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用极富深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明天会停的。”
“如果不会呢？”
“那你就接着打伞。”齐羽说。
吴邪看着他笑了，眼泪干在脸上形成道道泪痕，在嘴角扬起的弧度之中显得格外凄惨。“我想问你个问题。”
齐羽照旧微笑着看着他：“你问。”
“我想问……霍拉旭最后恨哈姆雷特吗？”
“你觉得他有恨的理由吗？”齐羽问。
“哈姆雷特扔了他，让他自己活着。”吴邪看向窗外的雨，凄凉的雨夜里，城市一片黑暗，“他除了生命和地位，什么都丢了。”
“可若没有他，哈姆雷特的故事也永远不可能被世人知晓。”齐羽打开了伞，他最后冲吴邪笑了笑，然后转身出了门。
吴邪看着他走出房门，要关门的一瞬间，他突然问道：“你不跟我拥抱一下吗？”
“拥抱一下会怎样呢？”齐羽说。
“我会打你一拳。”
齐羽愣了一下，嘴角微牵，像是要忍住一个笑。但他的眼眶浮起了肉眼可见的红色，两个人对视许久，最终是吴邪先一挥手，慢慢地掩上了门。
他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到卧室，稀里糊涂地按开了灯，随着一声“啪嗒”声响之后，白炽灯泡闪了两下，接着就再次归于沉寂。吴邪颓然地关上灯，拖着步子走到椅子旁坐下，怔怔地看着桌子上那本摊开的《哈姆雷特》，用手摸了摸光滑的书页，恰好摸到一句：
我可冷酷，但不可无良心。
他伸出双手，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几秒钟后他的肩膀微微震颤起来，后来幅度越来越大，几分钟后，终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他还没来得及哭出声，窗户突然响了起来，吴邪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弹起来，懵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打开窗户，恰此时电光闪过，照亮了贴在窗户上的那张脸――
齐羽。
“你……”吴邪的眼泪瞬间被吓了回去，他瞪着齐羽，话都说不全了。
“你……你……你……”
贴在窗户上的这个齐羽全身湿淋淋的，伞被扔到一边，他伸手把窗户推的更大了一点，轻声说：
“我再嘱咐一遍，明天，你仔细些。”
吴邪沉默地点了点头。
齐羽把头往里探了探，似乎要寻找什么，但他却看到了桌子上摊着的那本话剧，唇角一勾，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却清晰地透过雨声传到吴邪的耳朵里：
“下次话剧，希望你能演上主角。”
“再见，伶人先生。”
等到吴邪把自己的思维扯了回来，他扑到窗户旁边，趁着细密模糊的雨幕，看见齐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尽头。
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推开窗户，冲着齐羽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哥――”
声音被隐没在一道闪电之后的雷声之中，吴邪亲眼看着齐羽的身形消失在夜幕里，他把窗户关上，然后慢慢地走出了门，到了窗外，将齐羽扔在外面的伞捡了起来，他顶着雨幕向街道看了一眼，眼睛酸涩，却没有泪水流出来。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深切的茫然，站立在覆盖了城市的倾盆大雨之中，感受到一阵无法忍受的冰凉。
――就在刚才，在那声被雷声吞没的呼唤之中，他看到在雨雾迷蒙的街角，齐羽分明回了头。

更啦我真的更啦！
更了更了更了！！！
啊啊啊啊啊啊！！
轻喷我！！

被吞了一楼,,

不好意思啊各位 真的是那边网超不好使,,,流量也不好用emmmm所以一直没更真是对不起啦【三鞠躬】
以后更文时间又不定了,,,但应该还是会有更，母上最近管这个不是很严了，大概是可以的
楼主要睡觉啦 大家都早点睡 晚安

