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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班级】【原创】盛夏

楼主:易云风_夜  时间:2019-11-16 12:41:32
一个曾经怀抱着画家梦作风古怪脾气不佳的年轻女警和有着极高艺术天份却活得像滩烂泥的不良少女之间的故事。

她们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也都有着不愿被提及的伤疤。

算是个因为不想更新旧文而临时出品的故事,望支持。


楼主:易云风_夜  时间:2019-11-16 12:41:32
0.

青春,究竟应该被描绘成什么样子?她仰头,能见着蓝天纯彻的颜色,能见着麻雀成群结队得停在屋檐上寻觅的模样。

微凉的风拂过她纠缠在一起的短发。

而她呢?她在做什么?

穿着破烂染血的衣衫,躺倒在寥无人烟的肮脏地板,被砸得破了个洞的脑袋似乎还正泊泊得流出温热的血液,肿胀的眼睑无力得一张一阖,或许闭上了,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睁眼,所以她用尽了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张着眼,想看清那整整十八年,从未窥见得的美好,属于世界的美好。

青春究竟应该被描绘成什么样子?
而她的青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歪的?

是母亲的离去?是跟随着叛逆的逃学?是人生抽的第一根烟?是加入混混的斗殴?是拿的第一把刀砍伤的第一个人?

不,都不是。是她放弃了人生的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人生。

可惜,似乎什么都来不及了。

突如其来得,“砰”的一声,有什么重重得砸上了她的脑袋,然后一张露了八颗牙齿的笑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女人一边自语着什么一边捡起了砸上她脑袋的……苹果?

女人噙着斯文的笑意,不雅得蹲在她的旁边,就这么啃起了苹果。

她就这么看着那圆润硕大的苹果慢慢得,慢慢得变成了果核。她无力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渴望得看着那果核。

“想吃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

她点了点头,多日未进食的饥饿让她忽略了女人语声中的玩味。

“那把自己卖给我吧,卖给我,我就给妳吃苹果,怎么样?”

她有些迷糊得点了点头,却在吃到心心念念的苹果前便昏了过去,昏过去前,模糊的视野中,似乎还能见着女人胸口前,那枚闪烁的徽章。

警徽。

呵呵。为了一颗苹果她把自己卖去哪了?

没什么,大概是监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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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送上第一章以及需要鼓励的文章

楼主:易云风_夜  时间:2019-11-16 12:41:32
1.

晦暗的天空底下,她倒在那儿,像是被唾弃的一粒尘埃。

脏乱的街道,拥挤的人群,身旁的水沟传来阵阵臭气,烟硝弥漫的城市一角中,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谁都没有见到她,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用尽了力气睁开眼睛,指尖摩搓着粗糙的灰色地表,那块被遗弃在不远处发霉的面包,老鼠猥琐着身躯在阴暗处嗑着的面包,她想要。

但伤痕累累的身子动不了,一动所有的伤口就会像火烧一样,那难忍的疼痛会侵蚀她所有的神经,可她顾不了那么多,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拖着残躯小幅度得挪动着。

还差几吋,她或许可以不用饿死在这里。

然后,一道阴影忽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于是将眼皮又撑开了点。

是沈亦容,那个记忆中年轻爱笑的女孩,如今面无表情得站在这里,抬起脚踩住她的手指。

她毫无怜悯得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将她冻结在原处。

她说话了。

“你是一个罪人。”她这么说。


许晓文醒了,却不是醒在监狱中。一身的汗水浸透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疼痛难忍。她蹙着眉一点点坐起,身下是一张白色柔软的大床,陌生的房间不大,米色的墙壁上点缀着少许美丽的银色花纹,一张木制书桌,一张椅子,一个极具艺术气息的衣柜,窗台边甚至摆着一盆青绿色的常春藤,正随着微风的吹拂悠游得摆荡着。

许晓文呆了呆,记忆迟钝得回了笼。而最深刻得莫过于那个疯子一样在一边啃着苹果的女人,不,不只是女人,还是个警察。

她似乎还为了一颗苹果,把自己卖给那女人了。

许晓文抿了抿唇,却未有想象中的干涩,像是知道了什么,她猛地转了头,一边的矮桌上摆着一罐水,旁边的垃圾桶还有不少用过的棉花。有人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拿沾湿的棉花擦了她的唇瓣。

