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向上超宠人攻x微抑郁酒吧驻唱受）
虐，往死里虐
有流产梗，雷者慎入
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初冬的夜，北风吹得顾程之心里发怵，他手里握着手机，搓了搓手，又好声好气的对着手机哄起人来；“祖宗诶，不吵了不吵了以后都不吵了成不成?媳妇诶，你不是喜欢狗吗？改天我叫人给你送只藏獒过去?不闹了成不成?”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委屈极了，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顾程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从来没有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顾程之重重的叹了口气，女人，就是那么神奇的物种，消磨你的青春，卷去你的一切，转过头来嘴里还嚷嚷着“你不爱我”之类的话，顾程之被那小姑娘折磨得头发都要掉光了，这小姑娘，不让他打游戏，不让他抽烟，真是……欠收拾。顾程之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还在哭，数落着顾程之的种种“罪行”，顾程之听得心烦，淡淡的说了句；“那分手吧。”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懵了，回过神来是慌张的祈求和嚎啕大哭，顾程之很不给面子点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往冻僵的双手上呼了一口热气。
街边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就是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它们也不缺乏热情，虽然看起来又土又老气，但作为这清冷的街上唯一的光源，即使不好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顾程之在街边蹲了一会儿，街上来往的车很少，所有的出租车都立上了“有客”的牌子，顾程之又是重重的叹气，上天不想让你好过，你就算喝凉水都塞牙。
又是一个电话，易轩城三个字在狭窄的屏幕上十分显眼，大抵又是为了那小姑娘吧，顾程之不耐烦的点下接听键，吼了一句；“我和染染分手了，你要安慰她就安稳她去，***来烦老子。”
“哟，***长本事了？什么时候分不好?***非要在半夜分手，那小姑娘打电话给老子嚎了好一阵，瞌睡都给老子吵醒了，你赔不赔?我告诉你，玩玩可以，染染是个好姑娘，你千万不能辜负她。”易轩城都语气很冲，带着一丝丝困倦，大概也是被那小姑娘吵得没办法，才会给顾程之打电话。
“啧，我和她继续在一起?要是明天传出家暴事件，那受害者一定是我。你别看她柔弱得连瓶盖都拧不开，她要发起疯来能拧开你的天灵盖。”
易轩城就被噎住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不知道那小姑娘的脾气，只是……没那么严重吧……
别人家的感情事，易轩城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他困得要命，只得支支吾吾嘀咕了几句；“那你给染染回个电话，别叫她担心，男人嘛，认个错怎么了？”顾程之嘴上一口一个好的，但挂了易轩城的电话后，他直接将手机关机放进了兜里。

街上冷得要命，但家是回不去了，这会儿要回去了，那小姑娘不闹到天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程之向前走了一段路，浑浑噩噩的扎进一家酒吧，要在平时，小姑娘是绝对不允许顾程之来这种地方的，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酒吧里的氛围将那丝干冷消磨殆尽，酒吧不大，但该有的都有，顾程之要了一杯烈性伏特加坐在椅子上慢慢品，大有戒酒消愁的意味。
突然他注意到了那个人，笑起来很温暖，不属于这里的，特殊又干净的笑容，他坐在台上抱着吉他安静的弹唱着许嵩的《断桥残雪》。同样是与这里并不相符的音乐，但只一眼，顾程之就被完完全全的吸引了注意力。
台上的人看到了顾程之，对他咧嘴笑了笑，顾程之鬼使神差般对着台上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江晨怔了怔，竟然真的放下了吉他向顾程之走去。
顾程之给酒杯里满上酒，递到江晨面前，江晨笑了笑，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你叫什么名字?”顾程之生硬的用搭讪小姑娘的方式问眼前的人。
“江晨，早晨的晨。”
“江晨，很温暖的名字。”顾程之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继续说；“做驻唱，能赚来几个钱?”
江晨低下头玩弄着酒杯，眸子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也还好吧，我觉得，够我自己活了的不是……”
顾程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招呼那位陪酒的小姐给自己换了个大杯子，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顾程之的意识有些恍惚，江晨猜出来几分，但他不好劝，只得手足无措的坐在对面，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顾程之虽然说了些胡话，但也没闹，也不吐，这点倒是挺让人省心。
临近酒吧打烊，江晨是不可能把顾程之丢在酒吧里的，他站起身，轻轻说了句；“先生您醉了，我送您回家。”顾程之却趴在桌子上嚷嚷着不回家，江晨没有办法，只好架起他到附近宾馆办了住房手续，江晨觉得自己真是够了，上班就上班吧，还不明不白的捡了个人，以至于江晨被顾程之压到身下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这下才感到顾程之就他/妈是个汤圆，外面白里面黑

