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易舒（作家攻X教师受，年下，甜为主，虐为辅）

在上一篇还没完结的时候，我就来开坑了，是为了满足复习周突然冒出来的脑洞
还是会以更顾城和苏穆安那篇为主啦，这篇是来不时撒撒糖的（糖?莫名心虚），没意外的话缓更吧。

第一章
在繁忙的都市已经暂时停歇下来，陷入沉睡中时，在城中的居民区二十一层，有两个身影正交缠着、享受着假期的最后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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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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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喊着他的名字，紧揽着他的腰，下身用力顶到了更深的位置，像是要讨回身下人缺失了自己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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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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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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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深…太深了…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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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浑身一颤，手把身侧的床单快要拧成了一团，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身体却紧绷着挺起，想要被他入到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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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一下，加上易舒无意的迎合，季琛也沉浸在了这般快感当中，又难得的听到身下的人红着脸这般求饶，他更加快了动作，每一下都仿佛要把身下的人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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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师，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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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情到深处时，季琛总是喜欢叫他“易老师”，原本该是一个板正的称呼，在这样的环境下，此刻却带上了情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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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每回听着总是不大舒服，似乎总是会引起他勾引了自己的学生般的罪恶感，实在是有违师德，仿佛被人扒了衣服站在大学讲台上，羞耻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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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任凭自己纠正了许多次，那人总是不愿改过来，一次次叫他“易老师”叫得起劲，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似乎是料定了自己没法动弹、反驳他，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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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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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今天似乎格外的精神，也起了玩味的心思，一遍遍叫着他，身下的动作丝毫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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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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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手撑起身子，勾住了他的后颈吻了上去，想把他这般轻薄得话语堵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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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很满意易舒的做法，又似乎是就等着这一刻呢，倒是没有再说下去。季琛把人从床上抱起，跨坐在自己身上，紧搂着他进到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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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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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动作，让易舒不禁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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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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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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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笑了一笑，待易舒稍稍缓过来些，才又开始动作起来，似乎是休息了一会，有点不甘心方才错失的时间，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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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靠在他的身上，双手紧抠着他的后背，一阵阵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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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该…不该答应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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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年轻了……

第一章（上）
“易舒…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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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紧…呃…和第一次的时候一样，我那时还以为…以为物流系最年轻的正教授，该是有很多人追才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没想到…呃…却被我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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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自己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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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趴伏在季琛的身上易舒，此刻却泄了劲般松开手来，从他身后缓缓滑下，搭在了两侧。瞥到自己的小腹，眼中没了方才的情欲，目光更是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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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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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哽咽着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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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琛则还沉静在快感之中，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身下做着最后的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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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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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失了神般推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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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箭在弦上，哪有不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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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下冲刺，季琛搂紧了怀中的人呻吟出声，攀上了顶峰。一股热流进入到易舒的体内，激得他的身体本能地痉挛了起来，任由那人紧紧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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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阵过后，他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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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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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有些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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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动作，易舒用尽了全力把他推开来，身下连接着的位置流出一股白浊，顺着他白皙的腿跟流下，激得他脚一软，在床边差点就站不住。他拿过床上方才急切扔下的浴巾胡乱擦了一把，便向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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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季琛愣了许久，这会儿见人好像是真生气了，才总算想起来要去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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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自己做得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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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两步追过去，一把拉住了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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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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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下次，下次我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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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停下脚步来，却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他紧盯着地面，那里未被完全拭去的白浊夹杂着血丝缓缓流到了脚下的实木地板上，在灯光的照射下，让易舒眼中闪过一抹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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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天一样，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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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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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见他一直没有回答，以为他还在生着气，只好柔声哄着，伸手想要把他搂入怀中，却被易舒一手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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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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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但更多的则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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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甩开他后，再没有说话，直接进到了浴室，门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响。

