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死死抓住手机，喉咙口都冒出口腥气:“全当错了，算我求你，我借你三十万，这事不要让他们知道！”
杜建成声音冷下来:“张弛，我为什么借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第十章 夜医
杜建成把人抱回去，当天晚上，张弛就不行了，高烧加咳血。
大晚上，李敬科被一个电话招进杜家。
李敬科是杜家的私医，又见到张弛，愣了。
杜建成不耐烦:“还不快点？”
李敬科把诊疗箱放下，给张弛检查一遍，输液留药。
李敬科最后看张弛的腿:“最好再去拍个X光。”
杜建成坐在一边抽烟，脸色不大好看:“很严重？”
李敬科:“不好说，我看他这腿，应该是做了钢板或者髓内钉。”
杜建成皱眉:“就这么俩人半高的楼，怎么能摔这么严重？”
李敬科收拾自己的箱子:“那你得看这俩人半是大明还是敬明。”
杜建成不说话了。
张弛烧的迷糊，又咳嗽起来，杜建成把烟头撵了，到床边把人抱起来，给他顺气。
李敬科:“那我……”
杜建成摆手:“你先回去，有事我再叫你。”
李敬科从杜家出来，司机小周在下头等着送他。
上了车，李敬科问:“怎么没见着宋让？”
小周叼着烟:“国外有个合同，杜总让他去了。”
“哦。”
李敬科若有所思。
小周年纪不大，不如李敬科有眼力:“宋让要是在，杜总能让他进来？”
李敬科点他:“话不能这么说，张弛跟了杜建成怎么也十年，多少也有点感情在里头。”
小周嗤笑:“有什么感情，就是人好看点，玩的顺手。”
李敬科:“好看的多了去了，怎么就非薅这么一个。”
小周开着车，心不在焉:“便宜呗。”
李敬科不说话了。
有的人脑子轴，就是转不过弯，杜建成这个身份，身边哪缺什么便宜的，这么多年里也没见他再收过哪个“三房”。
更别说，杜家老太太那么待见张弛。
等老太太回来，要是知道订婚前两天，宴会上忽然换了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杜建成在张弛屋里坐了半宿，拔针换药一手操办。
也就前几年的事，张弛身体忽然就不怎么好，干狠了就得病几天，发烧输液都是常事，杜建成都习惯了。
半夜里，张弛醒了，看到旁边的杜建成:“渴。”
杜建成下床给他倒水，张弛喝完，又说:“饿。”
杜建成下楼敲管家的门:“找人熬点粥，清淡点的。”
等杜建成端着粥回来，张弛睡着了。
杜建成气的磨牙，上床在张弛脸上捏了一把:“存心折腾人呢？”
第二天，张弛醒了。
手上多了个针眼，屋里没人。
张弛嗓子里痒，刚咳嗽两声，杜建成把门推开。
“桌上有水。”
张弛现在看到杜建成心里就怵，生怕一言不合，杜建成再给他搞出个什么百十万的债务。
“吵着你了？”
杜建成:“你觉得呢？”
张弛不出声了。
杜建成没走，站在门口问他:“想吃点什么？”
张弛看到杜建成就没胃口，摇头:“不太饿，不想吃。”
这么普通一句话，也不知道挠到了杜建成哪根神经。
杜建成眯着眼睛看他:“还没闹够，还要玩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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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怒火中烧

杜建成又问一遍:“你想吃什么。”

张弛深吸口气:“我真不饿。”

杜建成看着张弛，眼神越发的冷:“好。”
说完，一摔门就去了楼下，关门声震耳欲聋。

张弛在心里骂:有病。

中午，杜建成带张弛去了趟医院，拍了个X光片，医生说有点问题，要重新做个小手术。

杜建成在外头抽了四个多钟头的烟，张弛被推出来，麻醉劲儿还没过，半睁着眼。

医生说:“麻醉还没全过，以防事故，到他全醒，别让他睡着。”

张弛听着医生的话，但人动不了，他脑袋混沌昏沉，眼刚闭上，就被杜建成推醒。

杜建成:“等会儿再睡……”

张弛心里烦，他这段日子麻醉打的经常，压根就不会麻醉过敏，只想着安静睡会，他真的精疲力竭。

可偏偏杜建成硬是把他从半麻叫到了全醒。

医生说，建议住院，病人并不适合移动。

张弛也点头表示同意。

偏偏这时候，杜建成又不遵医嘱了:“不行，我们就得回家养。”

医生:“可是……”

杜建成:“没什么可是，有问题我们再回来。”

张弛:“……”

