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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攻文】凤王by玹天幻夜(王爷攻vs教主受)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14 金沙国
慕容月被一耳光扇到地上时还是懵懵的没反应过来,可当夜煊那句轻飘飘的话砸下来的时候,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
谁不知当朝凤王坐拥凤炎王朝几乎所有的兵权,且深得皇帝信任,不是没有人谏言凤王拥兵自重意图不轨,可这样的人都被皇帝一个个的斩了,连带着身后的家族也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以凤炎王朝的“凤”字国号作为封号,足可见他的荣宠有多高,皇帝的态度让所有人看的清楚,宁可得罪皇帝,不可得罪凤王,可以说,只要是在凤炎国内,只要凤王想杀的人,没有人可以逃得过去。
包括皇帝。
而她刚刚,竟然因为一壶粗劣的酒,说他是男宠……
她瞬间想到那会接到家里书信回到慕容府所见,遍地残肢断臂,鲜血横流,父母亲人绝望麻木的眼神,口中不停的呢喃着:魔鬼……魔鬼……
不到几天,好几个慕容府的人因为惊吓过度,生生吓死过去。
而她今天,也要经历那样的场景……
慕容羽颤颤巍巍的扶起颤抖个不停的身子,脸色苍白的看着凤天玖,声音都有些发虚了:“王爷,舍妹不懂事,多有得罪,我愿奉上一株紫竹心,还望王爷饶她一命!”
紫竹心啊,可解百毒,增加一甲子功力的紫竹心,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每天以内力孕养,鲜血浇灌,十年才能结一心,也只有慕容家这样丧心病狂的家族才能种的出来。
不过凤天玖并不乐意,长眉一挑,淡淡道:“一株?”
慕容羽咬咬牙,“……三株!”
凤天玖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三日之内,本王要看到东西。”
慕容羽匆匆应了,抱起哆嗦个不停的妹妹,轻功一展,跃入另一艘路过的渔船上,一叠声催促着船家快走,恨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凤天玖瞥了眼一边刚刚站稳的某人,笑眯眯的问:“赢了多少银子?”
夜煊脸一阴,撇撇嘴:“都输光了。”
凤天玖一下子笑出声,“本王今天心情好,破例允你免费住两天,记得把之后的房费交上。”
夜煊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一口应道:“好!”
可怜的教主大人,因为人家免你两天房租,就浑然忘了之前抱怨过的房租有多贵。
一边跟着的墨尘默默的捂脸。
这么傻的教主,让他去死一死吧。
朱辰在一边看着两人交谈,眼里止不住有些艳羡。
他与凤天玖在年少之时也有过这么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保太子,他要皇位,两个人终究不可能走上一条道。
年少之时的慕艾之心,竟然一直悸动到现在,说来也是不可思议。
想着,他不自觉的呢喃出口:“小九……”
凤天玖眸子微微一抬,朱辰自觉失言,然而话已出口,他也不想收回,遂道:“金沙国的使节不日便要到了,皇上准备用春狩招待他们,小九可是我们凤炎王朝的底牌,届时可一定要参加,也好彰显我凤炎王朝泱泱大国之风。”
凤天玖嗤笑一声:“一群野地里的老鼠,若是再不安分守己,本王不介意灭了这个国家。”
朱辰并不意外他的回答,然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十年之前,金沙国的铁蹄践踏了凤炎王朝大半国土,眼见就要威胁到国都,当时的秦王,也就是凤天玖的父亲凤铭,不惜以自身为诱饵将金沙国大军引到沧澜江上,开动水闸,淹了大半金沙国的士兵,也为凤炎国争取了一段时间,慕容莲悲伤郁结,将自身功力醍醐灌顶一般全部传给凤天玖,嘱咐他入军为父报仇,便跳入了沧澜江里,为凤铭殉情而去。
凤天玖一朝之内父母双亡,性格大变,背负着父母的血海深仇,硬生生从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公子变成一个杀伐决断的沙场大将,边关征战十年,不知多少次从生死关里闯过来,一举将金沙国打回老巢龟缩不前,至此金沙国元气大伤,至少一个甲子的时间只能在凤炎国之下称臣了。
别看现在凤王权倾朝野,旁人一句闲话都不敢多提,背后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的惨烈,这十年,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
可悲,可叹,却也可敬。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15 姓夜的一伙
在湖上游荡到晚上才回了王府,刚进了府,夜阑领着身后四个侍卫迎了上来,道:“主子!”
凤天玖打量他们一眼,“恢复了?”
夜阑恭声道:“主子的药膏很管用,已经不碍事了。”
凤天玖满意了,对着身后跟着进来的夜煊抬了抬下巴,“明天起,跟着夜煊教主练一个月的轻功,练武的事全听他安排,一月之后本王会检查,谁若是达不到踏水无痕的境界,准备每晚绕皇城十圈吧。”
五人:“……”
早知道刚刚就说有事了!
夜煊在边上打量着他们,饶有兴趣的说:“这五人底子不错,很有练轻功的潜力,可惜没走对方向,跟着你侧重武功招式了。”
凤天玖勾了勾唇角,“怎么不是呢,你和他们,可是一家人呢。”
夜煊疑惑的看着他。
凤天玖看着眼前的侍卫,眯了眯眼睛,道:“报名!”
五人立时挺起胸膛,中气十足的道:
“夜阑!”
“夜锌!”
“夜凌!”
“夜沐!”
“夜瑾!”
夜煊:“……”
即使是夜煊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到问题了,一手指着几个人悚然问:“喂,这怎么回事?”
凤天玖垂下眸子,声音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冷漠:“母亲的杰作,从你们夜家偷来的孩子。”
夜煊瞬时睁大了眼睛。
夜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之所以说不大不小,不是说这个家族实力不强,相反,夜家可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只是族人数量一直只有那么几个。
夜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这一代有多少子嗣,无论男女,直系只能活一个,旁系活三个,直系活下来的有资格做教主,旁系的三个,一辈子都是教主的影卫,不能见人。
这一代的子嗣很少很少,直系更是只有夜煊一个,旁系听说原本是有十多个的,然而在他们七八岁的时候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无人知道他们下落,夜家无奈,只得从收养来的孤儿之中挑选一个根骨最好的,训练成夜煊的贴身侍卫,便是墨尘。
无人知道,那些夜家的旁系孩子,都是被慕容莲偷走的,她为了给自己儿子一个周全细密的保护,看中了夜家的根骨,不惜冒着得罪对方的危险将人偷到自己府上,然后,残忍的淘汰……
她让那些孩子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一个,可以得到自由。
凤天玖是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到那里的,当他发现的时候,十几个孩子只有最后五个存活,并且还在不断麻木的厮杀着。
那时的凤天玖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他从慕容莲手里将他们救走,好吃好喝的调养了一年,准备放他们走,然而五个孩子竟是向他跪下,五双黑黝黝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夜阑说:“你赶我们走,落到夜家手里,还要死两个人,你收留我们,我们都可以活。”
夜锌说:“你救过我们,我们愿意奉你为主。”
夜凌说:“在你身边,我们是侍卫,在夜家,我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夜沐说:“我只知道,你对我好。”
夜瑾说:“被夜家找回去,会暴露出秦王府,你留下我们,对彼此都安全。”
毫无疑问,当时尚还只是稚龄幼童的凤天玖同意了,自此,身后就多出了五个小尾巴。
慕容莲对此不置可否,只要儿子愿意,她还可以给他找来更多这样的人。
所以说,慕容家的人,都是疯子,包括慕容莲在内。
现在又多了一个疯子家族,夜家。
难得夜煊竟然没有长歪,凤天玖对此也是很意外的,然而单凭感觉并不能让他放心,他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今晚的试探,显然就是个好机会。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所以说,那些旁系丢失的孩子,就是他们?”
夜煊眼睛瞪的大大的,惊奇的视线在五人身上来回转悠着,口中啧啧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也不错,我也觉得夜家的规矩太残忍了,幸好这一代的直系只有我一个,在你身边待着,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他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欣慰和羡慕,并无一丝一毫的阴暗嫉妒,凤天玖对此还算满意,“那轻功的事,就交予你了。”
夜煊点点头,看着他们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温暖,“这本就是他们应该学的。”
凤天玖心情一好,直接大手一挥:“本王免你七天的房租,若是教的好了,继续免!”
这话一下说到夜煊心坎里了,他兴冲冲问:“那我睡哪?”
凤天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屋顶。
夜煊:“……”
凤天玖笑眯眯:“住屋里要收费的,一万。”
教主大人觉得心口中了会心一箭,鲜血淋漓。
凤天玖哈哈大笑,拎着腰上的酒葫芦直接跃上屋顶,对着下面石化的人招了招手:“今晚月色不错,本王陪你喝酒。”
夜煊看着那屋顶上张扬肆意的人,唇角弯了弯,忍不住也笑了,轻功一展便飞了上去。
这个人,拥有全天下最强大的权力,偏偏活的自在又潇洒,鲜衣怒马,挥斥方遒,谈笑之间指点江山,对月畅谈肆意人生,好不风流快活。
他越来越喜欢他了。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小小的修下有关于腾格尔的部分,名字改下,内容小改,今天明天暂时不更拉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16 早朝
凤天玖是被胸口沉重的滞闷感给憋醒的。
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好么,胸口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扒拉开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夜大教主醉醺醺的趴在他胸前沉睡着,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间或在身下触感美好的皮肤上啃一口,咂么砸么嘴,那小表情要多荡漾有多荡漾,被蹂躏过的肌肤沿路留下一堆可疑的水渍,亮晶晶的,还有几个红红的草莓印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王殿下默了半响,额角青筋一跳。
一大清早的,凤王府却格外热闹,凤王住的寝殿屋顶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打闹声,瓦片纷飞,粉尘漫天,尖利的惨叫声不断的传来,间或夹杂几声委屈的呜咽,听起来格外的凄惨。
声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渐渐消停了下去,可怜的屋顶直接灰飞烟灭,连尸体都没留下。
凤王殿下拍拍手,心情愉快的去洗澡了,留下身后一个黑影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墙角一脸的生无可恋,眼角嘴角黑乎乎的一团,鼻子直接流了两道鼻血,看起来好不凄惨。
墨尘伸出一根手指,戳戳自家教主:“还活着吧……”
夜煊默默道:“死了。”
墨尘嫌弃的撇撇嘴,都说了凤王不好惹,让你吃人家豆腐,看,遭报应了吧。
不过看着夜煊这模样,他还是有点心疼的,毕竟是自家主子嘛,想了想,安慰道:“教主也别妄自菲薄,凤王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让你脸上暂时不能见人,我听说在边关那会,金沙国有个将军看凤王当时貌美,扬言要收凤王做男宠,被凤王用分筋错骨手招待了一次,三年都不能上战场。”
夜煊瞬间眯起眼睛:“哦?他到现在还没死?”
