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

我白了他一眼扯了根凳子坐下来，胖子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转过头去看，闷油瓶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碗递过来，我接住，然后看着他的脸，愣神。

“光天化日的，虐狗啊这是？”胖子故意嚎着，我踹了他一脚让他到别处吼去。

闷油瓶坐到我的旁边，我坚持保持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总攻气质转过头盯着碗里的面。

清汤的，没肉也没辣椒。

可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闷油瓶居然会煮面啊喂？！这面吃了是会长生不老的吧？是的吧？

我端着碗一阵胡吃海塞，他没放肉，没有油荤，我饿痛了的胃不会拉肚子，他也没放辣椒，我受伤的地方不会感到难受。

真是让人好尴尬的贴心。

由于太饿了两三下我就吃完了，吃完了正想转头看闷油瓶却瞟见出现在院子门口的一道身影，我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


所以，张海客，你为毛又来了？！

“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放豹子咬你了。”我眯起眼睛淡淡道。

张海客停下脚步，眉峰一挑，扯唇笑了笑，“是我平时太默默无闻了？让小佛爷你觉得一只豹子都能把我搞定？”

“那得看是谁养的豹子了。”

张海客但笑不语。

平安是胖子喂的，但训练他的一直都是黑眼镜和小花，这两个人的心血结晶，是不可小觑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闷油瓶，感觉这次与上次不同，他好像也不知道张海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惶恐。

“你别紧张，我这一次来没有任何事情。”

“没有任何事情？那你跑来干什么？皮痒了？”

张海客顿了顿，又笑道，“我只是暂时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想了想，好像这张脸还与这世界有点关系，所以就来了。”

这话我能理解为你们张家人都有这毛病吗？都他娘的活久腻？都要找个暖宝宝是吧？没有暖宝宝就都去长白山玩儿守门是吧？

张海客，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所谓爱屋及乌，对和闷油瓶有着相似人生路线的张海客，我还是有些同情的，但也仅仅是同情。

我瞪着张海客不想说话，合着这是要在这里死乞白赖着了？

远远的看到篱笆外出现了一抹娇俏的身影，心里瞬间来了主意，暗暗笑了笑，豹子或许治不了你，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而且尤其还是这个女人！

小米意兴阑珊地走了进来，正准备给我打招呼就被我和张海客一模一样的脸给唬住了。

“诶？”

“诶？！”

“诶！！”

“海客哥！这是海客哥吧？是的吧？啊啊啊！我见到本尊了！”

我现在已经不纠结小米为什么会知道他是张海客了，她现在就是告诉我十万个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都不会出现半点惊讶的。

小米走上去伸手就要抱他，热情似火如此女子，但张海客哪儿肯，一闪身躲过，还没说一句话来，小米绕个弯子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松开。”

“别介嘛海客哥，我可是爱了你很久又恨了你很久的！”

“……”

张海客瞪着小米弯月般的眼睛，显然和我刚开始时一样懵逼，一向泰然自若的脸终于开始崩边儿了。

我心里好笑，果然一物降一物！

“小米，你看他和我长得这么像又是姓张的，不是太对你胃口了吗？”

“大邪，我可是只钟情于你的！”小米转头看着我认真地道。

一句话惊了三个人，我收回视线抚着额头，简直后悔跟她说话了，老子就没哪次跟她说话能正儿八经的收场！

大家晚安辣，么么砸

大家午安啊，睡得一脸懵逼的我

大家晚安哦，明天更新

一场新的闹剧拉开帷幕，张海客的意思无疑是要在这里呆很久，可我闹心的并不是每天都会看到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交给小米一切都不用操心，可每天面对一个和我长得一毛一样的人，确定不会视觉混乱，次元扭曲吗？

就闷油瓶那个级别的脸，十年如一日的年轻，老子都还没消化完，现在又来一个？

饭桌上我一脸阴沉，罗敷看着我和张海客两种气质顶着同一张脸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一向“端庄贤惠”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魔怔的表情。

但仔细观察分辨还是可以看出来，张海客这次来确实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和强烈的意图，他的整个人是慵懒的，戒备心基本没有，这对于长期处在危险中杯弓蛇影的张家人来说，基本是不存在的一种状态。