做完手术都已经晚上八点，杜建成又把人弄回去。

路上难免磕碰，张弛疼的差点背过气。

进了杜家门，宋让竟然也在。

宋让瞥见断了腿的张弛，先是微愣，随后笑着招呼:“一起吃？”

张弛从昨天到现在，就喝了几口水，这会儿确实饿了。

他刚要点头，杜建成坐在宋让身边:“不用，他不饿。”

张弛被人放在轮椅上抬到楼上。到了夜里十二点，也没人给他口饭。张弛寻思杜建成这是又换了新虐待法子，要把他饿死。

张弛折腾了一整天，整个人都透着股子倦，刚要睡下，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赵简。

张弛接起电话，刚说两个字，门开了。杜建成站端着碗粥站在门口:“你和谁说话呢？”

张弛捂住听筒:“赵简。”

杜建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当场摔就了碗，莹亮的白米粒洒了一地，碎瓷片溅了老高。
杜建成磨牙道:“你再联系他试试。”

张弛蒙了。

杜建成一向和赵简不对符，可以前也没发过这么大火。

张弛拿起手机:“咱们改天再……”

杜建成一巴掌就把张弛手机打掉了。他声音冷透了:“当我死了么？还有改天？”

张弛看着地上摔碎的手机屏，彻底傻了:“杜建成，你干什么呢？”

杜建成火气大的要杀人:“我再说一遍，以后你再跟他联系试试。”

张弛:“……不是，杜建成你最近是不是脑子得了什么毛病？赵简是我兄弟……”

杜建成冷笑:“到一张婚柬上的兄弟？”

“……”
张弛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还记得这事。

张弛不想跟杜建成吵，他现在就等杜老太太回来。
等老太太回来，他再看看杜建成还能不能无法无天。

张弛不出声，杜建成气消不了，出去在张弛屋门口给赵简打电话。

杜建成一上来就说:“赵简，你挖我墙角？”

张弛听着了，急得差点从床下摔下去，在屋里喊:“**，杜建成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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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用着方便

张弛这一嗓子，把宋让都招出来了。宋让往屋里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摔碎的碗上。

“怎么了这是？”

杜建成拢了拢宋让敞开的睡衣，扬扬头让他先回去。

宋让站在门口，没走，也没说话。

赵简说:“杜总，你这说的哪的话？我跟宋让从毕业，就没见过面。”

杜建成眯起眼:“赵简，你跟我装傻？”

赵简呵呵冷笑:“我还想问，张弛为什么会在你那？”

杜建成:“他在我这怎么了？”

赵简:“这可太怎么了，你算他什么人，把人往家里招呼？你也不看别人愿不愿意。”

杜建成瞥了眼屋里的张弛:“他愿不愿意，你不清楚？”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

杜建成:“我听说赵总在新开街那片儿包了块地，融资都找好了，可别在审批上出点什么差子。”

赵简声音彻底冷了:“你什么意思？”

杜建成说:“别人家的事，少管。”

杜建成挂了电话，宋让才开口问:“怎么生这么大气？”

宋让刚洗完澡，发梢还淌着水，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淌，杜建成眼神微顿，抓起宋让手里的毛巾，给他揉了揉头发。

“天冷，别冻着。”

宋让笑:“这边火的都要烧房了，我还能觉得冷？”

“我不喜欢身边的人不安分。”杜建成瞥了眼屋里的张弛:“就算他也一样。”

这话落下，张弛忽然笑了:“杜建成，我有件事很好奇。”

杜建成和宋让看过来。

“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又干嘛犯贱似的不让我走？”

杜建成说:“你本来就是我的。”

大半夜，杜建成摸进张弛屋里，把人叫醒，逼着张弛给他口。

杜建成在宋让那装坐怀不乱的君子，进了这屋，就彻底是个**。

杜建成脱了裤子，大东西往张弛嘴边捅。

张弛不肯张嘴，一巴掌拍歪了杜建成的东西，月光底下，一口白牙反着光:“你信不信我给你咬断？”

杜建成掰张弛的腿:“那就用下头。”

张弛好的那只腿踹他:“宋让都跟了你，还泄不出这点火？”

杜建成抱住张弛的腰:“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婚礼之前我不碰他。”

张弛:“我很随便么？”

