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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师父非人哉 善解人意精分受x经常失忆忠犬攻

楼主:看我中指长不长  时间:2021-01-24 11:39:22
炮灰白:“我跟你订个契约,你保我十世平安顺遂,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顾休:“你在教我做事?”
炮灰白:“那你媳妇没了。”
顾休:“……十世,好说。”
炮灰白:炮灰使命已达成。我下线了。
柳逸安:你等等,我纠正一下。我师父,不是人不是妖不是仙不是鬼也不是神。
主角柳逸安、顾休,善解人意精分受x经常失忆忠犬攻。
配角一堆,名草有主。
前期慢慢养成,后期师徒开启全地图观光模式。养成系过图打怪谈恋爱。剧情简单,轻松为主。
存稿30万,日更不坑!
从大学时代起就在断断续续单机solo的故事,现在再从头看起也已经很过时了。曾经也有中断过,因此文风也时常变化,左思右想还是发出来,也算是圆自己一个梦了。
欢迎意见,欢迎建议,虚心采纳,我需要你们的回复~~


楼主:看我中指长不长  时间:2021-01-24 11: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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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看我中指长不长  时间:2021-01-24 11:39:22
所有关于那里的传说都在强调着凶险。他在梦里见过那一片茫茫无际的雪,那里吃人不吐骨头。
锦衣青年——顾休为他取名令狐思——走到柳逸安身旁,雨珠的轨迹经他周身结界阻挡,纷纷落在柳逸安身上。他看得有趣,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笑:“王不会死。三界中没人杀得死他。你淋够雨了吗?”
柳逸安愣愣抬起头。
“淋够了就站起来。”
顺着令狐思手指的方向看去,柳逸安看见,乾元正殿敞开的大门前,一字排开八位道士,七男一女,全都向他躬身行礼。
他连忙一瘸一拐跑过去,先把居于正中的道士搀了起来,又去扶剩下的。
“师叔。”为首的道士恭敬开口道。
柳逸安顿了顿,右手在胸前竖起,向那道士躬身行礼:“长老……当不得。”
令狐思走到柳逸安的身边,手掌在他后背一拍,那紧贴在身上湿淋淋的孝衣便立刻变干了。见众道士看着他,脸上仍有戒备,令狐思笑笑:“他要在这里住下了,周长老,着弟子去准备准备?”
为首的道士点头:“客房已经备好,师叔请随我来。”
令狐思又指了指其余七峰长老。
道士又道:“师弟师妹先回各峰吧。”
这道士道号初一,俗家姓周,是乾元宗八大长老之首。大长老开口,其他长老自是听从,向柳逸安和周初一行礼拜别后,纷纷离开了。

两个道童从远处小跑着过来,一个拿着扫帚,一个拿着拖把,站在台阶下,气喘吁吁地看着殿前三人。
周初一吩咐他们将大殿打扫好,右手向前一引,带着柳逸安和令狐思向后院走去。
“唉唉,刚刚那个衣服带着金边的,是不是妖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虽然压着音量,仍旧清清楚楚钻进了三人耳中。周初一和令狐思自不必说,皆是修炼多年,功法有成,耳力目力都是极佳。而柳逸安自青玄意识彻底散去后,不知为何五感也变得极其敏锐。因此那道童这样说话,简直就像趴在三人耳边明目张胆地喊。
另一个稍显老成的声音答道:“忘了你刚入门没见识,那是妖界大长老,可是只灵狐呢。”
“妖,他们不怕我们吗?”清脆童声问。
“你是不知道。最开始飞走的那个,妖王,听说以前救过……谁来着。所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搭上了。”
“妖王?话本里讲的那个统领妖界一千年的妖王?”
