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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同明乡土情感作品《废村》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第一章
黄昏,老刘坐在院坝中,一边抽烟一边喀咔喀咔地咳嗽,家里的老黄狗庸懒地卧在他脚边,突突突,一阵摩托车马达声从坎下的公路上传来,听见摩托车响,老刘扶着椅背站起来,躬着腰向坡下望去。
山路上,老刘的儿媳舒娟骑着红色踏板摩托车向山上驶来,不一会儿摩托车就开进了院子。
老黄狗欢快地摇着尾巴迎了上来,脑袋在舒娟的腿上来回蹭着骚亲。
舒娟亲呢地在老黄狗头上摸了一把,汗手上粘了一把毛,老黄狗还在蜕毛,舒娟怕蹭脏了裙子,就拍着黄狗的脑袋嚷道,“去去去,”黄狗便摇着尾巴识趣地跑回到老刘身边。
老刘瞅着舒娟招呼道:“咋不走早点,天都快黑了呢。”
“佳妮闹着呢,她婆哄不住,我把娃子哄睡了才走。”舒娟边说边把摩托车顺着房檐坎停好,锁好地锁,从后备箱中提出一个大塑料袋。
“死老婆子成了吃干饭的咧,连孙女都经管不了咧。”老刘一边咳嗽一边埋怨道。
“大,你就听医生的劝,一天少抽几口。你看你都咳嗽成啥了。”舒娟看见老刘右手指夹的纸烟卷劝道。
“我现在是活一天是一天,吃烟吃了一辈子,戒不掉了。药给捎回来了?”老刘问。
“给,这是两个月的,黄颗颗药一日三次,一次四颗,口服液早晚一支……”
“我知道咋喝,就这几样药都喝了两年。”老刘不耐烦地打断了舒娟地话,提着药包包进屋喝药去了。
舒娟在院子里坐下。此刻她才感到疲乏极了。
从城里回来,30公里山路舒娟骑了近两个小时,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停下摩托,腿脚沾地都是飘的。
近几年农村土路基本上都硬化成了水泥路,农村的交通路况比以前大为改善,但农村车辆也逐年增加,加上山路坡陡弯急,她不敢骑快。
每次舒娟骑车回家都感到特别的疲累,但这也无可奈何,她坐不了班车,闻不惯车厢内的汽油味,以前没买摩托车,一坐班车她都吐得昏天黑地,现在骑摩托虽然辛苦,总比坐车晕车要好受些。
在院坝中坐了一会儿,身上汗干了,微风吹在身上,舒娟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天黑了下来,山下坝子里的村落亮起了点点灯火,山上正是一年中林木最繁盛的季节,这几年退耕还林,陡坡的地全都种上果树和茶树,老屋四周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是那种久违地农村的味道——果香、花香、茶香、新麦香。
头顶夜空里的星星特别的明亮,林中的蝉,草丛、石缝藏的蛐蛐,远处沟道池塘里的青蛙,叫声此起彼伏,知了知了,啾啾啾,呱呱呱……像是一场夏夜的交响乐会。

