穴口中滑了出来。
四周安静的很,连外面的公鸡都不再叫嚣。
是个女孩。
那孩子浑身青紫,捂着小脸蜷缩成一团,就如在他腹中时一般乖巧。
凤栖吾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求着苏安看了一眼襁褓中安静的女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感觉还不够虐,磨搓搓一只黑暗的小手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天边泛起鱼肚白。
长廊拐角处站着一人,听闻脚步声,从阴影中走出。
“一直在为什么不进去?”苏安将襁褓中捂得严实的孩子递给顾淮知。
顾淮知双手去接,掀开襁褓看了眼孩子皱巴巴的小脸,那孩子整个身子小小的一团,还没有巴掌大小,却将凤栖吾折磨至天明。那一声声难耐的呻/吟顾淮知皆听进耳朵,纵使再恨,心间还是弯了一把刀,心疼的很。
顾淮知小心翼翼托着怀中的女儿,她太小了,小到让顾淮知怕自己稍一使力就弄疼了她,可此时,她哪里还知道疼呢。
“他怎么样?”顾淮知踌躇着到底问出了口。
“流了不少血,现在昏过去了。冬日坐小月万不能受寒,若是落了病根,以后免不得吃苦头。”
顾淮知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叹气,“我管不了他。”多少有些负气的意思。
“将军不惜连夜将草民带回都城,您在意殿下。”苏安这些年做游医,世间百态一眼便能瞧出。
顾淮知倒也坦率,“顾某恳请苏先生暂且留在王府,殿下任性,有您调养顾某才放心。”
“将军既然知道殿下任性,为何不留在王府亲自照料?”
“顾某私自动用顾家军的令牌,按军法应受处置。就算皇上念顾某救驾有功免了责罚。顾家军,顾某也是待不下去了。”
“将军要走。”
苏安抬头望向顾淮知,颇有些意外,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将军,竟然要弃了顾家军。
“边境缕受西域侵犯,正缺真正管事之人镇守。”顾淮知眼中皆是坚定,显然去意已决。
苏安若有所思,“苏某早年间听闻,西域乃蛮荒之地,统兵张荐在那儿根本就是个土皇上,剥削百姓,却将百姓的血汗钱贡献给西域使节讨好他们。”
顾淮知既有意前往西域,定是做足了功课,张荐在西域独大,想来早已激起民愤,他就算离开顾家军,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赢军心,抗外敌,顾淮知最在行不过。
“西域的天,该变一变了。”
“苏某愿随将军一同……”
未待苏安说完,顾淮知便开口,“苏先生,殿下托给您,顾某在前线才没了顾虑。”
苏安拱手,“如此,苏某定不负将军所托。”
冬雪飘摇着融入泥土,留一缕清香裹进襁褓。
那孩子埋在城东的竹山上,小小一座土堆,几颗高大挺拔的竹子庇护,石头立作无字碑。
顾淮知轻轻拍了拍那小小的土堆,她在凤栖吾肚子里时就是个安静的小姑娘,胎动都是极其乖巧的。除了偶尔受了惊吓才要闹一闹凤栖吾。美其名曰:撒娇。
他曾经多想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可终究同床异梦,事与愿违。
今日未有早朝。皇上邀几个大臣议事,商量如何惩治太子及逆谋党羽。
最终群臣附议,将太子发放黔州,参事党羽一概斩首。
此间,顾老将军未发一言。
只一夜,顾淮知竟发现印象里那个高大的父亲脊背竟开始佝偻了,连头发都漫上斑白的银丝,铁骨铮铮的父亲老了。
走下汉白玉石阶,顾淮知上前搀扶住父亲。老将军负气甩开,低声骂道“你这不肖子,非要亡了我顾家军三十多年的清誉才肯罢休吗!”
“父亲。”顾淮知欲再解释些什么,可终究百口莫辩。
老将军佝偻着身子一把揪住顾淮知的前襟,将他拖至无人之处,“你可知道,你不惜违抗军令也要保护的七殿下,因边州刺史戚正不愿连署万人血书,将他贯上渎职之罪,满门抄斩!戚正廉洁从政是众所周知之事,你就不怕顾家军尾随这样心狠手辣之人被百姓唾弃,背上千古骂名!”
顾淮知大惊,那些囫囵的话语最终溺在喉咙里没了音节。
凤栖吾这一路披荆斩棘,他的权谋决断斩奸臣,也斩不听话的官仕。
如今他势头正盛,有尾随附和者,也免不得有争议之声。
此去城关,借天子之怒,用戚正警示那些不愿追随于他的老顽固。
好一招借刀杀人。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王府这头,凤栖吾日上三竿才微微转醒,身下时常涌出恶露,腿间一片粘稠,小腹依旧微微鼓起,一片冰凉搅着阵阵闷痛。
凤栖吾抚摸着那处,那个在他腹中呆了五个多月的孩子,终究是没了。
当初他扯着顾淮知的手摸胎动,顾淮知都紧张的一手心汗,若是女儿出生,以顾淮知的脾性,定是要宝贝上了天的。
