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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晓孤蝉叹何歌(原创小说连载)

楼主:变岸原创  时间:2019-09-22 10:11:32
“请问一下,郭非住哪个病房。”
“六楼二十二室。”


何歌走进病房。郭非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眼上蒙了一层层 纱布,右腿被吊在空中。怎么了,难道他的腿?他的眼为什么蒙着纱布,他的眼也受伤了吗?她走上前摸着他的眼,他缠满纱布的手和腿,不禁泪流满面。
“郭非!郭非!”她轻轻的唤着。
听到脚步声,有人来了。何歌赶紧擦干眼泪把忘忧草插进花瓶。
有人推门进来,是那晚那个女人。
何歌不想说话,逕直走了。
那个女人跟了出来。
“你既然会送他忘忧草,为什么那晚又让人打他。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的右腿断了,眼睛伤了,双手血肉模糊。”
何歌两眼发黑。
“他不应该被打吗?你们的行为不应该受到指责吗?”
“这世上不该的太多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凭什么要我对他忠贞,我又如何对他忠贞。”
“你既然不爱他,当初为什么还嫁给他。”
“命!是命要我嫁给他,是命让我得不到郭非的爱!是命让我摆脱不了婚姻。那我嫁给谁不一样?你知道婚姻是怎么产生的吗?是被逼出来的,是被捏出来的。不管你是什么做的,石头的,铁的,它都给你溶成浆,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把你捏来捏去。到最后都是背弯着的,没一个直的。我真想问一问婚姻它是什么?是怎么产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如何成为人们不可抗拒的命运的?你知道吗?人从有情变为无情是从婚姻开始的。人变得软弱、无奈、冷漠、麻木是从婚姻开始的。”
“你还是回去吧,要是让你丈夫知道了,会对你不利的。”
“郭非需要人照顾,我是不会离开他的。我已经决定离婚了,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离婚。不要怪我无情,最无情的是婚姻,我无情正因为我有情。”
婚姻!这世上自从有了你,就有人在不断的受到损害。
“其实月老是最慈祥、最善良的,只是他年纪大了,糊涂了,耳朵背了,眼花了难免有差错。汉武帝文韬武略,也一样想长生不老,闹出多少事。可是他依然功大于过呀!婚姻也这样,如果没有婚姻,人类如何繁衍呢?岂不是断了吗?”
“那它也应该让人选择呀,怎能让人无从选择呢?”吟儿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束花。“假如我今天不想吃面条,可以去吃馄饨,小笼包。我不想穿裤子的时候,我可以穿裙子。你不能叫我一年到头吃面条吧,也不能叫我几十年穿一条裤子吧。那夏天是不是热了一点,冬天是不是冷了点。你不能叫什么体型什么年龄的人都穿一式的衣服吧!那又矮又胖的穿长衫,又高又瘦的穿超短裙,那不是笑话吗?你不能让一个八十岁的穿红裙子高跟鞋吧,不能让男人穿裙子吧?这荒唐不荒唐?你总要找个适合自己的、自己喜欢的吧。有的人条件不足,有的人还没找到,可婚姻不管,就这么盖下来,给你套上了。有人是被压趴下来了有人还想站着,趴下的人屈服了,想站起来就要流血。”
“哎,你人长得漂亮,歌唱的好,琴弹得棒,嘴也不是盖的,好的都被你拿去了,你能不能留点给别人。”
“你不够好吗?谭飞。Arty可都是人中龙凤。”
“你知道?”
“Arty是从不授徒的,我曾经拜过多少次都被拒绝了可他却愿意教你。”
“可能是因为你们是同行吧,我就是再练也抢不了他的饭碗啊。”
“他怎么样了。”
“听说右腿断了,眼睛伤了,双手血肉模糊。”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是凄凉。
“我去看看他。”吟儿走到何歌身边又站住了。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离开郭林吗?因为我爱郭林,爱到害怕失去的程度。是命运让这世上有了婚姻,是命运让爱情遇到了婚姻。婚姻是什么?婚姻是用来磨损爱情、磨损个性的。所以害怕婚姻于是害怕起爱情。婚姻是什么东西,它能让人没有激情的生活,它让你放下自己,然后在侍候丈夫、公婆、抚养子女、无数的家事中慢慢变老。所以当女人遇见无法改变不可抗拒的婚姻的时候是选择最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婚姻这东西是摧残女人扼杀个性的侩子手。我爱郭非,可是我还想有自己,有我的音乐,我只能离开郭非。”吟儿说完,转身走了。
婚姻这东西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人应该是铁块的,怎么又象泥块被人捏来捏去?何歌不懂了。
来到花园,无心的敲着栏杆,我真想敲散这命运。听到声音,何歌又似乎明白了,人是铁做的,不过已经被铸造成形,而且中间是空的,透风的,容易被塞进东西,于是婚姻就进来了。于是在铁的外表里面有软弱,有无力。在本质柔软的外面有着强装的刚强。
“何歌,可找着你了。你可把我们找死了,我差点没被谭振夜那小子给骂死。”流云跑过来噼里啪啦的。
“房里空气不好,药味让我受不了,我到花园里透透气。”
“那你也应该跟我打声招呼啊。”
“快回去吧,谭振夜还找着呢。”流云打电话告诉谭振夜。
“振夜,对不起,我因为闷得慌,所以出去透透气。”
“累了吧,休息一下,想吃点什么?”
