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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条岭煤矿的传说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条条岭煤矿位于新疆 天山脚下的南山坡上,这里的坡度很大,估计有3%,南北向走出十米就会有30公分的落差。 这里是一片戈壁,戈壁上布满了以南北向为主的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小山岭(山岗),从远处瞭望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条一条的,所以这里叫条条岭。

这里有一条公路叫乌哈公路,从哈密通向乌鲁木齐。这里有一个曾经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叫塔拉奇。

条条岭在满清时就发现有煤,并进行了开采,但规模一直很小.在1958年前只有三个窑(煤窑),前窑,后窑,中窑.主要是供应哈密地区的生活用煤.1958年大跃进,为保证酒泉钢铁厂的发展,在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现代化的开采.条条岭煤矿到八十年代时有一个大型的露天煤矿与一个中型的斜井(一矿)它的生活区原本有三大块,在1970年前主要是塔拉奇 一矿生活区;北泉 露天矿生活区。条条岭煤矿的中心区是从原来的西工地发展起来的。

1970年前后塔拉奇与北泉生活区的人逐渐搬到西工地,条条岭煤矿中心区。原塔拉奇与北泉生活区逐渐荒芜,成为废墟。

条条岭地区原本是荒无人烟,除了塔拉奇驿站有一二户人家外,不存在本地人、土著居民。全国各地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开拓者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来到来这里。条条岭煤矿保证对酒泉的供应、同时也支持了哈密的工农业发展。

建设者来到了戈壁,要与天斗 与地斗 与人斗 与自己的落后思想,落后行为斗,他们要开拓一个新世界。

我记录的是六七十年代的传说,那是一个艰苦的年代.是一个先生产后生活的年代.我们祖国的工业化的原始积累不能靠对外侵略,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创造的财富大部分给了国家用于社会主义建设,自己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奋斗。.有着那个时代的悲欢喜乐.人生遭遇..

从1958年到现在已经有60年了..煤的开采规模从小到大,越来越大,或许会有它开采完结的那一天,.单一出煤的煤城会变成一个综合性的工业城市.但煤城的历史我们不能忘记.六七十年代人们悲壮的历史我们不能忘记.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一《把娘们锁在屋里〉〉

条条岭煤矿的开采可以追述到光绪年以前,大规模的开采是1958年我们到来以后。

在我们到来以前,这里有几个小煤窑,有中窑,后窑,与前窑。在1958年矿务局筹备处成立后。条条岭矿区除了有个露天煤矿筹备处外,同时还有个一矿斜井筹备处,所在地是在原来的前窑,这个故事就讲的是发生在前窑的故事。

窑, 是指原来那些没有用现代设备开采的煤窑.不过,这个故事发生在解放后了,虽然是人工开采,但开采条件要比以前好多了,下井前可以领到矿灯,下班后可以在澡堂里洗个澡.尽管是人工开采,但顶棚也要用坑木打上.以保证工人的安全.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矿工,名字呢,叫小赵.小赵年纪也不大,20出头吧.刚结婚.当时我们个国家还十分贫穷,尤其这样的小煤窑煤矿是不管员工的住所的,给员工盖房子是以后好几年的事了.
.小赵结婚后,员工们帮助小赵在离井口不远的山岗的坡上盖了一间小屋.戈壁上盖房子很简单.---在坡上挖出一个方块,地面找平.,前面是平地,后背靠着山岗,再用土块把四周垒上,上面用木头盖上,用荆笆或芦苇封上上面压上泥土就可以了土块是自己打的,木料是矿上给的,人工就是班上一起工作的那些同事。

那时候我们的房间的结构与布置都是很简单的。一般来说大的也就是一个十来平方,普通的十平方都不到。也就是2米多宽,3米多长的一间屋。靠北墙是一个土炕,是睡觉的。西墙边有个炉子,边上支个架板放个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之类,用来做饭的。东墙边可能是一个木箱,用来放衣被之类。南墙就是门窗了。门,那时没有暗锁,外面一扇的有门鼻子可以用锁头来锁门。

煤窑--矿井井下的上班是三班倒。早班是8点到下午四点;中班是4点到晚上12点,12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是夜班。小赵把娘子接来不久就上班了。一天,他上中班,下班后,小赵洗完了澡回家,推门就进家了。年轻人,又是新婚不如久别,就急忙脱光了衣服上床了。娘子也是什么也没有穿,像往常一样在被窝里等着他。

小赵掀开被子,也不管娘子正睡的香,就压到了娘子的身上,使劲蹭。娘子被蹭醒了,迷迷糊糊的娘子说话了:“您今天怎么这么大的劲啊?刚在我身上使完劲,怎么又上来了?”

小赵没顾得上回答。不过,使完劲下来后,就有点觉得不对劲,就问娘子:“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你刚才干过一次了吗?”娘子说。

这回,小赵听明白了。顿时,把娘子从床上拽下来,摇晃着她的肩,说:“你醒醒,你好好想想”。可是,娘子还是嘟噜着:“就是你已经干过一次了嘛”。

小赵气的给了娘子一个嘴巴,对娘子说:“你好好想想,是我吗?”

小赵娘子被打醒了,想了想,觉得是有点不对头。

小赵的娘子小王在思索。小王在想,平时男人回家总是要点上油灯,上床是先掀开被子把我打量一下,抱抱我,亲亲我,然后再上我的身。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点灯,而是直接摸到了我的床上,直接上了我的身。特别是干完了就下床了。而平时自己的男人,干完事后是抱着我睡觉的。

小赵的娘子小王蒙了,怎么会这样!小王掉眼泪了。

小赵看到娘子掉眼泪了,就说:“怎么?知道丢脸了?傻娘们,是不是自己的男人都不晓得?"


小王还是在哭泣。小赵说:“我们不能叫那小子白占便宜。那是强奸,我们要告他。”

小王一面哭一面说:“可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 小赵想了想,报告保卫科吧。咱们这里没有几个人,总能查的出来的。

小赵要小王穿好衣服与他一起去保卫科,小王不去。

小赵说:"你怎么能不去呢?你是当事人。”小王就是不去,也是,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说啊。

小赵看娘子就是不去,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小赵看了看娘子说:“还光着屁股,快把衣服穿上吧,说不定保卫科的人还要来问你呢。”

当时的煤矿办公室很简陋,没有现在的办公大楼,就是几间平房。负债保卫的就只有一个保卫干事,老李。老李尽管还不到30岁,可负债保卫工作已经有七八年了。工作经验很丰富。他的家还没有来矿区,就住在办公室内。小赵来到后,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气呼呼的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老李,耐心的听小赵讲完,又反复的提了些问题。随后,老李与小赵又一起来到了小赵的家。看了看门窗,地上地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小赵家,又细致的问了问小赵的娘子小王。

清醒过来的小王又提供了一个线索。小王说:‘那个人身上有股烟味。我家的小赵是不抽烟的。老李又随口问道:"你没有插门吗?"。其实老李心里明白这是我们中国农村的留门的传统,不过老王还是问了一句。

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留门”。留门就是给晚上回来太晚的人留个门----就是在里面不插门。当然现在有暗锁了,这种情况在城市里是绝对没有了。

现代中国人,尤其是城市里,那个门是左锁右锁。不单是防盗门,而且是好几道门。我们不说进小区那一道门,就是进楼道是一道大门,进自己房屋又是一道门。有的老公房在二楼,三楼--楼道间还有一道门。----我想,如果有地震,火情或什么特发事件,屋里的人恐怕一个也跑不出来。



当年的煤窑,没有多少人,老李又是老公安,没有多久就破案了。犯案人是小赵一个班上的人,叫仇丹。仇丹与小赵一起上班,下班时说肚子疼,要去卫生所看病,向班长请了2个小时的假,提前下班了。

仇丹,洗完澡换好衣服后,没有去卫生所,径直到小赵家。仇丹是个烟鬼,一路走,一路抽着烟,到小赵家门口,把烟头还仍在小赵家门口。进了小赵的家门,看小赵的娘子睡的很死,就脱了衣服,二话不说,上床就把小赵的娘子干了..干完了,一声不吭就跑了.