山上原本住有二三十户人家,现在却剩只下了老刘、毛蛋、和黑娃他们三户,其他人都拆了山上的老房陆陆续续搬走了,有几家在外面发了财进了县城,大部分都是住进了镇上统建的扶贫集中安置点,镇上的集中安置点是全县统一设计建设的,仿徽式民居建筑,两间两层带个小院,六十至一百二十个平方,根据家庭人口多少,政府补贴购房款,青瓦白墙,非常飘亮。
黑娃没有享受到搬迁政策是因为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漂泊,神出鬼没的,镇村领导说他是人户分离,暂时不考虑,毛蛋家没享受政策是因为毛蛋是个傻子,生活都不能自理,从小到大一直由他六十岁的老娘经管伺候,领导说等那天毛蛋娘不在了,直接把毛蛋送养老院去。老刘家镇村领导到是上门作了两次工作,动员他们搬到镇上安置点,说镇上人多热闹,而且有学校、商店、信用社、卫生院……方便的很。
老刘说儿子刘进仕心大,想在县城小区买房子,领导也就不勉强了。其实老刘只道出一半情况,另一半是出于经济考虑,老刘自小爱好打猎,前两年上面说要保护生态封山育林,不让打猎了,派出所上门把他的枪收了。他就悄悄地改下夹子和设套,这几年退耕还林,山上野物又多了起来,一个月总能弄两三个,野猪啊、果子狸、麋子什么的。城里人吃腻了大鱼大肉,就图吃个稀奇,这野味悄悄买给城里人,一斤就值上百块,这也算是他一个不小的隐性收入,况且这两年儿子刘进仕想特岗教师转正后调进城,儿子平时拉关系,也全靠他打的这些野味。
舒娟也一心想住进城里,她们小两口打算这两年辛苦干两年,等攒够了首付,就用老公的住房公基金贷款在城里买一套学区房,那时孩子上学的事也就不愁了,而且有些小区还可享受国家扶贫搬迁的补助政策,听说有六七万块钱。
每每想到这些,舒娟心里就甜滋滋的,觉得生活有了希望有了盼头,所有的苦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沟道里稀稀落落地亮起了灯火,三夏农忙已经结束了,好多农村的年轻人又像候鸟一样,怀揣着梦想,天南海北的打工去了。
少了昔时人烟的大山,夜晚显得说不的空旷和静谧。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此情此景让舒娟的内心变得舒坦而平静。她站起身,环视身旁的景物,恍然想起第一次相亲踏进这方院子。那时,半山腰凿出的一陀平地,三间砖木结构的正房,正房山墙边搭了一间偏厦,偏厦前半部是灶房,后半部是侧所和猪圈。
转眼间结婚六年了。舒娟在山中老屋生活了四年,为了女儿佳妮上学方便,这两年她又住进了城。
没进城以前,她总幻想着城市的灯火斓珊,那五彩斑斓的颜色,是她心底对生活渴望,那是一个彩虹般地梦,但自从进城后,面对高楼林立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超市内琳琅满目价格不菲的商品,她内心时常会泛起莫名的自卑和彷徨,多少个日子行色匆匆,多少个夜晚烦闷无眠,生活是疲惫、卑微、而茫然的,找不到归属感,她只不过是一个漂泊的过客。
在城里她偶而也会念叨山里的好处,譬如:城里人待人没有山里人厚道,城里人心眼多爱计较,城里的夜晚看不见星星,夏天城里热的像火炉,空调吹得人闷登登的,也没山中的自然风舒服……但住进城里,成为城市人仍然是她天大的目标。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舒娟就这么胡乱的想着。
老刘进屋喝下药,出来走到麦草垛子前扯了一搂麦草抱进偏厦,舒娟知道老刘扯麦草要引火做饭了,她便起身进了灶屋,果然灶膛里架好了硬柴,老刘用打火机把一把干麦草点灼了塞进去,架起吹火筒,鼓起两个腮帮子使劲吹了几口,忽哧一声一股火苗子从灶口燎了出来。
“大,正么早就奏饭啊?”舒娟答讪道。
“垫壶(保温瓶)里没开水了,我先烧点水,等会儿你好洗澡。”
老刘放下吹火筒道,顺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纸烟叼在嘴里,从灶膛内抽出一截红火碳点燃了,慢慢悠悠地吸起来。
“大,今黑吃啥呢?”舒娟问。
“这几天你跟你妈不在屋,干挂面都把人吃日踏了,你歇一下搓点面,弄点面片子吃。”
“那你想吃浆水的呢还是吃哨子的。”
“吃哨子的,前几天我套了个小野猪,肉都薰好了,在檩条下挂着,等会我到坎边摘几个四季豆,就用四季豆炒腊肉。”
“好咧。”舒娟应着,拎起塑料脸盆到水龙头前接水洗手,她拧开龙头,没有水,舒娟对着灶堂喊道。
“大,停水了。”
“啥子停水了,村子的水塔坏了,用球不成了。你就在水缸里舀。”
舒娟揭开缸盖,用瓜里(葫芦做的瓢)一边向盆里舀水一边问道:“村上水塔才建起不到一年么,咋这么快就坏了?”
“还不是保国那娃子心黑了,偷工减料弄了个豆腐渣工程,几场白雨汃的就炸口子了,关不住水了,”老刘带气说。
“那咋就没人管了?”
“谁管?村里有本事的要么搬走了,要么就是人家保国娃子的本家,剩下些老弱病残的,就没有敢咬狼的狗咧。”老刘叹道。
“镇上不是派有驻村干部么?难不成都是睁眼瞎子。”
“俗话说的好,民不告,官不究。么得人给上级反映,谁一天没事找事,况且说不定镇干部自己尻子都不干净呢。”
“那现在家家吃水原就到沟里挑?”
“不挑有啥办法。”
“大,你腿脚不灵便了,下山挑水不敢担满了,一次挑个半担。”舒娟叮嘱道。
“我有哈数(分寸)。”老刘答应着。他听儿媳妇关心自己,心里不由一阵温暖,暗赞儿媳妇懂事。
舒娟洗罢手,端着搓面盆到堂屋粮柜里舀了面,转回来将面盆放在案板上搓起面来。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第二章
老刘把锅里烧开的水用洋瓷缸灌进垫壶(保温瓶)里,用火棍刨起灶灰虚盖了火,坐在灶门跟前看舒娟搓面,看着舒娟搓面的样子老刘不由想起了远嫁外地的女儿。
女儿娥子两年前在广东打工自谈了个安微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家里苦窖的很,娥子却死心踏地的喜欢,他和娥子娘是极力反对,害怕女儿偷偷的跟人把结婚证办了,他把娥子身份证和家里户口本都藏了起来,但娥子犟得很,最终还是偷偷的跟那个小伙子跑了,这两年多音讯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以前儿媳没时门的时候,擀面都是女儿娥子的事。
