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你怎么可以过得比我好》，上次更了一丢丢结果坑了一年多
本篇为《只影向谁》中的顾印岚与画家哥哥（or叔叔）的故事。
因为剧情关系，本篇会比较虐。
镇张乌童弟弟与三城的图图（若要代人本篇，请攻受调换）


图片来自绪川千世《估算错误的心》

文案：
离经叛道的文艺青年何安来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对同性懵懂好奇的青骢少年，愉快地配合着少年频频传来的虚情假意，因出柜而离家出走的他现在只将执着画笔周游世界作为一生所求，那么为了离目标更近一步，其他的都算不了什么吧……
只是自己忽视了这位少年的可爱仅仅是表面，看他无害地笑着勾勾手指招来一帮粗莽的手下……再看他轻松地举起榔头……
时过境迁，失去梦想的他变得贪恋平淡而温暖的生活，不想这时却迎来人生第三次与他的重逢。
还好，死灰上的烟，终将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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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S市的繁华在夜幕中并没有湮灭下去，而是借着灯火与星光更加闪眼。夜晚是漫长的时光，有人会用睡眠以外的事情打发，也有人只会在黑夜里谋生。刚刚出门的青年算是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值大好时光，若不是他偏偏扎了个凌乱的马尾，身上淡色的T恤还残留各种似乎根本没有清洗过的颜料，再加上每逢黑夜出动的颠倒作息，或许凭他深邃立体的好看脸蛋就不会遭来那么多异样的眼光。
闲逛般走在每天打工的必经之路上，来到本地一家门面金碧辉煌的KTV门口，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他的去路。
“你……啊……是你啊！”青年借着灯光辨认出眼前的男人，那晚他正好在自己服务的包厢，两人一时兴起谈得投机，自己也坐下来多喝了几杯，至于后事，醉了的自己就真的不记得了。
“我找了你几次他们都说你不在怎么你不肯见我，那天我们不是聊得很好么？”男人越说越靠近，压低声音，“早知道那时少喝点了，还想约你一起夜宵，哪知醉得都不记得问你号码……”
“停停停，”青年出手拒绝他靠近，忽然换了脸色，“你要干嘛？”
男人不假思索地说：“想和你交朋友咯？”
“哦……”青年若有所思，反问，“男朋友？”
“啊……，”没想到青年这么直白，男人说话也没刚才利落，“怎么样，大家做个朋友，没事就一起玩……你号码多少……”说着看他摊开手示意给他手机，忙从裤袋里掏出来递过去。
青年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就在男人有些不耐之际忽然拨通了一个电话，而后冲着电话中大声说道：“阿姨您好，我是您儿子的男朋……”
“神经病啊！”男人慌忙夺过电话，却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闹，一边骂一边就走开了。

青年耸耸肩，不理会想看戏的过客径自往KTV门口走去，走进门口的刹那，一双五黑的眼睛吸引住他的脚步，仔细一看，门口倚着一个陌生的少年，看个头快赶上自己，但是面相稚嫩秀气，顶多十五六的样子，只见他笑盈盈的双眼一弯，竟是透着一般男生身上不曾见到过的可爱与清亮。而他此刻的视线，无疑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笑着问：“小朋友，你在看我？”
少年点头：“对。”听他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特有的一丝沙哑。
“那你在笑什么？”
少年歪头看着他：“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青年听完不正面回答他，问：“你在等人？不过这里不招待未成年。”
他笑着答：“嗯，在等我同学。”
“慢慢等，同 学。”他特地加重后两字的发音，笑着走进去。

