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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重生被渣攻死缠烂打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受是替身,被逼死后重生成三年前的自己,然后不认识攻了,攻就追妻火葬场了。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朕绝不允许你接近他。”


寒风吹开鹅毛大雪,如碎片般的雪花尽数砸向何垂衣过分苍白的脸。
紧接着,一道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彻底隔绝了里外。


铺满银白的道路经过一群鲜红色的身影,像在皮肤上划开无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何公公,天冷哩,早些回去吧。”提着手炉的太监走过来,吊梢着眼,阴阳怪气地说。
何垂衣靠在石尊上,蜻蜓点水般地点头:“好。”


他皮肤呈现着一种病态苍白,五官犹如天神的鬼斧神工,完美到几乎刻薄,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嘴角下长着两颗血痣,轻轻一笑便消失不见。


见他反应平淡,太监冷哼转身,对旁人道:“你们呀,得多向何公公学学,只要能爬上龙床,那就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儿,瞧瞧这衣服,都是按照何公公的喜好做的。”
“不过呀,人要识趣些,不能碰的人千万别碰!比如夜将军,那可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钟公公说得是。”


何垂衣面如常色,依旧维持着前不久的姿势。


良久,他的身体轻轻一颤,头顶和肩上的积雪纷纷掉落,他却像感受不到寒冷,用手扫去短发上的雪水。
他的发髻很奇怪,分明是一头齐肩短发,头顶却用红色发冠束起一股二指粗的辫子,长辫还直直垂到了脚踝处。


“坐得够久了。”他从石尊旁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角上的碎白,“是时候了。”


忽然,一个巴掌大的雪团子砸在他的脚边,支离破碎的团子溅进他裸露的脚脖里,冷得他顿下脚步,蹙眉看去。


“狗奴才!站着别动!”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响在雪地里,何垂衣不怒反笑,对她挥了挥手:“原来是小郡主啊。小郡主您过来,奴才给您团一个大的雪球。”
粉衣小姑娘惊喜地说:“真的吗?”
“当然。”


他的手不经意地擦过长辫,蹲下身,很快和起一个雪球,将它递向小郡主:“给。”
小郡主笑呵呵地接过雪团子,刚捧在手里,雪团子冒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黑窟窿,那些黑窟窿越变越大,竟然变成了无数只小虫子!
“啊!救命啊!”小郡主大叫起来,用力甩着手,想将雪团子甩出去。
雪团子倒是甩出去了,那些小虫子全部爬上了她的手。
等宫女为她清理完虫子,何垂衣早已离去。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藏龙殿下千百石阶,一抹赤影拾阶而上。
殿前两名守卫,他们瞧见何垂衣愣了片刻,用刀将他拦住:“何公公,可有皇上的懿旨?”
“我还需要他的懿旨吗?”何垂衣抿嘴淡笑。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最终将他放了进去。


何垂衣轻车熟路地摸到枕边,从暗格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蜷缩着两只蛊虫,他将蛊虫放进发冠里,蛊虫抖了两下身体,顷刻钻入长辫中。
“你想要它们?这可是我的东西啊。”他嗟叹道。


半个时辰后,武帝将夜将军送离皇宫。
他穿着紫金龙袍矗立于茫茫雪地,目视夜无书离去方向,不怒自威的眸子深沉又难解。


太监为他举着伞,将手炉递过去,哈腰道:“听说何公公去了藏龙殿。”
他斜睨太监,淡淡地问:“那又如何?”


“恕奴才直言,何公公身份特殊,藏龙殿是皇上您的寝宫,让一个外人随意出入恐有不妥。”
“朕想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无书的影子,自然要给他一些甜头。”武帝哂笑道。
“可是,何公公已经知道您的目的……皇上,何公公始终太危险,影子而已,是谁都可以,何必非要他呢?”


武帝眸光一冷,厉声道:“谁告诉你是谁都可以?就算是影子,朕也只要他。”
蓦地又低笑起来:“他知道又如何?他敢从朕身边离开吗?朕——准吗?”


