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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连载」1990 by 一三(原著风,瓶邪唯一,长篇HE)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当时我还不知道闷油瓶这个纹身的形成机制,否则我肯定猜得出纹身为什么会浮现出来。我从没机会仔细看过这个纹身,这下既然又碰着了,就边吃着饭边想凑近去看清楚一点。

闷油瓶“啧”了一声,停下筷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把所有研究的念头都收起来,坐回去继续吃饭。

胖子一时半会也过不来,现在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之后,我心里也安定多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突然想起都好几天没到店里,就起身下楼,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进来。一走出内堂就差点撞到王盟身上,他抬头一看是我,就说:“老大,有人问收不收老刀。”

店里站着一个中年人,但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好东西的人。我就敷衍说:“收,不过价格可能收不高。”
意思是,你没好东西就滚吧。

中年人看到我回了话,也看出我是管事的,就赔着笑凑过来,说:“老板,这可是我家老头子的收藏,您给看看,看能给多少钱。”边说着就边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搁到柜台上。

我一看,是把明八角镡鱼头刀,握在手里还挺沉,品相部件都算完整,就开了两万五的价。中年人拿了钱后笑得连眼都看不见,红光满面地走出了店。

我把刀拿到阳光下仔细一看刀身,心说他娘的,这下真是赚到了,没想到竟是把难得的旋焊加马牙钢。

这种花纹刀翻几倍出手绝对没问题,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留给闷油瓶。虽然它跟黑金古刀比起来还差得远,但应该能凑合着对付这次的西藏之行。

我把刀入鞘,就扛着上楼去找闷油瓶。闷油瓶这时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桌子边吃早餐,看起来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我走过去,“啪”的一下就把刀放到桌上,闷油瓶看了一眼,眼中有什么就闪了一下。他放下筷子,左手拿起刀,右手抽刀出鞘,动作相当的熟练优美,简直有如行云流水一般。

我问他:“怎么样?”

闷油瓶凝神看了刀身一会,说:“还行。”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就问他这刀合不合手。闷油瓶点点头,瞬间手起刀落,面前的餐桌立即少了一个角。

我赞叹地看着闷油瓶手里的刀,心说花纹刀确实不错,过了这么多年切东西还这么利索,可是能不能别拿我家的桌子开刀。

闷油瓶将刀收回,看了看刀刃,脸上终于稍微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神色,接着就起身四处去翻东西。

我刚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一会他拿了条大毛巾回来铺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接着将刀平放到毛巾上,我才看出他是打算擦刀。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之前虽然也有收古兵器,但没怎么保养,不过基本的保养器具还是有的,只是很久没用我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后来喊来王盟一起找了半天,才从鞋柜里把东西找了出来。

闷油瓶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坐到沙发上就开始保养那把刀。他的手法相当娴熟,我想这大概也算是对他记忆的一个触动吧。

古法养刀相当麻烦,有擦刀、盘刀、上油、保养配件、保养刀鞘几个步骤,有一阵子我兴趣来了专门学了一下,但现在基本都忘光了。现在既然有一个活体教材在眼前,我反正也无事可做,就凑到一边去看。

闷油瓶先在用纯棉布蘸御刀油来回擦拭刀身,一擦就是半个多小时。刀上的锈点渐渐消失,露出了刀原本的光华。

闷油瓶的动作很慢也很小心,神情十分专注,整个人看起来惹眼得要命。我终于明白胖子为什么不想和闷油瓶走到一块,那些小姑娘看到闷油瓶的话怎么可能还会注意到胖子。

闷油瓶专心一致地将刀用棉布擦了一遍后,接着拿棉布包裹住一块小木块,继续在刀刃面上来回地盘磨。这期间他没说一句话,也没向我这边看一眼,我觉得我似乎突然变透明了一样。

我不记得是哪本书上看到的,说闷油瓶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自我放逐人格,心在桃园外,兀自笑春风,谁也进不了他心里。

平时闷油瓶就已经不把周围的人当一回事,当他专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就更觉得没什么能打扰得了他。

房间里很安静,闷油瓶闷声不吭地捣腾着鱼头刀,我就在旁边边抽烟边看着。

这时候闷油瓶手中的活已经进行到上油的步骤,他正在拆卸刀柄,我看着他手的动作,盯得久了,我就有点恍惚,本想叫他小心一点,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老张,小心别割了手。”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一下就愣住了。闷油瓶听到我的话猛地就抬起头,眼睛跟我的就对上了,我清楚地看见他漆黑的眼中有一篷火光燎过,整个人立刻感觉就不太一样。

“小、小哥,怎么了?”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烟灰一下掉了下来,把我烫得够呛。

闷油瓶眯起眼看了我很一会,看得我都怀疑我脸上是不是多了个眼睛鼻子,盯了一会后闷油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埋下头去继续完成他手中的活计。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第十一章
我对于自己鬼使神差又理所当然地喊出“老张”百思不得其解,但胖子听了却不以为然。

胖子表示“老张”这个称呼相当群众,我肯定潜意识里一直就想这么喊,但之前碍于小哥的黑金古刀所以才憋在心里。这回见小哥没了记忆不比从前,就占小哥便宜,活生生的“趁哥病,要他命”。

说这些的时候胖子已经到了杭州,正在“楼外楼”吃得红光满面,我是趁着闷油瓶出外放水的时候说的,胖子喝多了,越说越来劲,连闷油瓶走进来也不知道停。

我捅了胖子一下,示意他闷油瓶进来了。可他扭头一看,就高兴地大声道:“来来来,老吴,快给老张倒酒。”

我靠,我心说,胖子你也觉得现在的闷油瓶好欺负了是吧?还存心整我是吧?

我用力拍了拍胖子的肩,就说:“老王你悠着点,小哥耍刀可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胖子大概是想到黑金古刀差点把他脑袋插穿的事,脸色就有点变了,但还是硬撑着说:“凭哥几个翻雪山过草地的**友情,怎么说小哥也不会对我动刀的,是吧小哥?”

