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朝着光》
健气苦逼复读生×温柔忠犬花臂大佬

想写写的高中生活的辛酸。
是互相照亮对方的温暖故事，特别特别有生活气息的沙雕校园文，主角没光环没包袱复读之后日渐弱-智。

这段时间大家发的无非就是新大学新朋友新生活，人生新起点，看的他一个在人生道路上走回头路的人心好堵，于是他索性手机一关披着外套出门去。
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多分，我们的程鎏小同学蹬着自行车，在手机关机，没有导航的情况下，离开了家快十来公里。
他们应该是住在城市与郊区相接的地方，他也没骑多远，就看见山间林子里有小村落，路灯的间隔也越来越大，他寻思着再往外蹬几分钟，应该就黑的没谱了，于是他下了自行车，改徒步。
四周特别静，有虫鸣。
其实他从没想过复读，这条路他走的相当不情愿，谁不想安安稳稳上大学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想，他特别想，他没那么强的好胜心，没有像别人一样强大到去战胜别人。
光是对于自己，他都败的满地找头。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出去，再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塔楼。
“我日……”他小声骂着:“这他妈哪儿啊……”
程鎏拍了拍脑袋，上了自行车。
他迷茫不得，他眼前有路。
*
靠近了看他发现这不是个塔楼，它只是长得很高很窄，但废弃的可信度不低，整一个灰扑扑的。
他很想看看这座城市，这个楼建的真是好巧不巧。
得亏程鎏体力好，不然这三十多层的楼，他得爬死过去。
顶楼天台开了个小口，溢出了点月光，他把刚脱下来的外套往胳膊上一搭，推开了门。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比这个苦逼天台还小，绕是月光再惨淡，他也看清了转头望向他的青年，手臂上的纹身。
这叫什么，秃然的缘分。
“你……”他张了张嘴。
看他的样子好像知道程鎏是谁，他记得自己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好像就是自拍。
“巧……巧了……”程鎏这个话头蠢的他想抽自己:“你也来……赏月啊……靠。”
程鎏最后一下也没忍住笑，骂出了声:“我好有雅兴。”
褚宿一轻哼了一下。
“你也住这附近？”程鎏走到他旁边去，手臂往栏杆上一搭。
“嗯。”他应了一声。
他长得还挺好看，程鎏瞄了他一眼，就是天儿太暗有点看不清。
“啊对了，”程鎏低下头抠了抠栏杆上的锈:“你的朋友圈，我不是故意看的啊，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褚宿一没说话，好久之后才开口:“我没屏蔽你。”
“啊？”程鎏看着他。
“分手了，全删了。”他的声音有点沉，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儿:“几个小时前。”
程鎏愣了愣，摸了摸鼻子又眨了眨眼，最后轻咳了一下:“抱歉啊……”
“没事。”他垂下眼睛，光线太暗程鎏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说:“缓缓就好。”
“其实吧，你要是难受可以不用跟我讲，要我滚我也可以麻利儿的。”程鎏抬手用大拇指往门那儿指了指。
“没关系，我想说，”他又往向下面:“有人听会踏实一点。”
“嗯……”程鎏应了一声，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抓出一包烟抖出一根:“要吗？”
他摇了摇头:“不会。”
花臂都纹了烟不会抽？程鎏扬了扬眉，看来改天得去抠抠看看是不是贴纸。
程鎏低下头用两片唇夹住了烟，刚想点又看向褚宿一:“你介意吗？”
他摇头。
程鎏把烟点上，侧着头看着下边儿。
他的念想泡汤了，凌晨三点半多，贵都睡了，乌漆麻黑一片，还看什么城市全景。
“诶。”程鎏吐了口烟，叫了他一声:“没关系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
褚宿一没有说话，程鎏把烟掐了。
“那啥，褚同学，我就……”程鎏把头往们那儿歪了歪:“下去了啊。”
褚宿一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声儿了。
酷哥啊，程鎏啧啧了两声，真该让学校的人看看，这才叫真正的又拽又高冷。
他下楼花了一段时间，到楼下后迷路抓狂了一段时间摸索着回家又花了一段时间，等到他真的洗完澡躺倒床上时，天都快亮了，他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他真的困到失去意识。
哎，不管了。

