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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若华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没有人知道掌管无尽牢渊的墨衍仙尊最怕的是虫,尽管作为上古遗木的他本来不招虫。
没人知道喜好收养异植的散仙佑糜其实是蛊仙,尽管他养不活异植只能将之托给好友种养。
直到后来散仙佑糜在寻找上古遗木若华的过程中遇到了抓捕逃犯的墨衍仙尊——
散仙佑糜:这仙尊怎么比我见过的最好的异植还香?
墨衍仙尊:这位真的是大家说的药仙?怎么浑身上下都是虫(其实是蛊)?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若渊缓缓地走着,千万年来,这无尽牢渊一直都是这般的寂冷,没有生机。他那月白色的足靴落在那由海冰凝成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玉石相触的声音。
他如往常那般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月白色的仙袍划过,那宛如凝成实质的魔气四散开来,又再那抹月白离去后重新抱团。
若渊表情淡漠,好像没有看到那些由想出逃的魔族们凝成的魔气般,他只是沿着那台阶一层层走下去,他的职责只是看守镇压,至于那些不老实的魔在狱中做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那一身月白仙衣的仙人缓缓走在那宛如实质的魔气中,他右耳耳套上的玉饰闪着微凉的光,就好像它主人那般清冷而高贵。
不少已经被教训过的魔族看着这位墨衍仙尊走过来,纷纷避开了眼神。关于这位墨衍仙尊,不要说他们就是仙界里的仙人怕也知晓得不多。这位仙尊究竟是什么时候飞升到仙界的,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以及修为几何,这些问题的答案怕除了那身为墨衍仙尊的好友龙王敖玉,估计没人妖魔知晓,就是那龙王敖玉也未必全部清楚。
直到那五百年前无尽牢渊里的一场动乱被这位仙者以一己之力镇压下去,并且惊动天道,仙魔们才知晓了这么一位武力强横的存在。这位墨衍仙尊也凭此获得尊位,无尽牢渊里关押的魔族们也在千百万年的“猖狂”后终于迎来了这么一位武力逆天的“典狱长”。
真是奇了怪了,不少被关押着的魔族在心底纳闷,这位仙尊从这些宛如实质的魔气中走过了这么多次,竟然仙基至今仍然纯净如初没有受到魔气的一丝一毫地侵染。要不是这位是天地曾盖章认证了的仙尊,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些魔界老不死的伪装成仙人出来逗他们玩了!
除了海冰凝成的台阶折射出的光外,无尽牢渊里再无别的光芒,无论是魔气又或是仙力,在这里全然等价,每一丝的使用其实都是在消耗使用者进入时的储蓄。不过这对于关押在这儿的魔族来说,因为最深处所关押的天魔,无尽牢渊里最不缺的就是魔气,千万年来就没有魔见过那从无尽牢渊深处飘来的魔气断过。也正因为如此,之前的每一位尝试镇压无尽牢渊的仙者都失败了,毕竟他们可以压下一个魔族的叛乱,但消耗的不能恢复的有限仙力意味着他们不一定能压下一群魔族的叛乱。魔族虽然大部分时候自私自利,但为利益的最大化而联手也是常事。
直到墨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存在出现。
若渊顿住了脚步,那一下一下有规律的玉石相击的足音也消失了,海冰折射出的水光映在他那俊美的脸上,显得越发清冷。