墨尘摇摇头,“那人是金沙国有名的权臣阿古拉,性子自高自大,拥兵自重,不尊皇令已经很久了,就连这次来我凤炎都是他提出的,我觉得,金沙国的天迟早得换一次了,凤王留着他,大概也是等着金沙国大乱一次吧。”
夜煊哼了一声,黑幽幽的眸子掠过一道森然杀机:“最好是这样,如若不然,我亲自去杀了他!”
凤天玖舒舒服服的洗完澡,一看时间还早,想起已经两天没有上朝,终于后知后觉的良心发现,觉得该去朝堂上走一遭了。
嗯,希望今天的早朝还没解散。
凤王殿下边穿衣服边漫不经心的想着,一点迟到的羞耻感都没有,顺带着嘱咐一边候着的夜阑:“今日不用跟着,乖乖去训练,皮绷紧点,你们的师父脾气可不太好。”
夜阑:“……”
主子,到底是谁让他脾气不好的啊!
可怜的侍卫再次拜倒在某人的厚脸皮之下。
凤天玖收拾好了,也不理侍卫苦逼的脸色,牵了一匹骏马,直接就奔皇宫去了。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金沙国的人竟然连夜赶路,比预计时间早了一天到达京城,更是直接在早朝上要求觐见凤炎国的皇帝。一般臣下之国觐见大国,都有一套严谨的规则,首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按照约定的时间觐见,迟一天早一天都不合规矩,金沙国如此做法,明显是挑衅。
为了彰显泱泱大国之风,皇帝直接大手一挥,正准备拒绝了,可使臣又跑来颠颠的说:“将军带了女儿乌兰,前来和亲。”
皇帝瞬间就想到了前天晚上刚刚发生的凤王娶妃事件,脑袋一激灵,生怕凤天玖再看上这金沙国将军之女了,就想着早早把和亲人选定了,大手一挥,便道:“允!”
于是,金沙国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来到朝堂之上了。
到了朝堂之上,皇帝才发现他压根没带女儿来,言说此女好奇凤炎风土人情,在来时的路上就独自逛街去了,可是把皇帝给气了个倒仰,这下不仅亲没定好,更重要的是折了凤炎王朝的傲气,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外乎如此。
那领头之人的大将阿古拉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莫非凤炎国就是这等狭隘之国么,本将以为今日可能见到昔日好友呢,谁知,堂堂凤王,竟是连上朝的权力都没有了。”
满朝重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武将们更是直接破口大骂,皇帝也气的红了眼睛,他爱他还来不及,怎可能如此打压那人?若是他敢动凤天玖一下,太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可面上还是得维持一副威严堂堂的模样,挥手压下朝廷上的混乱,淡漠道:“凤王今日有事,不便来朝,若是将军有意,自可去凤王府一见。”
可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阿古拉被凤天玖一手分筋错骨折腾的凄惨无比,到现在见了他就和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躲远远的,估计也是听说凤天玖这两日没有上朝,这才迫不及待赶时间过来的。
阿古拉怎么可能亲自去见凤天玖,只是到底不肯堕了锐气,状似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如果真如陛下所说……唉,昔日我与凤兄互为好友,也曾邀他一往金沙国之旅,如今虽然败于他手,却也虽败犹荣,怎料他却不肯见我了。”
皇帝心里哼哼,你这挑拨离间还差着两把呢,若他不知那人到底有多恨金沙国,或许还会信一两分,可现在,让他自己玩去吧。
岂料还没等他说一句话呢,外面悠悠然传来一道玩味的声音:“哦?本王什么时候不愿见你了,阿古拉,本王现在,可是恨不得天天见到你呢。”
阿古拉本来趾高气扬的表情顿时一变,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朝臣脸色一喜,齐齐看向门口,只见那里光影一闪,一人迈步走了进来,身上一身大红色的锦衣朝服,衣服之上四爪金龙张牙舞爪,如血的红色称的他五官更为耀眼,行走之间步步生风,艳丽的眉眼斜斜的挑起,让他整个人更是多了一分慑人的凌厉。
他迈步走来,朝臣不自觉便往两边退去,为他让出一条道路,凤王殿下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一路走到阿古拉面前,似笑非笑打量他一眼,慢悠悠道:“从不知阿古拉将军如此想念本王,倒是本王怠慢了你,不如今晚就入住凤王府,本王定会好好招待贵客。”
他刻意在“好好招待”四字上咬重了音,满意的看着这位将军高大的身子一个哆嗦,硬是干笑着挤出一句话:“……那……那就麻烦王爷了……”
凤天玖笑眯眯的点头:“怎么会麻烦呢,本王可是闲了很久了,正愁没个人陪我舒展筋骨,阿古拉将军既然来了,那就陪我玩两天吧。”
阿古拉:“……”
从没一刻想这么抽死自己这张惹祸的嘴。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17 阿穆尔
在早朝上出了一番风头,凤王殿下心满意足的回了府。
池水之畔,苦逼的侍卫们正在一个一个用轻功踏水,留下一圈一圈动荡的涟漪,夜煊顶着一张青紫的脸阴晴不定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根柳条,时不时在他们身上抽一下,口中不停道:
“夜锌,你内力运行过猛了!柔一点!”
“夜凌,脚上放轻,放轻!要落地无声,踏水无痕,你脚步太重了!”
“夜沐,说过多少次了,平衡!平衡!你的手放哪了?”
“夜瑾,身子放轻松,不要太僵了!”
“夜阑,这次做的还不错,下次继续!”
凤天玖在一边看的兴致勃勃,扬声道:“夜阑跟本王走一趟,其他人继续。”
几人这才注意到他,四个侍卫脸色顿时更苦了,夜阑努力维持着面瘫脸落到他身前,嘴角还是绷不住有点点弯。
夜煊还在记恨着早上那一顿揍呢,闻言也不理他,只是柳条抽打的手劲更大了点。
凤天玖笑眯眯的,在一边慢吞吞道:“看今天训练的不错,晚上准你睡房里。”
教主大人顿时乐了,瞬间就把早上的不悦抛到了脑后,训练也更加卖力了,生怕人家看不到似的,完全忘记了其实他本人才是王府真正的苦力。
嗯……干活不收费,还付费那种……
墨尘在一边不忍直视的扭过了头,默默为自家的傻教主点一根蜡烛。
凤天玖换了身衣裳,带着侍卫就出门逛街去了。
听说闻香楼今天有一味最新的烧鸡出来,这次一定要抢到手!
仗着会轻功,凤王殿下一路带着自家侍卫从屋顶上飞过去,不多一会就到了闻香楼前,今日的闻香楼也是人山人海,香喷喷的烧鸡味飘香十里,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凤天玖指了指前边人山人海的队伍,对着夜阑抬了抬下巴:“好了,去抢吧,本王要十只,一只都不能少,老地方等你。”
嗯,侍卫嘛,就是用来坑的。
说罢,也不理侍卫欲哭无泪的眼神,凤天玖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享福去了,溜达到包厢里翻到之前留下的话本,无聊至极的翻看着。
正看得兴起,包厢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英气勃勃的白衣青年,五官深邃,眉目俊朗,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看起来有一丝不近人情的肃冷,只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泛着一丝轻微的涟漪,为他添了一分难得的柔情。
凤天玖从书中抬起头来,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愕,“阿穆尔?”
白衣青年抿着嘴,眼睛却弯了弯,“好久不见了。”
他走过来,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将腰上别着的长刀放在桌上,一边道:“乌兰要吃烧鸡,在下面看到你的侍卫,猜想你应该是在包厢等着,便问了他。”
凤天玖眸光一闪,“乌兰?她也来了?”
阿穆尔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淡淡道:“父亲带她来和亲。”
凤天玖垂下眸子,将话本合上放在了桌上,话语听来有些意味不明,“那就祝她能找到个合适的夫君吧。”
阿穆尔嘴唇一动,似是想说些什么,然而顿了半响,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他与他,本来就隔着一个国家,各为其主,各做其事,就算乌兰和亲一事目的不纯,他也必须这么做。
就像凤天玖当初同样伤了他的父亲阿古拉。
他侧头看着他,依稀能看出十五岁初见那时的轮廓,依旧如当初那般俊美,只是几年战场历练下来,多了几分厚重的杀气。
他还记得他十七岁那年,父亲身边带回来一个漂亮的不似人的少年,一身红衣,艳丽非凡。
他以为那是父亲的男宠,虽然为那少年可惜,却也止不住有一丝鄙夷,又是一个出卖色相的人。
父亲大概是喜欢他得紧,从没下手逼过他侍寝,甚至当晚的宴会,还带了他去参加。
金沙国的人多数都是铁塔般的汉子,很少见到有什么容貌出众的人,不出意外,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受到了宴会上所有人的瞩目,他自请一舞,皇帝竟然也同意了。
那支舞很漂亮,如同他的人一样漂亮,红袖翻飞,如一团烈火,妖娆艳丽,惊艳了在场所有的人。
然而,这美丽的背后,总是需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皇帝死了,被那个少年红袖之中射出的一根细针,洞穿了喉咙。
所有的人都在杀他,侍卫,朝臣,甚至还有父亲,宴会彻底的变成了一场围杀。
然而那少年却是丝毫的不惧,他哈哈大笑着,肆意而飞扬,就像是了却了一件心头的大事,一把普通的长剑在他手里成了杀人的利器,尽管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血痕累累,衣衫不整,然而少年依然拼尽全力的厮杀着,就像一团愈燃愈烈的火,所到之处,吞噬着所有扑上来的飞蛾。
少年最后逃了,留下身后满地的鲜血,阿穆尔知道他受伤不轻,鬼使神差的,竟然有些担心他会被人抓住。
也许是前后相见巨大的落差感,第一眼,他是连他都看不起的出卖色相的男宠,而现在,他是他望尘莫及的少年英雄——对于凤炎国而言。
这落差感让他无比的难受,他沿着血迹一路追了下去,救起了躺在血泊中晕倒的少年。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18 危机感
想起往事,阿穆尔不由怅然一叹,“你可是将我父亲折磨的不轻。”
凤天玖冷笑一声:“那是他自找的!”
