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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有多少公主因为战争沦为敌国婢女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蓝衣丫头脸上一红,仍然咬牙求道:“姐姐,我不求进屋当一等丫头,留我在外院扫扫院子也行啊。啊,烧火的丫头也行······”
恰在此时,细帘瞧见了刚进门的玉如颜,刚刚端起的茶碗一滞,想起今天早上的那碗荷花羹,一张得意洋洋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虽然侧妃因为玉如颜的军妓身份嫌恶鄙夷她,但回去后却对荷花羹念念不忘,话里也有怪她不够聪明体贴的意思,这让一向很是自负的细帘心里恼上了抢她风头的玉如颜。
玉如颜经过细帘身边停下脚步向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她们不过第二次见面,话都没说过一句,算起来也不过点头的交情,但这一切看在细帘眼里就很不是滋味。
平时她在府里,比一般的侍妾还要受人尊敬追捧,就像现在一样,人人都向她细声问好,更有不少阿谀巴结的,而玉如颜一个军妓出身的三等丫头竟然只是站着向她点了点头——
玉如颜到库房那里报到登记,负责发放物品的小厮见她长得好看,心就向她偏了偏,拿过她手里的物品单子,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你才来领米粮?我先给你拿吧,免得耽误了你吃饭的时辰。”
她连忙感激的连声道谢,斜刺进伸过来一只手,夺了小厮手里的单子扔在地上,冷冷道:“她吃饭怕耽误时辰,侧妃娘娘就不怕耽误了?你长得什么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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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吓得一抖,连忙赔笑求饶道:“姐姐莫生气,我不是看你正在喝茶,以为你不赶时间。你要的东西我立刻帮你准备好。”说完,再也顾不上玉如颜,转身拿过芙蓉院里长长的一叠单子忙活起来。
细帘扔了玉如颜的单子,也算出了心里的那口气。她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回去喝茶,一脚踩在地上的单子上,眼睛挑衅的看着她。
“请你把单子还给我!”玉如颜语气平静的对细帘说道。
“哎哟,这是谁呀?恕我眼拙竟没看到是咱们新进府的小晴姑娘。你问我要单子,我欠你单子吗?”细帘鄙夷的笑道,装腔作势的样子让人看了恶心。
玉如颜冷冷的看着被她踩在脚底的单子,那可是她一个月的吃穿用度,没了它,自己要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蹲下身子对高高在上的细帘道:“劳驾你抬一下腿。”
细帘回身一转,躲开玉如颜伸过来的手,冷冷一笑:“你站这么高,怎么拿得到单子?”
她半点要抬腿的意思都没有,单子被她牢牢踩着,玉如颜想拿回就必须趴到地上去——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看这个刚进府的丫头要怎么办?
玉如颜晶莹透亮的水眸冷冷瞟过细帘洋洋得意的嘴脸,眼波流转间已明白她是因为早上荷花羹的事找自己麻烦。呵,还真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换作其他人,或许会想着忍让一时,向细帘低个头讨个好就过去了,但玉如颜可不这么想,这样的人,若是第一次向她低了头,只怕以后一辈子都得在她的胯下过了——
小厮小心翼翼的从库房最底层的箱子里拿出一套白玉芙蓉花样式的精巧名贵汉白玉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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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贵妃娘娘赏给府上的东西,也是安丽容最喜欢的一套餐具,平时都小心的收在库房里,因下个礼拜侧妃要宴请太子侧妃,也是她的娘家表姐,特意向库房要了去款待贵宾。
见汉白玉瓷碗拿出来了,细帘赶紧上前去守着,生怕被人不小心碰坏了。
面前人影一闪,玉如颜冷冷的挡在了她的面前,纤纤素手一伸,小拇指随意的勾起了一个茶杯的耳环,好玩似的任茶杯在手指上打着秋千,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样会很容易摔了这个名贵的杯子。
细帘见此,小脸都吓白了,红着脸硬着脖子道:“你要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杯子放下,摔碎了小心你的脑袋!”
