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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攻文】《一介书生》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文案:
前世虞朝流萤都使孟君行求仁得仁,
重生后居然回到了大概一百年前本朝鼎盛之时。
一朝成了琼林风流的探花郎樊渊。
本想就默默做一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难得清闲。
奈何他貌似与“流萤”就是有不解之缘……
一介书生,不值一提。
1.第三人称主攻……主角樊渊(孟君行)
2.攻性情温和,亦兼狠辣,但心有底限,自有一套行事准则。
3.本文架空,一切官职地名风俗虽有参考历史但也不完全相同,考证党勿纠。
4.别太在意,轻松阅读。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默默送给度娘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新文开坑,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艾特楼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第一章:
思亭关,厄留夏之咽喉,西隔云河与风陇相望,东临绝涧,南接天澜、连天澜名山平岳,此间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同时云河、元河又在此处交汇,实乃三府交通要冲。素有“万谷惊尘向北空”、“自古思关一战场”之说,为兵家必争之地。

“孟都使……你说咱们……咱们还能守多久?”

已是黄昏时分,思亭关上,远天处亡鸦一片,似黑云压城。城外土壤早已染成了红褐色,孟君行站在城头一眼望去,早已分不清地上的颜色哪些是夕阳所染哪些是鲜血……

孟君行动动唇,忽然觉得嘴唇干裂得难受,下意识舔了舔唇,才苦涩道:“我不知道。”

看着难掩失望之色的守将,孟君行沉沉吐出一口气,转身靠在城墙上,身子缓缓下移,最后背靠墙头,坐了下来。

他也很想告诉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是……他也无法准确地说出来。

他不希望给了他们这个希望,最后迎来的却是绝望,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用行动告诉他们,这城必须守下去,而自己就在这里和他们同在,他们没有被朝廷舍弃!

因为他是“流萤”都使。

“流萤已经把‘羿族向左钰出军为佯攻,实则打算从留夏过天澜,再入瑶京’的消息传出去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坚守和等待。”

孟君行重复着他强调了多次的话语,内心苦笑。

他都不知道这话到底还有几个人相信,或许是表面相信,心里已然绝望,如溺水之人紧抓的芦苇,经不起一点考验却还被依赖着。

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五日。

照理来说,调动军马虽然需要时间,但首批援军第三日便该到了。

这中间,定然出现了什么差错。

城上城下,到处可见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短暂地消失了,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

孟君行知道,那是对面在准备下一轮攻城蓄势。

仰头,后脑撞在了城墙上。

孟君行看着暗红的天空,这几天眼里几乎都是这种颜色,他的眼睛都有点对红色疲劳了。

思亭关虽险,但一旦破关,等天澜的平岳和舒耀关再破,就几乎无险可守,羿族可直捣瑶京。而虞朝大部分兵力都被左钰的军情所引,调往左钰。

思亭关必须守住,否则留夏沦陷,大虞危矣!

“啊——”疲惫的将士经过这里时,被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衣摆滑开,腰间一枚小巧精致的腰牌入了孟君行的眼。

孟君行起身,伸手扶住这位可怜的将士。

“我扶你下城休息一下吧。”开口说话间,孟君行与他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将士低头,讷讷道:“多谢孟都使。”

下了城头,两人在墙角寻了个无人之处。

将士动作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属下二组唐荆见过都使大人。”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起来吧,事态紧急,无需太多礼数,有何消息?”孟君行不在意地挥挥手,单刀直入地询问道。

唐荆并没有起身,而是坚定地望着孟君行道:“属下恳请都使立即撤离思亭关。”

孟君行面色不变,似乎没有一点意外。

“是乔华?”他开口问的时候也是平静无比,像是早就有了猜测,而且已经十分肯定,才会把问句说得如同陈述。

唐荆低头不语。

孟君行觉得心头涌上一股疲惫。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扫空了那种疲惫,挺直了身子,似青松翠竹般优雅从容。

