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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马一岙又看向了胡车,那少年露出了冷冷的笑意,说我从这儿去过秘境,你说呢?

马一岙不再多问,而是吩咐道:“肥花,你水性不行,留在这里,一来是等马丁,与他汇合,将情况跟他讲明,再有一个,就是接应我们——当然,如果一会儿出来的,是别人,你留点心,记住那些人的样貌特征就行,别轻举妄动,知道么?”

说罢,他把一个金丝绣边锦囊递给了肥花,让她拿着。

这里面有与马丁汇合的符箓手段。

随后他对麻风少年胡车说道:“走吧,你领路——对了,需要潜游多远?”

胡车说平日里的话,需要三十多米,中途无法起来,现在涨了大水嘛,那就不一定了。

马一岙问我:“有问题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OK”,几人不再犹豫,开始下水之前的准备,我脱下身上厚厚的雨衣,又将背包递给了肥花,将长衣长裤都脱下,就剩下贴身的衣服,这时马一岙递过来一把短刃,对我说道:“里面有可能会出现各种状况,你拿着防身。”

我接过短刃来,这玩意比常见的匕首要短一些,是手工制作的,槐木柄,有红色棉线缠绕,刀身长约两寸,单面开锋,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片雪亮。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刀很快。

马一岙也脱了衣物,甚至打了赤膊,露出了八块腹肌的结实上身来,他舒展着全身,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每一块肌肉都泛着光芒,里面仿佛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与我不同,他还准备了防水布,将背包裹着,系在了身上。

至于旁边的胡车,很快就将衣服脱了干净,露出佝偻畸形的身形——他的脚一边高一边低,身上有许多的条形瘤子,上面还渗着发黄的黏液,衣服脱下,臭气飘散,触目惊心,让人不敢久视。

这景象让人有些反胃,我甚至都生出几许恐惧来。

我和他一起下水潭,会不会被传染?

没有等我想明白,那少年就扎紧了腰间的红腰带,将柴刀别好之后,一个纵身,就直接跳进了浑浊汹涌、不知深浅的潭水之中去。

水道漫长,他一下,马一岙怕跟丢,也下了水。

我是最后一个下水的,一跳进潭水里,就感觉有水流冲击过来,想要把我往下游推去,我将马一岙给我的短刃咬在嘴上,然后伸展双手,开始潭底游去,因为水太过于浑浊,而且又是黑夜里,我尝试着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一片黑暗,只能够凭借着大致的感觉,和前方的水流来判断马一岙和胡车的方位,然后紧紧跟随而去。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跟着游到了水潭底部,往左边游去,没一会儿,我伸手摸到了岩石,继续摸,大概感觉到在靠近山壁的位置处,有一条藏在潭底深处的暗道。

胡车和马一岙已经沿着那条水道往里游了进去,我受水流冲击,又基本没视线,跟两人拉开了距离,所以有些焦急,赶忙跟上去,不过水道里面的水流有些湍急,不断地往外面涌来,让我有些行进吃力,甚至还不断地往外滑去。

如果是搁平日里,我早就放弃了,赶紧浮出水面去喘口气,而这个时候,我却能够凭借着意志坚持住。

我奋力往前游,如果是水流太大了,我就尝试着伸手去抓住旁边的石壁,稍微固定住自己的身形之后,再继续前行。

这一段潜游,对我的考验是无比巨大的,特别是在赶了一天山路、身心疲惫的情况下。

然而就在我感觉自己坚持不住的情况下,随着“九玄露”的运转,心脏沉稳地跳动着,一股又一股的力量又充斥在了我的全身,暖洋洋的,不但如此,而且还将我几近干枯的肺部,一下子又润湿舒展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长跑的时候抵达了极限,你以为你就要趴下去了,但努力坚持、咬牙扛过之后,就仿佛超越了那种极限。

而那个时候,你却能够生出更大的劲儿,继续往前冲一般。

我在与自己角力。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凭藉着意志,以及血脉之中的力量维持,我一点一点地往前走,迎着那湍急的暗流,然而这一段潜泳的过程是如此漫长,让我甚至都有些绝望。