“是呀。我听师兄们说过,这妖王可是个痴情种……”
“他当了一千年妖王还没飞升?师兄说前几年妖界还有飞升的呢,才修炼五六百年。”
令狐思忽然“嗤”的一声笑了:“不愧为正道第一宗门,弟子们嘴上功夫比我还厉害。”
周初一在旁引着路,原本脸色就已发青,听到令狐思的讽刺,脸色已经透出了黑:“道童初入山门,道心不稳是寻常。先做些杂活,便是洗练尘心。”
柳逸安伸出手将还要说话的令狐思拦住了。他从刚才起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把手贴在额头上,手上的冷意传进身体,这才感觉凉快一些。
令狐思皱起眉头,却还是把话头按下。
三人向前走着,身后却忽然传来凄厉嚎叫。周初一猛然回过头去,却见乾元正殿上空,现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殿前打扫的两个道童正一左一右被倒着抓起了腿,向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送。
“何方妖孽,敢来我乾元闹事!”
周初一低喝一声,手中浮尘一抖,竟变成宝剑模样,向那邪祟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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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乾元
令狐思讶然:“顾休没和你说过?”
柳逸安摇头。
令狐思指尖敲了敲桌面,道:“这不关我事,我不便多言。要是你自己以后想不起来,那你就只需知道,他们叫你师叔,还是抬了自己好几辈呢。”
妖界之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事情,一旦与这凡人相关,都只能经由妖王,也就是顾休亲口向那凡人解释。若是有哪只不开眼的小妖多嘴了,不管他是将要飞升也好,刚开始修炼也罢,都会被妖王废去全身法力,抹掉灵智,变为再也无法修炼的普通动物。
当然灵狐也不例外,所以当令狐思发现顾休尚未与柳逸安谈及身世时,理所应当地选择了闭嘴。
这个规矩当然十分不合理,但从没有妖敢去质疑。因为顾休就是妖界的权威,也是妖界所有妖的偶像——单手挑翻地界鬼王,不屑天界仙主征召反而留守于妖界的妖王,对于一向以强者为尊的妖来说,会有谁不崇拜他呢?
柳逸安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得作罢。他又想起一事,继续问道:“乾元宗中一掌教八长老,方才云成师父为何独留国师的不讲?”
当朝国师风隐子,就是乾元宗现任掌教。其人行踪飘忽,难以寻见,但关于国师奔波四处斩妖除魔的传说却向来为人所乐道。
“风隐子。”令狐思眸光一闪,“他和皇帝有点关系,他们修仙之人,不谈俗事。可我妖族,最喜欢讲闲事。”
千百年来无数修仙宗门林立,规模各异,小有一两人,多至数万人,不一而足。百人称门,千人成派,万人则为宗。在凉王朝建立这两百年内,能称宗者一共有三:北乾元,南万风,中光明。三宗均视自己修炼心法为正道,因此第一宗门这一名头,争论了两百年也从未分出过高下。
直到现任凉帝登基的第一天。
听说那日远在永乐皇城的天子总共发出三道诏令,其一封后、其二大赦天下、第三就是尊乾元为正道第一宗。
另外两大宗门自然不服,修仙诸事,原本不在人界天子统领范围。可乾元宗既然被尊为魁首,自此门徒、信众大增,香火旺盛,在人界的影响力却渐渐远超他们了。
尔后凉帝封乾元掌教风隐子为国师,赐着蓝衣,国师与八峰长老座下弟子往来皇城不需通传,面见天子无需行礼。
大小宗门终于羡艳了。
然而,风头无两的风隐子却从此销声匿迹,甚至连乾元宗门人都不知他的去向。凉帝几次三番御驾亲请亦空手而归。
“那皇帝老儿脾气向来暴躁。比如十几年前,无缘无故杖杀三朝丞相于庭前,诛灭三族,流放九族……”令狐思以手为刀,放在桌面上反复磨了磨,仔细观察着柳逸安的神色,“可他从未对风隐子动怒。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你能信吗?”
在令狐思提到“丞相”时,柳逸安的眼珠动了动,但是眼皮却始终没有抬起。
“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令狐思又问。
柳逸安这才抬起了眼,放在膝头的手却紧紧攥住。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连带着声音也在颤抖:“前些时日的瘟疫,应该是凶兽带来的。掌教既为国师,理应护我凉朝百姓。”
“凡人如何与天道气运抗?”
