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穿书系统：当变态师尊遇上精分徒弟by这就是个坑
高智商变态师尊攻X人格分裂穿越受

石言一个大四学生，拥有双重人格的人。第一人格平凡无奇普通大学生，第二人格是反社会性人格，心狠手辣高智商。突然穿越到书中成为陆淮的徒弟。存档流。

之前的贴被删了，只能重发了。这回求别删了。。

2

石言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怀里就又被人塞进了一个包袱和一块刻着青字的令牌，低头莫名地看了看怀里的包袱，又抬头看了看递给他包袱的白衣少年，“这是干嘛？”

白衣少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救命疗伤的丹药啊，师弟今日是怎么了，反应这般迟钝？”

石言讪讪笑了两声，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随口扯了个谎话：“兴许是昨夜没休息好吧。”边说边把令牌挂到了腰间，背上包袱，稀里糊涂地被他们赶鸭子上架似地送出了青峰山。

石言等他们离开后，询问起脑中的系统。
石言：系统，在不在？
系统：在。
石言：这个师尊口中的云离是谁啊？
系统：魔族魔王夫人，前青山峰峰主，沈云离。
石言：等等，为什么前青山峰峰主会成为魔王夫人？而且我怎么觉得师尊喜欢这个叫沈云离的？为什么这里魔族和修仙派关系那么好？
系统：问题超纲，无法回答。
石言：……我不去魔族会怎么样？
系统：会扣除好感度。
石言：扣除好感度会怎么样？我现在有多少好感度？
系统：会死。你现在初始好感度为1。
石言：1？！也就是说如果我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我就会死？
系统：是。
石言：魔族在哪？我怎么去？
系统：哎呀，忘记给你导入基本技能了。
石言：……

这时，石言脑中突然跳出一个更新进度条，随着进度条的读取，无数个记忆片段强行进入他的脑中，一阵晕眩后，进度条更新完毕，原本属于这副身体主人的记忆全部进入了石言的脑子里。

没想到这身体的原主人居然还是位皇亲贵族，不过是那种不受宠的皇子，生母在他出生时就难产而死。在皇宫里从小寄人篱下不受待见，八岁就被送入仙门，说好听点是送来修仙，实际就是剥夺了他皇子的身份，把他逐出宫外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照理来说这样凄惨的身世背景在一般的修仙小说里怎么看都应该是小说主角，进入仙门，不是被测出天资过人，就是得到高人指点一路金手指全开成为最终的人生赢家。但是这位小朋友，既没有过人的天资，又没有高人指点，后天还不努力，入仙门那么多年才刚到筑基期，每天就是混吃等死，得过且过，和他同年拜入仙门的弟子最差的也已经到了金丹期。

唯一算得上是优点的，大概就是朋友多，人际关系处理得十分得心应手，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这点本事都没有估计早死在宫里了。一圈看下来，石言赫然发现这身体的原主人性格和自己竟然有七八分相像。敢情这系统还是根据性格进行匹配的？

石言叹了一口气，捡起脚边一根小树枝凭借记忆在黄土上依样画葫芦弄出了一个传送阵，扔掉手里的树枝，站到传送阵正中央，两指间夹着一道黄符，默念了一套口诀，周身华光一闪，人就消失在了阵中。

转瞬间，石言便顺利抵达了魔界入口，结界外的魔族守卫一撩眼皮子扫了石言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嘴里“啧”了一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浮在半空中的秘境传送口，语气不耐烦地道：“老规矩，去吧。”

3

石言偏过头看了一眼那漆黑一团，成旋涡状的秘境传送口，咽了一口口水，腆着脸缓步走进那位年轻的魔族守卫，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悄悄塞到守卫的手里，搓手道：“一点酒钱意思意思，还请小哥收下。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在下进去把东西送了，也好回去交差。”

守卫油盐不进地瞥了他一眼，把那袋银子扔回了石言怀里，不屑地道：“老子是魔，下饭馆就没有给钱一说。你小子要么就去秘境取魔核，要么就滚回去把毛长齐了再来，老子可没闲功夫陪你在这儿玩。”

石言行贿失败，讪笑了两声，收起钱袋子，踱步至秘境传送入口前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旋涡，一只脚抬起又放下，如此这般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依旧没敢踏进去。

石言背后的那位守卫见他磨叽了老半天，终于看不下去了，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干净利索地把石言给踹了进去。

伴随着一声“卧槽！！！”，石言跌进秘境，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石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搓揉着膝盖，抬起头打量起四周的地形。

此刻他身处一片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

忽然刮来一阵妖风，四周弥漫起飘忽不定的迷雾，雾渐渐变浓，挡住了仅剩的那一点光亮。

石言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抽出长剑，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就在这时，灰白地浓雾中突然多出十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贪婪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石言身上，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声。

石言被吓得小灵魂直接窜出了天灵盖，眼珠子往上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但奇怪的是他意识明明已经没了，身子却丝毫未倒，像一根木桩似地死死地扎在地上。

系统奇怪地“咦”了一声，下一秒，石言便重新睁开了双眼，眼神骤然深邃起来，眼底寒光浮动，望着不远处那十几双眼珠子，精神一震，舔了舔嘴唇，整个人隐隐兴奋起来。

那些隐秘在浓雾后的魔兽也敏锐地嗅到了这人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不进反退，待在暗处按兵不动。

莫离单手握剑，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拂过剑身，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对脑中的系统冷声道：“系统？”

此时的系统心中早已千万匹***奔腾而过，内心OS：**！这小子竟然是人格分裂！难怪最开始差点被掐死，原来是第二人格搞的鬼！一看这人格就不正常，我还是装**较好。

莫离缓缓地左右扭了一下脖子，骨头发出咯咯声响，声音又寒上了三分，“装死？信不信等会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系统瑟瑟发抖地上线：在……