你说苏忘言惨不惨嘛，旧坑填不上新坑没人看

顾程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白，身边的人赤裸着身体眼圈微红蜷缩在床的角落里，顾程之差点没跳起来给江晨一巴掌，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我……**他/妈的，你怎么……”顾程之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江晨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某个部位传来的不可描述的痛楚使他又羞耻又恼怒，就算是微微的移动都痛得厉害，他委屈极了，被上了就算了，下手居然还这么重，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滑了下来。
顾程之吓坏了，他还以为江晨要敲诈勒索，回过神后他凑近了一些，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别……别哭，我会负责的……我……”这种哄小姑娘的话在江晨身上显然不管用，他不想说话，全身都疼，甚至都没力气抬手抹抹眼泪。
顾程之是真的慌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他扯了一旁的纸巾塞到江晨手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把眼泪擦一擦……我叫顾程之，我家离酒吧不远的，你以后……以后可以来找我的，做驻唱能赚来几个钱。”见江晨还是不接招，顾程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江晨轻轻搂到了怀里，反正都和小姑娘分手了，就算他怀里再搂十个都没人敢说他什么。

心情郁闷了都……

顾程之的动作让江晨的身子颤了两颤，他很排斥这样的动作，往旁边微微移了移，没想到顾程之却将他搂得更紧。“我喜欢你，你和别人不一样的，我喜欢你。”当下也只有这种办法，用灯红酒绿的情话哄着江晨，不要让他情绪失控。
江晨也就不躲了，却也不往顾程之怀里缩，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顾程之的臂弯里，他被顾程之折腾得一夜没合眼，这会儿，也确实累了。
江晨刚刚有了些困意，却被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了，顾程之急忙拿过电话，一看屏幕上的名字，他瞬间知道了什么叫绝望。顾程之直起身子向江晨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点下了接听键。
“喂，灿灿啊，什么事?对对对，我和你嫂子一起呢，乖乖的啊，钱不够了跟哥说，哥给你打。”总算把自家妹妹顾灿那边糊弄过去了，顾程之又重新躺了下来，江晨对他的警戒心没那么重了，又轻又柔的问了一句；“你妹妹啊？”顾程之把低电的手机放到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江晨很快就睡了过去，不得不说，江晨长得确实好看，睡着时眉间微锁，倒也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刚才顾程之说的那番话，不过是逢场作戏，喜欢一个男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于是江晨刚刚睡过去，他就穿好衣服下了床，刚才打电话时，他已经瞟到了那七十多条短信，再不去给那小姑娘一个说法，她得哭晕在大街上。
为了履行“负责”的承诺，顾程之特意将电话写在了一张小纸条上，揣到了江晨的衣兜里，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赶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一开门，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家里很干净不像是闹过，顾程之叹了口气，轻轻喊了声；“林染。”