“忘忧草哪去啦?”流云问。
“是啊,怎么没了呢?”谭飞也奇怪。
“或许被小偷偷去了吧。”
“旁的不偷,但偷忘忧草?”
“或许他也想忘忧吧。”
“想吃什么?”
“刀削面。”
“Arty,你回去做。”
“凭啥叫我回去做,你干啥呢?”
“中午的鸡汤是我炖的,晚饭不该你的?”
“他哪成啦,叫他去买差不多。”
“他咋不成啦,连活鸡炸鸡排都会,刀削面还能不会。”
“我是不会,怎么着吧?”
“哎呦,你这么个聪明人,千里马,办事时间都比别人长,刀削面会不会?别想偷懒。”
“你们吵完没有,我饿了,想饿死我,我可是病人,我一个病人还要受这孽待,这日子没法活了。”
“何歌,这儿有开心果,你先垫垫肚子。”流云从口袋掏出开心果。
“你哪来的开心果。”
“刚刚买的。”
“你不是说你只是去了一趟厕所吗?你去厕所买的?”
“去厕所以后顺便买的。”
“你!”谭振夜握起拳头想揍他。
“好了,别闹了,我真的是前胸贴后背了。”
“那我走了。”谭飞又转向流云。“这回不要再丢了。”
“知道了。”
楼主:变岸原创  时间:2019-09-22 10:11:32
“王新。”
“何歌,你好些了吗?这个给你。”
“你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呀!”
“这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那可要看看。”说着打开礼品盒。这是一个用蝉衣做成的长发少女,手里托着一盏灯。每个蝉衣里面都有一双眼睛形的灯,在不断变换颜色,在灯光闪烁中有音乐从里面传出来,是古筝弹的《高山流水》。
“这里面还有《二泉映月》、《阳关三叠》”
“好精致,我真是太喜欢了。”何歌惊奇的捧着长发少女。
“假如电池用完了,你可以从这里换。”王新指着玻璃罩底部。
“还有这个给你。”
“什么呀!”
“油炸幼蝉。”
“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菜园子,有许多的树,只要有月光,你哪怕顺着篱笆都能抓到许多的蝉和蝉狗子。我总喜欢用手扒着小洞抓蝉狗子。有一回大姐生病,我就抓了一夜的蝉,让妈妈炸给大姐吃。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温馨。”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真好吃。”何歌突然想起了郭林,他现在醒了吗?现在还有没有人照顾。伤口在这么热得天怎么愈合。我这儿有 那么多朋友,而他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好凄凉。何歌吃不下去了,这么好的东西,留给他吧。
“怎么不吃啦?”
“这么好的东西不舍得一下子吃完。”
“吃吧,我那儿还有,你喜欢吃,我明天带给你。”
何歌吧盒子盖上,郭非这个留给你。
“王新你最近挺忙的吧?是不是出差了?”
“哪有,我是到乡下抓蝉去了。我和小朋友们一起抓蝉。然后把他们的蝉买回来。一只蝉十元,一个蝉衣三十元,你看我晒的乌黑。”
何歌呆住了,心里很不安。
“何歌,你不要心里过不去。其实我保留这个习惯好多年了。我每年都会到不同的地方考察。真没想到二十世纪了,中国大地上还有那么多贫穷的人,还有那么多无法上学的孩子。何歌,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那些孩子眼中的渴望时,心里好痛。我经常想假如我们的工作人员、国家干部,少去泡几次澡堂,少去吃一些,那该够我们多少穷人的孩子去上学啊。”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空气里有着凝重。
“何歌,我走了,我晚上还有会,明天再来看你。”
我送你。”
“不,不用了,你不要起来。”王新阻止她。
“王新。”何歌叫住他。“下次再抓蝉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
“你想去,那我们改天就去。”
“那岂不超出你的预算了。”
“不要紧,吟儿一场演出有那么几万,够几千只蝉的了。看不出来吧,我居然要靠女人养活。再见。”
何歌久久的捧着长发少女。“1,2,3-----127,128。”128个蝉衣,128双眼睛,128个希望,他把128个希望送给我。
笨女人、傻女人、呆女人、蠢女人,被人骗卖了都不知道。原来她那么好骗,怪不得会怀上无主的孩子。哎,谁叫你不会骗呢,还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流云在旁边气的冒烟。Arty,你不能再这么老实下去了,再这样老实,你非沦落到打光棍不可。哎,真是命苦,如果我一直找不到那个女孩该多好,我就会一直找下去,一直有希望,一直快乐,一直有傲气。现在倒好,沦落到要去骗女人的地步了。名满天下的Arty沦落到害怕打光棍而不得不去骗女人的地步,成了世界大笑话。想当初追我的人可以排到长城了,现在落到快要打光棍了,传出去,一定是Arty家族的一大耻辱。