黑色的魔雾缭绕在他的四周,隐约能听到人的窃窃私语,有女子的娇嗔,也有侍者的恭敬请示,同样也有鸟语潮声阵阵仙乐之音,每一次声音的变换都力图寻找人心底深处的秘密。
这是心魔音,最能勾起人内心所深藏着的欲望与恐惧。
站在魔雾里的仙尊神情依旧,他抬眸望向无尽牢渊里无光的阴影,眼神寂冷的就像这无尽牢渊渊底千万年来的静息之土,明明应会给人带来几分暖意的茶色眸色也因那份冷峻而显得冰凉如雪色一般。
被关押着的魔族们意思意思似的收敛起了周身的魔气,这次轮到那位心魔出手试探了。他们也不抱有什么希望,心魔说厉害吧,它能使人陷入魔障修为尽丧,但对于内心强大的渡了三重雷劫的仙人来说,它也没什么用。因为只要不违背自己的道基仙人也普遍不会有什么心魔,有心魔的基本上都死在了那三重雷劫上了,但一旦动了道基,那就是分分钟成为堕仙的事。
这位墨衍仙尊能如此淡定的从魔气中走过这么多次,仙基依然干净不受污染,那这心魔音对于他的作用也就相当于蚊虫在耳边飞的效果。魔族们也没有想错,不过他们没想过同样是蚊虫在耳边飞舞,可能也会有不同的效果,特别是对于听觉灵敏的人来说,这从某种角度上也是种折磨。
吵得人头疼,若渊不着痕迹地皱眉,这个心魔音离他的耳朵太近了,声音被放大了很多,就好像有人在耳旁撕扯着布帛,一下一下惹得人心里发毛。他抬起右手想摸向右耳上的玉饰削弱这磨人的噪音,动作到了一半又变了主意,灵敏的听觉对于这几乎没有光线的无尽牢渊来说,显然比视觉更有帮助。
他转手用指尖代笔,用这无尽牢渊的魔气作神,凌空画出一道符文。如墨般黑色的魔气在仙尊白皙修长的指尖凝聚着,安顺地任一个仙人指使着。缠着黑色魔气的白皙修长的手指直接撕裂了那凝聚成团的心魔音境,粗暴却又自有一股雅致的美感。一旁看戏的魔族看见墨衍指尖反戈其主的魔雾,下意识抖了抖,想起了百年前初见到这一幕时自己内心的凉意。
仙人只能拥有仙力,如果强行纳入魔气,轻则魔气反噬滑落境界,重则仙基污染沦为堕仙,也就是化魔。同理,魔也不能运用仙力,因为会伤及魔元,这是仙魔们都知的共识。
唯有墨衍打破了这个常理,他竟可以通过符文不用灵识触碰便能控制魔气。在那符文笔画间没有仙人的道意,魔气便可以不受排斥地顺应符文运转。
心魔撇了撇嘴,身形逐渐虚化,他可不信会有人心底干净得什么都没有。随着心魔身形的虚化,被撕扯开的心魔音境开始翻滚聚拢,缭绕的魔雾也开始迅速扩张,黑色的魔气几乎遮去了海冰折射而来的不多的那点光。其余的魔族见状收起了那几分漫不经心,小心地避开那翻滚而开的心魔魔雾。
原本安静在若渊指尖如火般燃烧着的魔气颤抖起来,若渊微微皱眉,画符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原本颤抖着的魔气随着画符的动作逐渐稳定下来。符文激荡,一个带着诡异微笑的鬼脸在那一刻现形发出刺耳的尖叫,消散,然而下一秒又幻化为无边的心魔音境。
眼见那月白色的身影被浓厚的黑色魔雾掩去了身形,随着那团黑雾一次又一次鼓动着,耳边那原本带有诱惑性与煽动性的心魔低语逐渐变得狰狞,无尽牢渊里的其余魔们垂眸不语,眼里却隐有几丝嘲弄之意,连诱惑的软招都不行,却强行使用寻找仙人内心的弱点的硬招,从来没有魔会傻到去找一位三转后的仙尊的心理弱点,心魔道怕是要没落了。
然而一瞬间,原本明显有着战斗痕迹的激烈收缩的黑雾突然平静下来,刺耳的仿佛要撕裂人耳膜的尖叫也消失了,却只剩下一片就是让魔也觉得悚然的“沙沙”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贪婪地撕咬着什么,一点一点的蚕食着。
“沙沙—”“沙沙—”
除了那令魔都觉得诡异的声音外,整个无尽牢渊安静异常。
一道魔烟从那魔雾中疾射而出,目标鲜明地沿着海冰一路向上指向那无尽牢渊的出口,而一向本应该十分敏感攻击魔族的海冰却没有任何反应,任那心魔一路狂奔而去。
嗯?原本讥讽着心魔的魔族懵了一瞬间,竟然成功了?