我心里笑得不行,胖子连称呼都变了,看来还是有些忌惮的。

闷油瓶对胖子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胖子就说:“这家伙还是不怎么爱说话,老吴,你的幼儿教育不合格啊。”

我拦不住一只喝高了的胖子,只能由着他在那胡说八道。边上的闷油瓶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也不掺和到我们的谈话里。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闷油瓶心中有个死结,只要这个结没有解开,他就不会有轻松的一天。

下午潘子也到了,吃过晚饭后大家就开始讨论这次的西藏之行。我们要先坐火车到西安,再从西安转车进藏,然后再换乘汽车到木惹山。

一提到火车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刀怎么带上去。那把明刀长81厘米,完全是管制刀具的范围。我不知道之前闷油瓶是怎么把黑金古刀偷渡上车的,本来想问问他,后来一想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问他肯定没用。

胖子就出了个馊主意,说反正是去西藏,就让闷油瓶扮成喇嘛,到时候刀藏在身上,喇嘛袍子一遮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我听了觉得有些搞笑,但一时半会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就下意识看向闷油瓶,去征求他的意见。

闷油瓶竟然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看着闷油瓶,心想说不定这家伙连什么是喇嘛都不知道。

既然定了下来,我就联系了一个在横店影视城做影视服装的朋友,花了六百块买了一套喇嘛袍,对方说立即就给我快递过来。

潘子和胖子来了之后,我住的地方就显得有点小,他们就说凑合一夜就算了。胖子和潘子住客房,我和闷油瓶睡主卧。还好我的床是一米八的大床,两个人还挤得下,否则我就得睡沙发了。

闷油瓶睡着了之后无声无息,如果不是偶尔翻身的时候会碰到他,还真没什么存在感。

睡到半夜,我翻了个身,手臂一伸展,旁边竟然是空的。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就觉得不对,人一下就清醒了。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不是我警惕过度,实在是因为闷油瓶是个失踪专业户,他走丢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去找他。

坐起身一看,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时正坐在沙发上擦刀,灯也没开,整个人隐在黑暗中。

我知道闷油瓶想得多,但还真不知道他会纠结到失眠的程度。

我捏了捏眉心,问他:“睡不着?”

闷油瓶的头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大概是在点头。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就对他说:“有些事情你再怎么琢磨也没用,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闷油瓶没有理我,只是一下一下地来回擦着他手中的刀,过了一会才听见他说:“你睡。”

我一听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没用,只好挠挠头无奈地躺了回去。我突然想起戈壁滩上的那个晚上,那大概是我最接近闷油瓶的时候。

我原以为经过那次谈话,我和闷油瓶之间会有什么变化,起码我也曾窥视到了他的内心,可惜命运却让一切都归之于零,这种感觉让我相当挫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朦朦胧胧间听到轻微一响,像是刀入鞘的声音,接着就感觉身后的床垫陷了下去。

我迷迷糊糊地想,他奶奶的,闷油瓶这家伙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迟早有天会被他吓死。

十月底的杭州夜里已经有点凉,闷油瓶的体温又偏低,躺进被子中半天也暖不起来。但背后贴到这种微凉的温度,我烦躁的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闷油瓶穿上紫红色的喇嘛袍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再加上他淡然如水的表情,乍一看还真有点正在修行的世外高人的味道。

明刀就竖着绑在闷油瓶的腰上,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闷油瓶,满意的点点头,说:“小哥不愧是小哥,跟胖爷我不相上下,镇得住场!”停顿了一下胖子又接着说:“小哥,你一个人怕不怕?要不我也来套喇嘛袍陪你?”边说着他还边摆了个造型。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一看就乐了,对胖子说:“你要穿上喇嘛袍就是个酒肉和尚,雷子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童言无忌,胖爷不跟你个小天真计较。”胖子摆了摆手,看了一眼闷油瓶,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我听说喇嘛不穿裤子,连内裤也不穿,那小哥不是要天天遛鸟?天真,你可不能欺负小哥。”

我哭笑不得,呸了他一口,说:“***的,谁像你那么龌龊,小哥只是假扮而已。”

胖子还想贫两句,但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们就都闭了嘴。

我们上了火车,为了便于应变,我还是选了硬卧,一个房间可以睡六个人,我把六张票都买了,刚好两张床放行李。

杭州到西安要18个小时,西安到拉萨要33个小时,光火车就得坐两天半的时间,闷油瓶还是一上车就打瞌睡,我就和胖子、潘子一起锄大D,打跑的快消磨时间。

火车慢慢开上拉萨,拉萨海拔有将近3700米,火车里有些体质不好的乘客已经出现轻微的高原反应,胖子刚开始还气喘了几下,但很快就适应了。我就笑他那身神膘太厚,所以氧气都不够用。

本来这一路过去都没什么好记录,就中途发生了件搞笑的事。有个回家的老藏民大概是上厕所经过我们的房间,当时恰巧遇到闷油瓶坐在下铺透气,老藏民一看到闷油瓶,二话不说就虔诚地低头行礼,眼含热泪地请闷油瓶为他加持。

我和潘子在旁边看着,胖子也停下了手里的牌转过头去看,本来以为闷油瓶不会理他,没想到闷油瓶竟真的为他摸顶赐福。

我和胖子下了一身汗,生怕闷油瓶一个动作不对就被那老头报警抓人,没想到什么事也没有,老藏民千恩万谢的跪拜,一转身看到我,也一脸虔诚地让我为他摸顶,把我吓了一跳,我根本就不懂这些,刚想问胖子会不会有事,结果一转头发现胖子和潘子都不见了,估计是受不了这气氛溜出去了。

他娘的,我心里骂了一声,抬头就去看闷油瓶。

他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说不清楚是阻止还是鼓励。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地学着闷油瓶刚才的样子把慢慢地手伸出去放在了老藏民的头上。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在藏民心中,能跟上师一起的汉人,也被认定是有佛法在身,所以才有缘跟上师走在一起。不过我和胖子都不明白闷油瓶怎么就一下成了上师,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老藏民肯定已经老花,看走眼了。

胖子一看闷油瓶这身打扮这么好用,就想让闷油瓶到了西藏也继续,方便行事。

我就说闷油瓶又不会藏语,到那一下就穿邦了。在藏民心中喇嘛是无比神圣的,在他们的地盘上发现我们假扮喇嘛,说不定直接就被做成风干粽子。胖子听到我这么说才悻悻作罢。

一下火车我们就让闷油瓶赶快把衣服换回来,这次为了扮演喇嘛,闷油瓶剃了个板寸头,看起来感觉比我还年轻。

到了拉萨,我们吃了点东西,包了辆车就往琼结县走。上车后司机就操着半生的普通话,问我们是不是去藏王陵,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都去看闷油瓶。