阿穆尔皱了皱眉:“你答应过我,不动他的。”
凤天玖顿了一下,没说话,阿穆尔立时反应过来,“抱歉,是我失言了。”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问道:“我父亲那时差点便死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动他,我信你不是会随意食言的人,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天玖站起身来,冷冷道:“无事,只是我不想他妨碍凤炎国,让他在床上躺一阵子。”
阿穆尔也有点生气了,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凤天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他给他机会让他解释,他却置之不理,再好的脾气也要按捺不住了。
可还没等他发作,凤天玖一拂衣袖,淡淡道:“老友来见,总该扫榻相迎,如今我这里准备不周,来日定当以礼相待,今日就先作罢了,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他就真的一拂衣袖,转身走了。
徒留身后的人一脸憋闷的坐在那里,愣是不知该怎么挽留。
凤天玖一出了门,夜阑捧着十只烧鸡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凤天玖走了,他也急忙追了上去,一路沉着脸回了王府,凤天玖直奔东殿而去,主殿早上被毁了屋顶,现在还在修缮着呢。
夜阑捧着烧鸡无措的站在王府门口,他能感觉到凤天玖现在不太想要人打扰,他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可手上这些烧鸡……
嗯……对了,师父还没吃早饭呢……
夜阑捧着一堆的烧鸡可耻的贿赂临时的师父去了,夜煊还在忙着训练其他四人,老远闻着一股香味,哧溜一声就蹿过来了。
夜阑昧着良心替自家王爷说好话:“主子给你们的。”
夜煊拿了一只烧鸡就啃,闻言点了点头,“还算他有良心。”
墨尘偷偷的伸爪,厚着脸皮也拿了一只,低头默默的啃。
夜阑看着那边过来的四个人,趁着两人不注意,嘴唇张了张,用唇语道:“阿穆尔来了。”
四人顿时一惊。
夜阑看了看吃的正欢腾的夜煊,眼神示意:要不要告诉他?
四个侍卫对视一眼,两人点头两人摇头,夜阑想了想,觉得主子对夜煊的态度还算挺重视,还是提前告诉了他吧,今天酒楼的事恐怕逃不过这位教主的耳目,若是夜煊不明缘由的去找阿穆尔算账,一不小心把对方打死了,乐子可就大了。
“夜煊教主,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你。”
夜煊满嘴的鸡肉,含混不清的道:“嗯,你说,我听着。”
夜阑整理了下思路,慢吞吞道:“八年前,主子在金沙国受了伤,被阿穆尔将军救了,欠了他一个人情,主子反手把人家父亲阿古拉给分筋错骨了,现在阿穆尔将军就在京城里,两人刚刚见了面,不欢而散了。”
夜煊“哦”了一声,继续啃鸡腿,啃着啃着,动作就慢慢的停下来了,过了半响,突然一声吼:“你说阿古拉,那个扬言要收天玖做男宠的阿古拉?”
夜阑点头。
夜煊瞬间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
墨尘赶紧递上水,过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夜煊红着脸指着夜阑,继续问:“阿古拉的儿子,阿穆尔,救过天玖,所以天玖欠他一个人情?”
夜阑继续点头。
夜煊接着问:“阿穆尔为何要救他?莫非是喜欢他?”
夜阑这下不摇头也不点头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虽然在他看来,这个答案很有可能是肯定的。
夜煊瞬间感觉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他有点失落的坐到一边,烧鸡也不啃了,就在那捧着脸看着远处还在修缮的主殿屋顶,心里空落落的,很是遗憾。
他错过了他十年,那是他最艰辛的十年,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无数次在鬼门关前走过,而他都没在他身边。
而那时候,有个叫阿穆尔的敌人,冒着大风险将他救下,陪他度过一次生死关。
他没记住夜煊,记住了一个阿穆尔。
夜煊觉得,也许他是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19 往事
凤天玖躺在屋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回想着那段往事,唇角一抹笑容既艳又冷,透着股淡淡的轻嘲。
怎么可能没有发生什么事呢?
只是这事情,他是只能压在肚子里,事关父母名誉,对谁都无法开口言说。
凤天玖闭上眼睛,思绪忍不住就回到了那个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
阿穆尔好奇的望着床上的人,第一次对他的名字起了兴趣。
凤天玖静静躺在床上,长长的黑发铺了满床,衬得他的脸色更显苍白,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无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的要死,连坐都坐不起来,实在没力气搭理眼前的人。
阿穆尔见他如此,也有些无奈,现在皇帝驾崩,满城都是搜寻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的士兵,尤其是药店之类,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他要敢去买药,就要做好被跟踪的准备,到时候,落个私藏罪犯的罪名,他爹可也保不了他。
还是多亏他的房间原本就有些跌打擦伤的药,勉强算是止了血,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失血过多,身体太过虚弱,无法自我愈合,若是再找不到药,必死无疑。
他抚了抚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到底为什么要救你……”
凤天玖睁开眼睛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幽森而冰冷,透着一股明显的嘲讽,他淡淡的说:“你可以把我交给他们。”
阿穆尔嘴唇一绷,有些不高兴,他闷闷的看了眼床上的人,转身出去了。
凤天玖以为他是叫人来抓自己了,漫不经心的想着,终于是要死了,可惜是死在金沙国,有点遗憾回不到故土了。
他这次来刺杀皇帝,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现如今还能睁开眼睛,已经算是意料之外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报了父母的仇,杀了金沙国皇帝,也算死得其所。
岂知他左等右等,也没有人过来抓他,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上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他如今所在的地方是阿穆尔房间下面的密室里,上面有什么动静隐约也能听到,根据那模糊传来的声音,他只能大概的猜测是谁受伤了,却也并没有太多在意。
直至深夜之时,密室的门打开,阿穆尔拄着拐杖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了床头,又一瘸一拐慢吞吞的走出去了。
借着烛火,凤天玖隐约能看到那单薄的衣衫下一层殷虹的血迹,他心里疑惑,打开食盒看了看,瞬间了然。
一碗凉透的药,一碗补血的粥,一盒散发着清香的药膏,还有几个明显是被偷着留下来的皱巴巴的馒头。
他静静的看着,虽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微微的,有些泛红。
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夜里都有个拄着拐杖的人提着食盒来到他床前,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寻常的奔走已没什么大碍,然而那人却日渐虚弱,直至半个月后,还没走到门口,已经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凤天玖叹了口气,将他扶到床上坐下,运起内力,替他梳理着体内紊乱的经脉。
阿穆尔不多久就醒了,凤天玖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顿了顿,轻轻的说:“我叫凤天玖。”
阿穆尔点点头,苍白的唇角勉强牵起一个笑容,“真好听。”
凤天玖侧过了头,淡淡道:“你没必要如此做,我是凤炎国的人,这人情,我还不了。”
阿穆尔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嘴唇抿了抿,透出一分冷肃,“救你只是一时冲动,我也没有让你还,只要你不伤我家人,足以。”
凤天玖点点头,“可以。”
阿穆尔募然感觉到什么,惊愕道:“你要走了?”
凤天玖久久不语。
阿穆尔叹息着闭上眼,“走吧,趁现在夜色重,让人看到了也不好。”
凤天玖没有出声,过了良久,等阿穆尔再睁开眼去看的时候,密室里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
他不由一声苦笑:“真是无情……”
凤天玖出了阿穆尔的卧室,一路往将军府门墙走去,正打算越墙而出,却见不远处的凉亭里,阿古拉正与一个姬妾在那边亲热,他心里一动,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阿古拉与那姬妾正说到兴奋处,“……想那秦王当初何等的强大,现在不也成了一堆枯骨,可惜了那美人慕容莲,跟着那死鬼殉了情,呵呵,那可是凤炎国第一美人,若是能收入本将府中,也不知是何等的乐趣,她那儿子也不过一个废物,早就被爹娘的死吓破了胆,如今连个人影都不见,我估计啊,早就疯了,名将后代也不过如此,这天下,必定是我金沙国……啊!”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惨叫一声,背上不知何时竟是生生刺入了一把短匕,殷虹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流了一地。
那姬妾吓破了胆,刚要尖叫出声,一道凌厉的内力疾射而来,直接洞穿了她的额心。
阿古拉挣扎着翻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烧一般的红,熟悉的简直刺痛了他的眼,“九歌,是你!”