杜建成嗤笑一声。

张弛这才想起来，他对杜建成好像一直都很随便，杜建成第一次搂他上床，好话都没说一句，俩人就做了。

当时，是因为喜欢还是报恩，张弛也忘了。

九岁以前，张弛跟着爷爷奶奶。他爸妈自打结婚就不合，张弛跟着他俩，天天一头闷青。

老头老婆心疼，就把孩子带回去养，后来张弛爸妈离婚，张弛更是没人管，爷爷奶奶俩人，一路把他拉扯大。

后来，张弛长到七岁，他爷爷死了。又过了三年，老婆子也不行了。可张弛爸妈没一个有意把张弛带回去。

张弛成绩好，连跳三四个年级，除了语文，科科还能拿百。当时正赶上社会类节目大火，张弛被他们老师打热线报名，到个什么“说出你的故事”节目录了一期。

那期节目效果相当不错，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更引发社会对于离婚家庭儿童的教育重视。

张弛从节目下来，就得到了好心人资助，那人，就是杜建成的祖母，杜家老太太杜辛姚。

杜辛姚，那可是在这片儿地上提个名都震三震的人物。

一个女人，中年丧偶，晚年丧子，八字极硬，克夫克子。但愣是撑着整个杜家，几十年来只盛不衰。

杜老太太私底下见了张弛一面，对张弛十分满意，并且公开表明自己愿意援助他直到大学毕业。

后来甚至直接把张弛带回了杜家。

张弛小时候，在杜家住过一段时间。

杜建成家境好，性子傲，他杜家有恩于张弛，从小就对张弛透着股子霸道劲。杜建成对张弛，还真不能单纯以好坏论之。

张弛高中和杜建成读的一所。他岁数小，个子也没起来，还经常往高年级跑，给杜建成打水送饭，像个死皮赖脸的跟班，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有次张弛被学校里拒绝帮人作弊挨了打，还说他唇红齿白像个二倚子。

杜建成听说这事的当天下午，就有人出面，把那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来没过半年，那人就因为些莫名其妙的缘由，被学校开除。

但在家里，张弛又不能有一句话说的不顺杜建成耳朵，一件事做的不随他心意。张弛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杜建成就开始会对他动手动脚。限制他的人生规划，更抵触张弛和别人接触。

张弛时常生出种错觉，他是杜建成的可以随意摆弄的私有物。

张弛十八那年，杜建成说要送张弛生日礼物，他把张弛带进酒店。俩人都是第一次，杜建成也没个轻重，张弛流了一床的血，在医院住了几天。

杜家老太太知道这事，气的火冒三丈，揪着杜建成过来给张弛下跪道歉，差点没打断杜建成狗腿。

那时候的杜建成侧着头问杜老太太:“您不是很待见他么？怎么现在还不让碰了？”

杜老太太没搭理杜建成，抓着张弛的手问:“我也没问过你愿不愿意，你要是愿意，我一定让他负责任。”

张弛那会年少，没想过今后种种变数，也没想过杜建成自己本人愿不愿意负这个责任。

“我愿意。”

这句愿意，让张弛这么多年一直认为，他会跟杜建成在一起。

后来杜建成觉得家里不方便，等张弛上了大学，就让他搬出去了。而且再也不愿意让他回去。

毕竟在外头干点什么都方便，也不怕声音大让别人听见。

后来，张弛才知道，其实里头还有最重要一点，杜建成追宋让那段时间，天天招呼人去家里玩，怕人家宋让误会。

半年前，张弛跟杜建成订婚，是杜老太太安排下来的。
杜老太太十分满意张弛，自打知道自己孙子的性取向，就一直想让张弛跟了杜建成。

这婚事安排下来，杜建成也同意了，可偏偏这个功夫，老太太得了病。

没人知道杜家老太太生了什么病，要说严重，老太太面色红润，瞧不出半点异样。
要说不严重，杜老太太也绝不可能彻底放权出国疗养。

连杜建成都不知道杜老太太生了什么病，但张弛知道。

杜老太太信任张弛，从某种程度，更胜过这个性格乖戾的亲孙。

杜老太太把事情安排好，在国外疗养半年多，这两天才刚做完手术。

杜建成:“想清楚那三十万怎么还了么？”

张弛:“你想让我怎么还？”

杜建成想了想:“一次五百。”

张弛:“你当我出来卖的？”

“不。”杜建成说:“这是赏你的。”

张弛深深看着杜建成:“我也是奇怪……”

杜建成:“嗯？”

张弛:“你哪来的这么大底气？”

杜建成冷笑:“杜家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够么？”

张弛:“那是你祖母，可不是你杜建成。”

“我没有花过你一分钱。”

杜建成:“三十万不算钱？”

张弛吸了口气:“你能不能要点脸？”

杜建成摸摸手上的戒指，掰开张弛的腿，亲他脖颈:“你还没闹明白，老太太为什么白养你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

张弛:“这话，有本事你就当着她的面说。”