“至少……至少开坛祭天,祈求上苍……”或许他的父母就不会染病死去。
“你以为那瘟疫怎么消退的?”令狐思靠在椅背上,双眼斜睨着柳逸安,“难不成你真信了安王成亲冲喜的劳什子鬼话?”
柳逸安怔住了。
“风隐子与那凶兽在太山斗法一月有余,事后将凶兽尸体扔给顾休处理时,浑身鲜血淋漓,只剩一口气吊着。你想让他如何开坛如何祭天?”令狐思又凑上前去,揪住柳逸安的麻布孝衣:“三界里,并不是所有生灵都围着你转的。”
“妖界的王,更不应该围着你转。”
柳逸安垂下头,光秃秃的手指下意识在掌心新生出的嫩肉上扣着:“对不起。”
他于两月前亲手埋葬双亲,又在今天眼睁睁看着顾休离开,不知不觉间已把所有的事都怪在瘟疫头上,甚至怪在风隐子头上,一时竟扎进了死胡同。
“再抠烂了。”令狐思放开柳逸安衣领,拍掉他的手。
柳逸安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不论如何,凶兽既出,凉朝必有大危难。令狐兄……”
“我知道了,风隐子和凉帝之间的确有故事可挖。我对这个感兴趣的紧。改日打听出来他行踪,可以告诉你。”
柳逸安站起身,向令狐思拱手道谢。看见令狐思腰间悬挂的锦囊,想起令狐思方才就是从这锦囊里掏出的吃食、碗筷和椅子,也不知其中还藏有什么宝贝。他指了指,说道:“师父先前把小白收在了这乾坤囊,这么长时间,它也憋坏了,将它放出来吧。”
令狐思把锦囊丢了过去。柳逸安接到手中,乾坤囊泛起一阵白光,一个毛茸茸的白色脑袋便从那开口处钻了出来。
一见此物,令狐思的双眼顿时发出亮金色光芒,一把将乾坤囊从柳逸安手中夺过:“白泽?他竟将此兽\交给了你!”
白泽,乃上古瑞兽,上通人情,下晓万物。白泽认主,可为主人驱邪避凶。然白泽只在天下遇圣主时才会现身于世,史载两千年间白泽现世仅有两次,即为稀有。
而幼兽,更是仅仅孕育于河清海晏之时。顾休何时遇上白泽、何时收白泽幼兽为宠,此事连令狐思也一无所知。
掌中拖着这轮回千次百次也难得一见的上古瑞兽,令狐思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幼兽似乎极为不耐,啾啾叫着去咬令狐思的手,然而对方浑然不觉,只是将白泽翻过来倒过去地看。
若是猛然看去,一般人会以为是只幼犬,三角形状的耳朵直立着,吻部细长,露出上下两排尖锐的牙。令狐思看见白泽额头正中一缕红色的杂毛,指尖耳朵中间仔细摸着,果然摸到了两个细小的突起,那是长角的地方。
“啾啾!”白泽叫着,双爪用力扒拉令狐思的手。令狐思终于放松钳制,白泽后爪在他掌心一踩,于半空中扭转身子,一头扎进柳逸安的怀中。
白泽湿润的黑鼻子不住嗅着柳逸安,柳逸安被它呼吸搔得发痒,止不住笑了出来,一下一下顺它的毛。幼兽前爪扒着柳逸安肩头,后爪站在他的小臂上,舌头吧唧吧唧舔他的下巴。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别让白泽离开你半步。”令狐思站在一旁,用手指去钩白泽那幼犬般不住摇摆的尾巴,“哪儿有点上古瑞兽的样子……”
柳逸安闻言点头,应了他第一句。
令狐思又将两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一个浑圆的琉璃球,一个翠绿的玉铃铛。
“相思镜,给你看顾休的。听说只要拿着它,就能用了。”令狐思的手从琉璃球移到玉铃铛,“这个,保命用的。若有危险,以指尖血滴在铃铛之上,默念我的名字,我就来了。切记,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不要拿出来。”
柳逸安又点了点头,既而极其认真地看向令狐思,向他笑道:“多谢。”
顾休曾经和令狐思形容过柳逸安的笑。
墨染的眸子微微弯起成下弦月的样子,唇角弧度恰到好处,甚至连眉稍都是极尽舒展的。那笑里头似乎囊括了世间所有的美好,所谓忧虑在他面前都不敢显露行迹。虽是肉体凡胎,他笑的时候却褪去满身铅尘,飘飘乎如神祗般遗世独立。
浊浊红尘万千佳人,抵不过他展颜一笑。
令狐思曾经嗤之以鼻,但就在刚刚,向来伶牙俐齿的他,被柳逸安的笑晃了眼,拌了嘴。
柳逸安将白泽幼兽抱在怀里,目送令狐思逃命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忽然觉得恍惚。
顾休、令狐思、青玄种种,都是食人的梦魇罢?其实,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像往日一样,看见在柴房中劳作的娘亲,以及日落方归、满头大汗的阿爹罢?