舒娟很少搓面,她小心翼翼地把面粉在盆里摊开,然后点了一些凉水,再就着凉水开始拌搅面粉,面粉慢慢的粘成一团,舒娟可摸着一边点水一边把面团揉拢,再使劲把揉拢的面团搓开,紧跟着再揉拢。反复几次,舒娟的胳膊就酸软了,她就用湿毛巾把面捂起来,捂了几分钟待面瓤和了再搓,她觉得面搓得差不多了,便喊公公看面搓得行不行。
老刘起身一瞅,只见面盆里面子上、舒娟手上还粘着一陀一陀的面桨,这擀面讲究“三光”,盆光,面光,手光,擀出的面软硬适中,劲道,吃起来才香。显然儿媳妇还不是个好把式,但老刘看见舒娟已累得汗淋淋的,知道儿媳妇手腕上没力,就说“行了吧,用湿毛巾盖到再捂一捂吧,等会擀起来就柔瓤省力些。”
“嗯。”舒娟应了一声,找湿毛巾盖了面。
老刘打着手电却坎边摘四季豆,
舒娟搭梯子从房檩条下取了一块腊肉清洗,清洗完腊肉正要切时,老刘摘菜回来了,他一看急忙喊叫:“甭忙切。”
“咋咧!”舒娟疑道。
“这快肉好,纯瘦的,是留给进仕送礼用的。”老刘道。
“送给谁?”
“送给他们中心校的校长,年终考核校长把关呢。”
舒娟撇了撇嘴把手中的腊肉放下了,接过老刘手中的四季豆,坐在灯底下掐筋,老刘把菜墩上的腊肉重新挂回去,又取了一块肥打瘦的下来。
舒娟重新清洗腊肉,老刘回锅灶前攒火。
切菜,炒哨子,擀面,切面,下锅,舒娟有条不紊给老刘做了一顿哨子面。
吃罢晚饭,老刘抽了一袋烟,随意问了问孙女佳妮和儿子刘进仕的近况就进屋睡了。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看到公公睡了,舒娟也打算洗澡休息,老屋没有洗澡间,舒娟端了一盆水,进自己的睡房洗澡。
她脱了裙子,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镜子内便出现了一个苗条、赤裸的胴体,生完孩子这两年她一直坚持做塑身煅烧,身材恢复的很好,腿细而修长,小腹间的邹纹也消失了,又似少女般的平滑紧绷,两个奶子经过哺乳期孩子的吮吸比以前更大更丰满了。
舒娟在镜前,前后左右的自我欣赏一番,她对身材变得自信而满意,只可惜老公刘进仕此时不在身边,要不然她一定要在他面前撒娇、炫耀一番。
老公是山区特岗教师,一个月难得回来一次,她们结婚后是聚少离多,她这么精心的保养身材却落个孤芳自赏,不禁有些怅然。
低叹一声:“也不知啥时该死的才能调进城!”
叹息罢舒娟端了个小板凳坐到盆边,她先用洗面乳洗了脸,然后用湿毛巾开始擦身子,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铃音响了,她瞅了一眼,是一条微信,她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老公刘进仕发了一条语音:“睡没?”
“还没?你睡没?”舒娟回道。
“没呢,刚批改完作业。”刘进仕回了信息。
刘进仕又问父亲的病情,舒娟说老样了,老抽烟,不忌嘴,怕是好不利索。
刘进仕又问女儿乖不乖。
舒娟说听话着呢。
刘进仕发一捧玫瑰花的图片给她。
舒娟回了一个飞吻的动态图过去。
刘进仕问舒娟这会在干啥?
舒娟说这正在洗澡。
刘进仕就说想她的很,要和她视频。
舒娟说视频聊天费流量,这山里头有没有wifi,不肯打开。
刘进仕说都快一个月没面了,想她的很,自己都憋得快爆炸了,难爱的很。
舒娟让他先忍一忍,这个周末回家来。
刘进仕央求说,就看一眼,那怕他对着视频自己撸。”
舒娟见老公说的可怜巴巴,没办法,只好打开视频,视频里只见单身宿舍内,老公刘进仕穿了条三角裤头坐在床上,裤裆内翘起老高。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明曼健乐 2017-09-15 15:59:56
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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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照,还长着呢,20多万字。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姚摇遥 2017-09-15 19:33:56
好,满满的乡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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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奖,欢迎常来,多多指教。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刘进仕张口就说想她的很,想……
这样粗野的话出自一个小学语文教师的口中,舒娟第一次听到时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羞得脸红心跳,立马就像给对方一通耳括子,但现在舒娟只把它当作二人之间强烈的爱的表达。
因为这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老公刘进仕说这样的粗话,在她的意识中,只有像黑蛋那样学习死不成器的放牛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这样的话若是出自刘进仕口中那是不可思议的。
只到结婚后,听了刘进仕晚上床头对她说的悄悄话,舒娟才明白刘进仕毕竟还是从小在野山沟里长大的农村娃子,肚子里装得粗话一点也不比那放牛的黑蛋少。
刘进仕这粗陋直白的表达让舒娟心里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他在她面前这么无所顾忌,说明他没把她当外人,也说明他在外面没有人,忧愁的是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是个头。
老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夫妻长期分居,他会不会在外面找小三?这是舒娟常常孤枕难眠时忧虑的一个问题。眼下看见老公那急不可待的样子舒娟暂时放了心。


