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寒武纪年APP 已完结

算是文案：
斯文败类忠犬A攻×外冷内热宠夫O受（O是被迫改造的）
当永远破罐破摔的omega遇上每天自打自脸的alpha，到底是甜甜腻腻还是相爱相杀？
C市特遣局的所有人都觉得，聂峋一个OMEGA莫名其妙掺和进来不是添乱的就是为了撩拨个ALPHA拐回去包养的。
特别是，当他们冷面无情的姚队长对其百般偏袒万种纵容的时候。
面对着一众单身狗的强烈质疑，姚队长淡定表示：工作需要。
……我就想问问什么工作需要您二位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最后***扯了证盖了戳的？
一个互相下套、互相隐瞒、互相伤害最后大约修成正果的非正经甜文。
副CP：A爆天际强势苏攻×表面嘤嘤怪其实腹黑精明受 （依旧AO）
Tips：有部分私设，具体随写随用
日更不坑
后期或者番外可能有生子，视情节以及我脑洞而定

【一】被……被标记了？
狭仄空间里，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交叠的呼吸声。

猝不及防间，昏黄的灯光被骤然拉开。聂峋不由眯起眼睛，冷冷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而此刻，他整个人被男人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这是C市珠宝展览厅后的隔间。二十几分钟之前，前来执行任务的聂峋瞄上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快要追上他的时候，眼前却蓦地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

聂峋不觉犹疑停下脚步，只是气儿还没喘匀，身后猛然响起极轻的“吱呀”一声，而后他便被一股突然的蛮力连拖带拽弄进了隔间里。

口鼻被男人略显粗糙的手掌捂着，聂峋当机立断抬肘要击向他腰腹，不想却扑了个空，狼狈地被他用另一只手扣住腕骨，再也挣扎不脱。

两人几乎面贴面地站着，那人加重了手底的力道逼迫聂峋抬眼望向自己，才不紧不慢开口：“聂峋？”

聂峋胸口剧烈起伏着，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但是在这种极端被动的条件下，他的怒目而视看起来更像是只炸了毛的猫。

而对面是一头狮子。

男人略微松了松捂住他口鼻的手，似乎在跟他喘息的机会：“别跟见了仇人似的，是萧总让我来的。”

一听那俩字儿，聂峋所有情绪仿佛都在瞬间平复了下来：“……萧淮左？”萧淮左是C市特遣局的一把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聂峋的顶头上司。

“嗯。”

“我不信。”聂峋飞快回话。

那人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领口那颗不怎么起眼的徽章。

聂峋对于特遣局的标志再熟悉不过，但仍是将信将疑：“既然你是他的人，为什么鬼鬼祟祟在这儿等我上套？”

“这场展览会上的人鱼龙混杂，你觉得我有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见面么。”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聂峋，片刻又想起什么，自我介绍道，“姚知意。”

姚知意……聂峋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似乎还是萧淮左的左膀右臂来着。

“萧总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去特遣局。”姚知意的言语打断了他思绪。聂峋回过神，望着他严肃认真的脸，突然哂笑了一声。

他说，“可我是个Omega。”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特遣局除了在生理上极具优势的男性alpha之外排除一切性别的人员进入。虽说聂峋原本效力的也是特遣局下属组织，可性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姚知意听见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目光移向他颈间，看着因为刚刚挣扎而松动的领口露出一截黑色项圈，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聂峋在心底吐槽完，后知后觉感受到他视线，而后耸然一惊——也不知道是刚才跟姚知意过招的时候不小心勾到还是怎么，原本妥帖束缚在他颈间的抑制环此刻已经松散开，摆设似的被衬衫扣子卡在那里。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聂峋只能暗戳戳祈祷自己今天不要交代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狗男人身上。

好在姚知意的自控力还比较好，面不改色地认真问他：“为什么不用抑制剂？”

你见过谁出任务还能随身带抑制剂的啊？！聂峋特别想咆哮着问一句。但是他不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这时候叫出口的会是啥，所以他只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个比较保险。”

说完自己都觉得是在打脸。

姚知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改刚才沉稳模样，抬手颇为暧昧地抚上他脖颈：“我教给你个办法，保证比这玩意儿还管用。”

他样貌本就已经是alpha中亦十分出挑的，此刻冷峻面容掺了几分温柔神色，反倒真让聂峋有些不知所措地面红耳热起来。

***

十分钟之后，聂峋捂着后颈跟在姚知意后面走出展厅，满脸都写着“姚知意你竟然耍我你死定了”。

鬼知道那男的满脑子都是什么，竟然毫无征兆、一声不吭地把他腺体给咬了？！

什么世道！

虽说聂峋不是个正经分化来的Omega，但也不无认命地觉得，标记这种事儿总得跟那啥牵扯在一块，甭管临时的还是永久的，可谁知道姚知意带着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烟熏红茶气味靠近之后，就稳准狠地咬了下去？

天晓得那时候聂峋被信息素的作用搞到五迷三道，满脑子还都想着，如果第一次交代在这么个外形条件非常出挑的alpha身上……好像也不吃亏的哈。现在想一想，他很鄙视那个没有原则节操的自己，更鄙视走在前头的狗男人。

