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老……老公？】
姚知意跟聂峋难得清闲了这一回，时间却也只是一天而已。第二天一早，萧淮左一个电话过来，一切照旧。

只不过去他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是有新任务。

“玉生香最近要去A市谈交易，事关重大，所以必须要全面阻截，你们两个先去探路。”萧淮左说完，又补充道，“她要去的是万河城，所以你们两个最好换个身份，光明正大地接近。”

一听见万河城，聂峋顿时惊了——那可是A市闻名的一个销金窟，三层以上是酒店，底下则是实打实的娱乐场所，能去那地方的非富即贵，绝非他们这等凡人寻常可以靠近的。

但是说起身份，聂峋又有点犯难。照理最不会引起怀疑的就是那些纨绔富家子，可是他一想到还要时刻绷着脑子里那根弦别翻了车就头疼，于是在萧淮左轻飘飘一句“还有什么问题么”之后，他冒死问道：“萧局，有没有那种比较简单的，不用时刻费脑子想着的身份？”

萧淮左看着他，很真诚开口：“有啊。”

于是，当天下午，我们吊儿郎当风流倜傥的姚少爷就带着他那清清冷冷的小情人聂某抵达了万河城。

小情人多好啊，不用假装什么，也不用跟别人交流，只要跟着他男人后头当个花瓶就留完了。

萧淮左***是个人才。聂峋咬牙切齿地想。

不过他确实也没想过姚知意能这么入戏，明明之前怎么看怎么是个积极向上好少年，可三件套的小西装往身上一套，墨镜一戴，确实又很像个玩世不恭坐吃山空的颓废少年。

姚知意去前台办手续，聂峋就在他后头站着。为了贴合身份，他还戴了个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帽檐也拉了下来。外人一看，也只会觉得是哪家小少爷看上了个十八线小演员。

“A705号房间，请在出电梯间后左转。”前台小姐机械说完，姚知意接过房卡顺手牵了下聂峋，被他下意识挣开。

姚知意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这么不给面子？”

聂峋懵了懵，然后很镇定地白了他一眼，从他面前走过去。

前台小姐一脸“看不出来您还好这口”的表情，而后微笑目送姚知意离开。

上电梯的时候因为还有别人在，所以聂峋也没跟他说什么，刚在轿厢里站定，突然被姚知意扯到了身后。

大约是因为忌惮一起搭电梯的几个人？聂峋想着也不至于这么着吧，毕竟真动起手来的话他一个能打仨。

算了，剧情需要，就让他这么着吧。

早 听说今天假期没有了

【九】活在当下
收拾了东西，姚知意叫着他出去逛一逛，顺便熟悉一下周边情形。

三层外面是一个露台，摆着一排长椅，布置的倒是颇有情调。聂峋挑了个视角不错的长椅坐下，顺手拍了拍自己旁边。

姚知意没搭理他的动作：“你还有心思在这赏景。”

“活在当下啊。”聂峋满不在乎。

姚知意眯了眯眼睛，视线往下移去。

聂峋“啧”了一声：“不是这个裆下，是不是傻。”

“说正经的，等你到了我这个位子，就不会这么心宽了。”姚知意睨他一眼。

“得了吧，我对你这个位子没兴趣。”聂峋表情倒也不像调侃。姚知意从自己的哆啦A梦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往他跟前递了下：“嫌累？”

聂峋想了想，轻轻点了下头。

姚知意便没再说什么，将一支细烟衔在口中，后知后觉发现了聂峋正眼巴巴看着自己，不解其意地挑了下眉。

“火机。”聂峋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啥的揣在身上。

姚知意无动于衷：“你自个儿又不是没有。”

“我怎么可能有？”聂峋反问他。

“装什么装。”姚知意说着，俯下身去从他夹克口袋里把东西拿了出来——那是聂峋在刚进房间的时候顺手揣进兜里的打火机。

这么一个行云流水的动作，让聂峋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你这侦查能力也太变态了吧？！”