第三章

老公叫舒娟把手机镜头从头往脚慢慢移,舒娟就把镜头从上往下移,老公叫她嘟个嘴,她就嘟个嘴,老公叫她……
舒娟手上听着老公指挥脑子里却回想起二人初识时的情景。
她们经人介绍认识时,那时刘进仕是地地道道的师专毕业,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大山深处做小学特岗老师,她刚从广东打工休假回家。
二人在县城的一个小饭馆见了面。
在农村相亲,女方主要看男方的家底和男方的人品,男方主要看女娃的长相和性格。能不能成,百分之八十就在第一眼,看有没有眼缘?

舒娟第一眼看见他,白白净净,高高瘦瘦斯斯文文,就好像电视剧中演得旧时的教书先生。舒娟当下就喜欢上了,最主要的是听亲戚说,他是大专毕业,学历比自己高了两级,而且考上了山区特岗教师,在山区教个三五年转了正,花点钱,找个关系就调进城了,那时可就是正二八经端着铁饭碗吃皇粮的城里人了。
而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个鞋厂打工妹,整天在车间里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着单调机械的动作。因没文凭,几乎没有提升的可能,只能在一线干简单粗重的活,薪水也低的可怜。一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唯一的娱乐就是休息时和工友到广场上跳舞,挤在集体餐厅看爱情剧,发薪水了就在网上淘廉价的宝贝,看着电视剧里的那些整天打情骂俏吃喝玩乐地格格公主,看着灯红酒绿的都市里,穿名牌,挎名包,出入高档会所的富家千金,真是一万个羡慕嫉妒恨。每个灰姑娘都期待着能找一个扭转命运的王子,刘进仕就是舒娟一直寻找的真命天子。
刘进仕第一眼看舒娟,心中虽说不上惊艳,但也暗中喜欢。
舒娟的长相算不上特别漂亮,但身材不错,双腿修长,目测身高在165厘米左右,皮肤白晰,眼睛又大又水灵,胸前鼓囊囊的,骄傲地挺着两只发面馒头。
按照放牛娃黑蛋的说法:这就是个“吃饭看碗,xx看脸”的社会。套用一句时髦话,叫颜值。假若以后把舒娟带出去,走在大街上绝对对得起观众。
经过那一面之后两人火速发展,不到一年时间就领证结婚了。记得洞房夜的第一次,刘进仕急不可耐的……






此刻舒娟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散发着雄性荷耳蒙的声音:……”

舒娟也兴奋了,……
“噢噢噢……”手机里老公一阵颤音叫过后就没了信息。
舒娟感觉自己像在天上展翅翱翔地鸟忽而跌下了云端。脑中那幸福像刚要涨起的潮水又迅速退去,心情变得冰冷而寂寞。
过了约摸一分多钟,手机里又传来刘进仕的声音,“好了。睡觉吧,晚上冷,敢紧洗好把衣服穿上。”
舒娟慢慢拿起手机回了句:“嗯,我关机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刘进仕关了机。舒娟拿毛巾擦净了身子,穿好内衣内裤,抱着枕头上床睡了。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舒娟躺在床上有点失眠,翻来覆去地觉的身子不自在,盯着头顶花塑料纸蒙得顶棚,觉得有土有丑,瞅着报纸糊得土墙,觉得又脏又寒酸,身底的硬板床硌的人浑身不舒服,忽然觉得当初和刘进仕结婚太快、草率了,结婚时那美好的憧憬现就像画在纸上的饼,她有些沮丧和怅然。
忽而她心里又暗骂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娃子都有了还不死心,才进城住了几天干净房子就弹闲(挑刺、找毛病)老屋了,睡了几天的软垫子就服不下家里的硬板床了,啥时染上了这“好吃麸子怕拉磨”的瞎毛病。“舒娟啊!舒娟,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你可千万别忘本啊!”她心里像念经一样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话,渐渐心情平静了,不知啥时睡了过去。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眯眯糊糊中舒娟被一声声渗人的叫声惊醒。
“蝈娃子回来吆回来!”
“回来了,回来!”
一男一女两个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一叫一和,听得人心里稀荒,声音延着老刘家房背后的山路一声一声地往坝子里走。
舒娟知道这是老人在给碎娃子叫魂,听声音好像是四大和四娘,四大和四娘三个儿子、儿媳都在外地打工,把几个碎娃子丢给老人,这蝈蝈也不知是老几的娃子? 舒娟又想起自己小时候,以前山里人穷看不起病,老年人又迷信,谁家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大人就在夜里给孩子叫魂,老人常说小孩阳火低,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而丢了魂魄,小时候她生病他爷和他婆也给她叫过魂。
后来条件好了,电视、广播进村入户,大家见识宽了,山里很少有人在相信叫魂这回事。这两年农村合作医疗的优惠增大,农村人就医观念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加之计划 生 育政 策严,一家也就生一两个,谁家的孩子都金贵,更不敢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了,大碎人有病了首先往村卫生室去。
这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一套,这要是把娃子耽搁了咋得了!爸妈不在跟前的娃子真遭孽(可怜),舒娟心里一酸叹息道。
叫魂的声音越来越低,越走越远,终于又被山风、虫鸣掩盖住,舒娟又进入了梦乡。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第四章
舒娟再次睁开眼是被老刘在院子铧材的声音吵醒,她瞅了一眼手机,时间刚过六点,她本来还很瞌睡,但是一听公爹起来了就不好意思在睡了。
舒娟起来上了个厕所,洗簌完,问公爹早上奏啥饭,老刘说煮点稀的,再把冰箱的馍托热。
舒娟就煮了包谷珍,又把冷馍放在蒸笼里托热了,从酸坛里捞出几块腌罗卜,切成丝下饭。
饭桌上舒娟问公爹昨晚四大和四娘叫魂的事,老刘说是她四大的孙子蝈蝈儿跟放牛娃上山捡毛栗子,天擦黑回到家就发高烧了,他爷他婆就说娃子魂掉了。
舒娟担心的说:“四大四娘怕是要把娃子病耽误了。”
老刘说放下碗他就去老四家看看,让他们乘早把娃子送卫生院去。
吃罢早饭,舒娟要回城,老刘取下檩条上挂的那块纯瘦野猪肉交给舒娟,让刘进仕周末给中心校徐校长送去。

