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你考上哪个大学了，我就去你们学校门口摆个摊去卖烤面筋。”沈南郁将竹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说道，“反正也没什么亲戚，去哪里都行。”

“不行！”顾茗落说道。

“我妈妈摆了一辈子的摊，辛苦了一辈子，南郁啊，只有上个好大学，才有更好的前途，我希望你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沈南郁望着树杈上三两只蹦跳的麻雀，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她说道，“我知道了。”

从那之后，顾茗落天天帮着沈南郁讲题，她很聪明，一点就通，学习的进度让顾茗落不由得为之惊叹。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要临近期末了，但是今天在上学的路上，都快要迟到了，顾茗落都没有等到沈南郁，到了学校，下课期间她还特意去高一五班的窗户前看了看，也没有见到人，心下有些疑惑，看见高一五班出来一个女生便上前问道，“那个，你知道沈南郁在哪吗？”

“好像是请假了吧，要我说，肯定是逃课去了。”

“谢谢。”

不，不会的，那天之后，就再没见过沈南郁翘课，她也不再迟到，每一节课都按时听课，要是逃课，这就太奇怪了。

回到教室里，顾茗落犹豫了一会，对正在玩手机的同桌殷凡星说道，“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嗯，拿去吧。”殷凡星很爽快的把手机上的神庙逃亡的游戏界面关掉，把手机递给了顾茗落。

顾茗落翻出一个小本子，翻到记着沈南郁电话号码的那一页，按下数字拨打后，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接通。她不死心，又重新打了一遍，总算接通后问道，“南郁啊，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嗯，请假了。”那头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药了没？”顾茗落有些着急的问。

“没事，头有些痛，睡一觉就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带着些许倦意。

“这怎么——”顾茗落还没说完，电话滴的一声挂断了，再打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

“谢谢。”顾茗落将手机还给了殷凡星，心里却有些担忧起来。

“你在给那个沈南郁打电话啊？”殷凡星带着些许玩笑的口气说，“都没怎么见过你给我打电话呢。”

“因为没有手机。”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神情有些恍惚。

殷凡星自讨没趣，就又和后桌的女生聊起天来。

顾茗落眼巴巴的盯着教室墙上的钟表，她忽然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好容易到下课，她匆匆收拾好东西，就往校门外跑去。

她记得沈南郁家的方向在长丰路，离她家整整一条街，这还是她偷偷摸摸的跟着沈南郁才得知的，因为沈南郁从来都没有告诉她家住在哪里。

那天吃饸络的晚上，已经太晚了，而沈南郁又不让送，她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偷偷的跟在后面看着她进了家门才放下心来。

西北的空气又干又冷，呼啸的风吹的脸上的血管都僵硬了，顾茗落走的飞快，头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沈南郁的家比她家离学校还要近一些，整整少了一条街，那个人还骗她说并不远，就在隔壁，真当自己是笨蛋啊。

但是又想到那个人每天一定起来的比她还要早，每天早上在她家门口等她，晚上又送她回家，在自己一个人绕一个长长的街道再回家。

她才是笨蛋，超级大笨蛋。

终于到了地方，顾茗落感觉自己的脸都僵硬了，耳朵也几乎没了知觉。

走进一个大院子，四周都是低矮的居民楼，住的人并不多，好多房子已经空了，很多房子上写的招租信息，大部分住在这里的都是外地来的人，因为这里的房子实在是太有年头了，本来是朱红色的砖因为长期的风吹日晒，发黄，甚至有了斑驳的痕迹。

因为没有人修整，原本是一块平整的水泥地，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四分五裂，甚至变成细小的石子。

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随处可见的垃圾，有的角落长出一堆一丈高的杂草，甚至有从下水道里溢出来的乌黑的水，散发出一股恶臭。

她向里面走去，走到记忆里的门跟前，外面的一小片空地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大白天窗帘紧紧的闭着，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敲了敲门，但并没有人开门，推了一下，门居然开了。

屋子里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太干净了，因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家具物件，显得有些空旷。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在前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桌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相框。

里面的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从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和沈南郁有些许相似，只是画面已成灰白，照片前摆了一个香炉，插了几根正燃着的香。

屋子病不暖和，中央的炉子里的火早就熄灭了，甚至有些寒意。

走到最里面，就看见床上的人缩在被子里紧紧的闭着眼睛，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呼吸都有些急促，顾茗落上前用手碰了碰额头，烫的吓人。

