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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班级】【原创】东墙(古风 F\/F)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短篇,gl,三到五次完结。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齐国公主开府摆酒,乐平长公主是来得最早的嘉宾。乐平乃是当今唯一的嫡亲妹妹,姬元姒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府婢相迎。此番小宴,隆重自然不比前几日公主下降时,是以齐国公主只是平常礼服,没有穿大衣裳,见了乐平也不过是行家礼,口称姑姑。
乐平上前扶起侄女儿,轻拍了拍她的手,叹道,“你是个看得宽的,还能有精神摆酒,我也就放心了。”
姬元姒将笄时,先贞惠皇后孙氏的身子就已经很不好了,当今做主,让妹妹乐平做了齐国公主笄礼的主持。因为这一段缘法,乐平不免对元姒格外关照些,更因为这次的婚事,对这个娇养的侄女儿又多了几分怜爱。哪怕明知元姒下降不满一旬就自个儿在公主府摆酒,这实在是在打新驸马的脸,她照样还是来了。
元姒笑了一笑,没有接这话,又引乐平入席,吩咐侍女摆宴——她原没指望有其他的客人。直到新酿的果酒喝过三轮,元姒一直不露愁容,反而乐平愈发心疼,长叹了一声,倒使元姒来开解她,“文国公府,何尝配不上我。”
文国公乃是开国功臣,身经两朝,国公府更有先太(tai)祖皇帝钦赐的丹书铁券,爵位世袭罔替,这样的门第,嫡公主自然配得。可婚姻结两姓,女儿家却是要嫁人,这国公府次孙韩平,元姒的驸马,和他的祖父一样闻名京城,不过一个是开国辅运,累累功勋,一个是眠花宿柳,斑斑劣行。
公主下降近一旬,韩平竟只有新婚夜和元姒同宿,不管中间是什么原因,乐平每每想起,只觉奇耻大辱。看着元姒的模样,提都懒待一提。她挥手,嗤笑道:
“天家公主,驸马是尚,不是配。说来,大好春光,我还不曾赏过你这里的园景。”
元姒起身道,“侄女儿带姑姑一观。”
乐平本身就是长公主,一样的高门贵第,园子有甚么好逛的,她有这一问,纯粹是为了开解元姒。元姒心里清楚,转进园里后,便适时地说了一句,“父皇有意扶张贵妃为后。”
贞惠皇后无子,只有两个嫡公主,元姒与其姊元仪。而元姒口中的张贵妃,恰巧也是年高无子,当今此举,意在制衡。元姒此时提起,却是一种傲气,她心里清楚,公主的尊贵,不因驸马而起。
乐平此方真正放下心来,展颜道,“这很好。”
二人这才正经赏起春景。到底是御赐的公主府,园里山石水木,四角俱全。绕过了池沼怪石,乐平指着一片空地道,“此处正可搭一个戏台子。”
乐平长公主是出了名的戏痴,看什么都能想到戏上,元姒无奈道,“我却不好这些。”
“欸,”乐平正色道,“之前在宫里拘着,可知道些甚么,过几天,我请你过我府上。”
元姒是真不爱听,乐平请她,她只得去了。去便去了罢,偏偏午后食困,险在座上盹过去。连乐平问她话,都叫了两声才回。
“怎么,不一样?我看不出怎么不一样来。”
乐平道,“这是特意养起来的一班女优,元姒,你喜不喜欢?”
元姒压着困意支应道,“长公主府里的,自然是好的。”
乐平自然看出她在敷衍,她也不恼,偏头对一旁的侍婢耳语几句。那婢子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乐声稍停,台上扮着书生的一个下到两人面前,无声作揖科请安。离得近了,元姒不免抬头多看了两眼,只见那生头垂得低低的,只能看见额角敷着白粉,粉下沁出一点晶晶的汗渍。乐平介绍道,“这是尹云英。元姒,你看她唱两句。”
云英翘起一脚,俯身又专朝元姒一礼揖了下去。元姒看她一直不作声,莫名起了兴致,定定地盯着她。云英头顶皂色纱帽,身着竹青长衫,踩着几寸的戏鞋,更显得身量瘦削高挑,挺拔得像苍松翠竹一般。她将手中折扇一挽,直起腰身看向元姒,开腔唱道:
“娘子,娘子呀。”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这一声,柔和婉转,尾音拖得极长,分明是连唱带念,精彩处尽在腔调中,可元姒却倏忽间明白了,为何人们总说‘看戏’。‘看戏’,便是在尹云英唱时,元姒前所未有地看到了她这个人。她看到了云英微微侧过的头颈,看到了她唇上和眼角胭脂花汁染出的殷殷的红。
元姒看得痴了。
云英一句唱完,又赔礼道,“殿下,奴唐突了。”
这一句已在戏外,行的是尘世礼节了。元姒眼前仿佛钟敲磬鸣的一响,震得她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突然十分不想见云英做出这等优伶的卑态,又觉得,这样一个人,哪怕口称为‘奴’,也自有一份清风朗月的形容,不与其他女子相同。
乐平只见此景,还有甚么不明白的,她谑道,“怎么样,是不是‘五百年的风流业债’?”
对着长公主,云英再度端起戏腔,只手摇着合拢的折扇连称‘不敢’,元姒笑而不答。晚间乐平又摆酒菜招待,今日唱戏的一个坤班自有单独赏的一席,却不知出于哪些考量,云英仍化着妆容,穿着戏服,乐平专命她到元姒跟前侍候。元姒亲为她把盏,云英连忙起身谢道:
“殿下有赐,原不该辞,只是这原是我等立身的活计,不敢饮酒的。”
元姒并不着恼,似笑非笑道,“是我的过失。”随手将酒一泼,令婢子直接将茶续到酒杯里,复又递给云英。
云英小臂轻抖,叠起水袖,接过酒杯喝了。自小养出来的戏子,行走坐卧仿佛都与旁人不同。元姒见她饮尽茶水,乘她再次躬身时一把又将酒盏抢了回来,一旁的婢子很有眼色地添酒。元姒将那小小一个杯盏捏在指尖,转了两转,将云英用过的一面朝向自己,压着上面红红的胭脂残渍浅啜了一口。云英扯开水袖行礼,不知面上是何神情。乐平坐在上座,二人你来我往,正教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大笑乐到:
“侄女儿生通此道耶!”
这一个坤班,便被乐平转手送给了元姒。原本,长公主与其驸马也是人人皆知的不合,乐平要在府里养戏子,哪里需要费那心思专门寻一班女的来,她看上了,从来都是明光正大地养。不过她思及元姒刚刚开府,她要送几个‘貌若潘安’,不免有诅咒人家夫妻和谐之嫌——便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况且,宫里新降生的十一公主才过满月,当今缺姊妹,却是不缺女儿的,所以元姒只得谨慎一些。
不过……
云英确是难得的。
难得到,她引逗了元姒这个外行中的外行,叶公中的叶公,也时时听起戏来。
难得到,等驸马韩平被文国公请出家法暴打一顿,终于想起来上公主府门时,云英正在元姒的房间里,元姒正笑问她:
“你知道我是怎样人?”
云英眼光扫到一旁准备上前通报的侍婢,心下便已了然,她随即连念带唱道:
“殿下是,金枝玉叶圣上女,天潢贵胄驸马妻。”
元姒正欲开口,听到通报,异常自然地道:
“驸马来?驸马为甚么要来?”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之前的两个已完结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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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能看见24L吗?能看见我再继续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一众侍婢纷纷垂首,不敢应答。云英起身告退,被元姒抬手拦下了,她似是随意道,“我没有召他,他不该来。”一旁跟她久了的宫人便已会意,领命而去。元姒又拉云英坐下,云英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掩下目中忧色。
