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陪伴，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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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何其幸运》
被隐藏后的重发。
我仍然是清莞。

稍晚一些把文都搬过来

#1
“报数，想哭就哭。”
啪。
屋内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和戒尺落在屁股上的脆响。
“沈之蔚，我再说一遍，报数。”
啪。
回答褚清荷的，仍然只有满屋的寂静。
“什么时候报数，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几分钟的满屋寂静，让本来就生气的褚清荷愈发烦躁。
啪啪啪啪啪。一连五下不收力的戒尺落下，即便是委屈的难受，决定死不吭声的沈之蔚，也轻哼了一声。
“沈之蔚，别探我底线。”
……
五分钟，七十下不收力的戒尺。
许是这五下一组的戒尺，逼急了此刻不知错的沈之蔚。“褚清荷，你有管我的空，多管管自己行不行？”
就算沈之蔚挨打挨得有点迷糊，可她也是料想到了的，褚清荷听到这句话，火气值可能会升一个level。
褚清荷已经懒得和这个小孩争论，只是不断挥舞着戒尺。
就在这时，紧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褚清荷的知己，尤秋吟。
尤秋吟不说一句话，甚至连褚清荷的招呼都不理。她只踏着高跟鞋，走到沈之蔚旁边，把趴在办公桌上的她扶起。扶起沈之蔚后，尤秋吟坐在椅子上。
屋内，低气压爆棚。
“你俩解决问题，我本来不应该掺和。可是，褚清荷你不觉得你自己太冲动了？”终是尤秋吟一句话打破寂静。
“不止是因为学习的事，你自己问问她怎么了。”褚清荷火气还未消，说话也比以前声音大些。
尤秋吟拍了一下沈之蔚的胳膊，示意她直接说。可这边钻了牛角尖的沈之蔚，只觉得所有错都是褚清荷的，便一声不吭。
尤秋吟也没辙，只得先行缓兵之计。“这样吧，楚楚，我先带之蔚回语文办公室，你先自己冷静一下，你俩直接肯定有误会，我怕你冲动。”
褚清荷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沈之蔚闻言，有点蹩脚地走到门前，打开门，自己先出去了。没想到，屋里的褚清荷突然吼了一句“谁先出门？”。沈之蔚有点迷糊，退回屋里，对着门边的尤秋吟说了一句“尤老师您先走。”没敢看这边诧异的尤秋吟，半推着把尤秋吟推出班主任工作室。暗叹一声幸亏尤秋吟长的小巧，能推得动。便和尤秋吟回了语文办公室。
出了工作室的门，尤秋吟拉住沈之蔚的胳膊，问了句“之蔚你没事吧…你这是和我认识之后第一次叫尤老师吧？”沈之蔚满头黑线，“识时务者为俊杰呐我的秋吟小姐姐啊，她火气那么大，不得顺着她啊。”

语文办公室里。
尤秋吟给沈之蔚倒了点温白开水，顺口问了一句：“你和楚楚到底咋了。”

不问不要紧，一问，沈之蔚的思绪便飘回了一个半小时前。
原本是来找褚清荷抄期中总评的沈之蔚，来到学校怎么也没找到褚清荷，搜寻一圈最终在班主任工作室找到了坐在角落的褚清荷。本性随意的沈之蔚也没多想，进门刚打了个招呼，就开了话匣子。“姐你可知我找你有多辛苦啊，累死我了。”话毕，微伏在褚清荷办公桌上轻喘。
褚清荷早就习惯了沈之蔚的随意，也没多怪，只是褚清荷手中的体育成绩，倒成了事件的导火索。
“之蔚，我看看你体育考了多少啊。”
“沈之蔚你是真跑不动还是怎么样？体育五十分拿四十分很难吗？你给我拿个35，知不知道有多拉分？”褚清荷本来就被班里的体育成绩闹得心烦，现在又看到沈之蔚这个差零点一几就拉平均分的成绩，更是生气。
“哦体育啊，我选择放弃，反正再练也不行，干脆不要分了呗。”谁知这边沈之蔚毫不在乎，仍然是一副随意的样子。
褚清荷的火气，立马就被点燃了。“你放弃？你放弃什么啊你？遇到事动不动就在那给我放弃。你放弃有用的话要解决的办法干什么啊？不是放弃就是哭，你就说说你遇到困难还会怎么办吧。”声音提高一个八度。“嗯？”
“沈之蔚你站好了，还有没有女孩子样了。”褚清荷站起来，一脚就踢在沈之蔚的小腿上。啧，九厘米的细高跟啊。
“还有你这个说话问题，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拿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说话，是不是不对。”
沈之蔚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有什么过分的，可是迫于褚清荷如山的火气值，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顶嘴的话。但是沈之蔚的小情绪莫名其妙地就来了，也不想说话，就只拿大眼睛望着褚清荷。
“你说话啊沈之蔚。”褚清荷又是一脚踢过去。沈之蔚被这一脚踢的侧到另一边，可她丝毫不想回到原来的位置，便一直站在那。
褚清荷自认为自己是除了她妈妈，最了解沈之蔚的人了，深谙沈之蔚钻起牛角尖来的别扭，于是褚清荷也不说话，只是去尤秋吟办公桌抽屉里拿来那把印着文言文的戒尺。
于是便有了不久前那幕。

“之蔚，回神啦。” 尤秋吟摇了摇沈之蔚的胳膊。
“em哦……啊对不起啊我走神了。”沈之蔚略带歉意的笑笑。
“你后边的伤，没事儿吧？”尤秋吟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哦……没事没事没事。”沈之蔚连连摆手，就算自己和尤秋吟玩的挺好的，也不能这么麻烦人家。
“你褪下来我看看吧，反正都是女的，并且我也是圈子里的，别担心，别害羞。”尤秋吟也没多想。