马一岙和麻风少年胡车早已不见踪影。

我以为前路漫漫,而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我放弃了前行,往回游去,恐怕这一口气也未必能够坚持到外面去。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不行之时,前方的头顶突然一空,我猛然划动手脚,双脚一蹬,却是浮出了水面来。

因为一片黑暗的缘故,我不确定这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风声传来,仿佛厉鬼在洞中哭诉一般,让我的心脏猛然一阵收缩,恐惧的情绪油然而生,在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将短刃交在了右手上,忍不住喊道:“马兄?马兄……”

我大声喊着,然而除了回响,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回来。

我有些害怕了,因为在刚才潜行的时候,我就已经跟马一岙、胡车两人脱了节,此刻终于找到了出口,却不见到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在这样幽闭寂静的环境下,一切都未可知,黑暗中仿佛潜伏着恐怖的巨兽一般,孤独感顿时就油然而生了出来。

我一边喊着同伴的名字,一边往旁边游去。

好在这出口并不宽阔,很快我就摸到了边缘的岩石,赶忙爬上去,在离开水面的时候,我一翻身,躺在了岩石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呼……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果然,这一次过来,还真的是惊险,差点儿没死掉。

我要不是有着那几天在羊城小院里临时抱佛脚学的一点儿基础,恐怕就真的要淹死在这长长的地下暗流之中了。

我躺了十几秒,又或者半分钟,方才再一次爬起来,感觉浑身酸疼,两只脚直打晃,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即便如此,我还是强撑着,左右打量着周围,努力从那黑漆漆的视野之中,找寻到移动的身影来——即便周围是一片黑暗,但是如果有人移动的话,视网膜还是能够捕捉到动态物体的。

然而不管我怎么看,都没有瞧见人影。

怎么回事?

我有点儿懵,回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发觉,我这个,很有可能是走错路了。

因为胡车先前曾经说了,差不多三十多米的潜泳暗道,但回想起我刚才游的那距离,我艹,别说三十米,六十米都有可能,仔细思索一下,这水潭即便是再涨水,下面的水道怎么都不会变的,这么说起来,我可能真的是游过头了。

“马兄,马兄;胡车……”

我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便又回到了那水眼边来,盯着那晃动不休、黑漆漆的水面,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再回去一趟。

毕竟在这黑漆漆的地下洞子里,要真的跟人走失了,还真的是很危险。

只不过我刚刚从那憋闷无比的水道里死里逃生而出,此刻想要再回去的话,多少还是有一点儿抗拒和惧怕心理的。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光从远处打了过来,落到了我的身上。

在这黑漆漆的环境里,突然被强光照着,我的视线一下子就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来者何人,却听到那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咦?侯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来人是谁?

在我的想象中,最好的结果是马一岙和胡车,而最坏的结果,是我们追踪的那三个穷凶极恶之人——如果是他们,我肯定必死无疑。

然而让我意外的,居然两方都不是,而是一个让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秦梨落。

这个女人之前现身,对我出言招揽,在得到我的拒绝答复之后,十分洒脱,飘然而去,没有再找过我一回,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这事儿实在是太麻烦,他们也不愿意承担风险,还是笃定我就是那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总之我以为当日一别,定当不会再有重逢之日,却不曾想在这么一个秘密之境,居然又碰面了。

人生还真的是如此奇妙。

我的眼球逐渐适应了对面的强光,也瞧见了来人不但有秦梨落,还有当日在莞城金太子KTV里跟我们和和气气劝酒道歉的黄毛。

对,就是那个鹰钩鼻眯缝眼,这位爷看着客客气气端酒杯,转身却在酒里下了剧毒,可不是寻常人等,此刻的他出现在了秦梨落的身边,脸色依然阴冷,而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白发的老先生。

同样都是白发的老先生,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气质卓然,宛如谪仙,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敬仰,而跟前的这一位则是贼眉鼠眼,一脸褶子皮和老人斑,眼神阴沉,让人瞧着,怎么都不痛快。

他就仿佛藏在枝头树梢上的毒蛇,阴沉而凶狠,好像随时都会蹿出来,给你来上一口似的。

这三人出现,立刻朝着我围拢过来。

秦梨落走在最前面,打量着弓身防范、紧握短刀的我,不由得笑了,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目的不明,我不愿意上来就交底,不答反问道:“你们在这儿干嘛?”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黄毛尉迟听到我的这话儿,不由得恼怒起来,笑骂道:“嘿哟,你个小兔崽子还挺狂的,几天不见,居然敢顶嘴了?”