姚知意自然不知道他在怨怼什么，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是替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作为萧淮左的得力部下，姚知意做事从来都带着绝对的目的性，能用一分钟，觉不费半小时。

驱车往特遣局去的路上，姚知意才回过味儿来：“薄荷味的。”

“什么？”聂峋不明就里看他一眼。

“信息素啊。”他抬手揉了下鼻子，表情正经得像是在聊什么官方话题。

聂峋好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精确总结俩字：“变、态。”

姚知意不由失笑：“怎么就变态了，我这是救你于水火。”

——我让你救了吗？！

虽然有姚知意这个孽障的变故让聂峋岔开了一点心思，但对于接下来要见面的、已经整两年没有联系过的萧淮左，他还是隐隐有点担心。

【二 谁是你嫂子】
晚些时候他跟着姚知意去了住处，才发现姚知意真没把他当外人，直接给带去了家里。

“这边平时只有我自己在，你不用太担心什么。你先在这待几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姚知意往外拿着钥匙，一面轻描淡写交代。

聂峋迟疑片刻：“你是不是把事情都告诉萧淮左了。”

姚知意微有诧异地回头：“看你很介意，所以没有。”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的安心，聂峋把唇角的笑意压下去：“那你这是欺君啊，怎么瞒过去的？”说到底聂峋心里还是怵着老萧。

“……保密。”姚知意又不傻，要是聂峋知道在萧淮左半是威胁说“你小子别有非分之想，虽然聂峋是个Omega，也……”的时候，他直接回了一句“我对他一被改造的没兴趣”，估计能把他们家给拆了。

正要推门进去的瞬间，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聂峋率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往声源摸了过去。

一道黑影刚刚从拐角处消失，墙角还堆着烟灰和几个烟头。聂峋知道十有八九是来探路的，急急跟了上去。

那人沿着楼梯一直窜到了地下三层的车库，聂峋不敢有分毫懈怠，更确信他这样逃窜必定是有鬼、现在还不到下班高峰期，偌大的车库里很是空荡。聂峋环顾了一周，正欲凝神细听周围的声音，不知道哪里的防火门骤然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激荡起层层回音。聂峋心中一凛，而后下一秒，已经被人扑倒在地。

他凭借着本能用力挣开，跟那人扭打在一起。周围不知道何时有怪异的气体泄露出来，无比刺鼻。聂峋只觉得连后颈处被姚知意咬出来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呼吸也越发困难。

他几乎是拼劲了全部的力气才制服住那人，然而力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他眼前只剩下一整片晃动着的沉沉黑暗。

姚知意那个**为什么还没追上来……

***

“十四床还没醒么？”

“你是他……什么人？”

缥缈的声音慢慢灌入耳中。聂峋费力地睁了睁眼睛，眼前只是茫茫的白色。

他蓦地回想起自己昏厥前的场景，挣扎着要坐起来，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连忙制止：“别动，针还没打完。”

“姚知意呢？”聂峋脱口道。

那个年轻的医生在听到名字之后愣了愣：“其实……并不是姚队送你来的医院，他同事把你送过来就回局里了，好像有事儿吧。”

也是，不管怎么说，工作都是第一位的。聂峋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股刺鼻气味，后颈也再度泛起痒意。他忍不住想伸手去碰触，却只摸到了厚厚一层纱布。

“你吸入了大量γ1型药剂，虽然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具体情况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了再说。”年轻医生说着，伸手推了下眼镜。

聂峋知道那玩意是专门刺激Omega的，即便他已经被临时标记，估计也会多少受到影响。正想着，突然听见医生又问他：“标记你的alpha是谁？”

“……姚知意。”聂峋受刑似的吐出仨字儿来。

那小医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看着聂峋破罐儿破摔的模样，磕磕绊绊道——

“嫂……嫂子？”

“谁是你嫂子啊，我没有你这样的嫂子。”聂峋已经嘴瓢得分不清谁是谁了，见鬼似的看着他。

“我是姚知却。”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牌牌。

怪不得刚才他听见姚知意的名字有点不对劲……聂峋看着他和姚知意三分相似的脸，终于崩溃了：“你听我解释啊，我跟你哥今天才刚刚认识的。”

“怎么可能，我哥又不是随便的人。”姚知却信誓旦旦。

……你哥随便起来真的挺不是个人的弟弟。聂峋觉得自己后脖颈又开始疼了：“真的，姚医生，你看咱俩素昧平生，我骗你干什么？”

“那说不准你跟我哥吵架了。”姚知却小朋友的脑洞也不是一般的大。聂峋心道你一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能不能少看点言情狗血剧，满脑子除了情情爱爱能来点实际的么？

俩人正大眼瞪大眼地干耗着，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雀儿你还没走啊。”

得，当事人来了。

姚知意大概刚审完那个人，身上还穿着黑色制服，眉眼间带着点沉郁的意思。姚知却闻声回头，一本正经板起脸来：“姚队长，你太不厚道了。”

