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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病态》(接重启\/BE\/人物死亡)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1.cp主瓶邪,微微微黑花
2.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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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图来自某度
5.BE,人物死亡,人物正常生老病死,慎入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吴邪依旧在医院过着无聊透顶的生活,偶尔和临床的张大哥聊两句,而对这边一切毫不知情的胖子,也在回北京的第三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也许是条件反射,胖子一见张海客就阴阳怪气道:“海客兄弟,找族长呢,不巧,没在这。”
张海客也没生气,一本正经道:“族长让我来找你的。”
胖子一下愣了神,也察觉不对,正经不少,道:“天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海客冷声道:“他活不了几天了,肺病有几个活的长的。”,说着塞给了胖子一张银行卡和一个纸包,张海客道:“族长让我送来的,纸包里的麒麟竭你想办法让吴邪吃了。银行卡里有三百万,是族里的一点心意,你们先拿着花,吴邪看病,你们平日里过活也需要的,密码是123456。”,说完便扭头走了。
胖子一下就懵了,一路回了潘家园才反应过来,却越发觉得坐立不安,上网查了很多关于肺病的资料,最后鬼使神差地在百度搜索里输了一行字:肺病会死人吗?按下搜索,恍惚间看到“呼吸衰竭,心率衰竭,休克,死亡。”,猛地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显示屏被拍了个稀巴烂。
慌乱不已,悲伤、痛苦、无助、恐惧猛地涌上心头,心仿佛被人挖了一大块的心头肉,与当年看到看到云彩尸体时别无二致,他本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他比吴邪年纪大,走的也肯定早,小哥自然不必说了,却不料还有这么一天。
回北京后的第二天,胖子去了北京市医院,挂了个专家号,进了诊室,医生是个五十多岁油光满面的男人,笑起来很是和蔼。
“坐吧。”医生招呼他坐下,“哪不舒服呀?”
我连忙说道:“不是我,是我一兄弟,我来替他咨询咨询。”
“噢,人不在这,这就不好办了,这病人不在怎么看病?”
胖子解释道:“我跟您呀说说大概情况,您给我看看这是个什么病,该怎么治,该注意点什么,哪天我兄弟来了我再带他过来给您瞧瞧。”
医生点点头道:“行,那你先说说你这朋友有个什么病症?”
胖子开始回想前两天在医院照顾天真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咳嗽,咳得特别厉害,白天还行,前过两天直接晕倒了。”
“这可能性就大了,鼻炎、咽炎、支气管炎、肺炎……这多了去了。”,医生沉思了一会道:“他做什么工作的?他有什么不良生活习惯没有?”
说道工作,胖子脑子里胡乱蹦出“考古”俩字,考古不就是合法盗墓吗,就胡诌乱造道:“我这朋友的工作是做考古的,平时工作环境比较恶劣,而且这地下的东西多多少少对身体有些影响,而且他最近这几年抽烟抽得厉害。”
“那就非常有可能是肺病了,肺癌知道吧,抽烟患者得病概率很高的,还有可能是肺炎、肺结核……反正不管是什么病都要尽早治,越拖越严重,你尽早把你朋友带来……听见了吗?”
医生叨叨絮絮了很多,其实在听到“肺癌”两个字后他便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恍恍惚惚跟医生几句寒暄,便离开了。
一路游荡回潘家园,走了一个多小时,心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忽然想到不知谁跟我说的“男雍和,女红螺”,就立马开车去了东城区的雍和宫,整个雍和宫挤满了人,烟火缭绕,连买柱香都排了半小时的队,挨着拜了拜各位大罗神仙,“一定要保佑我们家天真好好的,什么妖魔鬼怪都走开,早点好起来,只要天真能好起来,我们以后一定积德行善,再也不下地了,保佑……”,最后还去大师那求了个平安福,据说是万能的,可保健康、聚财运、招桃花、填子嗣,听着好,就又求了两个,一个自留,一个给小哥。
接下来的日子胖子继续在北京瞎捣鼓,这打听偏方,那去看名医。
而在医院的吴邪依旧是老样子,吃饭、睡觉、和张大哥聊天、泡脚、晒太阳……感受着生命一点点地流逝,想着安安稳稳地死去,却被一个噩梦吓得胆战心惊。
那天晚上吴邪梦见张家人带走了失忆的张起灵,无论他怎么叫他的名字,一遍遍地,他都不肯回头看上一眼……吴邪惊吓着醒来,满头冷汗,大梦一场,却也怕终成现实,想着只能是安排安排身后事了。
大风大浪后归于尘土,可终有些不甘,人到四十了,却连姑娘手都没摸过呢,到阎王爷那报道都会被人笑话吧,白瞎了一张帅脸,仪表堂堂,有车有房,唯有长叹一声,红颜薄命……啊呸,是天妒英才,英雄短命……吴邪默默嘟囔着。
“哎哎哎,你不是吵着出院吗?愣什么愣,赶紧办手续去呀。”,小护士一脸没睡醒的样,对于吴邪这个早上六点硬要出院的病人表示着强烈不满。
吴邪出院后,张起灵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昨天晚上吴邪边哭边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只能默默推醒吴邪,再回到自己床上。
从十年后他再见到吴邪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在想自己十年前的决定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不该去见他的。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出院后吴邪先去十一仓辞掉了工作,白昊天那小姑娘摇摇手跟他告别,要他时常去看看她,吴邪草草应下,心里想得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而后把店面和盘口从二叔那要了回来,并且一在向二叔表示之后一定从良,二叔他老人家才放了吴邪一马。
胖子知道吴邪出院了,就带着小哥,从北京来杭州来找他。胖子下飞机后,张起灵先去了机场和他汇合,胖子问了吴邪的情况,张起灵让他不用担心。
胖子又说:“张海客送来了一张银行卡和一片麒麟竭,麒麟竭我会想办法给天真吃的,这银行卡给你,拿着好给天真治病。”
张起灵把卡推回给他。
胖子也不再推脱,把东西收好,然后从包里掏出个红布包,塞到张起灵手里,红布包上写了几个字,大概是保平安的意思,里面包着东西,捏着像是朱砂一类的,胖子开了口:“给你求的平安符,招桃花、保平安,一站式搞定,咱们仨一人一个。”说完摆了摆手里剩下的两个。
张起灵把东西揣到了兜里,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吴邪,他朝他们笑笑,摆摆手,胖子就走过去揽住他的肩。