保卫干事老李,对当夜晚上活动的人作了调查,对卫生所作了确认;也找到了仇丹仍的烟头以后把仇丹请到了办公室询问,三问二问,仇丹就露馅了。仇丹承认了是他所为。

仇丹被抓了, 案子到这个时候就算结束了。小赵害怕他的娘子再出事,以后每次上班就会把娘子锁在屋里,带着钥匙上班.

矿区的有家属的人家也彼此效仿, 从此在矿区留下了一个把娘们锁在屋里的风俗----矿工们在上夜班,下午班的时候会把娘们锁在屋里。这个风俗一直保持到七十年代。七十年代后,暗锁在矿区开始使用后,就没有必要把娘们锁在屋里了。

这个故事的名称就是“把娘们所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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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


我们露天矿是铁路运输,用电镐开采。所以首先要铺铁路。

经过1959年的努力,我们从兰新线的柳树沟车站修出一条铁路直通我们的北泉。从北泉交接站我们又把铁路修到了工地(西工地)。


露天矿的建设第一步就是“拉沟”。所谓“拉沟”, 就是在矿区煤层上拉出一条沟来,逐步的往下延伸到煤层。

这个沟会越拉越深,而铁路的坡度是不能超过25%的,坡度过高,火车就爬不上去。所以露天矿大坑的掌子面就是一层一层的梯田。火车之字形往上爬。一个掌子面的高度是12米,(电镐的采掘高度)。

露天开采就是把煤层上面的土剥离,进行露天开采。它首先是用电镐把土装载在火车上,火车之字形往上走,通过坑口交接站,再发送到排土线倒掉。

矿上的火车是自翻车,可是不能倒掉就完事,要清理,否则以后的土就没有办法再倒了。

条条岭露天煤矿筹备处已经在北泉办公。北泉在一矿的北面。那是一个戈壁上的平台, 在那里有筹备处的机关大院,职工大院,家属大院----。各种科室与工程队伍基本建立。

在西工地的开矿工作这时已经开展。我们住在北泉,在西工地上班。

那是一个创业的时代,是一个艰苦的时代。我们要与天斗,与地斗,也要与我们自己斗。我们的社会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贫穷 落后、旧意识,给我们带来不少的苦难。我们有自己的喜乐悲哀。有自己的悲剧。《一个幼女的死》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悲剧。


《一个幼女的死》

牛小彪是露天筹备处经理科驻哈密的采购员,这几天正在闹情绪。赖在家里不想去哈密。

1962年,牛小彪一月工资不过三四十元,哈密的差旅费一天只有三角,可哈密的伙食,一碗羊杂碎是五角。一天伙食费没有2元也差不多。工资不够吃饭的。在家里(矿上)吃食堂,早上一碗糊糊三分钱;一个馒头,五分;中午2个馒头,一角,一个菜一角到三角;---一算下来,反正工资够花的了,但在哈密不行。何况,牛小彪他还要存钱好给家里寄。所以牛小彪闹情绪,赌气不去哈密了。

采购员牛小彪在哈密的工作,最主要的是在哈密火车站,把运送到哈密的货物,转运到我们矿区。

当时我们矿区已经修好了一条铁路与哈密铁路局柳树泉站的铁路相连,但不属于铁路局的经营范围,属于矿区自己的铁路。所以发货的人只能把我们矿区采购或者调拨来的货物发送到柳树泉或者哈密。

----为什么要发送到哈密呢?哈密离柳树泉,还有近80公里,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是因为柳树泉是小站,没有大吊车,没有办法装卸,只能发到哈密。以后再在哈密用我们矿上自己的货车(平板车)运回到矿上。

条条岭露天煤矿筹备处处长,姓霍。霍处长大约有50岁,是13级的老干部,个子不高,略瘦。那个时候,不像现在,50岁的人就是非常老了。那是因为中国人民刚从旧社会走来,我们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就是40来岁,所以50岁的人就是老人了,看起来很老了。

在一个冬天的下午,霍处长把牛小彪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那时候的办公室都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办公桌,就把椅子。大约就是4,5 平方米。当中有个火炉,炉火生的很旺。

牛小彪进了处长办公室,霍处长拿了一把椅子让牛小彪坐下,还给牛小彪倒了一杯白开水,对牛小彪说:“坐下吧。”。


霍处长很温和的对牛小彪说:“听说,你不想去哈密了?怎么啦?有什么困难吗?” 牛小彪,拉着个脸,不吭声。

霍处长看牛小彪不吭声,就接着说:“小彪啊,现在大家都困难。你看,你们两个采购员,你是单身,老李是有家的人,你能让他去常驻哈密吗?”

牛小彪还是不吭声。霍处长接着说:“哈密现在到了一台推土犁。一台推土犁可以替代上百个人工。我们现在排土线上没有推土犁,要用大量的人工去清理自翻车翻出来的土,速度也很慢,严重的影响到我们的剥离工作(剥离,是指把煤层上面的土与煤剥离开)。你去吧。至于你的困难我们会考虑的。”

牛小彪,还是没有说话。 霍处长接着说:“不吭声就是不反对噢。明天一早,我用我的小车送你到柳树泉车站,行吧。”。

牛小彪还是不吭声。霍处长说:"那就这样,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牛小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科室人员,平时都是由科长管着。没有与处长直接见面的机会,这次处长亲自与他谈话,他当然只能执行。何况,处长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没有不去哈密的理由。

牛小彪回到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整理自己的物件,准备明天去哈密。这时,工会的王干事来到他跟前,对牛小彪说:“小彪,你明天去哈密,带个人去吧。”。

小彪问:“谁啊?“

王干事说:“有一个职工家属的孩子病的利害,要到哈密去看病。她也没有去过哈密,你给他们送到哈密医院吧。”

牛小彪是个热心肠的人,自然一口答应了。

条条岭煤矿离哈密大约有90公里,柳树泉车站离矿区大约16公里。矿上是用小车送他们到柳树泉车站,然后,他们再坐火车到哈密。

这几天快过年关了,天气特别的冷,从早上就开始飘落起雪花。柳树泉到哈密的火车是11点的,小车10点从矿区出发。九点多钟王干事带领一个妇女来到牛小彪的办公室,对牛小彪说:“她叫刘翠华,她的孩子病的很厉害,你给他送到哈密铁路医院吧。”
(待续)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塔拉奇矿区离哈密大约有90公里,柳树泉车站离矿区大约16公里。矿上是用小车送他们到柳树泉车站,然后,他们再坐火车到哈密。

这几天快过年关了,天气特别的冷,从早上就开始飘落起雪花。柳树泉到哈密的火车是11点的,小车10点从矿区出发。九点多钟王干事带领一个妇女来到牛小彪的办公室,对牛小彪说:“她叫刘翠华,她的孩子病的很厉害,你给他送到哈密铁路医院吧。”

刘翠华穿着一身灰不拉叽的棉袄,头上包着一条方围巾,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纪,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也是包的紧紧的,也看不出多大,是男是女。

外面的雪可是越下越大了。

柳树泉车站的火车是11点的。牛小彪他们在矿区是10点多出发,到柳树泉车站,20分钟就到达了。柳树泉车站的候车室的火炉烧的不是太旺,候车的人都围着火炉烤火。好在人也不多,牛小彪他们在候车室里等了一二十分钟火车就到站了,他们就上了火车。

由于是过路车,车厢里基本上人已经坐满。上车后,我们只好站着,好在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由牛小彪护送的那个妇女一路上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平静的脸上透出一股使人感到难过的表情。这种表情很快就感染了车厢里 的人。一个中年男子问道:“这孩子怎么啦?病了吗?”。车上的人都把牛小彪他们当成两口子。牛小彪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牛小彪还没有结过婚,还是个刚到20的年轻小伙子。

由牛小彪护送的妇女---刘翠华也只是点点头。

那男人很热心,把座位让给了刘翠华。

找了个座位。车上又比外面暖和点,刘翠华把包得严严实实的孩子的头部打开点。孩子的头好像很大,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皮包骨头的紧紧闭着双眼,只是有一点微微的呼吸。

对面座位上的一位大嫂说:“这孩子病的不轻啊!”

