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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过留香南北朝篇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1可怜的刘义符
第一章可怜的刘义符

公元422年的五月,一代天之骄子,叱咤风云如虎的刘裕终于带着名垂青史的业绩离开了这个滚滚的尘世。而他的离去,对魏国来讲就是最好的福音。魏帝拓拨嗣发兵十万,攻打河南,自古要争夺华夏正统之地,须得拥有河南和晋朝旧都洛阳不可,说起用兵之道,除了刘裕以外,当世已无拓拔嗣之敌手,他利用宋朝政局不稳,新帝刘子符没有帝皇之才,军心不定,连下滑台,虎牢关,洛阳,直至整个河南,一时魏国声威大振。

前方战局的惨败引来了宋国的一场军事政变,刘义符性好狎戏,不理政事,整日里只喜打锣唱戏,把这治理天下之所变成了人间戏场。这当然引来了四位顾命大臣的不满。

这四位大臣是司空徐羡之,领军将军谢晦,护国大将军檀道济,中书令傅亮,刘裕临终前曾盯嘱刘义符,这四人皆有弱点,徐羡之,傅亮忠贞之辈,无须提防,只是小心谢晦和檀道济二人,性躁且刚,用之又当防之,可是刘义符全当作耳边风,于这四人失职丢失河南之事充耳不闻,但凡做为人君,就当有御人之道,不谋于人就当被人谋之,没有束虎之能就要被虎伤,前方战局不利,而晋朝遗族还在,江南乃是门阀士族制度,这就是所谓的清流,刘欲生前以不世出的帝王之才和统兵之道,凭寒门之身席卷南国天下,无人不服,如今刘欲新丧,中原门户河南丢失,若让那些晋国旧臣借题发挥,阴谋复辟,那么他们这几位出自寒门的浊流那有立足之地。所以对于推翻刘义符之事,三人皆不反对。

又想按照排序当立次子刘义真,但此子性格轻浮,更无人君之态,又兼与轻流贵族来往亲密,若他当政,这些所谓的轻流就当浮出水面,对他们这些铺政大臣也是极为不利,那么只有三子刘义隆了,此子屡经历练,大有父风,四人便商定由刘义隆继承皇位,但先得除掉刘义真,幸好刘义符当太子时和刘义真本便有予盾,这三人便借机在义符面前说些义真的短处,这一搭着前因后果,刘义符便替这三人搬走了这块拌脚之石。

一切就备,只欠东风,这三人皆是历经风浪的老练之辈,自古发动政变,就须得军政一体,便借了皇命调令手握淮州兵权的檀道济进京,檀道济本就镇守边关,又想着这有违臣道,怕以后遭来祸端,但又顾及四人皆是顾命大臣,三人已同意行事,他一人落单,面子上终有些不好看,便在半推半就中应了下来。

公元四二四年,五月二十五日凌晨,由护国大将军檀道济前方开路,司空徐羡之随后跟随,从云龙门进宫,领兵围住了华云园内的刘义符,由徐羡之宣布了其罪状,废了他的皇帝位,贬王。既然做了,就得做绝,随后徐羡之马上派人杀掉刘义真,刘义符二人。由傅亮引着文武百官,来到荆州刘义隆处,迎了刘义隆,做了皇上。

江山代有人才出,、新人换旧人,同年,北魏皇帝拓拨嗣崩,以武略闻名后世的拓拨焘继了皇帝位,而上天却让柔然人先在他这位关圣面前耍了大刀。大批的柔然汗国的士兵杀入云中,拓拔人世代皇族的陵寝之地,盛乐宫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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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狡猾的狼族

曾经在草原上横行一时的柔然部落,在和北魏开国皇帝拓拔硅的草原对决中败下阵来,拓拨骑兵千里追击,几乎灭掉整个柔然部落,可惜北魏帝国却已心属稳定繁荣的中原农耕文明,帝国动用了大部的军士力量向中原扩张,却留下这以后可僚原的星星之火。北魏将军长孙肥率领骑兵在斩杀了东柔然的郁久闾曷可汗后,挥师中原,让恶狼有了活命的机会。

郁久闾社仑看着眼前只剩下的几百名柔男男儿,悲愤交加,苍茫的大漠上,一轮美了江南的孤月落慕的照在草原的冷夜中,刺耳的寒风呼呼的震着每个人的耳膜,如刀般刺痛着每个已是满身伤痕的柔然人身上。是生存还是死亡。社仑撕开胸衣,露出了胸前凶恶的狼头,对月嗷啸,苍狼不死,必会重来。

按中原儒家的道德标准,社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但他却用他的狡诈和凶残拯救了他的族人,没有他,柔然就会象其它数不清的草原部落一样,埋没在历史的尘沙之中,社仑带领着族人投奔堂叔郁久闾匹候拔的东柔然,相基于同样的狼性,匹候拔对西柔然心怀戒丨心,但因为种族血亲,又不得不收留,匹候拨把他们安排在离驻地五百里的荒凉地带。并派四个儿子监视着西柔然的一举一动。

歇息半日,疲惫的恶狼已恢复了狼性,利爪已出,弯刀划月,社仑派人从后面绕过东柔然人的帐棚,在东柔然人因为满满的睡意而失了防备之时,狠狠的扑向这些刚刚收留自己的同族,加仑不想为难自己这些在拓拔铁骑下仅存的族人,但他要把整个柔然族联合起来,而他要做头狼。

加仑挟持着匹候拨的四个儿子迅速的袭击了东柔然营地,抓住了匹候拔,不曾想匹侯拨其它的儿子率领着部众漠北的高车斛律部。

加仑狡诈的放出了诱饵,他好像忽然良心发现一样解开了匹候拨身上的绳索,抱着老人嚎淘痛哭,并且承诺大家以后同根同源,和平相处,随后放了老人,当老人回到营地,叫人招回了自己的儿子和族人时,忽然看见加仑忽然举着弯刀带着人冲杀过来,而片刻后,他忽然发现自己飞到了半空中,却看见自己无头的身躯上,从颈腔里喷洒着自己的鲜血,随后自己的头颅重重的落在地上,伴着自己的身躯的倒地声,永远的长埋在这片草原中。

匹候拨的儿子们见加仑已做了柔然的首领,自己已不是他的对手,便投奔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北魏。

加仑知道北魏如果从匹候拨的儿子口中得知自己的存在,必定不肯丧罢甘休,便索性一路沿着五原以西的魏国部落掩杀过去。向北穿过荒漠,逃向漠北的贝尔加湖畔。

美丽贝尔加湖风景秀美,湖对面是一望无边的西伯利亚茂盛的森林,南部是雄伟的山峦和鄂尔浑河,以及克落伦河畔草原。

这里还有个闻名暇耳的名字,叫做北海。

这里的原始民族叫做高车族,世世代代在这繁衍生息。

当加仑刚刚来到北海之时,便遭到了高车族的偷袭,他们知道加仑阴险狡诈,便先下手为强,柔然人被打的措不及防,男人忙慌忙跑了出来,却留下了还来不及逃出来的柔然女人,喜欢女色是天下男人共同的特色,更何况这些并未完全开化的半个野蛮民族,他们肆意的搂着柔然女人交欢,开心的喝着柔然人酿的酒,却没想到帐外已是刀光闪闪,失散的一千多个柔然人早已聚在一起,在加仑的率领下冲向高车人,夕阳残血,一片的刀光血影,草原上四处散落高车人残缺的身躯。

这一仗柔然人消灭了大部分的高车人,剩下的投靠了北魏,拓拔硅把他们安排在漠南大草原,它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刺勒川。

而加仑在这边草原上继续着他时狡诈和屠杀,掠夺着女人和财富,以增加实力的方式向世界宣布自己的回归。(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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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轮流的大汗

公元402年,经过在草原多年的抢杀掠夺,羽翼已丰的加仑在弱洛水处建立王庭,自称“丘豆伐可汗”,意思是指开国之君,这是一个凭借武力建立的草原帝国,帝国的每一块砖瓦都是在武士们骑着矫建战马闯入被掠夺者的牧场,砍下敌人的头颅后建造起来的,帝国要更加强大,草原的雄鹰要飞的更远,就要军队更有战斗力,利爪更加的锋利。加仑有着多年的血与火中得来的战斗经验,那一幕幕生死博杀的血腥场面兴奋着他浑身的每一处血液,若要拥有更大的肥羊和更美的女人,就必须掠夺强大的北魏,在这之前他敏锐的对几个因为自身的日益强大而产生的变化进行改制,首先已是汗国,夹杂着各种部落的人,人多事情便更加繁杂,而柔然人以前是用屎羊豆的数量来计算军队的人数,没有自己的文字,加仑就让汗国的智者创造属于自己民族的文字,军队的数量已经由以千计变成以万字为单位,他从掳来的北魏人那里了解到了中原人的部队建制,把他用在自己的军队里,以十人为一小队,任命一名十夫长,以一人指挥十人,以百人为一中队,任命一名百夫长,以一人指挥以千人为一营,任命一名千夫长,以一人指挥千人,又以万人为一阵,任命一名万夫长,以一人指挥万人,而每次战斗中,他只须把他命令传达给几个万夫长,便可指挥千军万马,又建立了严格的赏罚制度,以剿获敌人的头颅数量来决定战利品的分配,战斗中冲锋在最前头的战士可以获得奴隶和财物,而落在最后的就用石头砸死或用皮鞭抽打。

经过这一翻整顿和改制,这头草原之狼变得更加的敏捷和凶残,在加仑的率领下,柔然人在和北匈奴的争斗中,野战争雄,鄂尔浑河一战,灭掉了北匈奴的残部。柔然人战斗在那里,就把自己的族人带到那里,随草而居,放牧生息。

柔然骑兵足迹西至焉耆,东至高句丽,北穷瀚海,南临大戈壁,又频频侵入西域,野蛮的侵占和掠夺财物和人口,西域众国苦不堪言。

而对于强大的北魏,狡诈的柔然则采取了另一种策略,柔然骑兵风驰鸟赴,倏来忽往,你若不防,我必扰之,你若追之,我逃之夭夭。

北魏与后秦柴壁战争爆发,社仑汗乘机率领大队骑马入塞,越过参合陂,劫夺北魏豺山,善无北泽一带的边境人民,北魏帝拓拔圭立刻命令大将拓拔遵率领一万轻骑前去反击,可在掠夺完大量的人口和财物以后,社仑已逃得无影无踪。

得到战报的拓拔圭不禁心有感触,柔然人以前只有强壮的四肢而没有聪慧的头脑,现在他学习了汉人的智慧,改建制,严赏罚,摆战阵,终成边害。老子言,圣人生,大盗起,我今天终于相信了。

可是草原也有草原的生存规律,老王暮,新人窥,社仑的堂弟悦代,大那企图阴谋夺位,杀死社仑,不料事情败露,二人慌忙逃往魏国,这时拓拔圭忽然驾崩,社仑乘北魏新帝拓拔嗣新君上任,社仑以追捕逃犯为由屡屡侵扰北魏边境。

拓拨嗣新君上任,岂容这只苍蝇成年无休止的侵扰,派经验丰富的老将长孙崇率领大队骑马出塞,长孙崇派出先锋深入漠北,寻找柔然社仑的踪影,自己率领大部人马随后跟进,社仑却无时无刻不紧盯着这支中原部队,他没有选择正面出击,而是选择避其锋茫,隐忍不发,在回归的必经之处牛川处布下伏兵,等到这支先头部队退兵回:归之时,将其团团围住,正待加仑欲将其全部歼灭之时,加仑得到敌情,长孙崇率领大部北魏骑兵即将杀来,加仑担心遭受北魏的前后夹击,连忙命令撤军,没料想在退兵的过程中,加仑后心中箭,死在了回程的途中。

他死后,愚蠢和贪婪便充斥着柔然上层的斗争中。社仑的儿子度拔年纪尚幼,柔然人恐其不能服众,便立了加仑的弟弟斛律为大汗,号称蔼苦盖可汗,意思是英俊的可汗。

斛律厌烦了草原撕杀的战斗生漄,想着休养生息,罢兵止战。派人和四邻的国家传达友善的信息,并且送去自家女儿,去强大邻国,以和亲手段止戈休兵,而斛律这个有利于下等民众的政策引来了柔然上等贵族的不满,他们是靠战争来增加财富和奴隶的,这样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小人天生就拥有利用予盾,上下其手,制造纠纷的本领,斛律的弟弟步鹿就是这样的人。

一次,英俊的斛律可汗准备把他美丽的女儿嫁给北燕的国主冯跋。即将临行,热情的步鹿走了过,关切的说到。

“尊敬的可汗阿叔,妹妹此番远嫁燕国,言语不通,若是思乡心切,恐怕久愁生病,连个贴心的伴儿都没有,不如让她那些好伙伴贵族树黎,勿地延的女儿和她同去”

“好了,步鹿,这个和你无关,你管好自己的族人,安分守己就行了”

斛律怎不知步鹿的狼子野心,倘若依其所言,必将得罪本就因和平止战对自己心生不满的贵族,有谁愿意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至国外为奴当妾,若这种不满激发了这些贵族与生俱来的蛮横性子,对自己拿起了战刀,那么自己不但得不偿失,招至内乱,也会让这小子乘虚而入。

步鹿眼见斛律不肯就犯,便又溜到贵族树黎等人的帐篷下,焦急的说道

“树黎大叔,可汗真是迷了心窍,他竟然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思乡心切,好有个说话的人,要将你和勿地延的女儿一起送到燕国去呢,我劝你们快回家和妹妹们告个别吧”

本就对斛律心生不满的树黎等人也不辩真伪,便乘夜派了几个心腹的柔然勇士摸进可汗的穹庐里,把英俊的可汗绑了起来,连同他那美丽的女儿,一起送往燕国。

卑鄙的步鹿终于当上了柔然可汗了,但他不懂得身居高位者要适当约束一下自身的欲望,反而以为得了可汗的权柄,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享受人生,比如玩女人,而且是下属的女人。他玩了高车人叱洛候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无论种族,肤色或者不同的信仰,但凡是一个有着血性的男人,是决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自己的妻子。叱洛候马上派人联络社仑的另一个堂弟大檀,拥立他为大汗。

步鹿得到了消息,立刻派了七千骑兵,围住了叱洛候的领地,叱洛候人单势孤,便焚烧了珠宝,自刎而亡,而这时大檀知道步鹿不会放过他,招集了部众袭击了步鹿,亲手绞死了他。自立为可汗,号称弁汗屹升盖可汗。汉语的意思是制胜可汗。(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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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战神的初始
公元141年,十二月,正是寒冬时节,柔然新任大汗大檀刚刚继承了王位,便重新跨上了战马,举起了弯刀,率兵五万,扑向北魏边境,进行新一轮的掠夺,北魏帝拓拔嗣亲自领兵,进行还击,不料,大檀依然是执行社仑可汗的游击战术,避免和北魏军队的正面交锋,北魏初入中原,汉化未久,并没有完全脱离游牧民族的纵马长歌,挥刀向日的剽悍和血性,对于柔然人的逃跑行径,拓拨嗣迅速做出回应,深入漠北,千里击狼。公元142年,魏帝拓拔嗣崩,年仅十七岁的拓拔焘继位,柔然闻讯立刻倾巢而出,六万柔然铁骑,如蝗虫一般乌压压一片,向北魏边境杀去。

对于柔然人,拓拨涛是从心眼里鄙视的,“柔然人如蠕蠕小虫,足多喜跑,却又跑之不快。”但在态度上他却不敢轻易渺视敌人,他向曾经和柔然人交战过的将军详细了解了柔然人的战术特点和阵型,做到心里有数,然后点了三万铁骑亲自率领着,前去迎敌。

来到边境,拓拔涛亲自前去察看了地形,又对边境守将耳语了一番,次日,他竟只率了五千人马前去迎敌,大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指挥柔然骑兵把拓拨涛紧紧围住,柔然人马首紧挨着马尾,层层围住,并且步步紧逼,拓拨焘从容步阵,铁盾弯刀手护住外围,弓箭手搭弓放箭,柔然人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众皆惊慌,有叫撤退的,有叫嚷继续进攻的,一时人心惶惶,进退两难,大檀也是犹豫不决,如若进攻,北魏箭阵太过历害,如若撤退,敌方巨酋在围,弃了又太过可惜,正不知如何之计,忽然发现自己外围尽然出现无数的北魏骑兵,前头部队已行至己方数米处,却不出击,只是放箭,当下不敢再有犹豫,再不后退,恐怕今日全族战士都要断送这里了,不想这拓拔小儿竟如此精通兵道,当下也不敢多想,急匆匆的带领大队柔然骑兵离开了战场。

云中之战是柔然建国以来,第一次和北魏骑兵正面对敌,从战斗的过程来看,柔然的战争理念还是建立在单兵战斗力和多兵群殴上,阵型也只是偷窥中原阵法一二,并没有兵种配合和战术体系。而这时魏国尚书令对拓拨涛进言道

“柔然人一贯以游击战为主,这次因陛下首先示弱,引其正面出击,今番战败,成果不丰,必然心有不甘,我若撤兵,它必然卷土重来,扰我边境,以微臣之见,我军当反其道而行,不退反进,收完塞上粮草以后,两道出兵,东西并进,主动攻击柔然”。

拓拨焘新君继位,虽然年幼,却也已为自己立下志向,一统江山,要达到这个目的,应由近及远,由易到难,首先就要平定北方,而平定北方之前就得打垮柔然,让帝国安心征伐,而柔然现在看来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短期内的确有战败它的可能。大漠荒垠,敌踪难觅,只有兵分几路,主动出击。

三个月后,塞上粮食收割完毕,拓拨焘坐镇柞山,兵分两路,命安集将军长孙翰,安北将军尉眷各领一军,分军两路,从东西两路穿过大漠,大檀也知正面对敌不是北魏的敌手,若要民族存活下来,只有向北逃遁,这时北魏东西两路共同夹击,慌得大檀来不及带上牛羊,只带着部落的人狼狈逃命,扔了许多牛羊。

第二年十月,拓拔焘再次主动出击,这次兵分五路,一路由长孙翰率领出黑漠,一路廷慰卿长孙道轻率领兵出黑白两漠之间,拓拔焘自领中路,东平公娥清出栗园,奚斤从西道出击,各路以地毯式搜索,到达漠南后,扔下军中辎重,只带十五天粮食,一律轻装前行。柔然各部被扰得四处逃窜,留下无数的马匹,牛,羊和皮货,逃得无影无踪,从此元气大伤,再也不敢侵扰北魏边境了。