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闷油瓶，他一如既往安静地夹菜，吃饭，看天花板，没有对多一个人表现出特别的异样感。

一切如往常般正常进行，胖子装逼撒泼耍酒疯，王盟嬉皮笑脸装二逼，可不管他们怎么活跃气氛，我内心的波纹仍旧无法荡平。

现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看到张海客，我会想起那件事，看到他，我会条件反射，心有余悸。

焦灼，却不能表现出来，手里夹着菜死命往嘴里送饭，却怎么都吃不出味儿来，在心底叹了口气，努力装得镇定一点。

抬头的一瞬间却不小心对上闷油瓶的视线，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光芒，也足够戳穿我的心不在焉，虽然他仍然沉默，没有任何语言。

有时候眼神也是一种力量啊。

这一刻，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也或许内心深处早已深刻的知道，我抗拒的不过是他的独自离开，这与张海客本身没有直接关系，我会对从我身边带走他的任何人产生敌意，包括十年前枷锁在我身上的那份责任。

一双眼睛看得我心里顿时明镜儿似的，我冲闷油瓶笑了笑，若换成以前，我是绝逼想不通透的。

但是通透归通透，心里那团火还是得发出去，吃完饭我找了个时间把小米拉到院子外面。

“愿意帮我一个忙吗？”我看着她月光下的脸。

这人的精明我算摸到了一点儿门路，虽然她总是可以在聪慧与二逼之间随意切换，但每次高能的时候又都可以全身而退，我相信在某些方面她对付张海客是绰绰有余的。

“说吧，只要是大邪你想做的，我命都不要替你办到。”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无奈又好笑，哪儿有那么夸张啊？就一个男人而已。

叹了口气我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张海客，“他太麻烦了，以后你搞掂他。”

我想不用我说小米也该了然于心，她有些狡猾地看了我一眼，拍上我的肩膀道，“我的大邪帝啊，你这醋也吃得太远了吧，哥可是绝对不会认错嫂子的。”

我瞬间拉下脸来瞪着她，这他娘的简直比老子还想得远，可她这样说我又好像没理由反驳。

“安啦！我帮你搞定，但是有奖励么？”

奖励？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思考片刻后说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本来以为给她一个可以大刀阔斧狠宰老子的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提出我不能接受的条件，然而，“那大邪你听好了哦，这也许不像是奖励，但这是我的请求，是无数人的心愿，也是我在这里真正存在的理由。”

“请你一定要幸福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欲与君相知

我愣了一下，这人果然一如既往的让我出乎意料，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何方神圣？”

小米笑了笑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同样的剧情我想我不必等了，她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来，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

她朝我勾了勾手指，我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低下头靠了过去，小米踮起脚尖杵到我的耳边……

“小佛爷，这样怕不太好吧？”张海客的声音突然想起，我转眼看他，却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你怎么哪儿都喜欢跟着啊？属狗的吗？”

张海客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小米，突然一伸手把她扯了过去，一个锁喉抱，小米被他箍在手臂里。

嘛呢？！

我皱眉看他。

“这妞就不劳烦你了，你要再不走，那座冰山就要变成火山了。”

我一惊转头往屋里看去，闷油瓶站在门口静默地看着我。

整啥幺蛾子呢？

我想也没想抬脚就往院子里走，闷油瓶的难受从来都是埋藏在极大的忍耐力里的。

傻瓜啊，你最好别误会了什么才好！

“吴邪！”

我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小米，“怎么了？”

小米扳着张海客的手臂，但张海客纹丝不动。

“你现在还是跟我聊聊吧。”张海客对着小米道。

小米皱眉，抬头看他，“你确定你要和我聊？”

“嗯哼～”

“你确定要用这个姿势？”

“嗯哼～”

我看见小米的眼睛里迸发出怒意，“老娘现在没空！”

说完不等张海客反驳，小米扭过头，踮起脚尖就往张海客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了一口……

亲了一口！

尼玛啊！

我直接站原地傻逼了！张海客同样愣住，下一秒神速度推开小米，小米瞥他一眼，笑道，“看在是邪帝的脸的份儿上，本姑娘原谅你！”