“何歌,你老这样坐着累不累。”
“你别说我真累了。”
“那我给你按摩按摩。”
“那好。”
流云坐在她身边给她按摩起来。
“吃饭啰。”谭飞拎着保温瓶和饭盒进来。
“咦,这是什么。”谭飞拿起长发少女。
“刚才王新送来的。”
“你给我问问他在哪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这可不是买的,是他自己做的。”
“王新还真是手巧,得跟他学学。”谭飞端详着蝉衣,恨不得一下子给他揉碎。不容易啊,一个大老爷们干这活,真是煞费苦心啊!老狐狸,你想干什么!先前是个健身房,现在是长发少女。有了老婆还想在外面沾花惹草。老狐狸,我非扯出你的狐狸尾巴不可。何歌,你真笨,他有那么漂亮的老婆都不知珍惜,又怎么会珍惜你呢?“128个希望,他真是有心。”
“你怎么知道是128个希望,而不是128心愿。”
“少女手里拿着灯嘛,这礼物这么金贵,可要收好了,别碰坏了。”
何歌接过来把它放好。
“吃饭吧,我给你买了鲍鱼。”
“Arty,你一定饿了吧,一起吃吧。”
“让他回去吃吧,本来就带的不多。”
“我吃不了那么多。”
“还是何歌好。”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你们都累了吧,吃完回去休息吧。”
“你这儿哪能没人呢,总要留个人照顾着。”
“我能跑能动的要什么照顾。”
“不想,这事不能由着你。”
“振夜你几天没回去,你回去吧。”Arty劝着。
“我下午睡过了,你在这能行吗?晚上睡觉搞猪似的。你回去。”
“振夜,我明天想到你那儿调养,这儿的药味我受不了。而且我好多天没听到Arty弹琴了。”
“那好,我们明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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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钟。
谭飞睡了。何歌轻手轻脚的起来,拿上了饭盒。随后谭振夜也悄悄的起来,跟在她后面。
来到郭林病房外。使何歌意外的是吟儿也在,她们都没睡。何歌想退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进来呀!”吟儿招呼。
“他怎么样,还没醒吗?”
“医生说他再醒不来就要变成植物人了。”那女人哭着说。
“席姐姐,你不要哭郭非会没事的,如果郭林醒来,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吟儿妹妹,这里的医疗设备和医疗技术都不是很好,别耽误了。”
“是的,我刚刚还和席姐姐商量来着,你手里是什么。”
“是油炸幼蝉,我想你们一定还没吃,所以拿过来给你们吃。”
“姐姐什么时候回去炸幼蝉了,真好吃,席姐姐,你也吃。”
“哪,是我一位朋友送的。”
“你的朋友真够朋友,这么好吃的东西,恐怕自己都没舍得吃。”吟儿眼里闪着诡异。
何歌顿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王新啊王新,你可要保重噢,你的小轿车要抛锚喽。
何歌转身看着郭林。郭非,你不会成为植物人的。你一定出去找什么东西了。我也是出去寻找了,我是去找爱,你呢?一定是去找另一个郭林吧。你找到了吗?他在哪?是被恶鬼掳去了吗?郭非,一定要找到他,哪怕是经过十里阎罗,千层地火,也不要放弃。万一你要是找不到,你还是不要回来了。我宁愿你是在和恶鬼的斗争中死去,也不愿意你在这虚伪的人世堕落的活着。我宁愿你堂堂正正坚强的死去,也不要你一直被邪恶、被欲望控制。郭非,你知道吗?我遇到花仙了,但愿有佛能给你力量!郭非,好好保重自己。

“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和我们一起等他醒来吗?”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假如他醒了,麻烦你们告诉我一声,这是我的电话。”何歌留下手机号。

何歌回到房里,谭飞已经在床上了。
何歌刚睡下不久,就听到争吵声。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跑了出去,谭飞也迅速的跟在她后面。
何歌在花园遇见王魁、席玲。
王魁揪着席玲的头发向前拖,席玲拼命的挣扎。
“住手,你没有权利带走她。”吟儿喝道。
“她是我老婆,这是我的家务事,任何人都管不着。”
“法管得着,公安人员管得着。他是你老婆你就可以欺凌他、孽待她,这是哪家的道理。她是你老婆也有人身自由,也有个人意愿,完全有个人独立行为的权利。你有什么权利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限制她。”
“什么意愿?”王魁冷笑。“和姘夫公然待在一起的意愿?什么自由?让奸夫淫妇公然在一起的自由?你口中的法就是让奸夫淫妇公然在一起?”