拓拨焘初出江湖,便解决了困扰了北魏二代人的柔然,不禁意气风发,此时天下有九处政权,江南的刘宋,关中的匈奴夏国,漠北的柔然,中原的北魏,甘肃的卢水胡匈奴北凉,青海的吐谷浑王国,甘南的乞伏鲜卑西秦国,东北的高句丽和北燕国,拓拨焘经过细致的分析,近处只有柔然,刘宋,和匈奴夏国,刘宋有江南天险,江水涛涛,北方人不习水战,这时攻打时机不成熟,柔然已灭,那就只有进兵关中了,想罢,拓拔焘马鞭一挥,指向关中匈奴人的国都,高入云端之城,统万城。(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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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赫连勃勃的忧伤
统万城的建立,缘于夏国君王赫连勃勃的一个梦,赫连勃勃心里有两个他认为不齿与人的忌讳,让身材伟岸,姿容俊美的他在天下人面前总当自己是举止滑稽,相貌猥琐的小丑。一是他身为匈奴人,在当世人眼里,他非华夏之正统,是胡人,是蛮夷,是只会游牧放马,残忍好杀的野蛮人,所以当他一路喋血,历经千辛,以背叛为谋划,以杀戳为震摄而成为向天请命的一方霸主时,他迷惘了,性子里的粗俗和乖张让他无法容于这个至少外面看上去还十分高雅文明的上流社会,特别是那些温文儒雅,形容威仪的汉人士大夫,他内心的深处是喜爱汉文化的,更有些羡慕这些从生下来就打着汉人的印迹,由经书诗词熏着一路长大的汉人文官,他和他们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永远成为不了他们,所以他总疑心他们因害怕他的士兵和士兵手上沾满人血的屠刀,表面上装做对他恭敬有加,唯唯诺诺,而转过背却讥笑他是只言语粗俗,行为卑劣的没穿衣服的胡人猴子。而这种疑心便表现在以后的行为和对待下属的态度上,你们汉人不是总以华夏正统而自居吗?那么我的王国就以夏为国名,而我才是天之娇子,我的民族大匈奴才是大禹的后代,我才是真的中国人,中原的主人,为了证明匈奴人不仅仅只会放牧,他建造了当时世界上最雄伟的城市统万。

统万城今位于陕蒙交界的陕西省靖边县境内,南靠无定河,北临毛乌素沙漠。经历了千年的风沙的侵蚀,我们只能从黄沙里找到一些掩埋许久的破败了的城垣。漫步其中,我们仿佛可以看见当年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凄美悲壮的胡茄之音,美丽的姑娘穿着民族盛装欢歌热舞,英俊的武士骑着高大的俊马,手持着长戈,策马奔弛。如今这一切全都淹没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之中,只有人们记忆里偶尔范起的那一小滴水花,才能证实它曾经有过的真实。

但是翻越1500年的往事,赫连勃勃眼中的这里山河壮丽,绿草茵茵,林木茂盛,景色怡人,而这时也正如他所料,刘欲打败了姚泓,占领了长安,却因担心自己的大后方江南局势不稳,回师江南,赫连勃勃连忙钻了空子,打败了刘裕留下的儿子和将领,夺取了长安,而他内心深处中另一个忧伤是,他终于明白他所谓的一统河山的雄心壮志终究不过是一场虚无飘渺的黄粱一梦,黄河岸边的魏国,江南的刘宋,那一个国力不在他的夏国之上,魏主拓拔圭,宋帝刘裕,他又能胜过谁,他只有建一座城来向世人展示他曾经想象过的伟业。

他任命他患过难的好友叱干安利担任监工,帮他建造一座巍峨高耸,固若金汤的城。

叱干安利有种变态的认真,他监制武器之时,常用矛去刺盔甲,若矛刺不透盔甲,那么做矛之人就必须死,倘若盔甲让矛刺穿了,那么制造盔甲的就得命丧黄泉,虽然换来了夏国武器装备的精良,却因此也害了几千名工匠的性命。

建造统万城他的机巧残忍发挥到了极致,他用蒸土来浇筑城墙,造完以后,用锥子锥城墙来试验效果,如果锥子进入城墙一寸,他便将工人处死,将尸体筑入城墙之中。而变态的人性所建造起来的这座城的质量却是变态的好,在那个泯灭人性的年代,无数的城市由泥土而建又回归于泥土,而只有统万城,历经千年的风霜洗礼,至今尚未消失。

史书里记载了统万城的雄伟壮观,巍峨壮丽

“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城五仞,其坚可以砺刀斧,台榭高大,飞阁相连,皆雕缕图画,被以崎绣,饰以丹青,穷极文采”

而又有一篇统万城铭更是形容其貌

祟台霄峙,秀阙云亭,千榭连隅,万阁接屏…温室嵯峨,层城参差,楹凋雕兽,节镂龙螭,莹以宝璞,饰以珍奇”

统万城完工后,赫连勃勃亲自题名四门,东门名招魏,南门名朝宋,西门名服凉,北门名平朔

而这一切的表面虚荣只能证明他只是一方豪强,不能成为统率万方的天下之主,心怀忐忑者总疑心四周的人在讥笑他的不实,于是他疯狂的把挖眼,撕唇,截舌等酷刑施在每个在他看来对他有所不恭的人身上。

而他的这种残暴的性格也传给了他的儿子,父亲凶毒,儿子们也狂悖的很。

一次太子赫连贵在参拜他时,不经意间偷看了他桌前的皇帝之印,被他发觉,他顿时大怒,怒叱太子,“竖子黑心,定是望吾早死,好取尔代之,竖子心若毒蝎,不若早日废去,免其阴谋加害。”言罢便传下旨意废取赫连贵的太子之位,改立四子赫连伦。赫连贵自是不甘心储子之位就在自己这不经意的一瞥中丧失,只要不死,必要出头,他马上率领七万骑兵征伐现任太子赫连伦,赫连伦也是不甘落后,带着三万骑兵欣然应战,终因实力不济,兵败被杀,正当赫连贵心高气盛之际,黄雀在后,赫连伦的同胞兄弟赫连昌忽然出兵,斩杀了毫无防备赫连贵,赫连勃勃眼看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竟然毫不介意,纷杂乱世,强者为尊,他夸奖了赫连昌一翻,便把太子之位传给了他。

一年之后,表面上强大骄狂的赫连勃勃病死在关中,而他所治下的关中之地,那雄伟而又可笑的统万城将成为北魏帝拓拨焘成就一生辉煌的一块阶石。(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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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拓跋涛的愤怒
战争是需要一个帝国上下一心,精诚团结的事情,而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打不打,打谁的问题,然后才能决定谁负责领兵,兵要带多少,怎么打,谁负责后勤?谁负责留守后方?思想决定行动,而思想又是什么决定的呢?很多时候是个人的利益,个人心里的小算盘珠子,所以在出征讨伐夏国之前,拓拔焘决定首先把帝国精英们算盘珠子拔向和他一致的位置。

打掉了柔然的气焰,北魏君臣便开始讨论下一个对手。

“铁弗匈奴已曾势危之局,赫连勃勃新丧,夏国新君赫连昌有其父之凶残,却无其父之雄才大略,况且夏国新君继位,政局动荡,依臣所见,陛下,当首先攻打夏国”

首先发言的汉人高门士族,出自清河崔氏的崔浩,崔浩字伯洲,贵族出身,祖辈自曹魏开始,七代高官,从小就天赋过人,喜读书,且领悟奇高,通谋略,精义理,知阴阳,明白事理,知进退,深知国事乃天下大公之事,此方言论完全是从帝国未来发展的利益出发。

而皇帝登基未久,君威尚浅,群臣暗思不必顾忌皇上心意,以己心所想而言。

“陛下,正是由于铁弗匈奴国势日危,已不足为患,柔然虽屡遭我朝围剿,但柔然人天性贪婪,兼塞外物产丰富,牛羊众多,又柔然人恢复极快,倘若不时常剿杀,挫其野性,恐怕柔然卷土重来,复侵我大魏边境,我朝早已对柔然之情了然在胸,若攻打柔然自会万无一失,又可以剿获大量的毛皮骨角,以充军资,依老臣所见当攻打柔然”

鲜卑贵族长孙崇,长孙翰,奚斤等人上次几次攻打柔然,收获颇丰,而攻打夏国一则统万城坚固难攻,二则攻打城市不同于攻击部落,财物皆归皇帝,不好私占。所以三人一至赞成攻打柔然

“陛下,柔然身处塞外,天高地阔,居无定所,象飞鸟一样聚集,象野兽一样逃窜,难以彻低将其歼灭,前番数次围剿已:伤其元气,又知我大魏兵锋锐利,陛下英明神武,必不敢再犯我边境,而赫连氏残暴不仁,民心所失,今赫连勃勃已丧,正是夏国遭上天所弃,我若不取,有违天意”

崔浩乃汉人世家,深知若取下关中,便能对整个中原形成合围之势,有帝王之象,于公魏国若要壮大,取得汉中是当下最适宜之事,于私他也想借鲜卑之手,建立一个理想中的中原大国,施展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但自己身为汉人,这种大局谋国之策不能与异族人道,否则锋茫太露,易遭祸端,只能从军事上进行谋划。

长孙崇见崔浩言辞犀利,又以天意相诱,深恐拓拨焘被其打动,忙道

“陛下,统万城城高墙坚,易守难攻,若夏人死守不出,以逸带劳,自古战争最是耗废国力,只能速战,若战事拖久将于国不利,若此时柔然乘虚而入,我方两线作战,更是不利,望陛下明鉴”。

“陛下,前番臣观夜观天象,火星两次傍羽林星和钩已星运转,那是上天示警,秦将灭亡,后果如臣言,今年,五星同出东方,预示夏国必亡,我等当顺应天意,切不可丧失良机”

“陛下,星相之说臣等不懂,不可听崔浩一面之词”

拓拔焘坐在高位上,冷冷的俯视着这些国之重臣,长孙崇,长孙翰,奚斤,三人历经三代,怎会不知此时攻打夏国才与大魏有利,我志在天下,而关中乃谋划中原的战略重地,夺下关中,乃必行之事,这三人欺我新君登位,我二次围剿柔然就是为了攻打夏国扫除后患,还屡次拿柔然说事,无非是想拿国家的军队为自己谋取牛羊,皮货,而攻夺城池,财物属国库所有,与你等没有好处,不肯卖力,简直欺我太甚,你三人以为三代功勋,王爵在身,我就拿你们没法了吗?他本性子暴烈,想到此处已是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盯着每个鲜卑功勋,忽然满头青筋毕现,吼声如雷

“赫连勃勃新丧,乃上天指引我们攻打匈奴,你等以一己私利,违抗天意,长孙崇,你仰仗国家的军队为自己谋了多少牛羊,布皮,武士何在,拿下长孙崇,给我狠狠的打”

武士迅速上前,抓住长孙崇,把他摁在地上,掐住脖子,将他的头猛烈的撞击地面,很快地上留下了一摊殷红的血迹。看着白发苍苍被殴得满脸是血的公孙崇和这些被此等场景吓的战战惊惊大臣,拓拔焘依然是怒火难消,大殿里仍然响着他的咆哮之声

“按天意行事,马踏统万城,让鲜卑的战旗插上匈奴人的城头,让后世膜拜我鲜卑的荣光”

大臣们已臣服于他的君威,人人都默不做声,但都在心里暗想,我鲜卑是以骑兵平原野战争雄,攻城非我等专长,统万城高大坚固,怎么攻?靠马还是靠嘴。(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第七章兵伐统万城
解决了打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打了,拓拨焘经过仔细分析,关中有两个重要据点,一个是古城长安,一个是新城统万,只须拿下这两座城,关中地区就可以宣告攻陷了,在敌境伐国之战须得做到快,奇二字,为了不让两城能够互相支援,让部队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必须采取分兵,让你举国都感到受到攻击,而要做到奇,那就是出兵时机和出兵路线的选择,须得在敌人懈怠之时和意想不到之处出兵,让敌人防不胜防。

公元426年,十月冬至日,拓拔焘命令分兵三路,奚斤领四万五千人,从山西进攻蒲阪,兵指长安,河南镇守将周几领兵一万进攻陕城,逼近潼关,兵锋所指之处同样也是长安,而这样做的目的一则拿下长安,二则切断关中各处和统万之间的路线,第三路由拓拔涛亲自率领,率领二万轻骑,从云中郡出发,渡过黄河,奇袭统万城。

突袭部队来到黄河渡口君子津,果然正如崔浩所言,此番出征,天意所指,气温骤降,寒冷的天气让黄河凝结了厚厚的冰层,无须渡船,三万骑兵踏冰而行,迅速的距离统万城只有三十来里的黑水河。

马啼声声,战意浓浓,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何况这个礼崩乐坏的年代,上层君臣长期的明争暗斗和下层百姓累月的啼饥号寒所造成的焦虑和不安在冬至这天得到一丝的释放,紧崩的弦儿刚想放松,忽然惊闻魏军已兵至黑水河,瞬时让人感到措不及防,慌作一团,赫连昌仓促之间冒然领兵作战,被城外早已杀气腾腾的拓拔骑兵打的是大败而回。

尾随而至的北魏禁军豆代田率领先头骑兵杀入了西门,匈奴兵保着赫连昌慌忙躲入皇宫,已是孤立无援的豆代田索性横下心下,将破坏进行到低,他纵火焚烧西城城门,又领兵杀入魏国皇宫,要擒杀夏帝赫连昌,匈奴人此时已紧闭了宫门,你已成翁中之鳖,还如此的嚣张,真是欺人太甚,已经定下神来的匈奴士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围剿城内的魏国骑兵,豆代田见势不妙,慌忙跑命,弃了战马,跳出宫墙,逃出城来,匈奴人也是草原上有名的战族,敌人竟已杀入帝国中枢地带,生死存亡之际,再不死拼,更待何时,所以人人争先,以命博杀,一时魏军反落了下势,拓拔焘见这时日已西落,孤军深入,久战不利,当即审时度势,命令军队撤出城外,安下营盘。

次日凌晨,统万城四门紧闭,不敢出战,魏军便掠夺了四周的财物和军民,拓拔焘已经意识到这次奇袭的失败,忽视了一个国家在生死一线之际所迸发的强大战斗力。随后,拓拔焘领兵退回平城,待机来年再取。

有的时候事情不是做与不做的问题,而是如果你做了,只要方法正确就总有惊喜,拓拔焘分兵出击,四处侵扰,把夏国搅得是一片大乱,同时也把这乱字带入每个夏人的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和前途的迷惘笼罩在每个夏国人的头上,所以他们放下了致命的错误。

夏国弘农的守将曹达听说魏军将要打来,未战先怯,尽然弃了陕城,潼关等地,魏军侵入三蒲,逼近长安,不料主将周几坐骑忽然受到惊吓,将周几摔下马来,周几当即生亡,主将的猝死导致魏军群龙无守,只得停滞不前,让人通报拓拔焘,自己原地待命。

而另一路夏军却上演了滑稽可笑的一幕,蒲阪守将赫连乙斗在魏军将要袭来之际,便火速派人去统万城求援,使者来到统万城外围,听四周百姓说魏军正在攻打统万城,忙跑到临近城外的一处山坡,登高远眺,正值豆代田在西门放火,城门已经大开,魏军纷纷杀入城门,城里城外杀成一遍,暗叫不好,统万已让魏军攻破了,本就知道这一躺乃是个险差,早已有些惊恐,这下更是慌的从山坡下滚了下来,爬上马背,又怕回去晚了,让正向蒲阪逼近的魏军抓个正着,也不敢仔细观看,便马不停蹄的赶回蒲阪,向赫连乙斗报告,统万城已经失陷。赫连乙斗本就担心自己的兵力难以抵抗出大批的魏军,派人前去帝都请求增援,这时听闻此番噩报,更是惊恐不已,统万城乃先帝精心打造,城高墙坚,却如此快速的让魏人攻破,我这蒲阪更是兵少城危,如何抵得,想罢,连忙弃了城,本想回老家,又恐兵力不够,便西奔长安,见到长安守将赫连助兴,助兴见了乙斗,很是吃惊,忙问道

“两军尚未开战,你如何跑到我这里来了”

乙斗说道

“统万城已让魏军攻破,国都已失,皇帝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若攻打统万城的军队回师攻打长安,那边潼关已经失手,我国大部领土已经落入魏军之手,倘若三路魏军围困长安,内无存粮,外无援军,我等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我二人当合兵一处,回到草原老家,另寻生路”

二人便连忙集合军队,兵合一处,一路狂奔逃往安定。奚斤当即领着魏军,兵不血刃的笑纳了蒲阪和长安。

消息传到统万,赫连昌气的暴跳如雷,尽然没有一场厮杀,便把城池拱手相让,“这群腌杂废物,误了联的大事”骂过之后,也知已无济于事,眼下只有乘魏人根基未稳,出兵从魏人手里复夺过来,便派赫连定领兵二万攻打长安,想要夺回失去的城市。

拓拔焘怎会发过如此的战机,当即出兵十万,贺年罗领军三千为侦骑,拓拔寿亲领三万攻城,三万人为后续部队,另外三万负责搬运正在建造的云梯,攻城槌,投石机等攻城用具,和粮草,负责后勤保障。

拓拔寿行至半路,忽然决定亲领手下三万骑兵前去突袭,众将连忙劝阻

“陛下,前番突袭得手,乃匈奴措不及防,而这次出击,夏人必有防备,还是等攻城器械到来,再行攻城之事”

“前番关健是统万城虽遭攻破,但匈奴人兵力充足,我怕久战不利,所以撤兵,而此时,赫连昌已分兵出击长安,形势已有变化,若依然照原计划强兵攻打统万城,赫连昌必不敢出兵,龟缩城内,我等去国远征应当速战,若时日拖久,粮草不继,四方夏人前来勤王,到时腹背受敌就不好办了,为今之计,应当示弱,引诱匈奴人出击,只要匈奴人出兵,定能将其歼灭,我假装冒进,他必然会出城迎击,到时候胜机就来了”

看着众将疑惑的眼神,拓拔焘又进一步说道

“关健在于赫连昌的分兵救援长安,这种变化与我军有利有弊,利在敌方兵少,有利于决战,弊在于敌方兵少,不肯于我决战,统万城易守难攻,只有让敌人以为我冒进,兵少,出城和我决战,方能取胜。”

拓拔涛率领三万轻骑来到黑水,在周围山谷埋伏两万伏兵,自带领一万人前去诱敌,那知情况又发生变化,赫连昌得知魏军又来大举进犯,忙让人命令赫连定前来救援,赫连定正和奚斤斗的性起,便让人回复赫连昌,帝都城高墙坚,只要我军坚守不出,魏军纵有十万大军,也难攻破,待我拿下长安,回师统万,前后夹击,魏军必败,到时山河就全部收复了,赫连昌深以为然,便一心抱了个守字,闭城不出。

敌情有变,那我就以变应变,拓拔焘便让士兵四处挖食野菜,造成军中缺粮,又发怒暴打放错的士兵,任其逃去匈奴。(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第八章勇夺统万城
有的时候,一场战争的胜负不在于士兵的数量和精良,只在于主将的性格,性格的缺陷所造成的认识误差很快就让你失去战役的胜利和丧失掉许多士兵的性命,

“陛下,拓拔焘太残暴了,他让人拿鞭子抽我们”

“他为什么要打你们”

”没有粮食,整天吃野菜,人饿的身子发软,抱怨了几句,传到他耳里了,叫人打了我们,还说如若再听见抱怨之声,就要砍我们的脑袋,我们走投无路,只好投奔陛下了”.