48.
故事转回到现实之中，依旧是阳光明媚的白昼，在吴邪记忆之中的凄风苦雨终于定格在最后一瞬，他知道南方的雨季不只是烟雨迷蒙，像那夜。
他知道的。他总知道的。
“……我以前总不知道许多事情。”沉默了一阵之后，吴邪说，“在有他之前，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在没有他之后，我却又能做的很好。”
张起灵坐在他的面前，将手扣入沙发扶手上，盯着他，沉默地不发一言。
“我说完了，你明白了吗。”
吴邪的身子微微前倾，语气波澜不惊。他到底在等着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张起灵的失望与冷漠，又或许是面对着死亡的战栗，但最后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故事已经完结了两年，该死的，不该死的，早就该预见到现在的结局。
其实他并没有想到在把这一切全盘托出的时候，他的心跳竟会跳得那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快得人发慌。这是他没想到的事——在戏剧落幕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喜欢张起灵。
他曾以为自己足够理性，他可以把任务与情爱分得很清楚，就连当初和张起灵在一起的时候都只是抱着找个替死鬼的想法同意的，谁料在这么久之后，他的自欺欺人却在这一刻被全盘击破。
他曾以为自己喜欢过很多人，上高中时隔壁班的小姑娘，大学时舍友的妹妹，最开始卧底时他不可能降服的霍玲，局刚设起时通信的阿坤，……很多很多人，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些全是假的。
“一生只爱一个人”，这句话是对的。人不会有足够的精力去让自己对一个无半点亲缘关系的人拼尽全力、付出所有，所有坚持不下去的爱情，都是不够真实深厚的感情。
他曾虚情假意地承认自己喜欢过许多人，却单单没有承认那个自己真正喜欢上的人。
“我说完了。”张起灵没有说话，他就又重复了一遍，“字字为真。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记一辈子。”
又是好几分钟之后，张起灵终于说话了：“你觉得你的一辈子会维持多久。”
吴邪抬起头来，看向他：“也许到今天，也许……在不久之后。”
张起灵却说：“会很长。”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吴邪，阳光从他身后射来，这使得吴邪面前的一片都是阴暗，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022。”
吴邪抿紧了唇，专注地听着这个已经许久未曾安在他身上的代号，
“000。”
“……59。”
张起灵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吴邪不知作何反应，但喉结已经一颤，眼睛没来由地一阵酸涩：“是我。”
总有一声呼唤属于他，在死亡面前，总有一人……
总有一人会让他什么都不害怕。
尽管这个人可能会是行刑者。
吴邪抬起头，与张起灵对视，从张起灵的眼睛中他向来看不出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下一秒，他就被张起灵一把抱起来，整个人被利落地举到了空中，结结实实地转了个圈。
“……”
吴邪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双手撑在张起灵的肩膀上，人还在半空中，愣愣地盯着他。张起灵也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唇角一勾，面部神色立即就软了下来。
他把吴邪放到地上，脚刚一触地，吴邪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一是被刚才那阵有点猛的圈转的，二是被张起灵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的。
说来也有趣，吴邪在刚才面对着自以为的死亡时并无任何紧张感，反而在面对这样类似劫后余生的情节时慌了神。
“你……你……”
张起灵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卧室门就被一脚踹开了，刚才还在客厅抽烟抓人的黑瞎子冲了进来，神经病一样张开双臂高呼：
“恭喜师兄！恭喜小师嫂！结婚结婚结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吴邪自己也不知道是心上担子卸下了还是被吓懵了，当即就吼了一句：“你进来干嘛！滚出去！”
这一声吼一出来大家都懵了，黑瞎子的双手还举在空中，吴邪哆哆嗦嗦地回神，转过身去面对着张起灵，当真是十二分不可思议：
“你……你不杀我？不……不把我送到老汪那去？我说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
黑瞎子在一旁哈哈大笑出声，被张起灵看了一眼后轻轻松松地溜了，溜之前还如法炮制地冲上去也抱起吴邪转了个圈，然后往地上一扔，溜达出了门。
吴邪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趴到沙发上去，张起灵扶了他一把，这一扶就再也不松开了。吴邪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谨慎地后退几步，张起灵突然扯了他一把，轻声说：
“跟我来。”
两个人走出卧室，与倚在墙边蹭网玩手机的黑瞎子擦肩而过，进了书房。张起灵关上门，从角落里翻出一只小盒子来，推到吴邪面前示意他打开。吴邪还有点戒备，看了他好几眼，才慢吞吞地掀开了那只小盒子的盒盖，发现里面叠了一封封已被拆开的信。
他的心跳突然又加快了，用眼尾扫了一眼张起灵，感觉自己好像预见到了结局。
他拿起一封信慢慢地打开。
熟悉的信纸，熟悉的字迹，熟悉的一个索然无趣的开头：
你好，阿坤。
吴邪抿了抿唇，眼前的信纸由清晰变成模糊，眼眶微微地颤动，在酸酸涩涩的物质流出来之前，他猛一低头，扫都不敢扫张起灵一眼，迅速用袖子擦了擦眼。
张起灵在旁边低声问：“再看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吴邪低着头，声音被吞没在一片仓促的喘息之中，“够了，够了。”
张起灵揽住他的肩膀，两个人蹲在地上，终于把这个在爱恨与血泪之间死死交缠着的故事写出了个转折：“我是阿坤，也是哑巴张，先与一名叫‘十一号’的同事暗中联系，后在汪家内部与姑获接头，共同搜寻十一号与02200059的下落。”
吴邪想啊一声，但他却只是低着头，紧抿着唇角。
许久之后他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等张起灵说话，他抢先开口道：“我不猜，我猜不到。”
在卖惨的威力下，张起灵变得暖心起来：“不必猜。”
“是黥郊。”
吴邪的眼泪刷的就被憋回去了。他有点不可思议：
“他……？”
张起灵及其异常，不问也答：“他是黑瞎子的下属，是家里最新打入汪家内部的卧底，在发现了你的身份之后安全撤离。”
吴邪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一阵难言的释怀。
原来一直有这么多人在旁边，虽然一直在疑神疑鬼互相猜忌……但终归结局也算是不错。
“那姑获是谁？”吴邪决定挖掘真相。
张起灵慢悠悠地把那一箱子信盖起来，“是胖子。”
吴邪本来蹲在地上，听了此句腿恰到好处地一麻，猛地往后面倒去。
这回张起灵没扶他，蹲在一旁看着他摔到地上。


