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安室透 >  【完结】The Game of Revenge(微虐\/偏长\/随时可能打脸\/非架空)

【完结】The Game of Revenge(微虐\/偏长\/随时可能打脸\/非架空)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发过来了,因为再不发等RUM真身确定就真的没机会发了……
也好久没有来这里发文了,有点怀念呢。不过这大概是我写的最后的长篇了,以后估计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再去构思了……


一楼先发一些说明:
1、本文为饥饿游戏背景,确切的说是借用饥饿游戏规则(但不是架空背景)。没有看过饥饿游戏的也无所谓,因为游戏规则会重申,而本身的规则也根据这里实际的情况有作出调整。


2、本文构思起于14年9月,落笔于15年2月初,在今年2月除后记外正式完结。全长约17万字,首发于我的个吧。如果不愿意在这个帖子里慢慢等的,可以访问http://【链接莫吞】tieba.bai【链接莫吞】du.com/p【再说一次链接莫吞】/3567041014一睹为快。但是该网址是最初的版本,由于优先更新正文,其番外是滞后的,会影响阅读体验,请慎重选择。如已在该贴看完全文,请勿在本帖剧透,违者一律删除。


3、原创的游戏工作人员纯属虚构,设计师一角的名字是为了感谢和我一起构思脑洞的阿霁@霁霙。


4、文中涉及的一些学科性常识如有有违科学之处敬请指出,因为楼主学酥一枚,基本上脑洞大于知识。


5、一发多度娘就会吞就会不让发,所以我会分很多次发,至于每次发几章,全凭度娘允许我发几章。等不及的请看第二条。如发现度娘吞楼或重复楼请及时告知,我会尽量及时补发或删除。


6、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本文涉及人物众多,出现CP众多,一般不拆官配。如果未能满足看官个人的CP喜好,请千万不要互掐。主角为秀透纯哀四只,但由于去年末主线时隐时现,导致后文不断修改,戏份多少出现了不平衡,敬请谅解。


7、微虐,请看官们捧好小心脏,谢谢~


好啦,如果以上几条都看完,仍旧想往下的话,那么,开始吧~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二楼留空以防需要补充说明。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引子
已经第四天了。
染着自己的鲜血,踩着别人的尸骨,一切都好像很疯狂。恍惚间,世良真纯觉得这简直都是一场梦,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一切却都真真切切的摆在了她的眼前。兰的笑容,园子的声音,在她的印象里都还如此清晰,可如今,却也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了。三日的厮杀,这偌大的竞技场已然抹去了四分之三的生命,她转头望着身边残存的身影:秀哥的神色依旧凝重,不论她做什么都松不开他紧皱的眉头,他是她唯一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信任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宫野志保,这个和哥哥渊源甚深的女子,她原以为她们之间会有解不开的心结,不想却是她在关键的时刻选择了信任自己;还有,透哥,这个一开始便帮助过自己,可同时也是在规则下注定和自己无法同活的人,她又该怎么面对呢?
她不知道。
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躲开这疯狂的一切。她一次次环顾四周,仿佛可以为自己为身边的人找到一丝生机,却不想,眼底闪过了树丛掩盖下的一抹反光。
“小心!”
真纯下意识地朝哥哥大喊,一支箭瞬间向赤井的额头冲来。亏得她的尽早提醒,赤井闪避及时,箭从他额边掠过,深深的扎入了树干之中。
敌在暗,我在明,但目测相距最多不会超过百米,真纯扬起步伐就紧紧追了上去,她知道来者是谁,也明白整个竞技场唯一能让她瞥见那一抹反光的武器是什么,在对方能够发起下一次攻击之前,她有把握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小一半以上。也许危险,尤其是她的肩伤还未痊愈,但她赌了,如果让对方逃离,天知道下一次她还能否幸运的提前发现?所以她必须赌,她只能赌。她不顾身后哥哥的呼喊,拔腿就跟了上去。
那人藏身之处传来树叶婆娑的声音,暗示着他也在逃跑,真纯猜想他之前也是赌了的,如果他当时射中了秀哥,他们必不会丢下他一个,那么能够追上来的最多也就两人,只要能够在追来的人到达之前再射中一个,那么单挑的胜算必然要大的多了。可是如今她的一声提醒坏了对方所有的计划,身后的秀哥、宫野和透哥也全都跟了上来,以一敌四绝无胜算,来者自然只能逃跑。可真纯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呢?或许是他逃走的动静太大了,似乎是故意要告诉她他的去向似的。故意?莫非……
她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
“别追了!”追上来的安室一把拉住了她,却不想她已然踩到了机关,一张大网顿时把两人围起,吊到了一棵高大的树上。
“赤井!他往那里去了!”安室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急切地对赤井叫道。
赤井眉头紧锁,朝安室点了点头,旋即对一边的宫野低语:“跟我来。”
宫野并不十分明白他的意思。从昨天起赤井便和安室在悄悄计划着什么,却始终刻意瞒着世良,他们总是打发世良去取水或是警戒,以至于世良对所谓的计划几乎一无所知。她是略知道一些的,然而她知道的却也不多。且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她多想,出于本能的信任,她抬起脚步紧跟了上去。