冬日赏雪,夏日采荷,一弯船儿载着细软的小襦裙在荷叶间穿梭,一声柔糯的“父亲”叫的心都软了。
若是小襦裙贪玩脏了裙摆,不得指望顾淮知管教,恶人皆要由他做才妥当。
搭在腹上的手指冰凉,如今小襦裙待过的地方瘫软一片,什么都不过是痴人谈梦罢了。
凤栖吾曾以为自己能够狠下心来,对这个孩子无动于衷,它起初存在的价值不过就是牵制住顾淮知,可当他看到这孩子刚娩出时青紫的小脸,只一眼,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九月端来药瓶,扶着凤栖吾起身,先将额角上的药膏去了,又敷上新药。
她动作极为仔细,怕惹的凤栖吾触霉头。
“苏大夫说了,没伤到要害,药膏一日三次换敷,不出两月就会好。”九月将药膏涂抹均匀,缠上绷带。此间,凤栖吾就像失了魂一般任由九月摆布。
九月心里难受,她宁愿凤栖吾发脾气砸东西,也好过这样憋在心里好。
“殿下……”
凤栖吾眸光一闪,突然抓住九月的胳膊,“听,是不是有孩子在哭?”
他声音极轻,像怕把什么吓跑了一般。
九月仔细听了会儿,叹气道“是墙外的野猫在叫,奴才把它赶走。”
“别。”凤栖吾显然有些急了,“别去,让我再听会儿……”
他这半日滴水未尽,九月熬了米粥哄了许久才吃上一口。
期间部曲来报,太子被流放黔州。
九月将药端给凤栖吾,“殿下快把药喝了,身子才能好。”
“准备马车,我要入宫。”
九月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劝着把药喝了。
凤栖吾端着药碗轻轻抿了一口,九月这才放心去准备。
心郁成结,哪里还喝的下药。正当他要将药碗放下时,顾淮知推门而入。
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大约是策马而来,周深皆是冰冷。
他坐在床榻上,审视着凤栖吾目光如炬。
“因为戚正不愿连署万人血书,你定他渎职之罪,风口浪尖,皇上以儆效尤,戚家上下十三口满门抄斩。凤栖吾,这药你可还喝的下去?”
这是顾淮知第一次称他名讳。
凤栖吾微微抬眸,若无其事道“戚正在其位却不作为,皇家每月为他发俸禄,可不是让他养老的。”这话说的着实气人了些,顾淮知眉头蹙起,面颊晕上薄怒,“戚正为官三十载,刚正不阿,当年谷县洪水,河东一带的大小官员,就属戚正这个两袖清风的刺史捐款最多。你挑唆官员万人血书,他只是不想一家老小变为你争夺皇权的棋子!可你却灭他满门,听闻戚家长孙不满一岁,抛尸乱葬岗,凤栖吾,你好狠毒的心!”
顾淮知手抖的厉害。
凤栖吾失神地望着手中药碗,幽幽道,“顾淮知……我的孩子也没了。”
听了这话,顾淮知扯住凤栖吾端药的手,将人仔细看了个遍,毫无血色的一张脸,面如枯槁,泛着病态的憔悴,额角缠着绷带,渗出零星血迹,当真让人心疼。
“凤栖吾你看起来有点可怜。”顾淮知面露垂怜之色,只片刻,嘴角挑起,漫上讽刺的笑意,“装的可怜。”
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听得到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那孩子在你回都城的路上就没了,你用那个已经没有生息的孩子骗我带顾家军入皇城支援你。凤栖吾,你可真是将这孩子的利用价值发挥到了最大,若说寻凶,你便是第一个。”顾淮知怒不可遏,扯落凤栖吾持碗的手,拽的他身子一颤,整个人软绵绵地歪侧在榻边,若不是手指慌乱中扣住床板,凤栖吾整个人都要滚下来了。
那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之声,药汁溅了一地。
凤栖吾看着地上粉身碎骨的瓷碗,怔楞片刻,扶着床榻竟冷冷笑出了声,他抬眸望向顾淮知,“那孩子没了便没了,将军也不用难过,本就是拿来利用将军的饵罢了。还要谢将军相救,保子烨一条贱命呢。”他说这话时胸膛连连起伏,因着身体虚弱导致声音轻颤,却无半分退怯的意思。
那副孤高的样子无疑是要将顾淮知的怒火燃的更盛。
手掌拧作拳头,顾淮知双眸嗜血,几欲出手。
凤栖吾死死望着他,若此时顾淮知动手,他是绝无半分反抗之力的。
空气凝结,忽闻屋外的野猫叫了一声。
就像孩子的啼哭。
拳头渐渐松开,那些愤怒最终被顾淮知压了下来。他垂下眼睑,拱手施礼“臣……受教了。”
言罢,拂袖而去。
凤栖吾望着顾淮知离去的背影,胸口似堵了一块巨石,喘息艰难。
恰巧九月抱着狐裘推门而入,瞧见地上瓷碗碎裂,凤栖吾一脸铁青,方才顾将军又走的极快,知道二人这是又吵架了。
九月将碎掉的药碗捡起来。
“殿下身子太虚弱,不如过几日再去?”
凤栖吾手捂在小腹上,轻声道“太子流放黔州,这么有趣的消息晚一天向皇后娘娘恭贺,便少了一分乐趣。”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顾淮知:好气哦,差点成了家暴男,还好忍住没动手

