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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破歌-浮生若梦》by腐门小女子(古耽 )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原创】《破歌-浮生若梦》by腐门小女子(古耽 )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原帖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没有了,我先开个新坑,告知小友们聚集地。此文原名《Children in the Southern Village bully the lonely old man》(自行翻译)不要怪我换名字,因为我都不知道我被删帖的原因到底是啥。别担心重新更新会比以前写的更好更生动的,请小友们收藏此帖,待我考完试会继续书写杜夫子的故事。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请第一次读文的或是已经是熟人的小友们在此签到留爪爪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第一章


中原岚苍帝在位三十年,北部重地,云都城有一富饶小镇名曰黎木镇,黎木镇南部有一村,名曰南村,南村竹林有一破旧茅屋,屋顶漏雨,屋门漏风,屋前三寸之地种植少数蔬菜,却被不少顽童踩烂,地处低洼之地,潮湿难耐,门扉上尽是苔藓,唯独门把位置却是干净的。
屋内主人,人称傻子少陵,虽然他更希望人们称他为夫子少陵。
杜少陵一心考取功名,苦读十余年,几朝落榜,来年,灾荒不断,瘟疫肆虐,父母双亡,留给杜少陵的仅是这间茅屋,后来征战不断,民不聊生,无资金支持,便放弃考取功名,在南村教书度日,家无亲朋好友,也无银子娶亲。但是其样貌出众,算是数顶誉为美男子者,可是男子并非以美为荣,荒年之际,手无缚鸡之力,自是也无人问津。年近二十五,有人保媒,娶妻年长十岁的邻村寡妇外带八岁顽童,其子改名为杜怀谦,三年后,此女公然抛下其子与其余男子私奔,走前辱骂杜少陵并非男人,皆因其不能人事。对于男子来说,这等奇耻大辱,很快沸沸扬扬的传开了。而他不仅丝毫不在意,继续养着那个便宜儿子。供吃供喝,未曾想到其子不仅不感恩,甚至每日以欺负杜少陵为乐,杜少陵的思想固执,既然他姓杜,就算并非是其亲骨肉,也是他杜家最后的香火。养不教父之过的思想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就像是禁锢的束缚,圈住了他的行为,可是这也开始他一生命运的齿轮的运转。
故事从哪一天开始呢?大概是从南村首富白元准备迎娶第十三夫人开始。
杜少陵抬眼看了看窗外骄阳,转头看了看身边正在奋笔疾书的男子,看着纸张上颇为大气的文字点了点头:“白少爷果然是人中龙凤,下笔有神,文采飞扬。”
身旁的男子便是白元的三子,白麓山。男子放下手中的笔,舒展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然后拿起旁边茶杯递给杜少陵,“自然是夫子教的好。”青年明眸皓齿,展露着浅淡的笑容,“喝吧,这可是今年新进的白茶,我可是为夫子留了些许。”
杜少陵受宠若惊的端着茶杯,端详着骨瓷茶杯,里面绿色茶叶舒展开,随着热气带着淡淡清香。“果然是好茶。”
白麓山转头便看到温暖光线下那人谦谦君子,面若桃花,丝丝散乱的发丝吹落,纤长的睫毛下被阳光照射的带着黄色的眸子看着茶杯,略带干涸的唇瓣吻到茶杯,杯中茶水滋润唇瓣,因为饮水使得光洁的脖颈咽喉一动,向下,粗衫布衣微微敞开,竟然有滴水落在胸口白皙的肌肤上。
那人放下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唇下的水珠,被滋润的唇瓣显现好看的水润感。
白麓山微微眯了眯眼眸,替他擦过胸口的水珠,果然丝滑。
杜少陵急忙尴尬的一躲,白皙的皮肤变得粉红,恭敬地说道:“让白少爷见笑了。”
“不碍事。再过十日,是我父亲娶亲之日,夫子可来?
“你知我不喜喧闹的。”
“到时候周围各城镇的达官绅士都会前来,我可以引荐给夫子认识认识。”
“罢了……不用引荐,他们也是知道我的……”杜少陵清妍绝俗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白麓山自是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心底里对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此刻尴尬场景有些不满,刚才心神一动,扰乱了思绪,怎么把杜少陵的软肋给忘得干净。
“白少爷不必介怀。时辰不早了,我便回去了。”似乎是看出来白麓山的尴尬,便是言辞了几句,推辞离开。
白麓山送杜少陵走到门外,看着杜少陵的背影消失在市集,才转身,看到身旁的小厮,收回了刚才柔和的笑容,变得异常严厉起来。“那女人如何?”
“回少爷,姑娘实在是不同意。”
“不同意?”白麓山阴骛的目光扫了扫手中的白玉戒指。“没关系,她不同意,我送她一程。”便起身走了进去。
身旁的小厮才直了直腰,双腿还在打着抖,急忙擦了擦汗。也就是对那个男人的才会露出难得的温顺表情,对于他们,人人都知道白家三少爷可真真不是软玉,他是猎鹰或许更残忍。
杜少陵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拿出几吊钱财,放在手心数了数,然后路过集市的时候买了一包点心,小心的提在手里,路上也不时有人打招呼,唤他一声“杜夫子。”杜少陵皆是一一礼貌的点了点头回礼。
也有不少顽童远远喊道:“傻子少陵。”
杜少陵也只是浅浅一笑,舍去了那些偷偷捂嘴偷笑的路人们,大概是习以为常了,从最开始的戏弄,到现在的调侃,六七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白府和南村还有些距离,杜少陵漫步走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然西斜。到竹林的路上很少有人。也省得有人打扰,当然也只是省,因为看到满园狼藉,他便知道,那些孩子又来欺负他的菜园子了。
杜少陵支开门,然后将手中的点心放在桌上,褪下一身布衣,撸起袖管,走到菜地旁,将还算完好的蔬菜整理出来,破烂的掩埋起来。
不一会儿园子又恢复过来。
九月初秋,没有阳光的房间还是有些寒冷,杜少陵劈柴生火,很快便做出一顿便饭,然后坐在桌子前,静静等待。
许是等了许久,便走到一旁的小屋,拿出一本最近比较著名的小说读了起来,慢慢的自己也融入到小说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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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听见打更的声音,杜少陵放下手中的书本,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走到门口,望了望,黑漆漆的林子里只有夜莺的啼叫声音。这里周围再无他人,所以异常冷清。杜少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门口一盏红灯笼。上面写着杜字,让这寂寥的夜晚有了温度。
刚要转身,便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再转头便看到不远处一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来人似乎习惯了门口的身影,走到杜少陵面前,在灯光下少年冷峻的脸庞越发清晰,在看清时,少年已然站在了杜少陵的面前,浓眉大眼的俊朗容颜,带着少年该有的青涩和青春的阳刚,发髻高高束起,用一段灰色发带束缚着,健硕的身躯和杜少陵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人眼眸蔑视的望了望眼前孱弱的男人,一声不发进了房间。
看到桌子上的菜,嫌隙地说道:“哼!又是些猪食么?”
杜少陵倒是不在意少年的脾气,或许他是习惯了,只是柔声问道:“吃了么?”
“你以为我会回来吃你做的这些垃圾。我早就吃过了。”少年说完关上了一旁的房门。杜少陵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看着冰冷的饭菜,然后拿起了筷子。
收拾完房间,杜少陵拿着桌子上的点心,走到少年门口敲了敲门:“怀谦,可是睡了?”