“你们缺粮多久了”

“三天!

”拓拔焘怎么不多带粮草”

“他说置士兵于死地,置什么地而后生”

“是置死地而后生”

“对,对,陛下真有学问,可是陛下死守不出,我们断粮已有三天,整天吃野菜,饿的走路都不稳,就别说什么打仗了”

“你们有后援人马吗?”

“那有什么后援人马呀,要有的话我们也不会断粮呀。

“拓拔焘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一万人马”

“他也太过托大了,带这么点人就赶来攻打朕的统万城”

“陛下,小人们说了,您可别生气”

“说”

“拓拨焘说了,柔然人就象个蠕蠕,弱小的象个爬虫,还敢拿起战刀和大魏博杀,那象夏人,整日象个王八一样缩在壳里面”

拓拨焘沉默了半晌,忽然他站了起来,挥手让这些降兵退下去,让人先拘禁起来。

又叫来几个他派入拓拔焘营中的几个细作,仔细的寻问,确实正如那几个降兵所言,不禁勃然大怒,他本来性子就极为暴虐,从来只有他欺负于人,这段时间让拓拔焘堵在城中不敢出头,早就寻思着找回这个场子,让自己整日愤懑i的心情愉快起来。他知道此时闭门不战是最稳妥的战略,但又压不住心头这口怒火,这种情绪让他被拓拔焘所制造的假像所诱惑了,又被全歼魏军,活捉拓拔焘这种他认为可以实现的假想战果所鼓励着,他便不再犹豫,领着全城三万骑兵出城迎敌。

单从骑兵野战来讲,匈奴人的强悍并不在鲜卑人之下,这时赫连昌领兵出来,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拓拔焘,也不多说,行动表明态度,匈奴人恶狠狠的扑了上来,这时天降大雨,风向从匈奴人那边吹过来,双方先头部队已战在了一起,矛刺盾挡,刀劈箭射,战作一团,果然正如赫连昌所想,匈奴人个个精神抖擞,如猛虎下山,而鲜卑人却神情疲倦,勉强应战,又是逆风,斗大的雨点斜砸在鲜卑骑兵的脸上,不单是火辣辣的疼痛,让人心慌,更是睁不开眼来,模糊了视线,让人绝望,一时之间,战场上电闪雷鸣,到处是马的嘶鸣声和鲜卑战士惨叫声,“撤退,撤退”拓拔焘焦急的吼叫道,发出了撤离的命令,并调转马头向埋有伏兵的山谷冲过去,鲜卑人马上在后紧紧的追随,天公都如此作美,让假象变得如此真实,“追击,追击,分做两路,左右包抄,小心埋伏”赫连昌大叫道,胡人在政治斗争是残忍粗暴的,而他们在战争中却有与生惧来的勇猛和精明,赫连昌这种对战争博奕中的天生领悟力让拓拔焘之前所有的谋划都变成一场徒劳,兵力不占优,又是逆风,士兵们饥寒交迫,拓拔焘面临着将敌人引出来,却又打不过的窘境,那么只有用我的勇敢,和尊贵的帝皇之尊来激发战士们的战斗激情,让这种激情来消除死亡给他们带来的恐惧,从而无所畏惧的投入战斗中去,他调转马头,招来伏兵,也兵分两路迎敌,然后一马当先,举着长矛向匈奴阵营冲了过去,由于风雨扑面,他马失前蹄,不慎跌落马下,匈奴人马上冲过来砍杀,幸得跟上来的鲜卑侍卫冒死冲了上来,用身体挡住了敌人的利刃,拓拔焘趁此机会,翻身上马,一矛刺死了追击而来的匈奴先锋斛黎文,随后又冲入敌阵,左冲右突,转眼间便刺死十来名匈奴士兵,身上连中数箭,仍旧击杀不辍,这种无所畏惧的勇气和甘苦与共的态度马上感染着他的士兵们,嗷,嗷叫着跟着他们的皇帝冲向匈奴人,尽管风还是向着鲜卑人那边吹去,但是随着鲜卑人的战意和勇气让拓拔涛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胜利的天平已向鲜卑人倾斜。先锋战死,孤军无援,敌人又如此的勇猛,匈奴人大溃而逃,魏军在身后紧追不舍,矛刺箭击,转瞬间,又击杀了一万匈奴士兵,兵败如山倒,赫连昌已无心作战,引着败兵连统万城都来不及入,逃往上党去了。

战争的胜负已没有任何玄念,拓拔焘引兵杀入统万城,激烈的巷战,到处都是双方士兵残缺的尸体,群龙无首的匈奴人只得四处逃窜。魏军冲入夏国王宫,开始享受胜利者的果实,后妃,公主,宫女数以万计,数不清的牛,羊,马匹,金银珠宝,拓拔焘把它们统统赏给了为他卖命的将士。只留下赫连勃勃的三个美貌的女儿,把她们收入自己的后宫。

赫连定得知统万城失守,担心拓拔焘回师援救长安,使他腹背受敌,连忙撤兵,退守天水,坚守陇西之地,拓拔焘见其早有防范,关中之地也得之七八,士兵们劳师远征,也很疲惫,便下令所有关中大军就地休整,而奚斤却想着灭掉赫连定,他领兵攻打天水关,并一再请求增兵,拓拔焘一时拗不过他,只得派兵一万,援助与他。

但这时,魏军深入敌境日久,师老远征,人疲马乏,时间长了,就与当地的气候,环境有些不适应,马匹染上了瘟疫,大量的死亡,奚斤顿时丧失了进攻的勇气,马上退兵,固守安定,而早已疯狂的赫连昌马上领了二万骑兵围攻安定城,屡屡亲自出阵,向城头挑衅,魏军主将奚斤得知城中只剩得二百匹战马,便丧失了斗志,终日坚守不出,又无良谋,只得再派勇士,穿过敌营,向拓拔焘请求增援,无奈过了许久,也不见援兵,而城中粮草已日益短缺,便终日愁苦,以酒度日。而这时他手下有一名颇有才略的鲜卑军官叫做安吉,见局势危急,连忙向奚斤进言。

“将军,男儿当战死沙场,城中已无粮草,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为何不以哀兵之势,出城博杀,将士们至死地而后生,一定可以击败赫连昌”

奚斤手执酒杯,伏在桌面,醉眼迷离,含糊说道

”竖子无知,我方已无战马,怎,怎抵的过对方骑兵,只须等援兵到了,有了马,才才行”

“将军,城中尚有二百匹战马,赫连昌整日在城前骂阵,我军士兵大多认得,请将军给我二百骑兵,我愿替将军生擒赫连昌,敌方首脑若去,敌围也就解了”再定睛去看奚斤,却不置可否,叫得几声马少,竟然酣然睡去。

安吉便不去理他,反正抗命是死,不抗命也是死,当下心一横,率了二百名精兵冲下城来,而正好碰到夏军前来攻来,执意要洗刷前耻的赫连昌果然冲在最前面,也要学拓拨焘一样,身先士卒,可惜武力不够,被忽然一拥而上的魏军死士围在当中,赫连昌大惊,慌忙拔马向城外跑去,这时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遮日,天空一片阴沉,安吉在后紧追不舍,知道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若擒住赫连昌,不但城围可解,也可抵消抗命,私自出兵之罪,这时便不再多想,拿起弓箭,张弓搭箭,弓拉半月,一箭射出,正中赫连昌的战马,战马吃痛,撅起马蹄,将赫连昌掀下马来,安吉冲去前去,拿矛抵住赫连昌,手下士兵忙揪起敌首,用刀压了脖子,这时城中魏军见捉了赫连昌,忙也冲下城来,一阵掩杀,一边以死地而博生,一边刚刚丧失了皇帝,军心高下已现,夏军又是一阵大败而逃。赫连定忙收拾了残兵败将奔向平凉,这时奚斤酒醉已醒,闻听战报,且惊且愧,便留下辎重,只带三日粮草,追击赫连定,不料与马髦岭处中了赫连定的伏击,四面八方的匈奴兵蜂涌而至,博杀,围困,再博杀,再围困,到得第四日,缺水少粮的魏军除了少数突围以外,多数战死,奚斤,娥清等主要将领让夏军活捉。赫连定挟着胜势反攻安定,魏军另一主将丘堆得了败信,惊慌失措,忙弃了安定,逃往长l安,赫连定自然不肯放过,在后死追不放,逼的丘堆又弃了长安,直奔蒲阪,这时拓拨焘已领大军到了,听得败讯,勃然大怒,当下斩了丘堆,又与赫连定打了一仗,发现其攻守有度,又思以夏军今日之势,守成尚可,进攻不足,自己又劳师远征,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便留下安吉,提拔他为主将,镇守蒲阪,抵抗赫律定,便撤兵回国。(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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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拓跋涛的敌人
如果上天让拓拔焘去选一个敌人的话,他一定不会选刘义隆,因为他确实是一个敌人,一个十分称职的敌人,如果问当时天下有谁可以让他一统江山的梦想从中间划出一条大大的裂纹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刘义隆,第一他拥有父亲刘裕留给他的南国锦绣江山。第二个他有闻名于当世的文治之才。同样,刘义隆也很不喜欢拓拔焘这个对手,因为他拥有当时天下无双的赫赫武功。而当拓拔焘忙着驱柔然,灭匈奴时,他却在忙着“恩将仇报”。

政治的核心问题就是争权,而那柄号令一国的权扙只有一根,也只能有一根,它具有强烈的排它性,强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而此时摆在刘义隆桌面上的头等大事不是他的专长治国,也不是他后来主要做的工作,斗拓拨焘,他现在想的是怎样不做一个用线拉着的木偶。皇帝。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扶他上位的恩人,因为他们手上有废除皇帝的权力,而他不想被废掉。他也深知徐羡之,傅亮等人杀掉两个哥哥的主要原因是怕刘义符的任性胡为导致政局不稳,从而让清流高族取代他们这些浊流,掌控这个国家的大权,并不是想取代他做皇上,他也知道若不是他们,他也做不上今天这个皇上,而他主要忌讳的是他们竟然有杀掉自已做皇帝的哥哥的这种权力,若不除掉他们,也许有一天自己的一着不慎在他们心里同样埋下危险的种子,经过一番谋划,也象废掉哥哥一样废掉自己,所以他必须杀掉他们。

首先要夺回皇帝的权力,他抓住刘义符被废的关健问题,做皇帝的不合格,他勤奋好学,谦虚待人,表现出做为一个仁君的素质,从才能和人品上赢得人心,让士族和寒族都因为他这种能力的显现,而对国家前途乃至他们个人的未来仕途都有一种良好的企盼和稳定的安全感。

这一年,刘义隆成年,按照祖制,顾命大臣应该归位于皇帝,徐羡之却妄想着用一颗一心为国的赤子之心来打动皇帝,他天真的认为让皇上打消对他们戒心的办法就是让皇上认为他们不是因为恋权而杀死他做皇帝的哥哥,他这么做是为了国家,所以他带着博亮一起上表,要求归政于皇帝,刘义隆起先是推辞,他们连续上表了三次,刘义隆才答应。

徐羡之之所以敢交出权力,也因为他留有一后手,他早在迎刘义隆为帝之时,荆州之位便空了下来,他就把谢晦派往荆州任命为荊州刺史,南朝天下有两个最为富庶之地,一个是扬州,一个是荆州,两处人口密集,经济繁荣,国家的兵源和赋税大部分出自此二州,且荆州位于长江上游,而扬州处于下游,军事上荆州可对扬州施以威逼之势,谢晦在荆州拥有重兵,投鼠忌器,量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义隆掌握权力后,从政治上他亲近高门士族,在言论和道义上得到他们的支持,在军事上,他先是派以前自己在当荆州刺吏时的亲信到彦之为中领军,掌控首都的军队。

公元426年正月,南方正是寒冷时节,建康城内阴冷刺骨,天空上挂着一轮光线暗淡的太阳,似影似现,风儿吹过,拂走了树上落下的一片片枯叶,那些被认为破旧,腐朽的事物将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皇宫传下旨来,召徐羡之,傅亮进宫,傅亮刚来到宫前,迎面便遇见谢晦的弟弟谢嚼,谢嚼时任宫中黄门郎,已得风;声,见到傅亮,忙道:“傅大人,宫中恐有变,皇上欲重罚大臣”傅亮听了借口阿嫂重病,慌忙逃出宫来,正遇随后赶来的徐彦之,忙出言示警,言罢自己抢了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去,而徐彦之却弃了车,踉踉呛呛的走在健康的街头,寒冷的风吹拂着他散落的满头白发,情形凄惨,谁会知道这位老人曾经权倾朝野,威风一世,他喃喃自语,他的人生就象走在一条条死胡同中,怎么走都是错,都是死路一条,他若年轻时不立下志向,不贪恋权富,该多好呀,可是上天若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又是否会看穿呢,一辈子安于平淡和贫穷。唉,想不通就不想了,老夫毕竟富贵过,废过皇帝,也杀过皇帝,掌控天下许多年,这辈子也值了,想罢,在刘义隆派来抓人的兵士将要到来之时,拔剑自杀。

而傅亮也知命不久矣,皇帝早已有所防备,封锁四门,他又能往那躲,有时死亡那一刻虽然可怕,而静静的等待死亡更是让恋生的人痛苦万分,平时并不留意的时间在飞速的流过,明知死亡即将来临,自己却束手无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躲到哥哥的墓地里,直到追兵把他抓住|,刘义隆让人给他带来一句话“想起当年你在江陵无言以对,还算十分坦诚的表现,只诛你一人,不杀你子孙一人,傅亮被杀,时年53岁。

四位顾命大臣还剩下在外领兵的谢晦和檀道济,刘义隆对二人则是区别对待,同样是手握重兵,一个掌控荆州兵,一个手握北府兵,但谢晦一直为徐羡之,傳亮视为心腹股肱,在废立一事上三人完全是一条心。而檀道济在这件事上应该可以定性为协从,而且更重要的是谢晦是把军权在握作为依仗而又把这种依仗当成他的筹码,来得以实现他谋取更高政治地位的野心,而檀道济则是个职业军人,是想凭借着军事才能闻名于今世留名于后世的将军,就目前来看,他只是一把没有政治立场的利刃,谁当权,他便听命于谁,而且对付谢晦和更长远一点的对付魏国的军事行动也须得依靠于他,毕竟他一直带着帝国的第一名将的光环,而就他以往的表现来看,他也不虚此名。这时,他估计这位帝国的名将之花早已成为惊弓之鸟,他现在要做是好言安抚他,让他成为自己忠实的猎犬。

他将檀道济从广陵招回健康,开诚布公的说道

“废立之事,将军并未参与谋划,当时皇兄仁德,徐羡之等独揽朝纲,你也是听命而为,朕不加追究”

檀道济听言,不禁感激涕零,忙言道

“谢陛下英明,臣诚惶诚恐,愿甘脑涂地,一生尽忠于陛下”

刘义隆便直言问道

“今谢晦割据荆州,抗表犯上,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檀道济忙道

“陛下,臣与谢晦共事多年,谢晦此人善于谋划,却从未亲临疆场,不善于实战,若陛下信任臣,臣愿率一队人马将谢晦擒来,献与陛下。”

刘义隆闻言大喜便道

“朕将御驾亲征,将军可率北府军随后跟进”

第二月,刘义隆准备停当,便集结人马,亲自领兵出征,任命到彦之为先锋,檀道济的北府军跟从,发水军三万,西讨谢晦。

谢晦听闻刘义隆亲征,也不慌乱,留下弟弟谢遁领军一万驻守江陵,自己领水军二万,以长史于登为先锋,和刘义隆会猎于长江之上。出征前,他上表刘义隆,直言徐羡之,傅亮忠贞,刘义隆是让王昙首,王华和王弘等人迷惑,以“清君侧,匡正义”为名应战。

谢晦军和宋军先锋到彦之在湖南岳阳段相遇,此时天空连绵大雨,谢晦实战上完全依仗于登,那料于登也是怯战之辈,借口火攻取胜,要等待雨停方行,谢晦大急,不想错失战机,厉言道“敌人远征,正是疲惫之时,我军此时出击,正是攻其不备,怎能因雨误国事”。于登无法,只得率领部队,冒雨攻击,果然宋军措不及防,被打的节节败退,谢晦忙命于登领着战船追击,务必全歼到彦之部,然后借此要挟刘义隆和谈。思之甚美,便于船上摆下酒莱,叫来军中歌妓,歌舞助兴,自斟自饮,怡然自得,而正在此时,忽然前方士兵来报,江面敌方阵营忽然出现大量北府战船,帅旗上写着檀字,一大将立于帅船上,经辩认,却是檀道济本人,慌得谢晦酒泼了一地,忙叫退了歌妓,他本以为檀道济乃弑君同谋,刘义隆必不肯放过他,却不想此番不但赫免了他,还用他来征讨自己,大是意外,深知自己与军事上绝非檀道济敌手,忙跑到船头观看战局,果然前方宋军得了北府军相助,士气大振,不但止了颓势,反而逆流而上,主攻,辅攻,配合有度,正观看着,忽然一支羽箭从他脸颊边处飞过,吓得他忙躲入仓内,心中惊恐不已,这时又听前方来报,“宋军攻势太猛,前军已现败势,于将军抵挡不住,已领着前军撤下来了”谢晦外表最是轻浮,行事若是顺利,便洋洋自得,不可一世,凡事便往最高处想,而内心却极为脆弱,一有小挫,便惶惶不安,就想着恐怕要兵败生死,刀斧加身”。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可能,为了摆脱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他连忙弃大队人马,只带着几个亲信,逃往江陵,导致全军溃败,四处逃散,宋军又进军江陵,谢晦忙又逃往安陆,却在安陆被手下擒住,押送到健康斩首。