姚知意给他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上，习以为常似的：“过奖。”

以后谁跟他结婚才是真的惨，可谓一点隐私都没得……聂峋一面想着，一面又庆幸：幸亏不会是我。

中午没正经吃饭，所以聂峋早早就饿了，本想着在这儿随便吃点什么，顺便划到这次行动的经费里也不算过分，结果刚跟姚知意提了一句，姚知意就说带着他去外头吃。

“姚队长你怕不是要借机把我扔掉吧。”聂峋跟着他后面，懒洋洋调侃。

姚知意头也没回：“要扔早就扔了，还用等今天。再说了，我也不敢太岁头上……”话语戛然而止。

他口中的太岁是谁，起先聂峋确实没反应过来。但聂峋毕竟不傻，语调有点犹疑的不快：“什么太岁，聂嶙么？”

“……嗯。”姚知意觉得有点尴尬，后悔自己失言。

聂峋眼底散漫的笑意一点一点冻结：“你早就知道他，还是，最近才知道的？”

姚知意定定看着他：“我爸前一阵子来A市开会，见着他了。”

“所以你也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咯。”聂峋表情没有他臆想中的那么气恼，只是很平淡的，波澜不惊的。

就像上次他说那句“可我是个Omega”的语气和神情一样，仿佛在姚知意面前，他从来没有必要枉费心思掩饰什么，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和更多的不在意。

姚知意叹了一口气：“聂峋，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聂峋往前走了几步，“我也没有。吃饭去吧。”

看上去确实没有生气……

说来也怪，明明姚知意心里头七上八下没个底儿，偏偏聂峋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跟着他去了那家餐厅，看着也实在不像个多有人气的店，位置在小巷子里，也不知道姚知意怎么找到的。

“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姚知意解释道，“那时候训练很累，看管又严，一周能跑出来两三趟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们寝室四个人就常往这边来改善生活。”

聂峋也是头一回听他提起过去，带了点好奇问他：“那你舍友现在都去哪儿了？”

姚知意顿了顿：“两个去了实验区，一个入职第一年就殉职了。”实验区是绝对的禁地，他们这些人一旦进去，也都难再回来。聂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缄默片刻：“不管怎么说，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已经预料到这些了吧。”

“嗯。”姚知意大约比他看得开，又或许是见惯了生离死别。

因为是姚知意的故地，所以吃什么聂峋也没过问，由着他自己做主。很快两份炸酱面和一份糖醋小排、一碟儿解腻的腌笋就摆了上来。

聂峋往面里添了两勺辣酱，犹嫌不足：“在局里成天清汤寡水的，太没滋味儿了。”

“还以为你不好这一口儿。”姚知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聂峋失笑：“我看起来像是不能吃辣的人么？”

“有点儿。”

“这回翻车了吧。”聂峋好容易抓住个机会怼他。

姚知意觉得他幼稚，夹了块排骨：“又没跟你在这种时候吃过饭，我上哪儿猜这么准去。”

“话说回来，姚队长你拉我出来吃饭，真的不是怕我浪费经费吗？”聂峋咬着筷子问他。

“小人之心。”姚知意精准总结。

……聂峋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吃饭。

虽然已经有点饿过劲了，但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水平确实不错，咸淡也合聂峋的口味。他一直比较钟情咸口，奈何自己本事有限，平时又没有时间。先前“下放”的时候也总是糊弄，很长时间里觉得自己是在忆苦思甜。回了特遣局这边，好歹还能扒上餐厅。

他觉得自己挺随遇而安的，也就渐渐忽视了这方面的要求。

自然了，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那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姚队长，其实私底下不仅是上得厅堂更是下得厨房。

吃完饭时间也还早，因为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情况，所以两人也没在外面逗留，沿着原路又往回走。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路灯也没有亮起来，聂峋跟他并肩走着，突然没头没尾道：“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就可以从你那儿搬出去了。”