闷油瓶这次反应很快,他想了想,挤出了三个字:“御桑日。”

这名字听都没听过,胖子一听不是藏王陵,人马上就蔫了,我就安慰他,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没人听说过的地方才是好地方。

胖子一听在理,整个人才又精神起来。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而潘子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他好像对我们要去哪里、要去倒什么斗根本不怎么在意,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正看着车窗外,一瞬间我有些伤感。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以前跟着三叔去倒斗的日子,但是我想,到了现在这一步,他还愿意帮三叔守着盘口,还愿意跟着我蹚这趟浑水,他对三叔的感情,可能真的已经超过了我这个做侄子的。

两天后,我们到了一个村子,司机说那就是“御桑日”。青藏公路没有修到这边,司机把车开得像在跳舞,七扭八扭地在简陋的盘山路上走,有几段路,外面三十厘米就是万丈深渊,幸亏不是大卡车,否则这路肯定没法走。

但最后的一段路车实在开不过去,我们只好下车徒步走到村里。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背这么重的装备步行相当考验人,幸亏下车的地方离村口只有两三公里,但就走这一段我也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胖子和潘子的情况比我好一点,闷油瓶看起来则相当轻松,除了额头上有一些汗,呼吸可谓是四平八稳,这体力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御桑日是个小村子,整个村只有一条路,村里有个破旧的小饭馆,二楼兼做旅店,房间很普通,只有床和桌子。饭馆据说是前些年琼结县提倡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时候开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偶尔接待一些喜欢登山探险的徒步旅行者。

饭馆的老板是个复员的边防兵,叫德吉泽仁,是平安幸福长寿的意思。他是藏人,入伍之后学了些汉语,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怪异的本地音,不过在这地方能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我们已经觉得相当幸运了。

晚餐是耗牛肉、青稞酒和糌粑,牦牛肉是风干的,据说是只有藏区才能吃到的口味。青稞酒酸中带甜,味道比较独特,刚开始可能不太习惯,但多喝几口就会上瘾。藏族的风俗是主人家敬酒,能喝酒的客人是必须要喝的,所以我们都有点喝高了。

德吉相当热情,喝多后更是健谈,我就跟他提起木惹山大雪会出现党项阴兵的事。他听了非常激动,一迭声的说“瓦修”或者是“瓦须”,因为他带着奇怪的口音,舌头又喝大了,我也听不清。

我就问他“瓦修”是什么意思,德吉就告诉我,他们部落崇拜的是狐狸图腾,“瓦修”就是神狐保佑的意思。

狐狸?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替他倒了酒,让他往下说。德吉显然是那种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的,他喝了两口,就断断续续地给我们讲他年轻时遇到的一件事,这件事就跟我刚提的木惹山阴兵有关。

那是在1998年的冬天,他当时还在服役,一天晚上就接到任务,说有人进山偷猎,让他去巡视。当时天还在下着雪,这种时候上木惹山是相当危险的事,一个不慎就会遇到小雪崩。但作为一名军人,德吉又不可能违抗军令,于是他准备了一下就和一名战友一起进了山。

木惹山的路德吉比较熟悉,但他们从来没有翻越过山顶。原因不是阴兵的传说,而是因为离山顶40米的时候山头都是垂直的岩石,一年四季被厚厚的大雪遮住,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德吉他们一进山,风雪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大,两米之内都看不清路。这种情况下相当危险,即使他们再小心谨慎,也还是遇到了情况。就在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一阵小雪崩,一下就把德吉和他的战友冲散了。

德吉当时被雪冲走,也不知道滚到了那里,整个人被埋在雪里只露出脸。就在他挣扎着想从雪里出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号角,接着就看到雪地里亮了起来,是一种青绿色的光,不知从哪来了很多人从他身上踩了过去,一步步往上爬。那些人都穿着古代的盔甲,看起来很厚重,但走路都没有声音,从他身上踩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感觉,德吉立即就明白自己是遇到了木惹山的党项阴兵了。

当时他怕得要命,但全身都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他就在心中不停的念“瓦修”。阴兵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还踩着个活人,很快就从他身上走过,四周也逐渐地暗了下来。

德吉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很快的他就发现情况还是不妙。他被厚重的雪埋着,自己根本无法出来,可能要被活活冻死了。雪越下越大,德吉连脸上都覆上雪花,眼看着就要陷入昏迷。就在这时,德吉突然听见了雪被踩得“咔嚓”响的声音,接着一双脚停在了德吉的前面。

大概真的是神狐庇佑,一个年轻的喇嘛救了德吉,并把他背下了山,他才活了下来,但他的战友却牺牲了。

德吉的故事很神奇,我就问他是不是他濒死前看到了幻觉。德吉连连摇头,指着一边默默坐着的闷油瓶说,当时救他的那喇嘛就跟这小哥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闷油瓶一身汉人打扮,他还以为他的救命恩人又回来了。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们都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闷油瓶,闷油瓶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我看胖子满脸通红,笑得很开,估计有点喝高了,怕他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话来激怒德吉,于是就过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潘子比较冷静,就问德吉说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德吉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不停地强调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喇嘛神情看起来相当的安详平静,当他在雪里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看到了佛陀显灵。

我觉得德吉这种说法太过含糊,就问他那个年轻的喇嘛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性标志。德吉仔细想了想,说有,当时那个喇嘛可能也是才刚逃过山险,身上的喇嘛袍有些破口,他在对方的左肩上看到了黑色的纹身。

听到这里,胖子好像清醒了一点,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心里九成能肯定那个喇嘛就是闷油瓶了。胖子就打了个哈哈,对德吉说,说不定那喇嘛就是偷猎者,刚和野兽搏斗过没抓到猎物,正好路过就救了你。

德吉不停的摇头,说不是不是,那一定是徒步转山朝圣的喇嘛。说完他一转头看到闷油瓶,大概是喝晕了,站起身就全身伏地地给闷油瓶朝圣大礼,行完礼还直起身,虔诚地念了一句经。

我看胖子还在边上继续喝,一边喝还一边笑,不时拿眼睛在闷油瓶身上扫来扫去,大有再发表意见一语惊四座之势,我赶紧过去让他别喝了,早点收拾收拾睡觉,为明天的进山做准备。