“别烦我,我睡了。”里面传来不满的叫喊声。
“怀谦……”杜少陵又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夹杂着咒骂声。
“我明天还有事做呢。”
“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我买了你喜欢的桂花点心……”杜少陵端着手中的点心小心翼翼的说着。
杜怀谦低头看了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微微皱了皱眉,本想将眼前之人推开,却因醉酒力气过大,竟是一把将那点心拍了过去,随即掉落在地上,便破碎的沾染上尘土。杜怀谦张了张嘴,却说道:“别拿这些垃圾的东西来糊弄我,我今天可是去镇子上最大酒楼揽香楼吃的饭,还会吃你这些东西。”
“怀谦,你怎么会有银子去哪里吃饭?”杜少陵不是不知道,揽香楼可不是他们这样的百姓能去的起的。一顿饭顶上他们数月的收入。
“怎么?你养不起我了,还不许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一天在白家当牛做马的,他竟然不多给你些银子。亏了白家号称是镇子上首富。”
“可是……我并不知道你……”
“怎么又端着父亲的架子……你该是知道的……”杜怀谦低下身子,喷着酒气靠近杜少陵的脸痞气的说着然后推搡的关上了大门。
“怀……”杜少陵最终还是没有说,然后蹲下身子,将地上散落的点心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然后将较为完整的几个整齐的摆在桌上。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走到自己的房间,这里堆满了书籍,带着些许发霉的味道。一旁的狭窄的区域摆着被褥,潮冷的气息随着被子打开,可是竟然没有丝毫睡意,然后披上大衣,极为小心的打开大门走到院子里,院子一角落有一摇椅,风吹日晒多年,掸了掸尘土,然后坐了上去,发出一串吱吱呀呀的声音。然后他就躺在上面,天空晴朗的异常,月亮大如圆盘的挂在天际,照亮这里。杜少陵叹了一口气,仰着头看着天,有风吹来,竹林间尽是沙沙作响的声音。
杜少陵从怀里拿出摔的细碎的点心沫,然后带着泥土掰下一点喂进自己的嘴里,桂花的甜味。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咀嚼。“甜吗?”似乎听见有人曾经温柔的问过自己。
“是甜的。”微敛眼眸,轻声回答。
“因为今天是陵儿的生辰。”母亲的声音还是温柔的,杜少陵微微低头,因为母亲很是喜欢揉揉杜少陵的头顶。
是,今天也是杜少陵的生辰,今年他三十有四。
对于别人家来说,或许是上有高堂下有儿女,对于他来说,是笑话。
杜少陵看着手中细碎的桂花点心沫,用手指蘸着,然后送进嘴里。
“是甜的。”杜少陵小声说。美人皱眉也是美的,杜少陵便是最好的例子,月下美人,可惜无人看。
父母去世后,他便一个人,这世上若是他离开了,便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记得他的生辰。
“是甜的。”杜少陵小声说着,他就是这么说这,就像是有人愿意和他说话的样子,就像是有人真的关心他一样。
“是……”杜少陵轻叹一口气。
“甜的。”紧了紧衣服然后蜷缩在摇椅上,心里有事的时候杜少陵总是喜欢一个人在这摇椅上休息,听着吱吱呀呀的声响,就能忆起儿时,母亲抱着自己摇啊摇,等候父亲从那夕阳的余晖里迈着步子归来的样子。
伸手将头上的木质发簪取了下来,一头秀丽的黑色长发落了下来,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将木簪咬在嘴间,将头发惬意的挽了一个结。然后将脑袋靠在木椅上,看着手里发簪,晃了晃椅子,发出一串咯咯吱吱的响声,却握紧了双手,将发簪抱在怀里。这发簪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新婚礼物,跟随母亲许多年,最后孤零零的将它留给了自己。
“陵儿……”父亲母亲的声音响起了,杜少陵皱了皱眉头,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不敢睁开。
“是甜的。”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听见微弱的吱呀开门的声响,有人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轻声走到杜少陵身边,轻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温柔的将那熟睡之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却瞥见月光照着那人眼角莹莹光亮。
“呵……是,是甜的。”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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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
《秋宵月下有怀》
唐代:孟浩然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
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
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译文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月光映上露珠晶莹剔透,好像被露水打湿了一样。在如此美丽的月光下,寒鹊不知道该到哪里栖息。而萤火虫也不敢和月光争一点光亮。随着卷起的门帘飞进了房间。
院子里只剩枝丫的槐树落在月光下的影子,稀疏凄凉。而这个时候从邻居那边传来的杵声在寂静的秋夜里显得那么清晰急促。相隔遥远。如何去约定相聚的日子,只能惆怅地望着同样遥远的月亮,什么事也做不了,就那样傻站着。
摘自《古诗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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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琴赋

月华升,入九天,露凝重,浸寒衣,凉意入骨,未入心。
美佳人,入竹林,抚瑶琴,绕梁音,珠落玉盘,流水远。
云莺附,清风和,凤凰栖,梧桐语,语到人间,轻轻弹。
夜鹤难防,松花恐落,惊美人兮,绝琴音。
“美人亦瑶琴,瑶琴亦美人。”自语,未明其意。
雾似轻纱,明月幽篁,瑶琴相伴共长生。
念着何人?
思着何人?忽听问声入耳。
朦胧一人。
似是一人。
偶遇相识,听音而知,羁绊相交,舍鸯而抱鸳。
命定为伴,共此一生,天下为证,日月为协游。
战乱而生,策马扬鞭,为国付身,肝脑而涂地。
交颈鸳鸯珮,寄情长相思。誓言战乱休,归园相田居。
未知情人欺,相伴共战河,双凤红嫁衣,却换铁骑裳。
夜夜思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寒光一闪,长剑入身。舍身而救我者。
是谁?
是谁?
跪地而不起,泪水婆娑而不知,思念如潮,劈天盖地。
那日起,吾忘其声,吾忘其形,吾忘其名,吾忘吾为何所忘。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可是记起?寻声而望,月下之人。
点头表意,摇头表情。
“无碍。”那人笑语,躬身作揖。
“在下,瑶琴。”
“在下,陆云深。”
相邀而坐与琴边,笑道:“美人亦瑶琴,瑶琴亦美人。”
四手相弹,阳春白雪。
后人记载,数日之后,发掘无名尸首,伏于琴弦之上,跪于坟冢之前,服毒而忘,后查实其人名曰陆云深,而坟冢之人名曰瑶琴。




脑洞大开又写了一片文言文的短故事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我知道让你们等的辛苦,再坚持一个月我考完试天天给你们更新好不好!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元旦过了给各位开更,久等了久等了。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第二章



杜少陵醒来的时候自己还睡在摇椅上,可是却诧异身体还是温暖的,环抱身体倏地站起身子,望了望绕着摇椅周围的落叶,然后急忙走进屋内,屋内空无一人,杜少陵叹了一口气,然后回房梳洗。
这几日白家算得上热闹非凡,似乎是这第十三小妾貌美不凡,为此,白元不惜万金砸在这女子身上为她修葺了庄园,现在也已然成形。
杜少陵进入白家大门的时候,差点被身后匆忙进入的少年撞倒,好在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杜少陵的腰带,但是腰带却被惯性扯了下来,杜少陵摔了下去,少年也被拽了下去,杜少陵感觉重力压得自己后背发痛。
“抱歉。”少年急忙起身将杜少陵拉了起来,可是这一起不要紧,没有腰带,宽松的裤子竟然落了下来,一阵风过可以看到杜少陵白皙而修长的双腿。撞倒杜少陵的少年瞬间傻了眼,脸色发红的急忙把腰带还给杜少陵,杜少陵羞臊的手忙脚乱的扯起裤子,急促的动作把腰带束紧。
“杜夫子。”听闻呼唤声,杜少陵转头看了看白麓山,更是手低慌乱了起来。不乱不要紧,衣服都被自己弄得七扭八歪的。下人们见此急忙四散离开。
“要不我帮你吧。”站在他对面的紫衣少年收敛眸子慢慢说。
“不……不用……”杜少陵低着头面色绯红的说着。
忽然一双手拉住了杜少陵的手腕。然后不慌不慢,不急不躁的,有条不紊的帮杜少陵重新束住了腰带。双手环过杜少陵的腰,贴到杜少陵耳边感觉连耳朵都在发热,白麓山浅笑了一下,心中倒是觉得这男人这样子倒真是可爱的紧。
“谢……谢……白少爷。”杜少陵眼神闪烁略有些结结巴巴的说。
“无碍,六弟还不快给杜夫子道歉。”白麓山收敛笑容,转而看向一边的少年略带严肃的说道。
紫衣少年正是白元的六子,白慕言,只是听闻因为年幼身体便孱弱多病,白元便将他远送他国,一医师门下,做为闭门弟子学习医药也为了更好的治疗身体的疾病,后来便一直随同学医。
此人杜少陵从未见过。
“杜夫子,失礼了。”少年躬身道歉。
杜少陵急忙说道:“无碍……”这才看清少年,与白麓山不同,少年脸色白皙,面目娇柔,玻璃明眸,眼中带着一股漠视的感觉,颜色微淡的唇瓣微抿着,配着紫色的衣衫,头顶也是用紫色发带简洁明朗的高高竖起。就像是一颗阳光下照射的琉璃明珠,易碎而透亮的光彩,却莫名让人心生呵护之情。
少年望了望杜少陵然后转头行礼说道:“三哥……”
“大哥,二姐,五妹、七妹、都在等你。去吧。”
少年作揖,然后离开,杜少陵望了望白麓山喜悦的问道:“白长子也回来了?”