“秀哥!”真纯焦急地喊道,却被安室制止了。
“相信他吧。”安室叹了口气,“还有更好的选择么?”话虽如此,可陡生变故,计划全部被打乱,莫说世良,他自己的心里又有几分相信赤井呢?

相顾无言,二人心照不宣取出随身的匕首开始切割这张麻绳编成的大网,好在匕首锋利,安室没花多久便割开了一个大口子,却也突然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两人突然朝一侧倾覆,双双跌落在地上。安室离口子近些,自然先掉下去,而后便直接充当了人肉垫子,无可奈何地任由真纯摔落在他身上。
一瞬间他感到有些不自然,因为真纯的鼻尖离他只有半寸。真纯的双颊也微微泛红。尽管并非有意,但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无比暧昧。然而对视的目光只持续了半秒,真纯便回过了神,利索地起身,朝她哥哥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跑出不过十数步,前方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真纯感到大地开始颤抖。不同于惊雷的轰鸣,不同于地震的摇晃,但强大的冲击力仍然将她震倒在地。她愣住了,几秒后她似乎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前些日子她曾偷偷瞥见哥哥在宙斯之角,将安放在他们最初站立的圆盘之下的,本该用作防止他们提前动身而犯规的地雷挖了出来,如今……

炮声响了。
寂静片刻,第二声。
不到半刻,第三声。

她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可能呢……秀哥……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Part 1 鱼肉
Chapter 1 地牢
头等舱内,欢声笑语。
大概只有这个时候,工藤新一才会想到园子的好。尽管园子那张八卦的嘴皮子不知给他添了多少赌,可她只消一句话便能让航空公司给他们一行人集体升舱。他甚至猜想,如果不是铃木夫人最近因为公司事务频繁出入境,自己也许已经坐在铃木家的专机上了。
和他同行的人不在少数,头等舱一共八个座位,悉数被铃木大小姐包下。他的前排坐着园子和他的男友京极真,隔着走廊往右则是世良真纯;他的右边不说也知道是青梅竹马的毛利兰,再往右则是在对抗组织中一同出生入死的灰原哀,啊不,现在称呼她为宫野志保比较合适,因为她早已不再是小学生的模样,尽管他依旧习惯叫她灰原。左侧隔着走廊的前后两个座位分别给了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女士。
他对这次的出行不是没有疑问。组织的事情过去已有一年,FBI的詹姆斯·布莱克先生却突然邀请他前往华盛顿,参加什么为了成功击溃组织所举办的周年庆。说是周年庆,大约也就是一场小型的宴会,旧朋友聚聚什么的吧。毕竟组织的溃散仅仅是以BOSS确认死亡,朗姆被捕为标志,很难说残余势力是否根除,哪里会高调的办什么庆典呢?不过当他知道身边不止他一人接到邀请时,更多的疑问一个个地冒了出来。
灰原、安室、世良,他们都和组织息息相关,收到邀请并不意外;铃木财团出了不小的力,警视厅全力协助日本方面的搜捕,兰则是在关键时刻误打误撞地从贝尔摩德手里救出了人质,那么园子,兰,以及佐藤高木等一系列警官被邀请也就理所当然。如果说博士的研发曾帮助赤井掩盖身份之谜,由美警官当机立断的决定将大量基层成员堵在了组织的一个基地,服部曾告诉他他参与了大阪方面组织余孽的追捕这些还都算事出有因,那么芙莎绘女士、京极真以及远山和叶收到邀请就显得有些奇怪了。他不记得詹姆斯知道他们三个和博士、铃木财团以及服部的关系。
也许是这大叔八卦,他不是连大盗峰不二子的三围都记得清清楚楚么?工藤这样想着,便也渐渐打消了疑虑。他躺在宽敞的座椅上,沉沉的睡去。
飞机缓缓驶入跑道,加速,起飞。它迅速没入云层,再也找不到踪迹。