张起灵是哑巴张兼阿坤，胖子是姑获，黥郊和黑瞎子全是自己一方的人，最开始那个杀人犯是被他提前执行了死刑，一番解释后，所有的事情都能说清了。
在客厅里，看着边抽烟边玩手机的黑瞎子，吴邪悄悄地伸出手，勾了张起灵的手一下。
张起灵拉住他的手，明目张胆地走过黑瞎子，黑瞎子很是理解地别过了头，嘴里嘟囔了一句“非礼勿视”，眼神却一直不停地往两个人交握的手上贴，拿手机挡住了自己的嘴角。
犯人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面对着本应早已熟悉却在此刻微微陌生的楼梯，吴邪悄声对张起灵说：
“小哥，其实我很喜欢你。”
他一说完就别了一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但张起灵却毫不忌讳，眼睛平盯着前方，依旧牵着吴邪走着，老神在在：“我一直很喜欢你。”
“哎哟。”黑瞎子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身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虐狗啊虐狗，我真是没想到小师嫂你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害不害臊。”
这回不用吴邪说话，张起灵替他转过了头：“滚出去。”
黑瞎子叼着烟，从嘴角浮出一个烟圈来：“别这样啊，哑巴，没我你可不行。你想想，要不是瞎子我给你出的这主意，你能这么快的就把人家接回来？”
张起灵没再赶他，牵着吴邪越走越快。吴邪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低了下头，感觉到一阵久违的安心。
这是以前和齐羽待在一起时才会有的安全感，它在消失了两年之后，终于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走出楼梯口时阳光刺眼，站在这明亮的白昼里，吴邪伸出手挡在了眉前。他转头看向张起灵，这个男人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冷峻，却因刚才的种种而显现出肉眼可见的柔和。吴邪打心底里“嗯”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
踏上门前的那座小桥时，他说：
“小哥，咱们去找胖子吧。”
“好。”
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张起灵的声音轻轻落地，恍若一声温柔的弦音，落入水中，在人影上荡起一层涟漪。

对不起，今天这一更，我已经感觉很甜了...
大概这就是我能写出的最甜一章了吧...
emmmmm....
无能为力啊....

照例是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的一章...
emmmmm

49.
吴邪最终还是出席了汪小媛的葬礼。
对于这个姑娘，他的感觉称不上厌烦，顶多算是敬佩中的无奈。她太聪明了。每次陷入她所设的局，吴邪都会慨叹自己的经验不足。这个姑娘明明和他一个念大学的小妹妹同龄，智商却明显凌驾于她之上。
汪藏海站在灵堂上，静静地看着那个憔悴微笑的姑娘沉睡在一尊冰冷的棺椁里，以往一直挺得笔直的腰背在某一瞬间稍稍弯了一下，似乎极为疲惫。
公司的员工们远远地站着，谁都和汪小媛不熟，因此谁都没怎么真心地流下眼泪。吴邪看了看张起灵，所得到的却只有一张冷硬的侧脸。汪小媛和张起灵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是怎么活成这么一副鬼样子的。
吴邪走到前面去，悄悄地覆在汪藏海耳旁小声说：“老板，节哀吧。”
汪藏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依旧是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具棺材。许久之后他恍然苏醒一般轻轻咳了咳，随着这一咳而动的是鬓角的白发，以及眼尾眉梢的皱纹：“你说我这个侄女啊……”
紧接着猛地失了音。
吴邪觉得自己有点理解。这个人无论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唯一的亲人肯定也是有些不舍的，更何况他这个年轻的侄女自打几年前就因罹患淋巴癌而久病在床，至少在吴邪在汪家的这段日子里，她从来就没有神采飞扬过。
永远是眉间不属于少年人的阴郁，那是他不知道的在病痛之下的扭曲和绝望。
回家的路上吴邪和张起灵挤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一路无话，到地方了吴邪给钱时手一抖，把钱包里零零散散的东西全摔了出来，张起灵自然而然地弯腰去捡，斜照的阳光下，吴邪看见他的指尖隐藏在了车影的阴暗处。
两个人上楼时吴邪伸手拉住了张起灵的手，张起灵轻轻使了点力，主动权就又掌握在了自己手里。他们弃了电梯，就这么一路牵着往楼上走去，在沉闷寂静的楼道中，默默无言。
爬楼爬了一半，吴邪有点微微的出汗，他看了看窗外，这个角度足以将楼前的一片景色尽收眼底。没有风的封闭空间，站着的只有两个人，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等哪一天，咱们几个里头，无论谁先走了，剩下的就都凑不齐了。”
总会有这一天的，而干他们这一行的，这一天的到来尤为恐怖。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他向来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发表什么意见，吴邪知道，因此他乖乖地拉着张起灵重新上楼，眼尾处蓦然而生的一点哀痛，被此时并肩而走而产生的温情重新取代。
在几日前，把一切都说开后，张起灵带他去见了胖子。那时胖子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正在办公室边磨洋工边焦急地等消息，当吴邪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没有明白现在的局势，不停地看张起灵。
吴邪看着他：“你看什么看。”
胖子即使没搞清楚状况嘴巴也贫：“就看你男朋友咋的，你敢当着小哥的面与我产生肌肤之亲吗？”
吴邪积攒了一路的兴奋和感动在一刻被他一句话尽数消灭：“什么玩意儿？”
“叭叭打俩耳光。”
吴邪一巴掌打上他自带颤肉的脖子：“滚蛋！”
结果手被胖子一把抓住，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往天上一抛，掉下来的时候胖子已经跑远了，反而是张起灵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你他 妈——”
果然孔武有力！
现在吴邪一点感动都没了。
张起灵把他放下来，吴邪脚刚一着地就冲过去要揍胖子，却得了胖子一个反常的熊抱，整个人陷在那一坨挺显累赘的肉里，耳畔传来熟悉的哈哈大笑：
“天真，欢迎回家！”
吴邪的脸埋在里面，唇角慢慢放平了。
是啊，欢迎回家。