白麓山眯了眯眼,“嗯倒是忘了,大哥也是夫子的学生。大哥一回来便在询问夫子,我带你去见见他。”
“嗯,自他当年入朝为官也有数年之久,是好久不见了。”杜少陵低头说道。
白麓山敛了神色,低头问道:“夫子可是想我大哥了。”
“却有些思念。”杜少陵抬头回答,可是却发现白麓山表情似乎有些不满。但是转瞬,白麓山又带着谦谦君子的表情。
“嗯,走吧。”白麓山拉扯着杜少陵的手指,杜少陵挣脱了几次,最终还是跟着去了。刚迈进大门,杜少陵便看见坐在不远和一女子闲聊的男子。
那男子抬眼看见来人,迅速起身,然后迈着大步,快步走过来:“少陵是你?”语气尽是激动。
“玉华……”杜少陵微笑的颔首。与他人不同,杜少陵和白玉华向来是称呼名号,大概是因为白玉华和杜少陵年岁相差并不是非常大,向来两人亦师亦友,更确切来说,杜少陵更像是白玉华的兄长。
“几年未见,甚是思念。”白玉华满眼此刻都是这个男人。
“我也是。”
“京城据此遥远,每每想回来,却是公事繁忙。”白玉华说着,却才发现白麓山还在拉着杜少陵的手。
“三弟,还不松开少陵的手,让外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杜少陵急忙的想要挣脱,白麓山反而握得更紧,“大哥,我和夫子还有些事情要办,不适合留在这里太久,你与其余兄弟姐妹也许久未见,多做续聊。我们便不打扰了。”然后转头就把少陵带走。杜少陵抱歉的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这麓山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坐于一旁的白元长女白悠然小声问。
而坐在对面的穿着鹅黄襦裙的妙龄小姑娘笑着说:“我看啊,三哥挺上心这个杜夫子的。”这便是白元最小的女儿白晓晨。

“哼!上心他,不过是一笑话罢了,若不是父亲与那人父亲是旧友,你当会让这么一个男人进我们白家的门?”
“五妹……你多言了!”白玉华严厉的望了一眼头戴金色步摇的华丽女子,女子急忙闭了口,对于白家老大,他们是敬畏的。
只有白慕言端着茶杯细细品尝,仿佛何事都与他无关。谁都未曾看到,那双淡色明眸下闪过怎样意味深长的精光。
白麓山走得很慢,就像是闲逛,绕着廊道顺着硕大的白家庄园一步一步前进着,杜少陵不解的问道:“白少爷,你不是说有事么?”
“与我同游,这便是急事。”白麓山没有回头小声说。手指却没有松开过。
“啊?”
走着走着,便听闻一阵嬉笑声,带着青年浪荡的调笑声,越来越大。只字片语都是淫词秽语。
“来吗……让我摸摸,我摸摸便知道你们是哪个?”青年嬉笑地说着。
杜少陵自然知道这是谁,这个男人是他记忆力的最黑暗的篇章。
“是谁?”杜少陵站在岸边,看着对岸不远一身红衣的男子,眼蒙着发带,与一群少女追逐嬉戏。抓到了一少女,手指更是大胆的抚摸上胸口,“小兰……嗯……”男子·······更是大胆的嗅了上去,“好香啊。”
“四少爷……不要啊……”女子也是极尽妩媚的娇羞的喊道。
少年扯开发带,露出一张精致至极的面容,画着妖娆的妆容,不似女子却多了女子的妖娆,不似男子,却比男子还要棱角分明,粉润的唇瓣微张,那双眼眉狭长,轻佻而摄魂的眸子眯了眯,瞳孔转向这面,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连同声音都是的动人的好听:“三哥……还有……杜……夫子。”
杜少陵打了个冷战,扯了扯白麓山的衣角小声说:“走吧。”
白麓山看了看身边身体微颤的男人,深邃的眸子和那双邪魅的双眼对视了片刻,便离开了。
“四少爷……”女子攀附而上。
白寂夜盯着站在白麓山身后的男人,直到消失,然后扯下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嫌隙的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路口。
杜少陵第一次见到白寂夜,他烧了自己的书籍。
杜少陵第二次见到白寂夜,他毁了自己的花园。
杜少陵第三次见到白寂夜,他拆了自己的房顶。
不管多少事情,只要记起来,杜少陵都由愤怒变得害怕,最后便是畏惧。
他明白,他不过是白寂夜的取笑的工具罢了。是呀,他要看的不就是这样的自己么。
“夫子请回吧。”走到大门口白麓山轻声说到。
杜少陵不解的看了看白麓山。
“这几日我可能忙于家里的事情,落下的课程,我会补上的。夫子就先回吧。”
杜少陵也了然的点了点头,便要离去。然后低了低头,白麓山这才发现自己都忘记了还拉着他的手,松开手指,手心都出了汗水。
杜少陵从怀里拿出丝巾递给白麓山,然后转身离开了。白麓山看了看手中的丝巾,然后将它揣进怀里。
杜少陵一人在街道中行走,似乎是白家的喜事感染,整个梨木镇都是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杜少陵抬眼望见那间三层高楼伫立在远处,琉璃瓦舍,楠木窗楣,大红灯笼高挂,顶层窗户大开,喧嚣声起。
忽的望见街头一买面具的商贩,布满了各种手工制作的面具,颜色鲜艳,竟有了儿童的心性快步走了过去。
小时候父母曾经给他买过一个,很是珍惜,后来不小心丢掉了,再后来便无心关注这些孩童的东西。杜少陵看着样子各异的面具,看到了一个最简单的白色面具,面具额头是一红色纹饰,很是喜欢。
“几文钱?”杜少陵问道。
商贩似乎没想到这个劣质品竟然还有人要,却转了转眼睛,说道:“五文。”愣是把价钱提高了几倍。
“啊?这么贵。”
“既然看着你这么喜欢的份上,那就四文。”
杜少陵思索了片刻,然后从怀里掏出钱币数了数,可是正要交付的时候却被人拽住了手臂。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杜少陵一转头就发现白寂夜左右环拥着美人站在自己面前。
“多少钱,我要了,我多出一倍。”白寂夜痞气的说。
杜少陵皱了皱眉头,对上白寂夜的脸问道:“那么多面具,白少爷为何非要与我争夺这一个。”
“我的美人喜欢。”白寂夜搂着一妖艳的美人说道。
杜少陵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手中的四文钱放在小贩的手里转身要走,可是却感觉发间一紧,万千青丝垂落,头上的木簪此刻已然落入白寂夜的手里。
“倒是个精致的玩意,宝贝送给你了……”白寂夜说着准备将发簪插进身边美人的发间,忽然手腕被一双冰冷的双手拉住了。
“不要。”白寂夜转头看到了杜少陵紧张的扯着他的手腕,心中玩心大起。
“我将这面具送给你,你把木簪还给我。”杜少陵语气急切的说道。
“哦?我忽然对你的面具不感兴趣了。”白寂夜笑着说。作势要将木簪插进美人的发间,杜少陵紧张的伸手去抢,两人各握发簪的一端。这边的争吵也让周围聚集了不少人,白家浪荡公子四少爷和傻子少陵竟然吵起来了,街头巷尾都知道了。
白寂夜竟没有想到这男人真的敢和自己抢,心中起了玩心,“杜少陵,你竟然敢和我抢。”
“还给我。”杜少陵丝毫不畏惧的说。
白寂夜眯了眯眼,向来温顺的老鼠竟然呲牙了,白寂夜最是不喜欢,他还是希望杜少陵一直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玩。