“我们不是奸夫淫妇,我已经向你提出离婚了。”
“我们现在还没离婚。”
“王大哥、席姐姐,可以容我说句话吗?”何歌走上前。“这是医院,而且已经深夜,大家需要休息。请你们为大家着想,不要在这争执。你们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很难过。可是你们这样争吵,这样敌对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使问题更严重。现在你们不应该争吵,也不能争吵。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冷静的理智的解决问题。王大哥,你放手。”何歌拉开王魁的手。“王大哥,可以答应我吗?你们不要再动手了,坐下来好好谈,彼此让步,这样才可以解决问题。”
何歌转身对席玲说“席姐姐,回去吧,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让自己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的活着。”
“郭非他还没醒。”
“郭非有我们。”
席玲咬咬牙走了。
“姐姐,你不该让王魁将席玲带走。”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毕竟还没离婚。席玲不能永远背着淫妇的罪名被人谴责被人辱骂。我不认为席玲错了,可我也不认为王魁错了。可夫妻之间互相伤害,这错到底在哪?”
“还不是婚姻给闹的。”
“什么时候人才可以推翻不必要、摧残人的婚姻。”
“姐姐,我突然觉得有些冷,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觉得我见不到席姐姐了。” “妹妹,你是不是累了,我扶你进去,你不要担心,我和你明天就去看她。她家离我店不远。妹妹,你留在这可以吗?王新还在家等你呢。”
“我跟王新说过了,他让我留在这里。”
“何歌,我们回去吧。你一定累了。”谭振夜走过来。
“妹妹,你一人留在这里行吗?”
“可以的,你赶快回去,你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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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六日 多云
何歌正在吃早饭。谭飞忙着收拾东西。
电话响了。
“喂,吟儿,你是说郭非醒了,我马上就到。”何歌立即从床上跳下来。
“何歌,慢着点。”谭飞在后面喊。


郭非躺在那里,何歌慢慢的走过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郭非,何歌看你来了。”
“你醒了。”
“谢谢你还能来看我。”
“郭非,你饿了吧,我去买些东西。”吟儿拿上包走了。
空气中得凝滞在蔓延。
“谢谢你还能来看我。”
“怎么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
“你还当我是朋友。”
“郭非永远是我的朋友,只是你现在不是郭非而已。”
“你感觉怎么样,伤到头脑了吗?”
“还能正常思维。”
“看样你不糊涂。”
“这世上就没有糊涂的人,只是有人会糊涂。”
“哈哈哈哈,这儿没酒,否则真该喝两杯。”
沉默!
何歌点上一支烟。
“你抽烟了。”
“嗯。”
“给我也来一支。”
“你方便抽烟吗?”
“不是有你吗?”
何歌把手上的那支给他。
“人和人就是不同。”
“怎的不同。”
“你是抽烟的,我是拿烟的。”
“你就幸苦幸苦,不是百年难遇嘛。”
“还是不要遇上的好。哎,有幸苦费没有,我可从不做白工。”
“你怎么偷抽我的烟啊。”
“搞没搞错,谁抽谁的呀!我这不是最后一根了吗?我可告诉你等会你可得买包还我。”
“你还真是资本家,我抽你一口烟,居然要我买一包还你。”
“谁资本家了,我这是劳动所得。”
有敲门声。“我可以进来吗?”吟儿站长门口。
“妹妹,别不地道哦。”
“姐姐,没吃了吧,一起吃。”
“我吃过了,妹妹,我走了。”何歌给吟儿递一个眼色。
“我送送你。”
来到门外。
“妹妹,今天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郭非这儿需要人。”
“这倒也是。”
“你说还给他转院吗?”
“转,我都联系好了,我带他去北京我朋友那里。”
“妹妹,我觉得还是雇一个人,你照顾他也不方便。”
“你呢?”
“我也不方便。”
“是Arty还是谭飞?”
何歌到口袋摸却发现烟已经抽完。
“还没决定。”
“快点,动作迅速点,别被人捷足先登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噢,我可等着喝喜酒呢。”
“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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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振夜,我们把车就停在这吧,前边不好走。”
经过打听,终于找到王魁的家。
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
是不是不在呀,何歌又按了一次。
门开了,是王魁。
“王大哥,你好,我来看看你们。”何歌递上手中的水果。
“快请进,你来就好,还带东西。”王魁去倒水。
“喝茶。”
“谢谢你。”何歌接过茶。
“席姐姐呢,她没在吗?”
“她被她妈找回去了。”
何歌皱着眉,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
“你们谈的怎么样,没有再争执吧。”
“没有,只是她太固执。”
“这事得慢慢来,你要给她时间,急不得,偏激不得。”
“谢谢你了。”
“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我还有事。”


“振夜,你闻到血腥味了吗?”在车上何歌总觉得不安,总觉得那屋子太阴晦,有死气,她害怕。
“我也闻到了,一进屋我就闻到了。”
“会不会发生什么?”