“是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摔了,只怕我一个人的脑袋是抵不了数的。”玉如颜看也不看她,只是盯着手中的玉杯,悠闲自在的说着。
“你···你···”细帘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若是杯子摔了,这一套的餐具也就全废了,到时只怕她的脑袋也会搬家。她气得手指发抖,没想到自己捉弄她不成反而被她要胁了。
“细帘姐姐,拿你脚下的单子换这杯子,你觉得划算不划算?”玉如颜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抿着嘴唇轻轻笑着。她容颜本就极美,这样云淡风清的莞尔一笑,不由让人看呆了眼,丝毫不觉得此刻她是在威胁细帘,而是轻言细语的同她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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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杯子在她手上,细帘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若真被她摔坏了,只怕侧妃第一个不放过的就会是她。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她看了半响,思来想去,细帘最终还是极其不甘心的弯腰揭下鞋底的单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到桌子上:“来,拿去!”
玉如颜见单子到手,将杯子放下,转过身去再也不看细帘一眼。
这一幕,刚巧被经过的铜钱看到。他看着细帘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府上这些人一个个以为这丫头瘦瘦小小的好欺负,孰不知,这个丫头最会扮猪吃老虎了,也不想想秦中将和李将军都在她手里吃了亏,等闲的人哪是她的对手。
细帘吃了哑巴亏,心里的火气更大,但她一时摸不准玉如颜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一时半会不敢再招惹她,只得把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脸都憋红了。
见她手里拿了太多东西,蓝衣小姑娘连忙上前道:“姐姐,我帮你一起送回芙蓉院吧?”
细帘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方出,见到蓝衣姑娘头上戴着的蔷薇花,一把扯了扔到地上,拿脚狠狠揉踏着,指着蓝衣姑娘劈头盖脑的骂道:“小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心念念的想进芙蓉院,还不是想学那些个贱人去勾搭殿下。一看就是个狐狸精,没脸没皮的想往殿下身边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你这样的出身,殿下哪怕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就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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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桑骂槐的破口大骂着,人人都明白她骂的是玉如颜。当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她像个泼妇一样骂街,半点反应也不给她。
拿好东西,玉如颜转身走出了大堂,潇洒的将细帘尖锐难听的骂声甩在了身后。
刚走出不远,身后追上一个人,嚷道:“姐姐,等等我!”
蓦然回头,却是刚才那个蓝衣姑娘追着她叫。她凝眸看着她,只见她长着白净的脸蛋,一脸眼睛又大又圆,配着身上的蓝衣服,倒很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样子。
“你叫我?”玉如颜看看四周,不见其他人,不由疑惑问道。
“是啊姐姐,我正是叫你。来,我帮你提一点东西。”小姑娘不等玉如颜同意,就来拿她手中的米袋,却被她挡开了。
玉如颜淡漠的看着她道:“有什么事吗?”
“姐姐不是新分配到花园做打扫的吗?我也是那里的,正好和你一路回去帮你拿点东西。”
“你是——燕飞?”玉如颜之前听到陈伯说起他们的女儿,猜到就是眼前的姑娘了。
“是啊,正是我。”陈燕飞瞪着大大的眼睛嘻嘻笑着,又来拿她手中的袋子,还是被她避开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你一个人提这么多东西回去不累吗?”陈燕飞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你之前辛苦巴结细帘,现在又来和我交好,你不怕细帘知道牵怒于你?”玉如颜冷静的看着她,毫不避讳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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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陈燕飞小脸就红了,她头上的蔷薇花被细帘霸道的拔掉,弄得头发也乱了,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可怜。
她小嘴微微开合几次,终于开口道:“姐姐是在笑话我刚才巴结细帘么?”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既然想往上爬,就离我这种人远点。”玉如颜不想再多说什么,提了东西往前走。
陈燕飞想追上去又有些心虚胆怯,她跟在玉如颜的身后,小声道:“我知道姐姐看不起我。还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我的父母好吗?”