潘子早就懒得理他,自己上楼去了,胖子正和我争杯子,一看潘子已经上去了,嘴里嘟嚷着什么他要睡靠窗的床,也东倒西歪地跟了上去。

德吉喝了很多,我扶着他进房躺了下来,他嘴里很模糊地在念着什么,估计还在感谢当年那个救过他的喇嘛。

我走出来发现闷油瓶还没有回房间,坐在那里,也没有喝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见我出来也没说话,我其实有一肚子话想问他,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也站在原地不说话。

两个人很傻地对望了很久之后他忽然站起身,然后上了楼。

我直觉性地跟了上去,在他后面回了房间,这种旅馆的房间其实很简陋,只有两张床一张桌。闷油瓶走进房间之后就默默地躺到床上闭目养神,我想起德吉说夜里冷,床上有垫电热毯,就伸手过去帮他开了开关。

我看着闷油瓶的侧脸,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刚才德吉说的那个喇嘛是不是你?”

闷油瓶睁开眼睛,脸转向我这边,也不知道是看着我还是透过我在看其他东西,过了很久他才淡淡地说:“我不知道。”

我一下想起来,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但我有点喝多了,脑子一热就说:“身上有麒麟纹身的,小哥,那一定是你。”

这话说得毫无逻辑,闷油瓶对此自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候我已经有点管不住自己,说着说着就伸出手去扒拉闷油瓶的衣服,想再看看他的麒麟纹身。

后来想起来我才觉得我当时真的是昏头了,脑子里一团乱,只记得手指刚碰到他的衣领,就再也动弹不得,低头看去闷油瓶修长的手指正扣在我的手腕上。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吴邪。”

我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一双暗色的眸子。

我忽然发现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闷油瓶,房里没有开灯,就算隔得这么近,他的眼睛也好像深得看不见底。

手腕上的力道并不重,但是我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也许,明天进山以后我们都会知道一切。”

我看着他,忽然意识到我刚才是多么冲动,我一直在追寻所谓的真相,却忽略了其实他也一样,他其实比我更着急,更害怕真相的到来和不可预知。

我浑身像僵住了一样,很久没有动,只感觉到手腕上他冰凉的手指几乎要凉到我心里去了。

“睡吧。”手腕上一轻,他收回了手,重新躺了下去。

我站在床前,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那一刻,我好像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他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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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到这里吧~~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第十二章

第二天德吉给我们准备好早餐后,就问我们要到山上的哪里。

这次进藏我们都是在抓瞎,根本不知道这次要去的具体位置。闷油瓶的记忆虽然好像在逐渐恢复,但还是断断续续的不连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他把他脑子里的东西贯穿起来。

我走到窗边,往外可以看见被白雪覆盖的木惹山。我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如果喇嘛真是闷油瓶,说不定德吉遇到他的地方就是出口或入口,就开口问德吉:“你还记得当年被喇嘛救了的地方吗?”

胖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竖起大拇指夸我自从跟了他后聪明伶俐多了,说不定到了那小哥被熟悉的东西一刺激,什么都想起来了。

德吉听我说要去那里,神情有些犹豫,看来对那次还是心存余悸,但最后看在我们出的价钱上还是答应带我们去看看。不过他说由于那时人已接近昏迷,大雪后路也发生了变化,他只能找得到大概的位置。

事情就这样拍板下来,我们整顿了装备,还花钱雇了几匹马来骑,一行人趁着天气还好就向木惹山上走。

德吉边走就边跟我们介绍木惹山的一些特色植被和景色,我们为了让他相信我们是普通登山者,也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德吉告诉我们,他大概是在雪线稍上一点的地方遇到雪崩的。雪崩的时候他在山前,但是在他遇救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在山侧,他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他应该是在雪崩的时候被雪冲到那里去的,其间方向转了近乎90度角,他也不明白本应直线滑下来的雪怎么会半路转弯,就像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地改了道。

我们刚进去的那一段是木惹山脉的低部,德吉说叫拉鲁坡,虽然叫坡,但我觉得跟平原上的山也差不了多少。开始还有些大概是踩出来的小路,越往后走就根本看不到人走的迹象了。

这里海拔太高,氧气稀薄,幸运的是还能骑马。我们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到了半山腰。木惹山的半山腰已经过了雪线,积雪一开始只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到树了,到处都是岩石峭壁,感觉有一点一不小心一脚踏空就会翻下去。

德吉让我们稍作休息,吃点东西,因为从这边开始马就过不去,要到他当年遇救的地方我们只能靠步行。

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补充好体力,德吉便将藏刀和猎枪重新背回身上,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青稞酒,就招呼我们跟着他走。

我们将装备从马上卸下来,自己背着跟在德吉后面。他带我们走的又是个60度的斜坡,我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脚下的积雪有点厚,已经没过了脚踝,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滑倒,只能尽量每一步都踩在德吉走过的地方,相当惊险。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们一直向上走了三个多小时,在这种高原地区爬陡坡体力消耗得相当狠,我也算是从云顶天宫练过来的,但还是喘得跟牛一样。走着走着,天慢慢灰了下来,又开始下起了雪,风也越来越大。

我们上前一看,本来应该是往上延伸着的路忽然没有了,裂开了一条深沟,望过去只能看见对面模模糊糊的轮廓,少说也有一两公里的宽度,往上根本看不到头,沟底一片漆黑,也看不到底,给人的感觉很突兀,就像是山体被一把斧子整个劈成了两半。

胖子只看了一眼就问德吉是不是带错路了。

德吉发誓说他肯定没有走错,但之前的确也没有这条沟,他想了一想,说前两年忽然发生了一次地震,估计是给震出来的。

我就问德吉有没有别的路绕过去,德吉摇摇头,说这大概是天意,是瓦修大神给我们的指示,不能再朝前走,而且雪也开始下起来了,就劝我们下山。

我们走到了这里,肯定是不可能轻易回头的。但这条裂隙横在眼前,又不可能跨过去,看来只能另寻他路。想到这里我就转过头去看闷油瓶,他这时正站在裂隙边往下看,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想到什么。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说了一句:“下去。”

下去?我、胖子和潘子面面相觑。这也太突然了吧,而且怎么下去,这下面有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还完全搞不清。

我看向闷油瓶,他没有看我们,已经在检查自己的装备,看起来是一定要下去的了。

胖子顿了顿,跺脚道,他娘的都到这里了,回去的话也太他妈扯淡了,跟小哥走!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潘子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一瞬间也有点蒙,但是一想,闷油瓶只看了几眼就决定要下去,看样子他对这里还是有点印象,说不定下面真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不下去的话那就白来了。

想到这里,我一咬牙道,下!

