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兄长不乖 by席渊脱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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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丞相世家，虽然祁老爷秉持着家训，入仕绝不接受封爵。京中权贵乃至皇帝，却都不敢轻视祁家。
这日春猎，祁家应邀参加。
祁家子弟年纪都小，最大的不过是旁系的侄子祁文骆，十五岁。
其次便是祁非，虽是嫡氏主母所养，祁府对外也都称他为大少爷。众人却都知道，他与祁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夏侯彦穿过人群，准确地找到祁非，看到他腰间的玉一脸疑惑：“怎么换了个络子？”
“之前烧书稿时不小心惹了火星，便让嫦菊换了一个。”祁非语气淡淡。
夏侯彦“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我回头再给你打一个吧。”
祁非一惊，抿了抿唇镇定下来后，才道：“嫦菊手巧，新做的倒比你丫鬟织的精巧。”
夏侯彦听言，有些气急，但碍于眼下的场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哼了哼，把气憋在心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祁非垂下眼睑，假装没有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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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历代都是文官，这种活动，也不过来走个形势。
祁文渊由阿常带着，骑在马背上，隔着自己堂哥祁文骆，看着祁非与夏侯彦两人在一起交谈，小脸阴沉得有些可怕。
“阿常你下去。”他忽然开口命令。
“啊？”阿常一脸不解，不知自家少爷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你下去。”文渊又重复了一遍。
阿常满脸为难，犹豫着是否要遵从。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祁文骆的注意，他瞧着自己这一直有些“少年老成”的堂弟这般神态，颇为惊奇。
待明白他反常的原因是祁非时，顿时感兴趣起来。
凑近了道：“要不要与我一起打猎？”
祁文渊皱着眉头，正要拒绝，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仰头爽快答应道：“好！”
祁文骆一愣，随即大笑着把人抱到自己的马背上。
祁非瞧见这一幕，眉头微微一蹙。
“堂兄，你带着文渊骑马，当要仔细些。”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听到他的声音，文渊猛然回头，圆鼓鼓的眼睛盯着他，瞧得祁非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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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饭，一会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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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不然大伯还不得骂死我。”祁文骆说着，双腿一夹马肚，跟着队伍往前冲去。
“我们也走吧。”夏侯彦开口，拉回祁非的注意力。
祁非点点头，不太熟练的拉着缰绳，慢慢地往前走去。
夏侯彦看了忍不住大笑：“在这方面，你还是这么不行！”
祁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适应了一下，才稍微加快了些速度。
这春猎与秋猎不同，主要活动并非狩猎，而是祭天地社稷，同时也是借此来整编军队。
祁非体力不大好，与夏侯彦一道走出一段路，到了林中便停下来休息。
“你往常不都急着与他们去争个高下吗？”
“往年他们都争不过我，今年更不必说了。”夏侯彦靠在树干上，满不在意地道。
“倒是你，整日窝在家中读书，若非我拉你出来，只怕你连如今的马背都爬不上去。”
“……我又不用行军打仗。”祁非顿了一下，才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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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夏侯彦没听出他话中的情绪，坐直了身子，凑到他面前打量了一阵，道，“虽说不用打仗，身体还是要锻炼锻炼的，若日后你爹给你寻一房母老虎，你可如何招架啊？”
祁非身子微微一僵：“现在谈这事未免太早了。”
“不早了，我前几天还瞧见祁丞相跟礼部侍郎说什么婚约呢。”
夏侯彦靠回树干，斜睨着祁非，观察他的反应。
不知祁非是瞧出来自己拿他取笑还是不在意，除了一开始吓了一跳，他的脸色与往常并无什么差别。
夏侯彦也不知为何，心里松了口气。
二人正闲坐着，忽然听到远处的林中传来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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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出事
“不好了！有大虫过来了！”