“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你们怎么不早送医院?“又有一位大哥说。

又有一位大爷对牛小彪说:”你们年轻人太不懂事了,这孩子要让你们毁了“。

还有一位好心人,找了一些药给他们。

到哈密块12点了,牛小彪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直奔哈密铁路医院。护士一看孩子那个样子就把孩子送到急诊室了。

哈密铁路医院当时也很简陋。只是几排平房。急诊室也只是七八平方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木床。孩子放在木床上,医生做了检查后,说:“严重脱水,你们怎么到这个时候才送来?”

后来,又来了好几位医生,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弱,护士给孩子打了强心针。那几位医生看了看,什么话也没有说,无奈的走了。

刘翠华好像看出了什么,迟疑的,用询问的口气对牛小彪说:“孩子实在救不了就不救了吧?”

牛小彪听不出这里有多少痛苦,多少委屈。也不知道了翠华身边几乎没有钱了。脱口就说:“这怎么行呢?花多少钱也得救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昏暗。医院的大礼堂里正在放演一步抗美援朝的电影,孩子就在这急诊室躺着。

这是一个女孩,忽然张开了他的双眼----这是一双长着长长的睫毛的美丽的大眼睛---叫了一声“妈妈”

牛小彪他们高兴起来,以为孩子的病情有所好转。然而,他们错了,这是回光返照。牛小彪以后回忆说:“什么叫回光返照,我那时才真正的体验到。”


那女孩子终于死了。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牛小彪,看着不知所措的刘翠华,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看不到眼泪,只有悲伤,牛小彪陪同着刘翠华抱着孩子默默地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雪是越来越大,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1962年兰新铁路刚修到哈密,从哈密饭店到哈密火车站还是一片戈壁。鹅毛大雪让戈壁变成了一片雪原。还真有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味道。这里有着原先修铁路时遗留下来的工人住的窝棚,这窝棚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这一半在地上不高的建筑被大雪铺盖着,在茫茫的戈壁雪原上就好像一些坟堆。牛小彪护送着刘翠华往车站走去,走着走着,刘翠华停下来了。

刘翠华在雪花中站立着,四处望了望,好像在对牛小彪说,又好像自言自语说:“就埋在这里吧。”

牛小彪以后在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牛小彪说:“我始终没有看到她流过一滴眼泪,,我想这不是麻木,这是过于悲伤的让她没有了眼泪,变得麻木。”

牛小彪说:“我永远不能忘怀的是在万里雪飘茫茫戈壁上中站立着一个母亲,她望着脚下的土地,在平静中显得无限悲哀的形态。她的容貌我已经忘却,可她的神态我永远不能忘怀。每当想起这件事,我总觉得无限的伤感。”

牛小彪把刘翠华送上火车后,就回到了车站边的大众旅社。大众旅社里有2间屋是露天筹备处包下的,筹备处的人到哈密出差就住在这里。

牛小彪一进去就围坐在火炉跟前,边烤着火,边说道:“雪下的真大,好冷啊。”

屋里,已经有2个人,他们与牛小彪打着招呼,边问道:"这么大的雪天,又马上要过年了,你来这里干啥?"

牛小彪回答说:“没有办法啊。处长交待了任务不来不行啊”同时又将刘翠华的事说了说。

这时,有位姓张的同事问牛小彪:“你不知道刘翠华他们家的事吗??”

牛小彪问:“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老张说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于是屋里的2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向牛小彪讲述了刘翠华家里的事。

于是屋里的2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向牛小彪讲述了刘翠华家里的事。

。 他们告诉牛小彪,刘翠华是我们筹备处机电队的一个叫莫岗的媳妇。莫岗是从东北鹤岗煤矿调来的工人,他们有一个2岁左右的女孩。莫岗为倔强,脾气暴躁。今年7月的一天,他们机电班在掌子面按电线杆,拉线。不知道为什么与班长吵起来了。可能是班长叫他这样干,他非要那样干。有的说,莫岗操起了斧子就要砍班长,有的说,不是砍班长是要砍电杆。以后,被大伙拉住了。第二天,莫岗就被带走了,并且送到哈密公安局以杀人未遂定罪,关起来了。

莫岗被抓以后,作为家属的刘翠华就没有了生活来源。生活的异常艰苦,孩子有病(其实就是一个拉肚子,可能是痢疾之类的病吧)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这不, 丢在哈密了。

天啊,就因为吵一架,就毁了一个家。只因为拉肚子就丢失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时隔了几十年,牛小彪还是想不通。

年底前,牛小彪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得到了筹备处的嘉奖。评了先进,发了50元的奖金。
(全文完)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一张奇特的领料单”

这件事发生在一矿。前面已经说过,塔拉奇地区早在解放前,光绪年间就发现了煤矿,并进行了开采。到解放后,这里有三个煤窑---后窑,中窑,当然还应该有个前窑。

煤窑就是指能产出煤的窑洞。不过,到1958年我们去的时候,中窑已经不存在了。其前窑改名为一矿(一矿筹备处),准备改建为一个现代化的斜井。这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建矿初期。

一矿斜井的井口就在老乌哈公路,老塔拉奇邮局的附近不远的地方。井口处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近乎有三个人高洞口。半圆形的洞口地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铁路,洞口的前方约三十来米的地方有一个叫绞车房的建筑。空中有一条钢索从绞车房连接到铁路上的车辆。工人们可以坐客车到井下。

旧社会的煤窑,不把矿工当人。工作条件非常差。解放后的煤矿,对人重视起来,那时候虽然没有现在条件这么好,但也为矿工做了很多事。给矿工发工作服,发矿灯;在井上还修起了浴室,矿工下班后洗个澡 回家。

煤矿的井口又高又大,都是用岩石砌好的,绝对不会有塌落的现象。过去人的上下班是自己走下去的;煤的输出是用人背出来的。而现在是人有小客车运送;煤由用矿车拉上来。而这一切都是由绞车来完成的,用绞车把车辆送到井下,用绞车把车辆拉上来。
绞车房就是开绞车的工作室。开绞车的工作的责任心很强,但不是重体力劳动,一般都是由女同志担任。

煤矿上基本上属于重体力劳动,女同志用的不多,一个就是绞车工,还有一个就是发料员。

矿工下井前要在发料室领矿灯,还有不少工作需要的材料。而发料员基本上是女的。

一矿的发料员是一个年轻姑娘,叫蔡小红,新疆汉民。蔡小红是跟着他父亲到矿山上工作的。年轻活泼。什么叫美,年轻就是美。矿山上男多女少。年轻小伙子也不少,班上的年轻人有事没事的都爱与他说句话,和她开个玩笑。

矿井在没有全部投入生产,没有批量产煤的时候,叫筹备处。主要任务是开掘巷道,把井下的巷道打通,通到煤层。只有巷道布置好,才能保证大量出煤,持续的出煤。

所谓巷道,就如现在的地铁,(当然,不包括大厅,只是指列车的通道)。要把地下的土壤或者岩石挖掉,运出去。然后用水泥,方石砌好,保证不塌落。不过,当时没有现在我们修地铁的先进的工具。主要是靠人挖,遇到岩石就要放炮。所以,这时候的主要工作是放炮,挖土,砌巷道,还有要修巷道里的小铁路,保证土块能运出去。还有巷道里的照明与通风。所以日常要领的料很繁杂。

井下工作是三班倒。一个班有好几个组。在上班前一般要开一个班前会,班长把今天的工作讲一讲后就给每个组分配工作。开完班前会以后就是领料下井。需要领什么料,由各组的组长把领料单填好,交班长签字后盖上矿长的章到料库领料。


有一天,那是个风和日丽晴朗的春天的一天。夜班下班,早班要上班了。早班的工人在开完班前会以后,各组就拿者盖好章的力领料单到料库领料。

轮到三组领料了。这一天,很奇怪,当组长领料的时候,组员们都用奇特的眼光看着领料员小蔡。小蔡已经发了二个组的材料,没有注意那些人的目光(平时年轻人总爱盯着自己看,小蔡也习惯了)。

三组的领料单厚厚的一沓。小蔡按领料单一张一张的给工人发材料。什么炸药,雷管,炮线,镐头,镐把,锨把---当小蔡发到最后一张时,突然停住了。小菜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些嬉皮笑脸的,不安好心的工人的眼光。

三组的领料单厚厚的一沓。小蔡按领料单一张一张的给工人发材料。什么炸药,雷管,炮线,镐头,镐把,锨把---当小蔡发到最后一张时,突然停住了。小蔡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些嬉皮笑脸的,不安好心的工人的眼光。

好几个人同时的声音:“发料啊!”