刘义隆除掉这根卡在自己心里多年的刺后,便着手解决因这件事留下的后患,他调来四弟分去王弘,王华,王昙首等高门士族的相权,政治上维持平衡之势。

集团内部安定下来,他就着手经济治国,提倡儒学,带头大兴节俭之风,清理户籍,减免赋税,让官兵征讨各地山贼,命各地官员严治鸡鸣狗盗之徒,使民风归于淳朴,又大兴水利,扶殖农桑,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内严惩贪腐,经过他的一翻励精图治,果然宋国各行各业发展迅速,经济空前繁荣,达到盛世标准,当这一切都达到他的心意之时,新的欲望和野心又产生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派使者和匈奴夏国皇帝赫连定,蒙古柔然汗国纥升盖可汗结盟,操练军马,整顿兵事,眼睛盯着魏国皇帝拓拨涛的一举一动。(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第十一章魏宋交兵
这时已到了寒冬时节,黄河已开始结冰,出兵的时机到了,老道的魏国人迅速洞悉宋军的破绽,宋军几万兵力沿着黄河排成东西一条线,犯了兵力分散的军中大忌,当下魏军兵分两路,在宋军漫长的防卫线上选了两个突破点,薄弱的单线防线怎架的住几万魏国铁骑的冲袭,瞬间溃败,安吉率领魏国骑兵强攻洛阳,宋军守将安逸惯了。那见过这种带着血腥味杀气腾腾的虎狼之师,顿时无心恋战。弃城而逃,魏军不费吹灰之力得了洛阳,又兵进虎牢关,另一路魏军兵至七女津,到彦之忙派副将王蟠龙前去阻击,两军在黄河岸边捉对厮杀,刚出笼的斗鸡怎是博杀万里的雄鹰的对手,宋军瞬间溃败,王蟠龙被杀,魏将陆俊渡过黄河,和安吉兵合一处,攻打虎牢关。逃跑已如瘟疫般在宋军之中迅速传开,虎牢关守卫的宋军在魏军的攻城部队还未到达之时,便早已弃城而逃。魏军收复了虎牢关,又一鼓作气,逼近滑台。宋军主将到彦之这时显现出让刘义隆信任的素质,懦弱无能,见魏军如此凶猛,早已吓得心生退意,借口眼痛,私自弃了滑台,跑到济南,焚舟弃甲,步行至彭城,北魏大将叔孙建,叔孙道生见宋军已呈大部败退之势,趁机渡过黄河,兵围济南,大部分士兵已保护着到彦之退到彭城,济南太守萧承之只有几百士兵,只好唱起了空城计,大开四门,摆出了请君入瓮之势,魏军狐疑不定,终于怕中宋军埋伏,竟不敢进城,只是继续追击跟随到彦之逃窜的宋军,一路杀死宋军几千人。
刘义隆闻听前线战报,大部分是未战先溃,不禁勃然大怒,将丢人现眼的心腹爱将到彦之关入大牢。
前方战事吃紧,他无可奈何,只得启用檀道济,并催促他赶紧出兵救援滑台。
公元431年,檀道济率军从清水处救援滑台,遭到魏军大将叔孙建率领的大军狙击,檀道济精于兵法,善于捕捉战机,用智慧弥补了南朝士兵士气和战斗技能的不足,和叔孙建基本上每日一战,胜多败少,终于扭转了宋军败退的战局,阻止了魏军继续南下,并且一直打到济南。叔孙建无奈便派一队轻骑,从侧面绕了过去,突袭侧冀宋军,并烧了宋营的粮草,而这时拓拔焘所率领的攻夏魏军已休整完毕,陆续派来增援安吉,加大滑台的打击力度,滑台守将朱修之率众已苦苦支撑数月,早已断粮,吃鼠蛇维持,已是强弩之末,檀道济又让叔孙建拖在济南,最后是实在支撑不住,苦战之后撤退,滑台陷落。
滑台陷落,粮草被劫。让檀道济身陷绝境,恐惧的情绪迷漫着整个军营,便有士兵熬不住饥饿和战败身死的恐惧投降了魏军,做为见面礼,他们把宋军已经断粮的实情告诉了魏军。
叔孙建为人最是谨慎,那会把全军的安危系托在几个没有节操的降兵身上,立刻派了几个侦骑前往宋营打探,远远的看去,宋军各各兴高采烈,精神抖擞,远不似降兵所说的军心涣散,人人自危,还可闻到淡淡米饭香气,挨到二更天,魏人派一个身手了得又十分机灵的侦骑潜入宋军营里细看。只见宋军帐内灯火通明,粮官们手持竹筹唱着计数,正在清点存粮,士兵们一个个开心的量着谷米,在灯光的照射下,一袋袋雪白的大米闪着亮眼的光泽,当侦骑们把看到的场景告诉叔孙建时,本就对几个降兵有所偏见的叔孙建立刻豪不犹豫的以诈降之罪斩了降兵。他那知道宋军早已断粮,那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下面全是一斗斗的沙子。而这时探马来报,宋营有了动静,好象有拔营撤退的迹象,“想跑,难道果然没粮”,叔孙建忙招集了人马急勿勿的赶来,仗着人多势众,他带着军队把宋营团团围住,这时忽然听见宋营里传来激昂的军乐。宋军士兵个个身披凯甲,手拿兵器。檀道济着白衣小帽,坐在战车之上,气定神闲,悠然自得。那份千百次战争中历练出来的镇静和天生赋与的战神风范,让叔孙建等魏将不知所措。与其说是怕中埋伏,不如说是对他勇气,胆量的折服和他以往辉煌战事的畏惧,一个个远远看着檀道济带领着宋军缓缓的,从容不迫的走出了军营,向南方撤退,尽无一人敢追。
自古人心最为险恶而又最自以为聪明的就是妄想,人们总是惯性的把自己性格本能里根据一些眼中所见的客观事实所做的推测当做极有可能发生的存在。去做出唯心的判断,然后用人性中那种带有快感的残忍去伤害别人,比如刘义康和刘义隆眼里的檀道济,手下猛将如云,儿子们个个文才武略,而他自己更是可以凭着自己的赫赫战功留名于后世,这一切的因素综合起来就在二人脑海里写了个大大的反字,刘义隆活在,定是能镇的住他。若刘义隆驾崩了呢?有谁能让他忌惮的呢?但同时他却又是一把能克制住魏国的利刃,所以他二人便达成一个共识,皇帝活一天,檀道济留一日。刘义隆身体不好,时常昏死了过去,又从昏死中活了过来,所以檀道济时常在皇帝病重时被控制起来,皇帝病势一轻马上就放了他,他就这样随着皇帝游离于生死之间,公元436年,刘义隆再次病重,当政的刘义康这次终于没有放过檀道济,矫旨把他召入南京带着残忍的笑意将其杀害,史载道济怒不可遏,目光如炬,摘落头巾狠掷于地,怒曰“乃坏汝万里长城”,而黄河那边衬托着他青史留名的魏将纷纷弹冠相庆,喜滋滋的道“道济死,吴子辈何足道哉”,相传,檀道济被冤杀那天。京师忽发地震,随后地上生出许多白毛,这样一首歌谣慢慢传开来“可怜白浮鸠,枉杀檀江州,犹记当年事,笑唱筹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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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新的纷争
剿灭了夏国,击退了刘宋,拓拔焘顺势挥师慕容后燕领地,一个领土辽阔,国力渐盛,一个地域狭小,日薄稀山,战事未开,胜负已了,公元432年,拓拔焘亲帅大军二十万经濡水向龙城进发,慕容熙率领部众固守龙城,但是终究抵不过双方实力的差距,经过四年的顽强抵抗,慕容熙兵败身死,龙城陷落,随后拓拔焘又逼降了后凉,收获了凉州七郡,经过一系列的征伐的胜利,拓拔焘统一了中国北方。
很多时候,思想决定行动这句话还是非常靠谱的,拓拔焘喜欢战争,但那只是针对他有不臣之心的敌人,战争的征伐只能让人被动的臣服,而文化道德的传扬才是使人长期顺服的王道。他发现儒教那种建立在小农经济上的以仁孝为本,延伸出来的三冈五常,四维八德很适合他巩固皇权,天下很多纷争大多都是人们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贪欲之念,他拓拔焘不也是因为统一天下的野心而四处征伐的吗?所以他就要借儒学这口道德至上的纯净之水来浇灭天下苍生心中生生不息的欲望之火。要提倡儒家,那么重用精于此道的汉家大臣自是最好的办法,借着取得一场场军事胜利所带来的威望,他强行改革了北魏的政体,一改以往鲜卑各部共同议政的制度,取而代之的是汉家以皇帝为尊的中央集权制度。设立仆射,尚书等职,又广招汉人儒学大家进入魏国的行政机构任职。
眼见自己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利益在拓拔焘的支持下被汉人一步步的蚕食掉,鲜卑贵族只有两种出路,对抗和融合,很多融合的初始都是缘于对抗的血腥和失败。但在这之前,他们还是饱含胜利的心态进行针锋以对的抗争。为了和儒学相抗衡,他们引进了佛学,并且抓住了问题的关健。决定汉胡之争的胜负裁判权在于拓拔焘,他们请来了佛学大师来京师讲学。用精妙的佛学大义感染着拓拔焘,让他沉浸在佛家那浩如烟海的佛经中不能自拔,儒学乃禅述治世为人之道,只适合天下士大夫读书之人,那象佛教适合于芸芸众生,连寻常的市井妇人都可以对着佛祖来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以求福报和心安,崔浩自是不甘心刚刚兴起的儒家兴国的良好局面因为这而丧失怠尽,他把天师道的天师寇谦之引荐给拓拔焘,道教的终化成仙,长生不老之术很迎合拓拔焘的心意,做为一个帝王谁不想此生不死,做永远的皇帝呢?寇谦之向其演示驱神灭鬼和炼制长生金丹的秘术,并言上天派其辅佐太武真君,而这个太武真君正是皇帝本人,拓拔焘闻听果然大喜过望,接受寇谦之的提议,改年号为太武真君。
这时,经过十来年休养生息,柔然人带着满腔的仇恨卷土重来,对于拓拔焘这种以武略著称的君主来言,你不找他,他还要想着法子找到你就去,更何况你送上门来,那还用说,开打,还是老办法,采用分兵合围的战术,到达漠北,舍弃辎重,轻骑奔袭,战前拓拔焘做出布置,乐安王拓拔范率兵二万,统将十五人,从西路进军,乐平王拓拨督率兵二万,统将十五人,从东路进军,自己领兵二万从中路出发,中山王领兵一万为后继补养,并约定好进兵日期。
拓拔焘穿过一望无垠的漠北大草原,领兵中进,来到柔然汗国欶连可汗王庭所在地鹿浑谷,远远眺望,可见众多穹芦围绕着柔然可汗那金色的王帐,而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另两路魏军却迟迟不到。拓拔焘趁柔然人不备,领兵出袭,却不想柔然竟如未卜先知般连夜撤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拓拔焘只得扎下营盘,就地休整,而更为奇怪的是,柔然人竟然准确的找到魏军大营的粮仓所在,发动夜袭,幸得军中粮官司马楚之为人机灵,夜间巡营,忽闻军中一驴惨叫不绝,连忙前去查看,原来驴耳让人割去一只,吃不得痛,故而叫唤,司马楚之顿时警觉,驴耳被割,肯定出了内奸,以驴耳为信物,那么粮草所在地已让柔然人知晓,夜间定会前来袭营,他观看了左右地形,便有了主意,让士兵伐了大量的高大柳木,用运粮车拖着堆放在营前,把整个营盘围住,并且在柳木上浇满了水,天寒地冻,柳木迅速结冰,然后躲入营中,静待柔然人前来突袭,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不远处尘土飞扬,一队柔然骑兵如闪电般的向魏军的贮粮大营疾驰而来,冲到营前正遇见高大滑溜的柳木。一时人仰马翻,柔然人心不甘,又试着冲了几回,却是丝豪前进不得,只得恨恨离去。
进攻让敌人知晓,夜间还屡遭搔扰,拓拔焘只好下令回师,途经沙漠,因轻装简行,又未抢到半分粮物,军中已经断粮,又屡遭柔然人追击,军士伤亡不少,种种怪事让魏军惊慌不已。拓拔焘也是疑惑不解,这时忽然来报。左司空刘洁求见,拓拔焘让侍卫传他进来。只见刘洁满身的尘霜,从营外走进,见了拓拔焘忽然扑腾跪倒,嚎淘大哭。
“陛下,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
原来白日里刘洁跟随大军班师,所骑的战马让柔然人射中,刘洁从马上跌了下来,摔得不轻。拓拔焘见这三朝鲜卑老臣,十几年来随自己东征西讨,两鬓已是斑白,想想昨日还是翩翩的少年郎,今日早已都让长年的疆场上的烽烟熏得老了颜色,不禁嗟吁不已,心下也甚为感动,忙起身扶了他起来柔声道
“刘司空勿要悲痛,待回到京师,休养几日便好”
只听刘洁愤然道
“今番王师出征不利,将士死伤无数,臣早言称此番出征必然不利。陛下只受那汉人崔浩蒙弊,冒然出师,造成此番局面,臣建议治崔浩妄言失职之罪”
“哈,哈,刘司空,我遇贼攻击不力,诸将误期,罪在诸将,又关崔浩何事”心里也知自己前些时推行汉化,引了这些鲜卑老臣十分不快矛头自是指向汉族代表人物崔浩,见拓拔焘依然偏向崔浩,刘洁心一横便又说道
“陛下,柔然人来势凶猛,我军早已断粮,左右两军误期,其中必有蹊跷,臣请陛下随臣等亲信弃军,快速回京,一查究竟”
正在拓拔焘犹豫之时,忽然外侍来报,右可空崔浩有事求见。拓拔焘看了刘洁一眼,便道
“传他进来”
却见崔浩进得帐中,并带了一人进来,刘洁见了那人,瞬时大惊失色,慌忙躲在一旁,心里已是惴惴不安。
“陛下,此番出师,怪事连连,臣叫人暗中侦查,果然就在先前发现一名我军内奸,臣已查明,正是此人屡次向柔然人报信,告知我军内情”崔浩言道
拓拔焘闻听大怒,自己军中竟真有私通柔然之人,定是受不了诱惑,让柔然人用财物买通。当下叫来武士,就要拉出去问斩。那人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慌的什么都不顾了,扑通一声跪倒,急匆匆向前爬了几步,来到拓拔焘近前,叩头如倒蒜,嘶哑着嗓子哭叫道。
“陛下,陛下,与臣无关呀,都是刘洁,刘司空指使臣干的,与臣无关呀!”
“你血口喷人,为了替自己脱罪,信口胡说,定是和崔浩两相窜通陷害于我”刘洁大声说道
“陛下,臣早已派人查明。东西两路军乃刘洁假传诏意。私自延迟和我中军会合的日期,前日也是刘洁私下暗通柔然,告知我军屯粮之所,逼迫我军回师,又让柔然掩后袭扰,演出一场落马之戏,造成恐慌并赢得陛下的信任,随后力劝陛下单独回京,好于半路劫杀陛下”
拓拔焘闻言大惊,想起先前刘洁正劝他单独回京,说是查明两军延误军机的真相。原来是贼喊捉贼,当下便不再怀疑,叫来武士,把刘洁拿下,又让人严格审讯相关人员,查明案件真相。
原来,做为鲜卑贵族的带头人物,刘洁早已不满拓拔焘专宠崔浩。对其言听计从,并且大力扶植汉臣,打压鲜卑人,又奉行中央集权制,削弱了鲜卑人的权力,碍于他赫赫的战功,不敢明里逼宫。就私下联合了大部分的鲜卑贵族,准备借这场攻打柔然的战争,发动政变。除掉拓拔焘,另立拓拔丕为帝。恢复兄终弟及的部落规矩。
查明真相以后拓拔焘雷历风行,宣布太子回京监国。统领文武,严格施行父终子继的制度。诏书婉言解除鲜卑贵族的兵权。逼迫他们退休,中山拓拔辰等八名贻误军机者全部斩首,刘洁及其党羽夷灭三族,拓拔丕莫名死去。
经过这次残酷的政治清洗,鲜卑贵族势力大大的被削弱,政治平衡被打破,崔浩独揽大权,更是加速了他以儒家意识形态为主体的政治和经济的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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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佛陀的眼泪
在每个众生皆自以为苦的年代,佛教无疑是最好的精神慰籍,它把人的思想和行为所显现出的善与恶同因果和轮回联系起来,首先它揭示了人性中的万恶本源,嗔,贪,痴。人有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人生时的语言和行为决定了一个人的往生,往生即六道轮回,三善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三恶道,畜性道,饿鬼道,地狱道,行善者进入善道,做恶者进入恶人道,但是佛教本质上也是迎合了人性的本源才得以传播的,做事不顺对生存状态不满又脱离不得便起了嗔念,爱不得起了痴急念,色,权,财求不得起了贪念,实在无法,又无法渲泄,便去佛陀面前,施舍银钱,拜求许愿,于是心意得平。仿佛一切烦恼尽交于佛陀,众佛门沙陀享用孝敬佛祖的银钱拂平了贪念,又可逃避世间的劳役苦,兵役苦清除了嗔念,利用美貌女子痴迷于佛法的无边,敬佛礼佛,骗去行**之事满足了痴,贪二念,一个人看上一件事物便是起了贪念,看上了常期想念它便起了痴念,想它了使尽了手段又得不到它,又摆脱不了这种想要又求不得的痛苦便起了嗔念。而佛家的存在妨碍了拓拔焘一统天下和崔浩儒家治国的理想,当时佛教兴起,众多作奸犯科,好逸恶劳之人为了消灾避难,逃脱辛苦便纷纷躲建进了佛门,这样种田人少,兵源减少,国家不强,兵力不足,你叫拓拔焘如何去统一天下,而佛家兴起,让痴迷于佛家的鲜卑贵族找到了对付儒家的武器,成为崔浩儒家治国的挡路石,让两人的愿望达不得,又摆脱不了这种得不到的痛苦,起了嗔念,心里便埋下了灭佛的种子。
公元438年,拓拔焘下皇帝诏,凡五十岁以下的佛教沙门尽须还俗,一律进入军队,弥补军队南征北伐导致的军源不足,上行政策下有对策,所幸天下信佛者众多,富贵人家更是在家中设有佛堂,众多沙门便不在庙门里待,进入了各家的佛堂,以佛祖的名义,继续着快乐的日子,公元444年,他又下诏全国上至王公下至庶民不得私养沙门,并限期交出私匿的沙门,否则一经发现众家问斩,这就引起了天下僧众的强烈不满,皇帝如此行为,那是不与人活路呀!强行让我等佛祖座下弟子还俗,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呀,为了佛祖,为了我们的信仰,为了我们富贵散人的生活,和尚兄弟们拿起我们的武器和皇帝抗争到底。
公元455年,一个叫盖吴的匈奴人,利用了这种反抗的情绪,迅速聚集了十万之众,在杏城起义,打败了前來剿灭的魏军。挺进长安,并让人送信与宋帝刘义隆,愿举众来降,拓拔焘亲率大军前来平叛,乌合之众怎是战神敌手。叛乱很快被平定下来。