“你确定？”姚知意有点讶异地转头看他。

“怎么了，当时不就说好的过去这一阵子么。”聂峋笑着看他一眼。毕竟他发情期和那个什么狗屁过渡期都过去了，也没有理由再给姚知意添乱不是。

姚知意也没多说什么：“等回去再说吧。”

聂峋调侃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我只是觉得你住满一个月比较好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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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抱我，现在
很快得到消息的萧淮左也联系了他们两个，并且表示已经在往A市来的路上。姚知意对这个倒没太上心，因为紧接着萧淮左又说了一句：“已经和A市那边联系了，他们的人可能会先过去。”

其实A市的掺和进来也无可厚非，毕竟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姚知意理所当然觉得就算有人来，也绝对不会是“太岁”聂嶙——哪有大佬这么轻易就下场的理儿。

所以他也没把这事儿告诉聂峋。彼时两人因为看见玉生香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去了二层，也就紧跟着过去了。

为着掩人耳目，姚知意挑了个比较上手的牌局，然后拉着聂峋在他旁边坐下。

跟他们一桌的都是些富商老板，财大气粗，筹码也高的很。那荷官又是个精致性感的女人，泰然迎着几人的目光洗着牌，眼睫像把扇子似的忽闪着。

“……你就不怕输了之后老大找你算账？”聂峋瞅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筹码就肉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啊！

姚知意镇定自若地点了根烟：“赢回来带你改善伙食。”

聂峋一听这话眼都放光了，连忙坐直了身子等他表演。

“先生贵姓？”大约是见他太清心寡欲，荷官出言问了一句。

“姚。”姚知意话一出口，对面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

不为别的，只因为A市某位收入排行榜上数一数二的大佬就姓姚。估计是被这么个巧合给糊弄住了。

荷官把唇边一抹笑意抿了下去，而后继续发牌。

刚刚还比较安静的气氛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活跃起来，几个人都开始主动和姚知意搭话。更让聂峋懵比的是姚知意居然还真能说个囫囵，搞得他都以为姚知意真是个家境优渥到不能再优渥的少爷，而他是少爷的小情人。

啊呸，怎么就在金钱面前折腰了呢。

姚知意刚才那话也真不是吹嘘，除了第一把输掉了比较小的数额之外，他竟然一直顺风顺水到了最后。聂峋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战利品，如果不是外人在场，他可能真想死死抱住姚知意的大腿然后哭嚎“大哥你就收了我吧”。

对面的男人接过他身边姑娘递来的酒杯，目光扫过正在神游的聂峋，笑了一声：“你们家兔子挺矜持的。”

“有点认生而已。”姚知意顺手拍了拍聂峋的大腿。

……敲里吗。聂峋一秒钟变身冰清玉洁遗世独立白莲花，在心底把姚知意翻过来覆过去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白莲花突然发现玉生香和一个男人正坐在一旁的休息区交谈甚欢，于是把手边的骰盅一推，清冷道：“不玩了吧。”

姚知意还以为他是怕自己翻车，顺着聂峋目光看过去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嗯，不玩了。”

两人刚起身要走，那个女荷官突然一探手从姚知意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烟，而后又把烟盒给他扔了回去。

姚知意扬手接过，冲她笑了一下，接着被聂峋咬牙切齿给拽走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这**。”

“你不觉得那姑娘有点儿眼熟么？”姚知意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他肩膀。

聂峋轻哼一声，伸出手指头比划：“也就这么一丁丁点儿吧，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还能眼生到哪儿去。”

“说真的。”姚知意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正色道。

“那可能这两天撞见过一两回吧。”聂峋压根没放在心上。

“……你知道有个词儿叫对牛弹琴么？”姚知意睨他一眼。

聂峋镇定自若：“我知道有个词儿是鸡同鸭讲。”