莫离：好好说一下你有些什么功能吧，想清楚了再说，我可不是那个**，没那么好骗。一旦被我发现你有一丁点儿隐瞒，后果自负，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系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职业居然会是个高危职业，为了保命只能切换成某宝客服模式：亲，明白明白。现阶段开启的功能只有系统商城哦，里面可以用好感度来换取等价的商品哦。

莫离：给我看看商城。

4

莫离眼前出现了一个选购界面，分武器、丹药、秘籍、法宝、阵法、其他六大类。莫离点击了按价格从高到低进行了排序，目光锁定在第一排第一个价值一千万好感度的天下无敌这一技能。

系统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听见莫离手指点了点天下无敌这一技能，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我要这个。

系统：这个需要用好感度来购买，您现在的好感度是1，暂时无法购买哦，亲。
莫离：赊账。
系统：额……我们不提供这项业务哦，亲。
莫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
系统：您要不换一个便宜一点的，这个价值太高了，如果被领导发现，我就真完了。
莫离：你还有领导？
系统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装傻充楞：亲亲，在呢。
莫离懒得逼问，继续上一个话题：你可以分两个系统，一个正常版的给石言，另一个破解版的给我。
系统：( :∇:)太难了。
莫离：你觉得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系统：当然是命重要。但如果被上头发现我做了手脚同样也活不成啊。
莫离：你也说了如果，只要不被发现你就不会死。但是，你现在不做，马上会死。该如何选择，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系统陷入两难境地，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艰难地做下决定：好。我能按你说的设定两个系统，让你使用这个技能。但是，你必须和我签订一个契约，不得将此技能用于伤害无辜人性命上，一旦违约，我就会收回此项技能。

莫离：成交。

契约签订成功后，系统将模式切换成了应急模式，选购界面中天下无敌这一技能下方所需好感度被系统改成了0 。

莫离选中该技能点击购买并安装，脑中跳出一个技能安装的进度条，几秒钟后安装成功。

莫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变化，问向系统：为什么我没感觉？
系统：技能已经安装。只有在战斗情况下才会自动开启。

莫离关掉脑中的聊天对话框，目光迅速锁定在浓雾中的那群魔兽，眼底的杀意肆意滋生，舌头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栗的薄唇，嘴角挑出一抹极其妖孽的笑容，沉下嗓音，一字一顿地道：“游戏开始了。”随着延绵不绝的尾音，莫离身形微微一晃，握剑的手慢慢垂下，剑尖在地上拖出滋啦啦刺耳的声响，消失在迷雾之中。

不久后，浓雾中寒光四起，原本寂静的森林刹那间成为人间炼狱，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充斥着整个森林。

系统很不幸地通过第一视角亲眼目睹了这场惨绝人寰的杀戮盛宴，莫离身形宛如鬼魅，随意穿梭在密林深处。以起点为中心，方圆百里内所有不同等级的魔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全部惨死在他的剑下，刀刀见血，剑剑穿心。

浓雾散去，横尸遍野，满目苍夷。

系统骇然，却悔之晚矣，心生退意。记得上一次看见人使用这项技能还是在末世小说里，当时主角用尽浑身解数只发挥出这项技能十分之一的威力。

其实这项技能是根据使用者自身实力而定，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迄今为止，系统还没见过一个人能发挥出该技能的全部威力，其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主角也只使出了一半的威力。正因为如此，系统才会同意莫离使用这项技能，就是觉得凭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整出太大的幺蛾子。

系统万万没有想到莫离竟然能把这项技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威力，而且似乎还有上升的空间。果然分裂出来的人格都是变态啊！怎么办？他还必须陪着这个变态走完整本小说？！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他什么时候变回去？我要那个可爱听话乖巧亲切的石言回来！！

5

莫离迈着闲庭信步从血雾中走了出来，那场残酷地杀戮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打斗的痕迹，只有他手中那把被血侵湿的长剑成为那场屠戮唯一的无声证词，暗红色的血一滴滴从剑尖滴落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莫离走回到进口处，举起手中的长剑，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手帕轻轻擦拭去剑身上的血渍，随手扔掉满是鲜血的手帕，手一抖将长剑背到身后，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目光一一略过林中满地狰狞的尸体上，似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作，眼底夹杂着疯狂的迷恋，看了许久后，慢慢合上眼，低笑道：“那个**总算干了一件好事，这个异世界太适合我了。”他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难以抑制地愉悦。

系统见他好像睡了过去，刚松了口气，莫离就毫无预兆地再次睁开眼，系统呼吸一滞，提心吊胆地暗中观察莫离的眼神和神态，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石言？”

石言：嗯？我又晕过去了吗？

系统：(;´༎ຶД༎ຶ`)诶呦喂！我的小祖宗诶！你总算醒了！！！太好了！！！

石言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疲惫不堪，神智也恍恍惚惚，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等他看清楚周围的状况后，两眼又往上翻去。

系统咆哮帝般地急声大吼：别晕！！你个怂包！！给我时刻保持清醒！！！我不准你晕！！听见了没有？！

石言脑袋里随即响起一阵脑鸣，生拉硬拽地把他从晕倒的边缘给救了回来，石言用力甩了甩脑袋，对脑中系统道：别叫啦！！我不晕我不晕！！！

脑鸣声终于偃旗息鼓，石言一只手遮住双眼，一只手捏住鼻子，就跟看恐怖片似地只敢从指缝中偷瞄外面血腥恐怖的场面，半晌后，惊叹道：“这都…呕…是谁干的…呕…….”边说边干呕。

系统内心OS：除了你，还能是谁？面上不忘催促道：你快点挑一挑，找出个六级以上的魔兽，取出魔核，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石言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捂住口鼻，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踮起脚尖，生怕脚碰到地上的尸体，拿着剑在一堆八级以上的魔兽尸体里东戳戳西刺刺，终于找到了一具六级魔兽的尸体，长剑一挥干净利落地取出魔核，放进储物袋，一秒钟都不带停留地大步流星地冲出秘境。