“我怎么了？”姚知意莫名其妙被自家弟弟扣了帽子，又好气又好笑。

姚知却顺手指了下病床上的聂峋：“你找对象都不吱一声的啊，还那不拿我当兄弟了。”

姚知意连忙解释：“新同事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可是你把人家标记了欸，我就说刚才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后来一问，好么，就是你干的。”姚知却在那喋喋不休，聂峋听得头都快大了，索性躺回去闭目养神。

姚知意特别淡定：“工作需要。”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巧有小护士过来找姚知却，他走了之后，聂峋才又睁开眼睛：“被你害惨了。”

“我才是被你害惨了好吗，你心也太大了点，追认之前考虑过后果没？万一他还有同伙，你这是要拉我陪葬？”姚知意说着在他床边坐下。

聂峋觉得他是在吓唬自己，失笑道：“得了吧，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姚知意把玩着手里不起眼的小铝罐，“他倒是都交代了，说之前跟你结过梁子，所以伺机摆了一道。”

聂峋仿佛并不在意这个，垂头静默了半晌。他见聂峋没动静，便转了话题：“刚才雀儿吓着你了吧。”

“我没这么脆弱，谢谢。”聂峋特别讨厌别人对他心理素质的质疑。

“那，他要是有什么惹你生气的地方，你多担待。”姚知意继续替他弟弟善后。

聂峋索性抬手示意他闭嘴：“一点小事儿，不至于。”心道等老子捱过这次发情期，就跟你们不靠谱的兄弟两个再也没有任何牵连了。

等化验结果出来，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姚知却只是说可能会在发情期后有个五到十天的过渡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过渡期，过你×了个×的渡。聂峋在心底冷哼一声，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姚知意回了他家。

他们两个走的时候姚知却还在医院待着，临别时又絮絮叨叨跟姚知意说个没完，无非是嫌他这么久没回爸妈那里，工作起来也不主动联系。聂峋听着好笑，路上又想起来，没绷住，笑了一声。

姚知意偏头看他一眼：“想什么呢。”

“觉得你弟弟还挺有意思的。”聂峋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亦随着笑了笑：“年纪小，嘴碎得很。你应该也有兄弟之类的吧？”

聂峋被他无心的问题问住，脸色不自然地僵了僵：“……有一个哥哥。”

再没了下文。

回去之后大约是累了，聂峋兴致也不怎么高，由着姚知意简单收拾出次卧，才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挑拣着拿出来。姚知意在房门外顿了顿脚步：“早点睡吧，明早正经带你去见见队里的那几个小子。”

“你们局里应该比下头情形要好一点吧。”聂峋没头没尾道。

“什么？”姚知意微一挑眉，面露不解。

聂峋眼底便浮现出淡淡的嘲讽意味：“毕竟也没有Omega进来的先例，不会觉得我是个格格不入的怪物？”

“别多想了，有我呢。”姚知意正色。

聂峋定定看着他，看他英朗五官和严肃神情，皱了皱眉头：“我之前真的没有见过你么？”

姚知意对答如流：“我怎么知道你见没见过我。”

可他们两个又岂止是见过而已。姚知意不过是觉得，既然聂峋都已经不记得，他也没有必要强求什么。总之他所有情绪无非出于一种无能为力的悲悯，相认与否，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

【三 初露锋芒】
有时候聂峋乌鸦嘴还是很灵验的，比如第二天一早跟着姚知意去了他们办公室，就引起了不小的躁动。毕竟对于这些每天压抑天性的alpha来说，突然到来的Omega就像狗群中投下的一块肉骨头。

然而躁动之后，是意料之中的无尽质疑：为什么会有Omega加入特遣局？

纵然有姚知意这个队长在场，还是免不了有心直口快者当面诘问：“姚队，不是我说啊，咱工作性质在这摆着，现在这样……有点不合适吧。”

“是啊老大，你这是啥意思？”

姚知意刚要开口替聂峋解围，身后突然传来沉稳脚步声，伴随着男人低沉嗓音：“有什么不服气的只管问我，别逮着你们队长说闲话。”

几人见了萧淮左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再没了动静。唯有聂峋眯起眼睛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早啊萧局。”

萧淮左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回应，继续道：“刚接到鹞子来信，今早十点有交易，在临江路一个废弃工厂。时间比较紧，你们通知了二队一起过去。”

姚知意看了一眼时间：“对面什么情况？”

“没有大头出场，不过这次交易量很大，所以尽力而为。有什么突发状况及时联系。”萧淮左说完，冲聂峋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两人在空荡走廊站定，萧淮左咳了一声：“先前的事情你也别多想了，既然已经回来就好好证明你的实力。身体状况还跟得上么？”

“没问题的。”聂峋回话那叫一个爽快。什么发情期，什么被标记，老子还是特遣局的中流砥柱。

萧淮左打量他一眼，眼底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行，有这个态度就不错。你原先装备都还留着呢，去吧。”

“……哎。”

路上姚知意简单跟聂峋说了下情况，他才知道对面是专门走γ2型药剂制造与私自贩卖的，被特遣局盯了很长时间，也费了他们不少心思。因为背后情况没有摸清，所以也不能轻举妄动，能压制一阵是一阵。