他与我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应该是听说过我的,晓得我的底细,所以毫不客气,骂完之后,抽身上来,一个长拳,想要将我给揪住,擒下之后再问。

他的身形矫健,骤发即至,然而眼看着就要揪住我的脖子,却被一抹寒光给拦住。

这抹寒光,是马一岙送给我防身的短刃。

我右手抓着短刃,左手前挡,整个人蹲着马步,身体的重心放低,就像与敌人对峙的螳螂一般,黄毛尉迟一击没有得手,差点儿还给伤到,不由得往后一退,瞧见我摆出来的架势,不由得笑了,说嘿,三天不见,上房揭瓦,瞧你这样子,真是长能耐了啊?

我这两年虽谈不上走南闯北,但在珠三角区域到处跟各种合作商以及物流系统的人打交道,什么人没有见过,所以也培养出了“沉稳”的气质来,此刻虽然有些心慌,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静地说道:“秦小姐跟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两清,一笔勾销了,尉迟兄这回见面,上来就这样子咄咄逼人,是不是有点儿不妥?”

被我点名道姓,那黄毛有些羞恼,骂骂咧咧道:“妈了个逼的,给点阳光灿烂,你以为你是谁啊?来来来,老子陪你玩,看我不弄死你……”

“等等!”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他还要上前,却给秦梨落给叫住了。

这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即便在这样黑黝黝的洞子里,借着强光手电的光线,我能够瞧见她湿漉漉的薄衫之下,包裹着的这一具让男人心惊肉跳、鼻血直流的美好胴体,想必她跟我一样,大概也是在水里潜游过,全身潮湿,所以将乌黑油亮的长发扎成了马尾,露出绝美艳丽的俏脸和修长白净的脖子来,还有那一大片的胸口雪白,更是让男人倾慕。

好白,好美。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而秦梨落则仿佛感受到了我炙热的眼神,瞪了我一眼,这才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现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我费了极大的意志,方才将心神从对面这女人的身上收回来,说道:“那是自然。”

“少年得志,一飞要冲天啊,”秦梨落叹了一声,然后盯着我,说:“让我猜猜啊,你既然来了这里,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这霸下秘境之中,有那弱水;而你想要度过成为灵明石猴夜行者的那五重劫,弱水是必须之物——只不过,光凭你一个野生的夜行者,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告诉我,你是跟着谁来的?”

我没想到她不但人美,思维逻辑也是极为缜密,不过我并不愿意暴露马一岙的消息,所以说道:“自己来的,不行?”

“别给脸不要脸啊!真以为我们收拾不了你?”瞧见我如此不配合,旁边的黄毛尉迟耐不住性子了,恶狠狠地瞪着我,然后说道:“秦小姐跟你说话,是客气,你别把我们当成是做慈善的老好人,真惹恼我们了,在这荒郊野岭,地下坑道里,宰了你,谁会知道?”

黄毛的威胁让我心头一跳,想起黄泉引那伙人的毒辣,我有些心慌,而秦梨落却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跟谁来的。”

我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道:“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秦梨落浅浅一笑,笑颜宛如瞬间绽开的幽昙,娇媚无端地指着我,说:“我曾听闻,前些天在鹏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湘南奇侠王朝安跟著名的东南亚大妖、鼠王普锐斯发生冲突,两人激斗过后,鼠王断了一臂,而王朝安则毒入膏肓、重伤昏迷,他弟子马一岙正在四处想办法,想要挽救自己师父的性命,而据说这霸下秘境之中,有一物,名曰后土灵珠——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跟着那马一岙过来的吧?”

听她娓娓道来,所猜都中,我不由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你认识马一岙?”