说完朝我小跑了过来，笑嘻嘻的，与对张海客简直两个区别。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该不会也给老子整一个吧？老子可受不起啊！

小米走到我的面前，踮起脚尖朝我靠了过来，我瞪圆了眼睛，下一秒却被一个非常霸道的力量拉了过去。

转眼去看，是闷油瓶。

小米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起来，闷油瓶不动声色却一直看着小米的眼睛。

每次这种时候我就特别想念胖子，然而这次想着想着他居然真的冒出来了，急忙朝他打个眼色，他意会到后就揽着闷油瓶的胳膊把我们往屋里带。

“都他娘的喜欢喝西北风是吧？屋里去！”

我搭上闷油瓶的肩膀也试图把他往屋里带，还没走几步小米又叫了起来。

“吴邪！”

我的小祖宗诶！

我转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一点，但是她却看着我笑了起来，一双弯月般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

“我姓稻。”

晚安吻💋

下更完结了，你们的长评准备好了吗

然而知道了她姓稻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唯一的作用只是再一次印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之前真不认识她。

叹了口气我放弃挣扎，世界未解之谜太多，青铜门就能算一个，我又何必老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白费力气。

院子里小米和张海客的战争已经拉开序幕，连坐在屋子里我都感觉倍受煎熬。

“海客哥你不要再觊觎哥了，嫂子会揍你的！”

“你舌头不想要了？”

“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惦记我的舌头了？现在还不是说那个的时候！瓶邪不可拆！瓶邪不可逆你到底懂不懂？！”

“谁要拆？！谁要逆了？！”

“还说你不是瓶邪粉？潜得可真够深的啊！”

“……”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按一下静音键，谢谢。

若不是王盟在老子卧室里扫雷似的打扫卫生，我是绝不会坐在这里干等着的，谁他娘的说的瓶邪不可逆来着？咱组队去邪瓶吧看看如何？

“小天真，你瞧这个。”

胖子突然把他的手机递到我的面前，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黑眼镜的微信动态，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我说师傅啊，你的智商是被妖怪抓走了吗？小花那么有钱了你还跑去开什么网店啊？难道赔钱了还让小花来把你换回来？

上次一百只羊这次一百只什么？

德玛西亚？！滚好吗？草丛会被踩死的！

“小吴同志，你说瞎子都在为生计发愁了，咱哥俩是不是也该干点儿啥了？”

胖子一脸的认真，但看在我的眼里却是一本的不正经。

老子看上去很缺钱吗？这一屋子人就是混吃等死两辈子都够了。

可我又知道胖子话里真正的意思，人总不能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得有个目标来增加生活情趣。

“可是我俩能做什么？我们这手艺在这大山里能搞什么名堂？难道让小哥去村里帮人家盖坟？老子拿相机给人家照相？一张十几块钱？你算算那要多少年才能把本儿给赚回来？”

胖子冲我贼眉鼠眼地笑道，“你丫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干啥事儿都惦记着小哥，干脆他去耕田，你去织布得了。”

“织个屁！耕田那种粗活儿是给媳妇儿干的吗？”

“……”

后来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我和胖子一致认为，我们应该做一件比较适合在这大山里做并且又解放天性的事情，那就是，腌白菜。

这么暗暗敲定之后胖子又偷偷地瞟了一眼躺在椅子上已经进入仙游状态的闷油瓶，神秘兮兮地杵到我的耳边小声地道，“吴邪，胖爷听罗敷说，那蒙汗药遇到蛇血有副作用。”

我听完就傻逼了，转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副作用？

蒙汗药的副作用会是反其道而行的打鸡血？是连闷油瓶都控制不了的春药效果？扯鸡巴蛋啊？！

想起之前他不停煽动我去反攻的事情，结果又硬生生的把老子给坑了，这一肚子火就再次冒了起来，简直没法再压下去。

胖子你丫要是再说自己不是专业坑队友的，老子就把“邪瓶”两个字倒过来写！

我瞪着胖子一言不发，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这东西副作用所带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我得严肃的处理这个问题！