第一个行动，在胖子出差回来之后，正式启动。
吴邪和张起灵深夜不眠不休，对坐着设计了一个接近完美的计划，却在第一步的一个环节产生了争执。
这个环节是吴邪身份的暴露，张起灵认为应该有人在旁伏击，在吴邪身份暴露的一瞬间击毙在场的所有毒 贩，但吴邪却认为不该这么快的打草惊蛇，应该任由汪藏海把自己抓回去，再用各种虚假情报扰乱汪藏海的对外计划。
结果话刚一说出来就夺得了张起灵的回复：不行。
吴邪最开始还是平心静气的，他给张起灵分析了自己的看法，有理有据有节，张起灵没理由反驳他，但张起灵是个不讲理的男人。只不过好歹这次的回复多了两个字：
绝对不行。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虽然还是同床而睡。
在“睡”了十分钟后，吴邪转过身扯了一把张起灵的胳膊，张起灵翻了一下身面对着他，黑暗之中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吴邪先转过头去了。
“你是不是能看见我啊。”吴邪说。
“嗯。”张起灵说。
“可我看不清你。”吴邪说。
张起灵起身就要开灯。
吴邪被他逗笑了，赶紧一把把他拽下来：“这么认真干什么，我就说两句。”
“你要看吗。”张起灵说。
“我不看。”吴邪咳了一声。
怎么能让你看到我脸红的样子呢。
这句话刚出现在脑子里，吴邪就觉得有些少女，赶紧把它赶走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被抓住，然后按我说的做？”吴邪枕着枕头，盯着也许是张起灵脸的那一片黑不拉几的地方，为了不少女把最后的疑问词都去掉了。
张起灵也许摇了摇头，吴邪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他说：
“本来最初，连暴露的都不该是你的。”
“那不行啊，”吴邪不解风情，“无论是你暴露还是胖子暴露，汪藏海都会怀疑到我身上，大家一起暴露这行动就行不通了。”
张起灵闭嘴无言。吴邪后知后觉地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刚才那话与张起灵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哦。”于是他又说。
一股热烫先爬上耳垂，紧接着蔓延了整张脸，吴邪默默地翻过身背对着张起灵，连补救的话都不愿想了。
身后缠上来一双手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腰。吴邪悄声啧了一下，将那双手覆在掌心里，又把身翻了过来，摸索到张起灵的脸，拍了两下。
“不听我的，打你两耳光。”他心里暗暗想着，脱口却是：
“你看这是肌肤之亲。”
刚说完吴邪就想挣脱怀抱拿头撞墙。
张起灵却搂紧了他，好像箍住了一条扑扑腾腾的鱼，下巴顶在他的头顶上，半晌，像是餍足地叹了口气：
“嗯……肌肤之亲。”
吴邪在他的怀里吓成一坨尸僵。
你嗯就嗯吧，你……
你拖长音干什么啊？！
张……张起灵你ooc了你知道吗？！
好在张起灵那晚只是拖了个长音，没什么别的举动，吴邪提心吊胆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整个人头晕眼花的，坐在办公桌前只是呆着愣神，眼睛还睁着，脑内早已休息。

“胖子明天回来。”
“好的！”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吴邪已经纵容自己的脑子睡了一觉，看到他的时候人还昏沉着，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就精神了。
“那我们按计划进行！”
吴邪决定先下手为强，跳起来就要翻包，谁料却被张起灵半路截住，又给按回了椅子上：“你不必操心，计划我已经托瞎子送出去了。”
这次张起灵没能束缚住吴邪的灵魂，吴邪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你送出去了？用的是你的计划？”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懵然而望，从张起灵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神奇的他没有恼火，只是怔怔地说：“明明我的计划更好，你昨晚……同意了的。”
“你的计划是更好，”张起灵站在他面前，开始发糖，“但我不能让你出事。”
“我不会出事。”吴邪咽了口唾沫，奇迹般的觉得有点不解。明明他能预见到自己如果真被抓住了那肯定会出事，并且不是什么好事，但这是翻盘的必经之路，他不相信张起灵不知道这件事。
但张起灵明显看另一方面看的更远些，他说：“你一定会出事。”
吴邪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不能再走了。”张起灵说。
吴邪又点了点头，站了一会儿后，他自觉地坐下了。
只是头低垂着，消沉了好一阵子。
我确实是一定会出事。
但如果我不出事，你就会出事。
胖子就会出事。
所有人都会出事。
他也明白张起灵的苦心，但事已至今，终究是别无选择。

补上昨天被吞的。
今天看着更吧，因为楼主母上虽然同意了让楼主进行“文学创作”但她总是想看，我总不能把这个甩给她吧...
因此以后需要来一点“严肃文学”装装样子
另，两个小时写小说实在是太费脑子了orz楼主现在处于脑洞急缺状态...
也许明天就更无题旧卷了还记得它吗