玉如颜无奈笑道:“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军妓出身吗?还有,我这人没有嚼舌根的习惯,更不喜欢管别人的家事。”
陈燕飞听她这样说,再也不好开口,只是低头默默走着。
穆凌之一大早进宫直到傍晚才回府。铜钱一边伺候他脱下身上繁复沉闷的蟒袍,换上清爽的便装,一边道:“主子,各房各院都差人来请你去用晚膳,您看······”
眉眼间全是疲惫,穆凌之闭上眼睛躺在软榻上,仿佛没看听见他的话。
今天进宫毫不意外的被父皇一顿好训,若不是母妃出面想必他现在还跪在御书房。
但这不是让他最难受的。他从来都是敢做就敢担,当初在猎杀齐国和亲公主时,他就想过会有今天这顿责难。
让他心里最难安的是母妃的身体——
一段时间未见,谢贵妃又苍老了不少,十年来,每个月那三天非人的折磨让她原本出尘脱俗的美丽容颜日渐衰老,再加上三年前的那件事,一直是她心里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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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打击下,她的身体已如风中残柳,仿佛马上就要枯萎衰败······
穆凌之的心狠狠抖动起来,他蓦然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头顶的虚无,心中恨不得立刻将齐国的玉女抓回来······
铜钱以为他睡着了,悄悄摒退左右,正准备关上房门,却听到榻上的人闷声问道:“她呢?”
铜钱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问的是玉如颜,连忙回道:“刘妈安排她去了南边花园做打扫······”
他说得期期艾艾,穆凌之半眯着眼睛,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见他面色阴沉不悦,铜钱猜到主子今天肯定在宫里挨训了,再不敢啰嗦,连忙利索的把早上花厅的事以及中午看到她和细帘的纠葛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穆凌之面色平淡,看不出喜乐,他小心问道:“主子,要不要把小晴姑娘调到您身边来伺候,毕竟她跟在您身边也有些日子了?”
穆凌之心思转动,缓缓说道:“一进府就惹事,放在她花园晾晾也好。”
转而他又不肯定的问道:“她当真当着全府人的面说出自己军妓身份的事?”
铜钱挠了挠头,不解道:“是啊,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她是军妓出身了,想必没什么好脸色给她···哎,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别人瞒都瞒不来,她却没事人一样全说了。”
穆凌之冷冷一笑,道:“她这是没把王府的人放在眼睛,并不稀罕大家怎么瞧她!”
这一点铜钱倒是认同,闷声道:“确实,还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一个出身低贱的军妓坦荡荡的把自己的身世公布于世,进府第一天就敢赤裸裸的威胁侧妃身边的红人,以穆凌之对她的观察了解,她绝对不是狂妄无知,而是毫无畏惧。
她那来的自信和把握?
她真的只是齐国一个普通的宫女?
穆凌之深邃的凤眸危险的眯起,眼睛里闪过摄人的光芒,一丝冷笑缓缓扬起——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去,把她叫来,今晚——由她侍寝。”。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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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回府第二天,对各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天。第一天歇在侧妃房里不过因为她的身份,第二天才是真正体现殿下恩宠的时刻了。
古清儿泡好鲜花浴,又精细画好妆,房间里也熏上穆凌之喜欢的龙涎香。此香极其珍贵,一般人无所得,千金也买不到,在大梁乃皇室专用,她这里的些许也是穆凌之之前在她院子里过夜留存下来的。
小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殿下喜欢的菜品。忙好一切,古清儿满心欢喜的亲自去请穆凌之去紫罗院用晚膳。
刚刚走到云松院门口,古清儿一抬头就被院门口两只红彤彤的灯笼给震住了。王府有规矩,殿下在谁院里过夜,谁的院里就挂灯笼,其他房的人也不用干巴巴的等人过去了。
古清儿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定定的瞪着那对刺目的灯笼,胸口起伏不平,回身对丫环珠珠狠狠骂道:“没用的东西,殿下已招人侍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巴望着我闯进去让别人看笑话吗?”