凤天玖居高临下看着他,俊美的脸被烛火映衬的阴晴不定,看起来有点狰狞,他微微眯着眼睛,手一用力,狠狠的拔出短匕,顿时痛的阿古拉浑身一颤,刚要惨叫出声,那短匕转瞬又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一道凉凉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你可以试着叫一声看看。”
阿古拉半声惨叫硬生生被压在喉咙里,他惨白着脸色,眼神凶狠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那一刀没伤到要害,但着实疼的厉害,让他止不住的哆嗦着身子,冷汗早已溢了出来。
凤天玖漫不经心的拿着匕首在阿古拉身上擦拭着,一点一点的把血迹擦干净了,随手在他身上一点,好心的帮他止了血,幽幽道:“忘了告诉你,我不叫九歌,我乃凤铭之子,凤天玖!”
阿古拉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愕的忘了声音。
凤天玖勾了勾唇角,虽是在笑,声音却是冰冷如九天寒地,“你们辱我家国,逼死我父母,我只是杀了你们一个皇帝,这代价太小了,小的我太不甘心,既然今天遇到了你,那我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收了匕首,将阿古拉的嘴用布堵上,双手如幻影一般在他全身上下连续扭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让人听了就浑身不舒服,凄厉的惨叫透过布团闷闷的散在空气里,即使听的不太清楚,仍然能感觉到其间的惨烈。
一刻钟过后,凤天玖满意的收了手,而那里躺着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满身的冷汗,活像个从水里拖出来的水鬼。
凤天玖站在一边看着他,眼神凉薄而残忍,淡淡道:“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动你,留你一条命,好好享受这分筋错骨的感觉吧。”
地上那人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的身子下意识的一颤,随即又归于无声。
凤天玖看着他的惨样,心里止不住泛起一丝快意。
这是你侮辱我父母的代价。
这是你侵略我家国的代价。
这是你欲收我为宠的代价。
留你一条命,只因那人救命之恩。
可惜,你此刻恐怕会更想去死。
我不会如此所愿,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体会我所经历的痛苦。
生不如死。
凤天玖仰头灌了一口酒,随手一扔,空空的酒壶不知掉去了哪里,他翻身爬起,拿了把长枪在院子里舞着,发泄着胸口无法言语的烦闷之感。
这件事,他没法解释,也成了他和阿穆尔之间的禁忌话题,一提起,总要不欢而散。
然而那人总是不知机的提起,三番两次让他解释。
真是个傻子。
他淡淡的想着。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0 夜煊的诚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凤天玖刚坐上床,夜煊突然从窗户外面蹿了进来,兜头就丢给他一本书。
凤天玖的不悦在看到那本书封面之上三个大字时消了下去,“千重影?”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着夜煊,“什么意思?”
夜煊双手环胸靠在那里,努力装作无所谓的道:“我用这本书换取来你房间睡觉的权力。”
凤天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堂堂玄冥教的镇教之宝,非教主不可学的千重影,只值个房租费了?”
夜煊挠挠脸颊,恼羞成怒的看着他,“我就问你到底要不要!”
凤天玖拿起书本翻了翻,确定是真的,顿时起了兴趣,白来的好处,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点点头,“可以,床自己想办法,晚上不许近我床前三尺,其他随你。”
夜煊撇撇嘴,抱怨了一句小气,和管家要来一套床被,直接在房梁上做了个小吊床,这样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床上那人,好不方便。
凤天玖将床帘一拉,也不管他,低头翻看着书页,一一对证自己的轻功,努力找到不足之处,进一步的改善。
夜煊在上边看着他,心里其实有些小得意,千重影并不只是教主才可以学,教主夫人一样可以,只是这夫人只限于一人,若再有第二人习得,杀之。
可夜煊一点都不担心,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若是凤天玖不要他了,他就孤单一辈子,也不担心出现第二个习得千重影的“夫人”。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难得的相安无事,气氛前所未有好。
外边天还没亮,凤天玖就迫不及待的拿着书跑出去了,熬了一晚上没睡觉,他的精神却格外的好,一边在空地上练习着,一边还看着手中的书本,估计一时半会是放不下了。
夜煊向他告了假,玄冥教的人昨天夜里已经到了京城,他应该去看看了,凤天玖心情不错,很轻易便允了。
中途夜阑过来禀告:“主子,阿古拉将军派了人来,说他很欣赏凤炎国的风土人情,连夜游览了不少地方,已经找到合适的下脚处了,暂时便不过来了。”
凤天玖嗤笑一声,“倒是个会跑的。”
夜阑懵懵的看着他,“那主子,我让他过来?”
凤天玖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随他吧。”
夜阑答应一声,前去传话了。
凤天玖靠在一边石凳上,头疼的想着一会的春狩该怎么推脱了,不用说,阿穆尔肯定是会去的,他若是也去了,还得面对阿穆尔穷追不舍的问话……想想就烦!
正巧这时,夜沐又跑过来传话,“主子,慕容羽来了。”
凤天玖眼睛一亮:“让他进来!”
不一会,慕容羽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进来了,手里捧着个紫玉盒子,小心翼翼的抱在胸前,见了凤天玖,身子下意识一僵,惨白着脸色慢吞吞挪过来,躬身道:“王爷,您要的三株紫竹心。”
凤天玖接过锦盒,打开一看,一股竹子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雅而不腻,甚是好闻,锦盒里躺着三株淡紫色的竹叶,水润饱满,就像一颗颗紫色的珍珠,很是好看。
凤天玖满意了,衣袖一挥,不客气的赶人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慕容羽顿时松出一口气,转身迅速的退下了。
紫竹心只有慕容家懂得栽种之法,一共只有三株,一株十年结一心,服用可增加一甲子功力,且百毒不侵,一人一生也只能服一株,凤天玖当初血洗慕容家的时候,可是打劫了不少的紫竹心,也不知是人家多少年攒下来的存货,全被他收入囊中了,就剩了那三颗还挂在紫竹之上没有成熟,这才免遭了毒手。
可惜如今这仅剩的三株,兜兜转转,还是入了他的手。
收回来的紫竹心,身边侍卫,四方大将人手一株,包括太子都有服用,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一般的毒药,对他们是没有用的。
凤天玖拿了一株出来,小心的贴身放好,以防万一,剩下的放屋里收了起来,想着一会儿的春狩,心里也有了点底。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1 曾经的背叛
京城郊外的皇家猎场一早就人山人海,军队围了一层又一层,最大程度的保护着里面人们的安全。
猎场中央的空地上,皇帝坐在位子上不停的抬头看太阳,一边问着身边侍候的太监福喜,“凤王还没到?”
福喜苦笑一声,皇帝一早上都问了几十次了,他是回的都口干舌燥了。
“还没到,皇上。”
皇帝左扭一下,右扭一下,眼看就要坐不住了,身边太子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父皇,注意姿态,您是皇帝!”
皇帝嘴角一抽,扭头瞥瞥这位小祖宗,好么,小家伙看着坐的挺端正,腰杆笔直,双手平放,还真有些太子的架势,只是那小眼神不时的左顾右盼,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皇帝心里郁闷。
这小祖宗在他面前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经常板起眼训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一到了凤天玖面前就是一副乖乖的模样,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崇敬的看着对方的样子,让皇帝不止一次有点心酸。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一边的阿古拉和他的儿女在说着什么,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好歹没有再次大放阙词寻滋挑衅了,可再这么下去,自家的大臣们也要不悦了。
皇帝对着身后一个侍卫招了招手,“去看看凤王到哪了。”
侍卫应了声,正打算退下,却见远处慢慢悠悠晃来一骑鲜红色的骏马,马上一人红衣似火,一身绯色的劲装映衬的整个人多了几分英武之色,他缓缓行来,就像一团烈火不疾不徐燃烧而来,虽漫不经心,却足以睥睨天下。
他驾马走到近前,微挑的凤眸扫了眼众人,微微一笑,风华绝代。
“都在等本王吗?不好意思,来迟了。”
他的语气懒洋洋的,带着一股从容不迫,一听就是敷衍的话,一点儿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句不好听的,朝臣们纷纷左一言右一句,说着恭维的话,一堆“不敢不敢”听的凤天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面上愣是维持着一副微笑的模样,挥手制止了底下的声音,一个翻身下了马,扬声道:“既然时辰差不多了,皇上,可以开始了。”
皇帝咳嗽一声,努力收回流连在凤天玖身上的视线,那人今天那一身劲装几乎是贴身穿的,袖口脚踝和腰部束了一圈又一圈的条带,整个人看着利落多了,特别是那勾勒出的身材,颀长而匀称,标致而完美,衬着那那副遗传自慕容莲的俊美容貌,越发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暗的偷看。
皇帝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的想着,必须要加快动作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努力撑起皇帝的威严,淡淡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规则之前已经说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谁猎得的猎物数量最多,朕赐谁一个恩准!”
阿古拉顿时一声朗笑:“希望陛下说话算话!”
说罢,直接跃上早已准备好的骏马,一甩马鞭,带着身边一双儿女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其余人陆陆续续也驾马走了,参赛的人倒是不少,就连太子也在侍卫的护卫下兴高采烈的进去了,其他皇子更不用说,文臣下注,武将参赛,一时场上热热闹闹,气氛好不欢闹。
凤天玖很淡定的忽视了身上那道扎人的视线,感觉那人已随着金沙国的几人进了树林,对着身后几个侍卫道:“你们自去吧,若是输了,今天的训练还没完成,绕皇城二十圈吧。”
五人:“……”
主子,您确定不是在玩我们?
怀揣着某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心情,五人驾马离去了。
身边火红色的马儿不服输的打了个响鼻,似乎也是想去的,凤天玖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等着去被一只老鼠吓么?火烧云,你个不怕老虎怕老鼠的蠢/货!”
马儿蹄子刨地,把头扭过去不理他,看的凤天玖一阵火大。
“呵呵……”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朱辰摇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的走过来,脸上一抹儒雅的微笑:“人家明明叫骁云,你怎么老叫它火烧云,怪不得它这么生气。”
凤天玖眯着眼睛看着他,态度不冷不热,淡淡道:“贤王怎么没去参赛,倒是有时间来看本王的笑话?”
朱辰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不善骑射,就不上去献丑了,倒是小九,你怎么不去了?”