话音刚落,一道疾走在屋檐的身影掠向了雪地,眨眼间便跪在了他面前。
“如此匆忙,有何事?”
“回皇上,何公公打伤数名侍卫,从玄门闯出了皇宫。”


风雪交加吹向天幕,身着紫金龙袍的男人愣了一瞬,旋即语气危险地问:“你说什么?”
“何公公离开藏龙殿后径直前往了玄门,属下赶到时,他已经离开了。”


片刻静默后,武帝玩味地勾起唇角,胸有成竹地感叹道:“无碍,朕相信他不会轻易离开京城。”


“离了京城还有谁护着他?朕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备马。”武帝吩咐道。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骏马飞奔在漫长古道,无时不刻落下的雪花已经追赶不上它的速度,街边有举伞行走的路人,当骏马驶过时,就如一道疾风,掀起女人长长的青丝,女人飘起的青丝还未垂下,迎面又奔来一群马匹。
马背上有人高声喊道:“路面滑,快追上去。何公公不过是一位奴才,千万不能让皇上出了差错!”


“吁!”骏马猛地停在城门前,当看到那道赤影时,武帝眸色深了深,微微喘着粗气,对城门前拦住他的守卫说:“让他走。”


熟悉又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何垂衣动作一顿,隔了瞬息,才回过头。
他拉紧斗篷,掀开帷帽前的黑纱,唇边扬起一抹诧异的笑容:“没想到你会来。”


武帝御马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轻蔑,戏弄道:“看在你与朕的那些情分上,朕来送送你。”
何垂衣受宠若惊道:“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皇上竟然还记得。”


闻言,武帝眉峰微蹙,口气一沉:“满意了吗?”
“嗯。”何垂衣淡笑着点点头。
武帝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满意了,就跟朕回去。”


何垂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非但没上前,反而倒退了两步:“皇上,您说什么呢?临走之前,能听您说那番话,草民已经心满意足了。”


武帝骑**近,双眸如虎视狼顾,斩钉截铁地说:“跟我回去。”
何垂衣盯着他弯了弯唇,语气笃定极了:“皇上,草民有该回去的地方。”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该?朕来告诉你,你该去地方是哪里!”他俯下身,一手抓起何垂衣的肩膀,将他带离地面,押上马背,何垂衣始终面不改色。
他压着何垂衣的肩膀,何垂衣并不挣扎,只是顺着他的姿势,仰躺在马背上。


“皇上,你非要留下草民吗?”
“你若非要留着我,”他垂下眸子,嘴边的笑容变得阴冷无比,“我会想方设法接近夜无书。你不是想让我吃下蛊虫,变成他的样子留在你身边吗?我就给他下蛊,让他变成我喜欢的样子留在我身边。不过,你放心,那个人绝不会是你的样子。”


武帝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敢!”
“你大可一试。”何垂衣抵住他的手,“我和你们不同,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都敢用。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在这里杀了我。”


脖颈间的手骤然收紧,“你以为朕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何垂衣收起唇边的笑容,两颗血痣像滴落在雪地里的鲜血,既醒目又刺眼。
“皇上,您错了,我从不觉得,您会对我手下留情。”


武帝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埋下头,张口咬住他的脖颈,从压抑的低笑变成放肆的大笑。
“何垂衣,离了朕你能走得多远?”
他不适地偏过头,却被武帝强制扳回来,他扬唇一笑:“只要你放我离开,多远都行。”
“我们拭目以待吧!”他将何垂衣狠狠摔下马背,看他狼狈地在雪地打了个滚,眼神讥讽,“那你尽量走得远一点。”


何垂衣将掉落在地的帷帽重新戴上,扫去衣上雪花,对武帝拱手道:“多谢皇上成全。”


“这马拿去。”
何垂衣了然他的目的,含笑点头:“多谢。”
“走得太急,连马都忘了牵。”


等何垂衣翻上马背,武帝站在马下,分明仰视着何垂衣,浑身上下却透露着气势凌人的气息。
他道:“何垂衣,你信不信,三日之内,你一定会回到朕身边。”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何垂衣拉紧缰绳,静静坐了一会儿,无奈地叹声气,语重心长地说:“皇上,原来你不明白。我不是在和你置气,不是因为你爱夜无书,也不是因为你接近我的目的,更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而是,我问心无愧了。以前想离开,总觉得你待我这样好,就这么离开对你太不公平,现在,我去何处都与你无关。”