“……不用了，不用了，没事儿。”这回轮到沈之蔚尴尬。
尤秋吟看着面前的小孩脸上红扑扑的，不由自主地笑出声，走上前去，把沈之蔚拉倒自己的椅子上，让她趴到椅背上。
去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来备用的云南白药喷雾，把在椅背上纠结的沈之蔚的裤子一把扒下。“之蔚啊，我不是什么暖主，上药有点血腥但是速度快，你稍微忍忍，我尽量放轻啊。”
喷上了一些药，尤秋吟用手轻轻揉撒开药物，遇到肿块就把力气放轻再放轻，生怕弄疼了沈之蔚。这孩子真的太嫩了啊。
尤秋吟其实并不轻的上药真的如她所说，速度很快。七八分钟之后，便上好了药。
“之蔚啊，楚楚到底怎么了啊，你是不是又乱说话过嘴瘾了？她上次还没打怕你啊。”尤秋吟看着沈之蔚委委屈屈的样子，便懂了几分。
“没有…我就是…emm陈述了个事实嘛。我就说我放弃体育成绩了呗，成绩都出来了，只能放弃了好嘛。”沈之蔚身子一缩一缩的，满脸就写着两个大字：委屈，本来想开导她的尤秋吟看到了，都忍俊不禁。
“行啦你，我带你下去和楚楚说清楚吧，就一个误会，她以为你以后也不练体育了呢，真是的，白挨顿揍啊傻孩子。”
尤秋吟拉起在一边纠结的沈之蔚，带到了班主任工作室。此时，褚清荷正在工作室里摆弄着成绩单的PDF文件，根本没注意尤秋吟和沈之蔚的进入，只以为是十班的曲幽老师进来办公。
“褚清荷，你先别忙了，把你俩的误会解了。”尤秋吟敲敲桌子，轻声道。尤秋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褚清荷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好闺蜜又带着那个倒霉催熊孩子来气自己了。
“沈之蔚你说就行，我听着呢。”褚清荷仍是没停下手里的工作。
“姐…我没有永远放弃体育成绩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次成绩已经出来了，只能放弃这次的成绩了啊，也不能上网改成绩吧。”沈之蔚虽是解释，但说话还是带着随意的味道。
“你好好说话！”尤秋吟怕褚清荷又气沈之蔚说话的态度，一声训斥没收住声音就吼了出来。
“哦…”

其实自己在办公室呆了一会的褚清荷早就冷静下来了，火气也消了大半，本来残留的那点火气，也被刚刚沈之蔚带点搞笑气息的解释浇灭了。
“你现在好好练啊，怎么能放弃呢，体育还要考好几次啊，我真心为你着急，我特别害怕你说放弃，虽然可能你就只是过过嘴瘾。”消气后的褚清荷又变成了之前的温柔大姐姐。“我最开心的就是看到你的进步，最不开心的就是看到你在抱怨，在半途而废。”

尤秋吟看这两人和解，心想自己这个和事佬也没别的事干，便悄悄走出了班主任工作室。
沈之蔚终是憋不住眼泪了，“我…我就看你那个火气蹭就冒上来了，我就是委屈我也不敢说了，你生气真的太吓人了。”
褚清荷放下手中已经快做完的工作，抱住了沈之蔚。“行啦，不哭啊，乖。”松开沈之蔚，用手摸了摸沈之蔚的头，“学习和做人没得商量，必须乖乖的，其他方面你只要算乖，我就不发脾气好不好啊小可爱。”
“你平复下情绪，咱就开始抄总评，干正事吧？”褚清荷又回到了原来的温柔，做完最后一点工作，关上电脑，道。

一个下午，一间办公室，两个人，两支笔，五十张期中总评单，最后的最后，还有一个误会和一次机会。

#2
期中考试的单科成绩还没有全部让任课老师知晓，学校里就已挂出全校前三百名的大榜了。
沈之蔚的学习成绩不算出类拔萃，从小学开始，便站定了班级中的第八名的位置，甚至出现了两年都没有任何变化的奇迹。
其实，沈之蔚的成绩并不像名次那样稳定，且偏科的很厉害。擅长的英语学科可以在初一的时候做中考题；不擅长的数学可以一直在及格线徘徊，到了满分120分的题目就没有上过90的程度。
这次期中考试，沈之蔚的心里，不是有点没底，是十分没底。考试前两天，沈之蔚在和同学聊天的时候知晓了期中考试之后几天全校将去南京游览学习，便开始浮躁；考试的时候，连续遇到几个不确定的题，导致本来最有把握的英语成为了比数学还不确定的学科；考完试之后，沈之蔚和尹皎月，江沅对了一下答案，连平时成绩最稳定的语文都错了一个四分的选择题和一个两分的文言解词。沈之蔚一直在想，这次考试会炸成什么鬼样子。
沈之蔚得知大榜贴出的消息后，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毕竟自己不确定的地方那么多，肯定达不到自己树立的目标。她便没有去一楼平台看并不感兴趣的大榜，而是在班里安心的补觉。
沈之蔚是被前桌吕婉然叫醒的，她刚刚奉班长杨扬之命，去到一楼平台细细观察大榜。
“沈之蔚你知道吗，你进年级前五十了。”吕婉然摇着并不清醒的沈之蔚激动地说。
“emm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沈之蔚仍然是懵懵的，说完这句话便趴着不动了，准备再睡会。
“行了，沈之蔚你别睡了，你去问问褚老师就知道了。”吕婉然扭了两下沈之蔚的脸。
“好吧好吧，我去问问，万一是重名呢。”沈之蔚耐不过吕婉然的这番蹂躏，准备去问一问褚清荷。