“Ryan，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一个年轻男人过来搭话，手臂顺势揽上他的肩，青年迅速闪了下身子脱离，显得有些突兀。来着倒并不介意，调侃，“呵，还说自己爱男人，怎么碰一下就跟刺猬一样搞得我要怎么你似得!”
被叫做Ryan的青年不以为意，回答他：“无论什么取向，我现在信奉的可是单身主义。”十八岁那年他头脑发热地为了所谓的恋情，所谓的冲破世俗的偏见，毅然决然出柜，最后换来与父母断绝关系，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开始美院生活，而当时纯纯地懵懵懂懂地拉着自己手的年少恋人，时间已经将自己对他的记忆都快消磨殆尽。
好在他的世界只需要画画来填满就好，没有甜腻的恋情无所谓，文化课跟不上没法顺利毕业也没关系，用他少量的有印象的英语词汇来表达就是：老子don’t care！如果哪天，他可以一人一背包一画架周游世界，那人生大概就圆满了。
当然，现在离这个尚不能称作理想的梦想还差……很多很多钱。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维持生活后恐怕只够S市郊外一日游。

“Ryan，8号包厢。”领班走过来催他开工。服务生的工作对他而言可谓无聊，若缺了这些形形色色的客人，他应该会无趣到做不下去。包间里的吵闹声不似寻常，推门一看，竟然是一群明显还没成年的少男少女，也不知怎的被放了进来。看他们好几个都围着其中一个，想必这个就是里面的孩子王，一瞧，可不正是在门口与他说过话的那位。能堂而皇之带着同学进到高档娱乐场所的小孩，大概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孩子吧，对于人情世故之类的，他多少带着艺术家特有的迟钝。
小孩们的酒水点了不少， 花了不少时间给他们摆好准备出去时，那个少年突然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Ryan。”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后，大方地告诉他，毕竟人家也是小上帝。
少年听完眨巴两下大眼睛，转而告诉他：“你出去吧，我们自己玩。”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今天的工作量要多些，青年忙到快午夜总算能偷闲躲进洗手间抽根烟解解乏。才进去，好巧不巧又看到那个少年，他正背对着他洗手，洗得很认真，他的身材因为这个年纪突然拔高的个子而略显纤瘦，似乎感觉到别人的注视，他抬头，从镜子里看见青年，又垂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怕有什么不干净，待确认完后才一边擦手一边转过身。
“还没走？”抽烟之余，借着烟雾吐出一句废话。
“准备走了，”嘴上说着走了，脚步却停在他面前，“你没告诉我真名。”
“下次再说。”
少年盯着他迟疑了几秒，才说：“好，拜拜。”
他继续抽了几口后掐灭，出门时一头撞上领班，本来以为又要挨几句训，没想人家拿着对讲压根没理会开小差的自己。路过8号包厢时被喊住帮忙打扫，里头的狼藉教人头痛，杂碎的酒瓶，桌角的血迹，他不禁问身旁的人：“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道呐，突然就有个孩子被抬出来了，血赤糊拉的，看着是一群小孩***手真黑！”
“没听老大刚才说了嘛，中间那个是顾家的小少爷，谁惹上他谁倒霉，真是白瞎了他那张脸……”
所有是那个少年做的？似乎很难置信啊……