许是飞机上大家都睡的很足,到达时间又正是上午,大多数人并无丝毫倦意。工藤是第一次踏上华盛顿的土地。他记得詹姆斯说过会有人来机场接他们,他觉得他猜得到是谁。
“嗨~Cool Guy,你们到啦~”果然,远处的茱蒂朝他们挥了挥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夸张,不过自从她知道了工藤的真实身份,称呼上便自觉的改了口,“毛利同学,铃木同学你们也来啦~”
“喂喂茱蒂姐,能不能别把我忘了啊……”世良一脸黑线。虽说组织破灭后她们才正式认识,虽说茱蒂这个哥哥的前前女友的身份略显尴尬,不过茱蒂都不计较,一向不拘小节的世良又会计较什么呢?何况,她们在吐槽赤井这一方面显然相当投缘,不到一个星期,世良口中的茱蒂就变成了茱蒂姐。只是几个月前她们还在东京的机场依依惜别,几个月后自己就被如此华丽丽的忽略,世良的心情简直不能只用郁闷两个字来形容。
“早就看到你了真纯~我知道你一定回来,但没想到她们也会来嘛。”见真纯似乎气并没消,茱蒂立即赔上笑脸,“别生气啦,今天我请客好不好?”
“一言为定。”世良脸上的埋怨一扫而空,笑盈盈地挽上她的手臂,“不许赖哦。”
“OKOK,快走啦!”

一辆中巴载着一行人径直来到了下榻的旅馆。本来茱蒂是想直接带着他们到各处参观去的,只是舟车劳顿,博士和芙莎绘到底上了年纪力不从心,她便决定先送两人去旅馆休息。这样一来大家也就顺便安置了行李。其他人倒是兴致不减,在茱蒂的带领下玩得乐此不疲。大约到了太阳落山之前,他们便直接前往了酒店。
参加的人比工藤想象的更多,其中甚至包括了他本就在美国的父亲工藤优作和园子尚在美国处理事务的母亲铃木朋子。他远远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和赤井相谈甚欢,一时竟有些不大适应。毕竟在他的记忆力赤井从来都是杀伐决断,面色不改,哪里见过他有过如此温文尔雅的笑容。当然,顶着冲矢那张脸的时候不算。而自己所在的这一桌大概算是气氛最为轻松的。兰和园子正在聊着下午的观光,服部和和叶又为了什么事情拌起了嘴。由于这一桌不同于其他各桌,几乎全是未成年人,所以桌上提供的只有软饮。他看到世良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杯红酒,偷偷摸摸地想尝个鲜,但还没递到嘴边,就被一只手顺势抢了过去。
“诶?”世良显然没反应过来,但被来者用眼神朝某个方向微微示意后,便吓得立即噤声。工藤朝那个方向望去,但见赤井已经结束了和自己父亲的谈话,正远远地看着他们。他又瞧了瞧世良,正在有些尴尬地小声感谢拿走酒杯的灰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他记得灰原在组织结束后便不大与赤井来往了,所以说实话,他以为由于赤井的关系,世良和灰原会相看两厌。但她们的关系却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微妙状态,既不显得亲密,又不十分疏远。世良如此热情的性格,面对宫野却似乎总有几分说不出的顾忌似的。在许久都想不明白之后他终于放弃,不得不承认女人之间的关系他从来不懂。
“之前居然没发现你这么怕你哥哥。”他走到世良身边打趣道。
“你那是不知道,我哥哥严肃起来的时候表情可吓人了。”世良嘟起了嘴。
其实你哥哥大部分的表情都很吓人,工藤想。他又看了看灰原手中的红酒问:“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
“处理?当然是喝掉啊。”灰原理所当然地呷了一口,“我已经20岁了,可不像你,工藤小朋友。”
被她用话一噎,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走向了自己的座位。看来宴会要正式开始了。
“各位。”詹姆斯举起酒杯,“距离组织彻底溃散已经过去了一年。我很高兴能够和各位在这里重逢。我们历经了漫长的黑暗,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终于迎来了如今的胜利。所以,请允许我在这里想所有为这个事业拼搏过、奋斗过、牺牲过、以及支持过的人们,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和敬意!”
台下想起了一阵掌声。工藤自然也一起鼓掌。詹姆斯接下来的话也无非是客套,他并没有仔细听,临近结束,众人心领神会地端起了酒杯——当然,他的杯子里只能是可乐了——一饮而尽。

