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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城下之盟(短篇纯生)

楼主:108418387_8  时间:2019-06-20 17:04:09
昨天半夜的短篇灵感,关键词,竹林,温泉,马车,尽快发完,感谢大家捧场~


楼主:108418387_8  时间:2019-06-20 17:04:09
“王上,这是第三封劝降信了!”
大殿上空空荡荡,只剩下龙椅上的皇帝,和他的心腹参将。
“王上,臣斗胆!勾践卧薪尝胆终能光复故国,臣请求王上,保全龙体,再议大事!”
北郡与南郡交战两年有余,本是胶着之态,而就在今年年初,战况忽转,南郡新得一国师,文韬武略朝中无出其右,更令南郡皇帝惊喜的是,此人对于北郡的兵力布防十分熟悉,在阵前与北郡将领相对是,更是能连破其阵,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等手法,用得十分熟稔。
不到年终,北郡已无城池可失,南郡官兵直逼北郡皇城,群臣做鸟兽散,一时间天地无光,北郡已是灭国之象。
“信里说什么?”皇帝喃喃开口
“国师请陛下,郊外竹林深处一叙…”
锁链声刺耳,皇城的城门被缓缓放下,城中缓缓驶出一辆马车,赶车的人仿佛是个将军,一手持剑一手持鞭,那马儿通体雪白,高昂着头颅,尾巴不时向天空一甩——像极了它的主人。
于是一车在前,南郡的千军万马跟在后面,向着郊外竹林走去。
鲜少有人知道,葱葱茂竹之间竟有一处隐蔽的温泉水,皇帝陛下正立在泉水旁,朝服端正,仍是一派威严。在他不远处,站着他的仇人,灭国之仇。
站的久了,皇帝不由得伸手托了托身前,一抹明显的弧度就看在了国师眼里,他狠狠一皱眉,三两步走上前来刚要开口,就听眼前那人道:
“南市街”
“我刚刚路过那里,街面上一个人也没有,一股烧焦的味道,闻了让人恶心…”
“阿婆的摊子倒了,也不知道阿婆伤了没有…”
“清飞院的脂粉香也盖不过满城的腐臭味…”
“那几个小乞丐常晒太阳的地方,留着几滩血…”
他越说声音越抖,眼底的红色越来越深,蓦地抬眼看着对方,愤怒、心痛、怨恨,那是一种他自己都不能分辨清楚的情绪。
“你说,那不是他们的血,对吧?”
一旁的马儿打了个响鼻,竹林深处,仿佛连风都吹不进来。
“为什么杀我父亲?”他只是问道
安歌闭了闭眼,疼,太疼了,他要站不住了,目下尽是高耸的绿竹,于是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那棵最近的竹走去。宽大的袖袍遮住双手,他紧紧地托着腹底,却耐不住孩子在腹中踢打翻闹,感受着掌下愈发紧绷,安歌只得努力调整呼吸,咬着牙艰难的走着。
“你心疼么?心疼你的百姓?那我的家族又何其无辜!”身后愤怒的声音暴起,听在安歌的耳中有些恍惚。
“呃…”双腿一软险些要向前扑倒,好在安歌就势扶住了那棵竹,竹身微摆旋即立住,它现在是安歌全部的依靠所在。

楼主:108418387_8  时间:2019-06-20 17:04:09
暗自喘匀了气息,安歌开口道:“无辜…清平呃…清平侯,他…可是真的无辜?”
“你不过是…仗着是我…”
不过是因为我,我们的关系,但凡是他人处决你的父亲,你都不会耿耿于怀到如此,因为你清楚,清平侯深深参与勾结南郡的一切事宜,摘都摘不干净…
安歌的肚子坠的厉害,身前仿佛有千斤重,不由分说地向地面坠去。冷汗打湿了贴身的衣物,安歌袖中的双手在腹底来回抚摸,开膛破肚,怕是只有这个办法能救一救他。安歌不由得张开了嘴,急喘了几下,疼痛渐渐缓解了些许。
“可你逼我向叛臣屈服,一国之君,为清平侯让路!”
安歌回身欲走,腰腹间酸痛渐止,要赶快回到马车上去,他这样想,这孩子恐怕是着急出世看一看了。
身后的人却不肯放过他,抢上前拉住他的袖袍,安歌脚下不稳,被他一扯,生生向旁边的温泉里跌去。
身子急坠,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温水包围着他,抢夺他身体里最后一点空气。安歌身子沉重,刚刚肚子撞在水面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的疼痛,全然脱力间连简单的划水都不能,忽然一双手拉住了他,一使力将他拉出了水面。
“呃…啊——”这一连串的动作对此时的安歌,显然是一种折磨,如今孩子仿佛借到了什么力,猛得往下冲去,耻骨间剧痛无比似要裂开,安歌也只能分开双腿努力地站立在温泉中。