“我知道了,你即刻带着流萤驻思亭关的弟兄门离开思亭关。”孟君行发号施令的时候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孟君行平日里绝大多数都是用商量的口吻,或者委婉而温和,他的属下都知道他并不是个独断专行的领导,但是他们也清楚每当他使用这样的口气的时候,任何人都没办法再改变他的决定。

唐荆当然明白这点,但这次他想再试一试,他再拜:“属下恳请都使立即撤离思亭关。”

“嗯?”站在唐荆面前的孟君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唐荆,眼神平淡清冷,他只是轻轻地瞥了唐荆一眼,漫不经心地一个音节,那迎面而来的戾气却让唐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属下……”唐荆咬咬牙,想说点什么,踌躇再三,只干瘪瘪地逼出一句,“属下领命。”

孟君行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唐荆的肩,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又突然附身拔出唐荆的配刀。出鞘声极其利落,透出一股豪气。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你该知道,我虽是风陇人,却读圣贤书长大,十六岁刚过院试,打算参加乡试。”孟君行慢条斯理地说着,手指抚过刀身,轻轻在刀身上一敲。

虞朝十一府,其中风陇、留夏、左钰三府皆与羿族领地有所接壤,位处虞朝北地,气候恶劣而民风彪悍。文人习气不重,很少会出读书人。

十六岁过院试成为秀才并且准备参加乡试,就算在文风盛行的长崖、青溪等地也算是年少俊彦。

唐荆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知道,眼前这位大人的名字也许本来有机会在东华门外被唱出。他也许会平步青云,一路直上云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姓能被大家广为流传,而他的人永远隐匿在朝堂的角落。

“羿族来打草谷的乱兵们手持武器砸开了各家各户的家门,抢夺财物,淫辱妻女,纵火焚屋……”孟君行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他没用什么辞藻修饰他的回忆,平铺直叙,却有一股子惨烈的血腥味透出,“当我看到一个羿族人用尖锐的刀挑起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女孩耀武扬威时,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我,就在那天提着一柄刀,唔,也就是这样一柄刀,在北城的大街上刺翻了七名羿族人。”

孟君行说着掂了掂手中的刀,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当然,我身上的伤也不少。”一笔带过了当时他自己的伤势,孟君行又觉得嘴唇干裂得厉害,他重新舔了一下上唇,继续道,“就是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一个书生,能做什么?爬上高位然后去改变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病了……”

孟君行明明说得很平淡,像是自问,不带一丝讥讽,但唐荆却莫名听出一种嘲笑。

即使孟君行不说,唐荆也知道:最后,都使大人选择了一条剑走偏锋的道路。他觉得自己治不了病,就用尽所能去削弱敌人的力量。布置暗线、离间敌人内部、窃取情报……

“古人问,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问得好啊,可归根到底,我也不过只是一个书生罢了。”握刀的手一紧,孟君行的眼神也随之一冷。

“但我是个会杀人的书生。”

“这大虞,我守它二十载,若有人割它一刀,我便也让他尝尝痛。”

“都使大人!”唐荆猛然抬头惊呼。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暮色已浓,夜色渐起。云淡处有寒鸦之啼,孟君行不紧不慢地扯下发带,随意咬住,风吹起襟带,飘然恍惚。

唐荆看着他又认真地将长发重新梳好束起,不知孟君行这样打理自己的普通动作为何会让他如此心神震撼。

手持一柄刀,孟君行神色很是平和,与手中握着一支笔一般无二。

“你该走了。”孟君行淡淡道。

唐荆再拜:“属下告辞。”

孟君行摆摆手,看都没再多看唐荆一眼,踏着平稳的步伐重新回到了城头。

扶着城墙眺望对面的敌人,孟君行微微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虞书.流萤列传》:“意玄十六年,羿军以陈兵左钰为虚,欲留夏入瑶京,受小人所阻,援兵不至。思亭关七日破关,皆殉。破关时,都使城头高吟破阵子半阙,词曰:看我风云笑揽,也曾睥睨青天。雷鼓声摇重岭撼,画角飞旌征戍前。此身意释难。满关将士遂合唱,时动云霄,羿军也为之叹。”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第一章end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附【破阵子】全文,
本人随手填的,可能用词比较不讲究,大概意思在哪儿就行了,各位勿怪。
看我风云笑揽,也曾睥睨青天。 雷鼓声摇重岭撼,画角飞旌征戍前。 醉来刀战欢。