突然,灯光尽灭,四周一篇黑暗,身边的人们大约是一愣,随后窃窃私语起来。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警察特工或是侦探出身,倒也没有十分慌乱。一些人打开了手机照明,另一些人则去通知侍者。但就在大多数人等待恢复照明之际,突然,四周传来了大量气雾喷出的声音,恐慌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传播,人们便纷纷失去了知觉。


惨白的灯光照射下来,即使闭着眼睛也会感觉极不舒服。安室醒来后,这便是他的第一感觉。
他记得昨天他在宴会上喝了一杯红酒,然后四周喷出了许多气体,他想捂住鼻子,却感觉身上一阵瘫软,直接就晕了过去。
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不大的隔间,两面是墙壁,两面是铁栅栏,其中一侧上有一扇锁住的门。牢房!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环顾四周,这一层中间由一条走廊隔开,两边各有六个像他一样的隔间,而他所在的正是角落里的第一个。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隔间里除了自己,角落里还躺着一个人。他认得,那是爱莲娜老师的女儿——宫野志保。
“醒了?”这是……赤井的声音?
他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斜对面的赤井靠坐在一侧栅栏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他看到靠在赤井肩上的世良真纯还睡得香甜。同样瞥向他的还有对面的两位,他不得不承认他看到对方时的惊讶溢于言表。
银发的男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便把头转了回去。安室才意识到他方才在看的大概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后的宫野。“啊拉,好久不见了,波本。”金发女郎的身姿依旧曼妙,她看起来却并不紧张,即使身陷囹吾,优雅妖娆也丝毫不减。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是……基安蒂?
同侧的第三间,第五个苏醒的基安蒂显然相当急躁。不过她倒是替自己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安室想。如果在这里的都是参加了宴会的人,那么还可以理解。可是琴酒和贝尔摩德,还有刚刚的基安蒂,都被关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被哪拨人暗算了?以及琴酒和贝尔摩德当初没被抓到也就罢了,他不清楚赤井怎么处理了这件事情,但组织溃散后的一年之内他们也的确没再犯过别的案子,可基安蒂这会儿难道不该在监狱里等着挨枪子吗?
问题实在是有点多,他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
被关着的人们陆陆续续地醒了,有人慌乱,有人冷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归于沉寂。

一旁的大门不失时机地打开了,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三人皆是一袭黑衣。后面的两位着实面生,可走在前面的那个,就是化成灰,安室也认得他。
“诸位,欢迎光临。”