聂峋特别不喜欢萧淮左这么瞻前顾后、举棋不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再三检查了自己腰间的装备：“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利益链驱动，能这么猖狂。”

“有需求就有市场。”姚知意刚说完，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声音：“老姚，我们这就到厂区了，咱直接进去么？”听口气，大概是二队的队长。

姚知意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先探探情况，别打草惊蛇。我马上到。”

他们一行抵达目的地的时，二队的几个人已经把门口望风的两人给制住了。聂峋看了一眼他们坐怀不乱的队长，才发现还是个熟人，乔砚。

不过这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乔砚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而是和姚知意交流着稍后的计划。

因为不清楚现场到底什么情况，所以姚知意和乔砚先进去探路，余下的人则在厂房外围埋伏。两人翻窗而入，借着里面堆积的各种废弃材料和工具掩护，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身后堆着几个白色箱子，各自贴了编号，应该就是用来交易的γ2。

乔砚经验比姚知意丰富一些，冲他做了个手势。二人心照不宣地从两个方向悄无声息靠拢，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明明在交谈的男女突然停了下来，那个女人更是干脆利落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M9。

子弹上膛，她冷冷望向姚知意临时掩护的方位，声音细软且慵懒：“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这场行动掉以轻心吧。”

她对面油腻的中年男人见状顿时有些慌张：“玉、玉总，咱这是……被盯上了？”

“老方，你怕什么，有我呢。”她言语里不无嫌弃，抬手一个响指，几道红外线应声从上方投射下来，寂静搜寻者猎物。

姚知意屏住呼吸观察者形势，知道如果自己算准了时间现身，分散开他们的注意力，乔砚一定会抓住时机控制局面。他不担心乔砚，也不担心自己安危。他只是在想，那么大剂量的γ2放在一起，被明火轻易引燃的爆炸破坏力会有多大。

可是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他正欲迈出第一步，猝不及防间，一道人影从破碎的窗口迅速翻了进来，并且在瞬间踢开女人手中紧握的M9，从背后一下子将她挟持住：“让他们放下武器。”

竟然是聂峋！

姚知意顾不得多想，抓住时机迅速上前制服了她旁边已然傻眼的男人。乔砚放出信号，在外待命的十几人整装而入，直奔楼上埋伏的狙击。

被聂峋挟持住的女alpha竟然没有一丝慌乱，任由楼上的嘈杂渐渐趋于平静。她冷眼看着姚知意往那些敞着盖子的白箱走去，而后猛然发难，蛮横抬肘撞向聂峋挟制着她的手臂。她下手极重，聂峋一时又没反应过来，手上力道一松，已然被她反攻为主，甚至控制住了聂峋持枪的右手，将枪口直指装满药剂的箱子。

好在聂峋在她扣动扳机的刹那再度夺回主权，枪口斜了一点角度，子弹清脆撞击在钢架上。他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下一刻霎时有大量浓烟弥漫开来。昨晚γ1试剂的阴影再度袭来，聂峋不由后退了两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女人就这么不见了踪影。

烟雾慢慢散去，聂峋不死心地想顺着她逃跑的路子追上去，却被姚知意一把抓住：“当心有诈。”

“那就这么看着她跑了？”聂峋努力想把气儿捋顺。

姚知意四下看了看似乎，意有所指：“自然有别的法子能让她跑不了。第一天上任，表现不错。”

聂峋甚至没听出来这是在夸他，顺着话说下去：“你都被萧局带偏了，我等不来。”

一队的队员听他说完都懵了——***这可是头一回见他们不近人情的姚队夸人啊，结果这人还麻木不自知？

我gg这么快的吗？？？

【四 依赖感？？】
虽然已经带着几箱战利品和一个看起来没有卵用的男人回去，但也没这么快就清闲下来。

乔砚在那板着脸审人，姚知意只坐在边上听着，心道怎么乔儿就能有板有眼比老萧还吓人地在这“严刑逼供”，他就不行，他就压不住。

明明乔砚长得也没有多凶神恶煞的。

正郁闷着，聂峋突然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两杯咖啡。

“你怎么过来了？”姚知意问了句，顺道给他腾了个地儿。

“萧局让我来旁听。”聂峋递给了他一杯，就在他旁边坐着。俩人一块看乔砚疾言厉色把男人差点没逼到抱头痛哭的地步，然后就这么什么都交代了。

男人姓方，是个二道贩子，从他口中的“玉总”那里买来大批药剂，再倒卖给下家。

有意思的是，他下家是一处暗场。

乔砚审完他出来，脸色还阴沉着，瞧见外头板正坐着看戏似的两个人，也就绷不住了：“我不管，老姚，下回再有情况你上。”

“得了吧乔儿，老大就认你。”姚知意笑着借萧淮左名堂躲过一劫。

乔砚懒得跟他再多说什么，偏过头看向聂峋，聂峋见状连忙叫了声“砚哥”，说起来这还是久别重逢的第一个招呼。

乔砚拍了下他肩膀：“半天了也没来得及问你，这是正经回来了？”