*
“金儿！金儿金儿金儿金儿金儿！！”
“啊！干什么！”程鎏条件反射的直起身，眼睛都没睁开，又了一嗓子:“妈.的！谁啊！找死啊！”
“我！”那个找死的指了指自己:“我大毛！你麻利儿的！赶紧起来，快快快要迟到了！”
“大毛……？诶你等会儿！”程鎏一把按住疯狂扯被子的傻.逼找死怪，强忍着起床气:“你怎么在我家？我爸呢？”
“他老人家好着呢，隔壁屋睡的可香了，”他松开被子:“大爷您也是牛.逼，大门都没关，我进过的时候一看，还以为进贼了。”
程鎏刚睡醒的脑壳终于清醒了，慌慌张张的掀被子下床去，看了一圈确认了没丢东西之后才松了口气。
“几点了？”程鎏揉着一头杂毛慢慢吞吞的进了卫生间。
“十点！！哎哟祖宗您就快点吧，我还得跟你拼车走。”大毛同志急的像个猴，估摸着点个火就能上天了。
“不慌，十一点过后才算迟到。”程鎏把牙刷往嘴里一塞，口齿不清:“你要不要先坐会儿。”
大毛深吸了口气:“金儿啊，你给我省点心吧！”
“好嘞，妈。”程鎏嘿嘿笑了几声，又从门口探出个头，指了指旁边关着的门:“你小声点儿，别吵着我爸睡觉。”
大毛一闭嘴，坐在了沙发上。
程鎏的速度起身不慢，从起床到出门也就十分钟不到，他跟着大毛下了楼，车停在下面才不一会。
“老二，”程鎏坐车上后叫了大毛一声:“我昨天晚上看见咋们宿舍一星期没来的老七了。”
“褚哥？”大毛转头看向他:“他也住这块？不对啊，他不是东城那边的？”
“我哪儿知道。”程鎏一转身掐着大毛胳膊:“诶凭什么你叫他哥叫我金儿啊？我寻思我比你们都得大吧？”
“诶，诶诶别掐我……疼……”大毛一边缩手一边往旁边挪:“哥，哥，金哥，成不成？”
程鎏一乐，给他松了手。
其实大毛不叫大毛，他大名叫郝青见，人特别好相处，这才一个多星期两个人就好的跟哥俩似的，这一来是他俩住得近，来去都一块儿，二来就是他俩性格互补，玩得来，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那谁，褚宿一啊，”程鎏往座椅上一靠，头枕在手臂上:“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大毛揉了揉脸:“平时一块打篮球来着，就是经常不在宿舍住，成绩还行，就是没怎么学，但是他画画特牛.逼。”
“他学美术的？”程鎏一个打挺坐直:“卧槽，我以为他学体育的。”
大毛笑了半天，往他身上拍了拍:“到底是哪个没有娱乐精神的傻.逼传你高冷的。”
“我也觉得。”程鎏又倒回椅子靠背上:“这么大的误会，委屈我了。”
大毛又乐呵了一下，说了句“我睡会”后，到头就没声了。
程鎏扒出手机，到现在才来得及看一眼，他记得他睡前有给褚宿一发消息，礼貌性的关心了一下他的情绪，结果再一看，他头上一个红点都没有，一句谢谢都没有，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不愧是酷哥。
程鎏短短的哼笑了一声，结果才没半秒，他头像上就冒出来一个红点，里面框了一个二，小栏显示的是［图片］。
“嗯？”他伸手点开了，两条消息，一条是文字，写着“你的？”，另一条是图片，还没加载出来。
那图片硬是加载了一分多钟，但他在前五十秒就清楚他丢了什么。
•是我的，你在哪？
•回学校还你。
•成。