“休想。”白寂夜说完,弯曲了一下手腕,只听见啪的一声,杜少陵看到发簪一头掉落在地上,惊得一时没有说话。
“喝……哎呀……断了。”白寂夜痞笑的冲着身边的两个美人炫耀。
杜少陵慢慢蹲下身体,然后将断裂的半截发簪捡了起来,白寂夜的目光跟随着杜少陵的起伏,看着这个男人站直身体,披散的头发遮盖了面容,当那张脸庞对向杜少林的时候,连同白寂夜都有了片刻的发怔,白寂夜的眼睛里映着杜少陵的那张奇美的脸,眉头皱了皱,黑白分明的眼眶里浸润了莹莹水迹,连唇瓣都微微颤抖着,双手捧着那断裂的发簪片刻都难以发声。那张脸颊似乎不该出现这样令人心烦意乱的表情,白寂夜此刻的内心有了一丝慌乱,不知为何。
“啪。”白寂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白寂夜……你……欺人太甚。”杜少陵瞪着那双美目,挥袖转身推开人群离开。
白寂夜伸手抚摸到脸颊,然后眸子聚焦到杜少陵离开的背影。推开身边的美人,快步追了上去。
手指刚要触及到杜少陵时,一只手有力的钳住了白寂夜,白寂夜转头看到了眼前的男人,来人他认识,“哼!杜怀谦。”
听到声音,杜少陵转身才看到身后的两人。
杜怀谦瞥了一眼杜少陵,对于杜怀谦来说这么多年也都没有看到如此的杜少陵,满眼通红,发丝贴在脸颊上的狼狈模样,却莫名的有种让人心乱。
“怀谦?”杜少陵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杜怀谦。
“我要杜少陵的那只手。”白寂夜冷声说道。
“白少爷可是要恃强凌弱了。”杜怀谦撇过白寂夜的手,漫不经心的上前刚好挡在了杜少陵的面前。
“恃强凌弱?呵呵……”白寂夜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们可是要狼狈为奸了?杜少陵动手伤人,这可是犯法的,尤其是,伤了我的脸……”白寂夜危险的看了看杜怀谦身后的男人。
“你知道的就算是报官,那罪名也不该落在我的头上……”白寂夜的话句句在理,毕竟动手的是杜少陵,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就算只是一巴掌,可是打的是白家的人,就算县官,难免都会给白家几分面子。
杜少陵抬眼对上白寂脸镇定说道,“白寂夜,你要报官吗?那你去便是。我承认我杜少陵一介布衣自是不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可是今日我出手打你,绝无悔意。”说完便留下两人扬长而去。白寂夜和杜怀谦同时看着杜少陵,因为从未想过那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男人竟有今日的气势。
杜怀谦收敛目光,然后撇下白寂夜转身走到不远处,捡起了杜少陵丢掉的面具揣进了怀里,然后离开了,只有白寂夜眯着眼,望着远处。忽然身边的一美女试探性的上前,暧昧的楼上白寂夜的腰:“真是不识好歹的老东西。爷,你就别生气……小心……”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寂夜一把扼住喉咙,然后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愤恨的离开了。
这件事情传播速度之快,就在白寂夜夜晚归家,正准备明日好好收拾那个男人的时候,刚进门就被白家长子挡在了门口。
“大哥……”白寂夜吐着酒气看着白玉华喊道。
“四弟,今日之事可是为真?”
白寂夜有些眩晕,但是还是思考了片刻,“可是杜少陵的事情……哼……明日我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四弟这事可许作罢?毕竟夫子是我和三弟的恩师。”
“恩师,出手伤人,也算得上为人师表。”
“可是你出手在前。”
“不就是一个破木簪吗?就算是,我赔他就是了,可是让我放过这个男人,不可能。”白寂夜推开白玉华要走,却又碰见了迎面而来的白麓山。
白寂夜望见白麓山笑道:“怎么……你也为那个男人而来。”
“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父亲很是生气,现在正要叫你过去。”
白寂夜猛地睁大眼睛,上前抓住白麓山的衣服说道:“又是你告的密。”白麓山整了整衣服:“何须我告密,这事情就算是市井小儿都知道了,何况是父亲。”
白寂夜愤怒的松开手,正要走,却听见白麓山的声音:“那可不是破烂的木簪,那是他父母留给他最后的遗物。那可是杜夫子最宝贵的东西,你是知道的,若是有人拿走了你母亲送给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办?何况你弄坏了它。”
白麓山看着白寂夜,他没有转头,听完这句话,他便晃着身躯离开了。当白麓山最终转过头,发现白玉华正在看着他。
“你似乎很了解杜夫子,我与他那么久都不知道。那便是……”白玉华说道。
白麓山浅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抬眼看到缺角的月亮,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夫子……少陵……”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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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
《阳关曲·中秋月》
苏轼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译文
夜幕降临,云气收尽,天地间充满了寒气,银河流泻无声,皎洁的月儿转到了天空,就像玉盘那样洁白晶莹。
我这一生中每逢中秋之夜,月光多为风云所掩,很少碰到像今天这样的美景,真是难得啊!可明年的中秋,我又会到何处观赏月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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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全部打印出来手动修改的我,又要开始给你们重新更文了。来来来,留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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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杜少陵坐在房屋里,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然后将收拾好的行李拿了起来,走到门口,看到杜怀谦迎面走来。
杜怀谦看着杜少陵手里的包袱嗤笑道:“怎么,之前在大街上看你腰板挺硬竟然和那人较劲,怎么现在就背着包袱溜之大吉了?”