他垂下头看着武帝,眼神平淡而疏离,声音却那般坚定:“所以,我不会再回来了。三日后不会,以后都不会。”
“希望日后别再碰见,告辞。”


他挪开眼神,再也不看武帝一眼。
骏马缓缓驶过城门,何垂衣身上的枷锁已经彻底消失,如今,他又回到那个了无牵挂的自己,生也好,死也罢,一切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抹赤影渐渐远去。


何垂衣侧过头,眺望着远处朦胧的美景,忽然,嘴边绽开了一朵温柔的笑容,那个笑容,是在皇宫的两年中,武帝从未见过的。
那笑容里,充满了自由与轻松。


那一瞬间,武帝感受到百爪挠心的刺痒,他冷漠的眸子跟随着何垂衣,嘲弄地说道:“不会回来?”


“三日后不会?永远也不会?”武帝冷冷勾唇,“你真以为,朕会放你走吗?”


“来人啊,把何公公给朕抓回来!”他顿了片刻,才添上一句:“生死不论。”


“你想要自由?”武帝嗤鼻一笑,话尾染上些愉悦:“朕偏不给你。”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来人呐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落雪簌簌铺满帷帽,他将一边黑纱系在帽沿,冰冷的碎白正击在脸上。
“接下来,去何处好呢?”


短暂地停顿下来,意料之中的寂静。
“罢了,去避寒吧。”他低低呢喃,自问自答。


“咻!”身后箭矢破空而来,箭头击碎空中雪白,直取他背心。
明知有人要取他性命,何垂衣却不回头。当箭矢靠近他身后半丈处,黑发裹成的长辫变作蛇状,在千钧一发之刻缠住箭身,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箭险险停在他背心半寸处,若再近分毫都将见血!


何垂衣用手抓住箭矢,拿到眼前来,看了一眼,似叹似嘲地说:“世间怎有你这种人?让人伏低做小留在你身边,一旦不如你愿便只剩死路一条。”
他攥住箭身的手已指节泛青,不知用了大多的力气。


“皇上有令,捉拿叛逃者何公公,生死不论!”
风雪呼啸而过,吹开他的黑纱,吹进耳畔。


何垂衣低笑一声,“皇上啊皇上,你何必要对我赶尽杀绝呢?你理应清楚,我不会伤害你所珍视之人。”


“你呀,心比晋朝最寒冷的冬天还要冷。”
他发狠似的夹紧马腹,马儿仿佛读懂了他的心,猛地发力,朝着茫茫大路奔去。


半晌后,武帝骑马追上众人。
队伍前头,一位轻骑拿着银弓对准何垂衣,他上前压住轻骑的肩,道:“射马。”


男人皱眉问:“皇上,您不相信属下的射术?属下能将他一击毙命。”


武帝后知后觉地收回手,看向那个在天地间单薄如蝼蚁的身影,动了动唇瓣,半晌后才高声道:“他从朕身边叛逃,自然由朕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男人听后释然地点头:“皇上说的是,属下这就将他射下马。”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男人骑马向左面倾斜,往前赶了几步,从侧面对准何垂衣坐下的马脖子,只听“咻”的一声,箭矢脱弦而去,竟然直直射穿了马脖子!
他射术竟如此高超!


“不好!”何垂衣凝眉,想阻止却为时已晚,箭完全穿透了马脖子,烈马甚至没来得及呜咽一声就倒地不起。
何垂衣利落地翻身下马,抚摸着马眼睛,语气悲哀道:“本想让你陪我走,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武帝望着何垂衣的身影,见他停下,沉吟了片刻,高声道:“何垂衣,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主动随朕回去,这次的事,朕既往不咎。”


何垂衣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揭下披风,盖住马头,然后起身一刻不停地往前跑。


见他向前跑去,武帝咬了咬牙关,脸色变得铁青。
“自寻死路。”