凤天玖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想补眠呢,冷哼一声,道:“烦请贤王注意称呼,本王名凤天玖,不叫小九。”
朱辰怔愣一瞬,苦笑道,“你还真是不念旧情啊……”
凤天玖微微抿唇,半响没说话,精致的侧脸看上去多了一分冰雪般的孤冷,良久,他垂下眼睫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我真不念,你现在,已经死了。”
朱辰浑身一僵。
凤天玖侧头看着他,狭长的眸子清艳逼人,里面仿佛浸润了刀光,森然而冰冷。
他轻轻的说:“玉门关的事情,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差点死在牢里,是你把我的行踪,泄露给金沙国的。”
朱辰缓缓的闭起眼睛,脸色雪一样的苍白。
凤天玖牵着火烧云从他身边路过,朱辰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
他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叹息道:
“终究是道不同啊……”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2 狼狈的再遇
凤天玖将马儿交给一边候着的侍卫,一跃上了高台,坐在了皇帝的左手边。
朱炎看着他,纳闷不已,“朱辰和你说什么了?心情不好?”
凤天玖淡淡道:“也没什么,他要谋反。”
朱炎:“……”
喂!谋反也叫没什么是什么意思啊?
凤天玖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灌了一口,闷声道:“你还是小心点吧,他和金沙国有些联系,这次乌兰过来和亲,多半就是选的他。”
朱炎心里一沉。
贤王太谨慎,他们明明知道他干了什么,却总是抓不住一丝一毫的证据,现在多亏还有丞相和凤天玖牵制着他,如若不然,白家的势力早就把他这个皇帝给推翻了。
不过朱炎还是有些开心的,至少凤天玖肯提醒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即使只是因为太子,那也足够了。
他真诚的道:“其他人无所谓,你不会背叛我就行。”
凤天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仰头灌酒,连续喝了几大口才停了下来,微微眯着眼睛靠在靠背上,思绪放空,忍不住就想起了玉门关牢房里的事。
“将军,那人嘴硬的很,各种刑具都试过了,还是不肯开口。”
“哦?带我去见他。”
“是,将军。”
凤天玖眯缝着眼睛听着铁门外模糊不清的声音,扯扯唇角,想做出个冷笑的表情,然而刚刚一动,剧烈的疼痛爆炸一般泛滥开来,他忍不住一颤,带动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差点让他晕了过去。
他咬牙忍着,不屑用昏迷来逃避疼痛,尤其是这般屈辱的疼痛,鞭挞,烙铁,棍棒……只要是审讯犯人所用的刑具,他几乎是一一挨了过去,全身筋脉寸断,一身功力早已废的七七八八,以后即使逃出去了,估计也是个废人了。
然而,即使是个不能动弹的废人,只要他能逃出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能让金沙国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铁门“吱呀”的声音传来,门被打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前一个是对他用刑的人,他记得他是金沙国皇帝那边的将军亲随,第二个……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瞬,继而又想到自己都这么狼狈了,他应该也认不出自己了。
想着,竟是微微有一些安心。
却听那亲随道:“将军,就是他了。”
阿穆尔轻轻点头,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淡淡道:“把这药给他服下,足以让他一个时辰内恢复三分体力,到时再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亲随一愣。
阿穆尔冷哼道:“既然是个硬骨头,那也留着没用了,但也不能这么轻易让他死了,让他活一次,再活生生的疼死,岂不是更有趣?”
那亲随竟然生生的打了个冷颤,随即干笑道:“是,是,将军说的有理!”
他要把药接过,阿穆尔却避过了,淡淡道:“本将倒要看看,这么硬的骨头,这药丸,他是吃还是不吃!”
他拿着药丸走到凤天玖身前,打量着那人伤痕累累的身体,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双手被铁链束起,呈大字型缚在身后的铁架上,长长的黑发散乱的铺洒在脸色,混合着血色和累累伤痕,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他久久不语,就那么看着,有一瞬间,凤天玖几乎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然而他很快就冷笑了一声,一手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那颗药丸就那么进了他的口,伴随着的,还有一株淡白色的小花。
这是……
他微微睁大眼,惊愕的看着他,阿穆尔却已经转身向铁门走去了,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吩咐。
“给本将往死里打,等他断气了,给他装副棺材送去凤炎国,挫挫他们的锐气!”
一个时辰后,一口漆黑的棺材从铁墙一般守卫森严的地下室里运了出来,经过层层检查,终于出了玉门关,一路往凤炎国的方向运了过去。
等夜阑在半途中截下棺材的时候,他几乎是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挪开棺材盖的,然而入眼却是一片血色,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还能入眼的肉,手一探,呼吸全无,竟是早已死去多时!
五个侍卫顿时悲嚎出声,他们一直在玉门关外等着接应凤天玖,却不知这一去,正是生死两隔!
凤天玖的死讯被金沙国刻意的传播开来,凤炎国的军队一开始还将信将疑,但长久见不到主帅,他们已经渐渐失了军心,就在濒临崩溃的第七日,金沙国以前所未有的威势开始入侵,凤炎国却早已做不出像样的抵抗。
眼看城墙即将失守,凤天玖却突然就出现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可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一时之间凤炎国军心大振,金沙国却仿佛见了鬼,一举溃败,无奈退守玉门关,过了三日,更是连玉门关都丢了。
夜阑像见鬼一样的看着他,虽然高兴凤天玖没死,可实在是太惊悚了,他那会可是明明看见主子没了呼吸的!
凤天玖没好气的敲他一下,“看什么看,没听说过两生花吗?”
夜阑愣了半响,恍然。
两生花,和紫竹心一样,是医神榜五大神花之首,生死人,肉白骨,可使用它却有着严格的限制,必先承受肉体极致的疼痛,至死方休,虽说是死,也不是真死,它会庇护心脉七日的时间,让人的身体进入假死,最大程度的修复肉体的损伤,七日的时间,足以让人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凤天玖站在玉门关的城墙上,看着远处撤退的金沙国兵马,恍惚之间,似乎又看到那人站在身前,深邃的脸容一如既往的冷肃,只是那眼里,却有着不可错认的心疼。
一时的冲动可以救他一次,却没法救他第二次,况且还是在他差点杀了他父亲的情况下,担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他这个敌国的主帅。
明晃晃的结论展现在眼前,想要错认都没办法。
可惜,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无论是他,还是阿穆尔,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
他们都是太过理智的人,为了各自的国家,为了各自的利益,不得不做出一些伤害彼此的事情,譬如上次他伤了他父亲,这次,他送他妹妹前来和亲。
明知目的不纯,却还是要去做。
于他们而言,家国还在个人情爱之上,偶尔的放纵可以被谅解,若是长久如此,强如他们,是不屑的。
这是两个同样强大的人。
却也是两个同样悲哀的人。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3 太子遇险
凤天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远处丛林的方向,却发现那边远远的正跑来一个身影,近了一看,正是夜瑾。
他的表情甚为着急,甚至都来不及下马,远远的对着高台上就喊:“主子!太子殿下出事了,您快来看看!”
皇帝大惊,下意识往旁一看,却见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伴随着一声清扬的口哨声,场上一声响亮的马嘶声传来,火烧云瞬间挣脱束缚它的缰绳,四蹄踏跃冲向树林,半空中一红影纵跃而下,正正落于马背之上,马儿奔跑之间没有一丝迟滞,眨眼之间,连人带马已被浓浓的绿色掩盖而去。
皇帝虽有心安,还是不太放心,连忙召集侍卫也冲入了树林里。
太子要是有个好歹,他怕是得心疼死。
凤天玖跟着夜瑾一路驾马往树林深处跑去,夜瑾在一边为他解释:
“太子殿下和白家的几个少年打赌,看谁最先猎到十只猎物,太子殿下追一只角鹿去了树林深处,不想入了狼群的地盘,被一群狼包围了,现在夜阑他们带着太子殿下躲在一颗枯树上,只有我离的最远,侥幸逃出来报信。”
凤天玖皱眉:“白家那几个人呢?”
夜瑾心里一个咯噔:“……我一直没见到。”
凤天玖冷哼一声,眉目之间一派肃杀冰冷:“去找到那几个人,金沙国最善驭狼之术,头狼估计在他们手里!”
说罢,一扬马鞭,骤然加快了速度,他已经听到了群狼的嚎叫,带着嗜血的贪婪,一如那个国家的人。
夜瑾不敢耽搁,立时一拉缰绳,往白家之前走的方向奔了过去。
凤天玖驾马奔到近前,远远的看到一匹一匹雄壮的黑狼蹲坐在那里,对着中间一颗枯树不停的嚎叫,他心里稍安,狼群静坐不动,看起来太子应该是没事的。
一跃下了马,伸手在马儿火红色的脑袋上摸了一把,柔声道:“行了,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怕,可我怕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坐骑成了狼群的腹中餐。”
马儿歪着脑袋蹭蹭他,趁他不注意,直接撒开蹄子,奔向了狼群,奔到近前直接人立而起,一声响亮的马嘶声顿时在狼群之中炸响,一听就知道是明显的挑衅,狼群躁动不安,直接分出一小部分围了过来,火烧云一点都不怕,屁股朝着狼群的方向刨了刨蹄子,眼见那几匹加快了速度,得意的甩了甩尾巴,四蹄一踏,奔着来时的方向将一小部分狼群引了出去。
凤天玖一跃上了树,在一边看的忍俊不禁,不愧是陪他一起上过战场的马,那般惊天动地的厮杀都经历过了,区区几匹狼,又怎会放在眼里?
估计还不够它跑腿的。
挑眼看向不远处的枯树,他一个人过去还不成问题,可若是带上一个人,估计就很吃力了,进去容易出来难,估计只有杀一场了。
想着,提气一个纵跃,半空一道红影惊鸿一闪,眨眼之间已跃到了枯树之上。
“舅舅!”