吴邪在楼外楼订了包间,他们下了飞机刚好到饭点,吴邪就直接开着小金杯把人拉到了饭店。
到了饭店,胖子很是阔绰地点了一大桌肉菜,也没忘给吴邪捎带俩素菜,又点了一遍招牌菜才罢休,看他这阔绰样儿,和我们之前那段东拼西凑的日子很是不一样,吴邪以为胖子又在哪发了大财,便随口调侃了两句。
胖子摆摆手,竖着个大拇指指了指小哥,“金主在这呢,至于咱们就可以直接抱大腿为生了。”
吴邪瞅了瞅小哥,才发现他也正盯着吴邪,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对视上了,闷油瓶这家伙也不觉尴尬,硬生生地瞪着吴邪瞧,最后吴邪老脸一红,甘拜下风,自觉这些年练就的厚脸皮,在他这就秒破功了,心生不悦,默默撇开脸,略带报复意味的又点了瓶53度的茅台。
闷油瓶不说话,吴邪也懒得理他,就听胖子开始胡侃。
胖子跟吴邪说,他好长时间没回北京,差点地位不保,还好带着小哥回去镇了镇场面。然后就开始问吴邪那家洗头店的老板娘怎么样了,有没有念着他,见吴邪没理他,他又说,“回北京前去看了一眼,大半个月了,明个儿再去瞅瞅……”
他们一边说道一边吃菜,吴邪心思有点沉重,应得不多,却也不怕冷场。
一瓶茅台吴邪半口都没喝上,都喂了胖子,最后出饭店的时候都差点找不见门,他调侃胖子老了,这酒量都下降了。
胖子不服就扯着嗓子喊,“谁说胖爷我老了,今个儿非让你看看什么叫宝刀未老,再……再来两瓶,不干不是爷们儿……”
“好好好,没老,没老,酒明天再喝,现在先回家睡觉去……”,边哄边拉才把胖子拽进车里,胖子在后排,闷油瓶坐在副驾,吴邪一路加着油门开回家。
到家后闷油瓶一个人把睡死了的胖子扛到客房,啧,尽管吴邪深知这家伙变态般的臂力,但再见还是周身一寒。
吴邪去收拾隔壁卧室的时候,胖子说着醉话,“天真这病不是什么事,一定会好的,你……不能有事……”
张起灵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胖子似乎是听到了,安安稳稳睡着了。
吴邪见闷油瓶从客卧出来就指了指主卧,“你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
“我睡沙发。”,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啧,你来我家我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吴邪过去拉张起灵,谁知这家伙纹丝不动,反倒直接往沙发上一横,又开了口,“你身体不好,我睡沙发。”,刚说完,两眼一闭就不理吴邪了。
吴邪站在沙发边上足足愣了半分钟,他这是在关心我,*,不觉好笑,心里却着实开心,回卧室给张起灵抱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假装埋怨,嘴角却快咧到了耳后根,“行,你身体好,被子也别盖,冻死你。”
张起灵也没有动作,似乎是睡着了,这些日子他头发长长不少,细碎地盖在他白皙的脸上,吴邪缓缓蹲下,恐惊醒了他,伸出手指把他的刘海拨到一边,心想着明天该带他去剪个头发了。张起灵任吴邪撩拨着他的头发,昏昏欲睡。
回到卧室吴邪却也并无睡意,记得胖子说的那句话,心想着闷油瓶怎么好好成了金主。
他以前也曾听闻过他哑巴张在道上的价位高的吓人,可却也见过他身上分文不带,吃喝住用吴邪和胖子全全包揽,他那会就想这家伙的钱都跑拿去了,没身份证,也不能存银行,会不会在哪偷偷有个小金库,结果一格盘,就都打水漂了,他自己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不食人间烟火,活得跟个老神仙一样。
刚认识他那会不敢问,后来自觉关系也熟络了,吴邪也问过他,他不理,吴邪就跟他说:“小哥你存些钱,毕竟要娶媳妇的,这会这小姑娘物质方面要求还挺高的,可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三大件了。”,本是调侃,他却极其认真地回答了我,“有的。”,当时吴邪听到后还差异了一下,再问他,他却又不肯说了。
如今想想怕不是想起来小金库在哪了,又或者是吴邪最不愿去想的,张家人又找到他了。
吴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反感任何张家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愿他又去背负那些责任,更甚者他害怕自己再也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去改变。
那十年是他的顶峰,是他被人逼上绝路,不得不背水一战的日子,那时的他疯狂而执拗,拼了命得去追逐真相,揭穿阴谋,相信命由天定,却又偏偏执着于人定胜天,硬生生逼出了最缜密的思维,最敏捷的行动,最顽强的生命力,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在张起灵出青铜门的时候瞬间瓦解,明明只是惊鸿一督间,却安抚了吴邪长达十年的躁动不安。那时候的吴邪才明白他对张起灵的依赖超乎了他所有的想象。
可今非昔比,小哥带给他的安全感混杂在平静安逸的生活了,日益滋生出惰性,将过往溺死在了糖罐里。
张家不会放过他们最后的张起灵这一点吴邪清楚得很,之前在雨村张海客屡次三番的到访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他们希望小哥回去振兴海外张家,当然最后都被他拒绝了,当时吴邪就觉得小哥有一种家中资产过亿非要自主创业的sb富二代精神,起初吴邪和胖子是很赞成他回张家的,听张海客说海外张家早已今非昔比,生意做得也是风生水起的,而他们族长呢,只需要娶个媳妇,生上几个娃,传承张家香火,聚拢好人心就够了。
直到后来小哥跟吴邪说他不喜欢呆在张家,吴邪才明白了张家带给他的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伤痛。对于张海客的再次到访也被吴邪和胖子用扫帚赶了出去,张海客还边跳脚边用台湾话骂着人,他和胖子也听不懂,就用和隔壁大娘学的方言再怼回去,一来二去,骂开心了就回屋吃饭,也算是个解闷的法子。
起初吴邪对此还并不担心,想着小哥要是不愿意,张海客也拿他没辙,直到出院前吴邪梦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胖子都不在了,小哥又格盘了,张家人就忽悠他去完成什么狗屁使命,闷油瓶这家伙又是死脑筋,吴邪拼命喊他名字,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又上了长白,进了青铜门,变成了一尊石头雕像,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然后吴邪就吓醒了,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天刚亮就吵着护士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他怕呀,吴邪怕他张起灵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他怕自己过命的兄弟在别人那受委屈,他怕自己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他怕我拿天真换他的安定不堪一击。