战火狼烟走马, 尽随驰骋张弦。记此男儿抒壮志, 何畏一身换定安。问君知意难。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箭入胸膛时,孟君行看见了他安插在羿族里的接线人向他点了点头。

孟君行禁不住懒懒地眯起眼,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看久了红色,眼前都是一片片血色,扰得他心烦。闭上眼后,应该就不会看到这讨厌的颜色了吧?

我确实是个会杀人的书生,但我很少用刀杀人。

流萤虽然是直接对圣上负责的组织,但它依旧隶属于朝廷。孟君行从来就不是个会把重要的事寄托到一者上去的人,除却在档的线人,他自己还派了另一批人进入羿族。

而这另一批人,任何人都无法与之联系,他们也不属于朝廷。在安插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信件证明,他们只认从“孟君行”嘴里说出的暗号。

早在守城第二日的时候,孟君行就看到了他当年安插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而直到第七日,孟君行才借由整关之人,把他的暗号传达出去。拼着那一批人全部暴露的结果,我也要让他们痛一痛。

羿族,你们就等着内乱吧。

孟君行心里满意自己做出了最后的报复,一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生命随着血液流逝,他的眼神也越来越黯淡,眼前依旧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

孟君行苦笑,他这一世,半生都在黑夜与血色中度过了。最后看到的,竟还是这两种颜色。

昊天在上,我孟君行此生常违圣人言,但至少我不悔。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从漆黑中睁开眼,孟君行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而这一只手落入自己视线的一刹那,孟君行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顾不上头痛欲裂的状况,把这么一双手移到了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得看了一遍。

他能很清楚地认出,这不是他的手。

他是风陇人,风陇子弟大都爱效仿羿族习骑射之道,而君子六艺中也有“射”这一条。所以他本人虽然不精,但也并非对骑射一窍不通。后来加入流萤,他必须学会一点自我保护的技巧,就又重新练习起了弓箭。因为是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所以他的左手手掌关节处和右手食指中指有起薄茧。

而眼前的这双手,右手上有长年握笔留下的茧,而左手的中指、大拇指、无名指上的似乎该是练琴留下的。虽说手明显保养得不错,但还是能看出来:也是个读书人的手,而且是个会弹琴不会射箭的读书人的手。

孟君行有些愣怔,缓缓坐起身来,抬手缓缓摸过自己的脸。眉骨,眼眶,鼻梁……他甚至不用照镜子都能确认——这也不是自己的脸。

更不用提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房间布置,以及身上衣物的款式花纹风格……都是本朝颇为老旧的款式了,几乎没有人家再使用了。

他得到了结论:他似乎遇上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翰林院官职也不高,翰林们到五品就升不上去了,常常要挂靠到詹事府去熬级别。但他们主掌文书诰敕、编纂史录,和内阁关系密切,是内阁的候补衙门,号称中枢机要、天子近臣,和外朝各衙门的品流绝对不同的。可谓是清流里的清流,难怪被视为储相所在。

翰林院的职权并不算分明,官员既可以不问是非埋头经史,又可以参与朝政指点朝纲。可谓是个好去处。

做为朝中一等一清高之所,这里确实符合大多数人的想象,很是清幽雅静。

疏林修竹,假岩怪石,石子路上凌乱铺就的细碎小石子也带着清新的竹木枯香。

此间有亭台一两座,三四烹茶人,五六下棋者,七八清谈客,皆是儒雅不凡。

众人各自围坐,或是下棋对弈或是默然观棋,或是一边品茗一边畅谈诗文经史。

“君行兄,前两日你抱病告休,今日看来气色还算不错,只是时有恍惚,身体可还好?”

