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国方舟》（硬核向\/末世\/强强\/求吐槽）脱水阅读

楼主：非冯结构计算机时间：2019-05-11 12:29:28

开闸，放行。几名穿着隔离服的搬运工七手八脚地装卸秦非这趟收来的电脑、微波炉之类的报废电器。刷卡过闸，走进消毒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呛得连打几个喷嚏。回收中心人流密集，碍眼的卫生设施随处可见，所有人员车辆出入前必须按规定喷淋消毒，还有从头包到脚，来回穿梭，不知疲倦的检疫队员。秦非绕到避开这些以盘查为乐的卫兵，到考勤机处把车卡换成身份磁卡。他脱下汗湿的工作服扔进一旁的塑料大桶，找到自己的储物柜，换回干爽的衬衫。

两边各有一排悬空的廊道，垂下红白蓝配色的标语布，被微风吹得荡起涟漪，同入口处方舟国际的蓝白旗帜相得益彰。“团结起来，重建家园。”秦非忍不住默念出来。方舟中国的援助抵达后，这一带就莫名多了不少诸如此类异域风情的产物。

晚班工人陆续抵达，正在播放的乡村歌曲被一阵广播的嘈杂打断，广播员开始例行播报换岗须知。新休斯敦是大瘟疫后人类在哈里斯县最大的工业据点和物资集换中心。天黑前，秦非得赶末班摆渡车返回皮尔兰的住所。着急赶路，午饭根本就没吃。他感到腿有些麻，但迅速调整状态，哼着小调，大步流星穿过一层大厅，三两步跑上楼，走到一扇挂着“咨询服务”牌子的房间前，没敲门就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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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达！下班愉快！”他扶住门框，魁梧的身材完全堵塞了出口。

“小点声蠢/货。”叫作阿曼达的南方女郎正无所事事地趴在办事窗口消磨轮值之前的最后几分钟。听到动静放下窗帘，扭身收下甩到跟前的里程单，与秦非的磁卡一起插进一台小巧的机器。

“八美元，你跑了不少。四天？五天？”阿曼达起身拉上窗帘，在男人侧颊印下一吻，递给他一小块苹果。

“三天，准确地说，三天又十六小时。我接了些私活，顺路。”秦非一屁股跌在转椅上，顺势旋转一周，停在阿曼达身侧，放低声音说，“想不想上我那过夜？”他像只绿头苍蝇围着阿曼达嗡嗡直转，嗓音经常使阿曼达想起低音提琴。

“李龙从丹博里过来了。”女人将手按在秦非结实的胸口，轻轻推开。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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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段，人来了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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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名少年飞出墙角的杂物堆，一头扎在秦非身上。他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把简易弩，炫耀似地转身，一本正经地摆出瞄准的架势。但这种专注持续了仅仅不到一分钟。秦非紧张兮兮地叫他放下手里那玩意，被人看到要吃牢饭的。

“秦叔，你只知道些骗小孩的话。我十六岁了，养活自己都两年了。”

你丫中文谁教的？秦非摸摸下巴，胡子是挺久没刮了，二十四岁却跟内陆种玉米的农民一个样。

李龙穿着脏兮兮的背心和工装裤，漏出一截脚踝。浅棕色的头发却洗得干净，如幼兽般柔软，天然打着卷儿。土生土长的得州人，名字完全是公元时代武打片狂热粉丝祖父的杰作。他的手和做机修的老爸没什么区别，在金工方面比他的脑子好使得多。上回碰头已是两个月前，那之后哪也找不着。他站在房间中央，从裤兜里掏出崭新的驾照，郑重其事地单方面宣布，他被运输队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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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偶像沃尔夫。”阿曼达双手抱胸斜倚在办公桌边，无奈地说，“他查了调度表，特地来看你的。”

秦非捏了捏李龙初具肌肉轮廓的胳膊。他正处发育的年纪，身高拔得飞快，嘴唇上冒出细密的绒毛，奥利弗·李先生一定很乐开了花。“你该滚回去念完高中亲爱的。”他拽了把李龙脸上的肉。这小子从挺鼻梁到尖耳朵都像极了他爹。

“老爸非得让我挣钱。这是玛丽下的蛋，给。”他拎起一只布袋，里边装着几枚鸡蛋和一些新鲜蔬菜，“卡车，机器，机床，这才像男孩儿该干的。而且我已经上岗了。”