小蔡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把发料的窗口关上了,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大步离开了料库。

(待续)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好几个人同时的声音:“发料啊!”

小蔡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把发料的窗口关上了,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大步离开了料库。

一矿的料库离厂办公室不太远,也就是二三十米。矿长正在给各科室的领导开会,小蔡几乎像旋风一样冲进办公室。

矿长的第一反映是不满。尽管矿长看到的是一张气氛的脸,依然对小蔡说:“你怎么啦?你没有看到我们在开会吗?”

小蔡递给了矿长一张子纸条(领料单),让矿长看。矿长拿着那张纸条说,“这是什么啊?".

“领料单”

“那你发给他们就行了嘛” 矿长也没有细看就说了句话。

小蔡没好气的说:“我发不了,你给发吧。"
矿长看了看领料单,上面写着,品名:大姑娘;数量:一个。

矿长到底是矿长,温和的对小蔡说:“小蔡,不要生气,回头我开完会一定好好的收拾那帮小子”

小蔡不依不饶的说:“你看一下,有班长的签字与你的印章呢。”

矿长一看,果然有班长的签字与自己的印章。这一下也有点发火了。这玩笑开的有点太大了。这里牵涉到一个管理问题了。

早班的班长姓万,也在这里开会。矿长马上就对,万班长吼到:“万庆军,你干的什么好事”

万班长惊恐的站起来说:“我没有干什么啊!”。

“你看看”矿长把领料单扔了给他。

万庆军看了领料单,脸有点红了,嘟囔着:“这,这,--”

“这,什么,这”。矿长说:“你签字的时候看了没有?马上去处理去,现在就去。”

万班长赶到料库,那帮小子早就下井了。

当时矿上男多,女少,开个玩笑,也没有法子处理。最多批评几句。可是反映出来的管理问题,不能大意。必须处理。

班长与组长扣发一个月的奖金。同时在全矿加强了管理责任的教育。告诫每个班组以上的领导要负起管理的责任。同时在领料的管理上也进行了改进,实行班组长2级责任制,矿长不再盖章。
。(全文完)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四,< 北泉奇案>

事情大约发生在1964年。露天煤矿筹备处驻扎在北泉,那里有筹备处的办公室大院,员工与家属的生活区:住宅,大食堂,澡堂,一个小小的医务室,小学,商店---与一个大大的广场。

一条通往柳树泉车站的铁路也已经修好,就在北泉的南面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交接站,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被称为总库的设备材料库。这个交接站有四五条道(铁道)可以停放来来往往的车辆。有个岔道通向总库。



停在北泉交接站上的45吨的大吊车。

前面说过条条岭煤矿在天山的南坡上,那里的戈壁上布满了以南北向为主的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山岗,从远处瞭望就像大海的波浪。而北泉是山岗间的一个平台

柳树泉车站在北泉的东边16公里处,是东西方向的。所以会把那些起伏不平的山岗切割开。铁路的路基也是或高或低,并且会有不少桥洞,以保证洪水的流通。(戈壁干燥,一般不下雨,但有时也会下大雨,由于坡度大,山水就会猛冲下来。)

路基高的地方,由于经常挡住雨水,就比较潮湿,形成了一些水滩草地,长些戈壁上的红柳,芦苇,芨芨草之类的植被。这里人烟稀少,没有人家,故而有野兔出没。

铁路修好了,跑火车了,但不是没有管了,铁路还得经常维修,检查。这就有一个养路班,有十几个人,天天在这16公里的铁路线来回巡视作业。

那是一个天高气爽下午,大牛,小王,小高干完活后正沿着铁道往回走。走着走着大牛眼睛突然一亮,轻声的说:“看,那里有只野兔”。边说着,边轻手轻脚的下了路基朝野兔的方向走去。小高与小王也跟着下了路基。

尽管他们三人小心翼翼但野兔依然发现了敌情,抬着头,竖起了耳朵。

他们三人,从三个方向为围扑过去,野兔突然朝小王方向冲了过去,小王笨手笨脚的根本就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野兔从他身底下钻过去。跑着跑着就钻进了一个草窝。他们三人紧追不舍,围住了草窝。大牛很有经验的说:"兔子钻窝了",于是他们三人开始找洞口。

找着找着,小王大声的喊叫起来;”这里有堆新土,是不是野兔挖洞挖出来的新土啊?”

小高与大牛迅速围了上来。小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挖开了。没有挖多深就发现了一个用铁丝捆绑着的麻袋。

一个用铁丝捆绑着的麻袋,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他们三人开始琢磨起来,最后决定打开看看。把麻袋一打开,当时就把他们吓了一跳----里面是一个用铁丝捆绑起来的尸体。小王吓得往后一退,谁知身后有块土疙瘩,小王仰天摔了一跤。小高,大牛拔腿就跑。小王爬起来以后也跟着跑。他们跑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他们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还是大牛果断的说:“报案吧”。

前面说过,条条岭戈壁上有许多起伏不平的小山岗,他们三人翻过了几道岗回到了北泉。这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许多人正拿着碗或盆去食堂打饭,有的甚至把饭已经打回来了。他们三人顾不得打饭,直奔保卫科。

那时候,矿区单身多,什么机电大院,运输大院---都是单身大院。而机关里的单身有的就住在办公室的里屋。保卫科的李干事就是这样。这时,李干事已经打完饭坐在办公室跟前吃饭。大牛他们三人进了李干事的办公室。李干事,看到他们神色慌忙的样子就放下筷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高抢着说:“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

李干事边打量着他们,边说道:“不要急,慢慢说”。

于是他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尸体发现经过讲了一遍。

李干事很仔细的听完了我们的叙述,很沉着的说:“这样吧,你们先吃饭,20分钟里到我这里来”。

20分钟后,当他们三人来到保卫科时,保卫科门前已经停了一辆嘎斯车,保卫科科长与李干事正等着他们呢。

戈壁的九月天依然很长,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下午七八点钟太阳依然高挂在西边的地平线上。嘎斯车在戈壁上七颠八倒的将他们颠到了出事地点。李干事用相机左拍右拍,正面拍,侧面拍,拍了个够。保卫科王科长,李干事与他们协力将尸体与麻袋都装上了车。王科长与李干事又仔细的勘察了出事地点,随即返回。

人们都知道新疆,西藏的天要比口里蓝。其实在毫无遮挡的戈壁看夕阳,那更是一种享受。晚霞映红着半边天,朵朵云彩白里透红或黑里透红,编织出各种图案;戈壁上本来蛰热的阳光变的柔和起来,仿佛是一个大大的透着红光的车轮在慢慢的下沉。怪不得古代神话里说,太阳神是驾着车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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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泉这块平台上,筹备处建筑的布局是:中部水涝坝的上坎是大食堂,大食堂又高又大,里面还有个舞台。平时,除了职工在这里打饭,它又是文艺演出,放电影,开大会的地方。周六晚上这里还是舞厅。

在大食堂的后面(南是前,北是后)有澡堂,医务所,与小卖部。

这个平台的最后面是一个小学,而在小学与医务所之间是一个大大的广场。

在广场的西部中心是机关大院是筹备处机关科室的所在地。其南面是机电大院,运输大院,线路大院---是单身员工的宿舍;机关大院的北边是家属院。这里是筹备处的管理中心。
在广场的西部原来驻扎着一支902地质勘探队,地质队搬走了以后,这里也成了家属区----902家属区。
-902家属区。一排排的平房从北到南有2来栋。每栋之间间隔很大约有20米吧。一栋房子大约有10个门洞,每个门就是一家人家。房间是门朝北,一进去是一个厨房间,大约有四五平方。再进去就是卧室大约也就是十几平方吧。卧室的南墙开了个窗户。那时候我们的生活简单,家具都很少,主要就是一个炕与一二个木箱。,尤其北方人,吃饭睡觉都是在炕上。新疆有句话,“有钱的老爷炕上坐---”上炕,就是最高礼节了。
矿区就这么大,当时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所以死者的身份很快的就辨认出来了。死者身前接触的人很快就排查出来了。

1965年九月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队民兵悄悄的包围了902的一栋房。四个持枪的民兵守住了第二个门洞的南窗子,四五个民兵敲开了第二个门洞的门,逮捕了这家的两口子。