得，这是为了骂他连自个也拉下水了。

扯皮归扯皮，表面上俩人还是如胶似漆地往休息区走，姚知意不动声色在玉生香背后的沙发坐下，聂峋刚要过去，不经意一回头，却正好看见刚从门口进来的男人。

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因为梳着背头而显得面容格外具有侵略性，眼神如鹰隼般牢牢锁定了聂峋之后，便更添了几分阴沉。

聂峋心虚了一刹，三两步走到姚知意面前，而后就这么毫不客气地跨坐在了姚知意的腿上。

姚知意是彻底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做什么，突然听见他压低的嗓音：“抱我，现在。”

“？？？”姚知意一脸黑人问号地盯着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刚环住他腰身，姚知意不小心从两人之间的空隙看见了那个男人。

几分相似的模样和周身透出来的气场，傻子才会想不到那是谁。

姚知意额上冷汗就下来了：“……那是你哥吗？”

“废话。”聂峋从牙缝挤出俩字来。

“所以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姚知意不知道聂嶙看见此情此景会想啥，但是总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聂峋叹了一口气，继续跟他咬耳朵：“回头再跟你解释。”

姚知意维持着这个姿势别别扭扭坐着，僵持了两分钟，更要命的事儿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从楼梯口过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是萧淮左，后头跟的乔砚，还有一队几个比较靠谱的队员。

……老天鹅啊，这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吗？！

好在聂峋很快放开了姚知意，刚在一旁坐下，聂嶙就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看着聂峋，语气像是冻了冰的井水：“你为什么在这儿。”

“看不出来么？”聂峋眯着眼睛懒散看着他。

“我倒真不知道你什么做起来这种勾当了。”聂嶙话一出口，姚知意才晓得是误会了，刚想替聂峋辩驳两句，却被聂峋一把拦住：“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么？”

聂嶙冷哼了一声：“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丢的到底是自家的脸面。”

“你以为我稀罕谁的脸面？”聂峋一下子就炸毛了，“你是我什么人？”

聂嶙的到来确实是意料之外。眼前是不可预见的一场争执，而他们身后，玉生香早就没了踪影。

聂嶙没再跟聂峋言语，只是在萧淮左走过来的时候同他低声交谈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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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撞破
深夜。

姚知意莫名从睡梦醒来，才发现枕边空空荡荡。他没开灯，下了床循着一丁点声响往阳台走去。

聂峋正蹲在墙角，一点星火在他指尖亮着，晚风夹杂着烟草味道吹拂而来。

走得近了，姚知意才看见他是在发呆，另一只手里拿着火机轻轻敲着地面，良久，才回过神来似的重又把烟衔进口中。

不知道当年在医院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在深夜里一个人发呆，像是被全世界遗忘一样。

姚知意推开阳台的门，迎上聂峋微有诧异的目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睡不着么？”

“你睡你的就是。”聂峋有些窘迫似的往边上挪了挪，“我就是想出来透口气儿。”

“是……因为你哥？”姚知意小心翼翼觑他神色。

聂峋脸上没什么表情，极轻地点了下头。

姚知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苍白道：“那我陪你待会。”

再无下文。

良久的缄默之后，聂峋才轻咳了一声：“姚队长，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弟弟的。我十七岁以前，一直以为所有兄弟间反目到不相往来才是常态。”

“这事儿怎么说，一个好的家庭条件确实很重要，但同时也不能说明什么。比如我们两个现在都在这里。”姚知意侧头看着他。

聂峋低下头把最后一点烟头捻灭：“我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他。”

姚知意颔首：“我也没想过，所以萧局告诉我A市这边也有人会过来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是我疏忽。”

“不赖你。”聂峋浮于表面地笑了一下。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望见外面明晃晃的一团月亮，硬币似的闪烁出耀眼光晕。姚知意盯了一会，伸手拍了下聂峋肩膀：“实在睡不着的话，出去走走？”