第一章（中）
易舒甩开他后，再没有说话，直接进到了浴室，门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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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季琛，还是没弄清究竟哪里惹了他的易舒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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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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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紧了？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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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默点了点头，嗯，是有点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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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也不应该呀，之前一直叫他“易老师”，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生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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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浴室的门，里面传来阵阵流水的声音，季琛脑子里转过几圈来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恼了易舒，想着还低头看了看，就差以为自己满足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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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季琛拿起了一旁的手机，拨通了最常联系的顶头第二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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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嘟嘟”声持续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了起来，声音疲惫不堪，拖长的尾音就像要生吞了这边半夜打来电话的人。
'
“喂，谁呀？大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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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正想说话，便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另外一个温柔的男声，“聿铭，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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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那个被叫做聿铭的男人似乎是放下了电话，声音比刚才不知轻柔了多少，“你先睡吧，我出去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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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后，那头才又接起了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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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让他再说下去，“邢聿铭！你这区别对待啊！还是不是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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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聿铭早有先见之明般，把手机挪远了些，避免了那阵声波对耳膜的损伤，等他发完牢骚了，这才把手机又收回来，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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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这都几点了，哪知道是你啊，再说你还把我媳妇给吵醒了，这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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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赖我行了吧。”季琛想了想毕竟是有求于人，还是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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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这还算有诚意的道歉，邢聿铭反而笑了笑，“那可不就是算你的，哪天请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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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琛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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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邢聿铭也是个爽快的，能坑就坑呗，说完后还带上了点调笑的意味，“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又和我们易老师折腾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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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说话，谁和你‘我们’呢？”季琛瘪了瘪嘴有些不满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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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的易老师，行了吧?”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邢聿铭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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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这哥们花了三年把那位跨系的如神话一般存在的正教授——易舒追到手也是段传奇了，自己现在都还怀疑这小子当初使的什么劲，人易舒怎么就看上他了，这是小子除了一点纸上的功夫，捎带皮相也好那么一点，行吧，比自己确实要好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呀。不过说归说，自己也到乐得和易舒带上了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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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笑？我要跟你说正事呢！”季琛见邢聿铭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冷声把他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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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听着呢。”说着还打了个哈欠，“都被你吵醒了，是什么个事，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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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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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聿铭认真听起来，季琛反而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稍微理了理思路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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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什么的时候，对方突然生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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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邢聿铭有些不着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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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呗，满足不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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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邢聿铭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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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该不会是你不行了吧？你这…这才二十出头的，就不成了？就和你说以前自己玩玩过火了吧！这样，你把你具体情况说说，我帮你找个老中医看看，说不定还有回春的希望。放心，不就这么点事嘛，这忙我肯定帮，不为了你，也为了易老师，不然你家易老师以后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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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邢聿铭越说越不着边，却还带着严肃认真的语气，就像肩负着解决哥们人生大事的责任一样，季琛这边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暗了，紧握着手机，几乎快要将它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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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聿铭！你才不行了！我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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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怎么了？”邢聿铭还是有些怀疑，又试探着问，“你…真没问题？”
“……”
“行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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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聿铭不敢再问下去，生怕这祖宗半夜跑过来把自己给活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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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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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知道，他突然就生气了。”季琛这么说着，自己也开始委屈起来了，怎么就被人这么晾床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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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易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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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浴室了。”说完更委屈了，往常做完都是自己帮他清洗的，这次都不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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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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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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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嗯’？邢聿铭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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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他生气了你不去哄他，找他聊聊，打电话给我干嘛？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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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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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不是自己可以进去吗？他也没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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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谢了，兄弟。”季琛自顾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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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谢我，请客才是硬道理。对了，你这次投的稿有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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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还没说过半，那边却早已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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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聿铭听着被挂断后的电话余音轻叹了口气，怎么就泄了一次火，这智商就下降了呢，不行不行，还是得给他约个医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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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那稿子被出版社退了那么多次，不知道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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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聿铭这么想着，略略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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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哥们真是祖宗！处处都得给他操心。

第一章（下）
那边，季琛在经过邢聿铭“提点” 之后，总算清醒了不少，放下手机便直接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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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内的水声已经停了，季琛轻轻推开门来，就见易舒正躬身坐在马桶上，一手压在了小腹的位置，头发湿淋淋的，还在不住地往下滴水，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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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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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急切地唤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把他压在腹上的手轻轻挪开，接过去给他小心地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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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又疼了？对不起，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只顾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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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人跪在一旁，丝毫没有责怪自己方才的怒火，易舒的心里不免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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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把气撒到他的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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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分明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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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把那事和他牵连上的，
是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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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拉过季琛揉着自己小腹的手来，声音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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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刚才的事不怪你，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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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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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抬头有些焦急地看着他，想要分辨出他有没有隐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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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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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抬起另一只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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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易舒的状态比刚才好了些，季琛便没再问什么，伸手去拿了架上的毛巾，头发这么湿，待会怕是会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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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易舒缓缓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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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我…是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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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拿着毛巾的手只是略微顿了顿，便转身给易舒擦起了头发，动作丝毫不似给自己打理那般，极尽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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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有心事，你想说的话，我定是愿意听的，也愿意去了解你的一切。可如果你不愿的话，也不会影响我爱你，无论怎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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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就像方才说的只不过是极为平常的话罢了，可这些话却在易舒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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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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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究竟应该瞒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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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以后这种时候还是我来帮你清理吧，你自己明明知道每次完事脚都软的不成样子，还撑着自己过来，要是在浴室摔哪，磕哪了，那不是要我心疼吗。还有，以后头发要尽快吹干，不然太容易着凉了。要是肚子疼了，别自己熬着，我这不是随时都在呢，还可以帮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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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唠叨，虽然心里面还是很痛，但易舒却难得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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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反倒像是你比我大上许多似的，明明自己才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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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已经干了些，季琛取过一旁的吹风机，在打开开关前弯腰凑到了易舒的耳边，轻笑着，他明显感受到易舒因为他突然的靠近向后缩了一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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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人，那必须当孩子一样宠着，我可不就得长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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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要和易舒有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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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季琛，要一直宠着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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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的开关被拨动，温热风夹杂着方才余留的季琛的气息久久萦绕在易舒的耳畔，虽然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早已不会因为这样脸红，但易舒的心跳在那一刻还是突然加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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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方镜中认真摆弄着自己头发的季琛，易舒嘴角上扬了些，但眼中的忧愁却一直未曾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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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直这样吧，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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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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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覆上自己小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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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易舒，一个完整的家。