韩平万没想到,他上公主府,公主还能拦他。他望着那七开的正门,恨不能当场来一折《闯宫》。可惜郭驸马与他,一个是权臣世家武将子,一个是棒疮加身书生郎,所以郭驸马可以闯宫,韩驸马只能吃闭门羹,将那几个宫人看了又看,恨恨地走了。
一连几日,韩平夹在祖父与公主之间,两面不得好。文国公世子夫人心疼幼子,入宫找代掌宫权的张贵妃诉苦。张贵妃虽然是贵妃,毕竟还不是中宫,庶母嫡女,这事也不好管。幸而自太(tai)祖皇帝设锦衣卫后,当今耳目灵通,很快得知了此事。当今倒也想做个既聋且瞎的阿翁,只是再这样下去,女婿得露宿街头,只得将元姒召入宫中申饬一番,罚俸半年,教她收敛。
姬元姒置若罔闻,权当清风拂面,反正她不指望俸禄过活。云英却不能不理,情知若放任自流,到了还是她的祸端。幽王之所以亡(wang)国,权是褒姒不笑的缘故。她不敢担这样的名声,遂不再扮装,主动与元姒道:
“奴不好再唱了。”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元姒两根玉笋般的手指捻起一块桃花糕喂她,随口道,“驸马说了两句话,你怎么又好不好了。驸马哪一天诛了九族,也诛不到本宫头上。”云英偏头避开,元姒这才感到扫兴,“不唱就不唱了,你在我身边,唱不唱有甚么要紧。”她抬手将糕点往盘里一撂,宫人捧上温水帕子来伺候她净手,她也懒得理,起身走了。
云英果然不再唱戏,也不再着戏服。她自从几岁入门,就是唱的生角,自小的习惯,哪怕不扮的时候,也不戴环饰、不梳云髻、不穿艳服,一直以来,她甚至连耳朵眼儿都没有打,就是生怕戏台上显出一分一毫的脂粉气来。
元姒无所谓听戏,可是她看到云英素净的模样,却由衷地气不顺。她爱极了云英作戏上书生的扮相,云英此番,分明是要跟她作对。她从库里翻出一柄犀角柄嵌红宝的短匕,又去云英房里找她。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这是太祖皇帝在时,赐给本宫的宝贝。”她挺匕出鞘,到云英用惯的琴上一划,琴弦根根绷断,又把短匕带鞘俱朝着尹云英一扔。她拿着物件出气,到底还是因为她不想把云英怎么样。
云英看着那开了刃的匕(bi)首险险与自己擦身而过,仍是不卑不亢道,“谢殿下赏。”
元姒气结。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公主怒了,虽然不能把百姓怎么样,但她可以变本加厉地折腾驸马。韩平几次三番糟此羞(xiu)辱,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况且他本就是个纨绔,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公主府的匾额大骂一通,再不上门。
长公主当日送给元姒的,本是一个齐全的坤班,不过等尹云英不唱了,元姒才想起其他人来,轮流地召见她们。她召这些人,根本是为了找茬,镇日里嫌丑角儿不够肃穆,青衣不够威猛,单以为难人为乐。云英听闻,只好再去找她。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云英依旧不上妆,却结了书生髻,踩上寸高的鞋,换上戏里的长衫。彼时元姒已拆了高髻,洗了脂粉,只穿着一层单衣,歇在绣房里。其实离日落还早,不过这几日元姒觉得日长无趣,往往用过晚膳就换过衣裳了。她看见云英的模样,还以为她总算要服软,笑道,“你想开啦?”
云英踏着台步踱到小几前坐下,两腿交叠,一边小腿平平翘起,泥金牡丹折扇刷得一展,扯起戏腔念道,“这许多人等,扰了小生的兴致。”
她架势一搭起来,自有一种斯斯文文的骄矜。元姒只觉几日积郁一扫而空,忙对左右道,“都退下去,退得远远的,正房里不许留人。”