杜建成往张弛身下顶的动作都顿了顿。

张弛挣扎道:“杜建成，你有没想过，你阳奉阴违整这么一遭，等老太太从疗养院出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杜建成一挺腰把张弛逼的说不出话:“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

张弛吃痛，却咬牙道:“老太太绝对不可能让宋让进杜家的门。”

杜建成心口火起，一下子折腾的张弛差点背过气去:“说说，你给老太太下了什么蛊？”

张弛抽了口气，疼的死死抓住杜建成手臂。

杜建成往死里干他:“等老太太回来，你告诉她，是你不愿意，悔的婚。结婚前一周，你没了人影，但是流程都已经安排好了，没办法才找了宋让顶缸……”

张弛咬牙，在杜建成背上抓出一道道血印子:“你……你以为……她会信？”

杜建成埋在张弛温暖的身子里:“你说的她会信。”

张弛:“我有病么……呜……”

杜建成看着张弛:“你会说的。”

第十三章 掌控欲
杜建成不拖泥带水，干完就走。
走之前还让张弛这段时间消停点。
张弛指着自己断了的腿，我都这样，还被你关在杜家，还能干什么？
杜建成说你就看起来老实。
张弛从床头柜撕了卫生纸，自己把杜建成灌进去的东西弄干净。
夜里，张弛梦到俩人年少的时候。
张弛以前很少拧着杜建成来。第一次，是因为高中文理分科。
张弛想报文，可杜建成不同意。
信德学校文理在南北两个校区，杜建成学的理，张弛要是报文，很多事就没那么方便。
回去路上，杜建成搂着张弛的腰，问:“你要是南校，谁给我带饭？”
张弛盯着手上空了的饭盒:“我中午能赶过来。”
杜建成也不知道怎么就恼了，钳着张弛的下巴，把人按在车里:“你赶不过来。”
张弛嘴上答应了，但报名的时候，还是报了文。
杜建成知道这事，眯着眼说:“张弛，你就是看着老实。”
后来，杜建成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两人校区并不算远，下课了张弛就骑自行车过去，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可算是把杜少爷伺候上了大学。
杜建成到了大学，和张弛接触开始减少，张弛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一模二模都考了全校前三。
张弛带着分数回来给杜老太太看，杜老太太高兴的嘴都合不上。
餐桌上，杜老太太说:“等你毕业，就来公司帮建成。”
张弛笑着说好。
高考头一天，杜建成送张弛去考场，路上堵了十几分钟，到了考场门口，杜建成停了车。
张弛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开考，拉着把手就要往下跑，匆匆道:“建成哥，谢谢。”
张弛拉了两下门把手，车门没开。
“建成哥！开下车锁。”
杜建成点了根烟，回头看他:“张弛，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张弛没想到，这么一件事，杜建成能记两年。
张弛急得很:“建成哥，我错了，等我考完，好好跟你道歉。”
杜建成笑:“我差你那声道歉么？我差你长记性。”
张弛那天是真发了疯，还跟杜建成动了手。
杜建成打小底子好，又比张弛年长，按住张弛把他绑起来，压根没费什么力气。
张弛红着眼睛，嗓子里都发着颤:“哥，这是关系我一辈子的大事，你这是毁了我……”
杜建成从驾驶位踩着中间空隙到后座，蹭了把嘴边的血，张弛手肘刚才剐到他两下。
“你自找的。”
张弛手腕摸得破皮出血，先是恳求，后是怒骂，都不顶用。
十五分钟入场铃响了，张弛耳边轰鸣，一个哆嗦，醒了。
天亮了。
隔天，杜建成带着宋让回公司。张弛的早饭被管家送进屋，白粥青菜，清淡的很。
张弛吃完饭，问管家能不能从床底下递一下自己的笔记本。
管家姓周，在杜家干了几十年，早就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不怎么情愿的弯腰，把张弛的电脑递过来。
张弛说:“谢谢周叔。”
张弛登上微信，跟赵简解释:杜建成有病，别在意。
赵简:早就知道他那德行，一点都不奇怪。
赵简问:你怎么还跟杜建成在一起？
张弛想了想才回:说来话长。
好长一会儿赵简那边没消息，张弛正准备关电脑，赵简才说:那事，你跟杜建成说没说？
张弛:没。没打算再耗着，等老太太回来，就彻底散了。
赵简立刻就回:等你好消息。
赵简:对了，还有个事，注册会计师你要不试试？
张弛笑了笑:正打算呢。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有的没的，赵简那边有时差，熬不住睡觉去了，张弛才关了电脑。
张弛在床上躺了一天，下午输了五瓶液，刚吊完点滴，就听到楼下车响。
一瞬间，张弛全身上下那都不舒服。
他不想看到杜建成。
约摸过了五分钟，杜建成推开张弛卧室的门。
杜建成解开领带:“吃了么？”
张弛摇头。
杜建成坐在张弛旁边:“一起吃？”
张弛:“宋让呢？”
杜建成:“他妹病了，回去住几天。”
张弛心里沉闷，应了一声。
杜建成钳住张弛下巴，逼他抬头:“不愿意？”
张弛吸了口气:“愿意。”
饭菜很快端上来，床上摆了个方桌，显得还挺满当。
张弛刚要动筷子，杜建成又开了口:“这么吃多无聊，一起看个东西？”
张弛屋里有电视墙，他侧着身去摸床头柜里的遥控器，被杜建成搂着腰扯回来了。
杜建成搂着张弛说:“你屋里电视没接着网。”
张弛垂了眼:“那就算了。”
杜建成把张弛的电脑从枕头底下抽出来:“我听周叔说，你今天一直对着它笑，咱们一起看看，里头有什么能乐成这样。”