我果然是小白菜啊，哇的一声就哭了

林染微微侧过头，看见顾程之，竟是不顾一切跌跌撞撞的扑进了顾程之怀里，一边扑一边伴着哭腔大喊；“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顾程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把林染搂进怀里，不断的安抚着，虽然他已经对林染没什么兴趣了，但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在自己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凡是个人都绝对会心软。
林染哭够了就乖得不得了，一直跟在顾程之背后像个小尾巴，顾程之把手机充上电，坐在了沙发上。
“以后咱俩的感情事别老去找轩城，人家一个外人，怪不好意思的。”顾程之不满的对着正在切水果的林染喊。
林染点头点得像鸡啄米，把水果在盘子里码得整整齐齐，递到顾程之嘴边，顾程之算是服了小姑娘卖乖的本事了，甘拜下风。
江晨迷迷糊糊在宾馆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到身边空落落的床铺，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勉强直起身子穿上了衣服，还是疼，全身都疼，好在还是有减缓一些。
江晨在上衣兜里摸出了手机，准备给酒吧老板打个电话，却被飘到地上的纸条给吸引了，看着纸条上那串歪歪扭扭的数字，江晨勾了勾嘴角，将纸条放进了兜里。
接下来的几天，江晨都没有去酒吧驻唱，身体上的疼痛快要将他撕裂，但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伤害，江晨没有人陪时就会胡思乱想，特别是在夜里，好多次都是捂住嘴不敢哭得太大声。他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不停的在微博上发着负能量的帖子，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网络暴力，看着那些批判自己的评论，江晨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我可不就是小白菜嘛……

我哭死

劳资哭死……

顾程之回去没几天小姑娘就发烧了，看着躺在床上小小的人，顾程之皱了皱眉，按理说自己那天晚上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生病的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这小姑**自己还先倒下了。 秉承着关爱女票的原则，顾程之把人抱起来就往车里塞，一路飙车到了医院。
花一个多小时终于挂上了号，小姑娘打着吊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顾程之站起来给她掖了掖被子，自个儿跑到病房外溜达去了。
沿途路过心理科，顾程之怔了怔，别的科有吵着要杀人，要自杀的，而精神科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都没有，寂静得可怕。
心理科的长椅上人很少，一位年轻的姑娘穿着白裙子安安静静的坐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憔悴。
顾程之忽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江晨!
江晨手里拿着挂号单，垂着头，很安静的坐着，和顾程之几天前在酒吧看到的那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少年好似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少了那迷人的笑容
“江晨……”顾程之小心翼翼的喊他。
江晨微微仰头，看见顾程之，眼里闪过一丝光，但却又很快的坠落。
“诶……”江晨的声音又柔又细，盖不住的疲惫。
顾程之抬头看了看，“心理科”三个大字触目惊心，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站在台上看起来很阳光很有自信的男孩子，心理居然出了问题。
“你怎么了？”顾程之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晨如果心理出了什么事，肯定有很大一方面是跟他有关系的。
“我?我病了。”江晨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这里，这里病了，心病。”
顾程之挨着他坐下，江晨却瞪大了眼；“不要……不要碰我，求你……”江晨不堪一击的心被击得粉碎，他慌乱的躲藏着，缩到木椅的角落里，抱着双膝，眼很红。顾程之有些怕了，他不曾了解过抑郁症，但他也知道，这种病，很可怕。
江晨的哭喊吸引了那位年轻姑娘的注意，她不动，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注视着江晨。
“你不要碰他。”那位姑娘终于开口；“你走。”姑娘的语气很平淡，但在顾程之听来，这就是命令。
顾程之慢慢缩回了试图安抚江晨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也没忘了留下一句；“我会来找你的。”
顾程之消失在走廊的角落里，江晨终于脱力散在了椅子上。
“谢谢你。”江晨缓了好一阵才轻轻开口。
“不用，我叫方静，同样也是抑郁症患者，如果上天不让我们好好活，那我们就一起面对吧。”姑娘的眼睛看向医院的落地窗，那里透过一丝阳光，慵懒的洒在地上。
江晨点点头，揉皱了手里的挂号单。

顾程之回去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醒了，正靠在枕头上追剧，顾程之强掩内心的慌张，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松了口气。烧已经退了，小姑娘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咧开嘴对着顾程之笑，顾程之揉了揉她的头，坐到床边打开了手机。
顾程之的眼睛停留在一条短信上，凌晨三点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我疼得要死了。顾程之心里一惊，酸涩味从心里泛上来，呛得无言。
和小姑娘回家的路上，顾程之再次看到了江晨，他提着一大袋药，慢慢的走在人行道上，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顾程之放慢了车速，准备叫江晨上车，但江晨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顾程之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咱们来蒸包子吧!