如今吴邪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和胖子都不在了,他张起灵怎么办?吴邪陪不了他一辈子,吴邪是个凡人,人生短短数十载,他已过半,黄土埋过腰间,纵使他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又能将年岁奈何。
想着只?米呕乖冢???虻愫谩Ⅻbr>“张起灵呀,张起灵,老子可是可是这辈子都搭你身上了,你可别再让张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们忽悠了。”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吴邪一觉醒来,出了卧室看见沙发上早已没了人,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出乎意料的是桌上有一份早餐,一看是在楼下买的小笼包和清粥,旁边还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我有事出门,桌上早餐趁热吃。
吴邪也不客气,解开打包饭菜的袋子,发现还温热,说明没走多长时间。
他夹起包子咬了一口,忽然想起来给小哥买手机那会,出于私心,给他的手机安了定位系统,于是连忙掏出手机鼓捣了几下,还真定位到了。
吴邪吞了嘴里的小笼包,赶忙叫醒胖子让他把桌上的早餐解决掉,胖子迷迷糊糊哼了声,吴邪也没空再理他,穿上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一路小加速,最后竟然开到了市中心商业区,急忙找地方停好车,跟着追踪器一路来到一家西装店,而最后追踪器显示的位置是店里的试衣间。
吴邪装成购物的样子挑了件白衬衣,拉了拉小哥所在试衣间的门,没有拉开,导购引荐吴邪去第二间,他不予理睬,表示执意要去这一间,就开始站在门口傻等,导购也微有怒色,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试衣间的门打开了,吴邪却闪身进了另一个试衣间,导购也不再理他,接过了张起灵手中的衣服,往他这瞟了几眼,就领着张起灵离开了试衣间,吴邪迅速窜到了张起灵刚离开的那个试衣间,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张起灵***真的在试衣服。
吴邪从试衣间出来,把衣服递给导购,导购开车回了家,张起灵不在,胖子还在睡,早餐已经冷了,他刚吃了几口,小哥就回来了,提了一大堆菜,看见吴邪吃冷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吴邪连忙解释道:“这不我起晚了……但饭不能浪费,你说是吧?”,他讲的振振有词,其实内心有些小心虚。
心里正没底,小哥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似乎是笑了,没看清,再想看时,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别吃了,凉了,我去给你做饭。”
吴邪点点头,小哥的厨艺还是很棒的,之前在雨村就有所了解,他也不是什么生活九级伤残,只是过去正常的生活经历的少,了解的有限罢了,等到他真正尝试开始并一步步融入到其中以后,你就会发现张家高高在上起灵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过去的日子里他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过着自己的生活,慢慢活得习惯,直到麻木,被迫的直面痛苦,把此当成自己的宿命,视死如归。
他要走了,他没法看着张起灵了,他跑到厨房,“你会离开这吗?”
张起灵摇摇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个世界很大,你知道的。”
“不一样。”张起灵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他手里握着一条鲤鱼,抛开肚子,取出内脏,动作利落流产。
吴邪不知道他说的不一样是在指什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这有你们。”
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如果我们都不在了,如果我很快就会死了……你就要走了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吴邪愣了愣,笑了,“真是的,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吗?我会老的,会死的。”
张起灵没有说话,继续刮着鱼鳞,吴邪也转身回了客厅。
张起灵的那句话在吴邪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响,“我不会让你死的”,吴邪撇撇嘴笑了,“有你这份心我就够了”。
很快厨房里就飘出来了香味,胖子打折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巧看见小哥端着糖醋鲤鱼出来,“呦,真香……”,边说边接过小哥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我,道:“天真,你大早上去哪了呀,大清早叫你胖爷,扰人清梦。”
吴邪的脸刷得就红了,瞟了眼小哥,道:“胖子你睡迷糊了吧,我这也才起,能去哪……”,说着洋装打了个哈欠,对胖子使了使眼色,胖子心领神会,猥琐一笑,点了点头。
小哥端上最后一盘菜,声音清冷道:“吃饭吧。”,饭菜很丰富,有荤有素,一道糖醋鲤鱼做的像模像样,小哥夹了鱼肚子上一块没刺的鱼肉递到吴邪碗里,吴邪乖乖吃下。
一顿饭后,小哥收起碗筷准备刷碗,吴邪挤进厨房帮着刷碗,两人安安静静地刷着碗,吴邪忽然开了口,“小哥,我明天把黎簇接过来吧,黎簇你还记得吧,前两天又逃课,不去上学,班主任刚给我打了电话,我把他接过来看着他,顺便陪陪你……”
“不需要。”
吴邪一愣道:“你不喜欢他……那我便不让他来了。”
张起灵抬起眼眸看着吴邪,“我不需要他陪。”
吴邪笑笑道:“也对,你呀,什么时候需要人陪了。”
张起灵把手按在吴邪的肩膀上,捏了捏,道:“吴邪,我不需要黎簇来陪我,你和胖子就够了。”
吴邪脸上的笑愈深,“我老了,我还能陪你多久,十年二十年,我陪不了你多久了,我是说真的,我吴邪这辈子有你们这些朋友已经很满足了,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我要是不在了,我是说如果,就让黎簇陪着你,他那小子平时看起来不靠谱,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张起灵板正了吴邪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然后道:“我说最后一遍,吴邪,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说完张起灵离开了厨房,留下吴邪一个人愣神。
吴邪回到卧室后发现胖子在他床上躺着,看他进来,坐起来,晃了晃手里的纸包,“猜猜胖爷给你找来什么好东西了?”