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浓浓的惶恐和委屈,听着就让他心疼不已。
凤天玖循声望去,树干顶上,一个红唇齿白的小人儿正窝在夜阑的怀里,稚嫩的小脸一片苍白,眼睛之中还有不断溢出的眼泪,显然是吓坏了。
凤天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一跃到了他身前,俯身将他接了过来,一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温声道:“别怕,舅舅来了。”
朱淮安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就像抓着唯一的希望,小脸埋在凤天玖的胸前不断的哭泣着,别提有多害怕委屈了。
凤天玖一手抱着他,转身问其他四人,“情况如何?”
夜阑离他最近,闻声便道:“之前在太子佩戴的香料里发现了一味能引起狼群躁动的草药,我们已经将香料扔了,可太子长期佩戴,身上已经染上了这种香味,短时间内恐怕无法祛除,狼群盯紧太子不放,只能硬闯了。”
凤天玖眯起眼睛,盯着树下眼冒血光疯狂嚎叫的狼群,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是时候见见血了。
“哧”的一声,渊虹剑出鞘,他紧紧的抱住太子小小的身子,低声道:“可要抱紧了,记得不要睁开眼,舅舅带你出去。”
朱淮安乖乖的点头,想了想,又仰头看着他,“舅舅不会出事的,对吧?”
凤天玖笑了,手中长剑一展,顿显豪气乾云:“本王可是堂堂凤王,天下都有事,我也会活着!”
朱淮安傻傻的看着他,黝黑的大眼中满是崇敬。
这就是他的舅舅,凤炎王朝最大的英雄。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4 再遇阿穆尔
现在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静静待在树上,等待朝廷的援兵找到这里,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会陷入被动的境地,谁也不知道敌人还有什么招数等着他们,狼群,很可能只是一个障眼法。
第二个,冲出去。
凤天玖从来不是个喜欢等待的人,与其等着敌人出招,不如自己先去闯荡一番。
内力氲于长剑之上,凤天玖一跃而下,长剑用力一劈,当头扑上来的黑狼呜咽一声,顿时惨叫着倒下,却有其他黑狼前仆后继争相涌上,放眼一望,至少不下一百头。
四个侍卫随即跃下,五人互为犄角,一路往树林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刚开始还是挺顺利,有武功最强的凤天玖做前锋,四人在后援助,虽然惊险重重,到底还是没有谁受了伤,可也许是见不得他们好,树林深处骤然传来一声愤怒的狼嚎,狼群像是得了命令,也不管其他四人了,一窝蜂的全部向凤天玖扑了过去,一时之间凤天玖压力大增,“哧啦”一声,抱着太子的左臂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横流。
四人一惊,正要上前援助,可又有几只黑狼陆陆续续的围了过来,也不攻击,似乎就是为了缠住他们不让帮忙,聪明的像是得了人的指挥。
凤天玖一边闪身躲避,右手渊虹剑斜斜一劈,又是一匹狼呜咽着毙命,他如今带着一个人,身法施展不开,对手又太过强大,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应付不来,可他的剑法却没有乱了一丝一毫,昔年战场比这更凶险的情况也多了去了,那会都是一步一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几只**而已,若不是需要照顾到太子,他还真不太放在眼里。
一脚踢翻一匹扑上来的狼,他微微喘了口气,狼群的攻势太过猛烈,就像要倾尽一切不顾性命的将他们留在这里,半天的时间也没有前进了多少,照这样下去,离那边距离最近的树林也要一炷香的时间。
得想个办法把狼群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正僵持之间,不远处的树梢之上黑影一闪,一个人影飘飘然跃了过来,一道剑气激射而出,一只从后面偷袭过来的黑狼顿时裂成了两半。
夜煊跃到他面前,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怎么一时没见你,就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凤天玖瞥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夜煊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瞥过眼睛,“我见完他们就到猎场来了,听那边的人说你进了树林救太子,我就跟过来了。”
凤天玖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顿了一会,又道,“这次就算了,回去记得把我身上的追踪香撤了。”
夜煊听的心惊胆战,见他不再计较,顿时心里一稳,手中也更加使劲了。
两人合作之下,狼群再不成威胁,眼看便渐渐的散去了,凤天玖正要松一口气,却听怀里的朱淮安突然一声惊叫:“舅舅小心后面!”
凤天玖顿时一惊,后背立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袭击而来,然而还没有什么动作,半空之中又是一道白影落下,“锵”的一声兵器交叉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声剑入肉体的噗嗤声。
那人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不出喜怒,“算上这次,你欠我三条命了。”
凤天玖轻声一笑,转身看着他,上挑的凤眸带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三条命,三次情,本王还你。”
阿穆尔长眉一挑,“洗耳恭听。”
凤天玖伸出三根手指,慢条斯理的道:“一,保你之妹乌兰不死,二,五年,凤炎国军队不会前进一步,三,助你登临皇位。”
凤天玖勾唇一笑,眸光淡淡的看着他,带着一股掌控万事一般的从容不迫。
“这三条,你可能拒绝?”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5 吃醋的教主
凤天玖的这三个条件非常的巧妙。
第一条,阿穆尔重情,这从他屡次提及凤天玖伤及父亲的原因就可以看出来,保乌兰不死,在凤炎国内对凤天玖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朱辰也可以做到,可多出一个保护妹妹的筹码,阿穆尔不会拒绝。
第二条,金沙国的皇帝早已经忌惮阿古拉很久了,之前因为战争的原因没有发作,现在战事既歇,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极点,估计最终的爆发也就在这一段时间,这场战争,只许胜,不许败,不管阿穆尔愿不愿意做那个皇帝,他都没得选择,而一旦开战,阿古拉势必会调动边关的军队,到时边关防守空虚,凤炎国成了最大的威胁。
然而实际上,凤炎国久经战乱,国内已经接近空虚,军队未必有那个能力真的入侵金沙国,可还是那句话,为了以防万一,阿穆尔不会拒绝。
第三条,阿穆尔性子平和,不喜争斗,由他登上皇位,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凤炎国的安全,还可以建立两国的友谊,对凤炎国的好处绝对大于坏处,况且以他和凤天玖的关系,可以预见两国的未来不会有太多的纷争,合作的可能倒是大大的有。
不愧是凤王,玩的一手空手套白狼,简简单单的三件事,却叫他不得不心甘情愿的答应,既还了人情,又为凤炎国谋求了极大的好处,偏偏还是他乐见其成的。
阿穆尔苦笑不已,“你可让我怎么拒绝的好?”
凤天玖眉一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煊在一边看着两人说话,心里酸溜溜的别提有多郁闷了,可他好歹还知道利害,凤天玖在商谈家国大事的时候,他还是最好不要插嘴。
如今看他谈完了,终于忍不住刷起了存在感,“天玖,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狼群才刚刚散了,你还带着太子,万一再遇到什么事就麻烦了。”
阿穆尔侧目看向他,疑惑道:“这位是?”
夜煊骄傲的挺起胸膛:“我是他的同居人,和他住一个屋的,我在上面,他在下面。”
凤天玖:“……”
阿穆尔:“……”
默默装不存在的太子:“……”
凤王殿下额角青筋一跳,“咻”的一剑劈过去,直接把某个不要脸的教主大人唬到一边去了。
凤天玖收剑回鞘,看着眼前瘫着一张脸的人,淡淡道:“别误会,他住房梁,我睡床。”
阿穆尔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重点是,你们为什么睡一间房?”
教主大人乐呵呵的凑过来,继续作死道:“那是因为,我把定情信物给了他,他一时感动,就让我睡他的房间了。”
凤天玖一字一顿,幽幽的说:“夜煊,你再多说一个字,从我房里滚出去!”
夜煊瞬间闭嘴不语了。
凤天玖僵着脸看着阿穆尔,继续解释道:“只是交易。”
阿穆尔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眸子明显的深邃了几分,透着一丝沉沉的黑。
凤天玖忍不住想扶额。
为什么他感觉越解释越乱了……
小太子窝在舅舅温暖的怀抱里,默默的咬着小手绢。
呜呜呜……舅舅这么快就有主了,他还没享受够舅舅的宠爱呢!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6 争锋相对
四人一路往来时的道路走去,气氛沉默而尴尬,凤天玖抱着小太子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两个大醋坛子,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得意洋洋,两人看似相安无事,然而那眼神交错之间,却是不可错认的争锋相对。
凤天玖装作不知道,闷头在前带路,一边把小太子一个劲往后看的脑袋按回来,边道:“淮安乖,不要和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见识。”
朱淮安懵懵的眨巴着大眼睛,这里的小孩子貌似只有他一个吧?
身后两人同时一个趔趄,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火光闪烁。
就在凤天玖忍无可忍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马嘶声,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一匹火红色的骏马踏着四蹄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一个缓冲人立而起,喘着粗气打了个响鼻。
凤天玖弯了弯眼睛,伸手在它额头上摸了摸,笑道:“我没事,不必跑这么快。”
马儿甩他一个白眼,这不还是担心你么。
它拿嘴咬着凤天玖的衣服,往一个方向拉了拉,尾巴一甩,头朝那个方向转过了身子。
凤天玖知道它是发现了什么,也不怀疑,抱着小太子上了马,就这么骑着火烧云走了,留下身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由感慨自己怎么没这么通人性的马。
至于他们的马……嗯……早在闻到狼气味的那一瞬间就不知道发了疯跑哪去了。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功夫,火烧云就停了下来,凤天玖也终于知道马儿要带他过来的原因了。
前方的局势颇为有趣。
夜瑾正持着剑站在那里,身边倒着一匹雄壮的黑狼尸体,他的对面是几个白家的校尉士官,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各个鼻青脸肿,有一个甚至连左臂都骨折了,然而这还不是让凤天玖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那几个少年中央,看起来温润儒雅的白衣青年。
凤天玖微微勾起唇角,纵马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斜睥着对面几个人,似笑非笑道:“贤王既说不善骑射,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朱辰微微一笑,道:“我是随皇上进来的,大家都在分散寻找太子的踪迹,不巧,我刚好遇到了夜侍卫。”
凤天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垂眸看向一边的侍卫,淡淡道:“夜瑾,发生了何事?”