还没等其余魔族开始躁动,却见那团掩住仙人身形的安静的魔雾猛地散开,无尽牢渊剧烈地震动起来,月白色的仙力就如那墨衍仙尊一样的寂冷,凝结成锁链飞射而出,追向那疾奔向“光明”的心魔。
整个无尽牢渊都在动荡,那条条不知从哪个黑暗角落里冒出的月白仙力绳索铺天盖地的袭去,丝毫不在意仙力的消耗,那月白仙力如玉般玲珑剔透,然而每一个不小心触及的魔们只感到彻骨的空寂,就似那在无尽牢渊沉寂千年的静息之土,好像没有丝毫生的气息。
这就是墨衍仙尊的道意?魔族有些惊疑不定,没有生气存在的只有魔息,仙人的道意再空茫也会留有一线生机,像这样空寂的道意只给以触及者强烈的违和感。
魔烟的速度很快,只是一息的时间便已几乎触及到了无尽牢渊的出口,不过月白仙力速度更快,也就那一瞬间抓住了心魔的真身。
真是让魔不甘心啊!心魔如此想道。他心神一动,一道黑影便借势脱离了本身,成功蹿出了那无尽牢渊。
心魔分出了一个分神,神情有些萎靡。围观的魔族垂眸,失败了,一个分神如果得不到本体魔息的适当的蕴养,也不过是百年便会散去,身处无尽牢渊的心魔根本不可能向外送出本体魔息。墨衍仙尊完全不必在意那道必定会散去的分神。
除了心魔竟然有一瞬间动摇了仙人心境出乎魔的意料之外,这场日常试探也就如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但月白色的仙力却并未并未被仙尊收回,它毫不留情地抹去了无尽牢渊中那多年未曾管过的魔气,干净利落地在那无光的无尽牢渊里分化出一个又一个单独的“包房”。墨衍仙尊未发一词,但即便是在最初镇压时也没有对外使用过仙力的他,却第一次如此不加考虑地使用,甚至在追捕心魔时忘记了用符文控制海冰拦截。
仙力冰凉,仙尊依旧是副淡漠冷峻的神情,但不同于平常的反应流露出了那冰下流动着的怒火。
若渊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心魔的确惹怒了他,在他捉住心魔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了就此斩杀心魔的念头,可是无尽牢渊只是一个关押魔族俘虏与仙界犯人的地方,虽然仙界绝不可能松口放俘虏回魔界,但若渊也不能随意斩杀他们。
不过就此放过是不可能的,若渊合眸,不去回忆自己因为那心魔音境而想起的那段绝望而黑暗到他差点入魔的经历,那种无力地被魔物一点一点啃噬的痛苦,他不会再想体会第二次了。
他看着无尽牢渊中由魔族们多年积累的魔气一扫而空,原本无序的各自结营扎堆的魔族被强行分离,纳入一个又一个单独的牢房。在一切结束后,他临空画了一个符文。符文复杂的回路下是以魔气为源力的封魔印。然后他用这个封魔印断了那无尽牢渊深处飘来的魔气,“太阳能牌”天魔魔气就此不再向被关押的广大魔族们“供应”。
若渊望了望那位脸色苍白却精神很好的心魔,心中对那个逃窜而出的分神起了疑。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被誉为“小蓬莱”的溟衍秘境虽是在海底,但仍可以使陆地生物生活,引得许多修为不足却想见陆上之景的海族纷纷前去定居。
佑蘼伸手摸向那漂浮着的海水球,他经历了大大小小那么多的小世界小秘境,这样将水与空气巧妙隔开的倒是少见。
那海水球里还游动着几尾银鱼,看见了他的动作倒也不慌张。只见那海水球像是与他之间有斥力一般飘开。
旁边的一个海族见了他的动作,露出了然的微笑:“大人可是第一次来溟衍秘境?”