和谐：给 我 滚
评论发不出去。。

新年快乐！！！！！！！！！！
有人吗！！！！！！！！
回我一句！！！！！！！
爱您们！！！！！！！！！！！！！！！！！
比心比心比心比心比心比心！！！

51.
医院的长廊今日似乎格外喧嚣，总有许多看似鬼鬼祟祟的人头在朝着某间病房里张望，但都不敢近前，只能远远地瞧一瞧。此时恰逢初秋，天光明亮，行云高远，若在医院的公园里走一走，倒也不失一件乐事。此刻就有许多人在公园的长径里徘徊，时不时抬头去看，所看的方向，也是那一间寂静的病房。
从边边角角传来的窥测的目光让吴邪有些烦躁，他用力扯了一把自己的衬衫前襟，似乎想把所有的愤怒都扯掉。但这无济于事，那一团怒火还是在胸口疯狂地烧着，他的喉咙有点堵，就伸手揉了一下，这一下却没把握好力道，捏得喉结生疼。
这一阵疼痛让他的眉毛瞬间蹙了起来，嘶了一声，赶紧揉揉，怒火也阴差阳错地被疼没了。再看看外面那些分明是在偷窥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普通病人样子的“同事们”，吴邪深深叹了口气，扶住了额。
张起灵躺在床上，胸膛一起一伏的，看起来倒是挺安逸。如果忽略他一直惨白着的嘴唇的话，他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在那一张白色被子和宽大病号服的掩盖之下，是道道深可入骨的狰狞伤口。
多说无益，尽管十分烦厌那群在外面窥视的人，但吴邪还是自己抱住了头，闭上眼睛歇了会儿。吐了几口气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走至门旁关上门，同时状若无意地扫视了那群人一眼。人们纷纷迅速移开了目光，有的看起来讨论正热烈的小团体也飞快地散去，吴邪背靠着门，重新闭上了眼，眉间俱是因为守候和警惕而产生的疲惫，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许久，他睁开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张起灵，用手抹了把脸。
张起灵的受伤是他所始料未及的。本来按他们的计划，吴邪在办成关根出差接货的时候，张起灵在汪家内部想方设法进入档案室，抄录一份犯罪清单。而吴邪则将目标暴露在警 方的枪口之下，即与那些他所不知道名字的人们合作，此应彼合，将那一窝全部击毙在交货地点。胖子借着出差在外的机会与那个城市的同事联系，将汪家内部的情况一一汇报，以及把所有卧底的生存状况传递出去。在他们三个之中，吴邪和胖子将任务完成得很好，可是张起灵那边却突发情况，应该是在他正搜寻清单的时候，遇到了一小队不知为何会冒出来的亡命徒，最后虽然成功脱身，但是却已身受重伤，刚出了目标楼就倒在了大街上。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在晕倒的最后一刻还能给人洗脑，现在汪家内部将他的“壮举”传得轰轰烈烈，都说张起灵是偶遇居心不良者偷盗档案所以才出手，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见义勇为。那时候张起灵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吴邪抱着头坐在外面，除了紧张和恐惧什么都感受不到，直到现在见他脱离危险了，他才从其中找到了一点点的好笑。
居心不良者变成了痛打居心不良者的忠臣，这人的掩盖能力也真是强得一批。吴邪靠门歪头，无奈地笑了笑，重新走回床旁坐下，看了张起灵一会儿，伸手去床头上拿了一个苹果，心不在焉地削了起来。
他记得，在某次从医院中醒来的时候，张起灵就是这么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等削完了，就把刀一扔，苹果正正好好地塞到他嘴里，拍拍手，起身走人。
乱七八糟地想着过去的事情，手中没个准头，吴邪好几次都差点割到自己的手指。再看苹果，早已经被削的坑坑洼洼，毫无卖相可言。他知道是自己心神不安，实在静不下心来，索性就把那苹果咬了一口，舌尖传来一阵清甜的气息，他一怔，竟感觉自己像是从来没吃过苹果一样，味道如此陌生。
人与一样东西接触多了，就会忘记它本来的样子。吴邪边吃边削，渐渐地，那一点令人惊艳的清甜也消失在了他的口中。最开始他还是冲着那种略感陌生的味道去的，后来味道消失，他就看着张起灵的脸接着啃，食不知味。最后那一个苹果被他啃完了，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发出咚的一声响，吴邪也没回头看，将刀子擦净，又去卫生间洗了手，干完这一切的时候抬头一看，已是日上三竿。
“哎……”
他的唇边溢出这样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语气词，紧接着唇角一抿，后来的话全部被他吞回了肚子里。他坐回张起灵旁边，掏出手机刷了刷，也是刷得百无聊赖。
直到突然手机屏一亮，上面蹦出一条讯息来，在没什么新意的锁屏上显得十分突兀：
“天真，你现在在哪儿呢？”
是胖子。
瞬间吴邪的眉梢就扬起来了，他大喜过望，赶紧打起精神来回复胖子：
“在小哥病房，你快来。”
发出去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极力把所有的无聊和疲惫都拍掉，感觉人生又有了乐趣。