夜瑾的神色微微有些气愤,他努力控制着语气,恭敬的说:“属下根据之前头狼的叫声一路寻到了这里,发现这几个少年用一根笛子控制头狼,属下本想先擒住几人,不想他们先下手为强将头狼杀了,笛子也被用药粉融成了粉末,属下无奈,只能先擒人再说,可就在将他们擒住时,贤王出现,保下了他们。”
凤天玖眯了眯眼睛,“贤王怎么说?”
朱辰抬眸看他,毫不示弱,“口说无凭,需讲证据。”
凤天玖募的一声冷笑,锋利的眼神刀子一样射向那几个少年,口中道:“一群废物,只会控制一只畜/生,本王在你们这个年纪,早已杀了金沙国的皇帝,拿下几座城池了!”
他的语气充斥着一股毫不留情的嘲讽,听起来虽然狂妄自大,但却是赤裸裸的事实,然而白家的少年们不知道,那左臂折断的孩子气呼呼的道:“胡说!金沙国的皇帝明明是病死的,怎么会是你杀的?”
朱辰脸色立时一变,厉声道:“白轩!”
白轩身子一颤,下一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
凤天玖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金沙国的皇帝被他们最看不起的凤炎国的人刺杀身亡,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对外的消息自然是病死,倒是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白轩嘴唇一颤,嗫嚅着慢吞吞道:“头狼……不是我们控制的……”
凤天玖一声冷笑,低头看着身前的小太子,温声道:“淮安怎么看?”
朱淮安扬起脑袋想了想,“舅舅刚刚说他们只会控制一头**,白轩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只关注金沙国的皇帝不是你杀的,这说明他的心里其实是默认的,头狼是他控制的。”
凤天玖摸了摸他的脑袋,满意的笑了:“还不错,会思考。”
朱淮安开心的弯起嘴角:能得到舅舅的夸奖,好开心!
另一边的少年们听小太子如此说话,自然满心慌张,然而还没说些什么,朱辰一摆手,面色肃穆的看着马上的人,“总不能凭他们的一时失言断他们的罪,这件事事关太子,容我先将他们关进天牢,待事情查清楚了,自会按照凤炎国律法一一处置。”
凤天玖笑了,他笑的很好看,火焰一般的艳丽,然而那双眸子里,却是不可错认的,刺骨冰冷的杀意。
“刑部是你的天下,一进了天牢,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王要他们现在死,你待如何?”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7 争斗
夜煊和阿穆尔过来的时候,还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前明晃晃的两方人,朱辰面沉如水,身后几个少年各个鼻青脸肿,脸色惶恐的缩在一起,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看起来不安而可怜。
凤天玖抱着身前的小太子高居马上,面上神色似笑非笑,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着,颇有些咄咄逼人,一边夜煊早已手按长剑蓄势待发,场面一看起来,就像是富家公子仗势欺人,怎么看怎么可恶。
夜煊挑了挑眉,一跃下树站在了凤天玖面前,微笑道:“需要帮忙吗?”
有免费的劳力,凤天玖也没拒绝,指了指朱辰的几人,“将那几个少年给我拎过来。”
夜煊应了一声,刚要动作,身后阿穆尔追了上来,“等等!”
凤天玖微微蹙眉,面色淡淡,语气却有些不悦,“你要阻止我?”
阿穆尔没说话,他左右打量了一番,沉吟着道:“这是怎么回事?总要先弄清楚。”
凤天玖虚了虚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漫声道:“那几个少年要杀太子,被本王抓到了马脚,现在本王要杀了他们,有何问题?”
朱辰肃声道:“无凭无据,此事事关太子,总要按照凤炎律法处置,怎能随意生杀?”
凤天玖轻声一笑,唇角笑容狷狂而斜肆,他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顿,冷声道:“本王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有罪,朱辰,你不妨试试看,他们能否活着到了刑部?”
朱辰脸一白,眼中闪过一道怒气,他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转眸却是望向了阿穆尔,“将军,你可要说道一句?”
阿穆尔还没开口,凤天玖脸色一冷,淡淡道:“此乃我凤炎内部之事,阿穆尔将军,别忘记你的身份!”
阿穆尔面色一僵,琥珀色的眼睛突然如蒙了尘的珍珠,瞬间黯淡了下来。
凤天玖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中一点,淡淡道:“你们之间的合作,只要不伤凤炎国利益,我不会管,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别太过分。”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前所未有的凝滞。
夜煊见没人阻拦,千重影瞬间施展而出,场上几乎没看到他的人影,几声闷哼过后,那几个少年已经摔在了凤天玖面前。
夜阑带着几个侍卫从身后冒出来,和夜瑾一起将几人用马鞭捆了,押着往树林外面走去,少年们反抗不断,拼命朝朱辰的方向跑去,凤天玖淡淡道:“谁再反抗,现在就杀了吧。”
少年们顿时不敢做声了。
朱辰全程都在一边看着,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那双握着折扇的手,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
这一次的事件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是白轩带头私自策划的,几个少年本以为除去太子,自家大皇子便能轻易登荣皇位,到时没了太子,凤王也不能说什么,听说凤王和贤王的关系在以前还是不错的,料想应该不会太过为难。
可谁知,两人的关系早已因为朱辰的背叛而破碎,所维持的不过面上的平和,他们所以为的关系不错,早已崩裂的只剩几块即将消失的碎片了。
所求的情没求到,事情败露,只有死路一条。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8 乌兰
一行人往树林外走去,遇到了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的皇帝一行人。
朱炎远远见着凤天玖那标志性的火红色,立时像见了救星一样催马赶了过来,到了近前一看小太子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淮安,你可把你父皇吓坏了,没事就好。”
朱淮安闷闷的应了一声,兴致不是太高。
皇帝后知后觉发现气氛有点不对,打眼一看,一行人各个一脸面瘫,神色都不是太好,尤其是最后被几个侍卫押着的三个白家少年,那惊惶绝望的神色,在在说明了问题所在。
皇帝不笨,打量了几人一眼,基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目光搜寻一圈,最后停在了夜煊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夜煊兴许也是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这次倒没有恶作剧,一本正经的道:“本座夜煊,玄冥教教主,现任凤王侍卫之首。”
凤天玖挑了下眉毛,也没反驳,算是默认。
皇帝倒是没太在意,多了个侍卫而已,只要不是侍妾之类的,一切都好说,虽说身份有点奇怪,可这不是什么问题,凤天玖身边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听说药神的传人也与他关系不错,他若是要一一计较,迟早得累死。
这边几人相互攀谈,不远处奔来两匹骏马,是阿古拉和他的女儿乌兰。
阿古拉一见了凤天玖,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然而看到自家儿子和贤王都在那里,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道:“皇上,狩猎时间已到,此次我们收获不小,不知是否有幸夺得头魁?”
凤天玖淡淡瞥了一眼他身后拉着猎物的马,兔子,鹿,猪,多多少少都有几只,加起来足有三四十只左右,看来他们的确收获不小,再一看己方,零零星星加起来也没他们多,还多数都是弱小的兔子……
皇帝脸上有点下不来,看着阿古拉那不着痕迹得意的表情,只得求救似的看向凤天玖。
凤天玖倒也没让他失望,指着皇帝身后一列侍卫道:“那边有几匹狼的尸体,算是本王这次狩猎所得,你们切先拖过来。”
侍卫们领命,驾马去了,不一会儿,眼前就小山堆一样堆起了几座黑狼的尸体。
皇帝眼角抽搐一下,“这都是你猎的?”
凤天玖漫不经心点了点头,“估摸着有四五十只吧,你们随意处置,狼皮给我府上送来。”
说罢,他不在意的挥挥手,刚要走人,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太子这次受惊不小,在我府上住几天,暂时就不回去了。”
马鞭一扬,火红色的骏马扬起一阵灰色的尘土,眨眼就没入了丛林,徒留身后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很显然,这次春狩,赢的是凤王。
阿古拉脸色一片灰白,拍了拍乌兰的肩膀,叹息道:“乖女儿,这次就看你了啊。”
乌兰明媚的眼眸轻轻一眨,看向人群之中君子端方的朱辰,笑着点头,“阿爹放心,乌兰必不让阿爹失望。”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感冒发烧加痛经,好难受,今天明天看情况吧,不知道更不更了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29 情殇
出了猎场之后,凤天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一路慢慢悠悠走了段时间,身后不出意外,传来一匹马的嗒嗒蹄声。
阿穆尔纵马追上前去,与火烧云并骑而行,脸色微微有些不太自然,“抱歉,我刚刚……”
凤天玖手一竖,止了他的话,淡淡道:“朱辰利用你做他的皇帝大梦,你利用他登上皇位后的势力牵制金沙国的皇帝,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包括这次你将乌兰嫁予朱辰的目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选了他?凤炎的军力都在我身上,他朱辰何德何能,得你青睐?”
阿穆尔一时间握紧了缰绳,嘴唇抿的紧紧的,却没解释过一句话。
凤天玖募得转头看他,眼神瞬间如浸了冰的刀刃,冷的渗人,“莫非,你是要联合他,一起夺取我手中的兵权?”