云英道,“掌灯再回。”
元姒添道,“掌灯再回。”
待人走空了,元姒坐在床沿上,招手令云英过去,云英就地脱下戏鞋,将两边水袖缠绑起来,踩着罗袜过去了。元姒抬起手摩挲云英的面颊。云英侧目看了看元姒抬起的一手下,宽袖滑落,露出的嫩藕一般的小臂,和腕子上挂着的一只虾须缠丝金镯,她长睫弯弯下压,投下一片阴影,把一柄折扇换到了左手。
元姒的手触及她一侧的耳朵,又向下滑到颈项处。她以为,云英既然主动要宫人退下,已经是懂得她的心了,她不禁款款道,“我十分喜欢你。”
云英劈手一掌将她扇翻在了床上。
元姒始料未及,整个人斜斜栽倒在床上,云英一手摁在她腰上,几巴掌既急且狠地扇在她身后。元姒又惊又怒,尖叫道,“你疯了,疯了!”
这几下之后,云英好像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她从元姒身上站直,折扇换回右手,抖了抖拖到地上的长衫,甚至慢条斯理地抚平戏袍的领口,冷眼看着元姒从床榻上挺跳起来,又迎面向她扑将过去。
元姒再没有料到,尹云英唱武生出身,哪怕情急之下的公主,一只手也能打两个。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被牢牢制住,一把掼回到床上。她在云英的手下一阵踢蹬,咬牙切齿道,“你敢放肆,我要你全家满门性命!”
云英扬起折扇,一连几下狠抽在她身后,冷笑道,“我的全家满门,我自己都找不到,你能找到,我佩服你。”
元姒奋力挣扎,得以脱身一刻,就见云英右手执着的折扇一开一合,行云流水地起了个扇花,云英道,“你不是想听戏么,且听小生唱一出,尹云英夜打金枝。”
她说完,兀自坐到了床沿上,左手把元姒身子一推。元姒扑倒在缎枕上,发出一阵愤怒的呜咽,就听她竟然真的唱起来了。
“我打你,忤逆君父不识礼,妄辱驸马不知仪!”她一壁唱着,手中的折扇疾风骤雨般抽打下来,元姒扭转身子,她也不管,捡到哪处,折扇就落到哪处,一句唱完,折扇又是一开一合,“我打你,不顾亲恩屡生事,打你不知地厚天高仗势把我欺。”几句下来,元姒从两臂到小腿,仿佛哪里都挨过那么几下。并且,那折扇并拢后坚硬的棱边,倘若抽到柔软的肚腹上,便是一阵极其难受的、滞闷的隐痛,她心里知道这一点,就不敢再随意翻身,正方便了云英牢牢按住她的后腰,折扇兜着风一气抽在她身后翘起的双丘上。
又唱几句,元姒抽了颌下软枕,没头没脑地朝云英投掷过去,云英任她砸了一下,随手将枕头拂到地上,腔调一顿一转,拍子骤然间快了起来,手下也不再开开合合地挽扇花,抽打愈疾愈狠。
“你要与谁‘共鸳帐’?打得就是你个‘共鸳帐’!来来来,去去去,你我好好算算账!打你千金之体不自惜,夜对冷月自怨艾;打你千百日夜罔读书,圣人教训不知义;打你安分不守己,打你变本又加厉;打得你,不着边际不自量,不知所以!”
在这种激烈的时刻,云英的气息仍然既长且稳,不见丝毫局促,积年功底,尽在此处。元姒出奇悲愤而绝望地想到:她居然能够出口成章,她是想打我想了很久了。
一开始的恼怒渐渐被奔涌而上的剧痛淹没,元姒从威胁,到呼痛,到叫骂,最后疼的实在是甚么力气都没有了,又听云英边念边打,气力好像没有竭尽一般,只得放声悲哭: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没有韵了,没有韵给你打了啊——!”

楼主:潒漾鸯  时间:2019-05-30 09:58:15
好了……29L 32L 35L 和36L 是新更……没缺了吧……

楼主:潒漾鸯

字数:5203

帖子分类:蜗牛的梦想

发表时间:2019-05-29 05:25:00

更新时间:2019-05-30 09:58:15

评论数:5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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