吴邪抬抬眼道:“别打官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胖子撇撇嘴,把手上的纸包打开,“真不好玩……麒麟竭,给你补补身体。”
吴邪叹了口气,坐到床边道:“小哥给的吧,那里是补身体,这是用来吊命的。”,吴邪把麒麟竭吃下,盯着胖子,一字一句认真道:“你们都知道了吧。”
胖子愣了一下,依旧嘻嘻哈哈道:“知道什么,知道你暗恋小哥吗?”
吴邪骂了回去,一顿胡扯,吴邪又一脸严肃问道:“小哥在北京的时候见过其他人吗,胖子别骗我。”
胖子摇摇头,心里想着小哥在其他地方见没见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没在北京见,四舍五入就是在北京没见过别人,于是不正经道:“怎么了,小天真,怕小哥背着你采野花吗?”
听后吴邪对着胖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是说正经的,你知道的胖子,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胖子叹口气,拍拍吴邪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我能不知道,不就是怕小哥再跑了吗。”
吴邪摇了摇头道:“我不怕他跑了,他跑去哪都行,就算再也不回来我都没关系,只要他过得好就行。”
胖子一脸无奈道:“你不能这么想,胖爷知道你想让小哥留下来,胖爷也看的出来小哥喜欢留在这,你怕张家人带走他,那就想办法给小哥张家给不了他的东西,让小哥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心甘情愿地留在这,而不是找个其他人来看着他,他张起灵是谁呀,是你们看得住的吗?”,说着胖子就想起了消失在登机口的张起灵。
吴邪捏着胖子的肉恶狠狠道:“敢情你都听见我和小哥在厨房说话了,装睡,还给我说露馅了。”
胖子一脸求饶道:“我去尿尿顺便听到的,人有三急嘛。”
吴邪白他一眼,胖子又一脸好奇凑过来,神秘兮兮道:“所以说是你背着小哥出门见人了?”
吴邪笑了起来,一脸狡黠道:“不告诉你,你呀,肯定早就通敌了。”,胖子听了跟着咯咯笑了。
在书房里的张起灵正看着一份张海客今天带给他的文件,对,他的确见了张海客,而且就是在那个西服店,位置是张海客找的,吴邪的定位很准,不过在吴邪来之前张海客就离开了,他手机里被安了定位系统这件事张起灵很清楚,电子产品他在后来专门学习过,这是张家交给他的最重要的技能——不断学习,这部手机他在拿到初期就检查过了,不是不信吴邪,而是出于多年的谨慎和对一些有所图谋人的提防,在他检查到有定位系统时他就笑了,他确定这是吴邪安装的,因为没有任何掩饰,一个简单粗暴的定位系统,就那么大大方方安装在了手机上,吴邪大抵是以为张起灵不会弄这些电子产品,张起灵发现后并没有揭穿,而是让这个定位继续待在了他的手机里,张起灵想借此让吴邪安心。
这些天他频繁张海客是在找可以治疗吴邪病的办法,无数的古籍和医书,可惜至今仍是徒劳。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也许是那天的谈话,让胖子和吴邪站在了统一战线,吴邪明知并没有那个她,却还是每天把张起灵赶出去“约会”,即便张起灵在家,吴邪也是处处躲着,他不敢和他戴太久,他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装不下去了。
张起灵也察觉出了异样,当天晚饭后,张起灵坐在床边,看着洗澡出来的吴邪,缓缓开了口:“你在躲我。”
吴邪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边坐到椅子上,想都没想直接否认道:“没有,就是最近有点忙。”,这两天张起灵在家,吴邪就跑回家,陪陪二老,顺便躲躲张起灵。
“吴邪”,张起灵很少用这么无奈的口气喊他的名字。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心里发虚,就又移开视线。
张起灵眼神暗了暗,“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就搬出去。”
吴邪一听张起灵这么说,连忙道:“搬出去,你要搬去哪?”
张起灵没有回他。
吴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长久的沉默。
“小哥,我没有赶你的意思,也没有躲着你,只是想让你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很大,你的人生也?ぃ?挥Ω镁腿υ谡庋?桓鲂∪?铮?愀枚喑鋈ト鲜兑恍┬碌娜恕!包br>张起灵摇摇头,道:“我一生遇见过很多人,有的是伙伴,有的要置我于死地,我也去过无数的地方,终年奔波,世界是很大,可我想留下来的地方却很少,在这之前我也从未遇见过想要陪伴的人。”
吴邪认认真真数着张起灵说了几个字,心想着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能让他张起灵三番两次对他打开瓶盖。
吴邪招架不住了,结结巴巴道:“小哥,可以呀,谈了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话都变多了。”
张起灵目光冷了冷。
吴邪全当没看见,自顾自躺在床上,装睡。
一晚上吴邪都没睡,心里反反复复是张起灵的那几句话,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上,在吴邪看来这已经是张起灵表达爱意最直白的方式,而他却只能将一切都视而不见。
第二天一早张起灵照常出了门,直到晚上了也没回来,胖子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道:“这小哥去哪了,这么晚了也不回来。”
吴邪看着手机里张海客的朋友圈,一张张起灵的背影照,便举胖子跟前道:“回张家配种去了。”
胖子看着吴邪那张黑得快滴出墨来的脸,强忍着笑道:“你可别后悔呀,是你自己把小哥推出去的。”
“后悔个屁呀,我巴不得他娶媳妇生孩子呢,好歹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吴邪起身便朝着卧室走。
吴邪躺在床上整个人快郁闷死了,虽然说是自己亲手把人推出去的,但是莫名的心里就是不舒服,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把脸闷在张起灵平时躺的枕头上,盖着张起灵的被子睡了过去。
一大早吴邪的朋友圈就炸了,都是张海客发的,平均十分钟一条,都是偷拍的小哥照片,各种迷之角度,吴邪心平气和地看着张海客拍的照片,翻着翻着,忽然就不淡定了,照片上一个穿着红色高定礼服的女人,黑色长发垂至腰间,身材高挑,典型的美人坯子,关键是张海客的配字“族长夫人”,吴邪缓缓吐出一句*你妈,然后忍住了,默默骂了自己一句活该。