秦梨落摇头,说只曾听闻,倒未见过——不过说起你们内地那帮所谓的“正道人士”,在我看来,大多都是些虚伪君子,徒有其表而已,唯独这位马一岙还算不错,听闻他早年间帮人打拐,奔走三年,硬生生救下孩童和妇女数百人,算是一支清流,就算是我们内部谈论起来,也觉得唯有此人,可称君子。

我听她这般夸赞马一岙,不由得心中一松,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的目的,不如帮忙抬一手,彼此行个方便,如何?”

秦梨落听闻,微微一笑,美眸之间,清丽的光芒转动,却不说话。

旁边的黄毛尉迟却忍不住冷哼一声,说你倒是想得美,就算他马一岙算条汉子,但跟我们半毛钱的交情都没有,我们凭什么给他面子?你知道我们来到这儿,是花了多少钱得来的消息么?好了,既然大家都抵达此处,而且都想要拿到这些东西,各凭本事吧。

秦梨落这才说话:“对,各凭本事吧。”

她说罢,起身而走,尉迟也不再理我,跟着往外走去,唯独那个白发老先生一直盯了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瞧见他们就要离开,想起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什么都不懂,此刻倘若回到暗道里去,也未必能够找到马一岙和胡车,想了想,忍不住喊道:“哎,等等……”

秦梨落停步,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怎么?

我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说道:“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大家这么巧都能碰上,不如一起走?”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尉迟并不愿意,说鼠有鼠道,猫有猫道,你自有路子,何必跟着我们一起?

我知道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跟着他们几人,抱大腿,方才保命的最佳选择,于是也不恼,长期的推销工作让我并不介意低下头来,更何况是保住小命呢,于是赔着笑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人多力量大,你们说是吧?”

尉迟还待拒绝,秦梨落却点头说道:“好,你跟着吧,不过我们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秦梨落在三人之中的地位仿佛最高,所以她一发话,尉迟即便是不愿意,也是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至于那白发老先生,他就像一闷葫芦般,基本不说话。

确定了入伙,我就跟着三人一起走,因为泅水潜渡的缘故,我就穿着贴身的衣物,鞋也没穿,手上就一把短刃,而我们所处的这儿,却是一个地下溶洞之类的去处,离开水眼往外,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地下空间,温度很低,有风吹来,一阵萧瑟,吹得我直哆嗦,冷得厉害。

这三人也是浑身湿漉漉的,不过走了几步,我却发现三人的身上居然有微微的水汽腾然而起,穿着的衣服居然慢慢就变干了。

这手段,让我惊讶无比,下意识地运转体内血气,却发现完全模仿不了。

那都是真本事。

我跟着三人前行,尉迟的手中好像有一块青铜板,他时不时用电筒照看,仿佛在对着什么,而秦梨落则负责在岩壁上面画记号,免得我们在这昏暗狭小的地下甬道中迷路绕晕,至于那个从不说话的白发老头,他如同影子一样,走路都不出声,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只不过他会时不时转头来瞧我。

每一次,都让我感觉到后背发凉,鸡皮疙瘩生出一片来。

如此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却是传来了水流声,紧接着我听到尉迟轻声喊道:“应该到了。”

他刚刚说完,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的扑腾声,哗啦啦一阵响,随后无数拳头大的黑影,从我们的头上扑腾而来,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股沉闷古怪的气味,我吓得将后背紧紧靠住了山壁,然后抓着手中短刃,准备反击,而这个时候前面的手电却是熄灭了。

我听到尉迟低声说道:“不要慌,就是些蝙蝠而已,莫乱动,等一等就好。”

我听到,有些放松,然而下一秒,却瞧见那拳头大的蝙蝠突然间骤然下降,哗啦啦地扑面而来。

紧接着,我的右手臂和脖子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糟糕,我被咬了!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被咬的一瞬间,我有种骂人的冲动——不是说这蝙蝠不咬人么,怎么话刚说完,它们就张嘴了呢?