办公室里。
“褚老师，我进前五十啦？”沈之蔚看着正在玩手机的褚清荷，吐出自己的疑问。
“不相信自己进前五十了？”褚清荷关掉消消乐，看着自己身边的沈之蔚。
“之蔚啊，你是怎么做到错了这么一堆不该错的题，语文单科还考这么高的啊？”尤秋吟刚从自己班里回到办公室，看到沈之蔚，便开口问她。
“啊？褚老师，我语文考多少啊？”
“诶，楚楚，这就是你们班那个语文特别好的小孩是吗？”六班的语文老师杜晓煦走到褚清荷身边，看着在一旁疑惑的沈之蔚，道。
杜晓煦是和褚清荷一批的新老师，两人在一个学校相处一段时间，也成了不错的朋友。
恰好办公室里年长些的老师有课离开，本是沉闷的氛围也活跃了一点。

“嗯，她就是那个作文分特别高的小孩。”褚清荷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淡定，可旁边的沈之蔚一点也不淡定。
“等一下褚老师你说什么？我我我有点接受不了。”沈之蔚有点懵，这和自己预想的差的有点远啊。
“我说，你作文分加上书写好像年级第一，并且全科进年级前五十了啊。”褚清荷眼睛笑成月牙，伸手捏着沈之蔚胳膊上的肉肉。
沈之蔚总算反应过来，眼睛一弯，笑了。
“行啦，咱回班上课去吧。”褚清荷站起来，拉着沈之蔚的小肉手，带她出了语文办公室。

褚清荷和沈之蔚进班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正在议论着楼下的大榜。“行了，安静一下，都看见下面的大榜了？”褚清荷一边说着一边走上讲台。
台下仍然七嘴八舌。“安静下来，别兴奋了。”褚清荷足够了解这堆兴奋的猴孩子。
班里渐渐安静下来。
“我们来说一下语文成绩。这次咱们班语文考的不错，在年级里也有数得着的。第一是沈之蔚，104；第二是斯年；第三是隋榛。”褚清荷对着成绩单，缓缓说道。
褚清荷话音刚落，班里又炸开了锅。“斯年不是一直拿第一的么，这次是怎么了啊？”“沈之蔚语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隋榛这次逆袭啊，从80到100真不容易。”
就是自诩包容猴孩子的褚清荷，看到再次炸开锅的班级，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好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我都说了几遍安静啦？”褚清荷拿起黑板擦，轻轻敲了敲。
“咱班有三个进前五十的，就是咱班前三，斯年在年级里排第十一。沈之蔚在年级里排第三十六，沈之蔚你这数学的确是有点差劲。蒋添韵在年级里排第四十一，这次语文没发挥好，老师相信你下次能有更大的突破。”褚清荷简单点评了一下班里同学的成绩之后，便开始讲解语文卷子。

下课铃响起，几乎从不拖堂的褚清荷很快结束讲解。
“斯年斯年，你这次怎么回事啊？”隋榛跑到斯年的座位旁边。
“哦，没事。体育考一千米的时候小腿的拉伤没完全痊愈，影响了点成绩。”斯年对隋榛笑了笑。他不是看不出来隋榛这个女孩子对他的好感，可是斯年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又不好把这话当着隋榛的面说出来。
沈之蔚也走到斯年这边，问：“老斯，今天晚上月月过生日，咱俩一块走？下午她不来上学了。”

卡在这里。要继续被剥削了。呜呜呜

“行吧，那你在教室等一下我，给她的礼物我放叶老师那了，我拿过来。”斯年和沈之蔚从小学就是厮混在一起的哥们，沈之蔚知道了斯年喜欢自己的好闺蜜尹皎月之后更是各种助攻，斯年和沈之蔚的哥们情谊也更近了。

一天课程很快结束，晚上去尹皎月家开过生日趴之后，沈之蔚便骑着小黄车回了家。
“姐，我回来啦。”沈之蔚一边换鞋，一边开口说道。
“回来了？过来我和你说点事。”褚清荷也是刚回来不久，连妆都没来得及卸掉。
“咱下周一就出发去南京学习，每个班是三个老师带，带咱班的是我，数学叶宁老师和生物吴笙老师，你去帮帮吴老师行不行，她那边分到的基本上全是熊孩子，我看不过来。”褚清荷打开一罐雪碧，喝了一口之后，递给沈之蔚。
沈之蔚接过来，喝了两口，也没怎么想:“行啊。”
“来过来让我亲一个，爱死你了，帮我解决一大忙。”褚清荷一把抱过沈之蔚，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这让我很焦灼啊。”沈之蔚装作嫌弃地擦擦额头上的口红印。