“小天真，你可别打这药的主意，只要胖爷不想，你就连它长啥样都不会知道。”

显然这点小九九已经被胖子看穿了，可现在老子的身上也有蛇血了，若是下在我的身上，那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不行！老子必须得干点儿什么！

“胖子，你那东西太危险了，万一张海客吃了怎么办？”

“你当张家人都傻啊？就小哥胖爷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小天真你真不懂得感恩！”

感你妈.逼！菊花都残了一地！节操都捡不回来了，还感恩！

我就这么瞪着他那张肥脸，他狡诈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他这样子脑里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蛇血……长生……

那胖子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命无绝衰

突然的沉默被胖子发觉，复杂的表情变化和心理暗示他几乎一眼看穿，完全无需我多说什么。

“吴邪，胖爷知道你在想什么，本来没啥的，你这样反应太膈应了。”

“你懂什么。”

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闷油瓶已经司空见惯了，可老子还是个处，过去身边人的离开都是被迫的，有能力就可以挽留，可现在，长生还没有向我开价，而它一旦出口，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我都失去不起！

若最终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生离死别，我怕我接受不了。

“吴邪，你应该换一种方式去想……”

胖子还没有说完，小米就蹦哒了进来，“是啊，我的大邪帝，胖爷左拥天真，右抱小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嘿，小丫头片子，懂胖爷！”

这一瞬间我沉默了，两个人叽里呱啦又胡掐了一阵，我脑里一片混乱，突然想起闷油瓶抹下雷本昌眼睛时的样子。

是啊，无论我此时是如何的彷徨迷惘，最终我都要为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努力。

我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在我和闷油瓶的身上，若把雷本昌换成是我，当他那双没有温度的手抹下我永远不会再睁开的眼睛，我无法想象，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而当我从墨脱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会哭的，最好只有石像。

张海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就坐到我的旁边，“小佛爷，跟你讲一个故事。”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兀自说了起来。

“我们在去找那条蛇的时候，寻找和把那药做出来本身只用了两个月，而剩下的那一个月，是在养伤。”

“谁受伤了？”

我清晰的记得，闷油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还能是谁？可严格来说，那又不算是受伤，他只是失忆了。”

“失忆？！”


张海客转头看我，“我相信你是看过他失忆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多说了，可那次他却非常不一样，他像被关进某种精神囚笼里，我能明显地看出来，他被剥夺的记忆在与他体内长久扎根的失忆基因产生激烈的冲撞。”

“刚开始的十几天里，连我都碰不到他，他无意识地吃着某种东西，一种被牛皮纸包裹起来，形状和颜色极其像糖的东西。”

“后来的半个月里，他第一次在什么都还没有想起来的情况下，叫出了你的名字。”

“而非常神奇的是，他居然能识别出刻意装成你的我。”

“你为什么要装成我？”我皱眉道。

张海客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在他想起来的最后几天里，他经常看着我出神，有时候一看就看很久，你知道这种被当成别人，又连替代都替代不了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我哑口无言。

这让老子怎么说？真要说的话，老子是非常不爽你的！谁让你整得跟老子一模一样？闷油瓶的那种眼神本来是只属于老子一个人的！

“所以小佛爷，在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以他的身份不能去做的事情，你还会纠结这些即使不长寿也会经历的事情吗？倘若他不这样做，在很多年以后，你还愿意让他守着你，去承载那些没有承诺的梦吗？你愿意让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去追寻在无尽时间中根本不可能永远留存的你吗？你要让他的爱，在你消失不见之后如何找到出路？”

我愣住了，胖子是，小米也是……

张海客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是陈述和问句，而我却无言以对。

他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想过，但从不敢想得太深入，张海客的话都是以闷油瓶的感受作为出发点而说出来的，但他又没有一句是说错了的。

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来找闷油瓶，想起那些话那些表情。

也许他需要，也许他不需要，但是你的话，一定需要。

小哥，你应该为你真正想要的生活而活。

我终于知道，其实将闷油瓶带走的并不是张海客，而是我的那句话，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突然就内疚起来，转头去看椅子上的闷油瓶，他依然闭着眼睛，好像一切的痛苦都不曾降临。