上什么岗?秦非觉得自己耳朵坏了，于是李龙骄傲地重复了一遍。“我在五分队开邮车。你在三分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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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眼前浮现出李龙被大卸八块的场景，不禁就要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他在认不全字母表的时候就能准确无误地读出“cock”和“penis”，十岁便替母亲接生了妹妹。秦非突然想起了水塔下哭泣的多萝茜太太，此时此刻，他也变成了多萝茜，沦为人类精神进化史的失败者。“你太像你爸爸了。”他不知该坦然接受还是和多萝茜一样找个地方哀嚎两声。

“都这么说。”李龙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牙，“待会我开车送你吧。”

“我劝过他。”背后幽幽传来阿曼达的声音。

木已成舟。秦非讥讽似地叹道：“如果你第一天开邮车，应该提前半小时到一楼物流中心跟头儿报到，换车卡，穿好制服，然后清点件数，准备出发。但你已经迟到三分钟了。实习期可没那么多分能扣。”

“啊呀！”话音未落，李龙便旋风般了无影踪。门外响起飞奔下楼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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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有阅读量没有回复OTZ是因为开头劝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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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天可能没有更新
不如猜一下那一对是主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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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情节渲染日常结束危机将至的气氛果然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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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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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各位(´°ω°`)↯↯因为今天更的质量略有下滑，估计明天会重发。
那些消失的楼层全是被重编辑的段落。
其实序章就改了完全不同的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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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火候差得远。秦非趴在二楼栏杆上，俯视熙熙攘攘的人群。庞大的工业区庇护者新休斯敦的十多万幸存者，让秦非回忆起市区还在时的日子。他们混入下班工人的行列，举着饭票争先恐后地涌向大食堂。

食堂位于回收中心北面的广场，但正门紧闭，广场上已经挤满了等待过闸的工人。黑压压的人头远看像极了躁动的蜂群，抱怨和怒吼此起彼伏，不断有前排的人被挤出来，一个个带着失望或愤怒的表情，捏着原封不动的饭票离开，摆渡车站人满为患。来得早的人告诉秦非，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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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空气裹挟着发酵的汗味扑面而来。秦非在外圈观望，踮起脚尖，死乞白赖地往里瞥，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自己平时不屑于听的广播貌似哑巴很久了。“这样车都出不去了。”不知道李龙发车了没。秦非向阿曼达倾诉着担忧。

“唔，再等等，今天有炖菜。”阿曼达不知所云地应道。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数千人的聚集已然十分危险。

光景一截截黯淡下去，冒失的渡鸦在上空跌跌撞撞地飞行，发出哀鸣。始终只有少数守卫散落在广场周围，看上去心不在焉。

秦非仰着脸，注视着半空中一个什么也不存在的点。风中有细小的水珠，是检疫队在上风的楼顶喷药。伴着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建筑的暗影背后，一架直升机缓缓升起，强劲的气流掀起楼顶的陈年灰土，洋洋洒洒地飘落。人们的头颅仿佛向日葵的花盘齐刷刷目送飞机远去。他示意阿曼达看外面：“六点半，早该亮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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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自东天垂落，人声渐息，星辰初现，广场各处亮起应急灯凛冽的冷光。人们小堆小堆地聚集在一起，毫无意义地寒暄。藉由集体纾解恐惧是群居动物的天性。祖先围坐在篝火边，如同青蛙包围着水塘。即便网络时代的个体曾经碎裂为一个个原子，基因中对群居的依赖也未尝隐介藏形。停电停水，他们早不指望开饭了。大停电仅七分钟后，运输队率先进入紧急响应状态，中止一切非必须运输任务，摆渡车队在回收中心外严阵以待。

黑夜已至，沥青般粘稠的夜空让探照灯的光路切割成若干分野。人群泛起一片嘈杂，秦非竖耳倾听，才捕捉到远方若隐若现的警报声响。黑暗里亮起几星寒芒，一队蓝盔打着手电出现在门里，匆匆走下台阶，荷枪实弹，周身仿佛有只无形的巨手将人墙粗暴地排开。士兵的包围圈里是几名排水工程师，一路狂奔上了广场外的悍马，绝尘而去。

“我去找李龙。”阿曼达看秦非脸色苍白，便叫他宽心。这时许多人也意识到什么似的，四下确认亲朋的行踪。

悍马车尚未开远，北面响起了枪声。当工人们还没从子弹划破夜空的尖啸中缓过神来，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霎时间，烧成一团火球的直升机倒映在所有人的瞳孔里呼啸而来......一秒，或者半秒。秦非本能地抬起胳膊，耀眼的光束刺痛了他暴露在外的脸前臂，好像挨了当胸一脚，又仿佛被一柄红热的钢筋洞穿了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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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并没有挂弹。他后来才知道，只是煤油爆燃。