杜少陵低了眼眉,然后把包袱递给了杜怀谦:“今日之事,白寂夜定当不会善罢甘休,祸是我闯的我自己承受,这包袱里有我几年来的积蓄和几件衣服,还有书信一份,我在京城还有一儿时玩伴,后来他中举之后留在了那里为官,我想他会看在儿时同伴的份上收留你的。你……你快走吧。”说着,便将手里的包袱塞给了杜怀谦。
杜怀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袱,抬眼看了看杜少陵,心底倒是觉得意外。
“你当真认为我能逃出去?相必此刻梨木镇的各个位置都塞满了白家的眼线,说不定……那些人正在来时的路上。”
杜少陵一听就有些惊慌,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推搡着杜怀谦,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你快逃吧,为父不想牵连到你。”杜少陵慌乱的拉着杜怀谦的衣服向门外走去,杜怀谦一把拽住了杜少陵的手。杜少陵竟然也没有想到杜怀谦会拉住他的手,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触碰过自己。
杜怀谦也差异为何刚才看到手足无措,慌乱不已的男人,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他不该是对这个男人是嫌弃的吗?可是握住了才惊讶发现这双纤细的手掌和手指上布满了薄茧,还是冰冷的,丝毫没有生气。
“回去吧,出去也逃不走。我还没有到那种仓皇逃走的份上。”少年强有力的手指拉着杜少陵回到了房间。
杜少陵还在发愣,自己的儿子主动拉了自己的手,莫名的觉得有些欢喜。
杜怀谦倒是无谓的早早休息了,只有杜少陵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了天亮。杜怀谦出来的时候便明白,这男人看来是一夜未睡了。
杜少陵没有等来的官兵,反而等来了白家送来的请帖和白元代替自己儿子道歉的传话。
看着手里红色的请帖,杜少陵无来由的悲伤起来,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悲伤什么。
喜宴当天,杜少陵还是来了,没有发簪,杜少陵也只能用桃木枝简易的将头发盘在脑后,拿出了自己许久未穿的崭新衣服,梳洗干净,看了看鞋子上的尘土,在进白家大门的时候专门掸了掸土。刚要进门,就看到一些达官贵人,带着下人们拿着各种贺礼走进了白家的大门,而自己此刻是空着手来的,不免觉得有失礼分。可是自己实在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准备以身体不适推辞算了,可是刚转身要走,就看到曾和自己同时赶考的考生,现在他也算是梨木镇的小小官员了,往日虽不熟悉,可也了解这也是个狂妄自大的溜须拍马之徒,不免面生尴尬。
“张兄。不不……张衙役。”杜少陵行礼说道。眼前身着衙役服饰,肥头大耳的男人便是了。
张立看着眼前之人,堆了堆笑迎面走过来:“呦……这不是杜少陵么?今天怎么在这里行乞啊?哈哈……”
杜少陵沉默了一下说道:“受邀,前来道贺。”
“哦……我差点忘了,杜夫子,对对对,你现在是杜夫子了,只是杜夫子穿着太过简陋,小人眼拙,没有认出来……哈哈”
杜少陵浅笑了一下没有回应,张立觉得无趣,便落下杜少陵一人,自己走了进去。杜少陵正踌躇不前的时候,有人在身后喊他:“杜夫子。”
杜少陵转头看到了提着药材的紫衣少年。“六少爷。”
“夫子为何站在这里不进去?”白慕言的声音轻柔的让人舒服。
杜少陵不知怎么说,白慕言似乎也是看出杜少陵的尴尬神色,然后说道:“同我一起进去吧,他们不会拦你。”
“走吧。”盛情难却,杜少陵还是跟了上去,走到门口便看到下人们正在记录宾客礼品,在问到杜少陵的时候,杜少陵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杜夫子不会是空手而来的吧。”大家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白慕言看着杜少陵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和发红的脸庞,说道:“杜夫子的礼品我已经替父亲大人拿了进去,事后我会亲自交给父亲的这里便不必记录了。”
说完引领杜少陵进入府内。
“多谢六少爷。”
可在抬头,那人已经走远了。
杜少陵逡巡着,转而看到远处的来人急忙躲开了,可是还是被白寂夜看到了那么仓皇逃跑的身影,神色不由的变得深邃起来。
杜少陵虽然是白家的夫子,可是一直以来都是谨慎的,从未独自涉足白家庄园,刚才的仓皇,使得杜少陵竟然误闯进了一片未知的林园,正直秋季,园内的菊花开的正是繁盛,不由得被这美景吸引驻足观看起来。
顺着花丛间的窄道走着,手指尖触及花瓣,有风吹了过来,远远看见花叶顺着风的方向形成的波浪由远及近袭击过来,杜少陵的衣袂被风吹了起来,带动着长发在风中摇曳着,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便是这个样子了吧。
“是个美人。”背后传来调笑的话语,使得杜少陵全身打了个寒颤,然后几乎没有回头的起步要走,可是却一把被白寂夜拽住了衣袖。
“想走?”
杜少陵转身对上白寂夜调侃似的笑容说道:“如何?”
今日的白寂夜锦衣华服,暗色调的衣服,配着亮色调的装饰,极为隆重华丽,白玉发簪将头发高高竖起,本就俊丽的面容此刻更是艳丽的可怕。此人美若天仙,心如蛇蝎。“啧……讨要那一巴掌。”
杜少陵心里明白有些事躲不过的,说道:“不就是一巴掌么,如若你别牵连我儿,我愿意受你一掌。”
“呵呵,还真是慈父啊。”白寂夜笑着,连眼眉都完成一个好看而妩媚的状态。听着似乎有人声过来,杜少陵感觉自己被人压倒在地上,只是一瞬而已,两边的菊花花丛将两人完美的包在里面。
“嘘……”白寂夜将手指堵在自己嘴边,然后说道:“如若我现在起身,他们会当我在此做什么风流之事,可是若是发现我身下压着的竟然是每日楚楚可怜的杜夫子,我觉得……夫子少陵……傻子少陵就会变成……嗯?断袖?淫贼?贱坯?”
杜少陵没有想到白寂夜竟然如此心机,“你……无耻。”
“哦?既然如此……”白寂夜刚要起身,却被杜少陵扯回了自己面前,二人的面容之近,白寂夜能感觉到杜少陵喘息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那张白净而俊秀的脸庞上,黑色的眸子愤恨的盯着自己,水润的嘴唇被皓齿咬着,尴尬而羞涩的表情让白寂夜忽然玩心大起。
手指触及到杜少陵的腰间,然后扯开了杜少陵泄裤。
“你这是做什么?”杜少陵惊怕的问道。“啊……”
“咦,似乎刚才听到了人声?”游园的人发出的声音让杜少陵紧紧地闭上了嘴。双目怒睁的盯着白寂夜。白寂夜一脸无赖的看着杜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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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杜夫子不能人事?嗯?我可以替夫子检查检查。”说着隔着裤子握住了团缩在一起的物件。
“不要。”杜少陵伸手想要阻止,可是白寂夜立马要起身,杜少陵只能双手扯住白寂夜的肩膀,任凭白寂夜的手指揉捏着自己物件,那个自己最难启齿的东西。
杜少陵绯红的脸庞水雾的双眸和此刻隐忍的表情,让白寂夜着了魔一般,痴痴的看着,这男人……
“住手。”
“果然是……不能人事。”白寂夜嬉笑的说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杜少陵侧过脸,羞耻难当。这样被人探寻到自己的最难启齿的隐疾。白寂夜一直压在杜少陵的身上,低头看着杜少陵喘息的嘴唇,低头吻了上去,杜少陵惊恐的想要推开,却被白寂夜强有力的攻势,丝毫无法反驳,感官敏感的感觉到,有人在靠近,闭上眼将身子紧贴上白寂夜的身下。白寂夜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简直就像是所有的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不然怎么会对杜少陵,这个自己最看不上,最喜欢玩弄的男人,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个男人的吻,太过舒适,太过柔软,太过欲罢不能了。能感觉到怀里的男人此刻紧张的情绪,自己其实也在分心,听见脚步声绕过自己不远,然后越来越远,才逐渐放下心来。白寂夜看着杜少陵泛红的眼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起身看到人都离开了,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杜少陵捂着嘴,然后急忙擦了擦,站起身,将裤子穿好,匆匆忙忙的要走,却被白寂夜再次拦了下来。
“你准备去哪?这一身泥土的样子?”然后不顾杜少陵失魂落魄的表情强行扯着他向一边走去。一路上来人都看着这二人,前日才听见二人在路上的争锋相对的事情,今日,白家四少爷竟然光明正大的拉着杜少陵的衣袖。
“四弟这是去哪里?”白麓山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杜少陵最先抬头,看着堵在前面的白麓山,然后低下了头。
“杜夫子摔了一跤,我想着带他去换身衣服。”
“哦?难得四弟不计前嫌和杜夫子重归于好,不过,这等事情还是我来做吧,父亲那边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给你安排。”
二人面面相视,白寂夜扯了扯笑容,然后说道:“杜夫子可是好好听三哥的话。完了我再来看望你。”
说完便丢下杜少陵走了。
白麓山眯了眯眼审视的看着杜少陵狼狈的样子,走过去说道:“杜夫子,跟我来。”说着习惯性的拉着杜少陵的手指。
白麓山拿出了几套青年时穿过的衣服说道:“夫子,切莫介意,虽说有些年辰的衣服,但是还是新的,夫子就先换上吧。”
杜少陵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恢复过来,此刻正面色难看的发呆。
白麓山上前伸手摸到杜少陵的脑袋,却被杜少陵激烈的拍了过去。抬头才意识到,这是白麓山,急忙道歉:“抱歉。我……”
“无碍……”说着将衣服递给了杜少陵:“我在帘幕后等你。”
说着便走了出去,背身立在屏风后面。
杜少陵踌躇了一会,便背过身,慢慢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而光洁的后背,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已经简直不能用曼妙二字形容的腰身。只是后背,香肩,便如此诱人。
屏风后的白麓山此刻正用那双眸子盯着杜少陵,就像是猎豹盯着猎物,却又似恋人之间的爱慕。在嘴角扯开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簪子?我的簪子?”杜少陵急忙说道。
“我的簪子掉在哪里了?”杜少陵慌张的抖动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白麓山上前问道。
“我的簪子不见了,我的簪子不见了,怎么办。”杜少陵慌慌张张的推开白麓山,跑了出去,沿着来时的道路仔仔细细的找了起来。
最后到花园里一寸一寸的仔细查看起来。
“夫子。”
夜幕降临,白家的晚宴也即将开始了,杜少陵颓废的坐在菊园旁,双手紧握。
“夫子。”白麓山走上前,看着杜少陵,说道:“夫子放心,我会命人一寸一寸的找,一定会找到的。”
“我……不能没有簪子……”杜少陵急迫而隐忍的说道。
杜少陵没有等到白家的典礼便匆匆离开了,硕大的烟火在杜少陵离开的背后盛开,杜少陵独自走在空寂的道路上,街道的人们都去看白家的烟火盛典了,自然安静的很。
杜少陵觉得难受,觉得自己毫无用处,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仓朗朗的车马声由远及近的过来。从杜少陵的身边疾驰而过,然后在杜少陵眼前不远停了下来。
“请问前往池远镇的路怎么走。”马夫的声音很是浑厚,杜少陵才意识有人和他在说话。
打量了一下来人,才行礼说道:“梨木镇的镇门此刻已关,前往池远镇,明日再走吧,出了镇门一路向南便是了。”
“今日何事,为何镇子都关门谢客?”