佑蘼收回了手,含糊应道。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了那些或生于海水球中或生于陆中的植物上。
“溟衍秘境的生物都是这样的,”海族笑道,明明是处于空气中,他耳间的鱼鳍却丝毫没有缺水的迹象,“只要进了溟衍秘境,陆生生物如果不特意用灵力包裹自己的身体部位,就不会触碰到海水,同理,像我们海族只要记得时不时转动一下周身灵力,水的气息会一直包裹着我们,不会让我们因为失水而变得虚弱。”
旁边另一个修士闻言来了兴趣:“那你可知这秘境是如何做到将空气压入海底而不散去的?”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海族笑了,很诚实地答道:“这我就一个修为不精的海族,如何能知道?不过溟衍内城里有很多能人异士,说不定有能回答上您的问题的。喏,再往前就是溟衍内城了,我就只能带到这了。”
现在众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座繁华的古城,不同于外城,内城里不再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海水球,而是如陆上任何一座城池,路上间或有些植物生长着。其中来往的海族也较于外城更似人类修者,也就身上些许部位还多少保留一点海底生物的特征,显然,内城对于海族长时间停留的要求高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引路的海族说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
佑蘼毫不在意地与同行的修者告别,目标明确地走向了那买卖灵植的市集。
较于陆上,溟衍秘境的陆生植物也有些不同,大多都是异种。所以内城里的灵植交易极为红火。
佑蘼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株幽乌兰异种。幽乌兰,以花瓣上幽蓝如魅的花纹来判定品相,花色越幽邃,纹路越清晰繁富,品相越好。而这株异种无疑更是精品,不仅那花色花纹极好,更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那幽蓝花纹边沿宛若勾勒般的金丝,再配上溟衍异种特有的白色枝叶与银色茎脉,更显优雅冷艳。
是的,溟衍几乎所有的灵植异种都是白色枝叶配金银色的茎脉,有人猜测这可能跟溟衍秘境独特的地理环境有关,虽然处于海底的溟衍秘境中的光线明亮不弱于海面上,但这也无法掩盖它不直接接触日光的事实,这里大部分的灵植生长不靠日光,全靠秘境本身的灵气。不过就像补偿一般,异种的花果大多颜色瑰丽甚于普通灵植。
注意到了有修者停留,摊主抬首准备说些什么,却猛然被来者那比常人更显得艳丽的容貌摄住了心魂。
佑蘼倒也不在意,他知晓自己有些男生女相,再加上自己的功法导致的眼角那滴黑色的泪痣,更使得他容貌有些艳若女子。
不过,容貌就是拿来看的,他不在意这些,反正真遇上不长眼的,倒霉的肯定不是佑蘼自己就对了。
“你这幽乌兰挺好看的,如何换?”他出声道。
摊主一个机灵回了神,他听见了这位修者尾音处那隐隐带有的沙哑,并不刺耳反而带有丝独有的韵味,见多识广的摊主非常谨慎地稳住心神,小心道:“换五品药丹。”
佑蘼转了转右手手腕,白皙修长的右手上出现了一个细腻光滑的白色瓷瓶。
摊主接过,神识一扫,呆了一瞬间,身为比较耿直的剑修,他最终还是艰难地道:“这药丹似乎贵了。”
佑蘼皱了皱眉头,眼角的黑色泪痣更显幽魅,他手上一时还拿不出七品以下的药丹。毒丹倒是有,不过,他望着摊主身上的隐隐环绕的剑气,还是不吓着这位正直的剑修好了。
“那就…”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溟衍内城的东门方向,凤眼微眯。
摊主疑惑偏了偏头,看着这位话未及一半却整个人的气势都锐利起来的客人。“怎么了?”
东门方向仍旧人来人往,一副热闹的景象,没有什么异常,但佑蘼不会忘记自己刚刚一瞬间感受到的气息。
有东西混进来了。
“不,没什么。那就再附加一个你觉得足够的消息如何?”佑蘼又变成了那副慵懒的样子。
摊主摸了摸那个装着丹药的白色瓷品。
“阁下似乎是对灵植很感兴趣?”他发现这位修者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灵植上,“那不若去看看五天后雾澄阁的拍卖会,其中会有一个无人知晓品种的异植残叶的拍品足以引起阁下的兴趣。”
“残叶?”佑蘼开口,觉得有些无聊,“一片异植残叶估计不怎么好看,没兴趣。”
摊主哑然,想起这位之前说的“幽乌兰好看”,难道这位出手就是七品药丹的大佬买灵植看得是灵植的颜值?