秦非使劲掀开身上的重物，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士兵烧成焦炭的后背，他浑身发冷但喉管焦躁，满脸是血却不觉得痛，眼冒金星，耳鸣不止。他想起了互助协议，爬到一动不动的士兵身边检查对方的脉搏，几乎再度晕厥。

首先找到他的是阿曼达，李龙紧随其后。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肉焦，直升机的碎片和遇难者冒烟的残肢散落一地。秦非由两人搀着，跌跌撞撞地回到回收大厅，好久说不出一句话，刚要张嘴泪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流。他知道是应激反应，有点上头，所幸只有轻微的烧伤。打发走赶来询问伤势的士兵，他们一路小跑着前往物流中心找到李龙的载具，一辆面包车，刷了车卡。很不起眼，但能救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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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此起彼伏，除了检疫队还坚守着岗位，整个工业区都在执行撤离程序。从回收中心到皮尔兰，从新休斯敦到丹伯里，无数盏车灯形成了发光的河流，沿途一辆辆满载着士兵的卡车没命地飞驰。

“好在没发车。我说啥来着，关键时刻还得我送你回家。”

秦非二话没说，拉开驾驶室，把得瑟的新手驾驶员拖了出来，塞进后排。他颤巍巍地点了支烟，深吸一口。这时候，他才感到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然后吊着条捡来的命憋出一句话：“北区封锁了，得绕路。”

“发电站和水厂全在北区，十多年了从没同时停转过。这不是正常的停电，会死很多人的。”阿曼达看着后视镜中摇曳的火光，静静地说，“很多人被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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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车辆自检完成，秦非松脚起步，将车载电台调到紧急频率。

“确认局部隔离突破情形，北美战区司令部已知悉，正全力组织救援。现面向全区进行灾情通报，请不要调台。若逗留在暴露区域，请听到广播后联系武装人员，及时前往检查点接受隔离治疗。请附近居民就近进入室内避灾，切断水源，减少进食，避免外出。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报警，发现疑似病例请联系检疫队，不要擅自处理......”失真的机械女声不依不饶地循环着同一条录音。秦非按疏散流程拿起对讲，调到运输队的通讯频率，汇报载具的位置。“如果不回答，他们会默认你已经死了，恢复水电高于一切。”他不忘叮嘱李龙，“没有为什么，只需要照做。”

车里充斥着二手烟和秦非沙哑的咳嗽，但没人敢趁他扶着方向盘开腔抱怨。前方的红蓝闪光是安全部队的临时检查点，士兵给了他们几块干面包和干净水，告诉他们已经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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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上，秦非一路都泡在运输队的频道里跟同事交流泡妞经验。工业区内浓烟滚滚，白天灰沉的废气此时被探照灯照成明亮的橙色。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李龙小声问道。

秦非知道这小子心疼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岗位，“很快，也许吧。”他调转车头，面包车驶入一片废弃街区，两侧的高层建筑拔地而起，敞开黑黢黢的窗口。大瘟疫年间弃置的轿车静静停在人行道上，烂成一堆铁锈，等待被回收的一天。路边躺着一辆大卡，半个车体陷在地里。休斯敦的下水管网始建于黄金时代，近些年由于年久失修，日益老化，路面的脆弱从地缝中那半人高的野草便可见一斑。秦非小心翼翼地绕开塌陷区，喋喋不休地传授李龙开车的技巧，“这样的大车得有五年以上的驾龄才能开，我在运输队干了八年，一次也没敢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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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就这么死的。那个点我在睡觉，突然有人接我们去工业区。纺织厂门口有很多人大喊大叫，一辆运煤车侧翻的时候我妈她们的摆渡车恰好路过。”李龙边掰指甲边说，“沃尔夫，怎么从没听你提到你的家人？”

“别指望他说真话。沃尔夫是我们巡逻队在一家夜店捡到的。匪徒杀了所有人，我猜他一定躲在哪儿。我们都很兴奋，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中国男孩儿。打那时起他就粘着我，我们同进同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肯定做过，但我们只是朋友。”

“妈的。阿曼达，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秦非气恼地说，“我早不在乎这茬事了，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他就这样。”阿曼达让李龙打会盹。

“上我那凑合一晚，明早送你回家。”秦非叹道，“噗”地把烟屁股吐出了窗。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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