“你别疑神疑鬼,我看到屋里有两只刚杀的鸡。”
“可是吟儿说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说她恐怕再也看不到席玲了。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我的直觉一向很灵的。”
谭振夜停下车,紧紧的抱住何歌。“何歌,你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会胡思乱想的。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你会疲惫的。”
楼主:变岸原创  时间:2019-09-22 10:11:32
九月 十二日 雨
何歌在练字,席玲走了进来。
“席姐姐,终于又见到你了,那天在医院你走了之后,吟儿妹妹很担心。本来说好了一起去看你的,后来郭非醒了需要人照顾,只有我去看你。谁知你去了娘家。怎么样,你和王魁现在还好吧,是怎么谈的,没发生争执吧。”
“我不是席玲,我是席芳,是席玲的双胞姐姐。”
“噢,你们俩长得太像了。那么席玲呢?”
“席玲!天杀的!被王魁那个天杀的、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活活的砍下了双腿。”
“你说什么!”何歌一阵眩晕。
“你知道吗?是用这么长的刀。”席玲比划着。“他事先准备好的,有预谋的,并不是发生争执之后意气行为。砍了席玲的双腿不闻不问,让她躺在血泊里。”
怪不得那天我闻到那么大的血腥味。怪不得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身边。席玲,是你吗?何歌泪流满面。
“我妹妹终有千错万错,千不该万不该,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也不能活活的砍断我妹妹的双腿,他怎能下得了手,他真是穷凶极恶。凶残!天下居然有这么凶残的人。如果不是我突然心疼,硬是闯进他们的家,我连我妹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你知道妹妹临终前跟我说什么吗?她让我替她离婚。她是她再也不要是王魁的妻子,哪怕是死了。她说她恨自己没有力量使自己不去结自己不愿意而且不该的婚。她希望她做鬼以后能够有力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再也不要那自己不愿意的婚姻,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有没有责任,她都要等那个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人。”
何歌猛地跪倒在地上。“姐姐,你打我吧,这样我会好过一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我有罪,我有罪。”
“快起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歌没起来,坚持跪在那里。“姐姐,我是有罪的,如果不是我相信王魁,如果不是我同情王魁,如果不是我劝席姐姐回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有罪的不是你,是王魁,那个天杀的,那么凶残,谁又想得到,他绑住我妹妹,塞住她的嘴。”席芳哽咽着。“我一定要为我妹妹讨回公道,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何歌呆呆的坐在那儿,不知道席芳什么时候离开的。
为什么要去爱是如此的困难!为什么爱会受到摧残!
何歌点燃一支烟。王魁砍去了席玲的双腿,是有预谋的。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女人是别人的私有物吗?可以任意支配,决定生死?女人,这两个字多可悲!女人属于任何人,任何事,却不属于自己。女人被道德支配着,被钱支配着,被责任支配着,却无法自己。当女人想让她属于自己的时候,却要付出血的代价,生命的代价。席姐姐,你在这世上是渺小的,无力的,可是柔弱的你却在这世上做了一件伟大而又轰轰烈烈的事情,那就是你轰轰烈烈的去爱了。每个看着你轰轰烈烈去爱而又没有爱的人都应该觉得羞惭,都应该去爱,站起来推翻不愿意的婚姻。席姐姐,我相信有那么一天,婚姻是爱的结合,而不是别人要你结婚。到那时候你就可以安息了。
楼主:变岸原创  时间:2019-09-22 10:11:32
十月二十日 阴

何歌到花店买花,正好遇上郭非。让她惊喜的是他的伤对他没什么影响。更让何歌惊喜的是郭非眼中的亮光。是的,就是这个郭非,我爱的郭非又活过来了,终于找回来了。郭非在你出去寻找的时候一定遇见什么吧!是佛心给了你指引了吗?何歌看着郭非,郭非,只要还是你!我就爱你!我不管什么吟儿,什么席玲,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讲,我就是爱你,永远爱你。
何歌走进郭林,却撞上了门,撞伤了自己。他为自己装上了门?原来那亮光是门上的两个灯照射出来的。他为什么给自己装上了门?是要保护自己,还是要装饰自己。门上有灯,应该是装饰自己吧?难道他还想去骗人?他为自己装上了门,门后面一定有黑洞吧!黑洞里面有泥石、枯叶,又被人倒进了脏水,那就是淤泥!枯叶会腐烂的!何歌觉得寒冷,又圈回了自己。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是去看席玲。”
“我也是。”
“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


到了席芳家。
席玲的母亲扑上来捶打着郭林。“都是因为你,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你害死了我女儿。都是因为你。”
席芳拉过了母亲。
何歌给席玲上花。
“姐姐,这是席姐姐的女儿吗?”