#3
期待已久的外出学习日子已近，算起来，这是沈之蔚母亲去世之后，沈之蔚的第一次长途旅行。大概是因为是和褚清荷一起外出的缘故，本来不太开心的沈之蔚，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在分配住宿的时候，因为沈之蔚自选室友的时候拖延症发，所以沈之蔚光荣的成为了落单的那个人，只能和队医小姐姐一起住。
第一天晚上，因为认床的缘故，沈之蔚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睡着，果不其然，沈之蔚同志光荣起晚。
沈之蔚下楼的时候，全班都已经集合完毕了，褚清荷的火气值也因为沈之蔚的迟到不断增高。这边的沈之蔚姗姗走来，那边的褚清荷狠狠瞪眼。沈之蔚站到队尾后，褚清荷踏着小高跟走到沈之蔚旁边，捏住沈之蔚小臂上的肉肉，死死掐住。又爬到沈之蔚的耳朵旁边，小声的说：“你挺能睡啊，今天晚上来302”
在一旁管纪律的吴笙看到了褚清荷和沈之蔚之间的小动作，没多说什么，就是在褚清荷准备回到队伍中的时候拦住了她，对她说了一句“不许说之蔚，也不许打之蔚”。只留得褚清荷满头黑线。
上了旅行大巴车，褚清荷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坐在沈之蔚旁边的空位上。
褚清荷在随身的包包里翻找了一阵，翻出来了一个黑糖沙琪玛，看了一眼正沉迷斗地主的沈之蔚，把沙琪玛放到沈之蔚的手机上。“行了，你别和人家地主较劲了。没吃早饭吧？先把这个吃了，在车上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沈之蔚关掉手机，拿起沙琪玛，说了声“谢谢”，便撕开包装袋开始吃，几秒钟一个沙琪玛进肚。“我亲爱的老褚啊…我得感谢你的沙琪玛之恩啊，我真快饿炸了。”
“我应该还有个威化，我给你找找啊。”褚清荷再次翻找，又拿出来了奶酪威化，递给沈之蔚。“mua小姐姐我爱你！”沈之蔚看到吃的就两眼放光这个特性是改不了了。

晚上。
学校规定教室两人一个房间，所以沈之蔚换下校服后来找褚清荷的时候，屋内还有带六班的体育老师余悦，和余悦家的小学生江沅。
凑巧，沈之蔚和余悦是一年前的驴友关系，又在一所学校工作，自然是无话不说；而沈之蔚和江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褚清荷也不好支开余悦江沅二人，只得把沈之蔚拉到自己身边，打闹似的扭了大腿几下就放过了沈之蔚。最终还是沈之蔚在褚清荷屋里吃完夜宵回的房间。
沈之蔚带着泡面味道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立马得来了队医小姐姐的鄙视+白眼，她抱怨着沈之蔚自己出去吃好的也不叫着她，害她自己当空巢老人。沈之蔚其实是有些怕生的，尤其是和一个未曾谋面的人一起住，让她不太习惯，便没有和队医寒暄很多，就收拾东西进了浴室。
花洒散落水珠，沈之蔚看到自己小臂上残留下的一片红痕和大腿上的几片略带青印的红痕，默默叹了口气。
“我的姐姐太暴力了我该怎么办。”
“此题无解。”

后几天的学习，沈之蔚把自己的小尾巴夹的紧紧的，褚清荷也算满意。最后一晚，褚清荷带着全班同学给沈之蔚开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趴，本来难过的沈之蔚，心情也愉悦了很多。沈之蔚生日那天，刚好是母亲的忌日，她本决定，永远不过生日的。

#4
从南京回来之后，虽说沈之蔚还像以前那样每天认真上课，但越来越差的状态和偶尔的犯困还是让褚清荷有点疑惑。这小破孩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和以前也没有多大出入啊，除了早晨有点难叫醒，起床之后会有起床气，好像就没别的不一样了啊。带着这些疑惑，当天，褚清荷就在沈之蔚睡觉三小时后进入了她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看到的不是正在酣睡的沈之蔚，而是睁着大眼睛默默流泪的沈之蔚。
“小可爱？怎么了？乖，小姐姐来抱抱。”褚清荷看着在一片黑暗中格外突出的眼泪，伸手拭去，抱起只穿着一层睡衣的沈之蔚。
“我没事…真没事…”沈之蔚虽嘴里说着没事，但是还是乖乖的趴在褚清荷肩上流泪。
“别哭了，别哭了啊，宝贝不哭。”沈之蔚轻轻拍着沈之蔚的背，感受到自己肩膀的渐渐湿润，一时也感觉手足无措。
“宝贝，半夜哭很伤眼睛的，明天眼睛肿了怎么办啊，咱眼睛这么好看，肿了还好看吗？乖，不哭了啊，有事和姐姐说，你忘啦，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褚清荷的声音因为对沈之蔚的心疼，放柔了许多，感觉到自己左肩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便把沈之蔚的头移到右肩上。
孩子想哭就让她哭会吧。

几分钟之后。
褚清荷感觉怀抱里的那个小孩啜泣声已经缓缓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呼吸声，意识到沈之蔚已经睡着了，便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顾不得去换掉双肩湿透的衣服，自己去切了几片冷黄瓜，敷在沈之蔚的眼睛上。眼睛这么好看，肿了怎么办啊。
一人酣睡，一人未眠。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没有提这件事。褚清荷夜里再进入沈之蔚的房间，听到的也只是浅浅呼吸声。

这件事一直发酵到一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中旬。
十二班的班主任武强被查出肿瘤，仔细检查之后，万幸是良性的。但是肿瘤长的位置并不讨喜，长在了武强的心脏上。武强在学校凭借独特的讲课风格和略带喜感的大鼻孔闻名，也经常带着新老师们听课，手把手教新班主任如何管理班级。
武强尤其看重褚清荷，当时学校新老师招聘，褚清荷就是多亏了武强，才留在了学校的本部，并且一直手把手带着褚清荷管理班级，也正是因此，褚清荷一直很感谢武强。虽然，武强在指导褚清荷的时候，手会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一些敏感部位。褚清荷有感觉到武强手不老实的情况，也有所制止，才没有让他太放肆。
武强的手术，就安排在十二月十六日。手术结束后两天，褚清荷便带着沈之蔚来医院看望武强。