其实拓拔焘并不排斥佛学。他也曾在佛陀面前许下志愿,也曾与佛家高僧在寺庙之下,莲花池旁潜心谈论佛理,他所厌恶的是那些利用天下民众向佛之心,逃避劳作,兵役,而此时他对和尚的看法还只是认为是寻常的偷奸耍滑而已,所以他之前所下的诏书只是针对沙门,并没有想去毁坏寺庙,也许正如佛家所言。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福报,恶报都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佛家亦然,这一年拓拔焘因为平叛,进入了长安,见一宏大的寺庙,寺庙旁种着一望无际的麦田,他领了人,进了寺院,让和尚拿些麦子来喂马匹,寺里的僧人拿出了素食,招待他们,和尚的厨艺不错,寻常的素食尽做出了肉味,拓拔焘正吃的尽兴,忽然有几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搬来一些武器。
“陛下,小人们闲来无事,在寺庙之中发现各种兵器,数量巨大”
拓拔焘闻听勃然大怒
“那定是这庙里和尚和盖吴一党,来呀,把和尚们通通抓住,给我挖地三尺,看到底藏了多少武器,好一并治罪”
可当士兵们挖开寺庙的地窖之时,拓拔焘目瞪口呆,没有那些不值钱的寻常兵器,只有成堆的金银器皿,酿酒器具,还有僧人和官员交往的记录,更为奇怪的是尽然发现了衣料上好的女子衣物,这时士兵来报,在寺中发现很多密室,弄这些密室做什么?拓拔焘让士兵对和尚们进行严刑拷问,和尚们吃不了打,只得老实招认,原来这些密室是用来和当地贵族女子私会并期进行**的场所。拓拨焘感到匪意所思,这眼前活生生的现实完全颠复了他脑海里还仅存的一点儿对佛教的美好想象,马上下令,将寺中和尚一律诛杀。对于这种机会,一直执念于灭佛独尊儒家的崔浩岂能放过,忙说道
“陛下,事已至此,臣已无须多言,垦请陛下灭佛”
拓拔焘久久不语,雄言诡辩那有活生生的现实更能说服人。他想起了刚开始接触佛教那种灵魂受浴般的心灵喜悦,那一条条精妙的佛理如天上圣洁的甘露一样洗刷着他整个的身心,可是宏伟壮丽的寺庙,法相庄严的佛像,后面竟隐藏着这如蛆如粪般恶心的存在,尽是如此污浊不堪,道德败坏。这前后巨大的反差深深的刺痛了他那颗骄傲并且狂妄,威严而又不可侵犯的帝王之心,随即以他皇帝的名义下诏,所有的寺庙,佛像一律烧毁,凡制造和祭拜佛像的一律满门抄斩,所有的寺院沙门全部活埋。
“父皇,佛的精义在于六道轮回,善恶有报,众僧行为不端,有辱佛门,正是佛祖显灵,引陛下来到寺院,方知众僧丑行,况且众僧已经伏法,臣请父皇网开一面,收回诏命”
太子拓拔晃一心向佛,劝说拓拔焘收回命令,怎奈拓拔焘执意不听,无奈之下,拓拔晃只得尽力拖延诏书发放的日期,偷偷的叫人把消息散发出去,好多和尚,尼姑趁机跑了出来。保住了性命,可是那些佛庙尽皆被夷为平地。
道教掌门寇谦之屡次劝说拓拔焘和崔浩停止灭佛。
“陛下,佛,道,儒三家的宗旨都是劝世人向善去恶。儒家的天道循环和佛门的因果轮回是一个意思,只是佛家讲三世因果,而道家却奉行一世永生,善恶虽终有报,但善恶本无对错之分,一切皆人本性,人的本性就是自然就是道,这就是道德经所言“天地之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就是天地万物本就无对错之分,对万物皆无情,时候到了,善者自结善果,恶者自得恶报,就算恶者一时不得报,也将留下万世骂名,可见佛,儒,道是可以并存的。”
“崔大人,儒家易经乾卦上九,亢龙有悔,人的威望权柄到达顶峰之时,志得意满,看不到潜在的危险,人站在最高峰时上面是遥不可及的天空,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泽渊,虽然一时风光无限,可一不小心。风儿一吹。脚下一滑,就会坠落下去,摔的粉身碎骨呀。”
可惜两人已是执念已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对他的弟子说,你等无有大才,皆碌碌之辈。我活着。你等可安享富贵,等我死了,你等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哎,大多神佛事者皆为福贵。可是混沌世人终是看不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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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奇怪的范晔
公元432年,彭城王刘义康的母亲王太妃去世,义康悲痛万分,母妃下葬之日,他扶棺悲悯,满天的纸花,凄伤的挽歌,众人穿着素白的孝衣,跟随着王爷,哭声一片,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声刺耳的笑声,众人连忙朝那边看去,却是司徒府祭酒范广渊的住所。正是临街,开着北窗,挨着窗户坐着三人,正在那儿饮着酒。刘义康勃然大怒,今日我母妃下葬之日,尽有如此刁民,在那饮酒作乐,开窗观赏,叫来军士,恨恨的说道
“去,把那三人擒来,让他们跪在我母棺前谢罪”
不久,却见那名军士只带一人前来,打眼细看,却也认得,正是尚书部郎范晔,刘义康经过这几年政治上血雨腥风的洗礼,早已变得心有城府,也不十分的发作,只是冷冷的一笑,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范大人呀,今日我母新丧,大人可是兴致不浅呀”
“王爷,太妃去世,让卑职想起逝去的母亲,不禁悲伤不已,借酒消些愁儿,惊扰了王爷,卑职在这向王爷陪罪”
范晔露出惶恐之色
“那另外二人呢”
“回王爷,那二人见卑职悲痛不已,怕伤坏了身子,来劝慰卑职,刚才惊到了王爷。不想连累朋友,便让他二人回去了”
“那刚才是何人发笑”,刘义康说到这时,已动了怒意
“王爷,恕卑职直言,卑职醉眼观去,只见王爷一人真心哭泣,余者尽皆在惺惺作态,观其神。看其形,深觉滑稽,一时按奈不住,笑出声来,王爷,确实是卑职的不是,望王爷大量,饶过卑职”
其实范晔学识洲博,善于为文。为人傲岸不羁,刘义康也很喜欢他的才干,虽不是亲信,却也实是自己这一系的下属,便也不想十分的为难他,知他为了脱罪,在那卖巧胡诌,就算不革了他的职,小惩一下还是必须的,正是母丧之时,也不想和他过分纠缠,便说道
“算了,看你平时官声不错,就不重罚了,你去宣城担任太守去吧”
说罢,不再理他,转身便离开了。
范晔被贬职以后,郁闷异常,闲来无事,不禁才情迸发,就在任内整理各家有关后汉的史籍,开始从事后汉书的编篡工作,借以排除自己的心中不得志的苦痛,他凭着自己独有的见解,和对历史的领悟力,写出了让他名留青史的著作“后汉书”
公元438年,范晔任满,调任长江王刘义欣镇军长吏,加封宁朔将军,这年他嫡母过世,范晔却迟迟不肯前去奔丧,后来想起上次贬官之事,不去又恐失了礼数,让人弹劾,又损失了前程,却又不愿太违了自己的本心,便带着妓妾一起前去。
公元44O年,因为才华横溢,升任左卫将军,太子詹事,来到皇帝跟前做官,范晔不但文才出众,还十分的精通音律,刘义隆很想听听他弹的琵琶,就笑着对他说
“范卿家,朕听说你琵琶
弹的不错,能否为朕弹奏一曲”
他却很严肃的对宋帝说道
“陛下,天下万事,都是居其位谋其事,臣所位官职是太子詹事,左卫将军,陛下若有军,政之事,臣可以提提建议,尽为臣者的本份,陛下若要听曲。可召宫庭乐师来即可”
刘义隆只防备军略超人的武将和手握重权的大臣,如檀道济,刘义康,并不忌惮范晔这样的以文才见长,书生气的臣子,听罢也只笑笑,并不往心里去。有一次,皇帝在宫中宴请大臣。喝的尽兴,想让范晔弹奏,却又怕他又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自己在人前抹不下面子,便对他说。
“范卿家,朕自歌一曲,你用琵琶为朕伴奏如何。”
范晔见宋帝如此,自己也不失脸面,也就不再用什么正当理由去推辞,马上奉旨弹奏一曲,但当皇帝唱完,他便立刻停止弹奏。
他与皇帝保持距离,不愿曲意奉承来显示自己的文人傲骨,却对同僚以本心相待,若他喜欢你。无论你怎么烦他厌他遇事他也要执意拉上你,若他厌你,必定会出言相讥,从不隐满心中所想。他就是这样任意的以私心任性处世,豪不掩示,你若欣赏他。他却要仗着你的喜爱与你生分,你若厌他恼他,他偏要想着法子和你亲近。他就这样任意的挥霍着自己才能给他带来的大家对他的喜爱和信任,以书生的意气,侠性任为,在朝堂上天马行空着自己的人生。而因为他的地位,言行举止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却打动了一个人。
广州刺史孔默之因为收受贿赂获罪,刘义康却私心替他求情。让他兔于刑罚,他有一子,名叫孔熙先,也与范熙一样,博古通今,广知文史,又与天文,历法,占卜颇有造诣,儒家提倡以孝悌为本,广以仁爱,父亲受了刘义康如此的恩惠,作为人子,焉能不报?不但要报,还需涌泉相报,他见皇帝体弱多病,还心系着潘贵妃的美色,身子日渐消瘦,时常病的死去活来,想着恐怕不久将要离开人世,便计算着联合几个重臣,谋害了皇帝。推刘义康登上皇位,即可报恩,又能立下开朝之功。
他如同选将派帅一样。在宋帝周围的一帮大臣里仔细挑选,只有范晔和他性行类似,满腹怨言。任侠肆为,即然选中那就马上行动。他雷历风行,马上通过拉扰范晔的外甥谢琮与范晔见了面。二人一样的博学,很快从起先的相互试探到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又都酷爱赌戏,他在范晔面前显示出了高超的赌技,却又总是不动声色的输给他。而且认赌服输,不显一丝心疼钱财和输有不甘之色,让范晔喜得和他更加的亲近。他仔细揣摸,度摸着火候到了,便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道
“皇上体弱,又喜猜忌,我夜观天象,算出天下不久将会移主。将军应早做打算,行拥立之功,可保一世荣华,我观太子年弱,恐难当大任,彭成王英明神武,精于政务,却遭皇上猜忌,调往远处的南方,远离朝堂,我父曾受他活命之恩,我愿以死相报,也替将军计,前任左将军刘湛为彭成王旧部,皇上病重,便疑心他与彭成王有所关联,阴谋害他,最后竟将刘领军处斩,将军目前权位和刘将军相当,又同出自彭成王旧部,将军自认有刘将军当年受宠于皇上吗?若一有异动,皇上必会疑心将军,以皇上为人,恕我直言,恐将重蹈刘领军复辙呀!”
范晔闻言大惊失色,又有些心动,当下默不做声,孔熙先连忙继续说道
“大人祖上为皇帝立下建国之勋,却排除在皇室之外。不能和皇帝联姻,将军身为高士,自知这是置将军于猪狗之地,将军甘心为其效命,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吗?”
范晔闻听此言,愤然捶桌,叹息不已,孔熙先知其已是心动。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范晔点头应允。
中将军徐湛之也是刘义康的旧部,孔熙先便以刘义康的名义给其写了一封信,约其做为内应,徐湛之欣然答应,并派人相告,衡阳王刘义季出任雍州刺使,武陵王刘骏出任雍州刺使,南平王刘铄出任豫州刺使,三人同一天起程,宋帝将亲自在武帐冈为他们送行,孔熙先大喜,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范晔是禁军统领,皇帝出行,正是他护卫左右,正好可以侍机下手,便把这事告诉了范晔,二人商议了一日,要在那一日发动政变,杀掉皇帝,然后拥立刘义康为帝。
到了那日,刘义隆果然身旁只带了范晔,前去武帐冈替三王送行,孔熙先作为外侍只在屋外等候,席间,刘义隆与三王推杯换盏,范晔持刀站立在刘义隆身旁护驾,欢乐了许久,四人兴致盎然,皆醉倒在桌前,孔熙先知晓屋内情形,,又怕自己冒然行事惊扰了屋外武士,便趁着范晔出门如厕之时,赶紧偷偷拉住了他,让其赶快下手,范晔点头答应,可回到屋内,看着醉卧的宋帝,他心惊肉跳,终究逃不脱文人性子,手握着刀柄,犹豫了许久,因太过害怕。始终不敢下手,急得屋外偷视的孔熙先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心中暗叹“竖子鼠辈,不足与谋,吾辈命不久矣”
没过多久,宴席散去。刘义季等人也已离去,宋帝也回到宫中。行刺以失败告终。徐湛之得到消息,知事情已难成功,与其和这些成不得事的人为伍,不如早日脱身,以免日后事败满门问斩,就进入了宫中,巧妙的撇开自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宋帝报密。并指认范晔是政变的主谋,宋帝大怒,当夜遣人密秘收捕了孔熙先,严刑拷打,孔熙先熬不住打,只得供认了罪行,写了证状,画了押,宋帝拿出证状,质问范晔为何谋反,范晔以为自己没有行事。当无大碍,那晓得事情一时转变的如此之快。仓促之间,满腹经纶,竟然无言以对,又见孔熙先的证词。知已东窗事发,无法推脱,只得跪将下来,摘下官帽,伏首认罪。
第二日凌晨,宋帝下令将孔熙先,范晔,谢综等一干人犯押入大牢,却独不见了徐湛之,众人方知告密者乃是此人,范晔又悔又恨,做诗感叹,在生已可知,来缘话无识,好丑共一丘,何足异枉直”
这年十二月,范晔被押赴刑场,时年四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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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一声叹息
拓拔焘有个愿望,就是写国史,要让后世子孙知道自己的鲜卑祖辈辛苦的创业史,从中感受到祖辈创业的艰辛,守住并壮大这份家业,但很多天使般的圣洁的理想,都是用魔鬼一样冷血甚至狠毒的心肠去得以实现的,更何况写一部充满着粗俗,野蛮,血腥,杀戮的鲜卑史,你轻轻抖动一下,都会爬出几只长相恶心又丑陋无比的小爬虫或者是几滴殷红的鲜血,结果是雍容,华贵,过程却是充满落后和丑陋,正如美丽的蝴蝶的前身是丑陋的毛虫一样,而他把这个任务交给并且在他看来唯一能按他的心意完成好它的崔浩。这是崔浩的荣光,也是他的悲哀,当一个皇帝只能相信你,而你总是用出色的表现来一次次给这种信任增加砝码,让他的这种信任到达一种依赖之时,你就危险了,你的独权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你无所不能,你会放出心中长期抑的恶念,肆意胡为,比如在崔浩强烈要求下推行的灭佛,佛教在民间流行甚广,如此大规模的灭佛更使民间群情汹汹,又比如崔浩所施行废除鲜卑特权把鲜卑人的等级按照汉人的传统重新化分更是让他们认为这是抛弃祖宗,让他们彻底的成为一个汉人。而自从刘洁死了以后,鲜卑人贵族领袖变成了太子拓拨晃。
一次拓拔焘出兵刘宋,太子监国,但这并没有停止崔浩全盘汉化的步伐。崔浩递上一份名单,交给太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太子,这是在下拟定的一份几个州县官员的名单,你签字吧”
太子接过名单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很快发现了问题。
“崔司空,怎么全是汉人呀!”
“阿,太子,因为这些州县基本上都是汉人,派汉人去治理是最合适的,太子,快签字吧”
“崔司空,可我看这些汉人大多是士家子弟,以前也没有过当任一州一县之长的资历呀,按规矩应该是由下至上,一层一层选拔上来的吧,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汉人,都应该根据资历来,择优而取吧”,太子轻声说道。
“哎呀,太子呀,你就签了吧,假如你父皇在,也会签的。”崔浩已有些不耐烦,搬出了拓拔焘。
想起父皇那严历的表情,暴跳如雷的吼声和对崔浩那种无法形容的信任,太子只好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在上面签了字。
仇恨的种子已迅速在每个鲜卑贵积心中发芽,壮大,然后立刻变成行动,在被崔浩长期的压制下,他们经过长期的摸索和寻找,终于写成一封封能至崔浩于死地的奏折。
“陛下,现在北方已经一统,只剩下汉人治下的刘宋,崔浩屡次阻止我们征伐宋国,但每次攻打柔然,夏国等异族他妙策叠出,每每攻打刘家他无有一策,整天施行汉化,借机四处安插汉人亲信。可见崔浩从没忘记自己是一名汉人,,北方士族虽屈服我大魏治下,但心中一向视刘宋为正统,崔浩才究天下,军事谋划上恐怕当世无出其右,听闻宋帝刘义隆曾派人私下招降崔浩,倘真如言崔浩归宋,陛下的一统大业恐怕终生难以实现了。”
“陛下,崔浩借修国史之际,辱我先辈,将皇室子侄屠叔欺婶,人子杀父谋位,弟杀兄娶嫂之事写进我鲜卑国史,并将此等事迹刻在石碑上,任由路人品评,皆言和鲜卑乃不守人伦之族,望陛下严惩崔浩”
“陛下,大魏乃我鲜卑祖辈艰辛所创,得蒙历代先皇和陛下仁慈,不以汉人战败而辱,并纳入我族类,共享国运,共同福贵。但历来鲜卑为主,汉人为辅,今崔浩仗辅国之功,陛下之恩宠,任性胡为,妄以汉人之法划分我部落种群,又于各州县广充汉人高门子弟,长此以往,大魏天下将尽属汉家,望陛下以国为重。严惩崔浩,勿以一人伤众臣子拳拳忠心”
“陛下,崔浩更借国史而言,我鲜卑拓拔先祖乃汉降匈奴之人李陵之后”竟言我等皆实为汉人之后,妄想之言尽写入我大魏国史之中,陛下,不杀崔浩,愧对我鲜卑宗庙里历代先皇的神灵呀!”