如果是梦,那就让他继续扮演一个嗜酒如命的醉鬼,醉死在这光怪陆离的梦中。
永不愿醒。
白泽跳到地上,在柳逸安的脚边蹭来蹭去。柳逸安把玉铃铛收到乾坤囊中,双手捧着相思镜,满溢的心思就漫开了。
原本透明的琉璃球中生出团混沌雾气,渐渐地,凝出顾休的模样。柳逸安叹了一声,双手不敢离开这球,小心翼翼将额头贴了上去。
“师父,徒儿想你。”
相思镜中顾休的影子忽然散去。一声熟悉的,带着嘲讽的笑声在柳逸安耳边响起:
“怎么不进去看看?听说初生的婴儿可难看了。”
柳逸安慌忙直起身子,左右反复寻找,不见令狐思的身影。
“今日……六月十五。”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柳逸安呼吸一滞,迟疑着向手中相思镜看去。果见那球中现出两个人,站在一处屋檐上。不远处数十人进进出出,又哭又笑,忙作一团。
那人自然是顾休和柳逸安,他们所看的府宅,却不是柳逸安住了十六年的破旧砖瓦屋。
像是回应柳逸安的疑问般,琉璃球中光影闪过,是令狐思拽着顾休站到了这府邸门前。二妖抬起头,看着官家御笔亲题的匾额:
“张府。”令狐思念道,他侧着头笑,“这回是丞相长孙,这下好了。你和他定的那什么劳什子契约,前几世都要劳心劳力护着他,却还是夭折,这一世托生在富贵人家,想要保他寿终正寝应该简单多了。”
“等到这契约解除,你我终于能游戏三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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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从乾坤囊中掏出巴掌大的玉壶递给了令狐思。双手将这透亮的酒壶捧了过来,掀开酒盖,长吸一口,将清冽酒香深吸入肺。
“这次他转世到富贵人家,你总不至于再担心了吧。”令狐思和顾休走进张府大门,那些仆从来来往往却没人注意到他们,想是已经隐了身。
令狐思晃着酒壶,模样直像已然醉了,“可喜可贺,值得喝一杯。”
顾休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府中忙来忙去的仆从。穿过三道院门,他们终于走到内院。十多个人围在一间紧闭大门的屋子前,从那屋子里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顾休跃至房梁处,坐在那里看着院中急得团团转的众人。他摸出两盏酒杯,驱使妖力将其浮于空中,道:“斟满。”
令狐思凑近壶口狠吸一口酒香,手掌轻抬将那酒壶抛至空中,手指引着酒液凝成一柱倒进酒杯。眼见壶内有乾坤,两盏杯子都斟满,那壶里酒液却也分毫未少,他稀奇地眯了眼,嘿然笑道:“好宝贝,待我回去用这个和沈颜打赌,把他的宝贝都赢过来。”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而又道:“我还道你怎么突然没了踪影,原来又是因为他。妖王哪,你是妖界的王,可不是他一个人的王。”