“不要…不要进去…”医院门口，沈之蔚突然抱住褚清荷，带着哭腔对褚清荷说。
“怎么了？”褚清荷有点纳闷，拉着沈之蔚到旁边，自己坐在医院的石凳上，抬头望着沈之蔚。
“我…我妈妈…就是…在这里去世的…”沈之蔚哭得更凶了。
褚清荷了然，小妹妹这是还没放下心结。
“乖，妈妈一直看着宝贝呢，她看到你一直哭哭也不开心啊，对不对？她肯定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够好好的生活啊。别怕，就是一个普通的医院。”褚清荷抱住沈之蔚，轻轻拍着沈之蔚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我...我...好吧...咱们走吧小姐姐...”
褚清荷望了一眼仍是泪眼婆娑的沈之蔚，没多说什么，抓起沈之蔚的手，小声在她耳畔说了句“别怕”，便带她进了医院。
心结总是要打开的，要不然只会慢慢变成死结。
褚清荷只是把沈之蔚带进了医院，并没有带她进入武强的病房。
褚清荷在武强病房的这段时间，沈之蔚一直呆在医院的候诊大厅，自己默默的流泪。
旁边一个老奶奶见了：“小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怕打针啊？可别哭了，老是哭眼睛就不好看了啊。”
沈之蔚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略带东北口的老奶奶，勉勉强强挤出来点笑容。“奶奶，我没事儿。”
“那你就别哭了呗，老哭对眼睛多不好啊。”老奶奶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给沈之蔚擦了擦眼泪。
“谢谢您。”沈之蔚也没多说什么，心里有点内疚，自己在这哭还让人家老人担心了。
这时，刚和武强客套完的褚清荷回到候诊大厅，找到沈之蔚后，坐在她旁边。
“小可爱，还是害怕？”褚清荷抓住沈之蔚的手，意料之内的冰凉。
“嗯...”沈之蔚没抬头，小声地应了一下。
“妈妈已经去世了，这是个谁也不能更改的事实了，她肯定也是希望，你能愉快的过完之后每一天的，对吧？其实我爸爸刚走的时候，我也是像你一样，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比你更难过。当时我不能听到一切带有爸爸的事物，听到了就会哭个没完，有时候还会干出来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么持续了两三个月之后，我就发现了，我无论做什么，爸爸都不会回来了，尽管我抗拒一切关于爸爸的事物，我最终还是要接受现实，逃避也没用。然后我开始改变自己，活的更有意义，我知道我爸爸会在天上一直看着我的成长，我知道我爸爸不想看到我颓废的样子。”褚清荷本是简单的诉说，到了后来也染了点哭腔。
“小姐姐不哭，我也不哭，我要好好生活，我妈不喜欢我一直哭的。”沈之蔚钻

#5　　不知不觉，已经十二月末了，在南方与北方之间的洱市终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是上午十点多开始下的，柳絮般的雪花慢慢就染白了学校教学楼楼顶。
教室内，沈之蔚正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和那些在嬉戏的学生，不一会，就入神了。
这边沈之蔚望着窗外白花花的一片，那边褚清荷已经悄悄进了教室。
此时正值学校里的大课间，班里大部分人都去操场上玩雪了。
褚清荷悄悄走到沈之蔚的身边，顺了一下沈之蔚因为接触到羽绒外套而微微起了静电的头发。
“看什么呢？都出神啦。”褚清荷顺势坐在了沈之蔚的旁边。
沈之蔚没说什么，用手指在窗子上点了一个位置。褚清荷凑上去看了看，便淡淡笑了起来。
沈之蔚指的操场一角，没有别人，只有余悦和江沅在一起玩雪。
“她们两个的父母以前是合作伙伴关系，所以她俩在江沅刚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后来没频繁联系，关系也就淡了。咱们开学之后的第一节体育课，悦悦点名的时候才发现以前那个老是找她要冰淇淋吃的小妹妹变成了自己的学生，其实也是挺巧的。”
“然后这俩人就又像之前那样了，江沅还是很粘你悦悦姐姐，现在周末都要缠着她一起住。”
沈之蔚点了点头，对褚清荷说：“褚老师，放学之后你也陪我堆个雪人呗，我觉得这雪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应该会有积雪。”
褚清荷又笑起来了。“好，只要你乖乖的就行。”她起了身，看了沈之蔚小小的背影一眼，还是走出了班门。
待褚清荷离开后，沈之蔚托着腮想：余悦和江沅可以算是从父辈那里结下的姐妹关系，那我和褚清荷又算是什么呢？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褚清荷只见过自己的奶奶，自己也只是见了褚清荷的妈妈几面。难道真的要归结到她妈妈说的‘把楚楚当姐姐，把楚楚的妈妈当自己的妈妈’？褚清荷到底是把我当成学生，还是当成妹妹，还是其他的乱七八糟关系？
沈之蔚想不清楚。她越去想，脑子里的东西越是丝丝缠乱。她不知道她应该以什么态度对待褚清荷，也不知道这段关系究竟应该定义为什么。可能是窗外纷纷的白雪催着人去想旧事吧，沈之蔚的思绪也迟迟没有从这些复杂的东西上偏移一寸。

晚上。
因为答应了沈之蔚要陪她堆雪人，褚清荷在学校里就匆匆忙忙地备好了课，写好了学校即将开展的拓展课的宣传文案，只等着去班里每日例行总结后，带着沈之蔚回家。
褚清荷也没想到，就在最后一个课间，班里出事了。