晋朝百姓都知道,京城外有一条护城河,被人们称之为晋江。那条江水,从京城足足蔓延到了罗州城。


武帝朝男人伸手,命令道:“弓拿来。”
“是。”男人恭敬地将弓箭递上。
拿到弓箭,他不急着动手。


在冰天雪地里,何垂衣鲜红色的身影极其惹眼,他根本无法逃过追兵的眼睛。饶是如此,他仍不愿放弃,紧咬着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前跑。


当听见前方翻涌的浪花声时,何垂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他顿下脚步,回头一望,在原地茫然四顾。
在京城的两年多,他竟从来不知,京城城外还有一条江。


但此时容不得他深思,事已至此,他绝不可能回头。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积雪覆盖在路面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还要用些力气才能拔出。随着何垂衣行走的路径看去,一串足印还清晰地留在路面,那么显眼的足迹早已昭示了他的结局。


“皇上!”男人高喝一声,“好机会!”


武帝勒紧缰绳,双眸凝视着前方不慎跌倒在雪地中的男人,只见他脱了碍事的红色翘头履,赤着比白雪还要苍白的双足,蹒跚地靠近那条滚滚晋江。


“皇上?!”


武帝眸光一厉,不悦地皱起眉。
即便如此,他仍举起了沉重的弓箭。箭身很长,箭头用玄铁磨成尖锐的菱状,这么长的距离,只要武帝稍稍用力就能轻易穿透他的身体乃至骨骼。


“皇上!何垂衣必须死在这里!学巫蛊之人必定心思歹毒,您让他活着离开京城,就不担心他日后卷土重来,报复您和夜将军吗?就算,他能对您手下留情,那夜将军呢?”
“朕自然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武帝眼中充满狠厉,用力拉开弓弦,片刻后,箭矢离弦而去。


何垂衣浑身冻得青乌,足下几乎完全没了只觉,也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前进。
这一路上,他始终不曾回头,就像武帝追上来与否,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那根箭矢破空而来,何垂衣根本连抵抗的心思都没了。
箭,在刹那间没入他腿腹。


“嗯!”剧烈的疼痛让他扑倒雪地上,他咬住牙关,将双手撑在雪地里,慢慢跪了起来。


身后鲜血撒了一地,像无数朵野花,倔强地开在雪面。


明明身体冷得在发抖,他浑身却疼出了不少汗珠。


他回头抓住箭身,将它硬生生地从伤口中拽了出来,“真疼。”
他叹息道。
说完,扔下裹着血肉的箭头,一瘸一拐地朝江边走。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何垂衣每走一步,雪地都将开出几朵惊心触目的血花。


抵达江边,他早已面无人色。他艰难地坐到岸边凸起的岩石上,从腰间取下一根暗红色的长笛,举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随着笛声响起,无数的黑窟窿从他长辫上爬出,绕过他举笛的手,爬到腿腹的伤口上,汲取着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


不多时,他大喘着气移开长笛,虚弱地笑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喂你们,多吃点。”


马蹄声逐渐靠近,武帝示意众人先别动手,自己跃下了马背。


他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双眸被浓浓的胜欲霸占,“何垂衣,你跑不掉了。”


他身后站着数十位轻骑,他们看向何垂衣的眼神中,无一不带着轻蔑和厌恶。


何垂衣微低头,把玩着长笛子,漫不经心地问:“皇上,我突然很好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男宠、奴才、他的影子?或者,现在是一个罪人?”


武帝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反问道:“你说呢?”
“一个玩物。”他轻笑。
“看来你并没有自命不凡。”武帝呛声道。


何垂衣摇头:“不敢。只不过,皇上您也该尽兴了,为何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呢?”


“放你一条生路?”武帝讥笑道,“可以。只要你留在皇宫,按朕说的去做,你想活多久朕都准你。”


“那我宁可去死。皇上,这两年来,我愿意留在皇宫的理由,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垂衣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武帝,一字一顿道:“皇上,不爱一个人,不是错。”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他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


武帝握紧弓箭僵了许久,谁也想不到,他的声音竟软了下来:“如果你还在为那句话耿耿于怀,朕可以收回。”


武帝自以为示弱一般的话,实则已将他仅剩的尊严践踏得一滴不剩。


“你这个人,永远得不到什么。”
他没等武帝开口,又说:“我伤了腿,已经跑不掉了,你杀了我吧。”


武帝翘起嘴角,“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这世间想将你千刀万剐的人大有人在,不如留在朕身边做朕的奴才?朕能保你在皇宫安然无恙地生活一辈子。”


“不……杀吗?”何垂衣森然一笑,居然撑着受伤的腿站了起来,“你这么想留下我?”