发信息的时候胖子似乎就在不远处，吴邪回复过去没多久，他就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进来了，头发乱糟糟的，他也不管，只伸手随便糊了一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牙：
“嗨天真，好久不见啊！”
他还穿着一身正经得不符合他风格的西装，领带齐整得打在脖子上，应该是从外地匆匆赶回，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先来到了医院。吴邪忙给他搬了个凳子，两个人肩并肩坐下，胖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起灵，摇了摇头，由衷地叹道：
“咱们哥仨还真是没一个能好端端过日子的，医院三天两头地来，也不嫌腻得慌。”
吴邪冲他微微一笑道：“我们两个没关系，只要你别有一天出事了就行，不然到时候我俩可没人能看着。”
“别他 娘 的瞎说，既然咱身份都戳穿了，那就全好好说话。”胖子越过吴邪，从床头拿了个苹果，塞到吴邪手里要他削，吴邪一看见他，心就安下去不少，一反常态地乖乖接过苹果，摸过刀来在手中转了个圈，轻车熟路地削了起来。
因为害怕房间中有监听，所以两个人就天南海北地瞎扯了一句，半点没谈到这次任务的事情。但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吴邪拿着刀慢慢削苹果，才削了一小半，胖子那边就抽走了他手中的刀，顺手把苹果也抢了过来，举起吴邪的左手，给他自己看他的动脉，叹了口气，说：
“天真，你自己看看，你这几年都把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左手动脉上有一条陈年伤疤，那是那一次为了逃脱汪藏海怀疑而自残导致的。吴邪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把手抽出来放下，微微一垂眼，低声道：“都过去了，现在咱们别说这种话。”
他把手往背后藏了藏，面上无动于衷。胖子咬了口苹果，看了他一下，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眉间有些意外的凝重和严肃：
“天真，不是胖爷我说你，我真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科看看。”
“嗯，嗯。”吴邪咽了口唾沫，含含糊糊地应承着。
见他没什么特别坚决的意见，胖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还想蒙混过关，便又挪了挪身子，步步紧逼道：“天真，我觉得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你的精神状态是越来越差了，有时候你表现出来的就好像不是你一样，说的话做的事也都让人无法理解，就好像是一只麻雀落到你跟前，你上一秒还说人家是麻雀，下一秒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头牛，还死倔着谁说都说不动。”
吴邪哈哈了一声，连连打太极：“啊，是，是这样吗？”说话的时候他的眉眼有些落寞，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胖子没注意到他这点微小的变化，只又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几秒种后两个人换了个话题，这次对话的主角转移到了张起灵身上，吴邪给他详细描述了一下张起灵的伤势和由别人转述的当时战况，胖子越听脸色越变化莫测，不住啧啧称奇，等到吴邪收工闭嘴的时候，他举起手做了个膜拜的手势，冲着病床上的张起灵拜三拜，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吴邪凑近一听，哭笑不得。
“妈咪妈咪轰，小哥，张助理，打架之王，请受我一拜。”
吴邪推了他一把，笑道：“行了，人还好着呢，别这么早的就拜，视觉影响实在太差。”
在胖子到来之前，吴邪一直是愁容满面愁肠百结愁眉苦脸，就差把“老子现在很痛苦很难受你不要来跟我说话”写到脸上了，虽然他抨击胖子的行为举止不符合现在的形式，但实际上他自己之前的反应才更像是奔丧。直到胖子发了短信推门而入之后，吴邪的面庞才重新扬起了笑容，只有在和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轻松，这一点，他早就感受到了。
他对谁动手都不会对这两个人动手，所以在前几天的那场闹剧之中，他才会硬拉着别人给他去找胖子，因为那时只有胖子才可以让他错乱的神经慢慢平复下来。一扫之前不安心绪地坐在张起灵床边，吴邪看着病床上方那一瓶好似一直没有水位变化的药水，又顺着输液管一路向下，盯住张起灵那一只苍白的手，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念头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难道自己，有时候真的会显现出一种精神错乱的状态吗？