想知道看这篇的人多吗？
.因为不是主更，所以如果人不太多的话想把这篇放一放

第二章（上）
仅有的一天休假就这么结束了，昨夜一直到了很晚二人才睡下，易舒第二天还是早早起了床，头昏昏沉沉的就准备往学校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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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还在迷迷糊糊睡着，察觉到身侧的动静立马便醒了过来，伸手把坐在床边才正扣着衬衫的易舒拽到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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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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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把易舒紧紧箍在怀里，一手轻轻覆在了他的眼上，便自顾自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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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恰好压在了方才衬衫散开的位置，有些异样的感觉，易舒动了动，还用手掰了一下，但季琛实在是用了力，他一时没办法挣脱开来。拂开他放在自己眼前的手，又抬眼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已经七点一刻了，赶一二节课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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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松开，我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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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紧闭着眼，手上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声音中带了一丝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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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会，昨晚累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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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白了一眼季琛，大早上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看着挂钟上不断走过的秒针，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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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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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要迟到了，季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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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这才不紧不慢地睁开了眼，看着有些生气的易舒，眉眼里都是笑意。不愧是易老师，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那天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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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易舒的目光扫过钟上的时间，七点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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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节？是哪班小兔崽子的课?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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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嘴上这么说着，但手终于是松开了。易舒从他的怀里挣起来，坐在一旁整理着方才又被他弄乱了的衣服，像是想到什么，动作顿了顿，没理会还躺在床上，心里却早已经把今天上课的学生骂了八百遍的季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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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穿好衣服后，在快要走到门口时，向季琛扔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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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你上的那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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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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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床上愣了愣，还在反应着易舒的那句话。突然间，季琛清醒过来，从床上猛地坐起，卧室门外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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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等等，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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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季琛用了最快的速度胡乱穿好了衣服，把头发随便扒拉了两下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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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流经济，他在大二那年的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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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确的说，是他本来打算混一混的选修课，却成了比专业课学的还认真的选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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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了想，那次阴差阳错地选课真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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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匆匆追出到楼下时，易舒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等着了。他皱了皱眉，把驾驶座旁的门一把拉开后倚靠在门上，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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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今天你不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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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他说完，季琛把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放到了副驾的旁边，示意易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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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早餐吃了，给他们上两节课后都多晚了。”说着季琛干脆把易舒从驾驶座上一把抱起，轻轻放到了一旁的副驾上，易舒的身形始终是偏瘦些，很容易便被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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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帮他把安全带系好，确认没问题了，季琛才又开了口，“出版社，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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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易舒一把抓住了季琛拿着钥匙想要点火的手腕，“他们又退你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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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愣了愣，后又笑着拉过易舒抓着自己的手来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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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反正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我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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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把易舒的手轻放回他自己的那边，已经在准备发动车子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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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对，或许我就不适合做这一行，我想去试试别的也行……易舒，无论怎样我都会给你最好的，更一定是要配得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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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门踩下的瞬间，车缓缓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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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季琛似乎笑得幸福，可易舒知道，写作，那是季琛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是能让他保持最高活力和兴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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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文字里都是你，我的心里都是你。”
——是他最大的愿望，更是易舒在2017年的那个夏日听过最动人的话语。

第二章（中）
车内的两人各怀心事，到学校的距离其实也不远，可一路走下来却像是过了许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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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一直在专心开着车，而易舒则拿着面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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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的干涩到了喉咙处更加明显，易舒才喝了一口牛奶，却觉得更加不适了。车内的空气闷得他胸口发慌，胃里更是止不住地恶心，不敢再继续去喝牛奶，他生怕再喝一口，自己就会忍不住吐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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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把牛奶放在面包的袋中打了个结扔在脚边，便靠在了车门上，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胃中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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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季琛见他才吃了几口便没再动了，正好抽了前面红灯的空档侧过身来，“不再吃点了吗？一会儿还要站将近两个小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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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实在是没有力气说太多话，只是摇了摇头，仍旧闭眼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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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这才发觉易舒有些不对，以为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着了凉，他伸手试了试易舒额上的温度，但还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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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今早就别去了，找系里批个假，让别的老师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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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这会儿缓过来些了，坚持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困了，再说这次可是那年之后再由我开这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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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易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还是季琛今天再听到物流经济这门课时突然触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这样一句可能只是随口说出的话，却被赋予上了某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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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见证那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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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巧也巧，今天与那年的日期竟然完全重合了。无论是某人的刻意为之，还是只是一个巧合，这都足以让季琛满足上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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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早已笑得合不上了，他看了看靠在车门边的正闭眼睡着的易舒，悄悄把车速放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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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真的累到了。

季琛为了让易舒多睡会儿，明明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就这么磨磨蹭蹭地花了三十多分钟才挪到了学校，倒也还是赶在上课铃响前把易舒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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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课毕竟开的不是主修课，专业性不是那么强，讲起来也相对轻松些，两节课倒是很快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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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走出教室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季琛说到学校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还来得及，易舒便干脆没有回系里的办公室，径直走向了文学系的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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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来这是过了多久了呢？快四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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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还要去想那些事呢？他努力笑了笑走进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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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怎么过来了？稀客稀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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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易舒没想到在楼道上就碰上了文学系的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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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办公室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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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也是个热情的人，直接就把易舒引了进去。易舒倒也顺从着跟了过去，反正今天来的目的也是这个。
进去后，刘主任把装着刚泡好的绿茶的水杯往桌上一放，就直入了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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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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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从那年那个学生出国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次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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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易舒愣了愣，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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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刘主任爽快地笑了笑，“那易教授尽管问吧，有什么我这个老头子可以帮上的，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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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记得一个17级的学生吗？叫季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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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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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笑了笑认真听着，看来问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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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那个学生应该算那一届学生中很出色的了。之前他拿过几篇稿子给我看过，文笔很不错，逻辑条理清晰，后来都顺利出版了。不过，毕业后倒是没了什么往来，按他的水平应该发展的挺好的吧。”他顿了顿，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小舒，怎么是认识这个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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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问，易舒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慌了一下神才含糊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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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听一个朋友提起过。”
刘主任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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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易舒尴尬地笑了笑，怕他再问下去急忙岔开了话题，“那您在国内的出版社有认识的人吗？文学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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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易舒，忽然笑了，“小舒怎么突然对文学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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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哪里像会写这类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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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刘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来写了些什么，这才递到了易舒手中，“这家出版社是业内认可度比较高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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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看着纸上的出版社的名称笑了笑，自己亲自去看看吧，至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急忙就想向刘主任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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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小舒。只是…这家出版社的社长，你应该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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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愣了愣，实在想不起自己周围的人有谁去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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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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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怔住了，心口的位置猛地痛了一下，拿着便签的手忽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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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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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激起了他记忆深处最不愿回忆起的那段时光。