楼主:108418387_8  时间:2019-06-20 17:04:09
“你…你伤着了!”看着安歌面色痛苦,分明就是痛到极点的样子,他终于语气紧张了起来,双臂从安歌背后牢牢扶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安歌却不打算回答他的话,兀自强撑着开口:“当初…哈…呃…当初,清平侯一案……嗯…证据确凿…哈…群臣上书…直指…直指其勾结外党,我……呃”
安歌受不住,两手抓着那个人横在身前的小臂,忍不住开始向下用力。
“我,我不过是求你放他一条生路…”他颓然开口
“之后远居乡野,避世不出,他毕竟是我父亲!”
“株连九族的罪……我只杀了他一个…啊…哈…你还…你还…你就是欺负惯了我!”
越说越气愤,安歌吼出这句话,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双手攀不住就要向池中滑落。身后那人慌忙将他托起,转了半圈将安歌圈在怀里,右手牢牢扶住他的腰腹,左手却不经意碰到了安歌身前的弧度。此时两人相对而站,拉扯间安歌的朝服已经半开,泉水打湿了里里外外,那圆隆的肚腹挂在显瘦的身体上如此突兀。
“这孩子”
“你的…现在…嗯……他要出生了”
安歌将头抵在他胸膛上,借力喘息着,他的声音闷闷的。
半晌,身前的人没说话,安歌缓缓抬起头,脸上竟挂着一道泪痕。
“就在这儿…我生下他,你,杀了他…”
“不”显然是被他吓住,那人慌忙拒绝
“呵,不然怎么样呢?让他和我一起…呃…哈…做,做亡国奴吗!”