“你们走，从我家里滚出去！”

“小郁啊，我们好歹是你的亲舅舅亲舅妈，不至于这么不待见我们吧。”

“我爸妈尸骨未寒，你们来干嘛，来打他们遗产的主意了？也不怕天谴！滚！”

“你们快滚！我奶奶心脏不好，你们不要在这里恶心人！”

“南郁啊……”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不能丢下我啊奶奶！”

“南郁啊，奶奶等不到了……奶奶自己知道，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奶奶最遗憾的就是这辈子，没能看着我家南南长大……”

“南南啊，答应奶奶……好好的活着……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照……照顾好自己……”

“没……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只有……”

“奶奶！你不要丢下我啊奶奶！”

写这里快要哭辽

小诊所有很多在打点滴的病人，有几个都是四五岁的小孩，扎针时不停的哭闹，旁边的父亲或母亲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背嘴里不停地安慰小孩，旁边还有几个妇女在不停的聊天。

吵杂的声音使的床上的人皱了几下眉头，双眼无神的看了看天花板，又翻了一个身，沉沉的睡过去。

“茗茗啊，南郁还没醒吗？”顾母拿着药走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沈南郁问道。

顾茗落摇了摇头，说道，“中间醒过来一次，又睡着了，好在烧是退了。”

顾母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又用手挨了挨沈南郁的头，说道，“幸好发现的早，吃点药就退的快。”

顾母又继续说道，“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呢，准是受了凉，这孩子也真是的，生病了都不吃点药，一个人一声不响的闷在被子里，烧坏了怎么办！”

沈南郁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了顾母，嘴角撤出一个浅淡的微笑，“阿姨，这次又麻烦你和茗落了。”

顾母见她醒来，连忙把水和药拿过来，“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现在还难受吗，头还痛不痛？医生说，你醒来再和几副药，好的快。”

沈南郁坐起身来，皱着眉头将冲剂喝完后说道，“嗯，好多了，就是有点晕。”

顾茗落从护士那里拿了一根温度计过来，递给了沈南郁，“你量一下，看还烧不烧。”

待沈南郁将温度计放到腋下后，顾母说道，“刚刚茗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算急死阿姨了，幸好现在烧退了，要是再不退，那可就不得了了！“

“小郁，你都是一个人住吗？阿姨都听茗茗说了……”顾母犹豫了一下。

“妈——”顾茗落有点着急的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南郁心下了然，说道，“我没有亲人，是一个人住。”

“南郁啊，阿姨到那个院子去送你到诊所的时候，那个地方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人，比较杂，对你一个女孩子有些不太安全。”

“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来和茗茗一块住，茗茗的房间也不算小，可以睡得下你们两个人。”

沈南郁笑了笑，说道，“没事的，阿姨，谢谢您了。”

“小郁啊，你一个人住那屋子，阿姨实在有些不放心，就算你再不愿意，等你感冒发烧完全好了再回去，这样阿姨还能多照顾照顾你。”

顾茗落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南郁，你现在虽说不发烧了，但是也没有完全好，在我家里把病养好吧。”

沈南郁推脱不过，便答应下来。

“茗茗啊，一会点滴打完，我就带小郁回去，你去上你的课，可不要耽误了。”顾母没有念过多少书，但也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是一节课都缺不得的。

“知道了妈。”顾茗落答应了一声。

今天是正好轮到顾茗落这一组值日，等他们打扫完，学校的人也快走光了，顾茗落照常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出校门，却却有些不详的预感。

她前面，有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冉晓艺，和刘妍。

这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噩梦，她发疯了一般的向一边跑去，但是终究是跑不过一群人。

她被人抓住胳膊，动弹不得，刘妍勾住了她的脖子，极其亲密的说，“跑啊，怎么就不跑了？”

“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

刘妍浓妆艳抹的脸背着路灯，笑的有些狰狞，“呵，退学算什么，我才不稀罕，现在就是想来见见老同学。”

顾茗落被推搡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虽说这是学校门口，但是已经没有学生出入校门了，就他们这一伙人。

在路人看来，就像是一群打打闹闹的学生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

顾茗落挣脱不开，反而被冉晓艺一把抓住了头发，恶狠狠的说，“你给我老实点。”