珠珠惶恐的低下道:“主子,奴婢刚刚从这里回去时,并没有看到这里挂了灯笼······”
“那还不赶快去打听,是哪个贱人?”古清儿一直以来凭着出众的美貌在王府都是得第一恩宠,原以为今天殿下一定会到她的院子去,没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还不等珠珠去打听,前面路口铜钱提着灯笼领着一个人过来了,古清儿一愣,连忙带着婢女躲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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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人走近,古清儿睁大眼睛看着,待她看清铜钱身后跟着的人时,一双眼睛惊得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万万没想到,铜钱领着的人竟然是那个低贱的军妓!
铜钱到了门口对守候在一旁的婢女道:“赶紧领了姑娘去沐浴更衣,殿下在卧房等着呢。”
双手抵住胸口,古清儿震惊不已,怎么可能,这个贱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只是个婢女么,殿下却招了她侍寝······
玉如颜跟着铜钱来到云松院,又被一众青衣小婢请进浴房里沐浴更衣,直到被送到穆凌之的卧房门口,她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眸才涌上点点波光,迟疑半刻才轻轻敲响房门。
房间里静寂无声,过了好久,在她以为房间里没人时,才听到穆凌之冷漠的声音响起:“进来!”
她低着头进去,神情无比的恭敬。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无所畏惧,只是在这个人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
穆凌之慵懒的侧躺在床上,身上穿着银白寝服,一头墨黑的头发随意散开披散在肩头,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恭敬小心的女人。
他挥挥手,玉如颜连忙上前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她力道适中,动作娴熟,穴位也掌握的无比准确,几下的功夫,穆凌之隐隐发痛的双穴就舒坦了不少,不由自主的放松身子,由着她从头到脚帮他按摩松骨。
过了好久,他似乎睡着了,玉如颜轻轻帮他盖好锦被,惦着脚走下床,正要开门离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徐徐响起:“你知道侍寝的规矩吗?”
“啊?”玉如颜呆在当场,他不是睡着了吗?自己怎么侍寝,难不过还要她······
她轻叹口气,不得已又爬到床上,看着面前那双寒光四闪的眸子,她跪也不是,躺下也不是——
突然,穆凌之侧过身来,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腰带,轻轻扯动,她身上单薄的衣裙瞬间披散开来,她又一次不着寸缕的呈现在他面前,看着他专注阴郁的神情,她的手心腻出一层细汗,敏感如她,总觉得今晚的穆凌之与往日有些不同。
衣裳解了,身上的人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玉如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是僵硬的躺在那里。终究,在穆凌之赤裸裸的打量下,她羞愧的闭上了眼睛。
身上有冰冷的东西轻轻划过,就像猫儿的利爪爬遍全身,最后停在她心口的位置。
她赫然睁开眼睛,一柄锋利无比闪着森森寒气的匕首正对着她心口的位置,而匕首的主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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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一颤,脸色顿时苍白,哆嗦道:“殿下······”
“别动!”穆凌之冷冷一笑,刀尖轻轻的在她的胸口划了个圈圈,一双凤眸如同恶狼的眼睛残酷的瞪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用手中的匕首挑出她鲜活的心脏——
“告诉我,齐国的玉女到底是谁?”
玉女?又是玉女!