疼……

我恼怒不已,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大脑在短时间内一片空白,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短刃,另外一只手去拍打咬在我身上的蝙蝠,当时一片兵荒马乱,那些蝙蝠拍打着肉翅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荡,无数拳头大的黑影在我头上环绕着,“啪、啪、啪”,就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一声“噗嗤”的撕裂之声,随后耳边的那些扑腾声,居然迅速地上扬而去。

我背靠着山壁,抬头望去,发现猛然扑下来的蝙蝠群开始往上空飞起,而一股酸臭的气味涌入到了我的鼻翼之中来。

这味道像极了脚臭,我吸了一口,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一些发麻,脸也有些僵。

而正在这时,却有一只手从旁边陡然伸来。

我当时有些慌乱,遇到东西靠近,就下意识地挥刀去挡,然而对方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搭手,将我的右手就被擒住,随后我的嘴巴给一颗小指头大的丹丸顶住,使劲儿往我嘴里按来。

这时有手电的光照了过来,我才发现靠近我的这人,居然就是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白发老先生。

紧接着尉迟的声音传来:“张嘴,这是夏侯老师的解药,你要是不吃,过几分钟,就得死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我方才瞧见我们这一块区域,居然有一大股紫色的雾霭笼罩着,而在这么一大团气雾的包裹下,那一大群蝙蝠虽然不断围绕着,却一直都不敢再靠近。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当然,也有靠近的,但一接触这紫色雾霭,就如同下锅的饺子一般,簌簌往下落。

跌落之后,爪子朝上,伸了一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我这才知道,这些蝙蝠之所以不敢靠近,却是那白发老先生施展了手段,而这紫色雾霭,也就是我刚才闻到有些酸臭的气息,内中有着剧毒。

弄明白这个,我赶忙张嘴,一口吃下那丹丸。

这丹丸不知道什么材质,入口即化,我还没有砸么出什么味道,就变成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胃中,随后朝着四肢全身扩散开去,让我原本僵硬的身体恢复了活力,就连之前被那蝙蝠咬过的伤口,也从火辣辣的疼痛中解脱出来。

凉飕飕,贼舒服。

白发夏侯的手指冰冷,待我吃下,这才收回手,然后一声不吭地与我擦肩而过,走向了前方。

两颗丹丸,从他的手中飞出,秦梨落和尉迟接住,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口中。

瞧见这个,我是彻底放了心。

在这紫色雾霭的笼罩下,我们彼此掩护着往前,我的身上有四五处伤口,尽管有那丹丸的清凉感觉,但还是有些疼,秦梨落走上前来,帮忙检查一番,然后说道:“没事,虽然这猪嘴吸血蝠的牙齿有些毒素,但有了夏侯老师的镇毒丸,应该不会感染内里的。”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虽然危机化解,但我心头仍旧有些火气,问道:“不是说不会咬人的么?”

尉迟理亏不说话,而秦梨落则解释道:“普通的蝙蝠,只要你不招惹它,基本上是不会主动攻击的,但是这种猪嘴吸血蝠就不同——它们对于领地的概念很强,任何闯入它们认知空间的,都会疯狂进攻,不死不休,所以才会这样子。”

这时尉迟接话,说这种蝙蝠,一般都是在西南苗疆和东南亚一带,按理说是不会出现在江州这儿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将它们放养此处,作为秘境屏障。

他边说话,边将手中的强光手电往前晃去,突然间停了下来,激动地喊道:“找到了。”

我顺着光亮望去,瞧见前面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大水洼子。

水洼子旁边,有一个滴滴答答、流着水幕的洞口,洞口顶端处,有五个大大的文字,强光手电的光线照耀过去,透过水帘,我隐约能够瞧见一些,只不过那并不是我认识的文字,甚至都不是我印象字,反而有点儿像是符文,或者甲骨文一样的玩意儿。

而洞口里面,有巨石封着,好像走不进去一般。

秦梨落也有些激动,吩咐我们道:“走,赶紧走。”

我们快步走到了水洼子边缘,这水洼子差不多有五六米的半径,很不规则,不知深度,想要抵达那洞口,需要绕过水洼子,走过一片湿漉漉、只有半米宽的潭边岩石。这儿长期被水浸泡,又湿又滑,一不小心,很容易跌进水洼子之中去。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此刻已经猜想得到,这儿很有可能就是霸下秘境的水中入口,立刻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同伴们呢?