朗姆沿着走廊缓缓踱步,悠闲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安室感到浑身不舒服,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猎物。
“别紧张,”他终于发了话,“我之所以把大家请到这里,是想请大家一起玩一个游戏。”
“你他妈管这叫请?!”基安蒂难耐怒火。
朗姆笑眯眯地走到她的隔间前,不紧不慢:“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急躁,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你是怎么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发话的是真纯。安室看到赤井随即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出头。
“银色子弹的妹妹,还没有好好认识过你呢。”朗姆走到她的面前,微微躬身,“在下朗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明明如今是真纯命运的主宰者,却朝着栏杆之内的她躬身问候,安室只觉得这个场景无比讽刺。所幸真纯咬了咬嘴唇没有发作,这让他稍许放下心来。
“那位大人的确已经死了,”也许是朗姆心情大好,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知道日本的所有势力都难逃覆灭的命运,所以他偷偷将一切事物交给了美国分部的一位高层。FBI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位大人将组织托付给的人居然不是坐拥第二把交椅的我,而组织如今新的基地居然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华、盛、顿。”
死灰复燃的组织袭击监狱劫走了朗姆,还有基安蒂和科恩,的确是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安室看到赤井冷冷地看着朗姆,便明白他绝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相信。
“原来如此,死灰复燃的组织在FBI插入了内应,或者联系上了FBI内原有的内应,趁着这次宴会把我们‘请’来。”身后的宫野不知何时走上前来,对上了朗姆的目光, “真是煞费苦心。”
“如此处境,雪莉小姐还能保持这样淡定,真不愧是那位大人欣赏的人才。啧啧,难怪当年有些人居然为了你不惜和我作对……”朗姆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仿佛若有深意地朝她对面隔间瞥了一眼。安室觉得对面那间的气氛突然有些不对。
宫野眼里霎时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面带微笑的避开了那个话题:“朗姆大人谬赞了,我只是觉得,朗姆大人费尽心思把我们带到这里,又特别把我们这些人挑出来分成了十二组,想必是筹谋已久了。”
言下之意便是指出朗姆不会轻易的要他们的性命,这点安室听得出来。眼下朗姆对宫野这句“朗姆大人”的称呼显然相当受用,他玩味地看着宫野,像是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可是我有些疑惑。”宫野果然继续开了口,“重整旗鼓正是用人之时,组织何必要对付自己人?”
“疑人勿用。这个道理雪莉小姐一定明白。”
朗姆选择性忽视了刻意忍耐却明显已经青筋暴起的琴酒,又走到了基安蒂的门前。
“其实我很欣赏你们的技术,可是很不幸,你们的忠诚用错了地方。如果当初你们效忠的不是琴酒而是我,说不定现在在组织,地位会飞涨呢……”
“你他妈的——”基安蒂还没说完,就被科恩一把拉住。科恩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朗姆倒也不恼,但也不再搭理他们。只是那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始终在他的嘴角摇曳着,挥之不去。

“好了,叙旧的事情还是以后再做吧。现在,我希望你们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因为我要说的是——游戏规则。”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2 威胁
不安、惊恐、沉思,众生百态。
只因为朗姆说了,规则就是互相残杀。十二组,杀到只剩一组,或者一个人为止。

宫野不是没有想过组织是否有朝一日会卷土重来,但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像想象中的一样淡定。也许是因为被牵扯的人不只是她,不只是她的战友工藤和赤井,而是还包括了那些和组织根本无甚关联的人。她听见服部终于忍不住抓住栅栏质问朗姆为什么要把毫无关联的和叶卷进来,可对方却做出一脸讶异的表情说道:
“给了你们一个同生共死的机会,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感激涕零呢!”

四周渐渐喧闹起来,基安蒂的咒骂声,服部的争辩声,其他人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她一点也不想听,可朗姆的声音依旧不断涌入她的耳朵。
“波本,我可是给了你一个保护老师女儿的机会呢,好好表现哦。”
“莱伊,我知道你不心疼自己这条命,可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宫野明美的妹妹,哦对了,还有你的前女友,我倒是很期待你会选择保护谁呢。”
“基安蒂、科恩,你们不是一直很想亲手杀死贝尔摩德吗?现在,机会来了!”
“芙莎绘女士,本来我实在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不过把这位博士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太孤独了,你说是吗?”
……
也许她还能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静,不至于让对方享受到在气势上折磨她的快感,可她能真正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吗?