他一次两次的要杀她,都是为了齐国的玉女,他为何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
玉如颜看着停留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它散发出的寒气冻得她嘴唇一阵哆嗦,全身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双唇如濒临死亡的鱼儿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殿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第一次慌乱害怕到极致,一双水眸再也不复平静,里面藏着深深的恐惧害怕。她可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云淡风清,唯独在他面前,她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也相像不到他到底有多可怕——
“···殿下,玉女是齐国的秘闻,连皇室的公主都不知道,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婢女······”见穆凌之脸上的寒意更重,她又慌忙解释着。
风吹过庭院,仿佛折断了屋外的某株花枝,发出‘啪嗒’一声轻响。玉如颜的心一阵阵的往下沉,仿佛溺水的人,永远踩不到边际······
穆凌之一瞬不瞬的审视着她,似乎想在她面上看出真实,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手腕一转,收起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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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
灯火熄灭,穆凌之转过身去睡着了。漆黑的夜里,玉如颜如同受惊的小猫蜷缩在床头,眼睛酸涨无比,却掉不出一滴泪来······
玉如颜侍寝的消息不到片刻就全府皆知。细帘在告诉安丽容这个消息时,心里不由打了个颤颤。
她到底眼拙,轻看了那个贱人,原以为她这样的身份给殿下提鞋都不配,没想到殿下回府竟然第一个就招了她侍寝。
想到玉如颜胆大狠辣的性格,细帘握扇子的手一抖,手中的团扇掉到了地上。
安丽容正在灯下专心的描着花样子,回头看到细帘满脸不安的神情,秀眉微微一皱:“怎么,惹事了?”
细帘既怕侧妃知道自己在外面惹事会恼怒自己,又怕玉如颜得势后会找自己寻今日的羞辱之仇。思来想去,她还是想得到安丽容的庇护,只得顶着挨骂受罚的风险将库房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安丽容。
安丽容听完,果然脸色冷了下来,她为人温和大度,也要求自己院子里的人低调处事,却想不到自己天天耳提面命,自己身边最得脸的丫头还在外面狐假虎威,心里顿时难得冒了火气。
“看着你倒是聪明,没想到你是个这样子眼皮浅的。你以为她出身低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你也不想想,她怎么说也是殿下带回来的人,那里论得到你去欺负教训?亏得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事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比起生气,安丽容更是恨铁不成钢,她房里的丫头,怎么也得比其他人懂事知礼才是。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也是心里不忿,她一个军妓出身的奴婢,怎么能成了殿下身边的人。这不是连带着把您和其他姨娘的身份也拉下来了么?”细帘到底利害,懂得讨好安丽容,明明是她自己狐假虎威睚眦必报,却故意说成她是为安丽容在抱不平。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安丽容脸上的怒气不由降了几份,叹息一声道:“算了,此事也有我的不对,是我没有好好管教你们,你自去院子跪上两个时辰,等明天我再亲自领着你去小晴姑娘面前认错。”
细帘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但面上却恭敬的应下,她不甘愿的跪在院子中间,看着大家对她指指点点,感觉到莫大的耻辱。
从来她都是最得脸的丫头,在下人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府里的下人都对她奉承讨好,经此一事,只怕她以后在府里的威信会大打折扣。
她心里愤恨难平,这一笔帐,自然记到了玉如颜身上。
安岚带着元儿进门时,就看到了跪在院子中间的细帘,她眼眸一转,脚步轻快的上前,故做惊讶道:“呀,这不是细帘么?你不在屋里伺候娘娘,怎么跪在这里?”
细帘见是她,也不见礼,只是低垂着头闷声道:“我做错了事惹娘娘不高兴受罚是应该的。”说完,再也不去搭理安岚。
安岚知道她心底是瞧不起自己的,因为之前两人都是安丽容身边的丫头,她一朝飞上枝头做了主子,而细帘却还是个丫头,她心里当然会愤愤不平,平日里她来侧妃院子里,细帘对她面上假装恭敬,实际暗地里时常阴阳怪气的讽刺她,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安岚假装难过的要拉她起身,道:“别跪了,你是娘娘身边最得脸的丫头,这样跪着,以后怎么在府里立威?”