“这是最后一世了。”顾休双指转着酒杯。
一声嘹亮啼哭忽然响起。
“是小公子,恭喜丞相!”产婆高兴地打开了门。
令狐思闻言,急急把顾休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仰头灌了。而后掀开瓦片,按着顾休的头,明目张胆地向下看。
方才在门外急得团团转的众人冲进房中,正围着乳娘怀里小小的襁褓看。
而那襁褓中粉雕玉砌的婴儿正看着房顶冒出的人,奶声奶气笑。
紧闭的木门被人从外敲响,柳逸安回过神,将相思镜收进乾坤囊中。
“师叔祖,我把换洗的衣物给你拿过来了。”
门外是方才被云成揪走的静和的声音。柳逸安向小白一挥手,幼兽灵巧躲进烛火照不到的暗处。
柳逸安忙将门打开。
静和朝他挤眉眨眼,也不等柳逸安开口,直接进了屋将衣物放在枕头旁,又把被褥抖开铺好。
“多谢小师父。”
“别,师兄让我叫你师叔祖呢,我哪能让你叫小师父。”静和连连摆手,“师叔祖,我住的屋子就在拱门那头的最后一间,紧挨着厨房,你要是平日里觉得无聊,大可找我。”
柳逸安听着这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口一个“师叔祖”的叫着自己,终于忍不住笑了:“静和,我下月及冠。”
“呃……”静和忽然卡住,“我虚岁十五。”
“你若不介意。”柳逸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私下里,叫我逸安哥就好。”
十日后,柳逸安的身体果然恢复如初。没有顾休相陪,就算每日灌下三碗汤药,他也不曾皱眉。
云成自是每日探望,言道等他身体痊愈,便带他熟悉连云峰的环境。
静和也会每晚找柳逸安呆上一呆,他已经一年多不曾见过与他年龄相仿的同伴了,是以对柳逸安格外上心,两少年一个讲白日修习功课发生的事,一个讲永乐这十几年来的大事小情,不时欢声笑语,气氛难得轻快。
静和的众位师兄虽然看着年轻,可修炼时日最短的也有二十年,虽都对他疼爱,但少年天性顽皮,总是想要个伴的,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然不愿撒手,若不是师兄不让,只怕他连晚上都要与柳逸安同榻而眠。
小白在某日静和忽然推门而入时,来不及躲避,终于暴露在静和的视线中。此后终于不用再躲避,整日窝在柳逸安怀中,寸步不离。静和在知道小白乃是瑞兽幼崽后更是惊呼连连,两人相处的几晚,柳逸安总会特意留半个时辰给静和,让他观察小白睡觉。
两少年用完晚饭,肩并肩向客房走去,正见云成站在门外,忙将他请了进去。
二人落座,静和缩手缩脚站在云成身后,眼睛瞟向柳逸安,仿佛向他无声大喊“救命”。
柳逸安瞧见静和向他挤眉弄眼,刚想开口,却见云成拿出一块腰牌,递了过来:“持此腰牌,可借阅藏书阁一至四层的书籍。”
柳逸安见云成没有要罚静和的意思,笑着向他招手:“静和,坐呀。”
静和畏畏缩缩坐在云成旁边,看向那乳白色的玉牌,声调扬了起来:“入门满三年才能进第一层,乐之哥你居然能看第四层的书!”