肖然，是巧合，是巧合吧？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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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主任的下一句话，却把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都全部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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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级的那个毕业生，去年留学回国后就去了这家出版社。”

第二章（下1）
刘主任知道易舒和这个学生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因而会有顾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易舒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往事的一幕幕随之涌来，还有那天的血，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天在驾驶座上自己身下不停涌出的血，多得让人恐惧，让人绝望。

他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匆匆向刘主任道了谢，紧揣着那张便条逃一般的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他靠在楼道转角的地方，紧贴着墙壁，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了下去。

入秋了，那棵在办公大楼外的银杏已经开始淅淅沥沥落叶了，每年入秋都是这般的场景呢。

直到树下那个身影映入到自己的眼帘中……

今年，似乎不大一样了。

季琛看到办公楼门外的易舒，快步走了过去，拉过他的手来。

易舒勉强笑了笑，“怎么过来了？”

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季琛感受到他手背的冰凉，不禁皱了皱眉，“怎么手这么凉？冷吗？”

说着，想要把他的手揣到自己大大衣口袋中，却觉易舒的手里正紧握着什么，“怎么捏什么捏得这么紧呢？”

易舒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着把便签塞进了口袋，才又拉过季琛的手来催促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哦。”

季琛看了眼易舒的口袋还是有些好奇，但只是笑了笑，一手揽过易舒的腰来搂在了怀中。转头向易舒看去，却见他目光有些呆滞，就像没感受到自己的动作一样。

“诶？那不是易老师吗？”

“是啊，他怎么来文学系了？”

“还有还有，旁边那个男生是谁啊？”

现在正值下课的时间，在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不少的学生都认识易舒，作为S大最年轻的正教授，而且曾经更是和文学系有着不浅的渊源，周围的视线也在不断向他们俩聚集。

季琛有些不满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伸手挡住了易舒的面庞，“这些小屁孩儿，怎么都看着你？”

易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手快拿开，你这样我怎么走？”

“怎么没见肖然学长？他和易老师不是……”

不知从哪里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被易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浑身颤抖了一下，拽紧了季琛拉着自己手，拖着他快步走出了人群。

直至走到了学校两人开来的车旁，易舒才停了下来。或许是走太快，也可能是太过慌张的原因，小腹竟然开始一阵阵发疼，他松开拉着季琛的手，撑在车边揉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季琛正好像模模糊糊听到了“肖然”两个字，便被易舒突然加快的脚步拉到了这里，此刻停下来时，才见易舒正紧压着腹部靠在车旁，身形摇摇欲坠。

再也顾不得去想别的什么，季琛忙把几乎快要摔倒的易舒抱住，另一手拉开车门把人扶了进去坐好，才蹲在了车门旁。

“易舒！怎么样？怎么又痛了？”

易舒咬牙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不小心着了凉。”

季琛小心地帮易舒揉着，每次见他这样都要心疼得不行。

“这样每天都痛怎么行？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易舒一把抓过季琛的手腕来，疼得手都在发抖，身上冷汗一阵阵地接踵而至，“不用…不用去医院，老毛病…过会儿…过会儿就好了。”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弄的？怎么一直痛成这样？”

看着面前这么紧张的人，易舒勉强扯了扯嘴角，“别担心了，快去…开车吧，我想…在后面躺一会儿。”

季琛知道，易舒从和自己在一起后性子变了不少，可遇到自己坚持的事，“倔”这一点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想了想，季琛只好扶着易舒侧卧在后座上，把外套脱下盖在了他的腹部后，才上了车。若是之前着了凉，现在更要注意些了。

一路上，季琛尽可能保持车平稳地行驶，但始终放心不下后座的易舒，时不时便要回头看一眼，生怕他肚子更疼了，或者不小心从后座摔下来。

易舒虽然疼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但还是发现了季琛一次又一次转过来的目光，虽然觉得他有些过度担心了，但心里还是一暖，“专心开你的车吧。”

但季琛怎么会听他的，干脆整个转过身来，“还难受吗？”

“好些了。”易舒盖在外套下的手再次揉了揉腹部，“都告诉你是老毛病了，别这么担心。”

听他的声音的确有所缓解了，季琛才又转过身去专心看着沿路的情况，想着先找个药店买点药，总不能一直这样疼着吧。

“易舒，你之前一直吃的药是什么？我去药店买些回来。”

之前易舒吃药的时候总是躲着自己，在自己几次想要偷拿来看后，易舒干脆把那格药柜锁了起来。这次，能不能就着这个机会问问医生，到底是什么原因，必须要根治才行。

易舒一时没有回答他，在外套下蜷了蜷身体后，闭上了眼。眼眶仿佛又湿了，不是应该…应该在那年早已流干流尽了吗？怎么今天还是忍不住了？

“阿琛……”易舒难得软软地叫了声季琛。

听到这声“阿琛”，季琛心都软了，虽然看向的是车前方的玻璃，但却宠溺地笑了，

“嗯，怎么了？”