舒娟将肉放进摩托车后货箱,骑车走了。
老刘锁好门,点了一枝烟,领上老黄狗往刘老四家里去探望侄孙子病情。
舒娟走到河坝急转弯处迎面驶来一辆越野车,她就减低了速度沿边慢行,那辆车和她错车时突然停了下来,“娟子。”车上有人喊她。
舒娟一愣,停下来向车上望去,只见越野车驾驶室车窗伸出一个头来,那人约摸四十来岁,大国字脸,板寸头,黑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
舒娟认得他,是桃花沟的村长宋保国,桃花沟的刘家和宋家原本不同族,但按远亲攀扯起来宋保国和她公爹老刘是一辈,舒娟便带笑喊了一声:“保国表叔。”
“啥时回来了的?”宋保国把胳膊肘撑在车窗上笑道。
“昨黑。”
“听说我刘哥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得是回来看你大的。”
“嗯。”
“你大的病不要紧吧?”
“老样子,他又不忌嘴,爱抽烟,有啥办法呢?”舒娟叹息道。
“那一年怕是要花不少钱呢。”宋保国邹眉道。
“可不是嘛,一年看门诊买药都要花一万多,合疗又报不了多少。”
“甭着急,回头我来给想点办法,先给你大办个慢性病本本,实在不行了弄个低保名额,到时可以享受二次报销,还可以享受民政大病救助。”宋保国拍着胸脯道。
“啊呀,那就真得要麻烦表叔了,办下来了,我和进仕一定上门给表叔好好道个劳(致谢)。”
“看你女子这话见外的,自己人帮个忙,我还图你们给道个劳么。”宋保国嘻笑道。
“表叔你莫见怪,你劳神费力的为我们着想,你叫我们心里咋过意的去么。”舒娟陪笑道。
宋保国问完了舒娟公爹又问起她老公进仕的情况,东扯一阵西扯一阵,好像对舒娟家的事关心的很。舒娟一想到自己下午还要去商场上夜班就瞅个空告辞道:“表叔,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和进仕登门道谢啊。”
“你有事啊,那你先忙。”宋保国哈哈哈地笑道。
舒娟便拧了油门想走,摩托刚起动,宋保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娟子啊,下个月月底村委会换届选举呢,你和进仕到时一定要回来把表叔支持一下。”
“表叔干的这么好,谁敢跟你争呢?”舒娟笑道。
“上面要求差额选举,咱们还是要一防万一么。”
“表叔就是不说我们也一定回来投表叔票的。”舒娟笑着应道。
“好,好、好,表叔先谢了。”宋保国笑道。
“表叔,不好意思,我急着赶路,先走了。”舒娟道。
“嗯,路上骑慢点。”宋保国挥手道。
看着舒娟骑车走远了,宋保国才把脑袋收进驾驶室,重新启动了汽车。
“老宋啊,你瞎熊看见美女屁话比屎都多。”后座上一个男人笑道。
“哥哟,你就甭作贱兄弟了,这不要换届了么,再说人家家里却是困难,关心一下也是应该 的么。”宋保国尴尬的笑道。
“你看你那贼眼,就没离开过小媳妇的大奶子,尻蛋子。”
“你这怂啊,观察的细发的很,让我说啥好呢?”宋保国哈哈笑道。
后座的男人也跟着哈哈的笑起来,笑声充满了猥亵。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舒娟回到城里已是早上九点多,公婆黄凤香不在家,舒娟在楼下放好摩托车,就给公婆打电话,公婆说她在巷子里看人家打麻将呢,舒娟问女儿佳妮早上去幼儿园哭没哭,黄凤香说娃子早上乖着呢。舒娟便放心了,她叮嘱公婆甭玩忘记了,记得下午五点准时到幼儿园接娃。公婆有点不耐烦地说,自己知道,让她该奏啥奏啥。
舒娟刚挂掉电话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是刘进仕的堂哥黑娃,黑娃一见面就开口笑道:“娟子,进仕回来么?”
“是黑哥啊!快进屋坐,进仕还没回来呢。”舒娟笑脸道。
“噢,算了,进仕没回来我就不坐了,你把进仕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他说个事情。”黑娃略略迟疑了一下道。
舒娟把刘进仕的手机号告诉了黑娃,黑娃没有当面拨打而是认真的用手机存了。
“黑哥有啥好事啊?”舒娟看见黑娃神密兮兮地样子,笑问道。
“嘿嘿嘿,一点小事,想跟进仕商量一下。”黑娃说着就告辞走了。
送走黑娃,舒娟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就到巷口的王家蒸面铺子买了份蒸面,说起巷口王家蒸面,那做工也是一绝,  一是面的筋丝韧、颜色金黄透亮,二是佐料讲究,熬醋,油泼辣子配料独特, 再加酱油,芝麻酱等,味道可口之极。舒娟和公婆黄凤香都喜欢这家蒸面。
这个老板给舒娟的感觉不错,生意做得活,熟人吃蒸面,无论大份小份都会送一份稀包谷珍,舒娟每次吃一个小盘,再喝一碗稀饭就饱了。老板一看舒娟来了,照例免费送了一碗稀包谷珍。

舒娟吃完饭,回家躺在床上,看了两集电视,她看上班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化妆,这是商场的规定,商场有管理人员会专门检查营业员的仪表,如果仪容不整是要罚款的。舒娟是个新人,更不敢马虎,她对着镜子认真梳好头发,扎了个马尾,抹完润肤霜,画好眉,涂上唇膏,对着镜子照,正面、侧面仔细看了两遍,确定没有失误了,换上工作装精精神神地骑车上班去了。
舒娟在商场女装专柜上班,卖得是一款全国有名的品牌女装,因为价钱太高,普通工薪阶层一般消费不起,这里平时顾客并不是很多,工作比较清闲,一但来了顾客,那就是非富即贵,谁都不敢得罪,专柜的服务员个个都得小心伺候。
在这里上班久了,心底有时会有种莫名的自卑感,感觉现实社会中金钱把人分三流九等。