这一对夫妻男的叫贾小牛,个子不高是从东北鹤岗调来的员工。女的是随调家属,叫穆贵琴,人长的很标致,大眼睛,略圆的鹅蛋脸,一米六的个。

这一对夫妻很快就承认人是他们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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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夫妻很快就承认人是他们杀的。

死者叫赵天强,与贾小牛都是露天矿筹备处运输队的职工,身体魁梧,身高一米八。都是从鹤岗调来的老乡,单身。那一年,八月十五那一天傍晚,贾小牛两口子请赵天强到家过八月十五,吃饺子。赵天强特别高兴,酒喝了不少。正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穆贵琴在赵的后面用事先准备好的铁棍朝赵的头部猛力一击,赵当时就昏死过去,其后又用铁丝将赵的脖子,手脚拧死后用麻袋套上。待到天黑,人静夜深时贾小牛两口子用自行车推到铁路边。

902住宅区里铁路大约有四五里,也没有个正经的路,戈壁上不好走,两口子费了好大劲推到了铁路的路基边,已经是精疲力尽只得草草的挖了个浅坑将尸体埋了。

死者赵天强与贾小牛夫妇的关系在矿区人们看来,都认为非常好。他们在鹤岗就是习武的师兄弟。到我们矿区以后还带着一帮人练武。赵是单身经常在贾小牛家吃喝,贾小牛夫妇竟然如此残忍的杀害了他,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大家都认为,贾小牛夫妇必死无疑。让三个月过去了,贾小牛夫妇非但没有判死刑,量刑还很轻。也就是三五年徒刑吧。,女的由于怀孕连监狱都没有进。这是在出乎人们的意外。矿区舆论大哗。只是慢慢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谜终于得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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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还得从穆贵琴的身世说起。

穆贵琴祖籍山东,山东是义和团的故乡,好汉多。人多喜欢习武。穆贵琴的父亲穆德宝就是出生在一个武术之家。

山东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旱涝兵虫一个接着一个,很多人只得背乡离境闯关东,穆德宝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在有个电视剧“闯关东”)。起初是在黑龙江,九一八时参加了马占山的部队抗击日本对黑龙江的占领。部队打散后流落到鹤岗当了一名矿工,在那艰苦的岁月里顽强的活着。

穆德宝在鹤岗结婚生子,生了八个孩子,其中有四个孩子由于饥饿,疾病先后夭折,大小子在十三岁那年下井背煤,被大块砸死,穆贵琴是老三。

生活在苦难中心情好不了,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习武。解放以后生活相对好起来,生活安定了,心情也舒畅了,穆德贵在空余时候也会练两手引得一群青少年跟在他后面踢腿伸胳膊,赵天强与贾小牛就在其中。

赵天强个高,力大,心狠;贾小牛个矮力弱,心地善良。他俩有事没事地就往穆德贵家跑,一固然是习武;二爷是相中了穆德贵的闺女穆贵琴。穆贵琴解放后慢慢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水灵。十八岁那年,父母作主把她嫁给了贾小牛。
赵天强个高,力大,心狠;贾小牛个矮力弱,心地善良。他俩有事没事地就往穆德贵家跑,一固然是习武;二爷是相中了穆德贵的闺女穆桂琴。穆桂琴解放后慢慢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水灵。十八岁那年,父母作主把她嫁给了贾小牛。

穆桂琴与贾小牛婚后,小两口过的很恩爱。而赵天强对这位武术师傅把他的闺女没有嫁给他虽然心怀不满,但表面上也没有什么表现。

赵天强与贾小牛在一个班上班,在贾小牛他们结婚后的不久的一天,那是一个夜班,在下班前2个多小时,赵天强对贾小牛说:“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到交班的时候,您替我交一下班吧”。老实的贾小牛一口答应。

这时正是清晨三点多钟。赵天强上坑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闯进了贾小牛的新房。

在那个年代,没有现在的防盗门,是一个连暗锁也没有的年代。新房的门内部有个插销,不过,由于男人上夜班,要给男人留门,所以也没有插上。穆桂琴睡得正香。

赵天强悄悄的推开门,进了屋后把门插上,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钻进了穆桂琴的被窝。穆桂琴一是睡的迷迷糊糊,二是以为自己的男人回来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压在自己的身上后,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像自己的男人。等明白过来以后,一切都晚了。

穆桂琴大哭了一场,但并没有报案,连自己的丈夫多没有敢告诉。穆桂琴的举动是那个时代决定的,在那个时代封建意识还非常严重,中国的封建意识,人们或许根本不去谴责犯罪的男方,反而会谴责女方。对女方来说是个丢脸的事,不敢张扬的事。

然而,想不到的是赵天强竟然也跟着来到了条条岭还要往穆桂琴被窝里钻。穆桂琴两口子不堪侮辱,决心杀了他。这一年,八月十五下班后,穆桂琴两口子请赵天强喝酒,吃饺子。喝酒时,穆桂琴在其身后,趁其不备用一个铁道扳子猛烈的往赵天强的后脑壳砸去。赵天强脑袋当时就开了花,摔倒在地上。穆桂琴两口子怕他不死,又用八号铁丝将其手脚,脖子捆上---待到天黑,人静夜深时贾小牛两口子用自行车推到铁路边。草草的挖了个浅坑将尸体埋了。

轰动一时的 北泉奇案 大家终于明白了 贾小牛夫妇非但没有判死刑,量刑还很轻。也就是三五年徒刑的缘由,这是出乎人们的意外。然而也在情理之中。

北泉奇案至今已经有40多年了,往事早已烟消云散。然而,历史的教训不能忘记。封建意识害死人啊。

如果没有儒家的妇女观,妇女不受歧视,穆桂琴能在第一时间报案,那么就不会有这样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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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条岭煤矿的传说----一个不幸的女人

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是真正的传说。


1964年条条岭煤矿调来一支队伍,一支完整的建设露天煤矿的上千人的队伍。从干部到工人,从科室到具体的采掘,排土,电信,放炮,线路队---一应俱全。这支队伍,走南闯北,建设过好几个露天煤矿。他们与先到条条岭煤矿的工人干部合为一体,并被命名为“八五露天煤矿开采过程处“。---这就是为什么在条条岭煤矿有一个“八五”的称呼。

这个故事,就是我听他们说的。当时我在排土队干活。是排土队的工人说的。 他们说,在 平庄的时候,他们排土队出过这么一件事。

平庄露天煤矿初建时,他们的单身宿舍是一个房子里面住四个人,每个床都有床帏。床帏,现在很少见了。不过在古装戏里我们可以看见。其实,在南方,以前在农村里很常见。床有床帏,床前地下还有块踏板。我在1971年到我老伴家的时候哈还睡过这样的床(尽管很破旧)。

当然,这种单身宿舍,不是现代的公寓,是没有厕所,卫生间。没有上下水。打水倒水,要到外面。吃饭到食堂,厕所也在外面很远的地方。




北方矿区的公共厕所




那一年,排土队的李世平的媳妇来了。李世平是头一年在老家结的婚。年纪很轻,也就是18岁吧,一个老实巴交的年轻姑娘。

矿上没有房子提供给他,他们俩就只好挤在他们单身宿舍自己的床上。

这是一个夏天。 一天夜里,李妻尿急,要上厕所。就从他们的床帏里爬了出来,到门外。不过,厕所离的很远,李妻也搞不清楚。当然,她也不能在门口就撒尿,就跑了比较远一点的地头。

平庄的单身宿舍有七八栋,每栋有五六个门洞。李妻糊里糊涂地就进了一个门洞。

平庄单身宿舍每间房子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四个床的位子都是一样的。四面墙一面一个。李妻就钻进了她认为的位子的床里去了。

李世平的宿舍是第二栋的第三个门洞。李世平的床是进门靠着右边墙的位子。

李妻尿完后回到原来的宿舍楼,找到了第二栋,然而李妻是进错了门,进了第四个门洞。李妻糊里糊涂地进门就钻进了靠着右边墙的床上。

这是一个夏天,李妻与李世平挤在一个床上睡的时候是裸身睡的(北方农民,睡觉基本上都是裸体的。尤其是夏日。)出去的时候披着个外衣,套了条裤子。回到床跟前就脱去了衣裤,钻进了床帏里。

宿舍楼第二栋的第四个门洞,进门靠着右边墙的床,睡的也是排土队的员工,叫王叶民。是个身体很结实的年轻人。他正睡的糊里糊涂,怎么觉得有个人钻进了床。


单身宿舍的床都不很宽,最多也就是1米宽。李妻上床以后,很快就接触得到王叶民的身体。王叶民感触到她的头发,乳房,很快就发觉这应该是一个女人。于是王叶民的手就摸上去,从乳房摸到大腿之间的阴部。

王叶民正当年轻,所谓是气血方刚的年龄。男人的东西马上就硬了。王叶民心里想,哪里送来的好事,管他呢,先享受享受再说吧。反正不要白不要。

王叶民翻过身来,就压在李妻的身上。李妻也以为是自己的男人,也很配合。两人抱在一起开心了一会。

半夜,天还很黑,谁也看不清谁。也不想看,只管抱着,没有几个小时俩人就干了好几回。累了,两人就呼呼的睡了。然而,天总要亮的,天亮了,两人也就互相见面了.