好冷清呀

第二章（下2）
听到这声“阿琛”，季琛心都软了，虽然看向的是车前方的玻璃，但却宠溺地笑了，

“嗯，怎么了？”

易舒抓紧了外套，虽然闭着眼，但身体却在不断地绷紧，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从口中而出。

“阿琛，几年前…我…流产过……”

泪水再也止不住，从眼眶中涌出。

对不起，季琛，对不起……

流产？

季琛的大脑一瞬间就空白了，一脚踩下油门，车停在了路边，差点就撞上了车右侧的护栏。

“呃……”

车突然的停止，让躺在后座的易舒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一倾，后又摔到了椅背上。本就没有完全缓解的腹痛被突然来这么一下，现在更疼了，但这种疼痛却似乎变得和往常不大一样。

听到易舒的痛呼声，季琛才回过神来，解了安全带，他一个翻身直接从前面到了后座。这个时候，易舒已经疼得有些迷糊了，可一手仍旧紧紧压在腹部，泪水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流。

季琛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易舒，整个人蜷缩在后座，虚弱的不成样子。他的易舒，应该是那个在人前时高高在上，在自己怀里时又总是会展现出最温柔的一面的那个人啊。

“易舒……”季琛试探着叫了一声。

易舒恍恍惚惚听见了季琛的声音，手从紧压着的腹部抽离，在空中摸索了一阵，才终于抓住了季琛的衣袖。

“阿琛，我…我不想…再去医院了……”

说完，易舒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口中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任季琛怎么擦也擦不去他眼中的泪水。

他实在是没了力气，好痛，这次怎么这样痛……

“易舒，易舒……”

季琛一声声唤着怀里的人的名字，却听不到回答。

易舒，你该告诉我的，该让我和你一起去承受那些事的。

这么长时间了，你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怎么能留你独自一人去面对？

我怎么能没在你身边？

话说大家都发现包子已经露馅了吗？

第三章（上）
易舒再醒来那会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家中，是季琛毕业那年，两人一起去看的房，一起装修设计的。记得当时，因为自己不肯让他动用他父母的钱买这套房子，他们俩还争吵过，季琛甚至瞒着他私自买下了这套房子。最后，两人冷战了几天，最终以季琛同意各付一半而结束。

现在想想，那时的季琛还真是孩子气，明明连工资都还没有拿到，却什么都一定要给自己最好的。

这样想着，易舒笑了笑，但这笑容只在嘴角存在了那么两秒，便瞬间消失不见。

果然，过去的一切什么都是好的……

现在清醒了些，易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被季琛揽在怀里，他的胸口紧贴在自己背部，能明显感受到他胸前的起伏。他颤抖着把手轻覆在季琛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神情有些恍惚。

季琛，现在你知道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会了吧，

因为，我已经不是你心里的那个易舒了……

眼角突然被身后人的指尖抚过，经常握笔的右指还是留下了茧的痕迹。

“怎么…还哭了？”

易舒扭过头去避开了季琛，抬手拭去了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的泪水。

“肚子还痛吗？”

季琛把贴在易舒小腹上的热水袋拿开，想要再帮他揉一揉，之前疼得厉害的那会儿，小腹都是一直紧绷着的，现在终于软下来了些。

易舒一把抓住了季琛放在自己腹上的手，

“季琛，我……”

“易舒。”

易舒一开口，季琛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便不能给他机会。他紧紧把易舒搂在自己怀中，生怕一个不留神，他便会从自己身边溜走。

“易舒，别放开我，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放你走的！”

“三年，我盼了你三年，那样望了你三年。”

“你好不容易和我在一起了，我不会放手的。”

季琛伏在易舒的背部，连呼吸都制住了，只有眼泪开始不由地溢出，易舒，我只有你了……

感受到背部被渐渐晕湿，易舒不禁一颤。

“傻子……”

不是他让自己别哭吗，怎么自己还哭上了？

“你是小孩子吗？”

“是，我就是！”季琛紧贴着他的背部急喘了几下，收紧了手，“所以，你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离开我。”

离开他吗？

曾经的自己以为可以不去在乎那年发生的事，可是，开始了才发现，真正爱上了，顾虑便也多了；一旦开始了，就会不舍得放下。

离开，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自己还能离开他吗？

“季琛，我不是那个你第一次见到的易舒了，我……”

“不管你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

“不管你曾经和谁在一起过，发生了什么，易舒，你现在是我的！”

易舒愣了愣，季琛的这一番话差点就要让他动摇了，在季琛的面前，自己又何止动摇过一次两次。

可是，在这件事上是不一样的，自己没办法给他想要的一切，那些话再怎么动人、情感再怎么真实，自己恐怕都没办法接受。

“阿琛……”

“易舒，不要叫我‘阿琛’。”

季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想听到过这两个字，他抬起手放到易舒的唇边，

“每次…听你这样叫我，总觉得你下一句话就是…离开我……”

易舒咬了咬唇，他知道若是季琛不知道真相，是永远不会轻易放手的。

真相吗？是，早该告诉他的，本来就不该瞒他这么久，终归还是自己太贪心了。

“季琛，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他颤抖着拉过季琛的手来，紧握着放到自己小腹的位置，有些柔软的小腹带着温热的温度。

“这里…再也不会有我和季琛的孩子了……”