他们是否也来到了这儿,又或者如秦梨落他们刚才一样,还在地底下的岩洞之中摸索呢?

我不知道,脑中一团浆糊,走过那条小道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儿跌进水洼子之中去,好在一直盯着我的夏侯老头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我,才没有让我又变成落汤鸡。

而这个时候,秦梨落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指着不知深浅的水洼子说道:“小心点,下面的鱼,很凶。”

我低头一看,方才发现这平静的水洼子下,暗流汹涌,我脚下有碎石滑落,立刻有一条黑背鱼儿浮出水面来,这玩意有成人巴掌那么大,硕大的脑袋占据了身子的大半,张开嘴,我都能够感觉到森森的利齿尖牙。

食人鱼?
我吓得赶紧伸手,抓住了旁边湿滑的山壁,瞧见黄毛尉迟和秦梨落都手脚轻灵地越过了滴落的水帘,走到了洞子的敞口处去,不敢拖延,也跟着往前走。

小心翼翼地过了雨幕,我才发现这敞口处,居然摆放着一块石床一般的大石头。

那石床有半米多高,而在它的四个角落,都点着红色的蜡烛。

蜡烛点燃,应该是烧了一段时间,流了许多的烛泪。

这并不是重点,让人惊骇的,是石床之上,居然躺着一个红袄少女,呈现出一个“大”字,在那儿摆着。

烛火跳跃之下,尉迟和秦梨落的表情都严肃,我走上前来,发现女子已经死了,气息全无,她的手掌脚心,都给大铁钉子给钉在了石床之上,脸上的七窍,都给用污泥给封住,而额头之上,也有一根钉子将其钉住。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有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布满了石床,甚至都流到了地上去。

我再走近一些,瞧见石床周围,被人用鲜血为媒介,划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符文,布满了石床周围的三米之内,诡异的气氛配合这些古怪的血色符文,让人心情无比沉重。

尽管我以为自己这些天来见过了不少惊悚之事,遇到任何事情都会波澜不惊,但此刻瞧见这被钉在石床之上的红袄少女,我还是吓得心惊肉跳。

我忍不住问道:“这个是……”

秦梨落脸色铁青,指着前方说道:“血祭,有人通过祝巫邪术,用这少女的生命来作为祭祀,从而打开了霸下秘境的大门。”

我顺着她莹白手指望去,瞧见前方堵住洞口的巨石,裂出了一条缝儿来。

这条缝儿,刚好够人侧身进入其中。

稍微胖一些的,估计都很难。

譬如肥花。

我打量着躺在石床上面的那个红袄少女,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在山丘香樟树上瞧见的事情来,一下子就想起来,她极有可能就是村子里那个被人掳走的少女。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杀害她的人,正好就是杀害胡车父母的那三个人。

也就是说,那三人,其实也是冲着霸下秘境过来的。

不但如此,他们还对于秘境的了解显然很清楚,这一次过来,不但杀掉了知晓霸下秘境另外一条通道的胡车父母,还知晓进入秘境的办法,甚至提前掳走了人,过来作血祭。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预谋已久。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胡车口中两三年前来过霸下秘境的人。

想到这里,我故意问道:“知道是什么人么?”

秦梨落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小心一点,特别是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很难对付。

我这么试探,是想要知晓秦梨落等人是否跟那三人有关系,而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了判断。

秦梨落郑重其事地提醒了我们所有人,然后开始往前走去,我有些犹豫,指着石台上面的红袄少女尸体,说我们不帮忙处理一下?

尉迟回过头来,一脸讽刺,说别在这儿装几把圣母了,在这个鬼地方,你首先得先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再扯别的,好么?你在这儿张罗着给她收尸,有没有想过,一会儿你挂了,会不会有人来给你收尸呢?