柳逸安手握腰牌,只觉入手温润,其中隐隐有灵气流转,竟能与他呼吸相应。
“柳公子的灵识果然已到乾元诀第四层。”云成微怔,叹道,“可惜经脉内毫无灵气,否则以你之年纪,定会成为短短五十年便能突破内敛境界的第三人。”
“云成小师父,别想诓骗小书生拜进乾元宗,他可是有师父的。再说了,第三人算什么,顾休这身上天入地的本领,可是千年来三界第一妖,小书生做他的徒弟,那就是妖界第一人。”
令狐思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他说话向来带着懒洋洋的倦怠,听在耳中如蚂蚁噬骨,从心中冒出痒意。在座三人若是心术不正,只怕令狐思一张嘴,三魂七魄便都被勾了去。幸而一个修道多年心如古井,一个心有所属不为所动,另一个年少懵懂不知情动为何物,皆不受诱惑。
“妖王真这么厉害吗?”静和缩在椅子一边,看着令狐思。
令狐思这次手中换成了竹扇,他“刷”的一声展开扇面,摇了两下,一副说书人的模样:“妖王真身是头狼,黑毛赤瞳,威风凛凛。且说一千年前,妖王大战九尾魔狐,与其斗法百日,最终削其首级,捣其老巢,将被九尾魔狐抓走的正道弟子放走,拯救黎民于水火。”
“九尾!”静和睁大了眼睛,往令狐思身上看去。
令狐思以扇掩面,只露出泛金的眼睛,向静和笑了笑。他身后忽然钻出九条雪白的尾巴。
他和九尾魔狐一样,都是灵狐一族。
传闻灵狐最初乃是上古神族与狐相恋产下之物,法力无穷,千变万化。灵狐的法力可通过尾巴看出,每一百年多一尾,至多为九尾,称天狐。修炼千年的九尾狐更可直接飞升成仙,不需经过一般妖或凡人成仙渡劫时的雷劫。
虽然如此,灵狐修炼之路及其严苛,千年不可犯杀戒、亦不可有杀心,否则极易成魔,危害人间。那九尾魔狐就是因情犯戒,因而被顾休诛杀。
静和“啊”了一声,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令狐思的尾巴,然而听见云成在一旁轻咳,忽然顿住了。
柳逸安也是第一次见到令狐思这番模样。一时被那毛茸茸的尾巴吸引住了。
“睡前故事听完了,也该去睡觉了。”令狐思收回尾巴,开始轰人。
云成闻言,又向柳逸安交代了几句藏书阁的事,推着静和离开了。
“不知令狐兄此番有何收获?”听得二人脚步远了,柳逸安这才问道。
令狐思捏着折扇,扇骨在手心敲了敲,向他露齿一笑,高深莫测道:“没——有——”
柳逸安一愣。
“风隐子没有徒弟,八峰的老道士们不吃狐族惑术那一套,套不出话来,他们座下首徒更是连他们掌教的样子都没见过。这个人本身就像个编出来的故事一样,除去众人记忆,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顾休倒是知道他,但也只是从他那里收些妖兽、凶兽尸体。”令狐思的语气颇有些挫败,片刻后又继续道,“乾元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过些日子等你这里消停了,我去永乐皇城走一趟。”
柳逸安想到他住了十年的永乐城,还有曾经的伙伴,一时走了神,直到令狐思的扇子敲在他额头。
这一下,倒把两个人都惊住了。柳逸安自是被吓了一跳,令狐思则惊奇自己何时对这凡人如此随意,只这几日相处,竟已开始对他产生亲近之意了,真是奇也怪哉。
令狐思干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我这几日要回妖界一趟,你小心些。乾元宗不比皇城,这儿没有龙气护佑,虽有结界,但不一定顶用。又灵气浓厚,可是不少邪物眼里的肉丸子。”
柳逸安笑着应了,目送着以扇掩面的令狐思消失。
夜已深,月上中天,正是蟋蟀吵闹的时辰。柳逸安躺在床上,身下是汗湿的床单,此刻又浸了山中的寒,贴在后背,不久连脚底也察觉出冷意。
柳逸安在被子中翻来覆去,却忽然觉出有些不对劲。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洒进半室银白,桌前烛火跳跃,照出半室暖黄。白泽睡在枕头一旁,舒服地甚至打起了呼,一切看上去毫无异状,但柳逸安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太静了。
方才的一二虫鸣不知何时悄然停止,柳逸安只能听得到白泽的鼾声,以及自己因紧张而放缓的呼吸声。
忽然,支着窗户的木条“啪”的一声断为两截,柳逸安转过身,双目紧紧盯着仍在晃动的窗户。
他的呼吸带着清晰可辨的颤抖,直到看见逐渐从窗棂处蔓延过来的黑色浓雾,终于大喝一声:“是谁装神弄鬼,出来!”
这一声是为了壮胆,也是为了吸引巡查弟子。无孔不入的浓雾勾起了柳逸安幼时对于黑暗最恐怖的会议,让他再一次无可奈何地体会到了凡人的无助与脆弱。然而这一次,顾休不在身旁,回应他的,只有闪电般窜起的白泽。

楼主:看我中指长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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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21-01-18 07:30:00

更新时间:2021-01-24 11: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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