秘境外，守卫见到他时表情先是一愣，再看了一眼香炉上烧到一半的香，这才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这人就能从秘境里出来，而且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一处伤口，皱起眉头，一脸困惑地道：“你有碰见魔兽吗？”

石言一听到魔兽两字就反胃，捂住嘴面如土色地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魔核递了过去，“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守卫瞪大了双眼，脸上的困惑逐渐转变成不可置信，再次确认道：“你一个才筑基的人仅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把一只六级魔兽给杀了？！这怎么可能？！”

石言又不能和他说实话，说他只是晕了一下，醒来时地上就躺了一堆的高级魔兽尸体任他挑选，这种大实话估计连鬼都不会信，只能厚着脸皮点头称是，佯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表情淡定地问：“若是没有其他疑问，可以放我进去了吧。”

守卫还是一脸的不相信，可魔核已经收下，不得不放行，抬起手臂对着半空一挥袖子，身后出现了一个结界入口，对石言道：“进去后会有人带你去见沈尊师。”

6

石言在一位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府邸，府邸倚山而建，巧妙地把温泉划入了后院，环抱温泉的山壁恰好因形而用，做了天然的院墙。府邸虽称不上辉煌华美，却别有自然之趣。

通过府邸的建筑风格能看出主人应该是位温润如玉之人，这让石言对这位前青峰山峰主又多出几许好奇来，到底是何等的国色天香，在成为魔王夫人后，还能够让师尊如此念念不忘。

石言被下人带到了一间偏厅等候，屋外小院里种了一片竹林，和师尊后院里的那片竹林有七八分相似。

不多时，一袭素袍淡雅的身影踏入偏厅，石言见到来人目光先是一愣，并不是因为这人惊艳的外貌，而是这人的性别，诧异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平坦的胸部上停留片刻，脱口而出一句：“你是个男的？”

沈云离一副见怪莫怪的样子，走到屋角的桌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抬手招呼石言过来坐下，展开手中的折扇，在胸前徐徐地摇，眼角微弯地道：“那些从我这儿回去的徒子徒孙们没有一个和你们说过我的性别吗？”

石言老实地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到沈云离的对面，脑子还是没从性别中转过弯，直言不讳地道：“所以你是基佬？”

这话说得沈云离就不爱听了，一秒破功，悔下一张脸，合起手中的折扇，在石言地脑门上用力一敲，“干嘛？！有问题吗？！你歧视基佬啊？！”

石言头次见一个男的变脸能变那么快，前一秒还是翩翩君子，后一秒就变成了地痞流氓，反应不及挨了这一击，吃痛地捂住额头，正要骂回去，忽然两人同时一怔，四目相对，半晌后，互指向对方，异口同声道：“你也是穿越来的？！”

石言激动地把头点得跟只拨浪鼓似的，相比之下沈云离就要淡定许多，轻点了一下头，身子向后一靠，二郎腿一翘，端起过来人的姿态，折扇在石言的肩上轻轻敲了敲，“淡定，淡定。”

石言哪里淡定得下来，一把握住沈云离的手，两眼冒出一堆小星星，“大佬，求带啊！！”

沈云离有种千年的和尚修成佛，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感慨万分地拍着石言的手背，忽然手一顿，表情严肃地问：“你有没有系统？”

这时石言脑中的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系统：你帮和他说，老子现在也是别人口中的系统啦！你就问他老子厉不厉害？！那语气语调里全是小傲娇。

石言额头冒出三根黑线，看向沈云离道：“有。它让我和你问声好。”

沈云离把手从石言的手里抽了出来，唯恐避之不及，忙不迭地撇清关系道：“别！最怕系统的突然关心！替我告诉他这次千万别惦记上我，我还想多过几天太平日子。”

系统切了一声：喂喂喂！！谁让你问好了！你把我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石言自动忽略脑中系统，从两人对对方态度中能看出之前的合作似乎并不是很愉快，心底越发不安起来，这现成的大腿他是抱定了，再次抓起沈云离的手，“大哥，您可不能放弃小弟啊！小弟刚来这，人生地不熟，要实力没实力，要地位没地位的，标准的一穷二白，炮灰一个。看在我们都是穿越人的份上，您一定要帮帮小弟我啊！”就差给他跪下了。

沈云离自然理解他初来乍到时的不安和惶恐，毕竟自己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可自己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是真心不想再被拉下水，但又见石言怪可怜的，若自己不帮他，不知道要多走多少条弯路，叹了口气，还是狠不下心，只得无奈应下，“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7

沈云离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推到了石言手边，端起茶杯润了一口茶，“你来这里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经沈云离这么一问，石言方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从怀里掏出那片枯黄的竹叶递了过去，“我是替师尊来送快递的。他还让我给你捎句话...em...什么来着？原话我不记得了，反正意思就是他想你了。大哥，没想到你在gay圈里那么受欢迎啊。”

“滚！”沈云离佯作要他的样子，笑骂了一句，收下叶子，神色无奈地抽搐了一下，“替我转告他，以后别再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这话小弟可不敢代传啊！我的系统任务就是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把他惹恼了，到时候任务完不成，我就GG了。”石言苦着脸为难道。

沈云离一听石言的任务惊得手里的茶杯险些扣在裤腿上，拿手抹了抹溅在衣服上的水珠，把茶杯搁到桌上，眼神复杂地看向石言，“你的任务和陆淮有关？”

石言点点头，又紧张起来，小心谨慎地问：“有问题吗？这个任务是不是很难完成？”

沈云离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模棱两可地回道：“还行吧。多试几次总归会完成的。”