剑修顿了顿,缓了缓自己受到冲击的内心,再次开口,然而这次他却是用的传音。
听到传音的佑蘼瞳孔皱缩了一下,原本无意识抚着幽乌兰的左手顿住了。
“当真?”佑蘼声音的尾音依旧有着淡淡的沙哑,但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你应该不知晓你所说的消息就是对于仙人也是极为重要的,便是魔界也会因此而躁动。”
“我可以确定我的判断。”剑修身上的剑气也隐隐闪过雷弧,“我有我的方法。”
佑蘼也端正了自己闲散的态度,随手布下隔音结界,“可愿细谈?”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若渊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溟衍内城东门,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音对于他来说显得格外刺耳,他心绪一动,右耳上的玉饰闪过幽凉的微芒。
他闭眼片刻,让自己适应了外界声音陡然改变带来的落差感。
那个分神竟然躲进这溟衍秘境,若渊若有所思,他不相信那个心魔绕开三个小秘境只为进入溟衍内城的行为只是心血来潮。
一身月白长袍的俊美修者安静地站在那里,闭着眼似乎在演算着什么,他没有竖冠,任那头顺滑如丝绸般的青丝披散开来,月白色的长袍上的金色暗线隐隐有着冰凉的灵力波动。
一旁经过的许多女修士偷偷望过来,为这位修者的
俊美与不拘小节而暗自脸红,不过碍于其身上的出尘的高冷气势而没有上前攀谈。
这位闭眼的修士终于睁开了那双如雪般冰凉的茶色眼眸,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无法演算?若渊看着那混沌不明的演算卦象,连他都无法推演出结果?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除了可以确定分神是躲进了溟衍内城,其余却是一片混沌,不像之前那般明晰,有什么帮那道分神遮掩了天机。若渊沉思,如果这分神躲进的不是溟衍秘境,现在可能他就连分神所在的大致位置都找不到。究竟是什么帮这分神遮掩了天机,竟连他都无法演算?
不过无妨,反正这分神躲进的是溟衍秘境。墨衍仙尊饶有兴趣地想道,逃犯躲进追捕他的人的家里,他倒是头一次见到。
他反是不知道自己的溟衍秘境里有些什么,竟然可以影响到自己的演算。
溟衍内城里的植物像是被清风拂过般,枝叶轻晃;外城里的海水球不稳定似的表面晕起点点涟漪。
不,不仅如此,正在一点一点清算着家产的墨衍仙尊在心中暗自挑眉,有点意思。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雾澄阁吗?
又一遍清算无果,若渊走向了溟衍内城里的有名的“午叶客栈”。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墨衍仙尊漫不经心地想到,不过海里也不可能会有虫子,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午叶客栈并不是溟衍内城里规模最大客流量最多的的客栈,却是灵气最浓郁最美的客栈,整个客栈是以一棵溟衍异种为主体,围绕这棵巨大的异种攀延而上建着或大或小各式各样的厢房,或为银白色的藤蔓攀附点缀,或偶尔为那蓝色的海水球包围镶嵌,陆地上特有的植物与溟衍秘境中特有的海水球相结合,这是午叶的特色,在这株异种的一起一伏的吐息之间聚拢了整个内城的居住区内最多的灵力。说是居住区内,因为溟衍城并不像其他的城池那样,它是以一片异种森林为中心,随着树木密度的减弱海水球的增多依次向外扩张城池。
“午叶客栈是离溟衍异种森林最近的一家客栈,因而灵力最为浓郁,再往里去一点灵力再浓郁一点反而会让修者无法忍受,”小二侃侃而谈道,“而最让人觉得奇妙的就是午叶客栈竟然还能在灵力如此浓郁的情况下保有海水球,这在内城可不多见,要知道其他客栈想模仿时,才发现内城根本无法长时间固定海水球。”
佑糜悠然地往嘴里送了一把灵食,坐在午叶客栈一楼的餐厅里,撑着脑袋听着小二说话,悠闲地说道:“异种森林的中心是什么?”
“不知道,”小二回复这个问题显得很熟练,“森林越深,灵力越浓郁,有修者自诩灵力强大尝试往里走过,却也被那宛如实质般浓稠的灵力给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停止探索。”
“说来也挺奇怪,”佑糜尾音上撩,“有森林就少不得昆虫传种,怎么这溟衍秘境一只昆虫都见不到?”他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小二脸色通红的别开了眼,每一个能进午叶客栈的都是土豪,这个虽是美人,看上去脾气也不错,他依然怕不小心犯了这位的忌讳。
却听门口的风铃一响,又有人来了。
佑糜随意地看向门口,却见一人身着月白色的法衣,虽没有束冠却自有一副魏晋风骨。那人望过来时茶色的眼眸冰凉,就如他身上法衣上金色暗线上的灵力波动那般沉静。那人见到了自己,微微颔首示意,动作间那披散的青丝滑落,露出了那人右耳上的银色耳套,上面的玉饰闪过幽凉的光。
佑糜猛地坐直了身体,下意识还了一礼。
那人却没有招呼小二,进了后面的云梯。
直到来人已经进去了,佑糜才回过神来,看向小二。小二却是一脸茫然,他刚才连那人的脸都看不清。“许是为了三天后的雾澄阁的拍卖会而来。”他谨慎地答道。
佑糜无法形容刚才看见那一幕时心中的感觉,他已经很少会有那种呼吸一顿的感觉了。一定要说的话,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未拜入道门时见到的那场祭祀,又或者偶尔在深山巨谷中见到一棵千年古树。
他缓了缓胸口有些躁动的小家伙儿们,只身上了云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云梯内总飘着一种似有还无的异香,闻着就好似让人见到了沉静千年的古寺。
真是奇怪,佑糜摸了摸鼻子想道,自己这功法见了植物就能闻到特定香味的功能怎的开始走通感路线了?更奇怪的是,明明自己也没见到什么灵植啊?