为我做了他不能做的事情吗？我还要为这些始终都要经历的东西而无法释怀吗？

“吴邪，他说的没错。”胖子拍上我的肩膀，我转头看他，“况且你也不是真的长生，蛇血里混着小哥的血，你只是和他同命相连了。”

我瞪着眼睛完全摸不着北了，什么叫同命相连了？

胖子继续解释道，“意思是，哪一天他死了，你也会死，哪一天你死了，他也会死。”

“你们共用一条性命，并且共同享用这条性命的寿命长度。”

如果说我刚刚是摸不着北，那现在就是完全方了。

我还想问胖子，闷油瓶闭着的眼睛就忽然睁开了，我无从下嘴，就这么噎着。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王盟从楼上小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副敞开的画。

“老板，这画要不要表上啊？老是弄上灰尘会变色的。”

我心里捏着事想也没想朝他摆摆手，爱咋整咋整吧。

“拿过来胖爷瞅瞅。”

王盟把画递给胖子，胖子盯着满画的菊花贼笑，“小天真，胖爷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动声色地从胖子手里抢回画，手指在磨砂般的墨迹上来回摩擦，“你丫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嘿嘿，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哟呵！还唱起来了？

“有屁快放。”

胖子两只眼睛瞅了瞅闷油瓶，我突然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吴邪，那东西，其实谁中标谁遭罪，不真真儿的发泄出来，那是会五脏俱损的。”

啥？

啥东西？

我皱着眉头看着胖子，正想张嘴说话却惊讶的发现，我动不了了！

尼玛啊！！什么情况啊！！

胖子旁若无人地笑着。

我瞪着他的嘴脸，清晰的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正飞速溃散，拿着画轴的手瞬间变软。

“放心，胖爷是不会坑你的。”胖子杵在我的耳边小声地道。

伴随着小米的一声惊呼，我歪在了椅子上，同时我被扶住了肩膀。

“吴邪。”皮肤上传来闷油瓶的体温。

但是我的眼睛已经闭上再难睁开，当强烈的乏意从身体各路神经袭进脑里的时候，我意识到，我被下药了……

我终于明白胖子的意思，他说的那东西，是蒙汗药。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套路的，他首先让小哥体会到抑制药效带来的痛苦，然后又把药下到我的身上，最后会怎么样，毫无悬念了。

我说胖子，你这样稳扎稳打的算计你俩哥们儿真的好吗？

不怕小米那个瓶邪死忠粉像吃北京烤鸭一样亲手把你撕了么？

然而事实面前一切脑补都没有卵用，我彻底歪在了闷油瓶的怀里，陷入昏迷。

其实走到今天我已经释然了，谁上谁下，谁舍不得，谁放不下，一切归成一句话，正就是小米说的那样，我们只是努力着，想让对方幸福下去。

感情这东西从来没有谁追着谁跑，一个人走快了另一个人自然会跟上，或者十年如一日的驻足等他。

反正终究会回到同一条线上，终究会迈着同样的步伐，终究会一起走向天荒地老，不管以什么样的步骤，总归是踩着那个人的步伐。

我突然又想起来，虽然小米像先知一样，是通透的，但是梨花，她的默默无闻却才是真的厉害。

菊花图案上深深楔刻的二十个毛笔字，一笔不多，一画不少的，勾勒的都是我和闷油瓶紧紧攥在一起命运。

牵尔之手，收你此生所有；
抚尔秀颈，遮你此生风雨。

全文完。

你们迎来了大结局我先去哭会儿

都憋哭，我会偶尔写写番外的

关于一些问题，一，药下在哪里，你们不觉得小哥身上突然出现的小鸡内裤很可疑吗？还有小邪从胖子手里不动声色的抢回了菊花图。问题二，黑花，黑花已经收官了，黑眼镜差点拜拜的时候小花意识到再不能无视自己的真正的心意而最终选择在一起了。问题三，梨花，梨花依旧会等着那个性格像黑眼镜，善良如吴邪的爱人，至于小米嘛！咳咳，她要替我们办了海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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