然后一整天就对着手机里张海客发的朋友圈看,内容越写越过分,吴邪索性最后把张海客给屏蔽了,当晚吴邪睡得很早,抱着手机睡着的,就像是昏死过去一般,第二天被胖子摇醒时脸上的血已经结成了块,枕头上鲜红一片,吴邪庆幸没被自己的鼻血给呛死。
当天下午吴邪自己去看了墓地,交了定金,是潘子旁边的一块地,他没有子嗣便也没那么讲究风水,只求离家人近些。
吴邪看完墓地天上正好下起了雨,瓢泼大雨,打不到车的吴邪硬生生淋了回去,结果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大半夜胖子将人送进了医院,吴邪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直说胡话,解雨臣连夜从北京赶过来,知道张起灵回了张家,就直接给人冠上了“负心汉”的名号。
吴邪吊了两瓶水,躺了一整夜人才清醒过来,谁知道一醒过来便被解雨臣调笑,“昨个儿,你说胡话,说自个儿后悔了,怎么后悔放张起灵回张家了。”
吴邪摇摇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我在临终的时候,让我的伙计把他叫到了病床前,我在枕头下面藏了把枪,然后我跟他说,小哥,你闭眼,我给你个惊喜……然后我就后悔了。”,一行清泪从吴邪眼眶滑落。
解雨臣默默地听完,笑道:“你心软,我打赌你做不来那样子的事,不过你刚才说的我倒是可以对瞎子试一试。”
吴邪翻他一个白眼,“少在我这里撒狗粮。”
解雨臣轻笑一声,“吴邪,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怕他不如你们家那位,心眼太死,人太闷。”
解雨臣撇撇嘴角道:“所以我说你心太软了,凡是本就是有得有失的,既然享受了爱情,就要准备好失去,张起灵活了那么久,他肯定明白,最起码比你明白。”
解雨臣看着一言不发的吴邪继续道:“其实我挺不懂你的,你把他护得太好了,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他比你可强太多了。”
吴邪摇摇头,“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他太让人心疼了,你不知道他过去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张家那群**太**了,所以我想给他些好的,不是补偿,就是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我想,他也值得。”
解雨臣挑挑眉:“敢情儿,你是觉得自个儿不够好,想给他找个好的。”
“我终究没法陪他一辈子,他跟我说过,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以前我觉得这小子是在**,后来我开始通过蛇毒获取那些别人的记忆,感受别人的爱恨情仇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慢慢失去自我的感觉,更何况像他那样,被动地接受天授,无数次地失去记忆,人生被割裂成一块又一块的,没头没尾的岁月,我想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长久的陪着他,爱着他,告诉他他真实的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
解雨臣勾勾嘴角,“你想得太好了,你肯定没问过张起灵的意见。”
吴邪皱着眉,爆了句出口:“*,老子哪敢问呀?”
解雨臣看着吴邪的黑脸,笑成了花,“你是我的发小,我怎么能让你受了委屈,我替你问。”,说着他摆摆手里的手机,对着手机道:“说句话吧?”
手机那头立刻响起熟悉的声音,“吴邪,没有别人,只有你。”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吴邪听见张起灵的声音,伸手就去抢解雨臣的手机,解雨臣也不避让,任他拿去,吴邪看着手机上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长,“你都听到了?”
吴邪听着对面那人喘着气,话却依旧说得十分平稳,“嗯,吴邪,等我。”
吴邪忍不住,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不等,我都等你十年了,你还让我等,你好意思吗?”
“一分钟,就一分钟。”
正说着,解雨臣抢去了手机,“我走了,你俩腻歪吧。”
解雨臣刚走,病房门就又开了,张起灵站在门口,喘着粗气,麒麟纹身从领口钻了出来,手上还举着手机,“吴邪。”
吴邪盯着张起灵,心里泛起酸来,整个人委屈的要命,“你配完种了?”,话出口,吴邪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
张起灵一怔,坐到吴邪床边,一本正经道:“没有。”
吴邪被他气笑了,边推他边道:“那你回来干什么,不是都有族长夫人了吗?”
张起灵摇摇头,“他还没答应我。”
吴邪整个人都气鼓鼓地,虽然吴邪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十分无理取闹,但还是想耍耍脾气,“哼,我就知道,没姑娘看得上你这个闷油瓶。”
张起灵抓住吴邪推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上,气息慢慢平稳下来,心却依旧跳得很快,“吴邪。”
吴邪抬头看他,感受着手掌下张起灵心脏有力的跳动,红了耳根。
“我之所以停下来,过上正常的生活是因为遇见了你,而不是我想停下来而找到了你,你明白吗,吴邪,非你不可。”
吴邪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将脸埋进张起灵衣服里,闷闷地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老天给我的磨难太多,现在才知道他早就把最好的给了我。”
张起灵低下头去寻吴邪的脸,“所以,你答应我了吗?”
吴邪在他怀里拱了拱,摇摇头,“张海客说你有了族长夫人,他还发了她的照片。”
张起灵摸摸怀里人的头,“我让他都删了,他不会再发了。”
吴邪立马打开手机看了眼,以前那些果然没了,张海客还发了张他的照片,配字:吴邪,族长夫人,下面只有一个赞,是小哥点的,大概是只对他俩可见,吴邪顺手点了个赞,暗灭了手机,抬头去看张起灵。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去了香港。”
张起灵有些委屈道:“那天你躲我,出去了,我跟胖子留了话。”
吴邪瞪大眼,“他没和我说,还跟我装傻,问我你怎么没回家。”
“张海客说找到些给你治病的法子,我就去香港看了看,过两天还要去墨脱。”
“一起。”
张起灵点点头,吻了吻吴邪的额头。
下午吴邪就出院回家了,刚进门吴邪就被胖子撞见和张起灵拉着手,胖子调侃道:“可以呀,我的法子还是有用的,你小子终于开窍。”
吴邪问道:“什么法子?”