还是说——
走出了云梯的佑糜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午叶客栈的那棵溟衍异种主体。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为什么如此安静?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若渊虽然是仙尊,但他与人打交道的次数很少。他久居于静息之地,证得仙尊之位后,也不怎么喜欢前往各个秘境游玩,对于他来说,前往秘境被秘境限制修为的感觉并不舒服,所以便是自家的溟衍秘境,他其实也不怎么常住。
天道虽然三千年前突然变得虚弱并随后陷入沉睡,但却依旧大致完全并没有什么不全之处。它没有阻止各界来往但限制依然严格。没有灵力或灵力稀薄的地方被大家称为凡间,而灵力较为浓郁的地方则会有修者群聚而被划分成修真界。仙魔自是可以去修真界或凡间游玩,但在修真界会被限制修为,在凡间则不允许插手凡间事务,有些事做过了则会沾上业力;修者也可以去凡间,但最好也不要插手红尘事。不过偶尔也会有凡人俗子误入修真界甚至仙界,所以凡间也流传着关于仙人的传说,而由于天道限制,同时也就有了天人五衰这个词的出现,这也是大多数修者仙人不怎么下界的原因,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毕竟还是有风险。
见到那个靠着窗坐着的修者,若渊心头一跳,倒也不是因为那位过于惑人心弦的容貌,他的好友龙王敖玉喜好美人,这是三界熟知的事实。在居于静息之地之前,若渊也曾暂住于龙宫,见过的美人不说成千上百,至少每种特色的都见过。而他所见到这位修者,虽然一眼望去只是掐着溟衍秘境中溟衍内城的上限的出窍期初期修为,但是对于曾有过挣扎于生死边缘经历的墨衍仙尊来说,他更注意的是那位周身缠绕着的充盈的气机。
他在午叶客栈中的最大的一处套房前站住了,转过头看向这间套房对面的那间。
套房门前挂着一个不知用什么木材做成的牌子,就上面的浅银色的茎路来看,应是溟衍秘境中异种的一种,每间套房的门上都挂有这么一个木牌,只要有人选择入住,只需将灵力录入,上面出现相应的纹饰后,这间套房就会只允许入住者进入,当入住者消去灵力,这纹饰就会消失。
而现在若渊对面的那间套房的木牌上出现了意味着有人入住的纹饰——一滴黑色的泪滴似的形状,内里镂空刻着一簇簇似花非花的图案。
若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回身进了自己的套房,不同于别的套房,若渊的套房前没有任何的木牌。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从云梯里出来的佑糜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在楼下看见的修者进了自己对面的那间套房。
原本那间套房门前没有挂任何的木牌,且小二也说了那间最大的套房并不接受他人入住。
那股异香并没有散去,闻着仍是那般若有若无。佑糜的心情却凝重起来。
“雾澄阁为了那场拍卖会进行了大肆宣传,”剑修声音淡淡的,“若我没看错,那片拍品很有可能是上古遗木若木的残叶。”
上古遗木若木的残叶!便是一向慵懒不管事的佑糜,他闻到这个消息也难得严肃了起来。很多人将万年前的那场洪水看做是上古时代终结的符号,因为那场大水后天地间的灵力分布发生了变化,不再如上古时那般而是变得厚薄不均。
佑糜依旧记得自己看见的那本古书上所记载的话:“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那个老人捧着一手的种子细细的打量着,头也没抬的对佑糜道:“小家伙,这话说白了就是指这神树上栖息着金乌,可以来看日出日落的时间。”在那大水发生之前,上古之人认为扶桑、建木、若木和寻木这四种神木可以沟通天地,将之看做日月运行的基础。现在,人们并不清楚这个传说是否属实,因为四大神木在那场大水发生后都只留传说遗存,很多人只将之当做神话看待。
尽管当时发生的大部分细节都已遗忘,但见过那最后一场祭祀的佑糜则始终坚信神木的存在,只是对于至今是否还存有神木一事,他不确定罢了。如果传说中神木真的可以沟通天地,那么对于天道沉睡的如今,上古遗木若木的重新现世,必能再次引起仙魔间的动乱,打破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表面平和的局面。