“小玲,叫阿姨。”
“阿姨。”
“好漂亮的孩子。”
“姐姐官司打得怎么样?”
“他们家使了钱,王魁的舅舅是法院的院长。”
“他们家来求我们,求我们看在小玲的份上放过王魁。如果王魁抵命了,小玲就成了孤儿了。”席芳的母亲哭着。
“姐姐,伯母,他们一面来求你们,一面去使钱,你们不要被骗了。再说对于一个那么凶残的人,那么狡猾的人,小玲能交给他吗?小玲会被毁的。”
“姐姐,可以让小玲给我抚养吗?”郭非问。
“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
“姐姐,求你了,我想为席玲做些什么。”
“不需要,你给我滚。”


何歌和郭非沉默的走在街上。
“你爱过席玲吗?”
“她是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他并不爱席玲!何歌看向郭非,撞上了他的门。
这时候她看见了高高。高高从车上下来,看见她和没看见一样,傲慢的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搂着从她身边走过。
何歌笑着,笑里有泪。
楼主:变岸原创  时间:2019-09-22 10:11:32
十月十四日 晴
“好皎洁的月亮。”何歌让自己处在黑夜中。
在这样的黑夜,月亮依旧升起来了。她是那样的爱夜,尽管这夜是那样的黑,她还是让自己爱着,虽然这爱让,她缺,让她弯,她还是明亮着。如果连月亮都不爱夜了,那夜会怎样,那将是茫茫黑夜。
何歌想起霍尔姆斯的一首诗《不管怎样,还是应该》:
人们有时缺乏理智,逻辑混乱,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应该去爱他。
“郭非,我依然爱你,就象这月亮爱夜一般,不在乎一切,不论你是老了,还是胖了。我所不能接受的是你的消极,你的空虚和你的颓废。郭非,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让夜茫茫的黑下去,难道我们注定是伤口。”
“不!”她喊着,她相信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她决定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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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 晴
何歌和郭林走在沙滩上。
“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何歌一愣,眼睛转了九千九百九十八圈子,嘴都裂到一边去了。“嗯,快了。”
“是谭飞还是Arty.”
“还没最后决定。”
“这么难以选择,不会是想两者兼而有之吧,你可真够贪心的。”
“你说谭飞和Arty哪个更适合我呢。”
“这要你自己去选择,别人无法代劳。”
“就没有一个参考答案?上学的时候老师都给参考答案的。”
“想要参考答案。”
何歌小女孩家家的点点头。
“成千上万的家庭是你的参考答案。婚姻是一个互相容忍互相退让的过程,就象喝白开水,平淡才能久远。你要去喝白开水,你要让自己去喝白开水,喝白开水绝对可以锻炼你的容忍能力,茶和咖啡都不适合婚姻。”
“喝白开水!”何歌跳了起来。“我一顿喝白开水,两顿喝白开水,一天喝白开水,两天喝白开水,三百六十五天喝白开水,一年喝白开水,还几十年喝白开水!干嘛去和白开水,不如去和自来水,想什么时候喝都可以,还省煤气钱,不用烧。”
郭林笑了,拍拍她的脸。“你真是一个孩子,象少男少女似的,还做着梦吧。”郭林捏着她的鼻子,何歌拍开他的手。“小丫头,婚姻里面没有梦,婚姻是要每天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柴米油盐。有了孩子要每天洗尿布,半夜都吵得你不能睡。洗尿布的时候还能有梦?看到的只有大便,有声音就不错了,说不定连声音都找不到。”郭林深沉了。
“既然婚姻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我结婚。”
“婚姻是个炼狱,只有经过炼狱,人才能真正的坚毅,知道宽容,达到升华。人类经过漫漫几千年,不断的淘汰和选择,可婚姻始终存在,屹立不倒,甚至成为一种规律。既然它能够存在,就有它存在的理由和道理。我们应该理解这个道理,知道这个理由。既然它是一个规律,我们就要遵守这个规律,顺应自然,大自然是不会让你长久的偏离它的,它总有办法把你拉向它,让你知道什么是大自然。如果你违背了大自然,你就会受到它的惩罚。你看现在环境污染,土地沙漠化,人类要生存就必须净化环境,植树造林。你看那浪花,即使涌的再高,可最终还是落回海面,归于海水,这就是自然,你可以涌出浪花,却脱离不了海水。”
“那为什么会有改造自然,创造自然呢?”
“人类只有不断的改造自然才能进步和美好。”
“那为什么不能改造婚姻呢?难道当婚姻伤害到我们,当婚姻不再美好时,我们还要遵守它吗?为什么婚姻成为生活的自然,浪花落回海水成为浪花的自然。”
“命运吧。”
“人不应该认命,人不应该妥协,人应该创造命运,虽然浪花会落回海面,但是它还会再涌起。”
“然后再落下?人怎么就学不聪明,学不乖。”
“如果可以随波,哪来的狂澜?如果每个人都因为最终会落回海面而不去涌起浪花,生命还有什么声色,这个世界还有壮观和美好吗?虽然会落回海面,虽然会受伤,但生命一直在涌起浪花,一直在抗争,就为了曾经绚烂的浪花,即使最终失败了,她也不后悔。”
“创造命运,你能把吟儿创造到我身边来吗?”