天亮了,两人也就互相见面了。见面了,会怎么样呢?听众可以有各种想象,可以任意发挥你们的想象天赋。但我想总离不了“尴尬”二个字吧。

女方,李妻当然是最尴尬的了。一看,不是自己的男人。想起在夜间这个男人摸着自己的身体从乳房到自己的大腿,过了好几次夫妻生活。到现在自己还赤身露体的躺在这个不认识的男人身边。她首先是吓坏了,不知所措了。李妻下意识的抓住能抓住的东西,挡住自己的身体,用恐惧的声音问:“你是谁”

男方,王叶民醒了,一看女方,马上就认出这是是第二栋的第三个门洞的李世平的妻子。
当时工地上基本上都是男的,来个女人自然很稀罕。李世平与王叶民又都是一个队的,又住在一栋房子,是邻居,自然见过,自然认识。

王叶民,二话不说,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同时,王叶民看到床边柜子上还有女方的衣服,王叶民把女方的衣服,塞进了床帏里,说:“把衣服穿上吧”。等李妻穿好衣服,王叶民也不顾同室其他三人的眼光,就领着李妻走到三号门洞门口,对李妻说:“你家男人在里面,你去吧”。王叶民说完,也没有进门,就转身走了。王叶明回到宿舍,也不理睬别人的问话,刷牙,洗脸,吃饭上班走路了。

李妻半夜方便后没有回来,李世平很是着急。出外找了半天,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正做在床头上发呆。想着,一上班就到保卫科报案。然而,这时候李妻回来了。

李世平着急的问:“你上哪来去了?”。李妻不说话,突然大哭起来。李世平说,“你哭啥呀,不哭,慢慢说”。过了好半天,李妻才抽泣的断断续续的说:“我走错门了”
这时二栋四号门的小孙,过来把 李世平叫到身边,对李世平小声的说:“你媳妇昨晚进了我们门洞,钻进了王叶民的床上了”。

李世平一听,心里就火了,转身对李妻说:“你与人家睡觉了?”。李妻只是哭。李世平接着说:“那你回来干啥?你接着跟人家睡好了”,李世平板着个脸,又对李妻说:“你走吧,我要上班了”。 说完后,李世民还真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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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甩手就走了,把李妻就扔下了。很快就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领导---排土队的领导。队长与书记听了很吃惊。书记对队长说:“我去看看吧”

书记到了单身宿舍,看见李妻还在那里哭。
书记问李妻:“你是李世民的媳妇吧,别哭。我是李世民的领导,你把事情对我说说”
李妻一面哭泣,一面述说。李妻说:“我不是故意的,领导是否能对李世民说说,让李世民原谅我”
书记看着哭成泪人的李妻,说:“你早上吃饭了没有?"
李妻摇摇头,书记又问:"李世民给你留饭票了没有?"
李妻还是摇摇头。书记说:“这个混蛋”。又看看天都快到晌午了,接着对李妻说:“走吧,到我家去吧。“

书记把李妻带到了自己的家,交给了自己的媳妇,对自己的媳妇说了个大概,要自己的媳妇给她做点吃的,安抚安抚。
书记回头就到队里,通过电话通知李世民到队里来。
李世民虽说是上班了,但并没有心思干活。队里通知他回队里,他就回队了。回到队里,书记就对他说:“小李啊,你怎么这个样子呢?怎么就把你的媳妇扔下不管了呢?”
李世民板着个脸说:“她跟人家睡觉了”。
书记说:"那也不是故意的。不要说一个刚从农村来的人,一样的房子,一样的门洞,就是我们也有走错的时候嘛。"
书记接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吧,你看,人家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找你,不是想着你吗?不是故意的,就算有错,你也应该原谅他吧”

书记是左说右说,李世民就是不开口。就是一口咬定不要她(李妻)了,还说什么既然她与王叶民睡觉了,那他就嫁给王叶民好了。
书记 有点火了,脸一抹说:“那好,你也不要上班了,回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上班”。
李世民走了。书记越想越生气,想想,那个王叶民也是混蛋,怎么把人家睡了呢.于是又把王叶民叫来了。
王叶民一到,书记就黑着脸说:"你怎么把人家媳妇睡了?"。
王叶民是个老油子。王叶民说:“怎么叫我把人家媳妇睡了,是人家自己钻进我的被窝里来与我睡觉的。”
“人家自己钻进你的被窝里,你就能与人家睡觉啦?”书记生气的说:“你又不是不认识李家的媳妇,你当时就应该送回去。”
王叶民油腔滑调的说:“我当时睡的糊里糊涂,眼睛也没有张开,我以为是田螺姑娘呢?”
书记一拍桌子,说:“你不要油腔滑调,你这是强奸,我现在就送你到派出所”
王叶明,叫喊起来,”我怎么是强奸呢?是我强迫他的吗?”
书记也觉得强奸可能按不上,但,王叶明把人家睡了总是不对的。书记对王叶民说:”这样吧,你把人家娶了”。
王叶明说:"为啥啊?"
“ 你把人家说睡了,你不娶她?“"书记说。
“我才睡了她一天,不、半天都不到”王叶民说:“李世民和她睡了半年了。”


书记头痛死了。王叶民是坚决不娶,李世民是坚决不要。李妻怎么办呢?
王叶民尽管混蛋,但还真不能按强奸处理。李世民尽管不近人情,但在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意识就是那个状况。---女人与别人发生关系了,不管什么原因总是女人的错,罪过与受惩罚的总是女人。

现代社会与封建社会的意识完全不同。现在男女关系随便的很。今天交个朋友,上床。黄了。明天再交个朋友,上床,那都是无所谓的事。可在那个时代不行。书记也没有办法。
但李妻怎么办呢?总不能总住在书记家吧。队里进行了讨论,决定如下处理;
书记把李世民和王叶民找来,对他们说:“你们谁也不要李妻,那你们就出钱让她回家吧。”
王叶民说:“又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让她来的,凭什么叫我出钱”
书记说:“你不出钱?你把人家睡了,毁了人家一生,你不出钱!没有把你抓起来就不错了”
书记又对李世民说:“李妻,是您的妻子。你现在不要人家了,给钱让她回家总可以吧”
李世民说:“我现在没有钱。”。王叶民也跟着喊没有钱。

书记说:“这好办,队里先垫上,到开资时扣好了”。

第二天,书记把可李妻是送到火车站,对李妻说:“他们两个都是混蛋,你回家吧,重找一个好的”,同时给了李妻伍拾元钱。
当时的工资水平,普通工人每月也就是四五十元。上海到新疆的火车票是33元。客饭是三角一份。上海到黄桥的火车轮船联票也就是五-六元。李妻的家到平庄家也不远。50多元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

这个听来的故事,到此就算结束了。至于李妻回家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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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杆子他妈“的传说


已经是七十年代了.矿区的规模越来越大,露天大坑基本形成,露天矿区生活区从起初的北泉生活区,开始搬迁到西工地(现在的矿区中心区)

.人员也大幅增加.有一支几千人的专业队伍来到了矿区.不过,人们的生活依然艰苦.尤其是住房.