决定下去之后,潘子就解下身上的装备,打起五六只荧光棒,一只一只往下丢。

荧光棒掉了十几米就弹了几下,停了下来。同时荧光棒里面的化学物质因为剧烈震动而发生反应,光线越来越亮,隐约照亮了里面的情形。

荧光棒掉在千年冻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上,都是40度左右的冰坡,如果从上面垂绳子,抓住绳子像打滑梯一样应该就能到沟底。因为前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我就让德吉自己回去。

德吉看我们这么坚持,也执意要陪我们一起下去。他认为跟救命恩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闷油瓶会出现在他面前,是要他报答当年的恩情,不论前面遇到什么事,都是瓦修大神安排给他的修行。

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让德吉留了下来。毕竟他对这一块的地形比较熟悉,而且他当过兵,身手看起来还行,应该不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我们垂了一条长索下去,德吉就说别忙着下,这些冰坎看起来很厚,其实里面有很多冰洞和冰缝,人一走上去,很容易就压破表面的冰层,摔到下面摔死。

闷油瓶扯了扯长索,就像没听到德吉的话,说:“跟着我。”说完一马当先的溜了下去。

德吉看着都吓呆了,生怕闷油瓶突然的就陷下去,就一边双手合十一边嘴里一直不停地念经,大概是在为闷油瓶祈祷。

闷油瓶滑下去之后一会儿,就看见了下面荧光棒的亮点晃了几下,表示没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就顺着他刚才下滑的绳子,依次滑了下去。

到了冰坡底才发现里面很宽,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四周都是冻得像水晶一样透明的冰壁,裂隙向山体中心方向延伸进去,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走了那么长时间的一段陡坡,又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滑下来,就连体力好如胖子也有点顶不住,更别说我了。这下终于有了个喘气的机会,我们就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再往里走。

我们找了个没有风的地方坐下来,喝了点青稞酒,吃了些压缩饼干,这才觉得全身暖和了一点。闷油瓶在一旁闭目养神,他也喝了点青稞酒,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我就凑过去问他想起了多少,知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走。

闷油瓶难得有了回应,冲我点了点头。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一看来了精神,就追问他去的是个什么地方,找的是什么东西。闷油瓶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

暂时还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根本就不知道?我不太明白闷油瓶这句话的意思,胖子这时也凑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打听他最关心的明器。

但闷油瓶根本就不理他,胖子自讨了个没趣,就转身去找德吉聊天,拐弯抹角地询问木惹山有没有墓葬啊什么的。德吉不疑有他,就跟胖子说古代山里有冰葬的习俗,所以木惹山里有古代的冰葬区。

胖子就问大概地方在哪啊,有没有什么贵族葬在这啊等等,我忽然觉得很烦,也懒得理他,由他去和德吉瞎侃,就把眼光从胖子的方向转回来,看向了闷油瓶,他正抓着青稞酒看着旁边那漆黑深邃的山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闷油瓶的感觉非常敏锐,我盯着他看还没几秒,他就转过头来,两人的眼光正好对在了一起。

闷油瓶直直地盯着我,我觉得有点尴尬,就打了个哈哈,说:“小哥,有事吗?”

闷油瓶波澜不惊地看了我一会,把我看得那叫一个坐立不安,恨不得他赶快恢复成原来那副“啥事不关心,只睡我的觉”的表情。

我刚想对他说“休息够了,可以走了。”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们全部都不要说话。

我被他的动作弄得冷汗都下来了,所有人都闭了嘴摒住了呼吸。四周猛然安静下来,我在如雷的心跳声中,听到头顶传来一串“噼咧”的破碎声。

德吉一下就站起了身,说,不好,雪崩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的头顶就传来了隆隆像万马奔腾般的声音,雪大概已经开始崩落,轰鸣声让地面都震动起来。

此时已经有雪不断从冰坡上滑下来,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了。我们背起各自的装备,奋力冲进了山隙中。

雪崩带下来的积雪已经潮水一样的涌了进来,我们根本不敢回头,只能拼命的往前跑。脚下很滑,感觉像是踩在冰上,我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一连滑得打了几个踉跄,多亏旁边有人扯了我两把。

轰隆隆轰隆隆的雪崩声响了很久,听这一阵响动,上面已经不知道落下来多少万吨积雪。

我们没有来得及拿出狼眼,黑暗中不能视物,跑着跑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潘子一声短促的叫声,我心中暗叫不好,但跑的速度太快根本就刹不住脚,等反应过来前面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山隙再往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陡坡,我们猝不及防,全部都滚了下去,摔做一团。

我的脚下踩着的应该是胖子,他估计已经摔懵了,在那说着胡话,道:“是哪个半拉子工程修楼梯只有半截,下次咱不让他修。”

我摔得晕头转向,躺在那感觉全身都快散了架,一个人轻轻巧巧地落到我旁边,问:“你怎么样?”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闷油瓶,这家伙的身手好得不像人,估计在一脚踏空的同时他就已经调整了姿势,让自己顺坡滑了下来。我对闷油瓶这种身体本能的反应简直羡慕得要死,但我现在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只能哼了两声,告诉他我还活着。

闷油瓶把我扶起来,捏了捏我的手脚,又在我身上按了按,就说,没有骨折。说完就放倒我去检查胖子他们。

我疼得心里直骂娘,心想你还不如就让我躺着别动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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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家都只受了点擦伤,不影响行动,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进来的那个裂缝肯定已经被雪灌满了,从那出去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另找出口。

我打开狼眼,发现我们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周围还是冰壁,但再前面不远处的地面没有结冰,露出了岩石和泥土的颜色,这条山体裂隙一样的通道很深,手电照进去看不到尽头,这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朝前走。

这段路程很枯燥,我们走了相当长的时间,缝隙方向先朝南,接着又往北折,而且倾斜向下,按我们走的时间推断,我们已经深入了木惹山的内部。但缝隙看起来还是没有到头的迹象,手电打上去,前方都是一片漆黑。