写这个真是累死了...
以我的脑子，根本没办法给他们分出个PlanABC来好吗...
完了完了 再这样下去吴邪没疯我先疯了
【这就是有一颗傻脑的后果】

52.
“如果有时在自己完全没有可以暗示的情况下出现幻觉或幻听的情况的话，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而产生的疲惫心理，可通过服用药物或进行心理治疗来恢复……”
“如果思维、情感、行为等受障碍情况严重，可能是精神……精神分裂的征兆，……严重的心理障碍，要尽量减少……大的刺激……”
吴邪坐在角落里，划拉着手机上关于精神病现象的消息，越看越头疼，觉得虽然哪一条都能勉勉强强地跟自己对的上，但好像也没有出现诸如“见了陌生人就跑”“看见刀子就想划”“不敢吃水果”之类的病征啊？
脑门有点隐隐发痛，他用手在眉心揉搓了一下，正准备站起身来，面前光线却突然一暗，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在看什么。”
张起灵特有的陈述句式疑问！吴邪一下子站起来，将手机锁屏，若无其事地往身后放了放，说：“没有，看了看微信。”胡扯完就开始赶人：“你快回去躺着。”
张起灵没动，看着他，眼中满是怀疑。
但他低估了吴邪的扯瞎话能力和脸皮厚度，他对象毫无心理压力地就将刚刚跟谁聊天聊了什么全部跟他说了，大言不惭厚颜无耻，最后这一套瞎编理论竟然真的把张起灵给骗过去了，乖乖地回床上躺下，还吃了一口苹果。
吴邪发动刀功，可能也有刚才骗人心虚的成分在里面，他把那一把冷钢刀舞得眼花缭乱，不多时几个已经被剔去核的苹果就彻底被粉碎成了一整碗苹果块，殷勤地端到张起灵面前，微笑道：“小哥，你渴了吗？想不想吃一点？”
张起灵说：“没有叉子。”
“……”吴邪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回身拿了两根牙签，粗暴地插进那个碗里，再次递到张起灵面前，“吃吧小哥？”
张起灵：“……”
张起灵慢慢地拿起牙签，叉了一块吃了，吴邪依旧坐在他的旁边，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见张起灵吃了一口，立马往前凑了凑，看似十分期待地说：
“怎么样？好不好吃？”
张起灵谨慎地嚼了嚼，然后咽下去，没有什么表示。
吴邪也不是冲着表示来的，见他不说话也就不追问了，只是揉了揉眉心，尽力舒缓刚才看病例看出的钝痛。他揉得用力了些，再加上心里有事，就慢慢地忘记了自己还在折磨自己眉心的事情。直到张起灵把他的手拿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吴邪才猛地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慌乱，赶紧把那碗苹果又往张起灵床边一摆，敷衍道：“吃，吃。”
这一次张起灵却没听他的话，握着他的手腕一动不动，淡淡地说：“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
此句带了些情感，至少听起来比较像是真心的疑问了。吴邪下意识地又揉了揉眉心，只不过是另一只手，指尖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小红点，他却浑然不觉，只咕哝地回应道：“没……就是跟他们说了说公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毕竟只是在搜寻一些关于精神病方面的内容。只是如果没有牵扯到自己那真是再好不过。吴邪心下又烦闷又惊惧，手里揉起来又没了个头，张起灵动用了另一只手才把他那只造孽的爪子抓了下来，安稳地放在床边。
没了手的遮挡，不知为何，吴邪突然觉得面部如此暴露着有些无所适从。他的另一只手还被张起灵抓着，从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慌和烦躁，这使得他挣开张起灵的束缚，一把抱住了头，身子深深地俯下去，感觉到一阵许久未曾出现的痛苦。
他本来是死死咬着牙关的，但那阵痛苦一冲出胸腔，就化成了声带处堵塞的痛叹，喉结颤动了好一会儿，终于缴械投降，那一声长叹伴随着扭曲的面部神情终于从喉间吐了出来。
“吴邪！”
张起灵在他猛地抱住头的时候就想去拉他，差点连病床都下了，可吴邪的力气十分之大，像是害怕有谁会用一把叉子把他的头给捅穿了似的，死不放手。张起灵也不敢用力去把他的手扯开，目前吴邪的情况他还不清楚，做什么事都怕超出分寸。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吴邪叹出了一口气，连带着不知为何会产生的一点点哭腔，放松了手臂的力气。
在此刻张起灵也一把将他的胳膊扯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地互瞪，吴邪还在喘粗气，被张起灵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啪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迅速走到窗户前，低着头，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喉结一上一下。
张起灵翻身下床，这一点动静却被吴邪听见了。吴邪猛地一抬手，急促地说：“小哥，小哥你有伤你躺着，你别来，你别过来，我……我自己站会儿就好了。小哥你别过来，我不是……”
“我不是……”
他支吾了几句，又嘟囔了几声，张起灵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放任他这么自己安慰下去了，加快了步子想要去抓吴邪，却遭受到了强烈的反抗。吴邪回头大喝一声：“别过来！”眼眶已然红了一圈，张起灵依言定在原地不动，两个人又寂静无声地看了一会儿，吴邪的攻击性却突然减弱，直至完全消散不见，他后退几步颓然地贴在玻璃上，盯了地板几分钟后，才茫然地开了口：
“对不起小哥，对不起……我本来想……我本来想……”