聂峋点点头算是回应。

“刚才听他意思，原本今晚有跟暗场的交易？”姚知意问了声。

“嗯，十一点。”乔砚说完，猛然意识到什么，“不是吧老姚……”

姚知意觉得跟他说话就是省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今晚我去探探情况。”

“带我一个。”聂峋遇上这种事儿比谁都积极。

乔砚看了两人一眼，扬一扬手：“成，你俩去吧，我找老萧说一声就行。”

“谢了。”姚知意跟聂峋一前一后出去，在更衣室换着衣服，才有意无意问聂峋：“你之前……认得乔队？”

“两年前我就从这出去的。”聂峋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就说老大为什么指名道姓让我截你。”姚知意说着便笑。

聂峋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他：“我走之后你才来的。所以说，我算是你半个前辈？”

姚知意倒也不在意私下的言语，打趣道：“那我以后可就指望你了。”他拿了件日常的T恤，换衣服的时候聂峋看着他身上或深或浅的伤痕，突然觉得自己还嫩得很。

于是飞快改口：“别，作战经验没您丰富。”

“走吧。”姚知意懒得听他半真半假吹捧。

都放假了吧_(:D)∠)_

【五 嘤嘤怪】
聂峋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在医院里，大概是刚做完手术，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身边有一个人，认不出是谁，却动作轻柔地替他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动作显得无比真实。

或许是潜意识里联想到了一些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事情，他很快醒了过来。

缓了一会，聂峋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车上睡着了。他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却见姚知意开着半扇车窗，正凝神想着什么，骨节分明的指间还夹着半支烟。

明明已经到了他们家楼下，为什么不上去再想呢。聂峋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熟，正好在这想会事情。”姚知意掸去一截烟灰，顺手又把烟衔进嘴里，打开了车门。

一直到进了家门，聂峋才犹豫开口：“你是在想明晚行动么？”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僭越，也不知道姚知意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介意。

姚知意顿了下，轻轻颔首：“不知道能不能顺当。”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对面毕竟是一群闹起来绝对会红眼的亡命之徒。聂峋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耿直道：“别想太多，大不了我替你扛刀子嘛。”

姚知意有点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只是睨他一眼：“别说傻话。”

悲催的是，聂峋小朋友的乌鸦嘴又一次应验了。

彼时任务已经结束，他跟几个负伤的队友在医院里处理伤口，姚知却看一眼他手臂上的口子，面不改色拿起消过毒的针线准备缝合：“对面下手挺狠啊。”

这小孩怎么跟头一回见的时候不一样了呢，这么板着脸，倒更像他哥了。聂峋胡思乱想着，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伤的要不要紧？”

“没伤着筋骨已经是万幸了。”姚知却手上动作没停，也没看他哥一眼，“不过，我看着他们几个伤得都不重。”

“你少说两句吧，他是替我挨了这一下。”姚知意说完，姚知却微有错愕地抬头看他一眼，而后陷入了沉默。

聂峋轻咳一声，打破尴尬：“那个，你不用处理正事么。”

“跟老大说了情况，他让我过来看一眼。”姚知意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那把开了刃的猎刀冲着自己而来的时候，聂峋是如何干脆利落地替他扛下，历历在目，却也犹似梦中。

最后一针已经缝合，姚知却给聂峋包着伤口，自顾自道：“什么情分啊值得你替我哥挨这么一下，他又不是多会感恩戴德的。”

“那不是情况紧急所以没多想吗。”聂峋说的是大实话，他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哪里还想的了别的。

“所以你真没考虑过？”姚知却问他。

他不明就里：“考虑过什么？”

姚知却语气平常：“当我嫂子呗。”

“想什么呢。”聂峋忍不住呛他一句，“不可能的事儿。”

“就是。”姚知意在一旁帮腔。

姚知却颇为无奈地看他俩一眼：“我就随口一说，至于合起伙来怼我么。”

今儿先把这个放一放，去更隔壁坑

早啊～都起床了吗

聂峋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姚知却摘了手套正要松一口气，突然看见走廊尽头的电梯停在这一层，而后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捂着口罩的女人。

隔得有些远，所以姚知却看不清楚她面容，只觉得很陌生，不由心生警惕，迎面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她却没有往这边走，而是拐进了楼梯间。

姚知却猛然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堪堪扯住她衣袖：“你是什么人？”

她不意被人发现，却很快平静，冷冰冰的眼瞳试图弯出一点笑意：“是我，姚医生。”

那一瞬间姚知却确实被她唬住了，只是旋即回过神来，一把攥住她手腕：“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

她挣扎不开，无奈之下只得反手亮出一把极薄的刀子，趁机往楼下跑去。

姚知却紧紧跟着，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这女的是不是能掐会算，明明特遣局的中流砥柱都在，可是偏偏隔了一堵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破楼梯间里想报个信儿都难。

女人还在往一楼跑着，宽阔口袋里的玻璃管随着她动作上下起伏露了出来，姚知却看清之后背上登时出了层冷汗，几步跨下去紧跟着她脚跟到了一楼大厅。出于职业习惯，他真的很想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可是投鼠忌器——为着她口袋里那几小支玻璃管，他啥都干不来。