缝隙越走越窄,周围的冰壁也渐渐交替成了岩壁,最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侧身通过,但一走过去,又进入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

地势已经变的平缓,我发现我们站在一个像是石室的洞穴里,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十几层楼高,周围和脚下都是石头,在我们的对面是一扇白玉石门,门很高,看起来像是与洞顶相连,几乎有三个人宽。

洞顶上垂下一条条的经幡,全是黑色的,上面用白色写满了经文。

左右两面的岩壁上是色彩艳丽的壁画,我走近了才看出原来是两幅巨幅皮质唐卡,全给浇了水,紧紧地冻在了岩壁上。

对于唐卡我了解得不多,但德吉一看,惊呼了一声就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边磕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什么,跪拜了好一会才双掌合十站起身。

胖子就问德吉上面画的是什么。德吉颂了一句经,才告诉胖子,唐卡上绘的是莲花生大师和瓦修大神联手降服伊舍罗刹天,并将伊舍罗刹天镇在木惹山下的故事。

伊舍罗刹天是天地间至秽至浊的怨念集结而成的恶鬼,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形象,统领木惹山脉附近的大小诸鬼危害世间,于是莲花生大师与木惹山神瓦修联手将其镇压,并渡化了她麾下诸鬼。

胖子对这些完全没兴趣,就转头问我这两幅东西值多少钱,看样子是想剥下来带回去。

我说皮制唐卡少见,应该值点钱。但这东西冻得和石头似的,说不定一碰就碎了。

胖子不甘心,把手中的手电收起来,凑过去摸了摸唐卡的皮边,掏出把刀就想刮刮看。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闷油瓶这时突然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人皮的。”胖子一下就把手缩了回来,嘴巴里直说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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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笑,想不到闷油瓶也有这么轻松的一面,其实他完全可以在胖子摸上去之前就出声的。

我看胖子一直在甩手,就笑他,王凯旋同志什么时候也会有这种封建阶级的封建遗毒思想,尸体都摸了这么多,人皮有什么好怕。

胖子边用手电照着检查他的手边说,他以前有几次差点在这种人皮制品上着了道,这些东西邪门得很。说完他又对德吉说,你们这的人真变态,这么大一块得剥多少人皮。

德吉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人皮唐卡都是用死于非命的人皮做的。死于非命的人的怨气很重,即使转世也是在恶道,将这样的人皮做成唐卡,可以破除他的‘罪业’,这是无上荣幸。”

德吉说得很认真很虔诚,只可惜没有人听他的,闷油瓶这时候已经一马当先向白玉石门走去,我们也连忙跟上。

石门的两边各金鸡独立着一个灯奴,被人抽去了脊柱,掏空了内脏肌肉,只剩一个头和人皮,也是浇了一层水上去冻住,面目都还栩栩如生。人皮灯奴脸色铁青,嘴巴张得很大,舌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撑住了,保持着伸出口外的姿势,灯芯就在舌尖上。

灯奴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森,整个灯奴的皮肤看起来是黑色的,胖子看了一眼,就说,这是昆仑奴做的?

闷油瓶摇了摇头,用刀刮去外面的一层冰,一道黑气涌了出来,我们赶快躲开。

再一看,闷油瓶刮去的地方露出了正常亚洲人种的黄色皮肤,闷油瓶“啧”了一声,然后说,这些是尸油膏。

我听说过尸油,据说用尸油点的灯是不会灭的,但不知道尸油膏跟尸油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我凑过去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闷油瓶伸手拦住我,让我不要碰:“有毒。”

我们连忙后退了几步,站到玉石石门的台阶前。玉石石门是打开的,那条缝足够两个人并排走进去,但门里一片漆黑,手电照进去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胖子用手电照着看了一会,就问闷油瓶:“小哥,你先看看,这地方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我心里暗骂胖子,闷油瓶虽然一路表现良好,但毕竟是失忆了的,对这些机关道道什么的,说不定根本就记不得。万一他一脚上去就中了招,到时我怎么救?

闷油瓶摸了摸门,又看了看四周,摇头表示不能肯定:“你们进去之后跟着我,千万别说话。”

我挠了挠头,一把抓住闷油瓶,低声问他:“小哥,行不行?”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就说:“这里不简单,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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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种口气,我立马想起了蛇沼里说要埋伏捉文锦的时候,心里就些火大。我既然现在都来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还会怕死!?

我看着闷油瓶没有表情的脸,心想他娘的,这闷油瓶子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

我立刻就松开了闷油瓶,大手一挥:“走。”

胖子就站在我边上,听到我们的对话就对我说,小吴,你以前可是把小哥的话当圣旨一样贯彻执行,现在这样怀疑小哥的能力,小哥会伤心的。

我骂道:“死胖子,你少搞分裂主义。我怎么会怀疑小哥,只是小哥现在不比从前,我们得顾着他点。”

胖子一脸严肃地拍了拍我的肩说:“天真无邪同志,党和人民都知道你关心小哥,现在组织上就把他交给你看着了,好好照顾。”

我道:“行啊,那我照顾小哥,您老负责开路。”

胖子说:“你这话说得欠缺,寻穴探位是小哥一家专长,我怎么能抢小哥的生计。”

胖子一有人跟他抬杠他就起劲,我懒得理他,这时潘子就说:“胖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小三爷抬杠,小哥还等着呢。”

我一听潘子这么说,下意识地就去看闷油瓶,眼睛一下就跟他的对上了。

闷油瓶一脸波澜不惊,看起来并不介意我刚才跟他说的话,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闷油瓶取出几只荧光棒往门里一扔,一闪身,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打头走了进去,我们立刻紧跟其后。

门后是一条通道,深处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两边的岩壁也不知道加了什么材料,手电照过去有微弱的反光,就像照在小镜子碎片上一样。

手电远远的照过去,看到不远处通道的两边各立着一个灯奴,造型跟门外的差不多,就是头顶上多了顶帽子,大概也是人皮做的。

走了几步,闷油瓶忽然“嗯?”了一声,然后蹲了下来。我连忙打了手电看脚下,地面是黑色的,但看起来不像是泥土和岩石,蒙着一层冻结的白霜。

闷油瓶很快站起身,说,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跟着我跑,不要停也不要回头。

我一看闷油瓶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这时候也不好问他发生什么事,只能赶快掏出防毒面具戴上,跟着他跑。

通道好像没有尽头,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几个灯奴,但渐渐的就觉得脚下不太对。原先硬硬的地面越来越软,感觉就像踩在橡皮上一样,有点弹又有点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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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大骇,也又不敢停,拼命的往前跑。这时脚下已经像踩着浮在水面的木板,边跑人就边不由自主地晃动,好像随时会摔到地上。这时,我隐约听到通道两边传来了无数怪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无数小鬼在窃窃私语,让人极端不舒服。

这诡异的声音感觉相当熟悉,他娘的,这不是六角铜铃的声音吗?怎么这地方也有这种东西?