“养了两年的人,再怎么也该养出感情了。”


“那——我连尸体也不会留下。”
那阴狠的声音无故地比漫天大雪还要寒冷,竟让武帝浑身冒起了冷汗。


何垂衣面无神情地看着他们,将长笛抵在唇边,一串清冷悠长的笛声响起,他伤口处的‘黑窟窿’开始躁动,从他的腿腹不停地往上爬,几乎占据了他每一寸皮肤。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保护皇上!”
一声令下,几人上前将武帝围在身后,他们正想掩护武帝后退,忽然一只手将他们全部推开,同时听见一道暴怒的吼声:“何垂衣!你要干什么?”


见武帝靠近,何垂衣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回答,吹出一阵急促的笛音后,他将笛子往武帝面前一掷,轻飘飘地说:“还给你了。”


武帝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但凶狠的外表下似乎还掩盖着慌张。
“你要干什么?你给朕停下!”


那些“黑窟窿”如潮水一般淹没何垂衣的口鼻,他隐约看见武帝朝自己跑来,竟转身毫不犹豫跳下了晋江。
仅仅刹那间,何垂衣的身体被凶猛的江水完全吞没,连自主的挣扎都不曾有过。


“何垂衣!”
震怒的喊声响彻江面,他的身体像一支离弦之箭,随着何垂衣消失的踪影扑下了晋江。


“皇上!”


他双眸赤红,双手在江面淡淡的血迹上抓挠着什么,哪怕数次无功而返,仍然不肯停下。


仿佛是冰冷的江水冰冻了他的理智,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渔网的渔夫,企图用双手捞起水中聪明灵活的鱼儿,其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何垂衣,你宁肯死也不愿留在朕身边?”
可惜,湍急的江水,早已将何垂衣送得不知去向。


“皇上,龙体为重!何公公受了那么重的伤跳下晋江,根本活不了多久。”


这句话,像为武帝疯狂的行为画下休止符。他面朝江流尽头方向,站在流动的江水中发愣,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今晚再更新一章!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回程时,一路而来的踪迹早已被风雪掩盖。


经过被积雪掩埋半个身子的马匹时,武帝拒绝下属递来的衣物,翻身下马,抓起死马头上的赤色披风,似乎也不介意上面暗沉的血迹,一言不发地系在身上,对众人道:“巫蛊族最后传人已死,晋朝百年大仇得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宫之后,武帝派人去搜查何公公的房间。
他换了身衣服,坐在藏龙殿的大殿上,手里拿着一只空空如也的盒子,神情木然。


不多时,殿下缓缓走来一位太监。
“皇上,您刚受了凉,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武帝点头,太监将姜汤端到桌案上,见汤面飘着一片姜,武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边溢出一丝笑意。那点笑容不同往常,是从心里冒出来的。


他抿了口姜汤,暖意蹿进肺腑,追忆道:“朕记得何公公刚进宫那会儿,他脸色一直很苍白,朕以为他有常年不愈的顽疾,每到下雨天就让人熬姜汤给他喝,后来才知道,他不光脸色苍白,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很苍白。”


“他嫌看上去太寡淡,喜欢穿赤色的衣服,朕为了留住他就千方百计地对他好,还按照他的喜好把太监服改了。”他眸光变得温和起来,对太监道:“钟公公,委屈你们了。”
“不、不敢!”钟公公神情惊愕,却没有打断他。
“他总是那么倔,屡次违背朕的旨意,永远那么自作主张。”他平淡的话音陡然转疾,“他死了也好!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


太监胆怯地看他一眼,不敢说话。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武帝又喝了口姜汤,不徐不缓地问:“在他房里搜到了什么东西?”
“回皇上,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他怕武帝不满意,顿了片刻后,说道:“何公公的东西向来不多,不像是在皇宫长住的人。”