好在几个小护士见情况不对凑了上来，正好是下班的时候，还有几个医生也在，姚知却叫了一声“别让她跑了”，探手就要夺她口袋里的东西。

女人被层层围住，霎时有些慌乱，也顾不得什么，手里薄刃凭空一甩，借着几人仓皇躲避的空当就要逃脱。

姚知却看准时机，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右手则在她倒地之前迅速抓住了几支玻璃管。

虽然他动作没翻车，可是那女人又哪里会轻易束手就擒，她双腿紧紧绕住姚知却，而脚上那双细高跟成了无与伦比的帮凶。

女性alpha的力量与男性alpha相比并不算悬殊，姚知却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死命压制着她。也不知道是谁趁机去报了信，姚知意跟聂峋带着几个人很快赶了过来，终于把姚知却给解放了。

姚知意一把扯下她口罩，看着那双透着森然寒意的眼瞳，不由笑了一下：“还真是个熟人。”

有他们在，姚知却也就退居二线，缴获了她身上的赃物正准备送回去，路过诊室，却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医生正手忙脚乱拿着纱布，他右手手背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行动起来格外不方便。

姚知却于心不忍，大步走进去，从他手里把纱布抽出来，而后稳稳按在了伤口上：“刚才伤着的？”

“嗯，之前也没觉得柳叶这么狠。”他极小声的嘀咕，姚知却听见“柳叶”两字顿了顿，却也没做什么反应，移开纱布正要给他清理伤口，棉球才刚刚碰到伤口，他就叫了起来：“嘶……好痛。”

姚知却有些不快地横他一眼，动作还是尽可能轻缓下来。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小医生努力地忍了忍，终于还是撑不住：“嘤嘤嘤，真的好痛。”

“闭嘴。”姚知却现在只想赶紧处理完这个嘤嘤怪然后干自己的正事儿。

他这回是真把嘴给闭上了，还闭了个严严实实。只是随着酒精的刺激，他再次挑战了姚知却的底线：“……呜呜呜。”

“你一医生能不能有点自觉？”姚知却觉得自己已经在爆炸的边缘。其实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怪谁，姚知却面对的一直都是特遣局那帮好像已经失去痛觉的变态，哪还想过有人会受不了伤口消毒的这点痛——还是个医生。

或许是被姚知却恶劣的口气吓到，小医生委委屈屈开口：“姚科长我错了QWQ”

姚知却一看他这样也就没了脾气（大概还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吧），转头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叫什么？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齐次，前两天刚转过来的QWQ”他表情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配上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倒是很相得益彰。

我是一个不值得爱的小孩

【六】他的曾经
特遣局与医院只隔了一条路，抓了人回去的时候走廊里多少有些嘈杂。姚知意在前头自顾自走着，后头聂峋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听见，聂峋没办法，只能伸手扯他袖子。

“怎么了？”姚知意后知后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认得她？”聂峋还在纠结他说的那个“熟人”。

姚知意失笑：“交过手，她跟玉生香是一道的。”玉生香就是上回从聂峋眼皮子底下溜了的那女的。

聂峋还是没绕过弯来：“你好像……对这个情况一点都不意外。”

姚知意把他带回办公室，关了门坐下之后才不紧不慢道：“前几天放了个消息，说已经研制出来能抑制γ2的试验品。”

“难怪风声这么紧还会以身犯险，你们可以啊。”聂峋看他一眼，“谁想出来的法子？”

姚知意微一挑眉：“你说呢？”

看他那架势，聂峋不由犹豫片刻：“……你？”

他淡然颔首，站了起来。

“不会吧，他们都说你……”聂峋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凑了上来，面贴面地问道：“说我什么？”

打从初见，两人就再没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聂峋觉得心脏好像罢工了一秒钟，不自然地避开他目光：“说你文韬武略顶多占一半儿。”

“没看出来，你还挺留心我消息的。”姚知意低笑了一声，原本看着很正经的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多了点轻佻风流。

聂峋急着给自己正名：“要不是你被萧局看重谁知道你是哪个啊。”

姚知意看他急了，也没接着造次，换了话题：“明天没意外的话应该休班，你有什么打算没？”

“睡觉啊，不然还能干什么。”聂峋看傻子似的看他。

姚知意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我明天跟雀儿回家。”

“所以呢，你回家也不耽误我睡觉诶。”聂峋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啥。

“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你不用回家看看么？”姚知意觉得这人脑回路也是很神奇。

聂峋脸色没什么表情：“不用。”

上次提他哥的时候他好像就不太乐意。姚知意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什么情况，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姚知意跟姚知却就一道回去了。

说起来他们兄弟两个也是神奇，明明单位只隔了一条路，却几乎是不同住。姚知却是风雨无阻地每天回家，姚知意因为工作性质，所以习惯了自己在这边待着。

“姚知意你是不是就为了回来蹭顿饭的？”姚知意刚一进门，他娘亲常秋苓就闻声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来开始兴师问罪。

姚知意换了鞋脱了外套径直往厨房走去：“哪有，都是雀儿非让我等他下班一块过来。”