“今日是有喜事,可能是都去凑热闹了吧。”
“哦?”马夫笑问:“为何你不去,这一路走来只是你一人。”
杜少陵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然后躬身行礼,便走了。
回到家,便点亮了门口的灯笼,推开门,点燃烛火,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今夜大概只有他一人了。
杜少陵正想着,忽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杜少陵走到门外,才发现是刚才问路的马车。
马夫将马匹拴在树干上,然后走进房门说道:“路过此地,能否讨碗水喝。”
杜少陵急忙备好茶水说道,“也只有茶水能够招待你了。”但是马夫自己喝了一碗,然后端着一碗茶水,走到马车旁躬身将茶杯递了进去。
“多谢招待。”马车里传出一声别样悠远而低沉的回应。就像是从深邃谷底传来的声音。
马夫拿出茶杯,然后将茶杯递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了杜少陵。
“这是如何?”
“今夜我们就暂且在门口暂宿一晚。”马夫说道。
“即是有缘,都是客。你们住便是了,这钱我不能要。”杜少陵推辞的说着才远远望见摇摇晃晃而来的人。
“怀谦。”杜少陵急忙走过去,扶住杜怀谦的身体。
“为何喝这么多酒?”
“他们是谁?”杜怀谦望了眼马夫问道。
“只是借宿的人。”
“我难受……我不舒服。”杜少陵单薄的身体支撑着杜怀谦,然后将他扶进了房间,替他换洗衣物,掖好被角才小心关上了门。
“不好意思,刚才为我儿……家宅窄小也不能安排二位,我将这灯火点亮,也算能给二位照一照。”然后将门口的红灯笼的烛火点的更亮起来。
狭长的双眸在黑暗中透过马车的缝隙望了过来,摇曳的烛火让黑暗中的眸子闪烁着光亮。那鲜亮的杜字便记在了他的脑海里。有一夜,有一人,有一字。在瞥见点灯的人,灯下美人,不为过。鲜红的唇瓣翘起一个弧度。
白家的烟火还在盛放,杜家的灯火也在摇曳,只有人,已经浅浅入睡,或许吧。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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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杜少陵没有睡,又岂能睡得着,他辗转反侧的思索自己遗失的木簪是放在怀里的,是什么时候遗落的呢,杜少陵不知道,但是却莫名的想起那个吻,白寂夜的吻,屈辱难耐的,却无法回击的吻,自己的初吻。以及那句“果真是不能人事。”
难以启齿的事情就那样被自己最痛恨的男人如此揭露出来,他不能人事甚至从小到大他都从未感觉到快感是如何?新婚之夜他还记得和妻子赤裸相待,而自己丝毫没有办法的样子,一夜如此,夜夜如此,他抱着她,没有兴奋,没有激动。久而久之,到最后他似乎也原谅妻子的移情别恋,他甚至有些庆幸她走了,这样罪恶感,自卑感会少。
他听见马车声远远的离开,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然后他起身,来到杜怀谦的房间,才发觉杜怀谦面色绯红,额头布满豆大汗珠。
“怀谦?”杜少陵急忙呼喊。
杜怀谦皱着眉头,睁开眼,头脑发昏,四肢无力,身体发寒。“我难受……”杜怀谦抚着额头沙哑的说。
杜少陵替他掖好被角,然后起身赶往镇子上购买药材。然后匆忙回家将手里的药材煮沸。
将木盆放满温水,进入房间,杜怀谦已经起身,“身体不好,不快点休息?”
“我与人今日有约,不可推辞。”
“怀谦。”杜少陵刚要阻止,杜怀谦便昏倒在榻上,惊得杜少陵急忙将他抱在怀里。
许久了,杜少陵与自己这个儿子之间都只是沉默和相互之间的无知,他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无从了解,杜怀谦不念书,经常与邻近村镇的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他想管,他管不了。他只能默默祈祷父母保佑怀谦不要踏错道路,抱憾终身。
每次他想要以父亲的身份管教她时,他便会说:“你该知道,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父亲,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延续你杜家的香火罢了……”
是!事实确实是这样!
那又如何?
他自卑却也有自知之明,除了杜怀谦,他没有任何办法延续杜家的香火。
他盲目的满足这个儿子所有的要求,尽一切可能。
他需要有一个人,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可以将来供养父母的牌位。
若是他死了,他需要一个人去为自己的父母扫墓。
只有这样。
只能这样。
他不希望有一日他死去,再也没有人去看管父母的排位,要是被人打扰了父母的在天之灵该是如何,这是不孝,他没有赡养已经不孝了,难道连父母死后都没办法让他们安宁吗?