不行了，今天写不下去了，写这个真的是折磨我
明天补上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52.
“如果有时在自己完全没有可以暗示的情况下出现幻觉或幻听的情况的话，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而产生的疲惫心理，可通过服用药物或进行心理治疗来恢复……”
“如果思维、情感、行为等受障碍情况严重，可能是精神……精神分裂的征兆，……严重的心理障碍，要尽量减少……大的刺激……”
吴邪坐在角落里，划拉着手机上关于精神病现象的消息，越看越头疼，觉得虽然哪一条都能勉勉强强地跟自己对的上，但好像也没有出现诸如“见了陌生人就跑”“看见刀子就想划”“不敢吃水果”之类的病征啊？
脑门有点隐隐发痛，他用手在眉心揉搓了一下，正准备站起身来，面前光线却突然一暗，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在看什么。”
张起灵特有的陈述句式疑问！吴邪一下子站起来，将手机锁屏，若无其事地往身后放了放，说：“没有，看了看微信。”胡扯完就开始赶人：“你快回去躺着。”
张起灵没动，看着他，眼中满是怀疑。
但他低估了吴邪的扯瞎话能力和脸皮厚度，他对象毫无心理压力地就将刚刚跟谁聊天聊了什么全部跟他说了，大言不惭厚颜无耻，最后这一套瞎编理论竟然真的把张起灵给骗过去了，乖乖地回床上躺下，还吃了一口苹果。
吴邪发动刀功，可能也有刚才骗人心虚的成分在里面，他把那一把冷钢刀舞得眼花缭乱，不多时几个已经被剔去核的苹果就彻底被粉碎成了一整碗苹果块，殷勤地端到张起灵面前，微笑道：“小哥，你渴了吗？想不想吃一点？”
张起灵说：“没有叉子。”
“……”吴邪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回身拿了两根牙签，粗暴地插进那个碗里，再次递到张起灵面前，“吃吧小哥？”
张起灵：“……”
张起灵慢慢地拿起牙签，叉了一块吃了，吴邪依旧坐在他的旁边，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见张起灵吃了一口，立马往前凑了凑，看似十分期待地说：
“怎么样？好不好吃？”
张起灵谨慎地嚼了嚼，然后咽下去，没有什么表示。
吴邪也不是冲着表示来的，见他不说话也就不追问了，只是揉了揉眉心，尽力舒缓刚才看病例看出的钝痛。他揉得用力了些，再加上心里有事，就慢慢地忘记了自己还在折磨自己眉心的事情。直到张起灵把他的手拿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吴邪才猛地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慌乱，赶紧把那碗苹果又往张起灵床边一摆，敷衍道：“吃，吃。”
这一次张起灵却没听他的话，握着他的手腕一动不动，淡淡地说：“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
此句带了些情感，至少听起来比较像是真心的疑问了。吴邪下意识地又揉了揉眉心，只不过是另一只手，指尖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小红点，他却浑然不觉，只咕哝地回应道：“没……就是跟他们说了说公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毕竟只是在搜寻一些关于精神病方面的内容。只是如果没有牵扯到自己那真是再好不过。吴邪心下又烦闷又惊惧，手里揉起来又没了个头，张起灵动用了另一只手才把他那只造孽的爪子抓了下来，安稳地放在床边。
没了手的遮挡，不知为何，吴邪突然觉得面部如此暴露着有些无所适从。他的另一只手还被张起灵抓着，从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慌和烦躁，这使得他挣开张起灵的束缚，一把抱住了头，身子深深地俯下去，感觉到一阵许久未曾出现的痛苦。
他本来是死死咬着牙关的，但那阵痛苦一冲出胸腔，就化成了声带处堵塞的痛叹，喉结颤动了好一会儿，终于缴械投降，那一声长叹伴随着扭曲的面部神情终于从喉间吐了出来。
“吴邪！”
张起灵在他猛地抱住头的时候就想去拉他，差点连病床都下了，可吴邪的力气十分之大，像是害怕有谁会用一把叉子把他的头给捅穿了似的，死不放手。张起灵也不敢用力去把他的手扯开，目前吴邪的情况他还不清楚，做什么事都怕超出分寸。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吴邪叹出了一口气，连带着不知为何会产生的一点点哭腔，放松了手臂的力气。
在此刻张起灵也一把将他的胳膊扯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地互瞪，吴邪还在喘粗气，被张起灵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啪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迅速走到窗户前，低着头，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喉结一上一下。
张起灵翻身下床，这一点动静却被吴邪听见了。吴邪猛地一抬手，急促地说：“小哥，小哥你有伤你躺着，你别来，你别过来，我……我自己站会儿就好了。小哥你别过来，我不是……”
“我不是……”
他支吾了几句，又嘟囔了几声，张起灵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放任他这么自己安慰下去了，加快了步子想要去抓吴邪，却遭受到了强烈的反抗。吴邪回头大喝一声：“别过来！”眼眶已然红了一圈，张起灵依言定在原地不动，两个人又寂静无声地看了一会儿，吴邪的攻击性却突然减弱，直至完全消散不见，他后退几步颓然地贴在玻璃上，盯了地板几分钟后，才茫然地开了口：
“对不起小哥，对不起……我本来想……我本来想……”
“没事，别说话。”张起灵把他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捋着他的脊背，安静的呼吸轻轻喷在吴邪耳侧。吴邪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子两边，被张起灵这么抱着安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把原来的状态找回来，轻轻推开了他，摇了摇头。
“我没事。”吴邪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推了推他的肩膀，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你好点了吗就下来，我就是突然犯了会儿病，自己乱跑一阵就好了，下一次没必要了啊。”
他说着就要把张起灵往床上挽，可助理却一把锁住了他的手腕，强行扼住了他的动作，神情严肃得有点骇人。吴邪虽然没回头看，但他知道现在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嘴角徒然地扯了扯，最终失败。他慢慢地回过头来，面对着张起灵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面部神情一如既往，温和沉静。
“小哥，你早知道了。”
张起灵不放手，依旧紧紧盯着他：“我不知道。”
吴邪笑了：“你不要总盯着我看嘛。”说着话，他撇开了头，先把灯关掉，然后抹了把脸，接着开始慢条斯理地去扒张起灵的手，温温吞吞地道，“也不要，总是装作自己不知道。”
“我不知道。”
吴邪在尝试着扒开他的手，张起灵的手指却更用力地扣在了吴邪手腕上。这一扣用了不少力气，恐怕再加些怒火，腕骨就会轻微错位。可吴邪却仍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没有皱眉也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那一只能敲键盘能削苹果能写字能杀人的手搭在张起灵拉住他的那只手上，与主人一同在静谧中苍白。
许久之后，吴邪才慢慢地启了唇，没有眼泪也没有痛苦，眼旁轻松自如，似乎没什么事情能让这张脸起些什么要命的波澜。
“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如果我在两年前遇到你……就好了。”
话音未落，张起灵用力扯了一把他的手臂，把吴邪整个人搂住。
吴邪紧紧地抱着他，鼻尖嗅到病号服上特有的消毒水味，慢慢地微笑起来。他的双臂死死绞着张起灵的身躯，头深埋在他的肩膀上，许久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整个病房里一片静谧。这两个刚经历了一场难以挽回的疯狂的人，在房间的正中央拥在一起，谁也不说话，什么都不提，只是静静地拥抱着，感受着这极有可能无法长久存在的生命的遗留。窗外闪闪夜幕，映照出玻璃窗上的磨痕与指纹，楼下花园有人高声哭了起来，接着的是他的亲人轻柔地劝慰。楼上的这间屋子中无喜无悲，只有月光静静地洒落，和在今日彻底丧失的理智与矜持。吴邪抱着张起灵的脖子，两个人踉踉跄跄地你进我退，毫无章法，孟浪鲁莽，摔倒在床上开始接吻。狼窝虎穴之中一场沉默的抚慰与劝说。
“我们失败了。”吴邪低低地说。
“这一场我们赢了。”张起灵亲吻着他的眉毛，话语轻柔平静。
“他们已经有人怀疑了。”
“没关系。”
“下面发生的事不会再像这次一样幸运了。”
“没关系。”
“可是我……”
吴邪张了张嘴，最终没再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这是黄昏刚消失后没多久的夜色，在遥远的床边一片灯火闪烁。吴邪抬起脸来去亲张起灵，睫毛轻颤，一抖一抖，那一点泪光转瞬间消失在昏黑的屋子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虚幻混乱。
今夜，我暴戾恣睢。

我终于补上了
他俩也终于那啥了_（ˉ﹃ˉ」∠）_
嗯
圆我心愿

要停更啦
高三啦
emmmmm
话全在无题旧卷里
这里就先算了...
复制粘贴也很麻烦的...
明年见啦

中秋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