记得有一次新款上市,几个同事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拍照发朋友圈显摆,在同伴的怂踊下,舒娟也试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同伴给她拍照发在朋友圈,圈里朋友都说她穿着好看,穿出了贵族气质,老公刘进仕也夸她穿着漂亮,问她喜不喜欢,喜欢就买下来。
那件衣服,即使是内部打折价,算下来也要三千多元,她一想到老公调动工作要花钱,日后还想在县城买房,便违心地说不喜欢。是商场要求营业员试穿做宣传呢。
因为没钱,舒娟感觉人活得缩头缩脑,什么时候才活得不用为钱发愁,让自己也任性一回啊。

楼主:可笑一笑  时间:2019-10-29 08:28:46
“我用手帮你弄吧。”舒娟温柔道。……


“好,快来。”刘进仕急声催促道。
一阵……

刘进仕触电般颤抖起来,抱住舒娟的手松劲了,躺在床上喘息着。
舒娟整理好衣服,进洗浴间刷了牙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刘进仕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看见舒娟从厕所出来,刘进仕上前搂着舒娟道:“刚才我没忍住,你不怪我吧。”
舒娟娇羞地说:“快去洗澡,以后别瞎整了。”
刘进仕亲了舒娟一口,进厕所洗澡去了。他从厕所出来,舒娟切了一个大西瓜,二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西瓜一边闲聊起来。
舒娟问刘进仕白天黑娃来家里找他干啥?
刘进仕说黑娃白天给他打电话了,说是也要回去竞选村长,想请他帮忙。
听说黑娃也想选村长,舒娟不由地想笑,心里想黑娃有个啥本事么,敢和宋保国竞争,打小在家里放牛,小学都没上满,最近两年在县城里建筑队当小工,刚混了个温饱,虽然舒娟心底很看不起黑娃,但她嘴上没敢说出来,毕竟黑娃也姓刘,跟刘进仕也算是堂弟兄。
舒娟试探着问老公:“你打算选谁呢?”
“当然是黑娃么,自己堂哥不选难道还选别人!”刘进仕道。
“按理说咱们应该选黑娃,可是黑娃的名气跟宋保国就没法比,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屎壳郎跑粪坑里——找屎(找死)。我看你还是劝劝黑娃,甭把丢人当耍牌子。”舒娟劝道。
“你甭把黑娃看扁了,人家黑娃前几天在村里海选得票第一呢。”刘进仕道。
“你听谁说的?我回去大都没提说。”舒娟疑惑道。
“大一天守着个独庄子,知道啥么,这两年宋保国经手修得水窖、村路都把村民坑惨了,那个弄成器了,全都是豆腐渣水货,黑娃在城里学的是泥水匠,村里指望换个村长把这些事弄整齐呢,”
“人家宋保国弟兄五个呢,宋家人不比刘家人少,真正投票的时候还说不定呢?况且宋保国白天碰面还说给大办慢性病和低保呢。要不咱们不回去,两边都不得罪。”舒娟犹豫地道。
“宋保国就是感到手榴蛋擦尻子——危险不拉的,平时他的眼睛都在天上瞅着呢,他能主动给你办好事,平日你提四色礼上门,人家还不招视你呢。这次选村长,咱们要是不回去就把两边都得罪了,以后在村子就抬不起头了。”刘进仕道。
听老公这么一说,舒娟觉得有道理,就在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就说:“好了,听你的,到时咱们一起回去,你说选谁就选谁。”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黄秀香抱着孙女佳妮回来了,佳妮已经睡着了,刘进仕上前将女儿接住,
女儿佳妮蜷缩着睡在他地怀里,像一只进入甜密梦乡的小猫,刘进仕抱着女儿坐到舒娟身旁,他瞅一眼睡得香甜的女儿,再瞅瞅老婆舒娟,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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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楼被删了,修改如下:


第五章
刘进仕下午回来了,舒娟晚上下班回来看见刘进仕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惊喜,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毕竟一个月没在一起了。
按理说刘进仕每周回来一次也是可以的,只是来回一趟需坐上三个多小时的班车,路费要六七十块,经济上不划算,所以他是每个月末才回来。
晚饭公婆黄秀香早已准备好了,蒸米饭,弄了四菜一汤,而且山药排骨汤里特意加了几味壮阳的中药。
黄秀香一直急着抱孙子,可舒娟偏偏不争气,头胎生了个女娃,黄秀香嘴上说“孙儿孙女都一样,”可心底里早结了个疙瘩,儿子考上特岗教师后算是端了个铁碗饭,可计划生育政策规定,国家公职人员只能生一个娃,这可吧黄秀香愁坏了。一瞅见孙女和儿媳妇就哀声叹气,想着老刘家到儿子进仕这一辈就要断了香火,忍不住时常拿舒娟撒闲气。孙女佳妮她也爱领不领的,弄得舒娟又着气又啥子都奏不成,舒娟索性以娃子上学为借口租房进了城。
去年计划生育政策放开二胎,这对黄秀香来说不蚩于一声春雷,天大的好消息,她立马改变了对儿媳妇舒娟的态度,
黄秀娟私下里常催儿子多回家,乘着两人年龄小,赶紧再生一个,甭拖到上了年纪,对大人不安全,怀孕风险也大。
看着儿子回家了,黄秀香心里乐开了花。吃罢饭,就主动领着佳妮到广场玩去了。希望儿子和儿媳妇赶紧造人呢。
黄秀香领着孙女一出门,刘进仕就迫不及待的锁了门,像头饿狼般抱着舒娟就往卧室走,舒娟挣扎着说,今个来不成。
刘进仕问:“咋了么。”
舒娟说:“正来例假呢。”
刘进仕说:“我不管。”边说边把舒娟按倒在床上。两只手慌忙失常地去解舒娟的衣扣。
舒娟生气的说:“你就图自个快活,不管我的死活了。”
刘进仕看舒娟真生气了,就停了下来赔笑道:“跟你闹着玩呢,看把你吓得,好了,不来了还不行么。”
刘进仕从舒娟身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上问:
“明个行不。”
“今个才来,这几天都不行。”舒娟道。
“这不是白回来了么!”刘进仕丧气地道。