这话简直说到细帘的心坎里了,她也不想跪在院子里让人笑话,可娘娘说了让她跪足两个时辰,她怎么敢违抗?
她心里难受,说出的话也就尖利带刺:“安姨娘,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娘娘的话你敢违抗么?你硬要拉我起来,不是要让我违抗娘娘命令,让娘娘更恼我么?”说罢,甩开安岚的手,懒得再搭理她。
安岚带笑的面容一僵,细帘的话摆明就是在说她是在假好心。看着地上的人,她恨得不上前狠狠踩她两脚,但表面上,她却恢复往常温和的样子,细声道:“还是细帘懂规矩,我也是一时心痛你,竟忘记了这茬。你放心,我这就进屋为你说情去。”
元儿跟在她身边进屋,低声道:“主子真的要为这不知好歹的人说情么?”
安岚微微一笑,唇角带着丝丝冰凉,道:“当然,她可是威风凛凛的细帘,怎么能让她受了罚从而改了嚣张的脾性,那以后这府里可不就没戏看了。”
元儿心里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不甘愿道:“这样岂不便宜她了!”
“呵,傻丫头,跪一个时辰也是罚,跪两个时辰也是罚,这个丑她是出定了,在大家面前的威气也扫了,何需去在意这点点时间。”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果然,安岚说到做到,不一会儿,安丽容就在她的劝说下软了心,免了细帘的跪罚,让她进屋了。
安丽容重重叹息一声,对安岚道:“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今日早晨花厅的事还不知道殿下会怎么想?说不定会认为我们眼里容不下人,把他带回来的人丢到了花园去了······”
安岚连忙细声劝道:“小姐,这那能怪你。那小晴自己张口闭口说自己是奴婢,刘妈问她她也是这样回答。再说,殿下没有亲自开口抬她做主子,你怎么好擅自做主?毕竟,她是那样的出身。”
安丽容愁眉不展,过了好久才无力说道:“算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殿下面前认错,让殿下抬她做了姨娘吧。”
凌晨时分,玉如颜才得已从云松院出来。她一晚上都笼罩在无尽的恐惧中,半刻都没有睡着,直到踏出穆凌之的房间,她才感觉重新活过来,一路上呼吸着花园里沁心的草木花香,睡意重重袭来,一进屋子就倒头睡下了。
睡得正香,她被人叫醒,睁眼一看,不由呆住了。
不知何时,简陋不堪的平房里站满了锦衣华服的女人,她们身上奢华的绫罗绸缎加上满身的珠光宝气,真正让小小的平房蓬荜生辉!
领头的正是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安丽容,她神情和蔼,可眼神里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丝丝不适,让她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出现在如此简陋低下的地方,她只觉得呼吸都快窒息了。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见玉如颜醒来,安丽容清清嗓子,尽量声音柔和的说道:“小晴姑娘,快换上衣裳随我们去前厅吧。”
她很是诧异,不明白一大早这府里的女人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子里。流光的水眸一转,知道这一切定是昨晚她‘侍寝’造成的,所以也不多说什么,翻身起床就去床头摸自己的衣裳。
一旁的青衣小婢捧了一套华丽的淡紫色纱裙上前,亲自服侍她穿了。玉如颜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也不推辞,任由她们把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一新。
见她穿戴好,安丽容一刻也不愿意在此多呆,立刻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前院走。其实,以她侧妃的身份,根本无需纡尊降贵的亲自来迎玉如颜,但她生怕昨天花厅的事让穆凌之介怀,所以才会一大早亲自赶到下人房来接玉如颜。
偌大的大厅里,摆放了一整桌精美的早点,安丽容带着四个侍妾入席,玉如颜随着细帘一众婢女站在四周,安丽容看看她,犹豫片刻道:“小晴姑娘,你也坐吧!”