“醒了?”爽朗的女声打断了许晓文有些飘忽的思绪,她面无表情得抬头,不意外得对上了那张与声音违和的斯文面容。是那个女人。

女人身上还穿着俐落的警服,一头乌发绑成了马尾,那张秀气宁静的五官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我叫黎子音,二十四岁。”女人细细的眉眼笑成了美丽的弧度,她有些粗鲁得坐上一边的椅子上,也不等许晓文对她的话语做出回应,便不怎么客气得迳自伸手,就想扒开女孩的衣服。

“妳干什么。”许晓文紧皱了眉,一把打开了黎子音的手,却不想下一秒手腕便被强势得一把扣住。

“看伤,妳安份点。”说着,黎子音无谓得笑了笑,用另只手扯开了女孩的衣服。一道极深的伤横亘于腰腹处,显然被处理妥当,裹紧的纱布甚至没有渗血的情形。

“照这样看来,再一个多月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黎子音自顾自得说着,随后放开了兀自挣扎却挣扎不开的那双手后,站了起身自床尾处的书柜中掏出了一张画纸以及一个画板,极度突兀得将那两样东西放至许晓文的被子上,又再抽出了几支笔扔到她的手边,道:“画画。”

“什么?”许晓文瞪了瞪眼,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神情看向黎子音。

“我说,画画。”黎子音笑了开来,眉眼再度咪成了柔和美好的弧度,道:“你前两个月在双溪公园的墙上喷的那幅作品很好看,你再划一次。”

“还是妳想出去后被抓进监狱度过下半辈子?”

“不应该吗?”许晓文没有动,依旧用着那低沉的嗓音问着。

“应该啊,但是我删了妳的犯罪纪录。”在女孩越发荒谬的神情中,黎子音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些,她顺了顺身上的警服,毫无压力得道:“我能删除就能恢复,但是许晓文,我给了妳人生重来的机会。”

“妳不只要会画画,还要在未来学会英语法语,还得完成高中学业,妳得是模范生,会点钢琴和小提琴,还要会点街舞,妳得篮球打得很好,游泳也游得好,知道吗?”

许晓文木在了原处,最后在那张笑脸中,也只挤得出几个字的问话:“为什么?”

“原来妳更想过在监狱的生活?”黎子音歪了歪头,疑惑得问。

“没有。”许晓文的脸更僵硬了点。

“那就对了,放心吧,三年,妳就自由了。”黎子音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爽朗的笑了出声,道:“三年,妳我之间再无关系,妳也不会有案底,能拥有一个新的人生。”

“现在呢,我给你两个钟头考虑,两个钟头后妳要是没有画满这张纸,我就送妳进监狱,要是画满了,我就当你同意了我的提议。”说完,黎子音便迳自走了出去。

房门在背后掩上的刹那,黎子音唇角处的微笑也被吞噬殆尽。

“三年啊……再让姐姐留恋这个世界三年吧……子容……。”

楼主:易云风_夜  时间:2019-11-16 12:41:32
2.

神经病。

许晓文暴躁得抓了抓凌乱的短发,却不由自主得被黎子音的提议蛊惑着。

新的人生,新的身份,被洗白的过去,代价只有三年。

诱人得过份。

看着白了一片的画纸,许晓文逐渐平静下紊乱的心绪,执起画笔的刹那,脑海中残破的记忆像是拼图一样重组着,破碎的色彩图像被一点点凑成了完整的图样。

待黎子音两个钟头后进房时,许晓文已然拿着画笔睡着了。而那张白色的图纸似是不耐开着的窗吹进的风,被不雅得拂至地板。黎子音顿了顿脚步,并没有急着拾起那明显已完成的画,只是静静端详着女孩的睡颜。

许晓文有着一张尖俏的面容,细长的眉,上扬犀利的眼尾,短发上的染剂褪成了少许的墨绿,凌乱野性,然而细碎的伤痕却在脖颈处破坏了白皙的美感,黎子音却是知道,那伤痕远远不及衣服掩住的所在。