聂峋楞了一下，而后随着他站起身来。

也不知道姚知意怎么想的，大晚上带他出去溜达还不搭电梯。楼梯间里冷得要死，姚知意自个儿穿了件薄衬衣就出来了，聂峋看着他于心不忍，脱了外套给他：“您这关怀下属也太尽职尽责了，回头我指定跟老大如实汇报。”

“得了吧，你小子不反咬我一口就是好的。”姚知意穿着他外衣，倒比这几天看惯了的小西装要多几分新鲜感。

聂峋觉得他也是有意思，笑道：“你跟你弟弟是打小关系就好么。”

“我跟雀儿差了小两岁，打小一起玩，也没有谁让着谁这一说，后来他倒是偶尔有事儿找我，一晃眼就这么多年了。”姚知意不是个很细腻的人，对于过去也是很粗略地概括。

“看着也是他喜欢黏你。”聂峋刚说完，看见下一层的拐角处站了两个人，下意识停住脚步，然后伸手拦了下姚知意，示意他噤声。

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邵公子，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你要的东西，我暂时给不了你。”

“香姐这话的意思，是往后能给咯？”

“既然往后的事情，那就往后再说。”

聂峋回头看了姚知意一眼，而后比了个手势：可以抓人么？

姚知意环顾四周，点了点头。

天知道竟然会让他们在这儿撞见玉生香，看起来也的确是个机缘巧合。结果两人刚往下走了一两步，玉生香已经和她旁边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出去。

她看起来从容不迫，动作步伐亦行云流水，像是丝毫没有感知到背后一触即发的威胁。

姚知意加快了脚步从还在发呆的聂峋面前走过去，聂峋蓦地回过神：“哥你等等我诶。”连忙追上他步伐。

“别叫这么亲。”姚知意这种时候也还有闲心跟他调侃。

走出楼梯口，穿过走廊就是三楼正厅。玉生香在走廊尽头等那个男人离开之后，突然回过头来，极镇定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然后淡然一笑：“好久不见。”

姚知意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指定是暴露了，当即也没敢停留，加快了脚步妄图跟上她，她却已经推门进了大厅，等两人追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站在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后，黑色大衣里面是跟荷官们一样的制服。

很快电梯抵达一层，玉生香摇曳生姿地向吧台走去，臂弯里搭着的大衣信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杯朗姆酒。”

调酒的少年看了她一眼，很快把玻璃杯推到她面前。

她拿起酒杯的瞬间将杯底藏着的钥匙攥进手中，呷了一口，便转身欲离开。

“很清闲啊。”陌生男人的嗓音近在咫尺响起，玉生香警觉抬头，正撞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瞳。

“我不认识你。”她冷冷说了一句，惶急要摆脱男人纠缠，下一秒，却已经有枪口抵在她后腰。男人干脆利落地反扣住她双手：“……可我认识你。”

姚知意和聂峋急匆匆赶往一楼的时候，正好看见玉生香被聂嶙挟制住。四目相对，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停滞，玉生香借此机会挣开聂嶙的禁锢，袖中匕首刚握在手里，姚知意却已经当机立断拔枪瞄准了她的喉咙口。

纸醉金迷的世界察觉到冰冷器械的死亡威胁，于是刚刚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人们都慌乱起来，聂嶙亮出证件，声音沉稳：“特遣局执行任务，闲杂人等一概回避。”

玉生香面无表情跟姚知意对峙着，良久，不无讥讽道：“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是我告诉你，秦疆只会比我死的更惨。”

秦疆是鹞子的本名。

姚知意呼吸一滞：“他在哪？！”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他带到了A市。到底要不要开枪，姚队长，你最好多考虑考虑。”昏暗灯光下，玉生香冷艳的面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

姚知意自然是投鼠忌器，尚未考虑好对策，聂峋却已经先他一步果断上前，踢开了玉生香手中的匕首，刚要制服她，玉生香却猛然从腰间拔出枪来，反肘击中了聂峋后脑。

而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聂峋眼睁睁看着子弹破膛而出，直奔姚知意的方向。

那是他昏迷之前记忆里最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