放在腹部的手怔了片刻，瞬间便从小腹的位置抽离。

虽然早已做了准备，可易舒的心里还是一凉，半悬在腹部那里的手还残留着季琛手心的余温，有些无措地停在了那里。

不是早就想到的吗？会有这一天。

易舒向一旁挪了挪，脱离开季琛的怀中，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紧紧把小腹包裹起来，想要把那残缺不堪的地方完完全全遮挡起来。

第三章（中1）
“易舒……”

“你一直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想要孩子吗？”

季琛翻身坐起，看着背对着自己蜷缩着的那人，他头一次觉得，原来他的易舒也会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这样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你…喜欢孩子。”

有些哽咽的声音从易舒的口中发出，他一直都知道季琛喜欢孩子，也一直都知道之前那些年里季琛每次去教工宿舍找自己时，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院里的孩子。

“是！我喜欢！”

季琛没有否认，用力肯定了这句话。易舒埋在胸前的目光变得更加暗淡，再无一丝光芒。

季琛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回忆起当年的事来，倒是觉得成了记忆中最美好的部分，

“那时我就这么卑鄙地想着，如果那个孩子是我和易老师的该多好，想要和易老师有个那样的孩子。我喜欢孩子，喜欢和易舒的孩子…但却远远没有喜欢你那么喜欢。易舒，我是因为你才会喜欢孩子，没有你，孩子就什么都不是。”

“我们不要孩子…易舒，我不要了...所以，所以你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就离开我…不可以……”

季琛把易舒环着的手轻轻拉开，一边轻抚着他的背部把他抱起搂到自己怀中，埋进自己的胸口，双唇颤抖着贴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我刚才知道了那些事时，我有多恨吗？恨那个人那样对你，恨自己没有在你身边，更恨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察觉你心中的痛楚……易舒，在以后，就不能让我一直陪着你吗？这才一年啊，我还想和你一起走完接下来的年月……不要赶我走…好吗？”

易舒被季琛紧紧摁在胸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季琛他用了力，有恨，有心痛，但更多的是害怕，他在怕…怕他说了这么多，自己还是会让他走。

易舒用手撑开了些距离，才勉强开了口，

“我若是坚持要走，你就一直不放吗？”

“是！”季琛的话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你要是一直想走，那我就这样一直紧紧抱着你，哪怕是把你…把你锁起来，我都不会放手的！”

听着季琛的这番话，易舒心里反而苦笑了两声

傻子，你的手在抖啊……

你心里明明知道，如果我一直坚持，硬是要走的话，你是拦不了我的……把我锁起来？…你总是会怕伤了我，又怎么会那样对我?

何况，

季琛，我早就离不开你了啊……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倔呢？”易舒像是开玩笑般笑了笑。

季琛向后靠了些，直视着面前的这人，目光直盯着他的双眸，想要真正看穿他内心的想法，“我一直都这样，只是易舒你更倔！”

犹豫了许久，易舒还是缓缓抬起手来环上了季琛的背部，下额抵在他的肩头轻轻安抚着，

“你还真是没变，还是像个小孩子。”

顺从着易舒的动作，季琛向他身上靠了靠，悄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虽然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可还是想着要把这样的气息牢牢记住。

“那你…还会让我走吗？”

易舒无奈地笑了笑，

两个人，哪里有谁能把谁禁锢在身边的说法，只是有一方这么做了，而另一方也默认了，不是因为走不了，而是爱着彼此的啊。

“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

季琛看着易舒嘴角扬起的弧度，自己再三确认过的眼中的情感，内心深处像是有块石头落了地，心猛然跳了一下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激动的捏紧了易舒的肩头，心情都溢于言表。

“所以你答应我了！？”

“是，我……”

易舒话还未说完，便被季琛一把拥入了怀中。他的手紧紧揽着自己的腰，用力压着自己的背部，像是要把自己揉入他的怀中一般。

“我都说不走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分明听到了他的回答，可季琛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居然还是哭了，自己是喜极而泣吗？他的易舒终于不会再走了，他收了收手，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口中喃喃念着，

“不走了…不走了……”

第三章（中2）
易舒感受到季琛的动作，想要抬手安抚一下他，可或许是被他搂得太紧压到了腹部的缘故，原本早已好了许多的小腹此刻又痛了起来，和上午晕过去那时的感觉极为相似。

他难受地推了推季琛，“季琛，可以先……松开些吗？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季琛愣了愣神慌忙松开来，便看见了易舒已经在伸手揉着小腹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说着让易舒靠在怀里，自己又接过他的手来揉着，“怎么这两天一直都在痛？我们还是再去医院看看吧。”

易舒闭眼倚靠在季琛的怀里，之前自己揉的时候总是很难得到缓解，可季琛给自己揉了几次之后，不知道掌握了什么诀窍，小腹总是能暖暖的，也会舒服许多。

真是，什么地方都会依赖上他。

易舒依旧紧闭着双眸摇摇头，又向季琛的怀里缩了缩，“别这么麻烦了，前几个月我去复诊过，这种老毛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以后复诊的时候我陪你去，不许拒绝！”

看着乖乖点了点头，不断向自己怀里靠的易舒，季琛依旧专心帮他揉着，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易舒要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清冷，甚至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就算和自己在一起了，在外时还是不愿把自己柔弱的那面展现出来，也就在这种时候会显得依赖自己一些。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自己才知道易舒温柔的那一面，巴不得悄悄藏起来，外人不知道才好。

只是，他的易舒各方面都那么优秀，自己这样一个毕业快一年了，连稿件都仍然被出版社退了不知多少次的无业游民来说，该拿什么才能配得上他？

又怎样才能值得他的易舒一直喜欢下去呢？

易舒正靠在季琛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服务时，却突然感觉他揉着自己小腹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看向有些出神的季琛。