他们巧妙颇有心机的僻开拓拔焘授意下的灭佛之事,只是言辞中肯的指出崔浩有外胡内汉,以汉制谋求恢复汉家天下的企图,并且外通刘宋,内辱鲜卑,一切祸端皆崔浩一人所为,拓拔焘只是受其蒙弊。
拓拔焘接到奏折,先是沉默不语,思吟良久,又仔细看了奏折,深以为然,最后勃然大怒。
“崔浩匹夫,朕自待你不薄,你竟以修国史之利辱我先祖,朕若不杀你,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诸位先皇。”
正暴怒间,内侍进来亶报,太子和国史副编官高允求见。
“父皇,此次国史案乃崔浩一人所为,所辖人等皆崔浩一人马首是瞻,垦请父皇只治崔浩一人之罪”
拓拔焘注视太子良久,忽然面向高允问道
“国史都是崔浩一人所为吗?”
“回亶陛下,太祖记是邓洲写的,先帝记,今记是臣与崔浩共同写成,但崔浩是总编官,所以实际执笔者是为臣”
忽然,拓拔焘满面通红,怒瞪双目,头上青筋毕现,望着太子,发出雷鸣般的咆哮
“竖子,太过无能,行监国之职,竟受迫于一臣子,记住,你记住,朕不在,你就是君王,君王你懂吗?你如此懦弱,朕怎放心把江山交于你手,你替他求情,怎么求,就国史一案,他比崔浩所犯之罪大的多,你说朕怎么饶,怎么饶。”
太子没料到他忽然如此申斥自己,本就天生气势弱了常人一截,看着眼前这喜怒无常,如凶虎一般的父皇,这时,更是没了防备,一股极度恐惧害怕的气流顿时从心里冒了出来,瞬间布满了全身,倒至身体禁不住的抖动,面孔呈苍白之色,忽然,拓拔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的仰坐在龙椅上,神情木然的望着宫顶,过了许久,传来拓拔焘平缓的声音。
“就依你们的意思,若案件查明属实,只治崔浩一族之罪,你们退下吧,朕累了”
说到最后,那一直让听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音里竟夹着一丝苍老。
行至殿外,心有余悸的太子扯住高允,低声责备道
“高大人,我替你托罪,你只须顺着我的言词,必可无事,你为何主动承认,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臣谢太子对臣的厚爱,只是太子可知,崔浩之罪不在修史,而在于灭佛和用汉九品中正制代替鲜卑的各部议事制这两件事上”高允低声说道
“可这两件事崔浩都是请示过父皇,经过父皇允许的呀”太子惊讶道
“太子可知,陛下眼前最紧要者为何事”
“已有传言刘宋将即刻对我用兵。”
“与宋交战须得前方将士用命,后方政局稳定,军需补给充分,灭佛和改制两事早已弄得朝中诸位鲜卑大臣心怀怨愤,此时恰逢陛下欲对南朝用兵之际,还须依赖这些功勋宿将,这班老臣便借国史案挑起事端,以当前形势给陛下施以胁迫,欲制崔浩于死地”
“高大人,崔司空如此高才,莫非这次真的难逃一死”
“太子,崔浩强制推行九品中正制,选才重于门阀士家的高贵子弟,使天下庶族和寒门失去晋升做官的机会,让大部分汉人心生怨恨,杀僧灭佛又引得天下百姓民愤汹汹,身为汉人却遭天下大部分汉人厌弃,更别提早已和他势成水火的鲜卑族人,崔浩推行汉化实为天下苍生谋福,却因对汉,鲜两族,佛道两教,汉人的高,寒两门,态度太过爱憎分明,把私人的好恶带入国家的政治决策中去,属下在编修国史之时,也曾劝过,可他执意不听,在属下看来这次崔浩是在劫难逃了”
“既然崔浩非死不可,你不若将国史之事全部推给崔浩,何须主动承担罪责呢?”
“太子殿下,陛下虽性情暴躁,为人却十分的精明,国史案中的实情恐怕早已心中有数,若我等以虚情相欺,得到的恐怕就不是陛下的雷霆之怒了”
第二日,拓拔焘在大殿召崔浩及修编国史的官员进殿,拓拔焘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崔浩,也许从来是算无遗策的他也己预感到自己已陷必死之局,往昔那个神采奕奕,趾高气扬的崔浩不见了,取尔代之的是一个唯唯诺诺,战战惊惊的怯弱的可怜虫,从他的眼中。拓拔焘看到了胆小,恐惧。凄怜,这和他往常所表现出的自信,勇敢。甚至略带些狂妄的翩翩智者的神采有着天壤之别,这巨大的反差让这个一向自以为强者又崇尚强者的帝王内心无比的厌恶和鄙视,以前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你吧,一个胆小的懦夫,乞求同情的虫子,想起昨日自己还因迫于当前形势对他动了杀心,却又被他为帝国贡献出神一般的功绩而心生内疚,那种无法排挤的情绪逼着他向他那个懦弱的太子疯狂咆哮才得以倾泄。而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甚至害怕到有些可笑的崔浩,他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而一向是唯我独尊的他一直是个很容易被瞬间情绪所控制的人,马上在崔浩的眼里所看到的是个面目狰狞,神色可怖的拓拔焘,和他充满愤怒的斥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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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错误的代价
“腐儒,朕让你们编写我大魏国史,为何要将先皇们隐讳之事写入其中,并刻于石碑之上,是何居心,铁弗匈奴让我大魏打的溃败千里,亡国灭种,却妄言我鲜卑先祖乃降于匈奴之汉将李陵一部,是何居心,朕让太子监国,你们却欺其仁善,恃宠生骄,以下冒上,崔浩,以上种种,可否属实,可有冤枉你分毫,你于国有功,精于国策,善于良谋,朕待你犹如帝师,对你言听计从,我鲜卑族人每与你争执,我次次百般维护于你,你却不念君恩,嚣张跋扈”恃意胡为,你是否以为朕以往杀伐决断,谋国克敌全仰仗于你,以才挟朕,朕就不敢杀你吗?”
说到最后,杀意已溢于言表,而此时崔浩早已失了往昔的才性,他迷惘的望着拓拔焘,已无心去揣摸拓拔焘此时的心理,天才的去做些能够触及他灵魂深处的某个兴奋点的言行和举动,让他欣赏,赞许,从而改变原先因自己这些过失对自己憎恶和厌弃之情,达到起死回春的目的,因为他从拓拔焘眼里读到的是放弃,狡兔死,走狗烹,北方已经平定,嗜毛茹血的野蛮人也已学会了文明人的钻木取火,文明的种子已经播入帝国辽阔疆域的每一块土地,他一贯的言行和态度早已表明他不会与他内心深处所视为汉人正统的刘宋为敌的,他一直巧妙而又合理的把鲜卑人的屠刀引向其它种族,自己每每挽救和壮大帝国时提出和这些鲜卑人不同的意见,事后却总是证明自己正确的,这正确一次次的敲打着他们做为鲜卑人的骄傲和优越心理,产生出那种一定要置于他死地的嫉妒和憎恶,而也是这每一次正确让他忘忽所已,洋洋自得,这种情绪让他失去了对局势的正确判断和清楚认识,让自己在这宋将北伐的微妙之时轻率冒进,任意的挥斥方遒,随性行事,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抹平这些人对拓拔焘的不满和愤怒,让他们团结起来,形成力量,去征服刘宋,实现拓拔焘一统天下的梦想。他先天的天赋在他后天于前圣先贤处所学的所有的智慧告诉他,这一次在劫难逃,而除掉那一层层坚硬的外壳,回归本心,他是恋生的,极端的害怕死亡,你知我必死。我知我必将死,你让我说什么,辩解什么,如今的他只是除掉层层装束,回归属于他崔浩的赤子心,渴望活着,害怕那疼痛一刀。
拓拔焘见崔浩无话辩解,满眼的都是惊惴不安,乞乞可怜,更是暴怒异常,早已忘了昨日的承诺。
“高允,你来拟旨,崔浩,宗钦等一干编修国史的官员,童吏皆夷五族”
什么,高允大惊失色,涉案官员共计一百来人,各府童吏将近千人,而这千人的五族,近有一万之众,他望着早已颓废不堪,几近昏迷的崔浩等人,犹豫不绝,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他忽然下定决心,跪倒奏道
“陛下,崔司空之罪,是否另有隐情,臣不敢妄加揣测,但若就国史一案和冒犯皇族一事于国法论只是犯了对上不敬之罪,更何说崔司空乃于国有功之人,其罪不至死”
“高允,你,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来呀,武士,把这老匹夫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拓拔焘的愤怒可想而知,但他弄不明白,是什么让之时个平时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有如此胆量,不畏生死,敢于冒犯自己做为国主的尊严,暴怒之下的自己,随时闪过的一个念头,或从嘴里蹦出的一句话都可将其满门抄斩,夷灭九族。这份胆量犹胜于战场上冒着敌人的刀枪箭雨勇往向前的勇士。
太子拓拔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父皇,高允狂妄无知,念其一片忠心,儿臣垦请父皇饶恕他吧”
过了半晌,拓拔焘终于平静了下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算了,就不诛童吏等人的五族了”
风沙漫漫的平城古道。呼啸的北风肆意的吹拂着路边那一排排苍天白杨,一辆囚车徐徐的行来,这个年代最优秀的谋臣崔浩手紧紧的握着囚车栏杆,白发蓬松,眼神迷离,他留恋着看着这个即将永远别离的世界,寇谦之的话犹然在耳,是呀,人站在最高峰,上面是遥不可及的天空,他站在上面。天空是那么近,那漫天星辰仿佛近在咫尺,俗世的无限风光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他无所不能,这种狂妄让他天真的象个孩子一样。以为自己可以摘下满天星。
“崔大人,你不是最瞧不上我们这些鲜卑人吗,哈,哈,哈,我们不但是鲜卑人,而且是鲜卑人里最下贱的庶民,你也有今天呀”
“崔大人,我信佛。我爹我娘,我们全家都信佛。可你却让国主下令毁了那么多寺院,那么多佛像,我娘提起你,恨得牙痒痒呢”
“崔大人,老崔,你说你损不损呀,老子兄弟三人,我当兵,老大在家种田侍候老娘,我三弟人懒了点。吃不了苦,便去庙里做了和尚,听说国主那灭佛令就是你撺促的,听说那阵子你上窜下跳的。使了老劲了”
“老崔常说我们这些庶人下民是些污浊不堪的下贱胚种。今天我们就让他尝尝我们这些下贱种的屎尿,大伙说,怎么样呀”
“好,好”
“别这样,别这样。脏,脏”,崔浩声音颤抖,透着无尽的恐惧,身体在激烈的躲僻。
十几个鲜卑士兵争先恐后的爬上囚车,扯开裤子,拿出那话,向崔浩头上撒尿,放肆着呼叫声,喧闹声伴随着老人屈辱的呜咽声穿透了这无尽的风沙,留在了世人的记忆里。
国史一案,清河崔氏一门,与崔浩有姻缘关系的北方豪族,范阳芦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被灭门,编修国史的大小官员童吏一百二十八人被问斩。
两天后,拓拔焘北巡阴山,忽然听闻北部尚书李孝伯病重或已身死的消息。拓拔焘不禁黯然神伤,颓然叹道
“李尚书可惜了”
沉吟了半晌,终于说道
“朕失言了,是崔司空可惜,李尚书可哀”
言语中带着无尽的忧伤和懊悔,因为他发现了新的问题,处死了崔浩,摧毁了汉家门阀势力。他拿什么去制衡太子一党,和太子身后的鲜卑贵族,一个君王的无情,就在于他可以克制住心中的一切爱憎,杀伐果决,来维系各种势力的平衡,以达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杀死崔浩,可以通过这来暂时缓和以太子为首的鲜卑高族对自己的怨恨,来达到军事上的上下一心,可是却最深度的打破了政治平衡,因为坐在国主这个位置,基于他的宏伟志向,他尽力的去看的更深更远,他意识到野蛮的武力征伐只能以消灭敌方有生力量为手段最大的削弱甚至毁灭对方的势力,从而达到对敌人肉体上的征服,但要想让它彻底的融入自己的帝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这个异族的统治,就要有先进的政治体系。优良的经济制度,毕竟征伐是一时的,而治理才是最后的永远,所以他一直采用的是汉人负责定政策,鲜卑人负责去征伐。
“拓拔晃,你现在只能站在臣子的角度去顾及那一群人的利益和自身感受,可当你有朝一日坐在朕这个位置,去看看天下的芸芸众生,以君王之心去聆听他们的悲苦,你就不会执意的赞成拥护你所谓的维系鲜卑古法的仁政,而指责抱怨你父皇的灭佛和汉化了。”
“哎,崔浩,可惜了,多么能干的鹰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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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元嘉北伐
宋帝刘义隆现在的人生已经基本上志得意满了,国内太平无事,府库充实,算来至上次伐魏未果已是二十春秋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再不力争朝夕,收复中原,建立功业,恐怕当年华渐逝,岁月白头时,回望前路,会后悔不已。言语之中便有了些饮马中原之意,几个机灵的臣子立刻揣摸到圣意,马上上奏,建议北伐。
“陛下,眼下四海升平,国富民强,全赖我主英明神武,有不世之治世之功,若此番出师,席卷赵魏,驱逐蛮夷,恢复我汉人华夏之正统,其功业当与日月争辉,威名当彪炳于青史,比之秦之始皇汉之武帝也不为过,到那时,陛下登泰山以封禅,记伟业于千秋,传功名于万代,臣恰逢其时,望陛下不以臣才学浅陋,乞书一篇封禅书,献于陛下,以借陛下光辉之万一留名于后世,臣此生当无憾矣”
御史中丞袁淑乘机奏道,群臣听罢,心中纷纷暗骂其可耻,北伐关系国运根本,岂能以之谗言惑上之意妄下决断,有些却在暗自深悔,如此媚主良机,却叫他抢了先机。刘子隆闻言大喜,幻思其形犹然神往。
“陛下,此番若要北伐,臣愿领兵,擒佛狸于马下,收复我中原失地,牧鲜卑于焉支山,学汉冠军将军故,致漠北再无王庭,陛下定将齐名于汉武”
彭城太守王玄谟出身名门世族,贪战却不知兵,好大喜功犹胜战国赵括,于征伐之事却又不及赵括之万一,私下常与刘义隆大谈北伐的可行性,畅想胜利的前景,此时更是不甘落于人后,一番壮语,让刘义隆脑海里浮现出封狼居胥的场景。
正议论间,忽闻内侍来报,北魏帝拓拔焘因国史一事诛杀大臣崔浩,刘义隆闻报大喜。
“佛狸自毁国家栋梁,那魏国内部定是动荡不稳,北国汉人遭此劫难,定有思汉之心,我国是华夏正统,今国库充实,兵精粮足,中原本就是我华夏领土,岂有久置胡人之手不取之理,朕意已定,准备粮草,选将派兵,即日北伐。”
“陛下,北方竟是常年征伐之兵,习惯于野战,而我方军士休养生息多年,臣老家常言,家养的公鸡怎斗的过野生的山鸡。平原作战,我南方尽是步兵,怎能与北国的骑兵相抗衡,狒狸常年征战,难有一败,谓之战神亦不为过。当年檀公道济,少有的良将,也难胜过于他,老臣少读书,自幼在军营里滚打过来的,不会说那好听的话。但既然披了这身军服,老臣就要对得起它,就要说些陛下不爱听的实话,这次冒然北伐必将失败”
说话的是新兴的军方将领沈庆之,吴兴人,虽已六十岁,顶着个白发苍头,却是从低层做起,靠着战争上的厮杀,累以军功,一步步扎实的进入南国高级军官行列。
“老将军,现今正是春夏相交之际,雨水众多,河道通畅,我军可顺水道而上,碻硪城守兵自是望风而逃,趁势拿下滑台,拿下此二城,就地取粮,安抚民心,虎阳,洛阳自是容易攻取,我军依城建筑防卫工事,等到初冬时节,黄河结冰,魏军远到渡河而来,我军以逸带劳,必可擒之,上次北伐,到彦之临阵私逃,而檀道济却失了粮草,以我方食粮资养敌方,怀有私心,误了朕的大事,他反而凭借唱筹量沙得了名声,真是岂有此理。
一想起上次北伐,刘义隆就想起了到彦之,檀道济二将,气便不打一处,一个枉负了他举国相托的信任,一个对他玩了机巧,得了名声,却还是让他一城未得,以失败而终。
“陛下,眼下确系六月雨水际,可等到万事齐备,待出兵时节,已是九月初秋,河流阻塞不通,必将延援进军速度,待到行至碻硪之时,已至初冬时节,若短期攻不下城池,待黄河结冰,大部魏军将至。我军必呈敌人前后夹击之势。到时腹背受敌,必将大败,若是佛狸亲自领兵,必将乘势挥师南下,吾国危矣”
禁军统领刘康祖马上从军事上反驳了刘义隆的话,可那知刘义隆早已幻想着自己能一统河山,和汉武并肩,那里听的进去。
“中原乃我汉家之地,断不能落入胡人手里,崔浩一事正是上天赐于我们的良机,如若再不北伐,恐会寒了北方汉民的思汉之心,朕意已决,众卿勿再多言”
“陛下,”沈庆之还待再次进言,刘义隆早已现出不烦之色,大袖一挥,弗然道
“沈苍头,你说你少读书,朕看你口才很是不错,去,有什么不解之处,跟徐湛之,江湛说去。”
“陛下,种田耕地问农夫,织女绣花问婢女,两国交兵怎能和书生商议”
沈庆之强自压住心中不满
“哈,哈,哈”
看着不远处徐,江二人的神形和沈庆之不愤的眼神。刘义隆忍不住放声大笑,北伐之事也在笑声中决定下来。