是啊,我能把你创造到我生命里来吗?
“既然婚姻有它存在的道理,你为什么不去揭晓这个道理。”
“不是有你吗?有你告诉我就行。”
“婚姻是一个规律人人都要遵守。”
“你咋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何歌心里话你都知道要我接那种婚就等于要我去死,还要我去结婚?你到底长心了么?
“因为我喜欢,因为我不平衡,因为我嫉妒,在我受苦受难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没有受苦受难。”
“你认为结婚是受苦受难,不结婚就不是受苦受难?一样的!只是方式不一样,让我们两人同时经历不同的受苦受难,老了的时候,没牙了,我们交流交流。好了,别再折磨人了,那坡子爬得差不多就行了,别等到发生事故的时候,你想哭都来不及。”郭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捏坏了。”何歌拍开他的手。
“哈哈哈,其实谭飞和Arty,你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不会受苦受难的,只有你让他们受苦受难。阿弥陀佛,愿佛主保佑他们。”
何歌看着郭林,郭林深深的看着何歌。
“我给你唱首歌好吗?”
你的美貌,
让我感冒,
有人问夏天你咋感了冒。
因为梦中见到你的美貌,
醒了还在感冒,
戴着棉帽,
别人骂我是精神抛了锚,
到底是我精神抛了锚,
还是你们做人不地道。
我不戴棉帽,
难道要我一直感冒。
我又不能再在梦中见到你的美貌,
再不治感冒,
就要精神抛锚。
“既然吟儿爱你,为什么又离开你。”
“命运!”郭林转身走了。
命运!真的有命运存在吗?那应该有神明安排。她向来不相信神明,也不喜欢求,她深知求之无用。她喜欢依靠自己,她一向努力。可是现在她希望有神明,乞求神明给她力量。使她能够找回那个自信、拼搏的他来,而不是现在这个逃避、憔悴的他。她不要听到他的叹息,他的叹息在她心里。
何歌因为担忧他,续而担忧起那群堕落的颓废的人来。她因为爱他而开始爱起他的一事一物来。这个爱不断的扩大,她开始爱起那些受伤的人来,伤他们的伤,痛他们的痛来。
楼主:变岸原创  时间:2019-09-22 10:11:32
十月二十六日 阴
李雁在N路上租了三层楼开了一家影楼。何歌去拍了一套写真。
天黑了,何歌和李雁告别,一个人走在路上。
突然她感到有些内急,前面有个公厕,但远啦,穿树林过去吧。刚跑进树林就听见很重的喘息声,又赶紧跑出来。
从树林里又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叶成的老婆,一个是头上的毛掉光了,可以当溜冰场了。
“你就不怕叶成知道吗?”
“他知道又怎样?”
“你不应该这样的。”
“他在外面泡澡堂,找小姐就应该,我在这消消愁就不应该。这应该和不应该还真是双重标准。不要跟我说什么道德、传统。道德传统都是用来摧残和损害女人的!”
“你现在就不受损害和伤害了吗?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同时伤了自己?为什么要互相伤害着”


两个肉体在纠缠,可这两个肉体却变成了褐色的瘴气。在这满天满地的褐色的瘴气之中飞梭着许多人头,有高高的、小兰的、扬的老婆的、王枫的、光头的,还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这些人头忽然又变成了瘴气,瘴气又变成了两只手紧紧的掐住何歌的脖子。
“救命。”何歌从梦中惊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应该有风吹走这些瘴气,应该让人们知道他们是怎样生活的了。
这风从哪里来?