我知道六角铜铃的厉害,更不敢停,脚下的地越来越软,每一脚踩下去,拔出来都有点困难。
这时候六角铜铃的声音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还有“稀疏稀疏”的声音,我立即想到云顶天宫遇到的蚰蜓,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恨不得一下就跑出这个通道。

但人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这时候我看到前面闷油瓶的手电光也慢了下来,心中一喜,看来那应该是安全了,就拼了一口气冲过去。

德吉是最后一个到的,冲上来的时候差点把我撞倒。

脚下踩到了坚硬的地面,我松下劲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闷油瓶怎么不跑了,是不是安全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喘着气问照明弹在哪里。我举了一下手,他就让我立即朝刚才来的通道开一枪。

我对于闷油瓶的指示向来都是立即执行的,二话没说我就掏出枪,朝着来时的黑暗开了一枪。

通道亮了起来,当我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人彻底地僵掉了。通道的顶上壁上还有地板上这时候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惨白的人头,一个挨着一个,速度极快地涌过来。以它们的速度,估计我们再跑不久就会被它们全部卷进去。

胖子呻吟了一声,非常轻地说了一句:“你大爷的,这是什么玩意?粽子头?”

闷油瓶摇摇头,一刀将跳过来的人头砍成了两半,人头“吱”了一声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这才看清地上的是一只巨型蜘蛛,从背部看起来就像一个人头。我看过资料,这种人首蜘蛛剧毒无比,一碰就死,就算不直接被咬,被它吐出的蛛丝缠住,也会中毒。

闷油瓶杀了这一只后,接连着有好几只窜了过来,我和胖子潘子一看,赶紧把枪掏出来,一下就轰飞了几只。胖子开了两枪,就说,不行啊小哥,这样顶不住的。

闷油瓶又砍了两只,说:“行了。”

他话音一落,通道里忽然火光一闪,照明弹落下去的地方一下就烧了起来。地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火起得很快,火舌迅速向我们的方向蔓延,烧得那些人首蜘蛛“吱吱”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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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打了个手势,叫我们继续跑,我们赶忙跟在他后面向前冲。

在这山体内部的通道里烧火,最怕的就是氧气会被烧没,我边跑边担心我会不会因为窒息而死。

昏头昏脑的跟着闷油瓶跑,等他让我们停下来脱掉防毒面罩的时候,我们气喘如牛,几乎都要摔倒了。

刚才跑的时候乱做一团,也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刚才开凿的那条人工通道里,周围又是那种相当自然的岩壁,看起来应该又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山体裂隙,被开凿通道的人利用了起来。

胖子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道:“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我也累得够呛,抖着手拿出水来喝,断断续续地说那些是人首蜘蛛,毒得很,幸亏烧死了,否则我们估计就要交代在那了。

一说到火我就问闷油瓶:“那地上是什么?怎么越踩越软?”

闷油瓶道:“尸油膏。”

我道:“尸油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闷油瓶就告诉我,尸油膏是从人尸身上提炼出来的油,放在阴气极重的地方凝结而成。

我一想到自己刚才一路踩着那些东西过来,不禁觉得有点恶心。看起来方才的通道底下应该有机关,当我们踩到冻结成冰的尸油膏上,压力就让机关启动,发热将结成冰的尸油膏融化。

我仔细想了一下,出了一身白毛汗:“那些人首蜘蛛不会是冻在尸油膏里的吧?”

闷油瓶点点头,我不由得咋舌,那些蜘蛛也不知道在里面冻了多少年,竟然还可以让它们活过来,设计这条通道的人可真是神了。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第十四章

胖子听我这么说就说我少见多怪,说古时候的人就是把鱼啊什么的冻在猪油里,化开了还是活的,以前那些什么皇帝啊就是这样吃新鲜的。

我知道这样的确可以保鲜,但那都是短时间。还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的还是活物。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离我们开始进山体裂隙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又拿出气压计量了一下,如今我们所处的位置,海拔也远远低于青藏高原的平均海拔,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要走到地心了。但我们都还没看到别的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闷油瓶画了一张草图给我,是我们刚才一路走过来的行动路线,看起来像是个“之”。闷油瓶揉了揉眉心,说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沟应该有一条相对称的,找到应该能出去。

虽然他回忆起的东西零零碎碎并不完全,但能有路出去这已经是个好消息。

我们吃了一些压缩饼干,用无烟炉把水壶里的冰水烧了点来喝。胖子抓紧这个机会,已经开始打起盹。这时我突然听见潘子沉声说了一句糟了,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也足以把我们吓一跳。

我转头看向潘子的方向,坐在他旁边的德吉已经倒了下去,还在不断抽搐。

我们凑过去,发现德吉脸上蒙着一层黑气,像是中了毒。闷油瓶看了一下,就说,中了尸油膏的毒。

我才想起防毒面具只有我们四个人戴了,估计德吉刚才不小心吸入了尸油膏的烟。

也不知道尸油膏里的是什么毒,我们也没有解毒的药,德吉的呼吸看来越来越弱,神智也开始有点不清醒,嘴巴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我凑近一听,大概是“怀里、怀里”这两个字。

胖子一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伸手到德吉的藏袍里掏。果然给胖子掏出来个东西,是个银制“噶乌”,打开一看,里面是两粒黑色的药丸,大概是藏药丹丸。

胖子抓起药丸就往德吉嘴里塞,幸好德吉还吞得下东西,我们就再给他喂了点水。德吉一吃进去,身上就开始出汗,那汗雨一样落下来,都是腥臭的绿色液体。汗一出德吉脸上的黑气渐渐地就消失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意识。

我们把他扶起来,煮了点酥油茶给他喝,德吉才慢慢地有了力气。胖子就问他那两粒是什么灵丹,让德吉把配方告诉他,他立即就改行卖药。

德吉听不出胖子是在开玩笑,就认真的说他五年前有幸见到盛噶仁波切,仁波切给了他这两粒丹丸,说能助他逃过一劫,没想到今日得证。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们看德吉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这个裂隙看起来尚算安全,并且比较暖和,而且看情况往下走还是个长期抗战的事,就决定在这边先扎营睡一会再继续往前。

按惯例分班守夜,每人两小时,第一班守的是闷油瓶,第二班是我。大概是太疲惫,我一钻到睡袋里就睡着了,等我被尿憋醒,抬手一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闷油瓶根本没有喊我起来。

我钻出睡袋,找了个地方放了水,走到闷油瓶旁边坐下。

听到声响,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转回眼去继续看搁在他膝盖上的那把明刀。

我打了个哈欠,说:“怎么不喊我起来?”