楼主:108418387_8  时间:2019-06-20 17:04:09
安歌攀着他的肩膀,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不住向下用力,却始终不得法门,腰腹间疼痛不断,这站立的姿势令他痛苦万分,他将双腿大分,拼命的向下挤去。
“呃…呃……啊……”安歌极力地扬起头,眼眸中尚有泪光,腿间似有什么液体倾斜而出,安歌慢慢低头,只见水中血色点点,那应该是羊水破了。
那人却已经慌了十分。
“这!怎么回事!你流血了!怎么会这样…到底什么时候发作的!”他不知能做什么,只是愈发抱紧了怀中疼到颤抖的人。
“丑时吧…”
丑时!竟是在夜里!抬头看看偏西的日头,怀中的人疼得面色惨白,蒸腾的温泉都熏不出一丝暖色,唇上是暗自隐忍时留下的伤口,额上冷汗淋淋,汇成一处流淌下来掉落在水面上,他心疼,他心疼的要死了!
“***疼成这样你还忍什么!”
这才是他,安歌想。
“不是你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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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人从水中一跃而出,他快步走向马车,车里有些没烧完的炭,还有两张毯子,此时秋冬交际,日头一偏西就冷得紧了。
他为安歌除去湿透的衣物,将他裹在毯子里躺下,又去烧那炉炭。
“呃……”没有了衣物的束缚,安歌躺在马车里,分开双腿再次尝试用力。肚子沉沉的挂在腿间,摸上去却硬得像块石头,孩子迫不及待地挤向产道,安歌仿佛能感觉到下体的耻骨在一点点裂开。
“啊!”安歌攥紧身下的毯子,连着双腿都在极力用劲,昂起脖颈又猛得跌回去,震得马车一颤,那马儿似乎也是受了惊,连连走了几步。
“安歌!”车帘被猛然掀起,那人端了火盆急急冲进来。
“衣服……衣服……”
衣服?他伸手去取为安歌脱下的湿衣服,翻动间掉出一块带彩的玉佩,这玉佩他自然认得,那是父亲不离身的玉佩!
“你父亲……我曾去……牢里……想,想保他出去,他却只求我,莫牵连你……”
手中握着玉佩,他恍惚明白了什么,其实从头到尾,他的那些要求荒谬可笑,就像是幼稚的孩童在撒泼打滚,不过是因着两人的关系,他无礼他狂妄,安歌都会包容他,一而再再而三,他把安歌逼得心力交瘁,最后竟抛下他转投南郡,凭着自己对北郡的熟悉,攻打安歌费尽心血维持的一方安隅。
“司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南司竹扑过去紧紧抓着安歌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安歌……对不起”
安歌却没心情听他说这一连串的对不起,绵密的疼痛分毫未减,得快些,孩子,动静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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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抬手抓住车窗边缘,手肘曲起以借力,腰腹高高抬起。
“啊——哈…呃……啊!”
使了五六回力,终于支撑不住,双臂垂了下来。
“安歌!”
“我没力气了…把我扶起来…”
痛,却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谁能给他插上一刀,那可真是要谢谢他夺命之恩…
司竹扶着安歌跪起来,安歌却完全支撑不住,只能双臂尽力攀在他的肩上,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他。
如此这般,似乎终于有所好转,那孩子也许是感知父亲辛苦,十分配合地往下走了走
“呃…呃!他,他要出来了!他要…呃……”安歌曲着身子,感受着孩子一点一点挤出产道
“呃……啊——”一次长力,这小祖宗终于露出了一片黑黝黝的头顶。
安歌却被这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卡得十分痛苦,连连高喊了几声,甚至哭着喊“司竹…你救救我”
车外的马儿听到主人痛苦的声音,猛得抬起前蹄嘶鸣,马车剧烈晃动,安歌一个不妨便向司竹扑去,肚子狠狠在他身上一撞。
“啊!啊——呃哈…嗯…司竹,司竹——”这一晃动,安歌下体微微收紧,那堪堪露出的头皮又有了收回之势。
“我,我生不下他,司竹…救救他……”安歌的脸上已经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他靠在司竹的肩窝里喘着,分明是力尽。
“别怕安歌,我在这儿,我陪着你,再一次,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司竹在他耳边轻轻哄着
“这个孩子…你养着他…”安歌气若游丝
“我不,你生的,你养他”
“我……不行了…”
“安歌,你给我撑着!否则就像刚刚你说的,你生下来,我杀了他,我让他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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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歌闻言气急全力推开他,司竹却抱紧了他不松手。动作间腰腹立刻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要挤压出来。
“疼——啊!呃…啊!——”安歌这一声如濒死般的喊叫震得司竹肝胆俱裂,他紧紧地抱着怀中颤抖的人,眼眶中一串泪水倾流而出。
“快…你…接着他…”
什么?司竹尚在恍惚。
“你接着他呀!”
低头一瞧,小家伙已经完全露头,想来此时安歌必定万分煎熬。
他连忙伸出一只手去拖住小家伙的头,又怕安歌跌倒,另一只手引着安歌扶稳车壁,方才完全低下头去接着孩子。
“嗯…呃——”安歌扶着车壁兀自慢慢用力,感受到他的推力,司竹万分小心地轻轻一拉,小家伙终于放过了他的父亲降临到世间。
安歌无力地跌在软毯上,看着南司竹用贴身的匕首在火上点了点,割断了孩子的脐带,车内简陋,两人的衣衫又都已经湿透,只得用毯子的一角将孩子裹了裹,小团子终于被交到他父亲怀中。
安歌轻轻拢着小团子,红彤彤的皮肤细长的眼,如今也看不出这孩子更像谁一些。司竹从身后将安歌抱在怀里,用手臂替他支撑孩子的重量,此刻万籁俱寂,仿佛历劫过后云雨初晴。
“我真是…看不够他”安歌的唇瓣干裂泛白,眼神却依旧温柔如水。
“我带你走,我们带着孩子走到天涯海角去,过往的事情都是我对不住你,我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消,你若肯,我便用一生向你赎罪,若不肯,我便是做个仆人,尽我所能照料你们父子!”
“好啊,我们走…”他笑着碰了碰孩子软软的头发
“什么都别告诉他,就让他这么长大”
“你知道,我对你,永远生不起气的…”
分明有什么在流逝,南司竹却惘然不知。
“清平侯府……一切如旧……未受,战事所败……”
“你为我,置的剑阁……还在不在……”
“那个秋千……司棋常玩的……你不知道,我总想……坐上去试一试……”
安歌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到最后气若游丝,怎么也不肯歇一歇。
“我知道了,我给你做个秋千好不好,给你和孩子。”司竹低下头,双唇紧紧贴着安歌冰凉的脸颊,双臂收紧全力拥抱着他,似乎那还不够。
“你歇一歇,我带你回去”
“那我……睡一会儿”安歌终于合上眼,手臂仍旧紧紧抱着刚出生的孩子。
司竹走出马车,忖度须臾,执起马鞭,马车向着深山中走去……
车内,炉火竭力燃烧着,它要烧尽最后一块炭,散尽最后一丝热量。
安歌静静地睡着,他身下的毯子颜色愈来愈深,直到一抹血色蜿蜒而出,随着马车晃动向着火炉靠近,慢慢地,变得干涸。

楼主:108418387_8  时间:2019-06-20 17:04:09
剧组杀青,演员不要解散!领导们安排了番外!

楼主:108418387_8

字数:4463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9-06-17 01:29:00

更新时间:2019-06-20 17: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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