大批来的人没有住房,尤其他们是带有大批家属的.没有家属的单身住西工地的单身宿舍.而第一批来的家属都住在北泉大食堂.大食堂每家每户用凳子隔开,里面有几张床,孩子大人都挤在一起.吵吵闹闹,热闹的很.夫妻间的性生活一般也只能很节制.不过,其中有一对年轻夫妻,天刚黑,大家还没有入睡,他们就干上了,其他的娘们很有意见.骂他们死不要脸.

自建房

住在大食堂当然只是暂时的、临时的现象。大批员工的到来以及原来的员工的成长(1958---1970)员工要结婚成家,家属房的建设就是一个大问题。在公房建筑跟不上的情况下,矿区出现了大批的自建房。



上图是我在1971年结婚时盖的自建房。


所谓自建房,顾名思义就是员工自己盖的房子。

戈壁上土地有的是,所以土地不成问题,不用批,不用买。你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就行。

房梁、门窗等起初都是单位给的,以后有的是从农村买的,有的就是矿山上的坑木,道木做的。那个时代矿山上对工人管理不是很严的,反正是公家的,也是人民的嘛。人工,就是亲朋好友、同事;有的单位有时还会派些人来帮忙。

房顶房墙垒好后,架设好房梁,翎子,铺设好一些树条,或者荆笆上面压上几次泥土,房顶就算好了。

山墙房墙是由土块垒的。土块可以自己打,也可以购买。墙垒好了,再在外面用泥抹平,刷上白灰,墙就好了。(看上图,有一处没有抹泥的地方,土块就露在外面)

前面说过,条条岭矿区在天山脚下的慢坡上,如果说北泉还是一个平台。那么西工地(现在的条条岭的中心区)有3%坡度。现在矿区的街道都是北高南低的慢坡。而东西方向也不平坦。戈壁上的南北山岗虽然不高,但也无法完全推平。所以我们看到现在东西向的道路也是忽高忽低。

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家的自建房是建在一个山岗上。南面、西面是下坡。在西面的沟里有一大片自建房。

那一大片子自建房就是 那一支几千人的专业队伍来到了矿区以后形成的.以后形成的。杆子他妈,他们一家就住在那一片自建房里。他们家有5个孩子,连大人就是7个人了。

中国的劳动人民是非常勤劳的。在那一片自建房的东边紧挨着我家住的山岗边 他们开发了一片园子,种点素菜,在那个供应十分紧张的年代,自己解决生活问题。


有一点,我要讲一下。那就是水源问题

戈壁原本是没有水的,条条岭的三个生活区,北泉与塔拉奇个各有股泉水而西工地没有泉水,水是从天山上引下来的。

西工地是未来的矿务局中心区。人需要大量的生活用水,电厂发电需要水,矿务局为此花了很大的力气,修渠,建水库。在那个没有大型机械设备的时代,这也是一个艰苦的工程。

另外,我们那个时候水管也不是接到家家户户的,而是5---10栋房子一个水管,我们那时候是要天天挑水吃的。 就是八十年代以后,水管子接到家里以后,我们员工的生活用水也是每天供应2小时。

条条岭的天气冬天很冷,时间业长。从九十月份就开始冷起要冷到第二年的四月。严冬时气温在零下20---30度之间。所以在外面的水管子极容易冻坏。

早先的水管子是有开关的,可是在实践操作时,总是经常弄坏,再加上冬天水管子总是冻坏。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的责任,老百姓不能一日无水,所以在实践上总是有些水管子是长流水。(只有长流水,水管子不会冻)

戈壁滩上的土地只要有水就能长草,长庄稼。水往低处流,所以在坡下,紧挨着我家住的山岗下边出现了一片菜园子

菜园子是私人建造的。你一块,我一块。中国的农民是勤劳的,但也是各顾各的。这些地都紧挨着,界限不清,也经常为用水发生纠纷。

有一次我回家从那片菜园走过,看见有两家人家在吵架。我这个人爱管闲事,就去拉架去了。从而认识了杆子他妈。,

有一个周日,我正在家看书 杆子他妈抱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到我家。我赶紧拿了一个凳子让她坐下。杆子他妈坐下后,对我说:“王叔,你能不能帮我写封信啊?”

我说:“可以,可以”。于是我给她写了封家信。以后杆子他妈就常到我家,让我给她写信。

有一次写信的时候,她说,其实她以前读过书,还读过师范,当过老师,只是以后放下后,很多字都写不了了。

她的这番话认让我大吃一惊。 时间久了,我才慢慢的知道了她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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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子他妈名字叫高兰芝, 是河北省正定县南牛乡后塔底村人,出生在1933年。民国26年(1937年)10月8日,日军侵占正定县城,杆子他妈 高兰芝,才4岁。

1938年八路军进驻正定县。建立起抗日政府,驻正定县后塔底村,属晋察冀边区第四特别委员会。高兰芝他爸就成了了乡政府组织的民兵中的一员。抗日战争打的很残酷。敌人的疯狂扫荡,我们的地雷战,地道战,敌后武工队与敌人斗智斗勇,与敌人斗争。对敌斗争不是现在电视里演得那么轻松。高兰芝的父亲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她的母亲也在敌人的扫荡中被日本人打死了。高兰芝跟着她的姑姑东奔西跑的坚持到1945年,终于迎来了抗战的胜利。可是国民党又挑起了内战,

1945年9月,国民党占领正定县。 1947年4月12日,人民解放军解放正定县城。

1947年7月10日国民党军复占正定县城,在城内建县政府;1947年8月24日,人民解放军第二次解放正定县城后又退出;这种拉锯式的战争让人们没有办法过安定的生活。1947年10月26日,正定县城第三次解放后,人们的生活才开始安定下来。人民政府成立以后,一方面抓生产,支援前线;一方面抓学习,提高人民的生活。政府不单举办扫盲班,还办学校,在他们村里办了小学。政府找到了 高兰芝,给她生活费,并安排她上学。可是 这时候杆子他妈 高兰芝,已经是14岁了。


孤单的人生,孤独的性格.

杆子他妈,高兰芝在六七岁的时候,在一次鬼子大扫荡的时候,她母亲带着她与她的二个哥哥与乡村里的人们一起逃难的时候,被鬼子追上,堵在一座庙堂里.

虽然她侥幸逃过一劫,但鬼子的疯狂枪声与嚎叫声;,大人与孩子们的恐怖的叫喊声;以及那鲜红鲜红的鲜血却总是刻印在她的脑海里.恐惧让她的心灵受到深深的伤害.

当她被人们从尸体里翻出来的时候,她好像已经傻了.她满身都是她母亲的血---那已经发黑 已经凝固的的血.

她恍惚了半天,看着人们在搬运着的尸体,突然想起了他妈妈 哥哥,她大声的叫喊,哭叫着去寻找.

一个战士抱住了她,把他带一个大坑前,对她说:"别哭了,他们都已经埋了"

眼泪已经哭干,嗓子已经沙哑.战士们看着一脸无往的孩子,说"别哭,别哭.你看,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战士们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给她送去吃的食物.慢慢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高俊喜".

"是后塔底村的吗"

"是的"

"你爸呢?"

"我爸是民兵,不在家.".

"你爸叫什么名啊?"

" 高顺子".

高顺子".是后塔底村的民兵队长,这时已经在反扫荡中牺牲.部队看到高兰芝是高顺子的孩子,现在父母双亡,格外心疼.可是部队又不能带着一个六岁的孩子作战.于是寻到孩子在南牛乡的姑姑,托她照顾.

高兰芝到姑姑家以后,还是经常做噩梦.在枪声,人们绝望的叫喊声中,母亲压倒在她的身上,热乎乎的血喷在她脸上;她母亲微弱的声音在说,不要吭声,不要吭声.

这个噩梦总是挥之不去.她总记着,"不要吭声".本来不爱说话的她 总是沉默的跟在她姑姑后面.害怕再失去她姑姑.帮着姑姑做家务,帮着种地干农活,一直到1947年解放.政府找到她,对她说,你上学去吧.
14岁的 高俊喜与六七岁的孩子一起上小学。个子要比那些孩子半截。人家跳皮筋,她那么大的个,只能站在边上看着,人家也不可能带她玩。年龄的差别也让她与孩子们玩不到一起 。 本来不爱吭声的她,自然是越来越孤单。

从小学到初中,她总是比同学们大六七岁,她总是孤单的一个人.从而她的性格很孤僻。

中国的农村尤其在那个时候一般结婚的年龄都很早,女孩子十七八岁都已经出嫁了。可是 高俊喜一直在读书。14岁读书,小学毕业已经是20岁了,是选择结婚还是读书, 高俊喜选择了读书。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结婚.