石言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虚心请教：“怎么多试几次？”

沈云离目光有些游离，将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话音一转，岔开了话题，“对了，我看你才筑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回换石言打起哈哈来：“我运气好正巧碰到一只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六级魔兽，我顺手就把它给解决了。”

沈云离原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也没太在意石言话里的真假，敷衍地哦了一声，生怕石言把话题又绕回去，起身走到门口摆出送客的架势，脸上端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对石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出魔界吧。”

“啊？那么快？”石言屁股还没坐热，茶也没喝上一口，人就被沈云离给请出了魔界。

沈云离大概也觉得这样做不大地道，在石言临走前特意送了几张传声符给他，让他遇上麻烦事可以通过传声符找他。只不过，沈云离嘴上虽然说得很好听让他有事可以随时找他，但石言看他从一叠传声符里就只抽出可怜巴巴的三张送给他，心里自然也清楚沈云离其实并不想和他扯上太大关系。

两人客气地道了别，石言走进传送阵回青山峰。

石言一回到青峰山，迎面就遇上之前给他送行的几位师兄弟，几人正蹲在地上，围着火堆偷偷摸摸烤地瓜吃，一听见动静回过头，一眼就见到从传送阵里出来的石言，手里的烤地瓜接连掉地上，各个脸上表情就跟大白天撞见鬼似的，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当初好心提醒他的青衣少年苏贤之，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石言面前，一把抓住石言的双臂，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难以置信地道：“石言！你…这是…成功见着太师尊了？”

石言能理解他们此刻的惊讶，说实话他自己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满地的尸体是怎么一回事，系统对此也是一问三不知，摸了摸后脑勺，嘿然一笑，瞎话张口就来：“对啊！我今日撞大运了，刚到魔界正巧碰上太师尊出游，于是我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就把竹叶送到了太师尊手里！”

那几位师兄弟还真就信了石言的鬼话，一脸羡慕地看向石言，“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事都能让你碰上！”

苏贤之一拍大腿，一脸懊恼地道：“哎！早知如此今日我就自己去了。”

石言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现在细细想来，当初似乎师尊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随便一指，根本就没有指定哪个人，要不是苏贤之的小声提醒把他推出去，说不定去魔界的就是其他人了！难怪这群人当时送他下山送得那般起劲，敢情就是把他当冤大头使了！这个石言交得都是些什么塑料情的朋友啊。

石言心里早就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面上还是笑嘻嘻地和他们闲聊了会，便告别他们去找师尊回任务去了。

8

石言来到陆淮居住的竹舍，穿过前花园一条抄手游廊，便是一条鹅软石铺就的小径弯弯地从竹林一直伸到一座院落前。一个圆石台，环了几个小圆石墩，陆淮正坐在石墩上饮酒赏星，石言走到离陆淮的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拱手道：“师尊，弟子已将竹叶送到太师尊手上。”

陆淮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石言的脸上打了个圈，“你是如何见到他的？”

石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垂下头避开陆淮的视线，恭敬地回道：“回师尊，弟子今日刚到魔界正巧碰上太师尊出游，故此有幸将竹叶交给太师尊。”

陆淮“哦？”了一声，故意拉长了尾音，声音半酥半懒，一瞬不瞬地看着石言，片刻后，忽然一笑，搁下酒杯起身，脚下踩着点点星光，踱步到石言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石言的下巴，轻轻抬起左右转了转，仔细端详片刻，向前凑了凑，唇边挑出一抹薄笑，似是不经意地低声问：“在你眼中，为师是一个很好骗的人吗？”

石言听得心惊肉跳，额头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全冒了出来，两腿一软，当场跪地求饶：“师尊饶命！弟子知错！”

陆淮收回手，弯起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抽出腰间的一把描着金丝边的折扇，慢慢展开，声音不高不低，卷着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流进石言的耳朵里：“何错之有？”

石言把头埋得快贴到胸口去了，心砰砰砰得直跳，在实话和谎话之间举棋不定，最终决定真假各参一半，“弟子其实是去了秘境，从秘境中拿到魔核才得以进入魔界面见太师尊。”

陆淮合拢折扇在石言的肩上轻轻一敲，“他喜欢我送他的竹叶吗？”

石言感觉那把折扇敲的不是他的肩而是他那岌岌可危的小命，眼珠子一转，张嘴又是一句瞎话：“喜欢喜欢。”

陆淮再次展开折扇，手指拂过扇面，发出淡淡的光芒，待光芒隐去，扇面上出现了一段影像。

石言一听声音，猛得一惊，抬起头望向陆淮手中的那把折扇，扇面上宛如监控录像般正回放着石言和沈云离当时聊天的全部过程，石言像是被天雷轰顶，成了木雕泥塑，心道：完了，全暴露了。

陆淮收起折扇，看石言的眼神中微微有异样的光彩闪烁，脸上忽然绽出半分笑，弯下腰，向前又凑了凑，开口字眼里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兴奋：“五十年了，终于又送来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给我解闷了。”

石言皱着眉尖看了看陆淮，脸上露出几许困惑，斟词酌句地轻声问：“你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他没有用师尊而是用了你。

陆淮斜望向石言一丝笑，问了他一句像切题又像跑题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石言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石言。”

“石言啊......”陆淮嘴里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名字，“为师现在还有一件事很是好奇。”

“什么事？”石言战战兢兢地问。

陆淮眉眼一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很快就会知晓了。”

余音未落，石言只觉颈间先是一凉，后是一股温热，鲜血如喷泉般从他脖颈间喷射而出，火辣辣地刺痛感瞬间席卷而来。石言怔怔地低下头，只看见满眼的血红，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系统：哎，怎么死得比上一届沈云离还快？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