像是想到了什么,黎子音有些恍惚,缓缓探出了手,触上许晓文光滑的额处。拨开了细碎的发,有一道极深的伤疤横亘在发际边缘,褐色的疤痕呈现弯钩状,黎子音抚着抚着,透过那道疤,却更像是看着某段遥远的时光。

“就是它吗……。”轻声低喃着,黎子音蹲下身,拿起那幅画。

那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风景画,铅笔打出的阴影显示这并不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残破只剩了一半的建筑与株株高大的树木伫立于山丘旁,树干旁有一个短发的人,而建筑旁的草地上也躺着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两张看不清的面容,却让黎子音红了眼眶。

眼泪滴在那躺着的女孩脸上,晕开一圈朦胧的水痕。水痕浅浅得勾勒出一双剔透的眉眼,一道熟悉的梨涡,漾开的唇瓣。

她的笑容,能让一汪的冷泉沾染上奢侈的温度。



被雾霾掩住的蓝天,一片落魄满是枯叶的荒废土地,沈亦容坐在那儿,坐在她们都熟悉的颓墙上。

沈亦容笑得开怀,尽管她再三强调,这个世界没有朋友,年轻的女孩却依旧乐于将所有的信任交给她。

“晓文,我今天又见到我姐了。”沈亦容嘴里叼着一根杂草,双手枕在脑后,她们独自在这个静谧的空间享受着短暂的宁静,而她就坐在离女孩不远的地方,倚着不知生存了多久的老木粗大的树干,眼睛眯着看向远方,没有回话,她不是很喜欢开口,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得听着,或许兴致来时会嘲讽个两句,但更多的,只是让时光安静得流淌。

沈亦容似乎也习惯了她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得道:“我姐总是对我学习的事特别上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辍学了。”沈亦容将草吐了出来,长长得叹了口气,又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爸的那笔债给还完呢…,我还是有点想学校的。”

“叫你姐还不就行了?”她难得漫不经心得抛下一句,只是话音未落,就遭到沈亦容强烈的反对,女孩坐起身,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道:“怎么可以呢,姐还要负责妈妈的医药费呢…说起来,还是我姐厉害,不管生活怎么难,她永远都不会走歪…。”

“那只能怪你爸为了还债把你卖来这里,接受现实吧。”她总是这样,从不顾虑沈亦容的想法,其实,她又顾虑过谁的呢?

“晓晓,不然我带你去见我姐吧!”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连那噁心的昵称都喊出来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不要说出帮派的事情,就说我们是学校同学吧!”

“不。”她有些气急败坏。

“为什么不要啊,我姐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她撇开头,脸却有些热。

“晓晓,你说我姐知道我干这么些事会不会把我打死啊?”

“混口饭吃而已也要打你吗?”她不理解得回头看沈亦容,疑惑。

“不啊,她会因为我瞒着他打我哈哈哈哈。”

“……。”

“其实我姐可漂亮了,但她打人很痛的。”

“……。”她翻了个白眼。

“小时候我很皮,还偷过钱,那次她气得把我抽得青一条紫一条的,然后我爸又把她给揍了,因为我去告状说姐姐打我,现在想想,其实我爸以前还是挺好的。”

“……。”她依旧沉默,却瞥了眼沈亦容被衣物遮掩得丝毫不露的身躯,她知道沈亦容的身上早已布满了不仅仅只是“青”和“紫”可以形容的伤。

“晓晓…。”沈亦容屈着膝将脸慢慢埋进臂弯中,女孩闷闷得道:“我好想我姐…。”

她翻了翻口袋的烟盒,默默得抽了起来,盯着烟尾的那抹火光,耳际环绕着沈亦容的话语,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好嫉妒你啊…。”好嫉妒,你也有能想念的人。

然后,梦醒了。许晓文睁开了眼睛,依旧是那间房间。

书桌,书柜,木椅,窗台上泛着光芒的常春藤。

少了的,只有那幅不值钱的画,那幅属于残破而不愿追忆的过往的。

和沈亦容被丢弃在水沟旁的尸体一般,了无生气的—

一幅画。

楼主:易云风_夜

字数:4165

帖子分类:蜗牛的梦想

发表时间:2019-11-10 23:16:00

更新时间:2019-11-16 12: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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