*
看到出来司机大哥已经尽全力去开车了，但是到校时他们还是迟到了。
程鎏个儿高，坐得挺靠后，第一大组倒数第三排，挨着走廊挨着窗的那种。
他他同桌叫阿扁，具体名字不太记得了，和他住一个宿舍来着，长得怪清秀，就是人有点**，不然追他的姑娘准翻倍。
程鎏在这一星期内下限被他刷新了无数次，打个比方，就现在吧，他正在把刚发下来的试卷揉巴揉巴连着自己的一块塞进了程鎏的柜子，边塞还边嘀咕:“哎，今天的卷子怎么发这么多……”
大毛就挺看不惯这种行为的，一边坐下一边往阿扁哪儿说:“诶，你把他试卷捋直了再往里塞！”
阿扁没理他。
褚宿一坐程鎏前面，程鎏一来就问，他那东西在哪。
“你柜子里。”他微微侧了一下头，程鎏看清了他的小半张脸，他停了一下，说了句谢谢。
“哎，”程鎏笑了一下:“不谢。”他应了一声，坐直身子回过神来时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谢我昨天安慰他？
但现在程鎏没功夫去想那些，刚把手往桌子里一摸，就摸到了满满当当的试卷。
他的心堵的像厕所。
“阿扁你来一下来来来……”他伸手去托着阿扁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座位那儿带:“我寻思这里应该有不少你的试卷，要不你找找。”
“啊？”他看了程鎏一眼，去把那团卷子扯了出来:“我看看……就说怎么少了卷子……”
“把卷子捋直了！”大毛从后面伸出手给了阿扁一巴掌。
程鎏咬了咬牙，觉得这个时候笑不好。
被不小心程鎏弄丢的东西是枚戒指，其实也没多重要，想起来时就放在口袋里，不见了就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那天估计是掏手机的时候掉出来的，被回去的褚宿一给捡到了。
程鎏柜子里的书挺多，有不少是高三时用的复习资料，那试卷一放一塞，戒指指不定就被夹在里面了，但是他看着阿扁捋了半节课也没捋出来东西，心里就有点烦躁，侧头往柜筒里瞄了一眼，看到里面躺着一盒烟。
“操……”程鎏虽然抽烟，但是不会把它明目张胆的放在柜子里，他之前在学校因为这个被记过过，所以现在看着也有种不自觉的慌。
他把它抓出来塞到了口袋。
虽然只瞄了一眼，但他可以确定那是他的烟，里面应该还剩了一半，是他昨天离开前留给褚宿一的那盒。
当时想着他怎么样都不像是不抽烟的，没接他的烟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他就很贴心的留了烟给他，自己滚蛋，让他独自消愁。
“哎，”程鎏用笔头戳了戳前面那人的背:“真不抽啊？”
“嗯。”他没转头，声音不大，但程鎏听得清:“你东西在盒子里。”
哪儿？程鎏皱眉。
“卧槽，你早点说会折寿啊？”程鎏不自觉的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烟盒。
“周末我请你吃饭吧。”程鎏说:“还你个人情。”
这话阿扁也听到了，包括褚宿一的同桌，他俩停下了动作看向程鎏，但幅度不大，应该是不自觉的。
褚宿一应了声好。
这会儿因为迟到儿难受的不想说话的大毛听完全程之后扯着程鎏的后领，让他靠自己近点。
程鎏被他扯的一窝火，压着嗓子转头问:“你干什么？”
“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大毛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那哥们儿的周末安排得贼满，十有八九会放你鸽子。”
“怎么说？”程鎏扬了扬眉。
“他要……嗯……”大毛皱着一张脸，神情复杂，眼神中集满了“难说”俩字，程鎏看得着急，给了他一巴掌，他才像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他要跟……”
他的声音小的吓人，程鎏刚费劲的听清仨字儿，就被声音死大的下课铃盖过了声音。
“操，”程鎏骂了一声:“没听清再说一遍。”
这回大毛打死都不说第二遍了，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打字。”
程鎏叹了口气，掏出了手机。
•他要跟他男朋友待在一块，每周都是，一放学他男朋友就在校门口等他。
“这……违法吗……？”程鎏收回手机，看着大毛觉得这话也没那么难说出口。
大毛泄了气又做出了个“男朋友”的口型，表情复杂又紧张，像是被人听到就会去蹲大牢一样。
程鎏轻咳了一声，做出一个感同身受的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转回身去。
得理解，程鎏告诉自己，毕竟大毛他直了十六年。