“怎么了？”

“嗯？”季琛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恰好对上了易舒的目光，似乎是怕他发现什么一样，季琛下一秒便避开了易舒的视线，“没什么，肚子还痛吗？”

季琛刻意回避的目光还是被易舒捕捉到了，心下有些疑惑，但也没就这个多说什么，“已经好些了。”

“那饿了吗？我去做些吃的，早餐本来就没吃多少，现在又睡了快一个下午，胃会吃不消的。”

做饭？想起之前几次厨房的惨状和他手上多出的伤口，易舒笑了笑，拉下季琛搭在自己腹上的手，

“我去吧，你都累这么长时间了。”

季琛果断地摇了摇头，他虽然知道自己属于那种进不了厨房的人，但以现在易舒的身体，又怎么能让他去做这些事。

“我去叫外卖，你再躺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外卖？大学那个时候你还没吃够吗？现在还吃？”

罢了，易舒干脆自己下了床就打算去厨房，却被季琛给一把拉住，他看向季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没事，睡这么时间我也累了，正好去活动活动。吃西红柿鸡蛋面吗？冰箱里应该有些食材，十多分钟就好了。”

“吃！”

季琛自己也的确很久没有吃到易舒做的面了，之前假期那段时间易舒去了外省学习，自己都只能靠着外卖度日。

季琛看向易舒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做出了自己最大的让步，“但是一起做！”

对于季琛不时的小脾气，易舒也是无奈得很，除了顺从也没了办法，

“好好好，不知道是谁刚才还说没有我倔来着？”

“反…反正不是我……”想起自己刚才理直气壮说的话，季琛心虚得声音越来越小。

第三章（下）
十多分钟后，

季琛站在厨房门外，紧紧盯着里面忙碌着的易舒。

方才分明自己也是跟了进去的，可和预料之中一样，自己几乎没帮上什么忙不说，还因为盯着易舒出神时不小心摔了一个盘子。最终，就成了现在这样，还是被易舒给赶了出来。

“发什么呆呢？快接着。”

易舒轻碰了一下季琛的手肘，把做好的西红柿鸡蛋面递了过去，便端着自己那份快步去了餐厅，终于远离了厨房那股浓重的油烟味。

接过面碗的瞬间，季琛就已经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想念这个味道快两个月了，人也是。

季琛笑了笑，端着碗快步跟了过去在易舒对面坐下，正想说什么，却瞥见易舒的碗中只是单调的白粥。

“怎么只喝粥？”

“胃口不太好，我喝点粥就行，你快吃吧。”说着已经舀了一勺塞进口中，总算把刚才在厨房内的不适压下去了些。

见易舒自己自顾自喝起了粥，季琛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把那碗白粥夺了过来，又把自己桌上的面往前推了过去，

“吃这个！早餐就没吃下去什么，现在还只喝粥吗？”

“季琛，我……”

易舒看了看面前的西红柿鸡蛋面，蛋花的周围漂浮着点点油渍，油腻的味道瞬间进入鼻中，那股反胃感又涌了上来。他一把推开面碗，便冲向了卫生间。

“易舒！”

季琛跟过去的时候，就见易舒正趴在马桶边，除了刚才的那点白粥，就没再呕出什么，可反胃感还是一直没止住，仍然在干呕着。

季琛没想到易舒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跪在一旁，把易舒扶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轻拍着他的背部。

“怎么会吐了，胃不舒服吗？”

干呕已经止住了些，易舒这才想到什么般，把撑在地面上的手挪到了小腹上，和预想中一样，那里并没有一点弧度。

会吗？

易舒心里这样问道，反胃、不同寻常的腹痛，和几年前的感觉极其的相似。可只是这么想了想，易舒的心里又自嘲地笑了。

怎么可能呢？

那天，可是又一次从医生口中听到了相同的回答。

易舒有些失望地把手从小腹上挪开了，自己究竟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可能是出去那段时间换了环境，现在还有些没有调整回来。”

季琛皱了皱眉后，递了水给易舒，

“这才多长时间，你去学习那段时间到底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回来就弄成了这样？”

易舒在季琛的支撑下慢慢站起来，朝着他勉强笑了笑，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责怪我吗……”

“我是担心你。”

季琛的指尖抚过易舒的唇角，拭去了残余的水迹，心疼得厉害。才去了几天，人都瘦了，现在还不怎么吃得下去东西，当时无论怎么也应该死赖着跟他去的。

“吃不下别的的话，还是把粥喝了吧。”

“我在这待会儿，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什么。”易舒说着看向一脸‘时刻监督都要着自己’的季琛，把他往门外推了推，“你才是快去吧，和我一样一直饿到现在，再不吃面该凉了。”

“不好！和我一起过去，不然就我和你一起待着。”季琛死死定在了原地，不看易舒和他出去是不会罢休的。

易舒和他对视了会儿，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过季琛来，拖着就向卫生间外走，“我和你出去，行了吧？”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季琛笑了笑，任由易舒来着回到了餐厅坐下。

易舒把手探到面碗边试了试，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度，正想端起来去热一热，却被季琛给夺了过去。

季琛两手紧紧捏着碗边，“不用再热了，你做的什么样都好吃，这个味道我想了很久了。”

说着，便从桌上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
这是生怕被别人抢了吗？

易舒笑了笑也紧接着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季琛，不知不觉中，自己碗里的白粥也下去了大半。