胖子也不瞒吴邪,把他是怎么鼓捣张海客发朋友圈,故意不给吴邪传小哥的话,为了让我对小哥吐露心声的过程讲了一便。
吴邪一巴掌糊到胖子身上,“感情是你让张海客干的,有你的呀,胖子,张海客这小子现在还是鼻青脸肿呢,可算报了我们在西藏的仇。”
胖子好奇心旺盛,往吴邪身边凑了凑,小声道:“小哥打的?”
吴邪摇摇头道:“小哥说那叫比试切磋。”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吴邪躺在床上看着从浴室走出来的张起灵,一切都有些不真实,明明几天前还下定决心要替张起灵安排好一切的,替他找一个好的归宿的,结果今天就把自己给安排上了,莫名其妙他就和张起灵在一起了,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
很多人问过他等一切都结束了他会不会结婚,他只是敷衍地跟别人说上一句“我就不祸害人家小姑娘了。”,后来他也想了很久,他发现他已经无法接受别人了,去接受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对他来说太难了,他想他要是结婚,也一定是和一个熟悉的,拥有十分默契,一起经历多很多的人,可这样除了闷油瓶,他便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了。
过去他当作家的时候,有过一个朋友,她看过他的书,跟他聊过天,她曾经跟他说过:“关根,你心里有个人。”,那时他还不信,后来却也真的成了真,他心里装了一个人,所以他拒绝了所有人,非他不可,也只有他了。
吴邪把张起灵拉回浴室给他吹头,手指穿过张起灵细软的黑发,然后又看看镜子里自己偶尔冒出的几根白发和眼角淡淡的皱纹,露出个略显苦涩的微笑,张起灵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里。
吹完头张起灵将人拉回床上睡觉,熄了灯,吴邪看着黑暗中张起灵模糊却俊逸的脸庞,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墨脱。”
“三天后,需要时间准备。”,说完张起灵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道:“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吧。”
吴邪嗯了一声,在张起灵怀里睡了过去,吴邪对于能否治好自己的病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又不敢告诉他,让他放弃,他想在给他一点期盼,让他安心。
第二天一早吴邪出去得很早,说是出去溜溜,结果十点多才回来,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不一样,胖子调侃他出去干了什么,整个人回来荣光焕发的,吴邪冲他做了个鬼脸没有说话。
吴邪去泡茶的间隙,胖子对着张起灵道:“小哥,天真,偷偷去染头发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看着端着茶杯从厨房里出来的吴邪没有说话。
他明白吴邪的小心思,不光是染发,今天他还发现浴室台子上多了很多护肤品,基本都是抗衰老的。
张起灵对吴邪的做法表示了默许。
三天后他们坐上飞往西藏的航班,这是张起灵第一次做飞机,吴邪本想看着张起灵出丑,他实在没见过,好奇的很,可哑爸爸就是哑爸爸,神色如常,将一切做得顺顺当当的。
飞机效率很高,当天他们就到了,吴邪不仅感慨更新换代太快,想当年他们要是能坐上飞机去倒斗,估计所有的墓都得让他们给搬空了。
到了西藏进墨脱还需要些时间,他们先在西藏住了一晚,高原反应让吴邪有些不适应,因为第二天要爬山,吴邪睡得很早,张起灵则默默翻看着张海客发来的资料,资料的末尾,写着一行字,是张海客写给他的:没有前人尝试,但还是祝你好运。
第二天他们收拾妥帖进了山,走在茫茫雪山里,吴邪想起些往事,边拄着雪橇走边道:“我以前在这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过很多关于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我时常梦见年少时的我们相遇,如果我真的可以在那个时候拉你一把,给你一颗糖,你是不是就不会过得那么苦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道:“我在青铜门里的时候,时常在想如果现在有糖果就好了,我不断地要自己逼向那颗糖,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忘记,那些东西都不要忘记,时间快到了,他要记得,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所以你抓到那颗糖了吗?”
张起灵攥紧吴邪的手道:“抓到了。”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喇嘛庙前的火炉呼呼地烧着,与暗红色的庙墙融成一片,老喇嘛双手合十朝他们行了个礼,将他们迎进屋里。
老喇嘛将倒好的酥油茶递过去,“你们很久没来过了,这次是有什么想做的吧。”
张起灵点点头,“我想见次仁藏医。”
老喇嘛看着他们道:“次仁并没有固定的居所,她四处游走,不过你们可以在庙里等候,有缘自会相见的。”
老喇嘛给吴邪和张起灵安排了住处,便自行离去了,当天下午吴邪带着张起灵走遍了墨脱每一个他所熟悉的角落,讲述着他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吴邪坐在张起灵的雕像边上,拍掉雕像衣服上的灰尘,张起灵看着雕像衣裤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就弯腰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闷油瓶亲启,精瘦挺拔的瘦金体一看就是出自吴邪之手,这是他未能寄出的秘密。
吴邪看着小秘密就要被人看光,伸手去截张起灵手里的信,不出意外被张起灵轻巧躲过。
吴邪摆摆手道:“你看吧,不许笑话我。”
张起灵将信小心翼翼打开,一份长达十年的眷恋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闷油瓶: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爱上你的?当我知道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
你离开以后,我根据种种线索来到了这里,当我看见你的肖像画以后,我就知道我要在这里常住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我遇见了很多关于你的痕迹,我想着借此证明你在这世间存在过的痕迹,在你回来后告诉你,你真真实实存在着。
那时的我一次又一次想起你对我说的最后那几句话,每一次都品出了不一样的情感,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一定是喜欢我的,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然后是铺天盖地袭来的痛苦,我在想你可真残忍,留下一大堆的感情让我慢慢参透,再让我困扰十年之久,后来又觉得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仁慈,没有你那几句话我大概也挺不过十年慢慢长路。
这十年,我将你过去所承担的东西,全部都担在了肩上,我也清楚地知道你决定进青铜门的瞬间,已经承担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危险,我有个私心,我希望我可以证明我自己可以多承担一些了,我希望等你出来我能带着十分的骄傲跟你说:“你是个病人,现在开始,你可以休息了。”
在十年即将到来之际,我写下了这封信,将它存放在了“你”这里,我要去长白山接你了,信就写到这里,剩下的话,当面说给你听。
吴邪
2015年8月11日
张起灵将信合上,弯腰低头靠近吴邪,道:“我回来了,说吧?”