顾茗落吃痛，将头撇向一边，却看到对面街道走过的殷凡星。

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点希望一样，她不顾一切的大喊，“殷凡星——”

可是就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顾茗落就被捂住嘴拖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随之而来的就是极其响亮的巴掌，她能感觉到半张脸因为肿胀而失去了知觉。

“死肥猪！就算你怎么喊，也没人会听到了。”

车子开了有一段路后，到了一个极其荒凉偏僻的废弃工厂，她被人像是货物一样丢了下去。

惨淡的月光通过屋顶照进了工厂里，勉强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长满铁锈的机器设备，一股发霉的污浊气息扑鼻而来，直教人胸闷气短。

她被一群人包围住，就像是一群穷凶极恶的豺狼。

被人一脚踹到在地上，随之冉晓艺揪起她的头发问道，“肥猪婆，你和那沈南郁是什么关系?”

“你说话呀！”她一脚踩在顾茗落的脸上，用她的鞋跟低着顾茗落的脑袋。

“你说不说！说不说！”

随之就是被人在身上连踢带踹，就像是和任人发泄的布偶。

可是她是人，她也会痛。

“我，我们是，是朋友。”

顾茗落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那她家里是干什么的？”

刘妍问道。

“我，我不知道。”

刘妍呸了一声，往她身上吐了口唾沫。

“谁信，你们天天走在一块，鬼才信！”

刘妍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把她给我绑起来。”

任他们怎么踹打，趴在地上人就像一摊烂泥，一声不吭，就像是死了一样。

“小妍，最好还是不要打太狠，毕竟我们只是来问话的。”其中有一个男生说道。

冉晓艺见状，便抓起顾茗落的衣领，只见她睁着的眼睛空洞无神，一点生气也无。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不说就给我们跪下学狗爬，再叫两声，要是我们几个高兴了，就放你走。”刘妍走到她面前说道。

“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顾茗落瑟缩了一下，就想起了那个下着雪的圣诞夜，那人美丽又倔强的眼睛，不肯认输的神情，孤傲的像头狼。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认输，那么，她也可以。

她说过的，顾茗落，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南郁啊，你看，我也可以做到。

她想象着那个人会向她投来赞赏的温柔的神情，不由得弯起嘴角，而望着那些人，就像是看着一群野狗。

显然，这样的眼神激怒了它们。

一群群扑了上来，用它们的锋利的牙齿和利爪，狠狠地撕咬着猎物。

虽然是在冬天里，一片灰色的树干了无生气，墙壁也白的有些暗淡，天空却蓝的清透，一朵云也没有。

太阳的温度虽然有些微弱，但是照在这群少年少女的脸上却是明亮又生动，这青春的色彩，仿佛使整个世界都鲜活了起来。

那金灿灿的几个大字，立在红色大理石的石柱上，x市一中，从外面就可以看见六七层楼高的教学楼，粉刷着白色的墙壁，格外的崭新，在楼的正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

连从这个学校里走出开的学生们给人这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虽然都穿着校服，但是每个人都是规规矩矩的，看着就是学霸的好学生模样。

“喂，你们看哎，那里有个女的，太酷了吧！”

王小川挽着她的朋友向学校外面走去，就看见不远处的树底下有个女生懒洋洋的靠在树上，手里捏着根烟，一直在往他们这边望去。

那张脸出奇的好看，连抽烟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如墨的发，白皙的脸，纯粹的像副水墨画。

若是有画家看到，一定很想把这幅画面画下来。

“晗烟，那个人真好看呢。”王小川说。

郑晗烟眼皮抬都没抬，应付的嗯了一声，作为市一中的重点中学，作业多的做不完，每天都有背不完的课文，英语单词和数学公式，她现在一心只想着早点回家休息。

王小川知道她好友的脾气，也没有计较。

再说，郑晗烟自己就长得漂亮，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校花，这还不算，家里也特别有钱，据说学校里的一部分股份就是她家的。

如果是在玛丽苏言情小说里，郑晗烟绝对当的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主角。

郑晗烟绝对不只是一个花瓶，她唱歌好听又会跳舞，在国际上也得过奖，当然学习也没落下，在学校排名虽然没在第一，可一直都稳稳当当的排在前十。

尊敬长辈，对待同学也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见过她有什么公主病。

当然相比之下，王小川就显得十分普通了，王小川作为女生，当然也会羡慕她，但是绝对不会嫉妒。

因为郑晗烟，本来就是一个完美的，令人挑不出毛病的女孩。

两人走出校门，渐渐人群分散，慢慢的少了起来，并没有刚刚那么拥挤。

“晗烟?”