“才一年多没见,就只剩这几根头发了,果然是花了心思。”
斜对面的赤井突然抬眼,轻蔑地一笑。

这是朗姆自进来后第一句让他脸上掠过一瞬间不悦的话,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笑意。
“北野,给他看看。”
他身后那个被唤作“北野”的女人闻言便打开了手中的平板电脑点击了几下,举到了赤井的面前。
宫野看到他的神情立即一变。
“妈!”一旁的世良叫出了声。
“看清楚了?”不等视频中的人有所回应,朗姆便上前切断了通话,“别着急,会让你们见面的。”他又转身对身后的二人示意:“让其他人也瞧瞧吧。”
北野见状便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举到了宫野的面前。
“梓小姐?”这是波洛咖啡厅的榎本梓,她认识。榎本并不知道她就是灰原,但恢复身体后她经常去波洛咖啡厅,所以一来二去也成了朋友。眼下榎本却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正对着摄像头。
“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安室凑上前来,显然这出乎他的意料。
“我……我不知道。我几个月前抽奖抽中了华盛顿旅行,然后昨天一离开机场就被绑架了。你们呢?宫野小姐,安室先生,你们呢?不会也……”
没等榎本说完视频通话就被北野切断,她走向隔壁,打开了另一个界面。
“博士!”这个哭声是……步美?!
宫野的隔壁便是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女士,所以她透过栅栏仍可以看到北野手中的平板界面,步美、光彦和元太被绑在一起,显然已经吓坏了。
“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她转头怒视朗姆。
“别担心,雪莉。只要你们足够听话,按照规则乖乖参加游戏,我保证会让他们平安离开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
她一时语塞。的确,她没有任何砝码。如果她的任何动作都可能报应到别人的身上,那么这一点便足以让她乖乖听话。转眼北野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已经巡回了一圈,所有人都已不再说话。
“既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那么就开始吧。其他的一些规则和流程都会在之后向各位说明。这场游戏是我为诸位一手打造的盛宴,所以游戏开始前我给大家安排了不少助兴的节目。希望各位尽兴。”

门锁被打开了。大门外早已等候着不少侍者,在其中一位的带领下,宫野和安室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有着暖色调的墙纸,四周有不少衣橱衣架,沙发桌椅一应俱全,还摆放着不少点心。这让他们一时几乎要忘记自己还在组织的手上。桌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上午十点,也就是说,他们仅仅昏迷了一个晚上。
“请二位在此稍事休息,过一会儿设计师会来这里与二位见面。桌上有这次游戏的具体规则,希望二位仔细研读。”
说完,门就被关上了。
“设计师?”宫野一头雾水。
“大概是朗姆说的什么助兴节目?”安室耸了耸肩,顺手拿起桌上那本所谓规则的小册子坐到了沙发上。小册子的白色封面没有丝毫图纹,显得十分简洁。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这让宫野有些不大适应。安室她是认识的,组织溃散之后,他告诉过她不少关于她母亲过去的故事。这样的讲述给了她一种莫名的依赖感,甚至曾让她有过把这个男人当成哥哥的错觉。然而她十分清楚他和她的关系仅止于此,比起其他各组的两人之间的羁绊自然是要淡得多了。可上帝却偏偏将他们的命运串联在一起,让她顿时无所适从。
是觉得尴尬,还是怕自己连累了他呢?

扫去那些胡思乱想,她终于还是默默坐到了安室的身边,和他一起翻看所谓的规则。翻开的第一句话便赫然写着,如果参赛者有任何违反规定的地方,那么相应的人质便会受到惩罚,甚至处死。宫野心口一堵,却也只能继续看下去。
这场游戏是一个豪华的屠杀,而观众,则是如今华盛顿地区乃至全美范围内的全体组织成员,上至决策者,下到基层。
参赛者一共24人,被分成12组并编号,她和安室便是其中的第一组。六天之后,他们就将被投入一个竞技场,互相残杀,直到只剩下一个号码为止。这些,朗姆已经说过。最终活下来的最多两人,甚至可能只有一人。她暗暗佩服这个规则的设计者,两人一组,那么意味着如果放弃努力游戏,不仅自己,队友的生存率也将骤减。互为队友的二人大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不顾自己,又有谁会轻易放弃对方的性命呢?
同样的,这也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她能够绝对信任的也只剩下身边的这个人了。
进入竞技场后,他们的举动都会受到监视。这场游戏将全程转播给观众。主办方,也就是组织会在开始提供物资和武器以供抢夺。但为了平衡实力,只提供冷兵器,没有枪支。这似乎让那些特工以外的人们也有了获胜的机会。
如果死亡,遗体会被直升机伸下的探爪带走。直到决出胜者,才会有直升机放下阶梯,接离竞技场。
更让宫野战栗的是,阻碍他人遗体被带走,试图离开竞技场,甚至逃避游戏自杀都被列为了禁忌。阻断了他们的一切后路。
也就是说,除了搏杀,他们别无选择。