沉迷工作的褚清荷是在事发几分钟之后赶到的班里，这还得多亏了沈之蔚，在嗅到不妙气息之后就告诉班长杨扬赶紧去找褚老师，自己先把就教隔壁班的尤秋吟叫来救场。
褚清荷到班里的时候，及时赶到救场的尤秋吟刚刚拉开都气急了眼开始扭打的两人，正在吼着那个开始挑事的男生。今天恰好没带隐形眼镜的褚清荷眯了眯眼，才看清尤秋吟吼的那个人，正是班里除了杨扬的另一个班长，程旭尧。
褚清荷拉过在一旁正和吕婉然说话的沈之蔚，询问了情况。
原来是一直喜欢着斯年的隋榛悄悄地往斯年的抽屉里面放了一小盒费列罗，那盒费列罗的包装里面，有一封折了两折的信。可是隋榛的举动被一直喜欢多管闲事的程旭尧看见了，等到隋榛放下巧克力，回到自己的座位，程旭尧便从斯年的抽屉里拿出那盒费列罗，没看里面满满的巧克力，只是拿出那封隋榛写给斯年的信来，踩着桌子，清清嗓子，大声地读了出来。那封信本来是隋榛要答谢斯年能在期中前夕帮她补语文的，但是被程旭尧可以加重一些语句，整封信就暧昧起来。并且，隋榛喜欢斯年这个事，在全班面前不是秘密，又有了这封信的加持，班里有许多人便开始起哄。隋榛被哄声弄得恼羞成怒，便骂了程旭尧几句，看班里哄声越来越大，隋榛也越来越生气，一巴掌就落在了程旭尧的胳膊上。可程旭尧也被这一巴掌弄生气了，便和隋榛打了起来，幸亏尤秋吟到的及时，拉开了这两个人。
褚清荷听过事情的始末后，迈着大步子来到程旭尧的身边，拦了一下正训斥着程旭尧的尤秋吟。褚清荷拉着程旭尧出了班门，拽到走廊之后，和他交代了“好好反省”之后转身就走，回到班里，关上班门。尤秋吟和褚清荷交代完情况后，就离开了。
尤秋吟小的时候，曾经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绯闻，闹得非常自卑，而她绯闻的来源，也正是当时班里的班长。
“这件事，程旭尧确实是错了，但是现在还坐在班里的各位，你们自我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有错，如果你们有一个人早些制止他，而不是在一边看热闹，那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就会减小。”褚清荷有点生气，但念到不能在全班面前为着件小事发火，便开口：
“你们自己想想。”摔门而去。
班里一反既往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忽然，有一个声音。“沈之蔚你快去找褚老师啊！”不用猜就知道，声音来自隋榛。
沈之蔚犹豫了一会，便起身，匆匆跑向办公室。

“褚...褚老师...我们回去上课吧？”沈之蔚瑟瑟的开口，看着眼前把头埋在双臂间，身子微微发颤的褚清荷。

褚清荷抬起头来，眼圈泛着红，眼里含着汪汪的泪。“之蔚，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学生呢，摊上也就算了吧，我怎么就没教好他呢，我真的好失败啊，我还选他当了班长。”
沈之蔚抱了一下正在轻轻啜泣的褚清荷，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帕纸，给褚清荷擦着眼泪。“小姐姐我跟你说啊，程旭尧这事不怪你，他家教有问题，你教不好他的。”
“你说他怎么这么喜欢看别人隐私啊，这件事是闹大了，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个类型的事，我就是给程面子，没在你们面前说。”褚清荷有点难受，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简直是大错特错。“之前还有女生和我告状，说程老是装作无意的碰她的xiong。这孩子才多大啊，就知道这么多东西，我当时还顾及他的颜面，就只是提了一嘴罢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小姐姐，这事真的和你没关系，我陪你把脸洗一下，咱们回教室处理一下吧，你走了没一会，斯年就从叶老师那回班了。”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都怪我没教好程旭尧，发现事情端倪之后还纵容他。我现在真的特别想扇我自己。”褚清荷吸了吸鼻子。

再三确认看不出褚清荷哭过之后，她们俩便进了班，处理这件事情。
快半个小时的厉声训斥之后，最终结果还是程旭尧道歉，褚清荷找程旭尧妈妈谈谈家庭教育的问题，隋榛也死了对斯年的那一点小心思，而斯年作为不明真相的主角，继续保持着以前的状态，也没因为这件事情产生多么大的情绪波动。
可尤秋吟这边，火气却迟迟消不下去。褚清荷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尤秋吟的一句。“楚楚，你们班那个男生真气死个人，我特别烦这种没事找事的，女生就算了，这些小心思都常有，关键他是个男生啊，不怕以后找不到老婆啊。”
“噗...你这么一说我火气都消了...要不你找个纯实践发泄一下？也别给憋坏了，你又不能去打程旭尧，对啵。”褚清荷坐到尤秋吟旁边，轻轻一依。
“成吧，我看能不能约到，楚楚你不是还答应之蔚要堆雪人吗？你快去吧，我自己约就行啦。”尤秋吟掏出手机，催促着褚清荷去陪沈之蔚。
“嗯，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别忘去语文办公室把工具拿着，我上次用完了一顺手就放那了。”褚清荷也不磨蹭，道了别之后就去教室找上沈之蔚。

操场的一角。
沈之蔚被褚清荷捂的像个橘色的小企鹅，虽然是隔着一层手套，可当沈之蔚触碰到冰雪时，还是可以感受到冰雪的寒气。

褚清荷体寒，平时是不能碰凉东西的，而这次，看着沈之蔚一个人玩的那么开心，也忍不住，把手放在里面掺和了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没有鼻子的丑雪人就在褚清荷和沈之蔚的手下诞生了，褚清荷给沈之蔚拍了照片之后便带着她在厚厚的积雪中漫步，踩下点点脚印。
忽然，沈之蔚蹲了下来，在一块积雪上用手指划出了“♡清荷”的字样，褚清荷看到之后也蹲下，在“♡清荷”前加了一个“之蔚”。
玩了一会，褚清荷原本残留的那点火气都被冰冻了，随后灰飞烟灭。
“之蔚啊，你为什么喜欢我啊。”褚清荷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准备问问正在抓雪的沈之蔚。
“那还用说啊，因为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姐姐啊。”