所以他和杜怀谦的母亲有约定,若是他死了,要求杜怀谦替他帮自己的父母扫墓。
他可以尽一切可能将他养大。
所以他做到了。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竭尽全力去做了,它将一切的侮辱都咽在肚子里。
他没有抗争的资本,所以他只能忍耐。
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却身在不同的道路上。
他不叫他父亲,他唤他怀谦。
杜怀谦的脑袋很热,杜少陵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擦洗身体,因为母亲曾经这样照顾过他。或许这也是许多年来,杜少陵这般贴近自己的儿子。
他端着药一口一口慢慢的喂食杜怀谦。
然后一刻不离的观察他的身体变化。从早到晚,杜怀谦中途清醒过一会儿,便又再次晕了过去,似乎是风寒严重,杜少陵不得不请镇子上的医师过来瞧过,可就是没有办法退热。
九月的雨水带着些寒意,夜晚更是让人发颤。滴滴答答声音让杜少陵心情也变得急躁起来。三天了,怀谦的身体还是间歇不断高烧。
“冷……”杜怀谦颤抖的发出一声。
“怀谦……”杜少陵小声问道。
“冷……”杜怀谦蜷缩身体。
杜少陵手足无措,然后褪去自己的衣衫,穿着单衣,揭开了杜怀谦的被褥,被子里捂得潮湿而发热,可是杜怀谦还是觉得冷。杜少陵擦了擦杜怀谦额头的汗珠,将自己的儿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温柔的将怀谦的脑袋贴在自己脸边,额头的灼烫传递给杜少陵,杜少陵是心疼的,他不知道怎么作为父亲,但是他知道作为父亲的情感还是心疼儿子的。
杜怀谦迷糊中感觉到杜少陵抱了自己,他想排斥,他想推开这个男人,他想张开嘴讥讽这个男人,但是话到嘴边他没有做,他难受到恶心,他想要温暖,他想要温柔,他想要这个男人,在这个诡异的时刻,这个自己从未想过的温情。他不想推开。
他好温柔啊,这个一直以来自己都从未正视过的男人,好温柔,其实……他一直是这般。
杜怀谦抱上了这具身体,温暖的。柔软的,光滑的,他闻到了杜少陵别有的味道,书卷味,大概是在书本里呆的太久了。
杜少陵将杜怀谦散乱的发丝捋顺,才发现杜怀谦脖颈低下全是汗水。替他擦干汗水。然后任凭自己的儿子将自己抱进怀里。
杜怀谦醒了,他听见外面暗号响起,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男人,杜少陵是美人,从他来到杜家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便承认,可是他恨,他恨这个男人的软弱,他恨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屈辱,他还记得曾经有人将自己踩在脚下,辱骂自己是个阉人的儿子,他恨在自己受到屈辱的时候,这个男人只能选择沉默和委曲求全,他恨这个男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他恨自己被母亲丢弃给这样一个男人,他将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怪罪到这个男人身上。不对!恨?若是真的恨,又岂会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但他明白,只有自己靠自己,读哪一套老古板的书籍有什么用,只有拳头,只有权力,才能征服别人,才能让别人看得起自己。
杜怀谦从枕头下拿出迷烟,在杜少陵鼻前晃了晃,然后急忙收了起来,起身穿着好衣服,虽然还不是特别舒适,但是身体已经有些力气了,然后替杜少陵盖好被子,抬眼看了看熟睡的男人,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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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陵醒来的时候,杜怀谦已经不见了,似乎是习惯了这个儿子的突然离开,杜少陵倒是没有多大感情冲击。只是差异为何每次他走,自己都一无所知。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悲剧的发现,风寒传染给了自己。
为了害怕将风寒再次传染出去,杜少陵书信托人告知白麓山,自己近日便不再前来授课了。
杜少陵的病情扩散得很快,本只是轻微的咳嗽,转化为头晕,乏力,杜怀谦所有的症状都传染给了自己,但是可悲的是,这件空寂冷清的房间了只剩下他一个。
几日了,杜少陵颗粒未进,滴水未沾,干涸的嘴唇都裂开了口子,屋子里漆黑一片,自己甚至连点灯的力气都没有,杜怀谦走了几日,都没有回来,这周围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杜少陵迷糊中,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会然有些高兴,高兴自己终于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杜少陵不知道是谁,他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吧,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是谁?
白麓山的脸此刻冰冷而黑暗,那双眸子带着杜少陵不常见的压抑,杜少陵此刻气若游丝的样子,让白麓山几乎是在冷讯声中催喊车夫。
硕大的医馆被白家重重包围起来,病床上的男人几乎已经看不出来气息的起伏。
医师替杜少陵把脉后,急忙说道:“白少爷还是先出去吧,这风寒传染。”
“无碍……他如何了?”
“风寒加重,伤病入肺,老夫会尽力的。”
“我不需要你尽力,我要他完好无损。”白麓山的声音低沉的让人害怕。
杜少陵觉得自己要死了,在冷与热的交替中挣扎着。
“三哥……”白慕言不知何时步入到房间里来。
“慕言……”白麓山还未说什么,白慕言已经自顾自的坐在床边伸手探着杜少陵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
“确实很严重。”说完坐到一边手起笔落写下药方递给医师,命他前去抓药。
须臾,医师端着药物进来,可是杜少陵双唇紧闭,几次三番都没有喂进去。“病人身体非常虚弱,这药物,灌不进去啊。”医师看着手中的汤药有些无措的说着。
白慕言看着面色惨白的男人,转头问道:“可有芦苇杆。”
白慕言将空心芦苇杆的一端塞进了杜少陵的嘴里,然后自己将辛苦的药物饮入口中,对着芦苇杆将药物送进了杜少陵的嘴里。看着药物已经喂了进去,白慕言起身,对着医师吩咐了几句,与自己兄长告别,便离开了,就像是很平常的一次医治疾病。
白麓山坐在杜少陵床边看着这个男人,“早知是这般喂药,就该我来。”说完用手指擦了擦杜少陵的嘴角。竟不自己觉得自己端详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第一次见到杜少陵,是在儿童时期,几岁,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当时杜少陵的父亲还是活着,是白府教书夫子,或许说他父亲教自己的哥哥,而杜少陵也教过。他去花园,见到了站在花园赏景的杜少陵,花团锦簇的粉色蔷薇环绕的廊亭里面,杜少陵穿的很是单薄,粗布麻衣,可是却很整洁,他的头发很长,柔顺的披在身后,这是白麓山看到的背影,然后他看见那人伸手,纤长的手指落在半空,一动不动,本来正是差异为何做此动作,忽然几只舞蝶翩翩跹跹的落在指尖,那人侧过头来,素雅干净,清澈灵动,不知道当时的自己该是怎样形容那张面容,他美极了,不!美这个词语是亵渎仙子的,不!他不是仙子,他是落于凡间的妙人。粉唇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那眼眸盯着蝴蝶,相映成趣。
似乎是感觉有人,那人转过头来,看到了自己,然后他收回手,走过来给自己行了礼,不卑不亢,虽说是礼仪上的恭敬,确是腰板笔直的。他唤自己:“少爷。”
他以为他是下人,他想要他,要他陪着自己。
“你是何人?”自己问着。
“在下杜少陵。”
他是了,白麓山知道杜夫子有个儿子名曰少陵,听说考了几年,都落榜了。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自己躲在亭子下面,那人便呆呆站在雨里。
“不来躲雨么?”
“白老爷命我在此等候。”回答的毕恭毕敬。
雨水落在他的额头,鼻尖,脸庞,肩膀,每一处,落在哪一处,白麓山便将目光投在哪里。
“过来。”年幼的自己伸出了手。
那人投过来的目光,柔弱的让人不知所措。
“我以白家少爷的身份让你过来。”自己赌气的喊道。感觉雨水打在自己手指上,若是这人这般不识抬举,他便放弃这个男人。
结果那人果然走了过来,伸手牵上了自己的手指,冰冷的毫无生气。
他看着那手指握着自己的小手,抬头看着杜少陵带着感激的笑意看着自己,他便舍不得放开手了,不知道为什么。
再后来杜夫子去世了,不久杜夫人也去世了。
他没有参加丧礼,因为丧礼举行的太快了,他不知道这个人在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想要知道,他想见到这个男人,所以他去求父亲,却听见白玉华自己的哥哥与父亲的对话,他想让杜少陵做他的夫子。
后来他来了,他终于可以见到这个男人了,虽然只是片刻,因为自己的哥哥几乎是一刻都不离开杜少陵。
几年后,这个男人娶亲了,他竟然要娶亲?这竟然是自己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是不满的,抱怨的。这种感情他不可操控。
很好,那个女人走了,虽然走得并不干净,但是他走了,更开心的是,自己的哥哥也走了,而自己荣登到和杜少陵每日相伴的日子里。
白麓山坐在病床旁边,握着杜少陵的手指。低头在杜少陵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没人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许只有白麓山自己知道。
白寂夜躺在硕大圆床之上,看着手中断开的发簪,这发簪是自己的六弟,白慕言交给自己的,说是在花园内捡到的。
白寂夜玩味的笑了笑:“哦?这般凑巧?捡到的?嗯?我的亲弟弟可真是……深藏不露。”
看着发簪忽然想起,那日菊园之中,他栖身压在杜少陵身上,看着那人的隐忍的表情,然后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嘴唇。
“杜少陵。可是比我的美人的味道好了不知百倍千倍。嗯?几日不见……我倒是越来越想念你了……”
然后猛地坐起身,将断裂的发簪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随后放在怀里。然后起身披上大红的外套,走了出去。
白寂夜举着伞站在医馆的门口,透过缝隙看到正握着杜少陵的手,喃喃私语的白麓山,表情阴沉的可怕。
白麓山侧过头看到门口的缝隙,此刻已经空无一人,神色不由一沉。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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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杜怀谦的事情刚忙完回到镇子,就见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心底不由生起气来,伸手扯过一正在窃窃私语的路人,严厉的问道:“别跟大爷我撒谎,有什么给大爷堂堂正正的说。不然大爷我卸了你的腿。”
那人战战兢兢的回应道:“大爷……别打我,我说我说……就是……傻子……不不!不!杜夫子,前几日感染风寒差点死在家里,竟然惊动白家……白家三少爷亲自抱着杜夫子就医,包下了整个医馆,甚至让白家六少爷亲自诊断救治……”剩下的话杜怀谦没听完,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迈着步子到了医馆,推开医馆守卫,迈步走了进去。
他听见了什么?