虽然今天休息，他还是穿了件中规中矩的衬衫。说话的时候顺道解了袖扣把袖子往上卷了下，然后从常秋苓手里接过围裙。

常秋苓替他系着带子，又小声嘀咕：“下回别管他，自己过来就是。”

姚知意闻言便笑着看向客厅无故躺枪的姚知却：“听见了没？”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姚知却就知道他哥一回家指定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不过姚知意他爹倒是对他的到来没有这么大反应，来厨房看了一眼，就又回去看他的新闻去了。

姚世琛今年年初的时候才从岗位上退下来，乍一离了工作多少有些不适应，所以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热闹的他就更沉默寡言了，连姚知却这种话痨到了他跟前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生怕触了他爹的逆鳞。

趁着常秋苓从厨房出去的工夫，姚知意把他弟弟叫了过来：“一直没问你，昨儿你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实验室在顶层，那一道电梯只能到三楼。”姚知却平淡道。

“反应够快的啊。”姚知意笑着看他一眼。

他倒也没翘尾巴：“她拿到的确实是最近新出的一批抑制药，不过功效还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我当时也是心里没底。”

“人抓住了就行，别想那么多了。”

姚知却眼中闪过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嗯。”

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常秋苓跟兄弟两个絮叨，姚世琛正往杯子里倒酒，姚知意突然叫了他一声：“爸。”

姚世琛抬头看他一眼，示意他说话。

“您知道聂峋么？”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姚知却已经敏锐支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姚世琛想了一会：“聂泽君小儿子？”

姚知意表情顿时僵住了，然后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聂泽君的名声他早有耳闻，知道是个比他爹还牛掰的大佬，可是却打死也没想到竟然是聂峋的爹——就算是当年他头一回知道聂峋的名字，也没跟聂泽君联系到一块儿去。

他还没回过神来，姚世琛又说了句：“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爸你不知道吧，他跟我哥可是——”姚知却刚插了半句嘴，被姚知意一瞪，接着后半句又怂兮兮地咽回去了。

“他现在调回局里，老萧把他划到我们队了。”姚知意把话又圆了回来，继续瞪一眼姚知却。后者撇撇嘴，继续吃饭。

“哦。”姚世琛没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姚知意又道：“他还有个哥哥是不是？”

“你说聂嶙？现在好像是在A市吧，前段时间去开会见他了来着。”姚世琛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当年出事儿，聂峋那小子怎么不得比过他哥如今的境界去。”

姚知意心里想着十有八九是在说聂峋被改造，看他爹也不愿意多言，也就没继续追问。只是心里存下了疑影——他当年在医院偶遇聂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背后多少隐情，现在想一想，确实也很奇怪。

到底是什么样的缘故，才能让他们把聂峋自己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

“萧淮左没交代你什么？”姚世琛问他。

姚知意摇了摇头。

“也是，一个连聂泽君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儿子，估计也没什么可能靠着他父亲的名声招摇。”姚世琛说的云淡风轻，落在姚知意耳中却是有些不忍。

姚知却看着他哥的表情，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

好了我知道我是个辣鸡了👌

【七】奇妙的遇见
原本姚知却跟同事换了班，下午就打算在家待着，趁着他哥也在还能落个清闲。可偏偏事与愿违，他这边饭还没吃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姚知却看着屏幕上那一串陌生号码，并不知道是谁找他。按下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胆怯怯的声音：“姚科长QAQ，我，我被锁在办公室里了QAQ。”

“……齐次？”姚知却心中顿生不祥预感，“你打哪知道的我电话？”

“办公室里有你联系方式啊。〒▽〒”

姚知却心道可去他的吧，哪个办公室有他电话，净在这扯犊子：“胡说，我从没在人家办公室留过联系方式。”

“因为我被锁在你办公室了啊_(:з」∠)_”

一听他私闯自己办公室，姚知却差点没掀了桌子炸毛，刚要问他平白无故去自己那里做什么，他已经先急着解释：“姚科长你先别生气嗷，我本来是想去帮宋医生问你点事情的，结果门没关，我以为你在里头，谁知道进去之后门就自己锁上了……”

“……等着，我这就回去。”姚知却挂了电话，看着常秋苓探寻的目光，镇定自若道，“有点急事儿，我先回医院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姚知意有点不爽地看他一眼。

姚知却还记恨着他刚才瞪自己那两眼，埋怨道：“哥你还说，要不是你中午催我我也不至于……算了，等回头再说吧。”

***

这边姚知却风风火火进了医院大门，几个值班的小护士看见他惊诧问道：“姚科长什么情况，不是说下午不来了吗？”

姚知却哪有工夫跟她们解释，应付了一声就急匆匆路过，还不忘顺便接过一个正在吃午饭的小护士递给他的面包——其实人家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因为姚知却这个人毛病比较多，所以他那间办公室设计也特别矫情，不论屋内屋外，但凡门关上都得用钥匙开，而且钥匙还只有他自个儿揣着。

所以今天出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齐次无脑，所以姚知却才会这么干脆利落地从家里赶过来。

等他拿钥匙开了门，齐次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午后的微弱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发梢，透着浅浅的金黄，姚知却刚走到他旁边，他就听见声响似的醒了过来，看见姚知却的第一眼还不忘道歉：“姚科长对不起T^T”