9

石言猛得睁开双眼，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意识还停留在被陆淮割喉中，过了好一会他才觉出不对劲来，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低头看向手心，没有血，又连忙摸了摸光滑的脖子，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也不见了？！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苏贤之的声音，把他游离在外的小灵魂重新给拉了回来，“石言，石言，你发什么愣？师尊问你话呢。”

石言回过神，没去理会那个声音，而是望向四周，他此刻正站在一群弟子中间，茫然地目光慢慢移到他正前方的那片竹林下，瞳孔骤然一缩，那个刚割了他喉的大变态此刻正闲情逸致地斜靠在贵妃榻上，饮了一口琉璃盏中的琼露。

陆淮放下手中的琉璃盏，漫不经心地微微一偏头，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刚好撞在一起。

石言飞快地低下头，强行逼迫自己原地镇定，但身体仍被割喉的恐惧支配着，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现在不是应该晚上吗，怎么变白天了？为什么他又回到了刚来时的场景？难道之前都是在做梦？石言焦急地问向脑中系统。

石言：系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到底死没死？
系统：你死了，现在又复活了。
石言：复活？！这是哪门子操作？
系统：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切重启，你又回到了刚来这儿的时候。
石言：啥玩意？！你别告诉我这还是个无限流啊？
系统：bingo！恭喜你，答对了！
石言：靠！

这时，苏贤之见石言没反应，又用手指捅了捅站在他前面的萧凡，就是之前给石言递包袱的那位白衣少年，小声道：“小凡，你上！”

萧凡回头瞪了他一眼，用极低地声音回道：“你当我傻呀！我才不去！”

“师尊都朝我们这里看过来了，总得牺牲一个人。我们师兄弟几个里就属你的修为最高，我们相信你肯定能完成任务。”苏贤之好话说尽也没见萧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迫不得已只好使出最后杀手锏，放软语调学着平日里那些围在萧凡身边莺莺燕燕的师姐师妹们，撒娇道：“萧师兄，你就去嘛！”末了还不忘对萧凡抛了个媚眼

周围的几名师弟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都低头在那里憋笑。石言被苏贤之这硬核撒娇给雷得外焦里嫩，不过听完他俩的对话，更加确定自己当初就是被苏贤之给忽悠上去的。

萧凡最受不了别人对他撒娇，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后，心一横正要上前一步，就见榻上的师尊忽然抬起手，朝他们这里勾了勾手指，懒声道：“石言。”

一瞬间无数的目光犀利地向石言扎来，清一色的震惊，很快又从震惊转变成羡慕嫉妒恨。

苏贤之更是惊呼出声：“为何师尊叫得出你的名字？！”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石言以为他要冒出什么惊人之语，没想到来了一句这个，嘴角抽搐了一下，直眉楞眼地反问道：“这很奇怪吗？”

“当然！师尊向来懒得记我们名字，要使唤我们的时候，都是随手指，指到谁是谁。你可是有史以来头一个被师尊指名道姓的人！你是怎么做到的？”苏贤之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急，一双雪亮的眼睛紧盯着石言。

10

石言现在可没功夫去搭理苏贤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座上的那位变态给应付过去。

石言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潮汗，一步三叹地来到陆淮跟前，垂眼拱手语气恹恹地道：“师尊，有何吩咐？”

陆淮斜望向石言，细长的眼尾微微一弯，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死的滋味如何？”

石言的脸瞬间鲜青，脑中轰的一声炸了，身形一顿，无声无息地抬起头，脸上的胆怯，畏惧和小心谨慎荡然无存，那双半睁不睁仿佛永远都睡不醒的无神眼眸骤然凌厉起来，直直地望进陆淮的眼里，带着试探、戏谑与不加掩饰地针锋相对，对着陆淮勾唇一笑，“你死一次不就知道了。”说话间右手悄然摸向腰间的佩剑，指尖刚触碰到剑柄，突然脑中警铃大响。

系统比了个尔康手大喊：住手！！！你不能伤害他！
莫离：为何？
系统：你可是和我签订了契约的，不得伤害无辜人性命，否则我就收回技能！
莫离：我没有违反契约，他是杀人凶手，不无辜。
系统：不行！他不行！你一旦杀了他，你就会从这世界上消失，彻底死亡。
莫离：为什么？
系统：因为他是这个小说的主角，主角死亡小说世界就会自动崩塌。
莫离：什么破设定，那他对我来说岂不是无敌的存在？
系统：是的……亲。（系统迟来的求生欲）
莫离：切，没劲，撤了。

陆淮微微眯起眼，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石言脸上表情和眼神的细微变化，眼底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身子慢慢靠回贵妃榻上，仙气十足地含笑道：“从今日起，你便是为师座下的关门弟子，回去收拾收拾行装，搬来竹舍与为师同住。”

石言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幻听了，他只是晃了一下神，怎么就成了陆淮的关门弟子了？这时脑中跳出一个系统提示。

系统：恭喜，任务完成。获得好感度1000.
石言：什么鬼？！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了？
系统：唔母鸡啊。
石言：母***啊！我现在能不能反悔？给这个大变态当徒弟，我之后日子还怎么过？！
系统：不能反悔。你过不过得了我不清楚，不过之后的日子肯定会很精彩。
石言：滚蛋！

等石言结束了和系统的对话，陆淮早就已经离开了。

石言走下台阶，回到那群还处在震惊之中，面面相觑的师兄弟们中间，宛如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中般，瞬间炸开了锅。

“我没听错吧，师尊要收石言为关门弟子？！”
“不是吧，那个门派倒数第一的石言？”
“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哎，师尊的心思非我们常人能懂啊。”

苏贤之抬起胳膊把石言的脖子夹在自己的咯吱窝下，对着他的脑袋一顿蹂躏，“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入师尊他老人家法眼的？！”