1956年高俊喜23岁 初中毕业,在农村这个年龄找对象就很难了。尽管政府安排她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然而,她的婚姻问题仍然很难解决。



村里的年轻人结婚一般是男的不超过20岁、女的不超过18岁。像她那样的年龄在村里找对象是不可能了。

1958年她姑姑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那是一个30岁的工人,名字叫王来福,家就在正定县。不过,王来福不是在正定县上班,而是在内蒙一个煤矿上上班。受过公伤,身体一直不很好,对象也一直没有找到。

高俊喜这时已经25岁了,那时候,这个年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挑的了。王来福身体不太好,也没有文化,但毕竟是工人,每个月有几十元的收入,这在那个时候也是一笔固定的收入,要比农村好多了。高俊喜就同王来福结婚了。


1958年大跃进,人民公社吃饭不要钱。人们以为共产主义就要到来了。然而好景不长,接着就是三年自然灾害,农村里几乎没有粮食吃,处以一个大饥饿的状态。农村小学没有粮食,也没有了学生。高俊喜也怀孕了。教不成书了。于是高俊喜辞去了教师,把户口搬到了内蒙古王来福工作的煤矿上,做了矿工家属.王来福上班,高俊喜在家买菜做饭洗衣服,做家务..

我们中国,从六十年代开始一直到八十年代都是一个短缺经济的时代.

三年自然灾害,,尽管煤矿上有粮食定量,但没有任何副食品供应.没有油水,是一个人是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年代.

.三年自然灾害过后我们国家依然是一个什么都需要票证的年代,
.
1960年高俊喜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王来福要上班,在矿上他们也没有亲人照顾, 所以高俊喜生孩子后,尽管由于营养不足,身体一直很差. 可高俊喜三天后就下地了.要给自己做饭啊.


高俊喜从小就是一个在苦中泡大的人,她不怕苦,.生活的艰苦又让高俊喜成为一个十分勤劳的人..高俊喜到野外去挖野菜,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养鸡,养猪,------.

高俊喜的个人经历让她沉默寡言,不会交际,不会处人.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她也没有什么理想,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高俊喜尽管读了初中,但依然是个没有摆脱中国封建意识的农民.她结婚后,与所有的中国农民一样连续生了5个孩子.,------.只想过一个安定的日子.但实际上她的家总在流动.安定不下来.

这是因为高俊喜的男人王来福的工作地点总在换-----王来福的工作单位是一个建设露天煤矿的单位,露天煤矿工程处.一旦露天煤矿建成了,可以大规模出煤了,他们会把煤矿移交给露天煤矿,而自己又走到一个新的地方,一个荒凉的还没有开发的地方,地下拥有煤层的地方去建矿..----这就让高俊喜的家总在流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要搬家了. 所以他们总好像在过着临时的,凑合的生活.

高俊喜的第一个孩子是在1960年老家生的,自然灾害期间,为了糊口,不但要在生产队里干活,还要到处寻找野菜,有的粮食就尽量先给孩子,自己通常是胡萝卜,南瓜过日子;

第二个孩子是广东茂名生的,第三个孩子是在内蒙平庄煤矿生的.1962年以后生活好一点了,但一个人要带三个孩子,高峻喜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生火,买菜做饭给孩子做衣服,做鞋.不读书,不看报,也由于高峻喜老家没有什么人,几乎也不写信,再加上他们生活的地方都是很荒僻的地方.高峻喜远离了文字,文字也远离了她..

当1966年她跟着王来福到了塔拉奇煤矿时,他发现自己连信也写不来了..

中国字,汉字,如果长久不用,不写,不看,很多字我们都不会写了.这对于我们下层人民是常有的事,不过,像杆子他妈,那样从一个曾经当过老师,到连一封信都写不了的情况,确实少见.这实在值得我们注意。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杆子他妈的经历就是我们的镜子..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七, 吴玉兰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期间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1962年到1966年,条条岭煤矿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经过几年的建设,基本上形成了大量产煤的条件,开始要批量产煤了,这时候却发生了,“文化大革命”。

条条岭煤矿虽然地处西北,但经过几年的建设,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电厂,有自己的广播站。报纸新闻也是能保证的。文化大革命是一场全国性的运动,条条岭煤矿也不可避免。

当要打倒走资派的呼声在矿区出现的时候,工人们是欢欣鼓舞的。以后就是满天飞的大字报,红卫兵大串联,串联到我们矿区,把所有领导都打倒了。到处是造反有理的呼声,工人也有了组织,出现了种种造反队伍----很快,群众运动变成了运动群众,矿区也出现了保皇派与造反派二大组织,从文斗到武斗。矿区彻底停产了。

请注意,我说,矿区彻底停产了。不是说,文革10年,矿区停产10年,这是一个过程。从影响生产到停产,又到局部恢复生产。拖拖拉拉的10年,极大部分时间是半生产。

其二,停产不停工人的工资,工资是照发的,上班要点名。点名后有时候干点活,有时候不干活,工人按时上班,下班却不一定按时,有时候时候可以早早回家的。


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上班不干活,加班却不少。上班时间,活拖拖拉拉,不干,下班了就加班,拿加班费.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吴玉兰江苏人,一米六的个..国人嘛,女人一米六就是高个了.扬州出美人,吴玉兰不是扬州人,但也长得不错,有一副江南的鹅蛋脸.皮肤也很好.生性也活泼,她嫁给了曹家民

曹家民是条条岭煤矿的工人.条条岭煤矿江苏人很多,他们是在1961年从江苏支边过来的.曹家民.来的时候.只有17岁,工作了几年后,手里有了几个钱,人也长大了,1968年他24岁了,他父母给他在老家找个对象,让他,回家结婚..这个对象就是吴玉兰.

曹家民一见到吴玉兰,就被吴玉兰迷住了.吴玉兰当年17岁,初中生.学生嘛,农活干得少,本来是比较白的皮肤,.就比当地农民显得更白.

人们都说,年轻就是美.吴玉兰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碰就要出水的样子.
.
吴玉兰也愿意嫁给曹家民.

曹家民,虽然在大西北工作,那里的风沙大,空气干燥,皮肤没有南方人滋韵.但曹家民是井下工.井下可是长年不见太阳,没有风吹日晒.所以皮肤也要比当地的农民好..再说,曹家民个虽然不高,也有一米六.七.身体也很壮实.特别是曹家民特别老实,不会说话.不是油头滑脑的人..

当然,吴玉兰愿意嫁给他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曹家民是工人,每个月有六七十元的固定收入,这个数字,在对当时的农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吴玉兰村子里的农民,一天十个工分也只能分几角钱,最好的大队,也没有超过1元钱的.

吴玉兰早就想逃离农村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希望能找到一个工人.


楼主:L13601878484  时间:2019-10-20 09:27:02

中国的传统婚姻观,几十年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解放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孩子的自由选择的权利,甚至孩子本人都没有见过面.

中国旧社会人民很穷,有文化的人很少.读书也不是现在这样七岁就上学.有点学历就了不起了.

在矿区时,我的一个邻居万宝民,他的爱人叫孟溪兰,.他们是解放初结婚的.. 万宝民17岁那年是小学五年级学生.,家里给他找了个媳妇,----.孟溪兰.说,他们结婚前就没有见过面.

孟溪兰的眼睛不太好.她在和我们闹磕的时候,说,她结婚那天晚上都没有看清楚万宝民的样子.万宝民结婚以后就到镇上去上学去了(住校).

一个月以后,孟溪兰于它妹妹到镇上去赶集..万宝民穿着学生装,口袋里插支钢笔,从他们面前走过,.孟溪兰没有认出她,但孟溪兰的妹妹看出来了.对他姐说,那不是姐夫吗?.

孟溪兰说,那时候,万宝民牛的很很,搭理都没有搭理他们.

楼主:L13601878484

字数:44777

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18-10-30 18:18:27

更新时间:2019-10-20 09:2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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