舒娟起身望着刘进仕裤裆翘起老高一幅坐卧不安的样子不由怜惜地问:“憋得难受么。”
“现成的媳妇用不成,你说我难受不难受。”刘进仕一手搂着舒娟的肩膀一手伸进她怀里抚摸着嗔怪道。
舒娟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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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罢早饭,刘进仕用蛇皮口袋装好野猪肉打算去徐校长家送礼,女儿佳妮缠着他要到公园坐碰碰车,刘进仕急着出门,就喊他妈黄秀香来领孩子,黄秀香从灶屋出来埋怨他不顺着孩子,黄秀香说孙女想玩公园里的碰碰车,看见其他娃子玩碰碰车,眼奇(羡慕)的不行了,劝他先领女儿去公园玩一会儿。
刘进仕说有正事要办,等办完事回来就带女儿去公园玩。黄秀香一听说儿子要办正事,就把孙女拉到自己怀里,刘进仕提着猪肉出了门。
徐校长住在怡家小区,暑假时刘进仕去了一次,当时他为了工作调进城的事找徐校长帮忙,打听到徐校长喜欢品茶,他就特意买了两盒上好新茶,偷偷在茶盒里塞了一个一万元的大红包。
东西准备好了他又打退堂鼓了,这上门行赌的事让他觉得辱没了他教师的自尊,他心里既羞愧又自卑,既渴望早点调进城又不想弯腰走后门。
老婆舒娟看出了他的心事,骂他没球用,成不了大事,当年韩信还受跨下之辱,如今他上门求个人就比吃屎还难?一气之下舒娟问了徐校长家的住址自个提着礼品去了。
挨了老婆一通痛骂,刘进仕觉得老婆说的在理,牙关一咬跟着老婆身后。二人来到徐校长楼底下,舒娟将礼物交给刘进仕让他一个人去,刘进仕瓷瓷腾腾(磨砚犹豫)地不敢上楼,舒娟鼓励道:“俗话说伸手不打上门客,徐校长也是场面上吃得开的人,即使他不收礼也一定不会难为你的,你就大胆的去,上楼小坐一会儿,我在楼下给你压阵,过个三五分钟我给你打电话,你就推脱家里有事就下来。”
刘进仕拗不过舒娟只好一个人提着茶叶往楼上走,他一想到平日工作中徐校长严肃正派的模样,心里就忐忑不安,两腿发软,感觉像做贼一样。
刘进仕好不容易上了四楼,硬着头皮按响门铃。
徐校长打开门,看见刘进仕倒是很随和,客气的把他让进了屋。徐校长给他递上烟,泡上茶,问他有啥事?
刘进仕说了自己的困难,想拜托徐校长帮忙调进城工作。
徐校长说他这种困难在山区学校比较普遍,他会瞅机会给县教育局领导汇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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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刘进仕见徐校长只是一味的打官腔,就是不吐口答应,他心里不免有点发慌,心里暗想也许徐校长看见他只提了两盒茶叶嫌礼轻了,只是茶盒里装红包的事他又不敢挑明,正不知如何是好间媳妇打电话过来,他连忙借口家中有事起身告辞。
徐校长也不强留,临出房门时刘进仕特意对徐校长说,这茶叶是他精心挑选的,请徐校长一定要打开尝尝。
徐校长似乎听出了刘进仕的话外之音,呵呵笑道:“你兄弟可真是有心人。”
从那以后,徐校长对他的确是热情了不少,还私下里找他谈过话,说调动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不过他现在职称太低,只是个小教初级,在工作上也没什么突出的事迹,等个年把子先把他的职称调了,再弄个教学标兵,到上面找人办事也好说话。
刘进仕见徐校长说得在理,也放宽了性子,自那以后工作积极性更高更加努力,平时隔三差五地约徐校长出来喝喝酒,打打牌,二人关系日渐熟络。