武帝沉默下来,垂下眸子,看着空无一物的盒子,眼神恍惚片刻。


“他也担心朕会要他的命,在皇宫这两年,他从未安心留下。”
“烧了吧。”
“是。”


钟公公领命退下,偌大的藏龙殿只剩武帝一人。
他在案前坐了一会儿,眼神四处游离,在看到书橱上整齐摆放的藏书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到书橱边,双手在书橱上摸索着什么。少时,他取下两本书,粗略地翻了翻,一边自说自话:“不是。”


他随手扔下书,在书橱上继续摸索,一连翻了好几本,依旧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压抑,连手上的动作都慌乱起来。
“不是。”
“不是。”
“不是!”
“不是!这本……还不是!”
“都不是!”他突然发怒,将书橱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哪怕这样仍不解气,还要踹上几脚,宣泄他心中无处可撒的怒火。


无厘头的怒火让他看上去像头迷茫的狮子,只能依靠着本能破坏身边的东西。
不消片刻,藏龙殿已变成一片狼藉。


殿外突然闯进一位宫女,她看见殿内的狼藉,胆战心惊地后退半步,但武帝始终怔怔地站在书橱前,她缓了口气,喊道:“皇上,不好了!夜将军闯进来了!”


宫女话音刚落,一位银甲将军拿着长枪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夜无书面如寒霜,见到静立在大殿中的武帝,他眸光一沉,大步走到武帝面前,竟举起长.枪直直对着武帝,冷冷地问:“那孽畜呢?”
武帝抬眸看了夜无书一眼,眼底竟充满了血丝,“他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


“皇上!”夜无书声音一厉,“他是什么人?你怎能将他留在皇宫两年之久?”


武帝定定地看他片刻,忽而无声地笑起来:“你说他是什么?你不愿跟着朕,宁愿年年守在边关躲着朕也不肯回京一次,朕留不住你,还不能留住他?”


“皇上,”夜无书严肃地看着他,“臣守着边关是因为职责所在,不是因为躲你。”
“那你回来,回京城。”


夜无书摇头拒绝:“若你放下臣,臣就回来。”
“若朕放不下呢?”
“那臣永远不会回来。”


“皇上,把他交出来,绝不能留他的命!”
“他死了。”他低声道。声音十分轻,让人有些听不真切。


仿佛怕夜无书听不清,他重复道:“他死了,被我射伤后跳下了晋江。”
夜无书蹙眉问:“可捞回了尸体?”


武帝陡然抬起头,不知是否是动作太大,导致话音里都带着微颤:“不曾。”


“巫蛊术非同凡响,他恐怕不会轻易丢了性命。臣恳请皇上下令沿江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朕竟然疏忽了,他一人躲避了晋朝十几年的追捕,又怎会葬身在小小的晋江当中?”他眸子忽然亮了起来,连身体都站直不少,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这回要在京城留几日?”
“臣听说南方有一种奇花可解蛊毒,以防万一,臣打算明日启程,去南方看看。”
“那就有劳你了。”
“不敢,臣先告退。”


武帝微笑地点点头,他立在原地,目视着夜无书离开大殿。
这时,一旁的宫女问道:“皇上不去送送将军?”
“不了。”


他低下头,势在必得地勾起唇,“传令下去,沿江搜捕何公公,朕要在三日之内见到他。”
“这回,朕只要他活着回来。”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三日后,武帝脸色阴沉地坐在大殿上听下属汇报情况。


“**!”他怒起,将竹简掷向来人,“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朕还留着你们干什么?”
“皇上,想在晋江找人如同大海捞针,根本一点希望也没有,就算何公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腿受伤的情况下游回岸边,更何况江水如此湍急,他恐怕早就溺死在江中了。”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他疲惫地靠在龙椅上,揉捏着太阳穴,对来人道:“给朕继续去搜!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晚点还有更新哦

楼主:落花狼狈  时间:2019-06-05 21:40:19
辣鸡晋江,写个“比个儿大”就高审!
我得扒存稿相找更新!

楼主:落花狼狈

字数:23968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9-05-29 19:21:00

更新时间:2019-06-05 21:40:19

评论数:24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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