石言扒拉开苏贤之的手，把自己那遭罪的脖子从他胳膊里拯救出来，扯着嗓子道：“这关门弟子谁爱当谁当去，我可不当！”

苏贤之一巴掌呼到石言的后脑勺，笑骂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可是师尊收的第一个关门弟子，这么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被你小子给撞上了。”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石言揉了揉被苏贤之拍疼的后脑勺，一想到要和那个变态同住一个屋檐下，心中就顿生悲凉。

这时，围着石言身边的弟子们忽然纷纷向左右退开，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只见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位玉冠束发，长衫翩翩的风华少年，眉眼之间气宇轩昂，此人正是连续几年蝉联比试榜榜首的岳子勋。

石言看着岳子勋气场十足地负手向他踱步而来，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是主角四个大字了。石言抬头看看耀眼的岳子勋又低头看看灰溜溜的自己，心道：同样都是修道之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岳子勋走到石言面前，眼光跟刀子似的，扎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地道：“和我比试一场。”

石言苦笑一声，摆手道：“岳师兄，比试就不必了吧。我们一个榜首一个榜尾，不比也知道，我定不是你的对手。”

“一炷香后，我在论武场上等你。”岳子勋不容他拒绝，扔下一句话后便拂袖离去。

12

石言一脚刚踏进竹舍，就瞧见不远处正急急忙忙往里走的沈云离，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一路叠声喊道：“大哥！大哥！”

沈云离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见石言疾步走来，在他跟前站定，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一脸的喜出望外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云离看石言的眼神有些古怪，挣脱开石言的手，不留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你是不是死了一次？”

“你也拥有之前的记忆？你以前有系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石言讶异道。

沈云离点了点头，“你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陆淮半酥半懒的声音从他背后乘着微风飘了过来，缓步踱近到沈云离的身边，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阿离，我送你的竹叶可还喜欢？”

沈云离只回了他“呵呵”两字，把陆淮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皱起眉头看向陆淮，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只是好奇他是否和你一样也拥有重生的能力罢了。”陆淮的手又不依不饶地再次搭了上去。

沈云离道，“若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岂不是已经死了？”

陆淮眨眼笑道：“不是没死吗？”一句话就把沈云离噎得死死的。

而作为当事人的石言听着眼前两人用这种讨论天气的语气聊着他的生死，越听心里就越瘆得慌，好像他是生是死都不过是别人口中一句话的事。要不是有重生的能力，自己绝对就是一个活不过第一集的炮灰，这日子也太难了。

沈云离说不过陆淮，转头看向正在发呆的石言，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石言回过神，“哦，对。就是…”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陆淮一个眼神给全堵了回去，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没什么事，就是来问问师尊我搬来后住哪间厢房。”

陆淮随手指了指西边的一间厢房，“没别的事就退下吧，我和云离还要吃酒谈天呢。”说完便勾着沈云离的肩往廊下而去。

石言无奈目送两人离开，转身御剑前往比武场。

等石言抵达比武场时，看台上早就座无虚席，粗略一算少说也有七八百人，都快赶上一场小型演唱会了。青山峰百来号弟子全员到齐，一早就占据了离比武台最近的第一排座位。后面几排座位上坐着都是从其他峰赶来观战看热闹的弟子们。其中就属看台中心位最为养眼，那里坐了整整三排宛如仙女下凡般漂亮的师姐师妹们，不用想肯定都是岳子勋的粉丝迷妹们。

石言一看这阵势不由苦笑一声，岳子勋摆明就是想故意让他难堪，今日一战过后，他石言就是天玄派的一个笑话。

石言颓然地站在比武擂台上，抬眼看向正对面一副盛气凌然英俊潇洒的岳子勋，按了按额角，讪笑道：“岳师兄，这场比武我认输还不行吗？”

岳子勋完全无视石言的话，偏过头，向场边敲锣的弟子轻轻一点头。

一声锣响，那名弟子朗声宣布：“比武开始！”

第十二章看得到吗？

13

话音刚落，石言剑都没来得及从剑鞘里拔。出来，岳子勋的剑气已经呼啸而至，石言仓惶间躲过剑气，手中的剑刚举起，还没拿稳就被岳子勋一剑轻松挑落到地上，紧接着眼前无数银光闪烁。

石言狼狈地抓着剑鞘在那里左挡右闪，连连后退。不多时，身上已受了十几处深浅不一的剑伤。

起初看台上的弟子们还会为岳子勋欢呼呐喊，不过随着时间地推移，欢呼雀跃的声音渐渐变小，再笨的人都能看出岳子勋藏在剑下的满满恶意。

明明早就可以结束的比试，但岳子勋就是故意吊着石言，耍猴似得耍着他玩，每一剑都避开他的要害。

石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体力也早就见了底，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剑鞘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坐在第一排的苏贤之和萧凡脸色微沉，萧凡忍不住偏头问向身边的苏贤之：“我现在出手吗？”

苏贤之微微眯起眼，低声道：“再等等。”

台上，岳子勋见戏弄羞辱得差不多了，决定给他最后一击，剑尖一转直指向他右胸去，五寸，四寸，三寸。两寸时，眼前人影一花，胸前蓦地一凉。

岳子勋愕然低头，一把青光流溢的长剑，剑锋没有刺进他的左胸，而是距离他胸口一毫米处精准地停了下来，若这一剑刺下去，岳子勋肯定当场毙命。

看台上各峰弟子们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大反转呼吸都不由一滞，瞬间鸦雀无声。一切发生的太快，仅在眨眼之间，他们其中甚至没有一个人看清那把原本离石言十米开外的长剑是如何飞到他手里。

莫离轻轻扭了扭脖子，发出噶啦啦地声响，也不着急动手，舌尖舔了舔带血的薄唇，低下头，慢悠悠地数起身上的伤口，“一、二、三……..”毫无起伏地声音如寒冬腊月，一盆冰水迎头浇下，冰凉刺骨。