此言一出,其他四人都瞪大眼看着她,古清儿连忙撇开头,明摆着不想与她同席。
玉如颜缓缓一笑道:“谢谢娘娘抬爱,奴婢只是下人,不敢造次。”
安丽容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没有身份,确实不适合跟她们同坐,也就不再勉强,只是请婢女去门口守着,看殿下有没有过来?
细帘就挨着玉如颜站着,她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不知道要怎么办?直到看到安丽容示意的眼神,才梗着脖子尴尬的向玉如颜弯下腰:“小晴姑娘,昨天库房的事是我不对,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记在心里。”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其实昨天在库房,她并没有在玉如颜面前讨到好,反而还吃了一把哑巴亏。如果换作其他人,多少会看在侧妃的面子上,回两句客气话给细帘,可玉如颜仿佛很是理所应当的轻轻颔首应下,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她轻漫的态度让细帘顿时无地自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当着众人的面却敢怒不敢言。
众人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穆凌之负手大踏步走了进来,满屋子的连忙跪下嗑头请安,他沉声让大家起身,在安丽容的恭迎下坐到了首位。
桌子上的五人除了安丽容都是穆凌之回府后第一次看见他,不由都有些激动不已。古清儿更是一双妩媚的大眼浮现一片盈盈的水气,眼神七分深情三分幽怨的看着他,楚楚可人的样子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穆凌之果然被她的样子感染到,坐下后轻轻在她一双娇柔的小手上拍了拍,以示慰藉。古清儿全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下一秒已双手就势缠上穆凌之的双手,再也不愿放开。盈盈的双目再无幽怨只有欢喜,竟滴下泪来,声音哽咽道:“殿下,您···瘦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见此情景,面上都不觉暗了暗,唯独邝勤勤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碗筷,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穆凌之进来,玉如颜就浑身难安。想起昨晚胸口那柄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她的心脏就止不住的颤抖。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幸好,他从进来眼光一直没在她身上落下过,让她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稳下来。
安丽容见着桌子上公然握在一起的双手,心里涌上丝丝晦涩,古清儿可以在殿下面撒娇邀宠,她却不能,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在人前做出这样失体统身份的事······
微微敛下眉眼,她隐下心里的不舒服,柔声道:“殿下,你看要不要再添副碗筷,昨晚···”
她委婉的提醒穆凌之,要不要给玉如颜一个位份。
此话一出,几双眼睛都切切的看着当中的男人,古清儿禁不住咽了一下喉咙。
穆凌之深邃的凤眸淡淡在桌子上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安丽容面上,笑道:“侧妃,难道还有客人要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舒了一口气,穆凌之的回答,明显是不想给玉如颜一个名份了。
不光古清儿一众心里欢喜,玉如颜提在嗓子口的心也安稳的回到心腔里,她从来不觉得当杀人魔的女人有多好,经过昨晚的事,他的冷血恐惧更加让她心寒,如今,她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安丽容重重舒了口气,亲自站起身给穆凌之舀了一碗珍珠羹,放在嘴边轻轻吹凉才递到他面前,柔声道:“殿下请用膳。”
古清儿一直霸占穆凌之的两只手不舍得放开,见此,竟亲自舀了羹汤一口一口喂到他嘴里,一双水光盈盈的大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面前俊美无畴的男人,巴不得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就留她一个呆在他身边。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穆凌之平日里都是一副冷静自恃的模样,今日竟难得配合她,乖乖张着嘴让她喂,看她的眼神也全是宠溺。他这样公然恩宠古清儿,看得其他人面色越发灰暗。
一顿早膳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玉如颜见没她什么事,默默的转身向花园走去,那里还有一堆活等着自己干。
细帘从后面追上来,一双眼睛狠毒的看着她,心里忿忿不平,早知道殿下并不在意她,自己何必昨晚在院子被娘娘罚跪,今天早上还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道歉,真是丢尽颜面,扫了威风!
她伸出尖尖的食指指着玉如颜身上的纱裙,冷冷道:“脱了!”