“这个男人差点死了。”只此一句。
医师正在给杜少陵喂药,这几日似乎是有了力气,迷糊中杜少陵还能喝进去一些。对于这突然到来的健壮少年,医师都愣了。
“你是何人……哎……”那人没有理会医师,径直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男人。愣了片刻。
从他记忆力,这男人虽然唯唯诺诺的,但是从未生过病,用过药,他甚至还嘲笑这个男人是不是交不起医药费,不敢生病。
可是此刻他躺在这里,闭着眼,他甚至有了片刻这男人已经死了的假象。死了。绝对不能!杜怀谦伸手叹息鼻息。
“还活着。”医师看着少年的动作说道。
“病了几日了?”
“算起来在医馆已有四五日了,因家里没人,发现的太迟了,若不是三少爷及时出现,他或许真的就死了。”
“谁允许你说死?”忽然少年提高嗓门喊道。少年不知道自己心慌什么,但是他不喜欢死字,尤其是将死和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你回来了?”声音虽然带着些许怒气,但是还算平和。
杜怀谦转头看到白麓山端着清粥走了进来。
“多谢白家三少爷照顾他。”
“毕竟是我的恩师。”白麓山说着,然后绕过杜怀谦坐到床边,拿起汤勺吹了吹粥,然后小心的将粥喂进杜少陵的嘴里。
“我来……”杜怀谦说道。
“还是我来吧,我想你可能不太熟悉怎么照顾人。”白麓山说着,这是挑衅。
杜怀谦少年刚毅而英俊的脸庞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你怎么知道我不熟悉?”说着,坐到枕头边,熟练的将杜少陵抱进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熟练,但是这动作确实让白麓山有了些许惊讶。
杜少陵的脑袋靠在杜怀谦的肩膀,杜怀谦接过清粥,小心翼翼的将粥水喂进了杜少陵的嘴里。
“呵呵,倒是小瞧了你。”
“放心,你们白家掏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毕竟错在我们,那日夫子托书信告知病疾,因为家中办完喜事,人多事杂,那小厮竟然将书信之事忘记了,若不是因此,怎么会让夫子陷入危险。”
“算了,毕竟也是你救了他。”杜怀谦说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男人。脆弱而单薄的身躯靠在身体上。
“我回来了。”杜怀谦在杜少陵耳边说着,须臾,杜怀谦看着那睫毛颤动了,然后那双眼睛睁开了缝隙。
干涸开裂的嘴唇动了动,“怀……谦……”第一声,他喊了杜怀谦的名字。白麓山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画面,目光闪烁,随即唤到:“你醒了?”
杜少陵抬眼看到白麓山:“少爷……”
“先喝些水吧。”白麓山端着水杯,小心的递给了杜少陵,杜少陵本想伸手,可是浑身乏力的抬手都觉得困难万分,杜怀谦接过水杯,然后递到杜少陵嘴边,杜少陵愣神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此刻他甚至怀疑,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发什么呆。”或许也觉得别扭,被自己的父亲这般看着,杜怀谦不由得嗓门加大了,可是接下来,他便看着杜少陵的眼中闪过的委屈,心里更是烦闷,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那个男人低头喝到了自己手里的水杯,迎合的咽了下去。
“我怎么?到了这里?”杜少陵休息了片刻便继续问道。
“是我管教小厮不周到,耽搁了夫子的信件,差点酿成大祸。这里还要给夫子道歉。”白麓山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杜少陵摇了摇头,“还要多谢三少爷的救命之恩。我觉得身体已经差不多了,这便收拾回去,不能待在这里……”说着便要起身要走。
“你便待在这里。”杜怀谦不由分说的反驳了杜少陵的话。
杜少陵低着头思索了片刻,问道:“我的……簪子可是找到了?”
“还未,夫子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白麓山说。
杜少陵摇了摇脑袋:“我什么都留不住……”
“留不住便不要了。”杜怀谦说道,
杜少陵猛地抬头对着杜怀谦说道:“那是我的唯一,唯一属于我的东西。”然后转头看着白麓山恳求的说:“帮我,求你。三少爷。”
白麓山看着杜少陵恳求的目光,点了点头。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时间:2019-11-30 07:27:25
九月的雨水不敌十月的寒风,天果然冷了。断断续续,杜少陵已经病了大半个月,这间病房里许是杜少陵睡过最安稳的地方,因为这里温暖。
屋外的风卷呜呜作响,树影摇摇晃晃的落影在窗扉上。杜少陵坐起身子,半靠在床边,这些日子自己都未沾水,头发都带了一丝馊味,披上大衣,准备打一盆清水来梳洗,却在开门的时候碰到了回来的杜怀谦。
“这么大风,你起来做什么?”身子不由分说的挡住了门口的缝隙。急忙关上了大门。
“我想梳洗梳洗。”杜少陵紧了紧怀里的衣服,刚才风吹进来的时候,还真冷。
“你这身子,梳洗什么,莫不是还想在这医馆待些日子?”杜怀谦不满的说道。推搡着将杜少陵带到床边。
杜少陵怕又被骂,然后顺从的回到了被褥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杜怀谦,他已经关上大门出去了。
闭眼休息了片刻,听见房屋的大门又被打开了。杜少陵看着杜怀谦拿着水盆走了进来。端在床边,“洗吧。”说完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喝了起来。
杜少陵看了看然后坐起身,将温热的毛巾浸入水中,然后看了一眼杜怀谦此刻背身坐在那里饮茶,遂将自己的上衣拉扯至肩膀,露出光滑如羊脂的肩膀,锁骨,胸口的肌肤,修长的手指将温热的毛巾拿在手里,擦拭自己的身体。杜怀谦本来真的是不想看的,可是也就是无意识的那么一瞥,便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体上,此刻的媚骨的状态简直是入骨的毒药,杜少陵仰着头,墨色的长发虽然有些枯燥但是还是散乱的披散在肩膀,精巧的下颌微微抬起,水嫩的嘴唇半张着,脖颈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白玉般的脖颈被温润的毛巾擦拭着,顺势而下锁骨,肌肤,敞开的衣领半遮半掩着那素白中的粉红花一点。
杜怀谦猛地坐起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是实际上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看过杜少陵身体。但是此刻,自己简直是如坐针毡,他狂跳不止的心脏是来自于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男人,自己刚才,不,是现在,自己竟然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是还是名义上的,可是自己竟然有感觉了,杜怀谦觉得可耻,奇怪,不知所措的,身下之物更是让他慌乱。莫名的罪恶感和愤怒,然后头也不回的摔门而走了。
带着雨后寒意的大风都没有扑灭杜怀谦的炙热,他全身都在发热,有些欲盖弥彰的用手挡在身前,他偷偷跟着那帮所谓的朋友逛勾栏院,看着那帮女人搔首弄姿都没今天这般快速敏感的感觉。眼前全部都是,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身体,那身体,太诱人了,杜怀谦急忙摇晃脑袋,抬头看到眼前的华丽的娇子,走了上去。
“十三夫人……”杜怀谦调笑的喊了一声。
娇子里传来一声娇柔的喊声:“是你?”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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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7-11-05 07:37:00

更新时间:2019-11-30 07:2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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