拓拔焘深知和刘宋之间必有一战,但以他多年对战争的领悟和认识来看,伐宋掠财尚可,灭宋时机尚早,南方湖泽众多,魏国没有水军,这种本身健制上的缺陷并不是能够依赖计谋来解决的,而刘宋少有骑兵,北国多平原,利于野战争雄,指望步兵去一望无垠的平原地带打败骑兵无异于天方夜潭。北国已经平定,南国暂时又不能灭掉,留着一个日益跋扈的崔浩又有何用?对宋只能采用长时间的掠夺战争,一点点削弱它。然后等待时机才能发动大规模的灭国战争。对于崔浩,如果让拓拔焘和所有鲜卑贵族放下所有的成见诚实的去认知,他其实上是魏国真实的缔造者,帝国的汉化改革和每次的开疆辟土无一不出自他的手笔,此时大厦已成,北国已定,面对仅剩下的汉统的刘宋,己方阵营里同样汉统的崔浩会是一枚怎样威力巨大的炸弹呀!而杀掉崔浩更深的原因是出于拓拔焘内心深处对汉家文化博大精深的敬仰和畏惧,因为作为他这样一个强势的异族统治者自身来言,他忽然发现自己被汉化了,我用武力征服你们的肉体,而你崔浩却用汉家的文化和意识形态改变了我的灵魂,让我用汉人的思想去生活,去考虑问题,那么我这种征服还有什么意义?而自视甚高的他对此无可奈何,野蛮走向文明是人类进程中的无法阻挡的趋势,因为这里没有草原没有牧场,只有漫地的田野和数不尽的农庄,这里是农耕文明的土壤,你的民族要在这存活下来,就得放下马鞭,挽起裤脚,下地耕种,而一个民族的文化是脱胎于这个民族的生活形态和方式的,人活下来的最基本条件就是填饱肚子。除掉中间所有繁锁的链接,归终到最后的结论,在这块土地上,游牧民族想要生存下来。只有唱汉人的歌,说汉人的话,用汉人的方式去思考,去生活。然后繁衍生息,最后子孙后代变成完完全全的汉人,让自己的民族活在后世的记忆里,而坐在统治地位的拓拔焘是对这有所预感的,我们鲜卑人在前面卖命的开疆拓土。而你崔浩在后方拼命的将我们汉化,我却无可奈何,甚至还要用手中的权力去支持你,所以国史案里的侮蔑鲜卑先祖之事才会刺痛拓拨焘内心深处的民族情怀,暴怒中残忍的杀掉崔浩。而对这一切清楚的认识和感到无奈以后,导致了他以一种顽童般,游戏的心态以决策者的身份参于到接下来这场战争中去。
在刘子隆将要北伐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已没有崔浩指点的他给宋主写了一封充满了他现在个人风格的一封信。
“听说你又想着北伐来攻打我了,我想了半天,你要来就来呗,来了我也不欢迎,走了我也不送,不过你虽然五十岁的人了,却整天呆在宫中,扶在栏台处,遥望着北方的疆土,你就算来了,也象个三岁的小孩子,识得路不?我马背上的人,没啥好送的,就送你几匹识途的老马,几瓶草药,路途那么远,你又没马。就骑我送给你的马,水土不服,中途病了呢,就服我送你的药,千万别走到半路走不动了,你怎么这么想着我们北方的土地呢?难道江南呆的厌烦了,要不这样,我俩换个地方,你到平城来,我呢去扬州,你看怎样,哈,哈,哈!”
刘义隆接过信后,也不理它,埋头准备第二次北伐。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十八元嘉北伐二
南国实行的是募兵制度,战前兵源并不十分的充足,每当临战之时,只能由皇帝下诏征兵。避免出现大臣拥兵自重的现象,皇帝任用能臣,从民间搜刮财物充当军饷,汉家的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教人纵横捭阖,使计用谋的书册是层出不穷,很容易生出精通兵法战略的帝相之才,这些人如若掌控一府之兵,将对皇权造成极大的威协,曹操,司马懿,包括本朝太祖刘裕都是这样由忠心帮皇室平除祸端掌控了兵权,膨胀了野心,最后反成了各自朝代的掘墓人,建立了各自的新王朝,所以刘义隆执意要杀掉掌控北府兵的檀道济,把招兵权,财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每凡征战,刘义隆深坐宫中,根据战报,远方遥控指挥,虽然有郊控制了内患,却也造成南国没有战神级的将领,和汉虎贲那样战斗力的军队,南国又少马匹,以步兵,水军为主,适宜水战,城垒守卫战。而北朝正处于耕牧两种文明共存期,军队的主体还是由善战的游牧民族组成,粮草军饷都是靠每次出征各自抢掠敌国所得,这样有郊的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和军队反应的迅捷性,极善于平原野战,却又不习水战,而他们拥有一名战神级统帅,拓拔焘,每次大规模征战,魏太武帝必会亲征指挥,只是在看透了鲜卑人在汉地不可逆转的结局后,这次出征的太武帝脸上带着几分顽童一般的玩闹之色。
这时南国的战报不断传来。
公元450年六月,刘义隆下诏青,翼,徐,兖,及南兖六州施行三五发兵,凡是民间身有武艺者一经录用赏银十两,王公贵族,公主,嫔妃,朝庭大臣,地方官员。各地富户都须捐献金帛财物以用军资,扬州,南徐州,南兖州凡富户资产超过五十万各地僧尼资产超过二十万的,须得借出资产的四分之一以供军需,政府给以凭证,战台可以凭据归正”
同年八月,刘义隆再次下诏“任命青,翼二州刺史萧斌为东路军主帅,统兵六万,王玄谟,沈庆之,申坦为前军先锋,领精锐水师二万,进兵黄河南岸,攻取青州,滑台等地,由萧斌一并节制。中路军由戚质,王方回领军五万攻打洛阳,许州,兖徐二州刺史刘骏及豫州刺史刘铄率领本部七万一并攻击。南北秦粱三州刺史刘诞率领柳元景,薛安都,庞季明,庞法等人北攻关中,出兵弘农。组成西路军。太尉刘义康坐镇彭城,节制三路大军”
看着这一封封带着一向温淳恭良示人的南国阵阵杀气的战报,拓拔焘哈哈大笑。
“刘义康纨绔子弟,怎能知兵?想自家鸟儿伤人,又怕羽翼丰满反啄了自身,修了羽,束了翅,剪了爪,哈,哈。南国龟鳖怕异姓武将拥兵坐大,以宗室庸碌无能之辈领军焉能不败。实乃刘义隆后线遥控指挥,战场情形瞬息万变,他远在千里之外有何才能做出正确决断。哈,哈,真是儒风熏出来的一个书呆子。
这时大臣纷纷上书
“陛下,笑归笑,哈归哈,还须尽快派兵增援黄河两岸,保护军需物资呀”
“我军以骑兵为主,这个季节,战马还未剽壮,天气还十分的炎热。黄河还未结冰,我军不善水战,宋军正是气盛之时,此时交战于我不利,恐难取胜,他若占领南岸各城,必将分兵驻守,沿线布防,兵力必将分散,战线拉长。到了十月,寒冬时节,黄河结冰,我再出击,取胜就如探裹一般,。他若渡过黄河,引兵北上,我便僻其锋芒,躲入阴山。我们鲜卑人本来就穿着羊皮裤,要那些汉人棉帛有何用?等吧,十月一到,万事就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传令南岸各部,象征性的防御下,就退了吧。”
此时东线宋军兵向青州。王玄谟攻碻敖而崔猛攻乐安,魏济州刺史王买得及青州刺史张淮之弃州出逃,萧斌和沈庆之分兵留守碻敖,让王玄谟领了三万兵进攻滑台,刘义隆此时下诏促令王玄谟必须尽快拿下滑台,因为只有攻下滑台,才能肃清黄河南岸魏军。就地取粮,并对北岸河北魏军形成包围之势,赶到黄河冻期来临之前,有充分的时间做好黄河南岸的防御工事,所以此次北伐,对刘义隆来言,拿下滑台是左右战局的关健一役,本着谁极及谁先上的原则,他暗示把攻滑台交给王玄馍,滑台魏军已呈孤军之势,攻下应该不是难事。王玄谟是此次北伐的主要倡议者,也是让他得了这份功劳,使沈庆之等反对北阀的军方大员自打其脸,王玄谟也自认为此下滑台轻而易得。
宋军如此之快包围了滑台,使拓拔焘的撤兵命令并没有进入滑台,速度之快也让滑台守军措不及防。仓惶之间城中的茅屋还来不及拆除,彼时余夏未消,天干物燥正是放火最佳时节,宋将纷纷建议射进火箭,采用火攻,滑台自将不攻自破,那知王玄谟尽然一律严词拒绝,还将众人怒呲一番
“陛下诏书曾言,就地取粮,滑台乃魏军主要粮仓所在,若采用火攻滑台之粮将毁之一炬,违背圣议,罪责不小”
“将军,军中尚有存粮,攻取滑台,刻不容缓,拿下滑台,就算烧毁粮草,想来陛下也不会见怪,自会从后方调来粮草,我等江南鱼粮之地,何须在意这些草粮,而贻误了战机”
“滑台小城,我等攻它如吹枯拉朽,众位何需担忧,滑台财物已是我们自家之物,那有烧自家粮草之理,我乃先锋主将,众位勿要多言
半会功夫,兵探来报,城中魏军已将茅屋尽数拆除。众人皆怨叹不已。自崔浩被诛一事,北方汉人心生惶恐,此次宋人来攻,皆自欢喜,每日往宋营送粮入伍者络绎不绝,王玄谟自是来者不拒,欣然笑纳,并一律收入宋营编制,变成兵户。这自引来领头的豪门士族的强烈不满,我等自家兵丁。只是来助你攻城,你却将其编入自家阵营,那有这等道理。
河南盛产大梨。入口甜腻,宋军将士很是喜欢,王玄谟灵机一动,何不贩些大梨卖入江南各地,大发其财,又舍不得使用本银,便让军士拿了军中布匹去河南百姓家中以布换梨,一匹布须换八百大梨。一时魏北汉人怨声在道,便失了当地民心,滑台攻了二个月竟没攻下来。
如此戏剧性的滑稽场面让拓拔焘始料不及,他原本拟定宋人攻下河南诸镇,战线拉开,沿黄河一岸布防,他得以分而击之。可未曾想宋人尽然未能攻下滑台,这时已到隆冬时节,他立刻传令太子拓拔晃屯兵漠南,以拒柔然,吴王拓拔余留守平城,自己亲领六十万鲜卑铁骑扑天遮日,乌鸦鸦一片直向滑台扑来。
众人听说魏兵将至,纷纷建议王玄谟结车为阵,以抵御魏国骑兵,他又自不听,叫道
“我等大宋军人,当有封狼拜胥之志,胡人如来,既当正面攻击,怎可结阵防御”
众人听罢皆垂头丧气,军心大落,这时王玄谟原先派至滑台西南一百二十里外石济,率数百艘战船的先锋坦护之听闻魏军将至,连忙派了快马送书王玄谟,不计伤亡尽快攻下滑台,迅速结成防线,抵御魏军,可此时的王玄谟已尽失了军心,起先北方汉人送来的财物他尽分给了手下亲兵,而不分派全军。引得众人纷纷怨恨,为人吝啬,轻赏重罚,贯以大言作色施威于全军,又以不听众人的建议,胸无良策,却又装腔作势来显高明于人前,众人皆深厌恶之。那有人愿意为他死命卖力。
这时拓拔焘已率六十万铁骑驻扎在黄河北岸。连夜派了陆真领了十余人,潜入滑台,带来援军将至。激励守军奋力守城,又在滑台城头,画了宋营布阵图,返回营中,交予拓拔焘,得了宋军虚实的拓拔焘立刻下令全军拔营,攻击滑台宋军,一时间风沙遮日,胡茄嘹嘹,鼓角连连。旌旗漫天。唬得王玄谟心惊肉跳,屎尿齐流,早把先前的雄云壮志扔到了脑后,慌忙下令全军撤兵,自己已骑上战马,急匆匆的向碻敖方向逃窜而去,宋军见主将已跑,忙弃了船舰,营帐,粮草等一众物资,四散逃命,这时魏军前锋已经杀到,如同久已未食的老鹰遇着一群丢了魂的小鸡。一阵砍瓜切菜,宋军顿时扔下一万余人的尸首,余者皆逃往宋军其它各地城州据地。拓拔焘得了宋营的物质,命令将剿得的船舰用铁索连在一起,连了三层,放至黄河之中,意图切断上游的坦护之的归路,王玄谟自顾逃得匆忙,那有心思通知坦护之,待他顺江而退,已是铁锁连江,魏人无有战船,只是黄河水浅处,引马渡河,此时皆在岸边轰然大笑,黄河奔腾,涛鸣浪急,只待讯流过去,好瓮中捉鳖,坦护之指挥宋军沿河而下。用长柄大斧砍断铁链冲出封锁,魏人纵有数十万铁骑,却不会水战,见此场景,也只得在岸边目送宋军离去。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十八章元嘉北伐二
南国实行的是募兵制度,战前兵源并不十分的充足,每当临战之时,只能由皇帝下诏征兵。避免出现大臣拥兵自重的现象,皇帝任用能臣,从民间搜刮财物充当军饷,汉家的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教人纵横捭阖,使计用谋的书册是层出不穷,很容易生出精通兵法战略的帝相之才,这些人如若掌控一府之兵,将对皇权造成极大的威协,曹操,司马懿,包括本朝太祖刘裕都是这样由忠心帮皇室平除祸端掌控了兵权,膨胀了野心,最后反成了各自朝代的掘墓人,建立了各自的新王朝,所以刘义隆执意要杀掉掌控北府兵的檀道济,把招兵权,财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每凡征战,刘义隆深坐宫中,根据战报,远方遥控指挥,虽然有郊控制了内患,却也造成南国没有战神级的将领,和汉虎贲那样战斗力的军队,南国又少马匹,以步兵,水军为主,适宜水战,城垒守卫战。而北朝正处于耕牧两种文明共存期,军队的主体还是由善战的游牧民族组成,粮草军饷都是靠每次出征各自抢掠敌国所得,这样有郊的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和军队反应的迅捷性,极善于平原野战,却又不习水战,而他们拥有一名战神级统帅,拓拔焘,每次大规模征战,魏太武帝必会亲征指挥,只是在看透了鲜卑人在汉地不可逆转的结局后,这次出征的太武帝脸上带着几分顽童一般的玩闹之色。
这时南国的战报不断传来。
公元450年六月,刘义隆下诏青,翼,徐,兖,及南兖六州施行三五发兵,凡是民间身有武艺者一经录用赏银十两,王公贵族,公主,嫔妃,朝庭大臣,地方官员。各地富户都须捐献金帛财物以用军资,扬州,南徐州,南兖州凡富户资产超过五十万各地僧尼资产超过二十万的,须得借出资产的四分之一以供军需,政府给以凭证,战台可以凭据归正”
同年八月,刘义隆再次下诏“任命青,翼二州刺史萧斌为东路军主帅,统兵六万,王玄谟,沈庆之,申坦为前军先锋,领精锐水师二万,进兵黄河南岸,攻取青州,滑台等地,由萧斌一并节制。中路军由戚质,王方回领军五万攻打洛阳,许州,兖徐二州刺史刘骏及豫州刺史刘铄率领本部七万一并攻击。南北秦粱三州刺史刘诞率领柳元景,薛安都,庞季明,庞法等人北攻关中,出兵弘农。组成西路军。太尉刘义康坐镇彭城,节制三路大军”
看着这一封封带着一向温淳恭良示人的南国阵阵杀气的战报,拓拔焘哈哈大笑。
“刘义康纨绔子弟,怎能知兵?想自家鸟儿伤人,又怕羽翼丰满反啄了自身,修了羽,束了翅,剪了爪,哈,哈。南国龟鳖怕异姓武将拥兵坐大,以宗室庸碌无能之辈领军焉能不败。实乃刘义隆后线遥控指挥,战场情形瞬息万变,他远在千里之外有何才能做出正确决断。哈,哈,真是儒风熏出来的一个书呆子。
这时大臣纷纷上书
“陛下,笑归笑,哈归哈,还须尽快派兵增援黄河两岸,保护军需物资呀”
“我军以骑兵为主,这个季节,战马还未剽壮,天气还十分的炎热。黄河还未结冰,我军不善水战,宋军正是气盛之时,此时交战于我不利,恐难取胜,他若占领南岸各城,必将分兵驻守,沿线布防,兵力必将分散,战线拉长。到了十月,寒冬时节,黄河结冰,我再出击,取胜就如探裹一般,。他若渡过黄河,引兵北上,我便僻其锋芒,躲入阴山。我们鲜卑人本来就穿着羊皮裤,要那些汉人棉帛有何用?等吧,十月一到,万事就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传令南岸各部,象征性的防御下,就退了吧。”
此时东线宋军兵向青州。王玄谟攻碻敖而崔猛攻乐安,魏济州刺史王买得及青州刺史张淮之弃州出逃,萧斌和沈庆之分兵留守碻敖,让王玄谟领了三万兵进攻滑台,刘义隆此时下诏促令王玄谟必须尽快拿下滑台,因为只有攻下滑台,才能肃清黄河南岸魏军。就地取粮,并对北岸河北魏军形成包围之势,赶到黄河冻期来临之前,有充分的时间做好黄河南岸的防御工事,所以此次北伐,对刘义隆来言,拿下滑台是左右战局的关健一役,本着谁极及谁先上的原则,他暗示把攻滑台交给王玄馍,滑台魏军已呈孤军之势,攻下应该不是难事。王玄谟是此次北伐的主要倡议者,也是让他得了这份功劳,使沈庆之等反对北阀的军方大员自打其脸,王玄谟也自认为此下滑台轻而易得。
宋军如此之快包围了滑台,使拓拔焘的撤兵命令并没有进入滑台,速度之快也让滑台守军措不及防。仓惶之间城中的茅屋还来不及拆除,彼时余夏未消,天干物燥正是放火最佳时节,宋将纷纷建议射进火箭,采用火攻,滑台自将不攻自破,那知王玄谟尽然一律严词拒绝,还将众人怒呲一番
“陛下诏书曾言,就地取粮,滑台乃魏军主要粮仓所在,若采用火攻滑台之粮将毁之一炬,违背圣议,罪责不小”
“将军,军中尚有存粮,攻取滑台,刻不容缓,拿下滑台,就算烧毁粮草,想来陛下也不会见怪,自会从后方调来粮草,我等江南鱼粮之地,何须在意这些草粮,而贻误了战机”
“滑台小城,我等攻它如吹枯拉朽,众位何需担忧,滑台财物已是我们自家之物,那有烧自家粮草之理,我乃先锋主将,众位勿要多言
半会功夫,兵探来报,城中魏军已将茅屋尽数拆除。众人皆怨叹不已。自崔浩被诛一事,北方汉人心生惶恐,此次宋人来攻,皆自欢喜,每日往宋营送粮入伍者络绎不绝,王玄谟自是来者不拒,欣然笑纳,并一律收入宋营编制,变成兵户。这自引来领头的豪门士族的强烈不满,我等自家兵丁。只是来助你攻城,你却将其编入自家阵营,那有这等道理。
河南盛产大梨。入口甜腻,宋军将士很是喜欢,王玄谟灵机一动,何不贩些大梨卖入江南各地,大发其财,又舍不得使用本银,便让军士拿了军中布匹去河南百姓家中以布换梨,一匹布须换八百大梨。一时魏北汉人怨声在道,便失了当地民心,滑台攻了二个月竟没攻下来。
如此戏剧性的滑稽场面让拓拔焘始料不及,他原本拟定宋人攻下河南诸镇,战线拉开,沿黄河一岸布防,他得以分而击之。可未曾想宋人尽然未能攻下滑台,这时已到隆冬时节,他立刻传令太子拓拔晃屯兵漠南,以拒柔然,吴王拓拔余留守平城,自己亲领六十万鲜卑铁骑扑天遮日,乌鸦鸦一片直向滑台扑来。
众人听说魏兵将至,纷纷建议王玄谟结车为阵,以抵御魏国骑兵,他又自不听,叫道
“我等大宋军人,当有封狼拜胥之志,胡人如来,既当正面攻击,怎可结阵防御”
众人听罢皆垂头丧气,军心大落,这时王玄谟原先派至滑台西南一百二十里外石济,率数百艘战船的先锋坦护之听闻魏军将至,连忙派了快马送书王玄谟,不计伤亡尽快攻下滑台,迅速结成防线,抵御魏军,可此时的王玄谟已尽失了军心,起先北方汉人送来的财物他尽分给了手下亲兵,而不分派全军。引得众人纷纷怨恨,为人吝啬,轻赏重罚,贯以大言作色施威于全军,又以不听众人的建议,胸无良策,却又装腔作势来显高明于人前,众人皆深厌恶之。那有人愿意为他死命卖力。