#7
程旭尧的事，大家都没有再提。故事的主角隋榛和斯年的生活也恢复之前的风平浪静，隋榛明白了，她无论做些什么，斯年的心中都不会泛起涟漪；斯年自然也没有收下那盒惹事的巧克力，对于隋榛的感谢信也只是口头回复罢了，没有其他的大动作。
尤秋吟倒是因祸得福，因为程旭尧的事得到了陶致润的青睐，又因为程旭尧的事有了自己的归宿。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可是就是在这种平淡如水中，总会出现一些问题。
而这次的问题，就出在沈之蔚这里。
自从期中考试沈之蔚的超常发挥后，沈之蔚的成绩就在下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数学更是到了及不了格的地步，发下来的试卷不用看，就是一个连着一个的红叉号。也真是打了沈之蔚数学老师叶宁的脸。“真怕沈之蔚是昙花一现，最后还得成原来那熊样。”沈之蔚这已经不是昙花一现这么简单了，她是比以前进步多少就比以前退步多少了。
月考的成绩，都是各班班主任先知道的。所以，褚清荷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沈之蔚这份一言难尽的卷子。
那天，褚清荷和尤秋吟一起到教育处拿成绩单。
拿到班里同学的成绩单，褚清荷先看了沈之蔚的语文成绩和英语成绩，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沈之蔚在年级里能冲到前十。当然，重头戏还在数学成绩这。
语文106，英语118.5，数学79？
褚清荷反反复复看了这张成绩单五六遍，才承认沈之蔚数学79的事实。记得数学考试后，班里同学都在喊着“这题也太简单了吧”，只有沈之蔚一人在旁边默默看书的时候，褚清荷还以为沈之蔚是在窃喜，可没想到……
和褚清荷一起来拿成绩单的尤秋吟看到褚清荷已经盯着这份成绩单一两分钟了，便也凑过来看了看。
“沈之蔚这成绩是要上天啊...”只扫了一眼的尤秋吟也不禁感叹。可不是嘛，语文年级第一，英语年级前五，数学...一言难尽。
“秋吟啊，你说我怎么办吧。”褚清荷偏过头来斜斜望着尤秋吟，眼睛里满是无奈。
“没办法，成绩都出来了，你说她两句呗。陶致润是理科生，你看实在不行我找她给之蔚补补，让她给之蔚引引路。”尤秋吟望着窗外已经枯了的法国梧桐，看着叶叶凋零，竟也没感觉凄凉。和陶致润以姐妹互称之后，尤秋吟愈发的有幸福感了。
“我再看看吧，沈之蔚这小孩也不能说是底子薄，她就是太随性了，不想学的东西就放任不管了。”褚清荷止不住的无奈，把成绩单拿好之后，便挎着尤秋吟的胳膊离开了。

褚清荷把这份惹火的成绩单一把拍到办公桌上。“沈之蔚，你说说你怎么考的！”她是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尤其是在听了吕婉然对沈之蔚上数学课时状态的评价后，怒气值已经飙升到了顶峰。
“我...我就平常心应对的...姐...姐你别生气...”沈之蔚低着头，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手指不停的扣着宽大的校服袖子，脚趾也紧张的乱动。
“你平常心应对，你要是不平常心应对的话岂不是得给我带回来个不及格啊？”褚清荷顺手捞起办公桌上画图用的软尺，五下带着怒气的尺子甩在了沈之蔚的右臂上。老师们早就下班了，办公室里只留下僵持的两人。
“没...没有...姐你别打...后面的题我真的不会...”沈之蔚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左手伏上了刚刚被打的右上臂轻轻揉着。
“不会？我可听说这次卷子没难题！期中考试班里倒数第五都比你考的高！”褚清荷倒是没再打沈之蔚，只是拿手上的软尺，点着沈之蔚的肩膀。褚清荷眼睛里含着消散不去的怒火，而这双可怕的眼睛正正的瞪着沈之蔚。“你给我把头抬起来！”原本点着沈之蔚肩膀的软尺骤然落在左边的大臂上，打的沈之蔚一滴眼泪无声滑落。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不打...我怕...”沈之蔚抽噎着，小小的身子轻轻颤抖着。
“你怕！你怕什么啊你怕！你数学课干什么了！你自己说，有一句谎话你今天就在学校待着吧，别回家了！”褚清荷虽是严厉训斥着，但还是把手中的软尺放下了，双手抱胸，望着沈之蔚。
“我...我就是...听不懂嘛，我就困...然后我寻思着反正醒着也是听不懂...我就...”沈之蔚还没说完，褚清荷带风的软尺就落在了她的左臂上。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这次打下的地方，正好与上一次的软尺印子重合。连着的十几下打的沈之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倒是掉不停了。
褚清荷抬头看了眼表，时针已经指向七。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回家再收拾这猴孩子。
扔给沈之蔚一包手帕纸后，褚清荷拿起包来，自顾自地离开了办公室，没回头看沈之蔚一眼。
沈之蔚看褚清荷已经出了办公室的门，也灰溜溜地跟上去，拿着手上的纸巾不停擦着眼泪，并且还在不停抽噎。

#8
许是因为褚清荷爆棚的怒气，原本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被缩短到七分钟。一路上，都是褚清荷在前面踏着高跟鞋迈着大步子走，沈之蔚在后面灰溜溜的追，眼睛里仍有眼泪打转。