吴邪一脸懵逼,张起灵又将信打开,将他信里的最后一句话指给他看,吴邪一下红了脸,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张起灵越靠越近的脸,一把拽过那人的领子,不由分说便将嘴怼了过去,不到一秒便分了开来,将脸瞥到一边道:“老子说完了,你满意了。”
张起灵似乎轻笑了一声,道了句:“没有。”
吴邪惊讶地扭过脸来,盯着张起灵看,下一刻便被人擒住了双唇,撬开了牙关,吴邪脑子里便只有一句话了,“妈的,甜的。”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张起灵寻找次仁的第三天,他从山里带回了一位藏医,张起灵说她就是次仁藏医,次仁藏医还带回了一种草药,她说这是冥界开的花,起死回生的神药。
次仁到来后的第二天,她拿着一种熏香在吴邪面前点燃,吴邪躺在床上,张起灵将吴邪额前的碎发拨开道:“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都好了。”
烟气慢慢缭绕开来,吴邪的眼皮越来越沉,张起灵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吴邪看着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个苦涩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一定有事瞒了我,下一秒吴邪便昏睡了过去。
次仁看着昏睡过去的吴邪,道:“我们开始吧。”
张起灵点点头,将小喇嘛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躺到吴邪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仁拔出随身携带的小藏刀,放到火上烘烤,火苗滋啦啦地作响,烧过的藏刀划开了张起灵的手腕,刀痕刚刚划下,血便立即涌了出来,一滴滴地滴在焚香的炉子上,炉子微弱的火焰没被熄灭,反而因为张起灵滴入的血跳动起微弱的火苗,与此同时蒸腾起红色的雾,雾很快在空气里消散,次仁退出房间,锁上了房门。
大喇嘛看着从房间里退出来次仁开口道:“你割得太深了。”
次仁无奈地摇摇头道:“没办法,三天内他的伤口不能愈合。”
大喇嘛垂下眼眉道:“他会死吗?”
次仁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没人试过。”
老喇嘛叹了口气,双手放到胸前,口中是诘屈聱牙的经文,片刻后老喇嘛缓缓抬起头,道:“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勇敢而温暖。”
次仁冲老喇嘛行了礼,便自行离去了,走在茫茫的大雪山中,眼前的白将他刚才所见的鲜红慢慢冲淡,也是在这样一个飘雪的日子里张起灵找到了她,他说:“我想救一个人。”
次仁看着他,摇摇头,“我帮不了你,世间万物有得有失,没有什么是能凭空生出来的。”
“我拿我的命来换。”
次仁看着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走遍了大半个墨脱,昼夜未曾停歇,才在悬崖边上采到那株救命的草药,几百米的悬崖,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还好他是张起灵,才得以平安无事。
也是在当天晚上张起灵急急忙忙离开了墨脱,赶往了杭州,临走只说了句:“爱人生病了,回家去看看。”
那是次仁未曾见过的张起灵,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张起灵。
次仁叹了口气,提了提身上的药箱,喃喃自语道:“看来又要进山找药喽。”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十一
大门锁上的第三天,屋子里已满是血腥气,吴邪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粉红一片,像极了大战后无一生还的战场,吴邪艰难地扭动着头部,一呼一吸间都是甜腻的血腥气,强烈的不安让吴邪有点慌神,他扭动着僵硬的身体,勉强将头扭到了一边,却被眼前的景象摄去了三魂七魄。
张起灵躺在他的身边,手腕被深深的划来,伤口依旧往外滴着血,一滴滴地滴到炉子里,升腾起的红色烟雾,快将吴邪的双目都染红,吴邪挣扎着起身,整个人便从床的另一侧滚了下去,便再也动不了了,巨大的绝望笼罩着他,快要将他逼疯,吴邪尖叫出声,“救救他,谁能救救他。”,尖利的嘶吼引来了次仁和大喇嘛。
次仁打开房门,裹住张起灵的伤口,探了探张起灵的脉搏,道:“他还活着。”
趴在地上的吴邪愣了愣,笑得哭出了声,大喇嘛过来扶他,却只觉得这人的痛有千斤之重。
次仁将人抬到了干净的房间,吴邪躺在一边的床上,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醒?”
一旁的小喇嘛把吴邪的话翻译成藏语讲给次仁听,次仁回他,流利的藏语讲了一大段,小喇嘛断断续续翻译给吴邪听,“他吃了那种药,所以伤口不容易结痂……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醒,但我知道如果他止不住血……他将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能止住的对吧。”
次仁没有说话,张起灵手腕上的纱布再一次被血染红。
次仁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蹩脚的汉语道:“他跟我说过他很爱你。”
张起灵昏睡了两天,吴邪就在床边不眠不休守了两天,一刻不停地换纱布、擦药、止血。
第二天傍晚,吴邪吵醒了熟睡的次仁,次仁看着眼前这人,满脸的泪,整个人憔悴不堪,冲着他疯狂比划着,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汉话,眼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次仁被吴邪连拖带拽到张起灵床边,吴邪指着张起灵的手腕,哽咽着道:“止住了……止住了……”
次仁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去睡觉,吴邪也不好一次再叨扰,便又乐呵呵地在张起灵床边守了一宿。
一夜过去,次仁主动叫来了小喇嘛请他转述她和张起灵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次仁坐在吴邪身边开始将一切娓娓道来,她说得很慢,方便小喇嘛一句句地翻译给吴邪听。
“他带你来墨脱的两天前其实就已经来过这了。”
吴邪有些惊讶:“他没有去香港。”
次仁摇摇头道:“我并不清楚他应该去哪?我他只身一人来到了墨脱,找到了我,他说他想救一个人,于是我们找到了那种药,焚烧嗅之可解百毒,但是……”
“但是什么?”