闷油瓶淡淡道:“没必要。”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里是表示关心还是打击,这家伙的心思向来很难捉摸透。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对他说:“你去睡吧,我来守。”

闷油瓶摇摇头,我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该轮到胖子接班,我就说:“那我陪你等到胖子起来。”

这话说得非常不识好歹,我还以为闷油瓶要么直接扬长而去,要么赶我走人,没想到他却没什么表示。

接着闷油瓶就像老僧入定一样,盯着刀发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坐在他旁边抽烟。

抽了半根烟,大概是因为闷油瓶在的关系,觉得特别安心,所以即使胖子在旁边呼噜声雷鸣一样大,我还是犯起困来,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重。

我心想这样不行,得找点话说,否则肯定会睡着,那丢人就丢大了。

我又点了一根烟,强打起精神,就问闷油瓶有多长时间才能出去。我们带的干粮和水只能撑个把星期,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活活饿死那可就完蛋了。

但才说了两个字我的眼皮就粘在了一块,控制不住就往闷油瓶身上倒,接着就感觉闷油瓶伸手接住了我。

我立即觉得不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困成这样,简直像要昏迷一样。

我挣扎着开口:“小、小哥……这里……有问题……”但由于太过困顿,神智都有些朦胧,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也不知闷油瓶听清楚没有。

“嗯。”闷油瓶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没事,只是催眠鳞粉,睡吧。”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即就落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就睡死过去了。

我忽然醒了过来,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闷油瓶没有叫我起来换班。

刚才睡得并不踏实,我好像做了个什么梦,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也懒得纠结,钻出睡袋,就找了个地方放水。

闷油瓶夜视力非常好,也不放点照明的东西,就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我摸黑走到他旁边坐下,点了一只烟,打着哈欠问他:“怎么不叫我起来?”

闷油瓶淡淡道:“没必要。”

楼主:又一把山茶  时间:2021-04-27 15:22:15

我忽然觉得这情景很诡异,一下就想起了自己刚才梦见了什么,不由得怀疑自己还没清醒,就伸手掐了大腿一把,痛得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能是动静大了点,闷油瓶终于把眼光从他膝盖上的刀移到了我的脸上。

“那什么……我刚做了个梦,梦到跟现在差不多的情况。”我一边揉着痛处,一边解释道。

闷油瓶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我抽了两口烟,就说:“你去睡吧,我来守。”

闷油瓶摇摇头,我刚想说我陪他到胖子起来,突然想起这不是刚才梦里也梦到的,就闭了嘴,直接就坐在他边上抽烟。

胖子的呼噜声雷鸣一样想,闷油瓶坐在一边盯着他的刀发呆,我知道他不可能会跟我侃大山,就边抽烟边去回想刚才梦到的情景,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我没想起来。

烟抽到一半,我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左手边的岩壁,有一个角落竟然泛起荧光。那光虽然非常黯淡,但在一片黑暗中却很明显。

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终于想起了梦里被遗忘的部分:“催眠鳞粉!”

闷油瓶也站了起来,问:“什么?”

我指了指岩壁,说:“上面涂了催眠鳞粉。”

闷油瓶走到岩壁边,用两只奇长的手指摸了摸,果然指腹沾上了一层粉。

鳞粉是极轻微细小的东西,涂在岩壁上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脱落下来漂浮在空气里也很难被发现,如果带有催眠的毒性,随着呼吸进入人体,很容易就能将人放倒。

我打开手电,和闷油瓶各自去查看胖子潘子和德吉的情况,他们果然都已经陷入了昏迷程度的睡眠中。

我跟闷油瓶对视了一眼,他皱了皱眉。我们试着拿水拍了拍胖子他们,给他们鼻下抹了点硭硝,都没有效果。

我想了一下,就对闷油瓶说,我跟他没有中招大概是因为我们身上的血,除了驱虫外也许还可以防毒,很可能我们的血可以让他们清醒。

闷油瓶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明白,但至少知道我是打算拿血来救人。

我掏出一把匕首,也不好意思去割闷油瓶,就打算在自己手背上一划,搞点血来喂他们。

闷油瓶抓住我的手,摇摇头:“不是这样。”

我愣了一下,闷油瓶也不跟我解释,就叫我去弄块能吸水和烧的东西。我一着急一时也没想到什么东西合适,忽然想起拿来当鞋垫的卫生巾,就问闷油瓶行不行。

闷油瓶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卫生巾,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点点头。接着他抽出腰间的刀,在手背上抹了一下,把血滴到卫生巾上。

白色的卫生巾红了一片,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尴尬得要死,终于明白闷油瓶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古怪。

闷油瓶看血放得差不多了,就掐住手腕,对我说:“拿去烧,烧出的烟给他们嗅。”

我立即转身翻装备,掏出绷带给他止血。

弄好之后我把无烟炉点起来,然后把湿了的卫生巾扔进去。湿了的卫生巾一烧就起了一阵烟,我把无烟炉放在胖子旁边,心说要是胖子一醒过来看到我用这东西熏他,八成会掐死我。

这血烟果有奇效,我才推了胖子两下他就醒了过来,朦朦胧胧地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天真,两笼小笼包。”

我看胖子没事了,松了一口气,说:“你他娘的就知道小笼包,快点起来,准备走了。”说完我就去熏潘子和德吉,然后让他们赶快收拾好,赶紧离开这里。

楼主:又一把山茶

字数:290107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12-01 18:30:00

更新时间:2021-04-27 15:22:15

评论数:96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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