问话的乃是一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似乎很爱笑,眉眼弯弯,温文尔雅间犹带几分稚气。

答话的人与之年龄相仿,看上去却更为沉稳,仪态和举止坦荡从容,光看他一个侧头释卷的动作,从头到脚仿佛连指尖都流露出一种名为优雅的气质。

“多谢前辈关心,渊已无大碍。”

在翰林院这种大虞清要之所,排资论辈的方式与别的衙门不同,不论年齿大小,不管官职高低,晚来的就要喊早来的前辈,这也是一直约定俗成的规矩。

樊渊性喜静,素少与人交际。这点孟君行很满意,至少不容易被看出破绽。

孟君行,也就是现在樊渊,他前生的科举之路走到一半便罢,结果醒来后,他突然回到了元载五年,成了本科一甲第三名,人们俗称的“探花”。

醒来后头痛了好久,以至于他花了两天时间消化多出来的记忆。

有了樊渊的记忆后,他都有点疑惑到底是樊渊做梦变成了一百年后的孟君行,还是孟君行在一百年前重生成樊渊。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朝廷一甲直入翰林,按规矩他被授予翰林编修,正七品。现在正是他刚入翰林一月的时候,与众同僚也不算熟稔。

而这位问话的“前辈”杨述则是大虞出了名的神童,十二岁中进士,乃是隆昌二十三年二甲第四名,选馆授庶吉士。之后熬了三年散馆成功,得以留馆,才被授予编修一职。

两人年龄相仿,职位相当,杨述“前辈”就成了是他难得还说的上话的同僚。如此问话他便也客客气气地答了。

“无事便好。”杨述点点头,毕竟也不是太亲密的友人,关心也是点到为止。

樊渊很欣赏这种知情识趣的做法。

其实他会精神恍惚,也不过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他知道“樊渊”这个人。

樊渊,字君行,隆昌八年生,出生名门青溪樊氏。一百年后,还有人对他的事迹津津乐道。当日樊渊还是孟君行的时候就曾笑过:“我名君字偶相同”,对他的资料多看了两眼,不想今日成了同一个人。

在记载中,这位青溪樊家的三公子不幸因为一桩风流韵事英年早逝,时间恰在元载六年,离现在还有大半年。

如果资料记载没错的话……他最近还是好好待在翰林院,哪里都不要去的为好。

这种让后人津津乐道的风月案,他可不希望在自己身上发生。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第二章:
樊家祖宅在青溪府,樊渊现在住的不过是樊家在瑶京的别院。别院离翰林院不近,但也不远,左右也就两条街的事。

翰林院的工作挺清闲,散朝后一般上午各自聚讲,下午就可以放羊了,到了时间就可以回家。

今日下值后,樊渊独身漫步在瑶京的街道上步行回住处,一边默默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都。

世人皆知,瑶京乃是虞朝国都,繁华形盛之地,烟柳携画桥,风帘伴翠幕,道珠玑罗绮,何处不豪奢?

瑶京的街道格局布置基本没什么太大变化,作为曾经的流萤都使,他拥有这里最精密详细的地图,一街一巷都记在他心底。

然而近百年时光,能改变的东西也太多了,挤入史册也不过是几卷悲欢离合、兴衰交替的故事,其间芸芸百态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尽道完,后人所能知道的远没有亲眼看到的这般生动。

樊渊不由在心底为这样的瑶京赞叹,他现在在元载五年,离虞朝上治“永煌盛世”才刚刚过去三四十许。北边的羿族不敢有大动作,西方的狄族虔诚朝拜,虞朝是真正的大虞朝,无人敢撄其锋。

盛世如画。

曾经只能在书中读到的四个字啊……

就这样摆在了自己面前。

他是孟君行时为了守护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奔波劳碌,而樊渊不过是个七品的翰林编修清闲养望,这两者之间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下来,其后涌上的就是挥之不去的惰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要做了。