和他在一起，真好，

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

就这么看着对面的季琛，发着愣，不知不觉中还扬了扬嘴角，连季琛什么时候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都一时没有发觉。

“易舒，你一直在盯着我呢。”

“嗯？”

易舒愣了愣，许久才回过神来，看到对面已经冲自己笑了许久的季琛，仿佛从他的眼眶中看到了自己刚才呆楞的模样，有些羞愧地低了低头，巴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见到易舒这么害羞，季琛更加不知收敛，笑得更欢了。易舒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有些生气地抬起手中的勺子轻敲了一下季琛的碗边，

“还笑？快吃你的！”

但在季琛看来，易舒这般样子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自己眼里反而显得他的易舒可爱了许多，他对着易舒温柔一笑，才乖乖低头下去，把碗中余下的面吃完，连最后的一点汤也喝了个干净。

坐在那，季琛开始认真打量着小口喝着粥的易舒，口中细细回味着残留的面香。

易舒的味道，好甜……

这次更了之后可能就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再更了，因为之前也说过这篇不是主更，这两天是老师调课了才有时间码字。

这个人设是我一直很想写的，不会坑的，以后有时间就会经常来更的，周更保底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

今晚有人看文吗？

第四章（上）
这天晚上，等看着易舒睡了，再没有什么不舒服之后，季琛才终于有时间看了看手机。一打开便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是邢聿铭发来的。

“这有两家出版社，都帮你联系好了，虽然小是小了些，但还是试试吧……”

下面紧接着的就是那两家出版社的约定时间，都在明天。

季琛靠在床头，看着那两家出版社的名字。虽然根本不是曾经自己所希望的，但……

季琛转眼望向已经睡熟了的易舒，皱着的眉难得的松开了。

再试试，最后一次，再试试吧……

“好。”

季琛在对话框里输下这么一个字，便再没了下文。

第二天，

易舒昏昏沉沉醒来时，才发现身边早已没了人，调好的闹钟应该是被提前取消了，挂钟已经指向了十点的位置。

“季琛。”

易舒轻轻唤了一声，却没人应声，浴室内也没有声音，正有些疑惑着从床上起来时，才发现了床头的一张便签

——聿铭找我有些事，就先出去了。桌上的早餐已经买好了，每种都尝尝吧，一定要选一种吃掉哦。还有晚上就别等我了，可能会晚些回来。

把便签收到床头柜中，去洗漱好出了卧室后，易舒才明白刚才便签上的“选一种”是什么意思。

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将近十种早餐，全都用保温盒装好了，有几样都还是附近的店面没有卖的。

不是有事吗？这是还去了多远的地方……

易舒拉过椅子坐下，看着桌上其中几种比较油腻的早餐，馄饨、小笼包、卷饼，实在是提不起什么胃口，把那些往一旁推了推，才选了其中比较清淡的小米粥和白糖糕。

正吃了几口，易舒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算刷几条新闻时，却突然触到了手机背面不小心带上的便签，便签上赫然写着“AX文学出版社”，他这才又想起昨天刘主任同自己说的事来。

肖然，肖然……

想起这个名字，那些记忆就会如噩梦般一遍遍在自己脑海中回放，那些在那年里一直缠绕着自己的噩梦。

易舒，我要出国了。

怀孕？！

易舒，把孩子流了吧，你知道我没这样的精力，担不了这样的责任，以后，等我回来再说不行吗？

那晚他们争吵后，肖然摔门而去，他的小腹断断续续痛了好久，直到感觉身下隐约有些粘腻，撑着开车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差点流产。

他在医院留院观察了三天，这期间没有肖然的一通来电。

直到出院的那天……

易舒，我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

后天的人流我帮你约了，我问过了，医生是最好的。

就因为这个孩子，肖然把出国的行程提前了近两个月。

他至今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2014年7月10日，在机场高速上，

自己的那辆车前端陷入了路左侧的隔离带上，他俯趴在方向盘上，看着下身不断蔓延出的血迹沿着裤脚、座椅一点点流到脚边，从一滴积做一滩，心早已全部凉了下来，浑身没有哪里不痛的，特别是小腹，痛得让他几近绝望，觉得自己恐怕就要撑不下去了。

耳机中传来的是催促登记的机场提示音，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向仍在连线中的那头的人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用做流产…肖然，你听好了，你走吧…我…没怀孕……”

话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手从搭在小腹的位置滑落，在他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周围能听到的只剩下了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一天后他才从医院醒来，和预想中的一样，曾经存在于小腹那里的生命已经在车内流逝，伴随而来的还有自己宫囊受损，以后再难怀孕的消息。

也是在他醒来后，他注销了之前用着的手机号，车也没有再去修理，直接让人拖去了回收站，就是为了不和肖然再有联系，也不再想回忆起那几天发生的事。

易舒放下手中的勺子，把那张便签揉做了一团，想要把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可手刚抬起一半便顿住了。
季琛……

他只知道，自己脑海中闪过了他的名字，便再没继续下去下面的动作。

他的右手紧紧握了握手中的便签，还是收了回来，又把它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平放在餐桌上，一旁是刚从保温盒中取出，已经被细心切成大小刚好合适的块状白糖糕。

四年了，那些事谁都该忘了。

再说，也不一定会遇上他，不是吗？

易舒拿起一旁的手机，看着便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便签上写着的号码。

“嘟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每响一声，易舒的心都不由地收紧了一下，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他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

电话响了许久，就在易舒以为快要挂断时，那边便有人接了起来。

是温柔的女声，“您好，AX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