推开房门进房后的佑糜,想到了之前在溟衍内城东门感受到的魔气波动和这位不知名修者的到来,改变了自己原先对于剑修的判断的怀疑态度。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事情发展变得很有趣了呢?”他喃喃自语,微微抬起右手,一只只条纹艳丽的似蝶非蝶的昆虫飞出,在青年的指间流连,好似在赞同着青年的话语。那些瑰丽的生物翩然起舞着,动作间好似在暗合着某种旋律。
青年歪头,好似在倾听着什么,眼角微微上扬,那滴黑色的泪痣将青年的容貌衬得越发艳丽。
“原来不是我感觉错了,”青年的语气依旧是一贯的散漫,“你们也觉得很香?”
“好好好,”佑糜沙哑的尾音撩人至极,好笑的看着那翩然而舞的小家伙们却像是被安抚了一般挺落在自己身上,“一定把这株植物找到带回去养着。”
隔壁——
坐在蒲团上闭眼推演天机的墨衍仙尊猛地睁开眼,警觉地站起身来。
“……这是天道示警?”身着月白法衣的仙尊话语微顿,“可是为什么?”

楼主:旁观厌语  时间:2019-07-01 14:42:24

“听你的描述,”水镜中身着青衣的男子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觉得应该不是示警。嘶,重了……”他头也没回的轻飘飘的一句“重了”,身后原本为他束冠的那位清纯女子便沉默着让开身消失在水镜中,立在旁边的另一位妖娆风的美人则安静地上前继续。
“唔,让我想想,”青衣男子打了个哈欠,仍是一副睡意蒙眬的样子,“真是,睡太久了就是这点不好。”身后的美人等着男子打完哈欠,沉默而熟练地拿出一个镶有玉石的发带。
“不不不,不要这个发型。”“……”“这个感觉有点显老……”……
水镜这头的身着月白法衣的墨衍仙尊安静地等着,他微微垂眸,深知好友那龟毛的性格,一点也不为好友那抓错了重点般的行为生气。
龙王敖玉没有半点在老友面前披头散发的不自在感,他其实也很好奇,自从天道沉睡后,很少有人能再窥探天机了,便是那仙界天门的神机子也自从天道陷入沉睡后便销声匿迹了,也就自己这位好友仗着自己的神通敢天天骚扰天道,而天道竟也半点起床气都没有,甚至还愿意偶尔漏点消息给他。
其实这也没什么,敖玉对于好友的神通半点羡慕嫉妒恨的想法都没有。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若渊时的场景,敖玉不禁暗自打了个寒战,毕竟世界上想得到什么就得承担什么,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有如好友那般的心性,在那种进退必死的局面下生生摸出了进退两者之外的一条活路。
不过白瞎了那样好的一个神通,敖玉边回忆着符合好友若渊所说的卦象边有闲心嫌弃自己的好友,拿着那样的神通却除了算一算些基础的方位灵力运势大致走向什么的,其余的详细的卦象就不会解了,也不知给出详细卦象的天道是怎么想的。
等等,这个卦象——
敖玉不自觉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面上仍是一副轻佻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脑海中想到卦象解释时内心的“波澜壮阔”。
本来以为要很是听一会儿敖玉与美人商讨着装打扮的若渊,却见水镜中的青衣男子难得没有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青衣男子坐正了身形,随着他坐正的动作,一头青丝从那为他梳理头发的美人手中滑落。妖娆风的美人猛地跪下,露出了她身后被她挡住的跪着的人,正是之前为敖玉束冠的清纯女子。这一旁的其他美人没有再上前了,只是安静地垂首立着。

楼主:旁观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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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9-06-21 06:24:00

更新时间:2019-07-01 14: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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