这么早蒸包子合适吗？不合适

不合适吧，我神速了都

顾程之再见到江晨时，距离上次在医院里偶遇江晨已经过去了有半拉月，小姑***常吵闹和工作上的压力差点让他忘了那个站在舞台上弹唱《断桥残雪》的少年，直到那天夜里他再次路过那家小酒吧时，那天晚上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
林染也就乖了那么两天，确定了顾程之不会跟她分手以后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不是抱怨顾程之没时间陪她就是嫌弃顾程之不会玩浪漫，要说林染本事还是有，一个电话打到老家，顾灿那小姑娘就直嚷嚷着要过来陪她嫂子，成吧，仗着寒假的当儿，顾程之还真的把顾灿接过来了，可没想到，顾灿过来的当天下午就出事了。
那天下午顾灿过来以后，林染是欢喜得不得了，不停的给顾灿打扮，顾程之在沙发上看得心烦，就说了一句；“小姑娘家家的，打扮得这么花哨干什么？”就是这么一句，顿时将让小姑娘黑了脸，小姑娘把化妆品“啪”的一下摔到桌子上，指着顾程之大吼；“诶顾程之，不是我说你，灿是谁妹妹?小姑娘都爱美，打扮一下怎么了？看你那张臭脸，灿灿又不是打扮给你看，你嚷嚷什么?”
顾程之被林染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到了，他睁大眼看着林染，一句话都没说，从怀里掏了支烟点上了。女人生起气来是从来不讲道理的，她们会把积累了很久的委屈一下子发泄在你身上。这一点顾程之还是明白的，只是小姑娘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红透了，顾灿被吓坏了，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
“我出去吹吹风。”顾程之掐灭了手上的烟，披上了外套。
“你去啊，去了就别回来!”林染声嘶力竭的吼着，顾程之头也没回，只是路过顾灿时顾灿拉了拉他的衣袖，顾程之刮了刮顾灿的鼻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灿灿乖，哥一会儿就回来。”顾灿点了点头，顾程之把外套的拉链拉上，走到门外很重的关上了门。
顾程之心烦意乱的走在大街上，小姑娘生气的点到底在哪儿?他现在都没想明白，只是因为一句话，她就又哭又叫的，顾程之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林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寒风凛冽，街边的店铺还亮着暖黄色的光，顾程之重新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顾程之的心都掉到冰窖里去了，他和小姑娘的关系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跑偏，两个人的思路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要怎么再相处下去，顾程之也不知道。
顾程之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小酒吧门口，看着那已经积了灰的牌匾，顾程之再次想起了江晨，已经有半个月了吧，江晨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他发短信，当然，那条在凌晨三点发过来的很奇怪的短信，也不排除是江晨的可能，只是顾程之一直没有勇气打过去。

顾程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脑子一热就扎进了酒吧里，酒吧已经被翻新了，很符合即将要到来的新年的气氛，在这酒林肉池里，人们尽情的狂欢着，将白日里的疲惫一扫而尽。
顾程之一眼就看到了江晨，他安安静静的坐着，修长的手指弹着一首顾程之没听过的歌，江晨微低着头，拨弄着吉他，顾程之嘴角抽搐了一下，江晨瘦了，瘦了好多，整个人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机。
“江晨!”顾程之站在舞池里大声喊；“江晨!”
虽然酒吧里播放的音乐很炸耳，但江晨还是听见了，他灰棕色的眸子望向顾程之，停下了拨弄吉他的手。
“江晨!”顾程之继续大喊着，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江晨的脸上的表情变化着，最后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喉咙里不断泛上来的恶心让江晨不得不丢下吉他跑出了酒吧，顾程之立马跟着跑了出去，江晨蹲在路边不停的干呕，顾程之急忙跑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回去吧，外面太冷。”顾程之伸手把江晨揽进了怀里。
“不要碰我。”江晨抹去刚才被刺激出来的眼泪，嘴上倔强得不行。顾程之却没有放手；“乖，江晨，回去吧。”

包子给你们蒸上啦，不过，反正都是要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