郑晗烟的表情似是惊讶也有意外，不知道是不是作为女生的直觉，王小川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点什么别的东西。

“没事，我们走吧。”

在太阳的直射下，郑晗烟微微微微眯了眯好看的眼睛，她挽着王小川的胳膊就往学校门左边走去。

“郑晗烟。”

后面一个极其清冷的少女嗓音不缓不慢的唤道。

王小川向后看去，有些恍惚。

不知是中午日头正盛，那少女在日光下白的透明，就像一缕轻烟，随时都要消散似的。

可那双眼睛，比风还要冷冽。

“你们，认识啊？”王小川问道。

“不认识。”

王小川忽然感觉郑晗烟在她的手上紧紧的握住。

“我们走吧。”

“郑晗烟，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那少女在他们身后这样说道，语气平淡，不夹杂一点感情，“你逃不掉的。”

一家奶茶店，由于是中午时间，人们都各自回家了，店里并没有什么人。

郑晗烟看似是漫不经心的咬着奶茶吸管，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

“你来干嘛？”

沈南郁捏着杯子，忽然笑了笑，虽是笑着的，可是眼睛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呵，过了这么久，连姐姐都不叫了？”

没等郑晗烟说话，她又继续说道，“是你对吧？”

“什么？”郑晗烟有些疑惑。

“是你干的对吧？”

郑晗烟皱起眉头，有些气恼，“你到底再说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沈南郁直勾勾的眼神朝她盯过来，郑晗烟感觉手心有些微微的出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她。”

“沈南郁，你再说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郑晗烟有些激动，拔高的声音引起了店员的注意，往她这边看去。

“郑晗烟，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我怎样？”

郑晗烟微愣，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沈南郁，双唇微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淡的像白开水一样。

“我恨你。”

她听见那人说道。

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心，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她嫉妒那个她从没有见过的女孩，顾茗落。

她听别人说那个人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得上平庸，然而沈南郁却几次为了她受伤。

她羡慕她可以陪伴在沈南郁的旁边，而她却不可以。

刘妍家的背景并不大，这后面都由她来推动的，包括把他们从少管所里释放，只需要她向她的父亲说几句话那样轻而易举。

她想知道，沈南郁可以为了这个人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她看到了，却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想念这个人快要发疯了，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她说，她恨她。

心里面，就好像那一块空了，有什么东西好像丢失了一样。

就像那年四月份盛开的白色雏菊，还没等到送到她的床头，就凋谢了。

那个她摔倒，会温柔的抱起她，会给她糖吃的人，不见了。

对面的人已经离开了，而丝毫未动的奶茶还冒着热气。

啪嗒，一滴水珠落下，在木质的桌面上，开出了一朵透明的花。

以为没有人看了，原来还有人支持窝，好生惭愧

小馆不大，但人总是满的。

特别是到了饭点，一桌子人完了，下一桌子就接着上来。

这里什么人都有，有老有少，有上班族也有工地上的工人。

不管是穿的体面还是衣服上沾着泥土污渍，都毫不在意的挤在了一张桌子上，夹着自己盘子里的饺子自顾吃着。

这家饺子馆量大，味好，价格一直不变。

自打顾茗落出生起，就有这家小馆了。

四季香饺子馆，一年四季都弥漫着饺子的香气，从街那头起的岔路口都可以闻到。

顾茗落吃着茴香猪肉馅的饺子，看着柜台前的沈南郁在给几个客人结账。

有的人天生就对数字敏感，小账目只需要心里微微算一下，就可以立刻说出数目，大一点的数目，那就划拉几下手旁有些陈旧的木质算盘，算盘大小刚好，有小臂长。

那葱白的指尖，在珠子间上下翻飞，优雅的弧度像翩翩欲飞的蝴蝶。

顾茗落之前问过沈南郁，为什么不用计算机，这样更快一点。

沈南郁说，她只是喜欢听木珠子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罢了。

看着沈南郁打算盘，顾茗落不由得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