一个星期后，青年凭着对他“不俗”的印象认出他的再次光临，不过这次的包厢冷冷清清，“你的同学们还没来吗？”青年一边摆放他点的东西，一边问他。
“嗯，”少年应了声，招呼他一起坐下，“你在这坐会儿吧，一个人无聊的要命。”这里本就是一对一的服务，反正出去了也偷不了懒，他爽快答应。
“你是大学生吗？”少年的声音忽然听上去涩涩的，少了点那日的爽朗。
他据实相告：“肄业的大学生。”
“那白天你做什么？”
“嗯……除了睡觉……还有其他一点兴趣爱好。”
“爱好？是什么？”
“喂喂喂，你管太多了。”他移开视线，看向墙上屏幕闪动的画面。时间好像变慢了，尤其是在咫尺之外还有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探索着他，少年望着他，似要透进骨子里。这种眼神过于熟悉，熟到他回忆起多年前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青涩对望，一样怯怯的，疑惑的，又灼热的……突然涌现的画面让他差点打一哆嗦，终于在对方双唇开启之前抢先说：“你慢慢等你的小伙伴吧，我这个年纪可以当你们叔叔了，就不和你在这瞎闹了。”
“你不待在这，我怎么给你小费？”
这话立竿见影，Ryan转身坐回去，“来吧小少爷，点歌还是倒酒，尽管吩咐。”
“还会点别的吗？”
“唱歌我不会，酒能陪你喝几杯，骰子也会一点……”
“真没劲，还有呢？”
“我这没了，若你觉得我无聊，我去喊几个姐姐来陪你。”
听到这，少年扭头看他一眼，“怎么，你有要好的姐姐要推荐？”
他摇头否认。
眼看两人的对话进入死胡同，Ryan到桌旁去调酒，面对琢磨不透的纨绔小孩，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在包厢里待了个把小时，期间也未见顾少爷的同学过来，临走时小少爷倒大方把钱包扔给他，让他“小费自取”。

往后还有个三四次，不是带了同学一起就是孤身一人，依旧每次都点Ryan服务。他发现，这位顾少爷和同学朋友在一起时总是神采斐然青春洋溢，而与自己独处，便多少有些冷静自持，看他的目光中每每都带着好奇与探究，仿佛是想要吃透他。两人的话语也越来越无遮无拦，以青少年的标准来说，着实过界。
一阵接触下来，他并没有见识少年在传闻中的手黑，倒是见他时时脸上挂着笑容，那笑不似成人的伪装，即使带了张狂与傲气，也依旧掩不去纯真。
那样好看的笑一直在面前晃，很是刺眼……
几天过去，这次周末顾家小少爷意外没有光临大驾。凌晨时分，散漫惯了的青年照例躲进洗手间抽根烟，刚吸两口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借根烟，借个火。”
“你……怎么了？”只见少年侧脸有几处乌青，嘴角破皮，看来他今晚的活动比在这里时刺激得多。
“打架咯。”他抬手晃晃缠着几层纱布的手臂，灿烂一笑，好似在炫耀战利品。
受伤还开心，他不忍想象打架另一方的境况，揶揄他：“挂彩了还出来现，怎么不回家躲着？”
“肚子还饿着呢，你应该快下班了吧，提早走正好和我一起去吃饭。”
他思索几秒，点头答应。

（三次元灰常忙，更文不会跟以前一样准时了，只能尽量）

“你吃辣吗？”
“还行。”
“哦。”少年埋头翻了翻菜单，对着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名。
两人在饭店包厢，服务员先上了茶水又退出去，他还未及喝口水，对面座位的少年就问他：“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
这个问题第一次见面就问过，后来没听他提起以为他问过别人已经知道。今天再问起只能坦率告诉他：“何安来。”正在喝茶的少年听到后楞了一下，随后从喉咙和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也难怪别人会笑了，明明父母俩人都是教师，却给自己儿子起了这么拗口的名。顿了几秒回问少年：“那你呢？”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早就问过你同事，”少年竟然与他有如出一辙的惊讶，不过马上就大大方方告诉他，“顾印岚，印记的印，山岚的岚。”
他点点头，心中大致确定是哪俩字。
顾印岚确实饿了，默默吃了十来分钟才继续和他说话，发现他也不动筷子，直勾勾盯着他看，问道：“你不饿啊？”
“不饿。”
“那也不许这样盯着我看，汗毛都竖起来了。”少年如是说，却莫名地抬手将自己额前的刘海捋捋顺。
“你不也一直这样看我，怎么，该不会是怕我看穿你吧？”何安来故意压低声音问他。
“嗯？”嘴里还塞着肉的顾印岚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猜到我时同/性/恋了吧。”
顾印岚收起嘴角一贯的上扬，认真回答他：“是。”