捞一捞

大毛哈哈哈哈

捞

捞一把

再捞一把

我今晚就更！！
（咕咕咕咕）

chapter.002
从和大毛结束对话开始算起，程鎏已经趴桌上睡两节课加一个早自习了，其实他不怎么在课上睡觉，但是昨晚他楼上装修，一直到十二点才收工，好不容易盼到周围安静了，那蚊子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给飞出来了，打死一只又来一只，总让他觉得广东的蚊子是按斤批发的。
但是说真的他说教室里也没算睡着，是属于那种意识游离身体疲劳但精神亢奋的嗑药状态。
本来这种状态他可以一直保持到上午下课后回寝室午休为止，但第二节课刚下课他就被劳委叫起来了。
劳委是个小小个的男生，瘦瘦白白的，站在他面前连个光都挡不住，见程鎏把头抬起来了，他才开口。
“这周你和另一个同学负责倒垃圾来着，本来早读结束之后就要去的，但是我刚刚去看垃圾现在都还堆着，”他的语气有点无奈，伸手挠了挠头:“你们要不趁现在就去吧，我们已经扣分了。”
“……成。”程鎏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把脸，声音都还有些哑:“另一个同学呢，我不知道垃圾房在哪儿。”
劳委侧了侧身，朝褚宿一哪儿叫了一声:“褚哥，倒倒垃圾呗，和程鎏同学一块儿。”
程鎏听见褚宿一“嗯”了一声，又站起来看着程鎏，说:“走吧。”
程鎏点了点头。
倒垃圾这活吧之前程鎏集训的时候经常干，桶里全是画稿废纸木屑和颜料盒，混到一起没异味，但现在情况就有点不同了，这桶里慢慢的全是早餐盒和剩余的食物，在里面酝酿了两节课，气味不言而喻。
程鎏和褚宿一身高差不多，桶两边儿一边一个很平稳，但这会儿程鎏刚睡醒，眼前的东西看着都没加载完，脚的步子都还是虚的。
这种情况下下楼倒垃圾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程鎏一步没踩稳，差点连着垃圾桶和褚宿一一块滚下楼梯。
“卧槽……”程鎏稳了稳步子，见拎着另一边的褚宿一停下来等他，就干笑了几声:“没睡醒。”
“昨晚没睡好？”褚宿一问。
“啊，”程鎏应了一声:“我打不过蚊子。”
“百里香和薄荷都可以驱蚊，挺有用的。”褚宿一说。
“我回头试试，”程鎏点了点头:“谢了，帮大忙了。”
下了楼梯出了教学楼他又跟着褚宿一经过了男生宿舍楼，眼看着要穿小半个学校，程鎏有些忍不住了:“垃圾房这么远？”
褚宿一轻点了一下头:“学校布局不太合理，高中部倒垃圾要走很远。”
“那我们还差多远？”程鎏舒了舒胳膊，觉得有点酸。
“过了小学部就到了，不远了。”褚宿一放下桶，示意程鎏跟他换一边拎。
“这学校这么建方便谁啊？”程鎏趁着空子甩了甩手臂。
“方便国际部。”褚宿一说。
程鎏哼笑了一声。
他之前的学校是没有国际部的，来这里之前其实也不太清楚国际部是什么，后来大毛跟他讲，说国际部是供外国学生和有意去国外留学的人读书的地方，他们交的钱很多，教学环境也比本部好很多，条件好待遇优，平时在学校里面有点儿横着走的意思。
程鎏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学校的国际部都像这个学校的一样乱，但是他入校这一周来看，本部学生和国际部学生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这才开学没几天，班上就有人传，说有同学要和国际部的人打架。