夏侯彦双目一凛，快速起身，几乎是一瞬间跨上马背，动作一气呵成。
“我去瞧瞧！这里靠着大道并无危险，你不要随意走动！”
他嘱咐祁非，见他点头应下，才策马离开。
夏侯彦一走，整个林子静悄悄的，只有一旁拴着的马儿偶尔噘噘蹄子。
祁非暗自咀嚼着方才夏侯彦的话，结合之前在祁老爷书房的对话，心中暗想，只怕是逃不过了。
祁钟国虽位高权重，却从不结交权贵。
可纵是如此，皇帝总是要将这些大臣们把在手中才安心的。
既是器重，再点个鸳鸯谱便更寻常。
祁老爷与祁夫人当年真心相爱，经历了一番波折才终成眷属。
依着祁夫人对文渊的宠爱程度，断是不愿让他卷入这种政治联姻、而断了他自己的情缘的。
如今祁家只有两个儿子，祁非虽不是祁家血脉，却坐着嫡长子的身份。
二子文渊才五岁，自是还早得很。
这档子事，果然还该由他来完成。
正寻思着，他忽见路那头走来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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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瞧去，才看到马背上的文渊。
文渊一路寻来，见这里只他一人，心中一喜，却又有些恼怒。
“听闻山上的猛虎冲进了林子里，你呆在这里，不怕危险吗？”他想了想，主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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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看着这人小鬼大的弟弟，又扫了眼他来时的方向。
“阿常和文骆呢？”
祁文渊颤巍巍地从马背上下来，祁非怕他摔了打算搭手，被他避开。
跳到地上站定，文渊仰着头道：“我让他们抓那只老虎去了。”
他双眼黑亮，祁非低着头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五岁、他亲手“接生”的弟弟，他一直不知如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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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不知他为何总是不与自己对视，歪过脑袋去追他的视线。
祁非无奈，回身时余光却瞥见那边林中冲出来什么东西。
马儿受惊，一声嘶鸣便朝二人奔来。
祁非下意识地将文渊推开，那马便直接撞到了他身上，力道之大，整个人都撞飞出去。
“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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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不知他为何总是不与自己对视，歪过脑袋去追他的视线。
祁非无奈，回身时余光却瞥见那边林中冲出来什么东西。
马儿受惊，一声嘶鸣便朝二人奔来。
祁非下意识地将文渊推开，那马便直接撞到了他身上，力道之大，整个人都撞飞出去。
“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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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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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大虫而来的夏侯彦见到这一幕，心都快蹦出来了，一蹬马背飞快冲来扶起他。
另外有人出来控制场面。
文渊呆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众人乱作一团：夏侯彦抱着满身是血的祁非，随行的大夫忙过来帮忙医治，祁文骆带人控制大虎和受惊的马……
祁非昏昏沉沉，被周围的嘈杂吵得头痛。
夏侯彦那急切的呼喊听起来更是遥远，他想到自己上回这么难受还是十年前。
撇过视线去看被他推开的文渊，这孩子已经吓傻了，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小大人做派。
身上虽是脏了些，该是没有大碍……
他沉沉地想着，意识好像又脱离了身体。
几日后，祁非才昏着脑袋醒来。
睁开眼，入眼是一片血红，模模糊糊地能分辨出他是在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身边传来夏侯彦欣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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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嗯”了一声，想要起身，被他按住肩膀。
“你肋骨断了几根，眼睛也受了伤，只能躺着静养。”
祁非闻言，便也不动了。顿了下，才问道：“文渊呢？”
夏侯彦听着问话，神色有些复杂。
祁非见他半晌不答话，眉头一皱：“他出什么事了？！”
“他没什么事，就是前几日跟我爹去军营了。”
祁非眉头皱得更紧：“他这年纪，去军营做什么……”
他说着，没有再追问。
夏侯彦知道以他的聪慧，早已猜到了文渊的心思，连忙岔开话题道：“你这睡了四天了，饿不饿？”
祁非缓缓摇了摇头。
当时虽是事发紧急，但他已经做好了被马撞的准备，虽是断了几根肋骨，关键部位却没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让他忧心的还是文渊……