“知道还离我这么近，小孩子好奇归好奇看看热闹就算了，我可没兴趣一直陪你玩下去。”
“谁说我要凑热闹了。”
“哈！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也喜欢男人？”何安来看少年低着头悠悠喝水并不急于否认他，渐渐感到头大，“……就当你也是，可就你小小年纪毛还没长齐的中学生，别开玩笑了。”
顾印岚咽下茶水，支着脑袋问他：“你有那么不情愿吗？”
“当然！”现在的他是连认真的感情都会拒绝的人，更遑论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小鬼。
“为什么？”
他不耐，据实以告：“我现在完全没兴趣想爱来爱去的事情。”
“你对什么感兴趣？”
“赚钱。”
“嗯……”顾印岚沉思片刻点点头，转眼会心一笑，“那太好了。”
“啊？”
“我也只是怀疑我是不是……，而你，正好做为我的实验对象。你帮我，酬劳你开。”从小就习惯女孩子围绕在身边的少年却并不为任何一人动心，自己并非没有青春的萌动，但面对渐渐长开，越来越吸引人的异性同学与朋友却没有一丝情动。在疑惑之际，就见到了眼前的人，或许，也是老天的提示，自己应当认清之后该选择的方向了。
选他，是因为他够成熟，没有同龄人的幼稚与愣劲，也是因为他够年轻，二十出头的人，拥有玩得起的资本，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何安来够吸引他，其实第一眼见他并不是见到他与顾客纠缠的那晚，而是早前一次自己要离开那家KTV时见到他正好从包厢里出来，大概是忙得有些累了，只见他扯下扎着短短马尾的皮筋，随意地揉着自己微长的头发，打着哈欠慵懒地从他面前走过。他瞧了他够久，那种视线不愿移开的感觉实在新奇。所以，不找他找谁呢？
“奉劝你一句，同/性/恋是不会被这个社会接受的，到时你会承受很多压力。”
“要是够强大，谁能给我压力？”
“这……”何安来听完面露难色，心中感叹有钱人家的孩子连思维都和别人不一样，这个提议听似荒唐，但于自己却无损失，毕竟有钱拿而且对方是很多人肖想的耀眼少年，唯一有问题的是他还是未成年，要配合他到何种程度，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有……就是……总之你太小了，我动了你是犯罪。”

“什么动了我……”顾印岚没反应过来，迟疑了十来秒才意会他的意思，脸色居然微微变红，“你想象力不错，那些事情我没想过，就算有，也是我碰你吧！”
允许他碰自己？那也不可能。“没有最好。”他求之不得。
“以后找死的话你不要再说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听我话。”他调皮的冲他眨眨眼，仿佛刚才的第一句话完全不是警告。
这大概就是青春年少的魅力，无论说什么傻话，做什么傻事，都那么可爱，何安来早已忘记自己早前打算疏远他的想法，他相信是因为少年的单纯笑容的感染，他也才会像个冲动的小鬼一样答应如此荒唐的提议。
“你在想什么？”顾印岚丢了团擦过手的纸巾过去打断他的沉思。
他回答：“我在想，改陪你玩多久，收你多少钱合适。”
“我还有小半年初中毕业，毕业前结束吧，我想那时候我也有答案了。至于钱……十万够吗？”
“够了。”
“好，下次见面先给你定金。”许是家里是生意人的关系，顾印岚年纪轻轻就颇有合约精神。