莫离见岳子勋试图反抗，目光微微一凝，一股无形的寒意与压迫感扑面而来，岳子勋的双腿忽然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整个人被这股气势压制地动弹不得，心下骇然。
但岳子勋不知道的是被这股气势压制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而是全场所有弟子。

“二十三，一共二十三处伤口。”莫离数完身上的全部伤口，瘆人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岳子勋的脸上，嘴角挑出一抹薄笑，用一种刻意压低了又拖长了的声音问，“准备好了吗？”

余音落下，只见岳子勋整个人被挑上半空，数十道寒光在他身上纵横交错，寒光隐去的同时无数血滴子从岳子勋身上喷射而出，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股子的血腥味。

所有人被这华丽而又血腥的场面吓得神魂分离，就听见擂台上“咚”的一声巨响，岳子勋像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坠落在地上，黯淡的双眸里只剩下无限的惊恐和无尽的绝望。

万籁俱寂，莫离踱步至岳子勋头侧，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细数着他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一、二、三……”低沉的嗓音再次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二十三，二十四…”数到二十四的时候，莫离不满地“啧”了一声，所有人的心在这一瞬间全部提到了嗓子眼，“多了一刀，怎么办呢？”莫离单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岳子勋，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他低声道：“不如这样，我再多砍你二十二刀，加起来正好四十六，刚好翻了个倍，如何啊？”

这时，一直被莫离有意忽略的脑中警铃越来越响。

15

屋外和苏贤之并肩站着的还有萧凡，手里拎着一只药箱，面无表情地看向石言，眼眸中却隐隐埋伏着一丝寒意。相比之下苏贤之的面部表情就管理得无懈可击，看石言的眼神如往常一般漫不经心。

石言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袍，衣带匆忙间还系错了位，平滑的胸口从错开的衣缝中若隐若现。

苏贤之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至石言的胸口眉头微锁，脚下不着痕迹地向萧凡靠拢了几分，两人的身体正好将石言整个人挡得严严实实。

石言刚要开口，苏贤之出声截住他的话头，抬手将石言推进了屋里，转过身，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几位师兄们斯斯文文地拱手道：“几位师兄，昨日石言也受了重伤，到现在柳师叔那里都没派人过来替他包扎伤口，可否容我们半柱香的时间给他简单清理包扎一下伤口？”

几位师兄略一商量后，为首的师兄语气有些勉强地道：“那好吧。你们动作快些。”

“谢过师兄。”苏贤之拱手道了谢，和萧凡一同进了石言的屋子，反手关上房门。

苏贤之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石言的胳膊，掀起袖子，挂在脸上的面具终于撕开一条裂缝，神情极其迅速地变了变，讶然道：“你身上的伤口呢？为何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而且一点疤痕都不留？”

身边的萧凡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上前半步，巧妙地将苏贤之护在身后，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悄然无声地蓄起灵力，做好了随时攻击地准备。

石言自然答不上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讪笑两声，顾左右言他道：“屋外那些师兄们是来找我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苏贤之很快平复了情绪，佯作善解人意地没再继续追问，右手隔着袖子轻轻握了握萧凡的手腕，让他收回掌上的灵力，随后给了他一个眼神，萧凡立刻会意，二话不说上前就去扒石言身上的衣裳。

石言连忙护住领口，急声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明明挺简单纯洁的一件事，只因为石言跟姑娘似的百般抵抗不从愣是给演绎成了一场员外调戏良家妇的戏码。

苏贤之越看心里就越觉得变扭，出声道：“我们这是在救你的命！你给我老实点！乖乖听话自己把衣服脱了。”此话一出，反倒更像是在逼良为娼了。

石言挣扎地越发厉害，苏贤之也顾不上那么多，挽起袖子帮着萧凡一块把石言身上的衣服扒了精光，最后只留下一条内裤给他。

石言被两人按在床上，双手不知该挡下面还是该遮上面，可怜巴巴的在身上无处安放，恼羞成怒：“你们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喊救命了啊！救…”救字刚喊出口，就被萧凡一个禁言咒给调成了静音，只能干瞪着一双无助又惊恐的大眼睛，愤愤不平地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

苏贤之和萧凡两人根本就没搭理他，完全无视了他的小眼神，从药箱里取出两卷厚厚的绷带，两人一个包上半身一个包下半身，一会儿的功夫，石言就被他们俩活活包成了一只木乃伊，僵直地平躺在床上，就差给他盖棺封钉，快递去金字塔里葬了。

萧凡抱着手臂，肃起神色对石言道：“昨夜岳子勋死了，他的父母得知噩耗连夜赶到天玄派，岳宗主和岳夫人无法接受儿子的死，带着一群人杀到掌门那儿，此刻正在大殿上闹得不可开交。门外的那些人就是掌门派来抓你去殿上问话的。”说完苏贤之解开石言身上的禁言咒。

石言一时半会有点懵，半晌，才撸直了舌头问：“你说谁死了？岳子勋？怎么可能？！”

苏贤之眉稍轻轻向上一挑，半开玩笑半正经地道：“你砍了他二十四刀，刀刀见骨，不死才是件怪事吧。”

石言整个人从床上跳起，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外去，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谁？！我？！”

苏贤之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石言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被他砍了好多剑，再然后…就没了……”

16

苏贤之暗中观察石言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语调、言行举止和修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昨日论武场上的石言和今日的石言是不同的两人。

昨日论武台上的石言手段狠辣，身上散发出的灵压强大到能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这等灵压根本不是一个才筑基的人能够散发出来的，少说也要还虚以上的修为。

而天玄派的掌门萧玉枫前不久才刚踏入元婴，他的修为在当今的修真界里已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如此强者和当时场上的石言相比都低了至少一个等级。可想而知当时的石言有多强大，而且苏贤之认为那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