“……父亲肯放文渊去？”他默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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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愿。只是你出了这事，相国和夫人心里都不舒服。文渊自小稳重，有自己的主意。既是他自己说出那番话，便是打定了主意了，旁人也无从劝解……想来过几日他受不住军营的苦，便自己回来了。”
夏侯彦说着顿住，祁非本能觉得他还隐瞒了什么。
“罢了。”他轻轻一叹，没再细问，“能帮我叫下嫦菊吗？”
“你哪里不舒服吗？”夏侯彦一听急了，连忙关切，一面让外头候着的小厮去唤大夫，同时把嫦菊叫来。
“少爷。”嫦菊方才在外头便听到祁非醒了，此刻听到叫唤，立即进屋，忍着哽咽行了礼。
夏侯彦扫了眼她哭红的双眼，回头看向祁非：“你要吩咐什么事？”
那语气就好像要帮临终的人记录遗言，让祁非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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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吩咐道：“帮我取一下我书柜里的绿色瓷瓶。”
嫦菊一听便知是何物，连忙去取了来。
“你教夏侯怎么用吧。”祁非再次开口，让原本打算给他敷药的嫦菊身形一顿。
夏侯彦瞧出二人间微妙的气氛，从嫦菊手里拿过药：“怎么用？”
嫦菊敛了心思，仔细地跟他讲了用法，待见没有其他吩咐后，才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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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故意给你找了个大几岁的丫鬟贴身照料你，将来定是给你做通房的，你如今这般，倒是将来要把她拒之门外？”
夏侯彦一边上药，一边漫不经心地发问。
“不要胡说。”祁非懒得讨论这个话题。
“你读书比我多，可别道你不知晓这些事。”夏侯彦不依不饶。
“即便不是嫦菊，也会有旁人的。找个知根知底的不更稳妥些？而且嫦菊的相貌与气质都极好，又懂诗书……将来便是有了主母，也不会……”
祁非忽然睁开眼睛，让正在上药的夏侯彦手一抖，差点把药戳他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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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他看不清，可被那双眼睛看着时，还是叫人生畏。
夏侯彦悻悻地收了手：“我不说便罢，你把眼睛闭上。”
祁非又盯了他一会儿，直看得夏侯彦心底一阵不自在，他才缓缓阖上眼。
“……在军营中，多照料着点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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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忠孝
“那是自然，难得祁家出了个肯进军营的，我父亲可稀罕着呢。”
夏侯彦嘴上说着，心中却在嘀咕：总归是祁家的少爷，少不了那般文人的迂腐习性（当然祁非除外），能在军营中待上几日便是奇迹了，真能让他“照料”到几时？
给祁非上好了药，因家中还有事，夏侯彦没用午膳就先离开了。
嫦菊进来伺候，见祁非似乎又睡下了，蹑手蹑脚的将东西收拾好，便打算退下。
“嫦菊。”祁非忽然唤住她。
嫦菊顿住脚步，屈膝福了福礼，声音轻柔地开口：“少爷有何吩咐？”
“帮我准备点清粥。”祁非感到肚里空旷，身上更是乏力，寻思着自己这几日干躺在床上，怕是又瘦了不少。
嫦菊见他不似刚才在夏侯彦面前那般冷淡，面上不自觉又露出了笑容，连忙道：“不知少爷您几时会醒来，清粥一直都备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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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便出门去唤下头新调来的丫鬟给将粥端来，自己亲自送到祁非床边。
因知晓祁非那孤傲的性子，嫦菊先在床边先候下，等着他吩咐。
“我这般样子，怕是只能劳烦你了。”祁非抬眼，清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嫦菊抿了抿唇，蹲下身来，舀起一勺粥，轻吹到合适的温度，才缓缓送到他嘴边。
因伤了肋骨，祁非进食不方便，这般喂食，吃得也不多。
一碗清粥也只吃了三分之一，看得嫦菊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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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皱眉，祁非淡淡道：“你让厨房将粥温着，多几次吃完便是。”
“是。”
嫦菊退下，按吩咐安排着，再回来时见他睡下了，才又退到外间休息。
身上有伤，吃得又少，祁非睡得也就多了，醒着时也有夏侯彦陪着，日子倒是过得极快。
转眼便过了半月有余，文渊仍旧没有回来的意思。
祁府请的是将军府随军的军医，最擅长治这种伤病。这半月祁非伤口愈合极快，只是仍旧不便过多行动。
眼睛的伤倒是早已痊愈，能瞧见了，祁非的空闲时间便仍是用看书来打发。
“二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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