这时拓拔焘已率六十万铁骑驻扎在黄河北岸。连夜派了陆真领了十余人,潜入滑台,带来援军将至。激励守军奋力守城,又在滑台城头,画了宋营布阵图,返回营中,交予拓拔焘,得了宋军虚实的拓拔焘立刻下令全军拔营,攻击滑台宋军,一时间风沙遮日,胡茄嘹嘹,鼓角连连。旌旗漫天。唬得王玄谟心惊肉跳,屎尿齐流,早把先前的雄云壮志扔到了脑后,慌忙下令全军撤兵,自己已骑上战马,急匆匆的向碻敖方向逃窜而去,宋军见主将已跑,忙弃了船舰,营帐,粮草等一众物资,四散逃命,这时魏军前锋已经杀到,如同久已未食的老鹰遇着一群丢了魂的小鸡。一阵砍瓜切菜,宋军顿时扔下一万余人的尸首,余者皆逃往宋军其它各地城州据地。拓拔焘得了宋营的物质,命令将剿得的船舰用铁索连在一起,连了三层,放至黄河之中,意图切断上游的坦护之的归路,王玄谟自顾逃得匆忙,那有心思通知坦护之,待他顺江而退,已是铁锁连江,魏人无有战船,只是黄河水浅处,引马渡河,此时皆在岸边轰然大笑,黄河奔腾,涛鸣浪急,只待讯流过去,好瓮中捉鳖,坦护之指挥宋军沿河而下。用长柄大斧砍断铁链冲出封锁,魏人纵有数十万铁骑,却不会水战,见此场景,也只得在岸边目送宋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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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元嘉北伐三
刘宋前锋总指挥萧斌听得前方滑台战事吃紧,连忙对沈庆之说
“沈老将军,麻烦你率军五千速去增援滑台。”
“萧帅,王玄谟久攻滑台不下,早已师老兵疲,魏军数十万之众,这五千人前去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沈将军,救兵如救火,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吧”
萧斌脸色一沉,已有不悦之色
“去等同于送死,不去。”
沈庆之丝豪不惧,瞪眼答道。
萧斌只是担心滑台有失,刘义隆怪罪下来,恐怕自己这人头拿去祭了以消皇帝的怒气,那会顾忌手下兵众的生死,见沈庆之公然抗命,在众人面前全然不顾自己这个东路军总指挥的面子,强行压住满腔的怒火,弗然道
“本帅帐下仅剩这三万人马,还得分兵镇守碻敖,山东,倘若不去。就按抗命论处”
“抗命就抗命,舍了老夫这颗白头,也好过五千兄弟枉送了性命”沈庆之昂首叫道
萧斌夹着九分的怒火本想顺势儿就下令砍了这颗强倔的白头,可却留着一丝的清明强按了心中的杀意,手下虽有数万之众,平时能人众多,鼓嘴弄舌,可到关健时刻真正能济得上事的也只有眼前这位白发老将了,忙给自己加了心弦,这紧要关头断不可压不住心火杀了此有用之人,却在众人面前下不得台面,不由得面目胀的通红,正没奈何时,却见王玄谟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看那派头好似得了胜一般,莫非真是战局有了转机。萧斌忙问首
“王将军此番不正攻打滑台吗。却来的如此快,看将军这般神情。莫非拓拔焘已让将军击退了”
“哎呀!萧帅,胡儿有六十万之众,我这些兵众那是敌手,经过一翻奋勇厮杀,总算带了儿郎们冲了出来,未遭覆灭之灾”
王玄谟神色自若,坦然说道
“这样说来,将军率众突围,还应记军功一件了”萧斌笑道
“为国郊命,乃王某本分之事。萧帅若要记功,在下也只有却之不恭了,谢过萧帅了”玄谟笑道
“好阿,本帅这就与你请功,你久攻滑台不下,贻误了军机。擅自逃回,丧师辱国,确实应该与你请功,来呀,刀斧手何在,与我将这寡言鲜耻之辈拖出去,砍了。”萧斌怒道
“哎呀,萧帅饶命呀!”王玄谟听了命令早已如一摊子泥浆般倒在地上。
“若要饶你性命,怎对得起前方因你丧命的将士,你这废物,滑台小城,数月不破,留你何用,给我拖出去”萧斌喝道,早有武士持了亮晃晃的钢刀,上得前来,拖了王玄谟去,玄谟吓得又是一阵屎尿齐留,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脸的怕死之色,嘴唇不停的上下抖动,喃喃自语,却是在念观音的心经,彼时,中华上下。已尽皆信奉佛教,玄馍突遭轮回大难,自是想起了佛祖前来救命,免遭转世之苦,眼前忽然闪过沈庆之那苍老的身影,知此人最是心善,又敢讲话,此刻怕是比菩萨管用,忙停念了心经,叫道
“沈老将军,救我,救我”
沈庆之虽总与人意见相左,却实是据实判断的正确言论,一心只是为了公,这时见玄馍遭此大难也心有不忍,忙走上前去,双手抱拳说道
“萧帅,狒狸天下威名,控弦百万,玄馍仅三万之众,岂能相敌。两军相战,杀将等于自弱。以老夫所见,就饶了他这回吧”
萧斌也知玄馍乃刘义隆心腹之臣,就算犯了误国大罪,也该由皇上处置,若当真杀了他。与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待,日后怕是为自己埋了祸根,听得庆之如此一说,忙乐得就坡下驴,便说道
“即然老将军替你求情,本帅暂且饶你,你所犯罪自于陛下说去”
玄谟此人本就精通为官做人的路数,只是确实不善军务之事。此番出征,仗了皇上平时十分的宠信,偏又不晓得里面的深浅,到了战事关头,没了计较,又顾着脸面,便只装颜作色,坏了品性,这时见又得了性命,忙不迭的向萧沈二人作揖道谢,从此便在战事里失了声音,唯诺保命。
战争如若失了先手,最紧要处便是要摸清对方的战略意图,滑台失手,碻敖又该如何,拓拔焘若来攻打,城小兵弱,如何守得。若是不守,弃城而逃,到彦之便是前事之师,这时沈庆之言道“我料定狒狸其意不在碻敖,我兵守碻敖,山东防务必然空虚,魏军越过我们向东进军,那么山东就非宋所有了,我军当弃守碻敖,回师济南,严守山东”萧斌犹豫不决。正没计较处,刘义隆的诏书到了,严令众将死守碻敖,可若真如沈庆之所言,魏军转向东进,又该如何,萧斌也没了主见,召了众将前来商议
“老夫即已断言,定是错不了的,有何可议,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陛下远在金陵,怎知当前形势,节下有一范增之言,却不听,你等想学霸王吗?”
沈庆之高声叫道,众人正在观行军地图,忽闻此言,尽皆哄然大笑。
“沈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学问见长呀!你,你是范增吗?哈,哈,哈”
“老夫少读书,不似各位博古通今,但我这经验是打将出来的,不似个位,哼!”
沈庆之勃然大怒,就着性子言语中也不与众人客气。
刘义隆让萧斌做主帅也自有他的道理,在众人的一片喧闹中,萧斌却冷静下来,暗想河南已失,若山东再丢,那所犯之罪就不是顺从诏意能抵得过的,想罢,心中便有了计较。
“令王玄谟率本部人马留守碻敖,申坦,垣护之率本部余众守清口”,随后他领着大部人马只和沈庆之回守济南。
自古深通战略者,所见大抵相同,此时宋军西路军已深入魏境关中地界,这时已有战报,宋军西路已占领潼关,威逼长安,魏军众将听报,众皆哗然,纷纷请命回师,救援关中,留一军继续攻打碻敖,拓拔焘却笑道
“换地而治不好吗,哈,哈,哈,不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攻他东路,威逼江南,它伤我一条腿,我偏南下,拧下它脑袋,看谁疼,传我令去,兵分五路,拓拔仁由洛阳出兵攻打寿阳,长孙真攻马头郡,拓跋建攻钟离,拓拨那由青州攻下邳”
当下弃了碻敖,自领一军,攻打邹山。深夜,寒风凄冷,月明星稀,经过白日的惨裂厮杀,不知又有多少昨日还鲜活的身躯倒在这遍土地上,化成一摊黄土和这一片片腐泥永远的融合在一起,冬雨淅淅,枯树鸦鸣,狼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的让人无法抑此的荒芜气息,冲淡了魏人心中获胜的喜悦,拓拔焘有力的踏过一片片荒草和横七交竖的尸体,来到一座石刻前,驻目良久,问道
“此碑所刻何意?”
这时早有一刚降的汉官随声应道
“回陛下,此乃书颂秦始帝扫六合,得天下的丰功伟绩所刻,这的确是好兆头呀,预示陛下此番南下,也定将如始皇那样一统江山”
“怎么,你身为汉人很盼望我们鲜卑人打下你汉人领地吗?”
“陛下的武功举世闻名,臣,臣等一直仰慕的紧”
想起当前的的处境,又联想起崔浩的下场,那人不由得声音颤抖,身体也不由己的抖动着。
“武功,文治,哈,哈,崔司徒朕真是后悔杀了你呀!你以后再也不能随朕出征了。”拓拔焘虽杀死了崔浩,但每逢国务和军事需要判断和决策之时,他的脑海里总是不由的浮现出崔浩的音容相貌,这二十年来君臣鱼水一样的同舟共济并不是靠那所谓的帝王无心之术所能压制住的,毕竟他身上还是带有人的气息,从那以后他任性随意又有些玩世不恭的处理每一件事务,以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赎罪心理一步步走向最后的死亡。
“传朕旨意,推翻秦皇武治碑”他闪着冷峻的眼神以无比清晰的声音下达了命令,可众人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醉意。
“什么,推翻武治碑,什么意思?我鲜卑可一向是以武得国,以武治国的呀!”众人皆是大惑不解。
“立孔子牌位,宗爱,这件事你来办”,拓拔焘说道
“诺”
一个尖锐声音应道。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后面走到众人面前来,面带狡色,脸色苍白,映着这夜色,给人以诡异之感。众人皆不敢言语,眼前这个人可不是崔浩,若说崔浩是拓拔焘手下一只能干的鹰犬,只是以才情和能干伤人,但那毕竟还是带着些许的阳光和正气,而眼前这人却是条阴冷的毒蛇,以狠毒无情为本,食人不骨,在此人面前,任何反对拓拔焘的言语,辩论最后只能换来冷冰冰的眼神和最后抛尸荒野的结局。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19-05-16 21:20:13
20元嘉北伐四
和崔浩二十年的耳濡目染,心神交汇,拓拔焘对战局的分析和决策还是带着崔浩的正确惯性的,战争的谋术就在于以敏锐的观察力找出对方的破绽,调动对方,让对方走进为解一局又进一局的死扣,以己之长克敌所短,南方雨水众多,宋军作战一贯以水陆双线作战,又三线出击,战线无形中就被拉长,宋人陆战以步兵为主,拓拔焘的进军路线刻意避开水路。让宋军水路优势发挥不出,只能用步兵和鲜卑骑兵野战争胜,未战之前,那种对胜利的绝望就写在宋人的脸上,宋军东路很快被魏人全线压制,龟缩在彭城和寿阳一线。
因为对战局的误判和战机的错失,宋军的战略由主动进攻转为防御,刘义隆迅速做出回应,西路军马上从魏境关中地区撤离,退还襄阳,又调西路军刘康祖所部停止攻打虎牢关,回师寿阳,加强该区防务。
刘康祖领了皇命,带着本部八千步兵急速行军,已到尉武戍,距寿阳数十里,却正好遇见魏国的拓拔仁这一路,八万铁骑在后紧紧追赶。
“将军,魏军皆是骑兵,我等皆是步行,转瞬即将追上,以卑职所见,我等可进入前方山林,依托地形与魏人周旋,随后沿小路进入寿阳,方为上策。”副将胡盛之眺望着身后滚滚的尘烟,向刘康祖献计道。
“我等领命北伐,以杀敌寇为己任,见了敌军,当奋勇击杀,乃军人之本色,怎可贪生护命而避之”刘康祖瞪目言道,他也真是将才,虽不躲避,却也不蛮干,马上命令全军散开,对魏军形成包围之势,待到魏军行至箭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魏军顿时马嘶人嚎,待魏人冒死冲出箭雨进入宋军阵营,宋军早已分成三队,一队手持短刀,铁盾,拉起绊马索,施展下三路功夫,专砍马蹄。一路手执长矛,配合短刀队,专刺即将跌落马下的魏军士兵,一路集合了全军的羽箭拉开距离,手持长弓,向魏人射去,三队人马,配合有度,面对魏军骑兵,竟然占了上风,魏军一时措不及防,纷纷落马,人刚一落地,还未站稳,就让宋军刀砍予刺,送了性命,有的宋军,杀得性起,骑上魏军落单的马匹,手执长矛,和迎面而来的魏军,厮杀在一处。宋军身临绝境,众皆以命相搏,有的厮杀久了,刀卷予纯,便冲上去,奋力扯下马上的魏军士兵,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有的甚至拿起被砍落的马腿,向魏军头上脸上砸去,魏军起先有了轻敌之意,以为战马躺过,一路掩杀,宋军即会成为一滩肉泥,哪曾想,这里的宋军,和先前所遇的宋军,尽然不同,不但没有要命的逃跑,反而是这般不要命的主动出击,以命相搏。也知这样下去,必将伤亡惨重,却因身在局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瞬间,魏军已有数百人丧命,而宋军仅亡数十人,从黎明杀到日中,魏军已被斩杀过万人,刘康祖更是身先士卒,一直冲杀在战场上的最前沿,身上已有十处伤痕,却似不知,仍如恶鬼附体,凶神恶煞般的向魏军杀去,有他这般的存在,宋军的士气越发的高昂,这种不畏生死的气势凝汇成一股股杀气向魏军内心袭来,让百战功成的他们第一次感到死神和失败离他们这么的近,在这寒冷的异国土壤上,他们第一次有了怯意,仿佛身陷修罗狱场,绞肉机中,纷纷向后退去。而宋军更是随后一路掩杀,眼见形势危急,拓拔仁也甚有才能,连忙改变战术,派上剩下的两万生力军,撤下战场上的疲劳之师,发给食粮,喝酒吃肉,休息半晌,便将剩下的人马分作两队,以车轮战***番出战。宋军相应变招,以车结阵,也分成三队,躲在阵中,一队厮杀,两队休整,随机应敌,双方进入相持阶段,这时已落日黄昏,夕阳似血,夜暮风起,尽向宋军阵营吹去,魏军急忙采用火攻,以马驮干草火烧宋军车阵,一时风就火势,局势瞬转直下,宋军危急不已,刘康祖忙指挥人以土灭火,却不想在慌乱中,让一流矢射中脖颈,倒地而亡。宋军见没了主将,如同抽了脊梁,失了魂魄,马上军心溃散,八千人让魏军斩杀殆尽,拓拔仁领兵逼近寿阳。南阳王刘铄紧守城门,避而不战。鲜卑人只善于平原野战,又拓跋焘早已定下“灭敌有生力量为上,不去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之方针,便绕过寿阳,掠夺了四周平民,抢夺了大量的财物和宋人百姓,向彭城杀去,和拓跋焘在彭城外围会师。
自古城池被围困者,莫过于三种抉择,出城迎敌,闭城坚守,弃城逃亡。刘义恭来到彭城城头,放眼眺望,城外漫山遍野,一望无垠,尽是魏军的营帐和战马,在他模糊的视野里,似有一队队整齐的魏军,结成战阵,在他眼前划过,那尖锐的矛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这种基于现实而产生的臆想,让他惶恐不已,生于南方温柔之乡的皇家小雀怎见过漠北苦寒之地熬出来的北方战鹰,弃城而逃,是唯一在他看来可以让他活下来的最佳选择,他要迅速逃离这里,摆脱这种强烈的不安情绪,回到他从前的安逸状态,懦弱让他选择了逃亡,无能却让他不知应该逃往何处,他迅速召集手下文武,商议对策。
由于整个战线的回收,和宋国东路军惊人的溃败速度,此时的彭城,集结了除去留守历城的萧斌以外所有的东线首脑人物,就连帝国目前最有战略眼光的军人沈庆之,也从历城撤下来,协助守城。
“当前北匪兵临城下,人数众多,彭城兵少墙危,恐难坚守,不知诸位大人,有何建议”刘义恭急切的问道。只要主子稍作言示,自有聪明的犬儿迅速揣摩出主子的心意献上肺腑之言,提出主子明里不好言语,却实为心中所想之策。主子在阳光下,以儒家之道,正义行事,而那些带血的罪恶,伤天害理的行径,自有一批他所养的忠实的犬儿替他达到食人的目的。而这些犬儿却靠这些吃人所得的营汁安身立命,繁衍生息。
“王爷,小臣建议,全城军队撤向豫州,再从海道返回建康,胡儿得了城中百姓和财物,或会放缓追击,我等即可安全撤回健康”太尉长史何勖说道。
“可派一队精兵,用箱子和战车组成车阵,二王爷和王妃,郡主居于阵中以精兵为外冀护卫北上历城,派护军萧思话留守彭城”
沈庆之言道。经过长时间的政治磨砺,这块山中的锐石,也开始圆滑了棱角,趋于上意,从自己的政治前途和军事上考虑,提出了折衷的意见。但是华夏民族能雄屹于东方而数千年不倒,就是因为从不缺那些在危难时刻,从不计较个人安危,以国事民事为己事,不解风情的顽劣之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最后又迅速消失在漫天狂沙的历史尘埃中的小人物。
“若历城,豫州可以朝夕可至,下官哪敢不赞成王爷北上之理,今城中缺粮,百姓们却未有四散逃离,那是因为有王爷坐镇城中,若王爷撤离,百姓自会四处奔亡,彭城便会拱手让于胡儿,若彭城失守,我江南六州30万户百姓如虫蚁般现于魏军铁骑之下,胡人去国远征,时日已久,况又少有水军,有长江天险,灭我宋国,尽无可能,我军虽然粮少,尚可坚持,胡人数十万之众,粮草匮乏,兵不能裹腹,马无有草食,魏军粮草靠掠夺百姓所得,今我宋国百姓困于战乱,少有耕种,已无有余粮,我等只需坚守数日,我料魏军自会撤去,此乃万安之策,王爷若真要弃城而去,行闯营逃离凶险之事,臣即以头撞死与石梁,与六州三十万户百姓共存亡。”长史张畅说道!
武陵王刘骏这时也激发了血性昂首说道
“叔父为全线总督,若要离去,侄儿自不敢言,但侄儿作为城主,弃城逃离,实在无言去见父皇,我当与城共存亡”,经此一议,刘义恭也放弃弃城打算,安心守城。

楼主:ty_上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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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19-01-23 04:54:21

更新时间:2019-05-16 21: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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