今个,刘进仕提着猪肉轻车熟路的来到徐校长家,按响门铃,徐校长媳妇唐艳艳开了门。一看见刘进仕就笑道;“唉呀!小刘来了,快快进屋坐。”
刘进仕拎着蛇皮袋笑道。“嫂子,我大套了个野猪,我送一方肉过来,请嫂子和徐哥偿偿鲜。”
“唉呀!你直接细发(细心、客气)的很。”唐艳艳笑着接过袋子把刘进仕让进屋。
刘进仕进了客厅并没看见徐校长,就问道:“嫂子,我徐哥呢。”
“他在书房忙着呢。你先坐,我给你泡茶去。”唐艳艳答。
“嫂子,你忙你的,我徐哥忙着,我就不打搅了。”刘进仕听说徐校长忙着转身就想走。
唐艳艳一听急忙冲着书房大喊道:“老徐啊,快出来,小刘来了。”
书房门开了,徐校长出来招呼道:“进仕兄弟,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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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仕见徐校长喊他,就进了书房,只见这书房部置的甚是雅致,北墙边放着一个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南墙窗前置一写字台,桌面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摞信笺,窗外的阳台上放了数盆绿植,长得是郁郁葱葱,靠西墙放了一张沙发,沙发头上挂了一幅书法:“宁静致远”。那四个字潇洒飘逸笔力不凡,刘进仕以为是出自大家手笔,细心一看落款印章竟是徐校长本人,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兄弟先坐下玩会,我把这章抄完,咱们弟兄喝两杯。”徐校长手握钢笔道。
“徐哥抄啥呢?”刘进仕笑着问。
“两 学 一 做,县教育局要求抄党 章,过一阵还要全县文教系统评比呢。”
“徐哥毛笔字写得这么好,如果用毛笔抄党 章,全县文教系统怕是没人比得上呢!”刘进仕指着墙上的书法赞道。
徐校长略略沉思片刻道:“兄弟这个想法到是别出心裁,用毛笔抄党章虽然费时费事,但这既能展示个人特长又能体现对这次学习活动的认真态度。好,老哥就用毛笔抄党 章。”
徐校长放下手中钢笔,当下从柜子里取出宣纸铺在写字台上,手握狼毫挥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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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徐校长的夫人唐艳艳张罗着抄了四个菜,刘进仕便和徐校长二人“哥俩好”的划了几拳。
吃罢饭,刘进仕告辞回家,老婆舒娟也下班了,女儿缠着让他带着去公园玩,
刘进仕说:“爸爸今个累了,明天一定带你去。”佳妮一听爸爸又不答应,当下垮脸撇嘴就要哭了。
舒娟问刘进仕事情办的咋样?刘进仕把自己给徐校长出主意用毛笔抄《党 章》,徐校长夸他的事说了一遍。他估摸着以徐校长的书法功底和别出心栽的学习方法一定会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到时徐校长高升了,帮他调动的事也就是小菜一碟。
舒娟一听也夸他眼活。她看刘进仁仕喝得有点大了,就把女儿搂在怀里哄道:“我们佳妮乖,爸爸喝醉了,妈妈带你去玩好不好。”
佳妮一听当下破涕为笑,搂着妈妈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嘴里高兴地说:“好啊。”
舒娟领着佳妮玩了一会儿回来,找了部动画片让刘进仕陪女儿看,她要进厨房做晚饭,佳妮撒娇缠着她,非让她陪自己一块看。婆婆黄秀香心疼孙女,就主动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吃罢饭,佳妮又玩了一阵子,困倦了就躺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黄秀香看见孙女睡着了,就从舒娟怀里接过孩子,抱进自己卧室,她说今晚上由她领孙女睡,让刘进仕和舒娟也早点休息。
刘进仕当然明白他妈是想让他抓紧生二胎呢,只是他实在困得很,一上床,搂着舒娟,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第二天,刘进仕领着女儿玩了一早上,下午就搭班车返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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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国庆放假,刘进仕带着一家子回到桃花沟,前几天他大刘金贵就给他打电话,说秋收开镰了,让他们十一放假回来帮忙把坝里的谷子收了。
白露刚过,秋雨初晴,桃花沟田野里谷穗随风摇摆,放眼望去,谷浪阵阵,稻田里倒映着粼粼金波,大地母亲用丰硕的果实回报耕耘者的辛勤和汗水。庄稼人的脸上“喜悦”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喜的是今年又是个丰收季,一年吃米不愁了,忧的是要在秋淋之前把田里的谷子收割完,做到颗粒归仓却不容易,坝里的田地规模小,地形又复杂,上不了机器只能用人工收割,而村里年轻人大都出门打工在外,秋收一般是不回来的,每个打工人心里都有一本帐,若回来抢秋收,一亩地好收成也就打七八百斤谷子,值上千把元,这来回一趟少说也得耽搁十天半月,半个月打工的工钱少说也有个千儿八百的,加上路费,那就亏大了,回来秋收实在是划不来,所以每年秋收的重任就落在了这些老弱的和不能出门的家里人身上。
刘进仕回到屋歇了一会儿就要到黑娃家去,他大刘金贵说田里谷子都快爬倒地里了,不先下地却急着找黑娃奏啥?
刘进仕说找黑娃帮忙收谷子呢。
刘金贵一听就高兴的道:“黑娃是个好劳力,刚好这几天也从城里回来了,你去找他,咱们两家互相帮衫着把谷子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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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仕出了门往黑娃家里去了,他找黑娃给自己帮忙割谷子是一方面,主要的是为了上次黑娃电话里跟他说的选村长一事,这几天他琢磨出一点头绪,想跟黑娃商量商量。

刘进仕到黑娃家的时候正赶上吃早饭,黑娃他大刘老好和黑娃他妈起身招呼刘进仕吃饭,刘进仕和黑娃是堂弟兄,刘进仕把刘老好喊三大,都是本家人。
“三大,黑娃在不?”刘进仕进门没看见黑娃,出声问道。
“在灶屋舀饭呢。”黑娃妈说。
“黑娃,进仕来了,你给他也舀上。”刘老好冲灶屋喊道。
“好。”黑娃应道。
不一会儿,黑娃端着油饼酸菜拌汤从灶屋出来了。
“进仕,吃饭。”黑娃把碗筷递到刘进仕面前道。
虽然刘进仕比黑娃小两岁,但两人从小在一起玩大,黑娃性子野,刘时仕没把他喊过哥,喊小名倒是喊顺嘴了。
刘进仕也不客气,接过饭碗就在桌前坐下,几个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谝。
刘进仕先说了想请黑娃帮忙割谷子的事,黑娃一口答应。
刘老好也接过话道;“你娃子就不来请,我跟黑娃也会去你们家里打个帮手的,都是一家子么。”
刘进仕连声道谢。几人谝了一会秋收,刘进仕又说起黑娃这次选村长,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楼主:可笑一笑

字数:175151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7-09-13 23:13:49

更新时间:2019-10-29 08: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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