他现在是青溪樊家的公子,当朝探花郎,翰林院编修,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自樊渊心中升起,就被旁人的行动打消。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樊渊在街头一家摊子前停下脚步,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

他随手拿起陈列出来的一枚玉佩,在手上把玩欣赏。然后高高对着阳光举起,仿佛在辨别玉质,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另几个摊子前挑东西的人身上。

从他刚刚出翰林院起,过了两个转弯,身边却总有几个人似乎一直在跟着他。

他默默地在心里数了数,人数似乎还不少,大概有五六个人。

这点追踪技巧,在他面前压根不够看。只可惜现在这个身体太弱了点,他只能小心为上。

孟君行也是个书生,可好歹骑射毫无问题,加入流萤后,也有保持锻炼。但樊渊这身子骨,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并不夸张。

安逸果然使人忘危。他才刚刚想着要好好休息,似乎就被人盯上了。

不管这些人想做什么,他都得感谢他们为自己重新敲响了警钟。

只要还有人和利益纠葛,就永远不可能有安享太平的时候,风波就永远不会断绝。

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攥紧成拳,复又缓缓松开。

樊渊愉悦地笑起来。这几日心头的倦意因丧失了紧迫感而渐渐积累起来,如今却是一扫而空。

摊边的小贩见他微笑起来,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着,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生得真是俊俏,笑起来时,真真是像那画里走出来的活神仙。

“公子好眼光,这玉可是好玉啊,价格也公道。”

“好玉?”樊渊漫不尽心地把目光收了回来,随口反问了一句。

前世积威,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小贩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活神仙成了活阎王,自有一份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

这玉当然不是什么好玉,三分心虚下,他一咬牙,赔笑道:“我知道公子看不上这里的玉,但是我手头上真的有更好玉,若不是公子这般的人,旁的人都配不上它,我也不愿卖了。”

说着他就从架子下摸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递给了樊渊。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樊渊,忽然来了点兴致。他面上一副平静的模样,心里却很是惊讶。

从盒子里取出的是一个半环形玉佩,做工是一等一的精致,玉也的确是好玉。

会让樊渊惊讶的,是他知道这是一对双玉中的一块,两块玉既能单独成饰,也能拼成一块玉。曾经这玉也算是属于他的,因为这是流萤都使的令符,见此玉如见都使。

流萤的建立时间是元载十年,算算还有五年之久,现在它并不具有都使令符的效用。即便如此,这玉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樊渊装模作样地好好品鉴了一番,然后淡淡问道:“这玉,你开价多少?”

一副看得上却也不是很想要的样子。

这模样让小贩不敢轻易报价,只得沮丧着脸说:“哎呦,公子,这是小的手头最好的玉了,怎么说也不能少于三十两吧。”

日后代表了大虞最神秘组织暗夜流萤的令符,今日却只值三十两。

樊渊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沉默片刻,并不做声。

“二十五两!”小贩做出万分纠结的表情。

樊渊动作不快也不见缓慢,把玉佩放回盒子里,然后默默把盒子放在了摊子上。

小贩妥协了,他哭丧着脸:“二十两!公子,真的不能再少了,小人会亏本的。”

“十两。”樊渊不为所动。

“公子,十五两,不要的话我就不卖了。”

“成交。”樊渊利落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是痛快。

将玉仔细地看了看,樊渊将它握在手心里。流萤都还没建立,今生应当与它扯不上什么联系了,就当是个纪念吧。或许是缘份也说不准。

他继续向前走,不再去管那些跟踪他的人。

无非见招拆招罢了,死亡都不曾让他畏惧,何况一群宵小之辈?