玉如颜一双清冷的眸子漠然的看着眼前反复无常的人,不由觉得可笑。由不得她同意硬要给她穿上这身衣裳,现如今知道穆凌之根本瞧不上自己,又一个个跑在她面前来呼呼喝喝,真当她是泥巴捏的了。
她双手抱胸,悠闲的靠在假山石上,好整以暇的说道:“怎么?这么急巴巴的让我脱了,你想穿我的旧衣裳了?”
细帘万万没想到她公然被殿下嫌弃后竟然还这么猖狂,心里恨得想上去撕了她的嘴。她怒极而笑道:“人不知自丑,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知道你身上的衣裳是什么身份的人穿的吗?”
“知道啊,像你这种丫头就不能穿啊。”玉如颜挑起腰间的流苏把玩着,嘴里漫不经心的回了她一句。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你···”细帘都快气疯了,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冷笑道:“本姑娘不跟你贫嘴,告诉你,是侧妃娘娘让你把衣裳归还的,你敢不听?”
“岂敢!”玉如颜冷冷一笑,手放在腰带上:“侧妃娘娘是要我在这里脱下衣裳还给她吗?”她把‘这里’两个字说得很重,说罢,就开始动手解身上的腰带——
她们所在的位置虽然在花园里,但并不隐蔽,四周不时有仆人小厮经过,如果让她在这里脱衣裳,坏了王府的名声,只怕娘娘又得怪她办事鲁莽了。
最主要,这一切都是她擅做主张,安丽容并没有让她来向玉如颜要回衣裳。
“住手!”细帘脸憋得通红,指着她的手气得直发抖,她自恃伶牙利嘴,但在与玉如颜交战中,从没站过上峰,次次被她逼得不得不妥协,这让一向好强喜胜的她如何忍得?
“你不要脸王府上下还要脸呢!你去房间里脱了,再送到我手里来。”
玉如颜冷冷的睥了细帘一眼道:“还请细帘姐姐随我走一趟吧,花园的事太多,我没时间来回跑。”
撂下这句话,她不再理会瞠目结舌的细帘,径直朝自己的小平房走去。细帘在她身后吼道:“下贱胚子,占着好东西不肯放。被你穿过的东西没人稀罕要,你留着慢慢穿吧。”说罢气呼呼的回去了。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时间:2019-07-03 02:33:26

她本只是想借衣裳的事羞辱玉如颜,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软硬不吃,脸皮也厚,她又败下阵来。
穆凌之果然最喜欢古清儿,一连在她院子里歇了三晚才到其他人院子去转了一圈,只是再没有提起过玉如颜,仿佛不记得有过这个人,任由她在南花园里自生自灭。
府里的人对她的态度一直在改观,先是进府时的巴结讨好,到后来知道身份的嫌恶,再到后来侍寝后的抬举,一直到最后见她被殿下当面嫌弃,数日冷落,又藐视她起来。所幸她所处的地方偏僻,不用天天看到那些人,每日除了按时打扫花园,其他倒没什么,日子过得也算自在。
陈燕飞倒是粘上了她,天天跟在她身后,不管她如何冷淡也不恼,一脸天真浪漫的同她说东道西。玉如颜本来不爱搭理她,可看在陈伯陈妈的份上也不好赶她走,只得像带条尾巴似的由她跟着。
秋高气爽的艳阳天,王府花园中的湖面上荷花悉数绽放。一大早安岚就陪安丽容到湖边赏荷。
安丽容的神情一直郁郁的,不论安岚与细帘如何逗她开心,始终提不起多大的精神。
安岚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从殿下回府,也有大半个月了,可殿下就头夜歇在芙蓉院,从那以后再也没踏进芙蓉院半步,虽然安丽容性情大度和善,但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希望得到丈夫多一点的宠爱,何况,她还是真心实意的爱慕着穆凌之。

楼主:熟知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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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04-11 00:08:28

更新时间:2019-07-03 02:3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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