楼主:青幼蓝123  时间:2018-12-14 18:32:41
北风穿堂而过,卷一地枯叶飘零。只两月光景,往日门庭若市的冼吾宫入目皆是凄凉,只有风凄凉的呼啸,萧条至极。
偶闻人声,惊起乌雀振翅而飞。
凤栖吾踏入冼吾宫大门。
他身披玄色狐裘斗篷,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在黯色映衬下显得凛若冰霜,脸似被刀锋雕刻一般清瘦,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掩着寡淡的黛色存眼底,徒增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戾气,好在额上的绀青傲梅抹额分去眉目间些许锋芒。
推门而入,雕花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是有段时间无人打扫了,尘埃纷飞,呛的凤栖吾轻咳两声。
殿内光影婆娑。
皇后不同于往日浓妆艳抹,只穿了身素白的曲裾正捧着喷壶浇花。
听闻声响,瞥了一眼,视若无物一般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事。
冼吾宫未燃碳火,冷的很,连带着几盆娇嫩的秋菊眼看着要枯萎。
“这花已经没救了。”凤栖吾伸出森白的手指捏着几欲凋零的花瓣轻叹。
皇后手里的喷壶一抖,水洋洋洒洒溅到凤栖吾的狐裘上,“狗/东西,来我冼吾宫示威的吗!”
凤栖吾退后两步,不急不缓地掸了掸狐裘上的水滴。

楼主:青幼蓝123

字数:47653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8-08-28 23:33:00

更新时间:2018-12-14 18:32:41

评论数:212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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