这风从我们心中来。
这风从我们的爱中来。


何歌一人走在深夜。
一个人处在深夜。
她经过一家寺院。她走进了寺院。在寺院的后山上,她看见了一个大钟,她跑向那个大钟。
那个热情的,有着爱而又不断爱的灵魂痛苦着颤抖着衰弱着,她又重新让它膨胀起来高大起来。她敲起了钟,一下一下,不管不顾,不管这是不是深夜,也不管有没有人反感。
“谁在敲钟,半夜三更的。”迅速的围了许多人,那些人嘴里抱怨着。
“你们应该醒着,听听这钟声,睡着的醒着的、麻木的开始麻木的,从相信到开始怀疑甚至背叛的,从追求到开始放弃的,听听这钟声。”她激动着。“这钟声清脆而无杂质,里面没有自私,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背后使绊子,里面有爱。让我们爱吧,在这美好的世界里是不应该有肮脏存在,我们不应该互相伤害,让我们相信爱吧,我相信爱。”
“这女人有病。”
“妈的,半夜三更的,发疯。”
人们照旧浑浑噩噩的回去睡觉。
让我们爱吧!”何歌呼喊着。
“这个世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何歌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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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日 晴
何歌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听到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命运》。用琵琶弹得《命运》,这是谁弹得,她抬起头,“吟儿音乐中心。”她上了楼。
吟儿坐在那里抱着琵琶弹着。她穿着七色彩衣,鲜艳夺目,黑黑的头发拢在胸前。何歌站在她前面,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看着她。
“你说命运是什么颜色的。”何歌问。
“七色的。”吟儿弹完那一曲。
“我认为应该是纯白的,只是人们把不该的全推给了命运,命运就成了七色的了。”
“人还是要靠命运成全。”
“人不能乞求命运成全,关键是要自己成全自己。”
“人若是能够摆脱命运就好了。”
“不要想着摆脱命运,而应该是挑战和攻破。把琵琶给我,我写了一首《破命运》。”
开始声音低回,如人之初行;声音转折如人之徘徊。音乐起伏如人之情绪;声音昂起,人之愤发;音乐高亢,人的挑战和征服。
“去爱吧,用爱去包容是非,爱万物,爱每个人,该爱的,不该爱的,喜欢的,不喜欢的,贫穷的、可怜的、富有的、可憎的。这样你就不会有无奈和遗憾。只要有这种爱,那么命运就会不攻而破。”何歌边弹边说。
“简直是太精彩了。”吟儿鼓着掌。“中国的琵琶源远流长,高亢激昂,比起钢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现在却兴盛钢琴,反观琵琶市场却不断衰退。我要抱着琵琶走过世界,让世界认识琵琶,哪怕是用走的。就弹你这首《破命运》。”
“还是弹你那首《爱》吧。你的《爱》比《破命运》更有魅力。”
“《爱》太柔了,不适合琵琶。”
“爱是绵长而深沉,如江河之水宏大开阔,而不只是柔,要在钢中表达柔,柔中含着钢。”
“你这么懂音乐,却去给人理发,是不是太屈才了。”
“我不懂音乐,只是悟了一些人生的道理。”
“你会不会怪我。?”
“什么?”
“郭非。”
“那是命运。”
“不要再向命运推东西了。否则命运就不是白的了,而是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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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日 晴
何歌思考着,人与人之间是这样的冷,人与人之间应该温暖起来。
如何让人心温暖起来,她想到了火。
还在那个山上。
何歌在郭非面前点起了火。火在燃烧着,不断的生长,象开放的花朵,渐渐在绽放,有时欲开未开,有时又摇摇曳曳的开了几个花瓣。
“这火多么鲜艳,多么美丽。感受到了吗?感受到生命了吗?这才是生命。”她向郭非喊。
何歌往火里加柴材。
“不能在加柴火了,很危险的,它会蔓延整个山的。”
她笑了,继续加材火,火光照亮了笑颜。
突然起风了,火迅速的窜了起来,连云都点燃了,云飘动着,渐渐的燃烧起了天,这熊熊燃烧的火啊!向涨潮时的海,汹涌澎湃,一浪盖过一浪,一浪推着一浪。
“快走。”郭非拉起她奔跑着,来不及了,她把郭非推下山,自己跌在乱石上。
如果燃烧我能够让人惊觉人与人之间的冷,我愿意死;如果燃烧了我,能够让人清醒,让人不再堕落,我愿意死;如果燃烧了我,能够让人温暖起来,我愿意死;如果燃烧了我能够让人相信爱并且去爱,我愿意死。
“郭非,相信爱吧,好好的活下去。”她喊。
“有一只小猫抓住一只老鼠。”何歌唱着。
滚动的郭林听到了,也终于止住了滚动。
“何歌。”郭非向她跑过来。
“郭非别过来。”他继续向她奔跑,他抱住火中的她。“要死,我们一起死。”
“郭非,你快走。”何歌挣扎着想推开他。“有一只小猫抓住一只老鼠。”他为她唱。
谭振夜正梦到何歌。“何歌。”他从梦中惊醒,翻起来就往外跑,看见山在燃烧,天在燃烧。
“何歌。”谭振夜哭倒在地。
火燃烧着云,火燃烧着天,火燃烧着水,火燃烧着石,火燃烧着相拥的两个人。
火海汹涌澎湃,树倒了石头翻滚,发出巨响,震醒沉睡中的人。
睡中的人陆续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山在燃烧,天在燃烧。
“失火了。”
“救火啊。”
人们叫着,喊着,奔着,跑着,赶着。
这时从火中传来歌声。
猫儿围着老鼠跳,
老鼠对着猫儿叫,
猫儿追,老鼠跑。
老鼠说:还是猫儿背上好。
火光之中,人们看见两个精灵在燃烧,渐渐的消失。

200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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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天涯杂谈

发表时间:2019-08-12 22:09:39

更新时间:2019-09-22 10: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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