“下回注意点就行了，也不能全怪你。”姚知却一看他满脸愧疚的样儿就没了脾气，把从人小姑娘那儿顺来的面包放在他跟前，“没来及吃午饭吧。”

“没有，我十一点钟就被关进来了。”齐次很坦诚道。

姚知却皱了皱眉头：“为什么那时候不给我打电话？”

他没想到姚知却会问，磕磕绊绊说实话：“……我怕打扰你吃饭。”

“你是傻吗，吃饭要紧还是你这么个大活人要紧？”姚知却彻底服了他。

“呃，姚科长你是说我……比较重要吗？”齐次get了一个神奇的重点。

姚知却：【冷漠.jpg】

察觉的气氛的不对劲，齐次回过神来：“啊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姚科长你的救命之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嗯。”姚知却倒也没客气。

齐次诚惶诚恐地从他办公室溜出去，心里还忍不住嘀咕：看起来姚知却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吓人嘛，难道是自己的傻白甜人设立的太失败了？

不至于吧。

姚知意晚些时候回去，聂峋还在床上躺着。他走到次卧门口站定：“你这是一整天都没下床吗？”

“哪有，今早你走了之后就没睡着，中午刚躺了一会，你就回来了。”聂峋懒洋洋说着，打了个呵欠。

“这都快五点了，您这‘一会’也真够分量。”姚知意换了个姿势倚在那，“晚上吃什么？”

聂峋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放弃再睡一觉的想法，坐了起来：“我随意。”

姚知意看他满不在乎的表情，突然开口：“你自己待着是不是会很无聊？”

“……还好啊，之前也都是一个人待着。”聂峋低笑了一声。

姚知意想起来吃完午饭的时候，趁着常秋苓收拾餐桌，姚世琛又跟他多说了几句聂峋家里的情况，似乎是从聂峋手术之后跟父母和兄长关系就一直不好，到聂峋上大学、工作之后更是几乎不往来。

因为当年，根本就是聂泽君夫妻逼迫聂峋作为试验品接受改造的。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聂峋对于聂嶙和他的家庭那样闭口不言。而也正是姚世琛的一番话，让他清楚地看见，聂峋和他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虽然姚知意小时候姚世琛夫妇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可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父母对自己、对姚知却的感情。他没有办法想象，聂峋一个人这么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当年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逐渐淡去，空出一个黑洞洞的、无从弥补的缺口来。

“想什么呢。”聂峋见他发呆，忍不住开口打断。

“……在想晚上吃什么。”姚知意原本是为了搪塞他随口一说，话出口却正好想起件事情来，“对了，医院那边新开了家餐厅，先前雀儿也跟我念叨过。你要是不嫌远，今晚去看看？”

聂峋倒是很好说话：“成啊。”

“那你先把衣服换了。”说完，姚知意就避嫌似的转身走了。

聂峋若有所思看他一眼，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他其实想问姚知意，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过去。

第六感是很奇妙的东西，更多时候，也是变相的负担。

***

大约是刚开张不久，加上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的缘故，餐厅里用餐的人很少，环境倒很安静，装修风格也简单，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姚知意跟聂峋并排走进去，眼风一扫，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两个人。

一个戴着金属框眼镜冷着脸认真研究菜单，另一个则眼巴巴看他研究菜单。

察觉到姚知意脚步停顿，聂峋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惊奇道：“那不是你弟弟么？”

嗯，戴眼镜那个冷冰冰又斯文文的是姚知却，对面儿看着奶乎乎的小孩却眼生得很。

难道是姚知却这个***瞒着他哥哥搞对象了？这个念头在姚知意脑海中闪过，却又很快被他否决：不可能，凭他对姚知却多年的了解，这小孩绝对不是他中意的那种。

那就大概是朋友或者同事吧。姚知意想着无伤大雅，就出言叫了他一声。

“雀儿。”

姚知却闻声手一抖，看见他哥跟见了鬼似的：“不是吧，这么巧？”

“今儿天不错，出来约会呐。”聂峋插了一句，顺道报了前几天那一声“嫂子”的仇。

“哪儿跟哪儿，这我同事。”姚知却淡定的模样印证了姚知意的想法。齐次见状便有些局促地冲两人笑了一下，唇红齿白的，倒也很惹人喜欢。

聂峋隐约觉得他有点眼熟，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头一阵觉得姚知意眼熟，现在又遇上个似曾相识的，难道他穿越了？

大概是应了那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聂峋心大地安慰自己。

因为遇上了熟人，所以四个人也就邻桌坐着。姚知意侧首去问姚知却：“你中午急着回来到底干什么了？”

“别提，中午你一催我，我忘了锁办公室的门，结果这小子推门进去被锁里头了。”姚知却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连声抱怨。

“那你俩今晚这顿我请了。”姚知意笑道。

齐次连连摆手：“哪能让姚队长破费，今晚是我专门赔罪的。”

姚知却抬头跟姚知意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把那点警觉压了下去，桃花眼一眯，拖出懒散语调来：“听见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