电梯里，气压格外的低，两人相对无言，只能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

褚清荷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之后自己没有进去，反是把在一旁低头站着的沈之蔚揪过来，一脚踢进屋内。
沈之蔚被这一脚踹到踉跄，稳了几秒才直直站起，可生气了的褚清荷不管这些，把两人的包放下之后便拿着鞋柜上的藤条，走到沈之蔚的旁边。
褚清荷把手表和手链摘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裤子脱了，跪落地镜那去，十分钟，想想自己都错在哪了，建议你别偷懒，要不然我翻番儿打。”
交代完，褚清荷便回自己卧室卸妆了。

“想好了没？”褚清荷拿藤条轻轻点了一下沈之蔚的脊背，眼睛一斜，看到了沈之蔚泛红的耳朵。“害羞了？我今天就让你看着自己是怎么挨打的。”
“想...想好了...”沈之蔚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她并不知道褚清荷为什么会因为数学课上睡觉而火冒三丈，也不懂得褚清荷让她看着自己挨打的用意。
褚清荷又点了一下沈之蔚的脊背，看着眼前这个不足一米六的瘦弱小孩轻轻发抖，竟是有些不忍了，语气也随之柔缓了一点。“说。”虽是已经变柔，但语句里强硬的不容抵抗与微微的愠怒仍是存在着。
“umm我错了...我不该在数学课上睡觉，不该惹你生气，不该不认真对待学习...不打了好不好…”沈之蔚是彻底怕了生气时的褚清荷，低着头轻轻吐出之前打死她也不会说出的认错。
“不好。你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你就要为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所有的逃避都只是一时的，现在你有我宽容你，不和你计较，可是以后呢？以后你真的出去闯荡了，就没有人能惯着你了，你只能不断的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起来吧，地上太凉了，去卧室床上趴着。”褚清荷也感受到了沈之蔚认错的诚心，火气也慢慢消散，心疼也慢慢泛上了。不得不说，褚清荷其实真的是一个优秀的领路人，严厉的管教中流露着她独有的那份温柔与细腻。
沈之蔚想要自己站起，几次踉跄后终是放弃，拿可怜巴巴的眼神望了一眼褚清荷，一眼望去就能知道，这是起不来，想要抱抱了。
虽然褚清荷的心疼已经泛滥，但她只是伸出一只胳膊，示意沈之蔚扶一下，并没有抱起沈之蔚。沈之蔚对褚清荷的这一举动已经很满足，轻轻扒着她的胳膊，瑟瑟地站起来。

“趴好，不许乱动。”褚清荷拿藤条点了点床上的某个位置，自己走到床的一边，看着沈之蔚可怜兮兮地趴好，心疼又泛滥了些。
嗖 啪 嗖 啪 嗖 啪
三下藤条落在沈之蔚赤/裸的臀上，一道印子迅速鼓起又泛红，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嗖 啪……
褚清荷很喜欢连着拍打，甚至是落在一处，她认为这样可以把工具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但在她手下的人可是不好过。
沈之蔚被这连续的拍打，打得有些晕晕的，只能感受到身后的疼痛在成倍放大，嘴上的喊叫也是脱口而出。她真的控制不住她自己的身子了，不由自主地开始乱动。
“再动加倍了啊。”褚清荷说着话，又轻轻抽了一下，在那道已经挨了十几下的痕迹上。
沈之蔚点了点头，又恢复到最初的姿势。
褚清荷没有再连着打，而是每打一下，停顿两三秒，再落下下一藤条。沈之蔚并没有比之前好过多少，褚清荷停顿的这几秒，是最能让人感受到疼痛的几秒。
嗖 啪 嗖 啪 嗖 啪 嗖 啪 嗖 啪
最后五下，褚清荷加了几分力，连着抽在一处，不出所料，沈之蔚回复了她最大幅度的摆动。

“起来，再跪到那边面前反省一会，十分钟之后上药。”褚清荷把藤条扔在床上便走出了卧室。
沈之蔚只得乖乖的跪到墙角，她已经习惯了受罚后的反省，罚后反省，是褚清荷的习惯，她的说辞是，能让人印象更深刻。
而褚清荷一开始让沈之蔚看着自己受罚的用意并非要让她害羞，而是想让她知道态度的重要性。但之后的心疼，就不在褚清荷的预想范围内了。

“起来吧，过来我给你把药上了。”褚清荷拿来云南白药，坐到沙发上。

后记。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吗？”褚清荷帮沈之蔚揉着伤，用指尖接触已不再柔软的皮肤。
“因为我不好好学习吗？”沈之蔚咬着奶酪，嘴里含糊不清。距离刚才的狂风暴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褚清荷笑了，拿过来沈之蔚手中还没吃完的奶酪，一口吃完。“其实啊，是因为某个小朋友学习态度不认真。我呢，是一个很看重态度的人，态度决定一切嘛。你可以学不好，但是不能不好好学。”褚清荷把乖乖趴在她腿上的沈之蔚弄起来，使得沈之蔚跪坐在沙发上，褚清荷用手捏着沈之蔚两颊上的肉肉。“后来我也觉得一开始对你太凶了，然后我就温柔了，我怕吓着你。”
“哼，我当时真的超害怕的！”沈之蔚见眼前的姐姐已经消气，也开始撒娇，一个劲地往褚清荷怀里钻。
“好啦好啦，你是不是该化悲痛为力量，去把今天的作业写了啦？”褚清荷揉着抱住自己的小团子，不禁笑出声。
“ummm你不说作业还是好姐姐嘛...”虽是嘴上这么说，沈之蔚还是很乖的回房间，自己垫上小垫子，坐着写作业。看了一眼每日作文的题目，敲定了写褚清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