想事儿的时候程鎏一直没吭声，两个人就一个什么交谈也没有地走到了垃圾房，本来以为这苦差事就快完了，结果刚一抬头，就看到那道锈的发黄的大铁门锁了。
“怎么了这是，”程鎏皱了皱眉:“下班了？”
“我们应该是来的太晚了，”褚宿一把桶往地上一搁，看着程鎏:“我去级长办公室拿钥匙，你就在这等我。”
“成。”程鎏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褚宿一一走，他在这儿就像个留守儿童了，他方向感一直都不太好，在这学校第二周了，他也只记得去饭堂和宿舍的路。
他之前在湖北读一中，那个传说中高考重本率百分之六十的学校，考上那儿他挺意外的，后来他的成绩就一直徘徊在连年级底层，一直到高考前最后一场大考，他的级排才垂死挣扎般的跑到了倒数两百，他们级六百人。
这个学校比一中大的多，复杂的多也闲的多，说实话他是第一次住校，第一次去饭堂排队吃饭，第一次不穿校服不带校卡也不会扣分。
原来的一中只有几栋教学楼，每天干的事就是去学校学习和回家学习，他没想过校园生活可以那么丰富，已经一周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变形记交换来的孩子。
“诶！”
程鎏听见有声音在叫他，语气挺粗鲁的，还有点儿尖，他一低头，看见他面前站着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小孩儿，叫他的应该是领头的那个。
那小孩儿肥肥胖胖的，宝蓝的小学部校服勒在他身上，看着很不合身，见程鎏没有理自己，便指着他。
“你站在这里干嘛！那是垃圾王吗？”
他话音刚落，后边儿那些就哄笑起来，不断重复“垃圾王”这几个字，小胖墩看起来挺得意的，神气的昂了昂头。
虽然程鎏不太清楚他和垃圾王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那个小胖墩儿在用他少的可怜的词汇量骂他。
程鎏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笑！”那小男孩儿瞪着他，可能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脸色骤变，气势汹汹的上前去踹了一脚程鎏旁边的垃圾桶，朝他吼:“神经病！”
“诶，”程鎏一边说着一边拖开垃圾桶，说:“神经病揍人不犯法的，你可别瞎讲。”
“你敢揍我试试！”那小胖墩明显没听懂程鎏在说什么，以为程鎏要打他，便扬起拳头。
程鎏觉得有点交流障碍，短促的哼笑了一声，撇过头去。
他其实挺喜欢小孩子，小小一个，软软糯糯的多可爱，但是他不喜欢蛮不讲理的，比如面前这位，但是不至于和他动手，不然就有种以大欺小的感觉，如果他再长大一点，初中高中什么的，他敢这样对程鎏，程鎏一定把他打得牙都着不齐。
“你笑什么啊？！你是不是只会笑啊！”小胖墩儿吼的唾沫星子直飞，脸都涨红了:“我看****了你还笑不笑！”
程鎏身体一僵，表情渐渐淡了下去，他攥了攥拳头，只感觉胸口涌起的一团火，烧的他眼睛发干。
“李胜！你***回教室去！”
突然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吼着一边去揪胖墩的耳朵，程鎏看到褚宿一从男人来的那个方向走过来，估摸着应该是他找的人。
那胖墩刚刚还吼人吼的得意神气，现在一看见那男人就像个老鼠一样满地跑，周围的小跟班儿们也溜的快，一眨眼就没影了。