第十四章 逼迫（上）

杜建成把张弛电脑放在桌边，有开机密码。

杜建成输了他的生日，密码错误。他含笑看着张弛:“改密码了？”

张弛按了几下键盘，屏幕亮了:“前段时间电脑中了毒，重新装了下系统，随手改了。”

开机显示XP，杜建成说:“你这系统装的可真够新。”

张弛手指尖凉了。

杜建成要张弛上号把他加上，前几天，张弛把他和宋让都拉黑了。

最开始，张弛没打算和杜建成宋让扯破脸皮，也没打算装风度。

就像那天高考，杜建成把他按在学校门口，两科没让进考场，张弛眼睛血红的盯着杜建成。

杜建成拍拍张弛的脸:“要不是我们杜家，张弛你别说上学，指不定早就饿死在哪了，我只不过是把给你的东西收回来些，你哪来的脸恨我？”

张弛说他不恨，但再也没开口叫过杜建成一声哥。

他可以一辈子报答杜家，但不可能插足别人的婚姻。

张弛:“这上头一年也不聊几回，等买了手机直接电话联系。”

杜建成攥住张弛凉透了的手指尖:“今天一早，你爸他们去洪兴找了你一趟。”

张弛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杜建成。

“不用这么看我。”杜建成说:“这事和我没关系，是你弟要上大学了。”

“是个三本，他们凑不出学费。”

张弛忽然笑了:“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早就和他们脱离关系，我的户口本上就只有我一个人。”

杜建成:“他们在洪兴找不到你，就来了我这。”

张弛:“直接轰走就行。”

杜建成摇头:“不行。他们说如果从你这借不到钱，回家就要把家里的祖宅，所有的分配地协议转让，砸锅卖铁也要供这个儿子读书。”

张弛顿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说:“所有？”

他们张家的分配地偏，这片儿地里，有那么一小块儿，是张家的祖坟，埋着两个老人的棺材。

杜建成:“所有。”

张弛不说话了。

杜建成说:“我给了他们五万块钱，他们挺高兴的走了。”

张弛手攥的死紧:“我没让你……”

“我知道。”杜建成打断他的话:“他们太吵了。”

杜建成的语气态度，像是随手打发了群臭叫花子。

张弛吸了口气:“你这样做了，他尝到甜头，她也会来，她拿不到钱不会罢休。”

杜建成笑:“那是你的事，我只是随手打赏了几个人。”

张弛看了杜建成一会儿，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杜建成，我在杜家这么多年，有哪里对不起你么？”

杜建成:“没有。”

张弛:“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不喜欢我，又有了宋让，怎么就不能放过我？”

杜建成对上张弛的脸。可能张弛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吸引人，五官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他脾气倔，性子沉，却有张极无辜的脸，哭的时候每一声都叫进人的心坎里。

杜建成伸手摸他，刚碰到人，张弛就侧了脸。

杜建成笑了:“张弛，是有什么秘密？这么遮掩？”

张弛抬了眼皮:“没有。”

张弛上了号，信息里不少红点，张弛看了眼消息，心猛的一跳。

他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关电脑前，他清理跟赵简所有的聊天信息。可张弛没想到，之后赵简又给他留了言。

杜建成说:“打开看看。”

张弛吸了口气:“杜建成，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杜建成脸上带着笑，声音里却透出种冷:“你在杜家，没有隐私。”
“还是说，你俩有什么秘密？”

对话框打开，上头就那么一句话:“哦，忘了问你，那你们散了伙，小孩怎么办？你别说还打算自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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