但今日的石言似乎又变回了往日里那个不思进取的石言，修为也回到了筑基水平。这一点实在是让苏贤之匪夷所思，同样令人费解的还有他身上消失的伤口。石言身上藏着太多未解之谜，但有一件事在苏贤之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便是决不能与此人为敌。

这时，门外那几位师兄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敲着房门催促道：“好了没有？！晚了掌门怪罪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好了好了！马上来！”苏贤之回道，对石言小声嘱咐道：“待会出去之后，你就表现出十分虚弱的样子，明白吗？”

石言听话地点点头，他不傻，在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也明白了他们为何要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真心实意地向两人道了谢，拄着一根拐杖，跟在两人身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外。

屋外的几位师兄见到石言这副凄惨模样，脸上先是一愣，不由生出几分同情之色，毕竟被包扎成这样还不死的他们还是头次见。

在来这之前，他们几人在殿上已经听了岳母的哭诉，潜意识里就把石言想成是一个因为嫉恨岳子勋比自己出色，而暗中使诡计害得岳子勋命丧黄泉的阴险小人。

但当几人见到一个完全和想象中截然相反的石言时，瞬间对岳母在殿上的控诉起了三分疑惑和七分不确定。因为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石言完全就是一个弱小无助，虚弱到连走几步路都要喘上好口气的弱者。

这样一个才筑基又身负重伤的人即便暗中使了什么卑劣手段，也不可能把一个高出他三个境界的岳子勋给虐杀至死，反过来还差不多吧。

为首的师兄对石言说话态度都温和许多，“你自己还能御剑吗？”

石言虚弱地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我可以。多谢师兄…”话说到一半，猛得咳嗽起来，从袖中颤颤巍巍掏出一条早就备好的白手绢，捂住嘴巴咳个不停，只不过那咳嗽声音任谁听都觉得好假。

身边的苏贤之心中汗颜，正要上前替他解围，那咳嗽声忽然间就变得跟真的一样，让苏贤之稍松一口气。

起初石言的确是在假咳，可哪想刚咳了没两下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虽说帮了他大忙，但这一咳起来就没个停，咳到最后是脸红脖子粗，难受得不行，就希望身边有个人能递上杯水给他，让他喝一口把这咳给止了。

不幸的是一旁的苏贤之和萧凡都误以为他在演戏，没一个上去帮忙，就在边上看戏，眼睛里还时不时露出赞赏的眼神。

17

石言今日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衰神附体，不仅被自己口水呛到，还很不幸地咳岔了气，痛苦地捂着腹部，每咳一下腹部就跟针扎似的疼。石言疼得小脸刷白，求助的小眼神不停往身边苏贤之和萧凡身上瞟。

那两人以为石言在向他们炫耀，只给了他一个你差不多得了的眼神。反倒是几位师兄们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人上前搀扶住石言，拍了拍他的背，关心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热水再走？”

石言有气无力地一撩眼皮子感激地看了师兄一眼，“要…要…”

苏贤之怕石言把戏给演过了被师兄们发现，连忙截断他的话尾，“师兄，他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别让掌门久等了。”笑着从师兄手中扶过石言，“师兄，您看石言现在这样怕是很难自己御剑，也不好麻烦师兄们，不如让我和萧凡送石言过去吧。”

师兄：“行吧。”

得到师兄同意苏贤之凑到石言耳边压低声音道：“行了，行了。演多了露马脚。”

石言眼看着快到嘴边的救命热水就这么被苏贤之一句话给轻飘飘挡了，瞬间欲哭无泪，郁闷的感觉说不出口又咽不下去，捶胸顿足了老半天。

其实原本石言也没多想喝热水，但在知道喝不到热水后，顿时就觉得喉咙被火烧了似的，又干又渴外加岔气。于是，可怜的石言忍受着口干舌燥和岔气疼痛，被苏贤之他们带到了灵虚殿上。

大殿上，掌门萧玉枫沉着脸，揉着太阳穴靠坐在宝座上，座下一侧坐着的两人正是刚死了儿子的岳宗主和宗主夫人。

石言用余光暗中打量这两人，岳宗主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坐在他身边的岳夫人面容憔悴，兴许是方才哭累了，此刻正恹恹地靠在侍女身上。在两人身后站着十多位年轻的宗室弟子，各个体格魁梧，剑眉鹰眼，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三位师兄将石言几人带到殿上后便告退下去。苏贤之和萧凡单膝跪地向掌门请安。石言经过先前自我一番折腾，如今只剩下半条命，嘴唇发白，身体颤颤巍巍地正要跪下请安。这时，坐在宝座上的萧玉枫出声免了他行礼，又命人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回话。

岳宗主原本打算一见到杀他儿子的凶手就直接一掌把人给拍了，替儿子报仇。当他看见一个全身上下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连走路都要靠人搀扶的石言时，心下便犹豫起来。毕竟他也是一宗之主，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不分青红皂白弄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将死之人，日后传出怕是会有损声誉。

岳夫人可没她丈夫那么多的顾虑，一见到石言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疯了般地扑到石言身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颗的泪珠断了线般从眼眶里倾泻而出，声嘶力竭地大哭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勋儿！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为什么啊！”这凄凉而尖厉的声音宣泄着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痛彻心扉和伤心欲绝。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这个凄厉的哭声渲染得心底不是个滋味，更别说被岳母抓着质问的石言，他是最直观的感觉着岳母的悲痛，他还注意到岳宗主在夫人提到儿子死时的隐忍。可是他明明就没有杀岳子勋，明明是岳子勋一剑又一剑地将他逼入绝境。明明他才是那个该哭天喊地的受害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石言即冤枉又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岳夫人瞄准时机，嘴里大喊一声：“我要杀了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扬起手臂向石言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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