明天应该会继续，再会~

那晚两人吃完饭就分开，一个星期后的周末，顾印岚如期出现，一见面就笑嘻嘻地往他裤兜里塞了厚厚一沓钱。对于从没摸过一万以上钞票的何安来，费了好一会儿功夫外加一丁点想象力才猜出数字。
“干嘛给现金啊？”这样着实有种卖身的感觉，而且赚的是小孩子的钱，小小的罪恶感。
“我以为看得见摸得着你会比较开心。”不知是否给了钱有了理所当然的底气还是昏暗空间的气氛，少年离他近了许多，他肆意躺在沙发上，拍了拍脑袋前方的空余位置示意他坐过去。带何安来坐定，就见他大胆地枕了上去，随后却抱怨：“你太瘦，硌着脑袋了……”
他亦不爽：“不喜欢就感觉挪开。”这么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枕在腿上，他一低头便能迎上他水亮的双眼，他眼波流转，五官精致，加上斑斓的灯光，竟有梦幻之感。
“嘿嘿，不要。”顾印岚抓了一小块西瓜往嘴里送，“和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
“高中时候。”
“和我说说看。”
他想了想，和他说了全部。他要带给他体会的，并不单单是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这种赤裸裸的现实才适合头脑发热的小鬼。
“所以……他最后还是听父母的话和你分手了，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顾印岚安静地听完才记得要扔掉手里那块淌下黏腻汁水的西瓜皮，他的故事确实与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他没想过爱情这东西比友情还经不起考验，那自己身边所接触的那些少男少女的懵懂又热烈的情爱，到底有多坚固？
他嗤笑，反问：“你愿意回头去看自己不光彩的过去吗？”
顾印岚撇下嘴，表示赞同。他突然从他腿上离开坐起来，认真地告诉他：“放心，你一定会是我光彩的回忆。”说完大概把自己也逗乐了，忍不住噗得笑出来。

“别闹。”
“你说你不想再找人……不会是还在等他吧？”何安来不屑的态度令他不悦，语气竟带了质疑。
“等个鬼啊！”何安来给他一个白眼。
顾印岚嘻嘻一笑，很满意他的回答，却又不直接承认：“那一定是他不够帅，诶，要是换我，你会等我吗？”
“什么？”
“如果是我要你等我，你愿意吗？”这是顾印岚突发奇想出来的问题，偏偏就是想问问他。他盯着他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等待着称心如意的答案，就在对面青年正要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时，他脸上稍稍转变的神情提示了他，然后他听见了他的回答。
“会。”
“嘿……”得意的少年心情大好的样子，正要再说什么时，电话声正好响起。对着手机不耐得应付几句，顾印岚对他说：“我爸突然回来，我也好久没见他，先走了。”
他点头：“快去吧。”
“下次见面给你介绍我新朋友认识，拜拜……”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拎着外套大步走出去。
人一走，诺达的包厢空空荡荡，何安来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烈酒，试图缓解方才因为回忆而涌上心头的缺失感。纵使再不后悔再不在乎又怎么样，因为轰轰烈烈的所谓爱而抛舍掉的东西太多，自己仅有的所剩无几。所以追求那些虚无的感觉和被身体的荷尔蒙支配，真是蠢透了。

“喂，Ryan，我就知道你在偷懒。”一个清瘦的身影走进来，迷幻的灯光下印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只不过神色冷淡掩盖了原本该有的神采。
“小尹，被你发现了。”这个被称呼为“小尹”的年轻人叫尹素时，是S市名牌大学的大一学生，一看就是勤奋上进的好青年，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都会兢兢业业，至于为什么会和性格迥异的何安来走得近，仅仅也是因为两人老家在同一个市罢了。
“嗯，刚看见常来找你的小孩走了，所以猜你一定还在这。不说废话了，我那边人多忙不过来，你来帮帮我吧。”
摇摇头，拒绝，他还想今晚早些下班，这阵子动画笔的心思浅，打算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找找灵感。
尹素时吃瘪，随即“婉转”地说：“走吧……也省得我向领班讨人了。”
“走吧走吧，怕你了。”何安来识趣地起来，心里头不禁感叹尹素时“表里不一”的狡黠。
结束工作回家后的何安来也没多余精力做别的事栽到床上没几个小时就被房东的敲门声惊醒，好在恰巧顾印岚给的现金才能迅速地打发那个斤斤计较的老头。S市是个物价很高的大城市，而他又不幸选了个花钱的喜好，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机会多早就呆不下去，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自豪，以他这样的处世方式竟然能在这个城市孤身熬这么久。