说罢,他跟着秦梨落往前走,而白发老头则没动,平静地站在旁边。

从一开始,他就走在最后面。

我想,他一是为了殿后,二来则是为了监视我。

尽管秦梨落表现得十分洒脱,但对于一个陌生人,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防范的。

我有自知之明,在等着秦梨落和尉迟相继走进那门缝之中去后,没有再停留,而是跟着一起进去。

那门缝狭窄,巨石很长,我摸着走,足足走了半分钟,方才进到里面,还没有来得及打量洞中情形,就听到尉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卧槽,这到底是搞什么啊?”

我往前走了两步,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传入口鼻之中,借着尉迟手中的手电一看,却见头顶上,吊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零零落落,差不多有三五十具。

微风一吹,摇摇晃晃,那架势,就好像是到了森罗地狱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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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被咬的一瞬间,我有种骂人的冲动——不是说这蝙蝠不咬人么,怎么话刚说完,它们就张嘴了呢?

疼……

我恼怒不已,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大脑在短时间内一片空白,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短刃,另外一只手去拍打咬在我身上的蝙蝠,当时一片兵荒马乱,那些蝙蝠拍打着肉翅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荡,无数拳头大的黑影在我头上环绕着,“啪、啪、啪”,就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一声“噗嗤”的撕裂之声,随后耳边的那些扑腾声,居然迅速地上扬而去。

我背靠着山壁,抬头望去,发现猛然扑下来的蝙蝠群开始往上空飞起,而一股酸臭的气味涌入到了我的鼻翼之中来。

这味道像极了脚臭,我吸了一口,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一些发麻,脸也有些僵。

而正在这时,却有一只手从旁边陡然伸来。

我当时有些慌乱,遇到东西靠近,就下意识地挥刀去挡,然而对方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搭手,将我的右手就被擒住,随后我的嘴巴给一颗小指头大的丹丸顶住,使劲儿往我嘴里按来。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这时有手电的光照了过来,我才发现靠近我的这人,居然就是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白发老先生。

紧接着尉迟的声音传来:“张嘴,这是夏侯老师的解药,你要是不吃,过几分钟,就得死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我方才瞧见我们这一块区域,居然有一大股紫色的雾霭笼罩着,而在这么一大团气雾的包裹下,那一大群蝙蝠虽然不断围绕着,却一直都不敢再靠近。

当然,也有靠近的,但一接触这紫色雾霭,就如同下锅的饺子一般,簌簌往下落。

跌落之后,爪子朝上,伸了一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我这才知道,这些蝙蝠之所以不敢靠近,却是那白发老先生施展了手段,而这紫色雾霭,也就是我刚才闻到有些酸臭的气息,内中有着剧毒。

弄明白这个,我赶忙张嘴,一口吃下那丹丸。

这丹丸不知道什么材质,入口即化,我还没有砸么出什么味道,就变成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胃中,随后朝着四肢全身扩散开去,让我原本僵硬的身体恢复了活力,就连之前被那蝙蝠咬过的伤口,也从火辣辣的疼痛中解脱出来。

凉飕飕,贼舒服。

白发夏侯的手指冰冷,待我吃下,这才收回手,然后一声不吭地与我擦肩而过,走向了前方。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两颗丹丸,从他的手中飞出,秦梨落和尉迟接住,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口中。

瞧见这个,我是彻底放了心。

在这紫色雾霭的笼罩下,我们彼此掩护着往前,我的身上有四五处伤口,尽管有那丹丸的清凉感觉,但还是有些疼,秦梨落走上前来,帮忙检查一番,然后说道:“没事,虽然这猪嘴吸血蝠的牙齿有些毒素,但有了夏侯老师的镇毒丸,应该不会感染内里的。”

虽然危机化解,但我心头仍旧有些火气,问道:“不是说不会咬人的么?”

尉迟理亏不说话,而秦梨落则解释道:“普通的蝙蝠,只要你不招惹它,基本上是不会主动攻击的,但是这种猪嘴吸血蝠就不同——它们对于领地的概念很强,任何闯入它们认知空间的,都会疯狂进攻,不死不休,所以才会这样子。”

这时尉迟接话,说这种蝙蝠,一般都是在西南苗疆和东南亚一带,按理说是不会出现在江州这儿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将它们放养此处,作为秘境屏障。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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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05 22:54:35

更新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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