*
在开学的第二个星期，班主任终于安排学生带他去熟悉校园了。
那个同学叫恭子辰，挺帅一小伙，就是不知道那网红发型是怎么过学校检查的，他带着程鎏参观校道，跟他打招呼的人几乎占了路人的八成多，之前程鎏身边也有这样的人，那种八面玲珑的人精。
恭子辰介绍的相当敬业，带他走了饭堂超市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国际部，最后又回了校道。
走完一趟，他才大概了解了这是个什么学校。
硬件很强软件不行，不好听点就是校园建设优美，说难听点就是中看不中用，为了招生率勉勉强强挤上了个重点高中的行列，师资力量和校园面积完全不成正比。
但这学校挺漂亮的，方圆几里没有工厂，天蓝草绿空气清新，教学楼的建筑风格挺欧美，就是建校时间长了墙面有些黄灰。
程鎏注意到这学校的高中部建设风格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死灰死灰的屋顶和新刷的白墙，还偏偏要配上深绿的玻璃窗，整一个看起来方方正正的，显得又压抑又沉闷。
“……这儿，”程鎏用手上下指了指教学楼:“翻新过？”
“啊，没有 ”恭子辰说:“这里之前是个新加坡式花园学校，叫珈和，后来被旗正收购了，进了几栋新的教学楼和宿舍，学校后面还有一大块荒地没有用，也不知道是要建什么。”
“……操，”程鎏说:“这学校好大。”
“所以管理不好，”恭子辰叹了口气，往向对面小学部教学楼:“这里小学生素质很差。”
“小朋友嘛。”程鎏笑了笑:“那高中呢。”
“高中部挺好，小姐姐人美声甜好勾搭，”恭子辰搂着他的肩笑道:“知道吗程哥，已经有好几个外班小姐姐就向我打探你的消息了，怎么样，有意向吗？”
“诶，”程鎏垂头笑了:“你这会儿正与高考高考做斗争呢，没那个想法。”
“说不定人家只是想交个朋友。”恭子辰说。
程鎏叹气:“随你好了，我回去家你，把我推给她们。”
“好嘞。”他点了点头，又一皱眉:“那你女朋友不介意吗？”
程鎏虚了虚眼，头转向他:“你是在套我话的吧？”
恭子辰非常真诚的点头了:“她们叫我问的，你随便回答一下就行，我好交差。”
“我没有女朋友，”程鎏闭了闭眼，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开:“也没有男朋友。”
恭子辰听完一阵乐:“怎么，有典故啊。”
“啊，”程鎏应了一声，表情仿佛在回忆什么不堪的往事:“我是想和我一哥们儿贼铁，经常走一块，被我们班姑娘给想成那种关系了，挺尴尬的。”
恭子辰又乐了好一阵，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的，哥们之前还被一男人表白过呢，你比我好点。”
“我不歧视的其实，”程鎏皱了皱眉:“我们两个大男人聊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恭子辰往他肩上一搭:“走，老恭带你回教室。”
“什么破称呼。”
“我们班人都这么叫我，”他笑了笑:“你要愿意也可以。”
程鎏摸了摸鼻子:“你就盼着那一天吧。”
恭子辰带着程鎏逛了一下午，最后因为要陪女朋友就把程鎏给送回教室了。
教室里没多少人，大毛刚换好篮球服，抱着个球，褚宿一在大毛后面换衣服。
“下午有班赛？”程鎏看着他穿的挺正式的，问。
“没，”他把球往程鎏那一扔:“不算班赛，跟国际部几个人打，你要去吗？”
“人够就不去了，我打球不好。”程鎏接了球，说:“去看看。”
“成。”大毛转身问:“褚哥，能走没？”
“嗯，”他把衣服一拉:“走。”
其实程鎏真没谦虚，他的篮球确实挺烂的，之前在湖北上学，考前压力大，压根儿就没什么时间打球，他的水平顶多就是体育中考不能再多了，但是他不是个扫兴的人，如果人不够找他，她他挺愿意去凑个人数的。
大毛人挺高，一米八五往上走的那种，程鎏和褚宿一身高差不多，比大毛矮不了多少，三个人气势汹汹的往篮球场走，跟打群架似的。
球场那儿候着一群人，没几个是认识的，但是有一个好像是他们宿舍的，舞蹈生，叫什么顾万万。
对面的是国际部生，外国友人挺多，程鎏感觉在看好莱坞电影。
球场上气氛不太对，褚宿一一直瘫着的脸现在更冷了，连大毛都沉下了气，自己这边的队员都噤了声，两边的人互瞪，感觉要打架。
学校一共三个篮球场，他们约的地方是之前老校区的场子，平时那儿打球的没多少，打架倒挺多。
程鎏退到了场外，看见对面一个人走出来，亚洲面孔，不太高，头发很短，像是是刚推完光头之后冒出了一点点发渣，而且头型看起来很神奇，上小下大，整体看着像个长毛卤蛋。
卤蛋一揪住褚宿一的领子，逼视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懦夫。”
褚宿一的眼神很冷，在程鎏看来，那卤蛋完败，因为人家连话都不用讲，那气场就可以吓跑一圈。

他一把推开了卤蛋，程鎏注意到了褚宿一胳膊上的纹身。
虽然距离不太近，他还是能看得很清楚，那白鹤是以平面形式纹上去的，很有国风的感觉和他清冷的气质很相配，而且肌肉线条很好看，纹的并不刻意。
褚宿一长得很有少年感，看起来干净清爽很有气质，哪怕平时不说话，也没觉得他有多凶，一整个人往那一站，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这得迷倒多少姑娘啊，程鎏摇了摇头，可惜人家喜欢的是带把儿的。

捞一把

捞

大家看看孩子吧！
想要评论:P

今天也是没有人看的一天呢

谢谢（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