顾印岚如约带了一帮同学过来，当他在包厢里打电话问他在哪时，何安来因为半途去了画廊还正在半路上。换好工作服后打算抽根烟再去包厢，没想到才抽两口肩膀就被拍了下。他转头，正是少年的笑脸。
“你来晚了。”
“嗯，有事耽搁了。怎么跑出来了？”
“找你。”他依着洗手台，熟稔得拿出烟凑过去向他借火，两人挨得很近，烟叶呲呲点着的声音都能听见。
何安来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自小父母传统的教育让他从心底里很想劝阻，可想想自己的立场还是识相得闭嘴了。
顾印岚惬意地吐着烟圈玩，一边打破沉默：“怎么不说话？”
“哪有这么多话说。”
“好吧。来，我带你去认识我的朋友。”说着顾印岚很自然地去拉了他的手要往包厢走。
“等等，这根烟抽完……”他拖着，要他突然去认识他的同学与朋友，先不论和一群小那么多的人能不能玩到一起去，首先自己的身份就够尴尬了吧。
“哈……你害羞了！”顾印岚脑袋支过去与他对视，笑着点破他，“想不到你脸皮挺薄……”
他转开头，笑着不知如何反驳他。
远处一个男生正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看外表与顾印岚一般大，碰碰得意忘形的少年提醒他同学过来了。
“杜芒你怎么也跑出来了！”果真是他同伴，两人身形差不多，脸蛋也是一等一的俊朗好看，何安来礼貌地朝他笑笑，那个叫杜芒的少年脸刷得一下躁红。他猜想大概是他刚才看见了自己与顾印岚的亲近而觉得不适，这不，两人居然连手也忘记分开了。而另一人，似乎全然不觉。
“他第一次来这估计不适应，我先去招呼他，待会儿你自己来包厢。”他这才分开拉在一起的手，转身向木讷的同伴走去。

(明天不确定有没有。
emmm想说原耽是个圈子，但是现实中做不到完全圈地自萌这种事，我们会受到世俗、法律、道德的约束，反而隔着网络我们更要谨慎，毕竟看不清黑白。)

（这时候的杜芒还是个青涩少年而尹素时也还是压他一头的家教小哥哥）

顾印岚与杜芒走在一起，想来他也看见了自己与何安来方才的亲密举动，便低声问他：“杜芒，你说我和他站一块怎么样，配吗？”
同伴明显还未消化事实，顿了顿忽然离开他一步远，才说：“配，跟姐妹似的。”当然这点距离还是无法逃脱顾印岚结结实实的一拳。
顾印岚被当成女孩是从小经常发生的误会，谁都乐意认为一个肤白大眼的娃娃脸孩子是姑娘家，因为这事演变出不少打架事件，好在这两年随着他进入青春期身形与声音的改变好转许多。他有点稀罕杜芒这个单纯正直的新朋友所以两人打闹般推搡几下便不再提。
站在走廊尽头外的露台吹风，杜芒终究是放不下心中的疑惑问他：“你和刚才那个……该不会真的……”
“玩玩而已，先别说身份，我们差了九岁，”顾印岚第一时间否认，虽然这就是事实却在说完后心里不是滋味，便又向同伴炫耀，“他还说要等我……”
杜芒小声提醒：“不是说年龄，他的男的……”
“你说这个啊，没办法，谁让我就只对男的感兴趣呢。”顾印岚还未完全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只喜欢同性，但起码目前来说是，且有兴趣的就是大了自己好几岁的青年。他有点担心单纯的杜芒接受不了，想看看他反应，发现他注意力正放在不远处的几个人身上，那里有几个人围着一个年轻的服务生，举止似乎有点冲突。
“原来他在这打工。”杜芒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