“需以新鲜温热的麒麟血做引,三日不可绝。”
说道这里吴邪眼眶已经红了,“所以他就那样放了三天血,那样的失血量可是致死的。”
“他说他愿意用命换,给你一线生机。”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便被一只手拂去,“吴邪。”
次仁笑笑退出门外。
吴邪看着醒来的张起灵,哭得更凶,将张起灵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吗,会死的。”
“吴邪,我不甘心,我还想要更多,想你陪我更久。”
吴邪心下一紧,过去他以为放不下的永远就只有他这种俗人,可他没想到有一天张起灵也会被他拉下神坛,坠入红尘,尝尽世间苦楚,求不得,亦放不下。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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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十二
张起灵在西藏休整了一周,他们就回了杭州,还好张起灵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吴邪体内的蛇毒也被清除了个干净,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吴邪想把人带回家,让他的父母看看这个他等了十年、舍命救他的,他的爱人。
在他确定爱上张起灵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结婚了,他早早地跟父母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一切,他说:“我不会结婚的。”
吴妈哭着问自家儿子:“为什么?”
吴邪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那时候吴邪并不知道张起灵的心意,自然不能让他承担这份罪责。
吴妈小心翼翼问出了口:“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是那个你在等的人吗?”
就这样吴邪莫名其妙出了柜,吴家人也开始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吴邪每每回家都会说张起灵的好,他希望张起灵被他的家人接纳,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爱人。
那天吴邪坐在沙发上,道:“明天我带你回家吧,见见爸妈。”
张起灵摇摇头,“我还没准备。”
吴邪笑了,“准备什么?”
张起灵面无表情道了两个字:“聘礼。”
果真,第二天下午各种大红包装的礼品从香港直接送到了吴家,聘礼之丰厚,一如当年九门最繁盛之时,张家重视可见一斑。
第三天张起灵穿着一身整齐合体的西服叫醒了还在睡懒觉的吴邪,吴邪揉着被折腾狠了的腰,看着西装笔挺的张起灵,移不开眼了。
吴邪窜起来,搂着张起灵啃了起来,白白净净的脖子硬是让人啃出了几个红印子,张起灵不明白吴邪的坏心思,就任由着他胡闹。
吴邪心满意足后就起床去收拾,还穿了件高领衣服将脖子上的痕迹遮了个遍,就带着张起灵出门了。
一到家吴妈就高高兴兴地把人迎了进来,瞥见张起灵脖子上那个若影若无的红印子,也没说话,把俩人安顿到客厅沙发上,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吴妈关上厨房门,和厨房里的吴一穷,小声讨论起来。
吴妈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笑意道:“咱家小邪是上面那一个,我看见小张脖子长有两个红印子。”
吴一穷摆摆手道:“这有什么的,都一样,都一样……”,嘴上说着不在意,脸上的笑意却快溢出来了。
吴一穷端着果盘出去,把吴邪叫到了厨房打下手,自己拉着张起灵下棋。
吴妈看着自家儿子进来了,扯着他一顿说:“那小张长得真白净,对人家好点,听着了吗,看把人家咬得,属狗的吗?对了,人家小张送过来那么多嫁妆,你一会把你奶奶留给我那套翡翠拿出来。”
吴邪笑嘻嘻地答应,耳力极好的张起灵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明白了吴邪的小心思。
到吃饭的时候,吴妈一个劲地往张起灵碗里夹菜,吴邪看着嫉妒,却也打心眼里高兴,整个气氛都暖意融融的,到了下午吴邪和张起灵回了家。
相安无事,结果刚到晚上,张起灵就将人按在了床上,将吴邪的脖子啃了个遍,大半夜,不知是第几次,吴邪哭着道:“我错了,小哥。”,张起灵才将人放过,吴邪心里默默吐槽:这么记仇,怕不是天蝎座的?

楼主:哀之殇loveKID  时间:2019-10-08 13:50:04
十三
在一起后的第三年,吴邪看着电视上播报着“同性恋伴侣互为监护人”的新闻,笑着对张起灵说:“走,小爷带你领证去。”
办证明的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笑着问他们:“两位先生愿意成为彼此的监护人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愿意。”
公章压着照片一角盖下,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大红本了。

在一起后的第三十年,护士摘下脸上的口罩对张起灵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他的爱人,也是监护人。”
护士微微一怔,道:“这是病危通知书,请签字。”
张起灵三个大字便落在吴邪的病危通知书上,他忽然想起了三十年前吴邪笑着跟他说,“走,小爷带你领证去。”
手术室里的医生走净了,四周一下静下来,只有医疗机械的轻微响声,张起灵握着吴邪的手,吴邪带着呼吸器,看着张起灵鬓边的几根白发,声音微弱道:“你老了。”,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终是等到他变老了。
吴邪缓缓开了口,“小哥,你闭眼,我给你个惊喜。”
张起灵闭上眼,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等到他再睁开眼,心率监测仪已然成了一条直线。
张起灵收拾遗物的时候,在吴邪的枕头底下找到一封信:
想你陪我走是真的,舍不得你死也是真的,最后取舍二三终是没舍得留给你一把枪,所以就写了这封信留给你。
从相遇算起,我们一起走过了四十多载时光,对于我短暂的人生来说已是无憾,可终究对你不公平,一生尽力弥补,想将四十年过成一辈子,不知你是否满意,反正我是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一生受你照护,是我上辈子修来福分,而我能做的只有给你一个家,一个归宿。
唉,写到这便有些舍不得了,可没法子,要是有缘分,便下辈子见吧,你再抢走我的龙脊背,然后把一辈子都赔给我。
不敢写得太多,怕你舍不得我,就写到这了,还有什么话下辈子在一并说给你听。
几个字的油墨被晕开,不知道是谁落下的泪。

吴邪离开后,张起灵定居在了杭州。
“听说了没,隔壁家老吴的媳妇生了二胎,是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吴邪,天真无邪

楼主:哀之殇loveKID

字数:17547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9-10-06 06:23:00

更新时间:2019-10-08 13: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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