阿穆尔脸色一变,下意识侧头看他,“不,你听我解释……”
凤天玖“呵”的一声冷笑,“你明知太子是我姐姐的孩子,你明知我只会保太子,只会保皇帝,可你还是选择跟朱辰合作,跟一个想要凤炎皇位的人合作,你让我,该怎么信你?你的解释与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
阿穆尔一时无言,嘴唇颤了颤,想说些什么,然而过了半响,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凤天玖闭了闭眼睛,仰头长吁出一口气,带着些寂寥与惆怅,他轻轻的说,“爹娘走了,姐姐死了,就连我以前最好的朋友现在都背叛了我,我本以为,这世间至少能有一个让我相信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敌国的人,我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可现在,是我自作多情了。”
“舅舅……”
身前的小太子忍不住低低的喊出声,他转过脑袋,乌溜溜的一双眸子闪着坚定的神采,一字一顿道:“你还有我,等我做了皇帝,我就是舅舅最强大的后盾。”
凤天玖低笑一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舅舅等你。”
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淡紫色的玉盒,随手一扔便抛向了对面,淡淡道:“紫竹心,可增加一甲子功力,服用可保百毒不侵,既然乌兰要与他和亲,总要多出一些自保的筹码,算我送给她的礼物。”
说罢,马鞭一挥,火烧云四蹄一跃,带着身上的两人转瞬之间便奔了出去。
阿穆尔看着手上孤零零躺着的紫玉盒子,脸上终究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他之前送了他一株两生花,他还他一株紫竹心,算是两不相欠。
这可真是要恩断义绝啊……
还真是狠心。
凤天玖一路直奔回王府,给小太子安排好了住所,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床上发呆。
过了不多一会,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衣人影悄无声息溜了进来,一跃上了房梁上的小吊床,支着脑袋望着下面床上的人。
凤天玖面无表情道:“下次再偷听,切你耳朵。”
夜煊惊讶的挑了下眉,“咦?你发现我了?千重影学的很快么。”
他见凤天玖自顾发呆也不理他,挠了挠脑袋,微有些不自然的道,“看你心情这么不好,你很在意他?”
凤天玖闭上眼睛,淡淡道:“曾经。”
夜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凤天玖沉默了半响,也许是孤独的太久了,心里憋闷的厉害,他有些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而夜煊是个很好的人选。
想了一想,轻轻的说:“十五岁那年,我杀了金沙国的皇帝,金沙国的人都在追杀我,只有他救了我,我那时以为,他只是看中这一身皮相,并没在意,可之后,他宁愿将自己伤的血痕累累,只为帮我拿那一碗疗伤的药,以至于自己最后虚弱到昏倒,我答应他不会伤他的家人,可在走时,将他的父亲折磨的差点至死。”
“我那时只是有些感动,并无太多的情感,可之后,就在两年前,我被朱辰出卖落入金沙国手中,是他冒着大风险将我救出去,在知道我是敌国主帅,且差点杀了他父亲的凶手的情况下,将我救了出去。”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胸口起伏瞬间剧烈了一瞬,良久,才叹息一般轻轻的说:“活着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上他了。”
夜煊夜里沉沉一坠,他沉默许久,艰涩的开口:“那……现在呢?”
“现在啊……”
凤天玖闭上眼睛,“虽然喜欢,可若和他在一起,想一想就觉得累,各为其主,各谋其政,他为金沙,我为凤炎,既然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在当初悸动的那一瞬间,我就将之泯灭了。”
夜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低低叹了口气,“你活的太理智了……”
顿了顿,又说,“也太累了……”
凤天玖没有说话。
夜煊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怠,福至心灵一般瞬即就明白了,以阿穆尔对凤天玖的感情,势必不可能这么干脆的联合其他人去害他,与其说凤天玖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不如说,他只能以这么一种方法去推开阿穆尔。
因为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必须要狠狠的,不留一丝情面的推开,断绝自己所有的念想。
凤天玖经历的太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十年的生死磨练早已在他的心上留下了累累伤痕,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时时刻刻要提防的情人,他只要一个简简单单,可以让他放下心防去相信的人。
那时,他会对阿穆尔产生那一丝的喜欢,也只是因为阿穆尔豁出一切救他出险境,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可以去相信罢了。
然而那终究只是一时的错觉,阿穆尔是金沙国的人,是会把妹妹送来凤炎国和亲以求取利益的人。
夜煊第一次这么庆幸,他并没有带着任何目的去亲近凤天玖,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
或许凤天玖也是如此,才会这么纵容他的接近吧。

楼主:fly孤情斩月  时间:2019-12-16 12:43:43
030 和亲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凤天玖罕见的没有迟到。
他一身火红色的王服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睫鸦羽一般垂了一片,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骇的一边的阿古拉脸色煞白一片,斜着眼角频频朝那边观望,生怕人家一个心情不好再过来找茬。
阿穆尔携着乌兰站在阿古拉身旁,乌兰小声的说着什么,偶尔偷偷朝一边的朱辰瞥一眼,脸色奇异的透着点微红。
阿穆尔似是有些怒意,“小妹,你莫要胡闹!”
乌兰仰头看着他,明媚的大眼透着一丝不舍,小小声的说:“哥,真要这样做吗?”
阿穆尔似有不忍,他转头示意了一眼阿古拉的方向,最终只是拍了拍乌兰的肩膀,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倒是没说什么。
乌兰有点蔫蔫的垂下了脑袋,脸色微有苍白,却是不再说什么了。
阿穆尔有些复杂的望了眼凤天玖的方向,他的四周空落落一片,让他看上去有些孤独,明明没有谁去阻拦,却没一个人敢站在那里,包括他一手提携上来的那些将军,就连往日里稍有喧闹的朝堂,现在都安安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
他站的太高,能与他比肩的,不是敌人就是心思难测之辈,亲朋好友,不是去世就是背叛,能与之交心的,尚无一人。
阿穆尔刚迈出脚,顿了一顿,忽而又收了回来。
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与他,终究隔着一个国家,恁他说的天花乱坠,那人也不会相信。
况且……
他看了眼垂着脑袋有点沮丧的乌兰……
这次来,的确是有所目的的,只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为了巩固两者的合作关系。
正想着,外边传来一声太监尖利的声响:“皇上驾到!”
朝臣们顿时整肃列队,齐齐下拜,整个朝堂之上,唯有凤天玖只拱了下手,连个简单的拱手礼都是敷衍了事,那懒散的模样让上座的皇帝眼角抽搐了一下,撩衣缓缓的座下,装作没看到一般淡淡道,“众卿平身。”
日常的礼节之后,早朝开始步入正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朝凤天玖看了一眼,齐齐默了。
嗯,凤王既然在,咱就不当那个出头鸟了,谁爱上谁上吧。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气氛继续蔓延的时候,朱辰首先踏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朱炎淡淡一摆手,“说。”
朱辰朗声道:“臣与阿古拉将军之女乌兰小姐,彼此心悦,已互许终身,望陛下恩准,准许臣将乌兰小姐纳做王妃。”
朱炎虽早已有所预料,下意识转头去看凤天玖,却见那人低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朱炎沉吟了一会。
他其实心里早有计较,朱辰要娶乌兰为妻,虽是会增强他的势力,然而这样一来却更好抓住他的把柄,他动作的越大,与金沙国的关系越紧密,越是容易露出破绽,与其堵,不如疏,且看是他先抓住把柄,还是朱辰先坐上皇位。
为了把江山彻底掌控在手里,这场豪赌,他不介意玩一次。
心里念头转了一圈,面上便露出一分笑意,“既是佳缘,必是要成全的,卿可让礼部选个良辰吉日,择日便可把王妃迎娶入府。”
朱辰下意识望了眼凤天玖的方向,那人正好抬眼看来,眼神不辨喜怒,只淡淡道一句:“恭喜。”
朱辰扯扯唇角,“我以为你会阻止。”
凤天玖瞥过眼睛,“你多虑了。”
朱辰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竟是连皇帝的谢恩都忘了,好半响才不尴不尬的拱了下手,“谢陛下。”
皇帝心里不悦,声音也更低沉了些,“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大臣们对视一眼,陆陆续续又上报了一些事,基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这家的小公子闯了大祸,那里的贪官又贪了几笔银子,再就是白家的官员和武将的撕扯,两方一向看彼此不顺眼,经常为了几件小事就能吵的满朝皆知,今日也不过是日常的小打小闹而已。
一早上就这么过去了,凤天玖刚到王府,立马就有一个人围了上来。
那是白家家主白邵寒,三十多岁的年纪,生得风流又倜傥,来意却是不受欢迎,昨天已来拜访过一次,凤天玖迟迟不见他,这才想着今日到这里来拦下他。
凤天玖瞥了他一眼,眉一皱,还没有什么动作,耳边风声一闪,随着一声轻轻的闷哼,一道黑影一掠而过,眨眼就站在了他面前。
夜煊笑眯眯的倚在门柱上,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一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白邵寒,“不想见他?我帮你处理了。”
凤天玖随意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夜煊做事向来有分寸,无需他多言。
夜阑领着四个侍卫默默的站一边,心里无限悲哀。
有了个抢他们饭碗的师父,感觉要被主子嫌弃了怎么办?
凤天玖边往府里走,后边夜煊就追了上来,邀功一样的问:“那三个少年的事情,我帮你审出来了,要不要听?”
凤天玖走入寝殿,一边脱下身上繁琐的王服,一边道:“说说看。”
夜煊眼都不眨的看着他的动作,一边暗搓搓流口水,一边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刺杀太子的事情是他们一手主导,至于刺杀你的那个人,他们也不知道,我详细问过这个计划还有谁知晓,你猜他怎么说?”
凤天玖解腰带的手一顿,半响,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乌兰。”
夜煊这下真的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凤天玖冷笑一声:“这天下敢刺杀我的,也就那几个人了,阿古拉怕我,不可能,阿穆尔更不可能,这几天来的,与金沙国有关系的就只有乌兰了。”
夜煊沉默一会儿,闷闷道:“你打算怎么做?告诉阿穆尔?”
凤天玖闭了闭眼睛,腰带一抽,繁琐的朝服哗啦一声落了地,他冷冷的开口,清清淡淡的语气透着股杀伐决断:“灭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需要第四个人知道。”

楼主:fly孤情斩月

字数:116002

帖子分类:主攻

发表时间:2017-05-01 23:23:00

更新时间:2019-12-16 12:4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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