直到回到别院,身后跟踪的人才各自散去。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如此匆匆几日过去,樊渊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闲,没什么起伏波澜。这般有规律的作息对于樊渊来说已经是陈年之事了,他竟然也挺适应。

日日不过是在翰林院看看各类文书,抄抄写写,或者是听他们讨论诗文。当然,锻炼身体必须提上议程,他最不适应的就是这个快步走几步路就要气喘吁吁的身体了。

“三少爷,老爷和夫人来信了。”

刚入别院,就被一四十多岁男子恭恭敬敬地唤住了,樊渊适时停住了脚步。

樊桥并不是个管家,但他拥有一个合格管家的冷静与睿智,他本是跟在樊渊父亲身边的侍从,后来樊渊赴京赶考,住入别院,樊桥就被派到了瑶京照顾樊渊,兼打理别院。

“有劳桥叔了。”

在他的记忆里,原来的樊渊,性格并不张扬,人情世故只是一般,是偏向书呆子的类型。父亲嘱咐他多听樊桥的意见,他也知道自己琐事上不擅长,所以对樊桥还是挺尊重的。

接过樊桥手中的信件,樊渊也没什么避讳地直接在樊桥面前拆开了信封,边往书房走边展信阅读。

樊渊的父母都在青溪祖宅,兄长在外地为官,都不在瑶京。这也给了樊渊一个缓冲的时机,直接和家人接触,就是他也不敢说能做到毫无破绽。

父亲的信只是对他提点了一遍,母亲的信里大概的内容是在说他和长崖林氏的小姐的婚约问题。

樊渊推门入书房,而樊桥并没有跟着进来。他把信放在了书桌上,仔细斟酌着要如何回信。

模仿他人字迹这一点,他没有任何问题,从前伪造的信件不在少数。只是樊渊对待父母的口气,还是要小心处理比较好。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低头进来的丫鬟端上了一杯热茶。

樊渊下意识把信封翻过来盖住信纸,打量起这个突然进来的丫鬟。

“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难道不知道我的书房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来吗?”若是他原本的脾气,这种不懂事的丫鬟他也没空说这么多,只是得顾及樊渊的行事风格,他不想把事闹大。

丫鬟战战兢兢地放下茶杯,跪下瑟瑟道:“公子赎罪,奴婢……奴婢颜秀儿,是新来的丫鬟……”她半低着头,从樊渊的角度能看到她半张脸。

听到这个名字,樊渊眼神一凛,又飞快遮掩下来,他只笑道:“新来的?抬起头让我看看。”

颜秀儿小心翼翼地抬头,明眸皓齿,不是绝色,却像是一朵小白花,干净纯洁,小鹿儿般湿漉漉的眼睛,非常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樊渊笑得愈加温和,内心却愈加阴冷。

颜秀儿,这个名字和樊渊在后世经常被人们并列提起。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只不过在这场故事里,樊渊与颜秀儿相遇在教坊,颜秀儿是里面的歌妓。

这场故事里,樊渊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相识相知很快便坠入了情网。颜秀儿知书达理、娇美温柔,让从小被刻板的礼仪所管束的樊渊,把她当成了心中最爱的人。可以想象,这是单纯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喜欢,才能让他不顾和长崖林氏的婚约,向父母袒白了自己的恋情,并坚定地要娶她为正妻。

多么美好的故事啊,美好的注定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两人的情路绝不平坦,一个低贱的歌姬为正妻,太阳打西边起都不会有人同意。樊父勒令两人永远不许往来。结果两人又开始了所谓的地下恋情,在偷会时樊渊被当成人入窃贼子乱棍打死。

这就是义无反顾的爱情。

樊渊可不喜欢这种滑稽的死法。翰林院的同僚邀请他去教坊就被他直接推了。他原以为是这个原来的樊渊太傻,现在看来是有人在算计他啊……

那些跟踪他的人,还有眼前这个颜秀儿……

我不管布局的人是谁,敢算计我,那就得做好输的一败涂地的准备。

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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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云舞寒江  时间:2019-12-22 17:35:39
于是可怜的小受他还是得等到下一章才能露脸。

楼主:云舞寒江

字数:145739

帖子分类:主攻

发表时间:2017-01-17 23:39:00

更新时间:2019-12-22 17:35:39

评论数:117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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