宫野将头别开,她实在是无法继续看下去了。一天之内,她的人生彻底颠覆了。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是了,得知姐姐的死讯那天,服下APTX却意外逃离的那天,杀意与生机,一起一伏,老天究竟还要跟自己开多少玩笑呢?又或许,这便是最后一次了吧?

“别太悲观,宫野小姐。”不知何时,安室搭上了她的肩,“总会有办法的。”
“是啊,大不了一死罢了。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第二次吗?”她朝他笑笑,内心却仍旧像绑着一块巨石,很重很重的堕了下去。
“眼下也别多想,先把入场式准备好吧。”
“入场式?”
“算是这场游戏的开幕式。待会儿的设计师就是来给我们设计入场式服装的。入场式有不少观众,他们如果喜欢哪一组选手,就可以出资赞助。”他挥了挥手中的小册子,很明显已经把内容全部消化。
“赞助?”她越听越疑惑。
“观众,也就是组织现在那些成员。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赞助哪些选手。就像赌场下注一样,如果所赞助的那组赢得了游戏,那就能得到丰厚的回报。”安室摊手。“这些赞助额会被用于给相应的参赛组买各种补给,食物、日用品、武器或者药品。得到的赞助越多,在游戏中得到的帮助就越多,胜算越大。”
“所以是要我们把自己当成笼子里的猴子供人赏玩吗?”她嘲讽地一笑,却也明白不得不屈服。
“不管怎么说,好好表现吧。在想出办法之前,最好还是跟着规则走。”安室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她知道安室没有说错,多赢得一些支持并无坏处。可她心里依然有着抹不去的屈辱感。她想反驳,却如鲠在喉。良久,方才吐出一句:
“真是一场豪华的复仇。”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一时二人都没反应过来。
“咚、咚、咚。”见没有动静,来人又敲了一遍,礼貌地问道,“可以进来吗?”
宫野这才反应过来,而安室已然叫了一句“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及肩长发,妆容素雅,一件简单的衬衫衬托出了她纤瘦的身材,却又不失成熟与干练。宫野有些惊讶,因为在她身上,宫野嗅不到任何一丝组织的气息。她看上去并不给人带来压迫感,这叫宫野稍稍放下了心。来者打量了二人几眼,终于微笑开口道:
“川久保季樱,是你们组的设计师,请多指教。”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3 璀璨
尽管这一点已经被吐槽过无数遍,但安室依然从没有向这次一样窘迫。设计师打造的反光面料服饰让他们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可与宫野不同的是,他但凡离镜子超过一米,视野里就只剩那件闪闪的衣服了。
“去拍惊悚片倒是不错。”川久保叹了口气,“把灯打开吧。”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们能够在黑夜背景的入场式中夺人眼球,便使用了银色的反光面料,颇有几分未来主义的感觉。但当推门进来看到安室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她之前就已经从组织那里得到了二人的身材信息,照片也仅仅是让她觉得那是个肤色偏暗的男人。但现在她十分确信,这个被称为波本的男人,证件照,至少在肤色这一点上,一定被谁狠狠PS过。
“你知不知道证件照是不该PS的这么厉害的?”川久保捏着他那张照片咬牙问道。
“抱歉……以前组织里管人事档案的女士似乎对我格外照顾……也许……”安室不好意思地笑笑。
“……祸水。”不知为何,川久保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两个字,倒引来宫野“噗嗤”一笑。

“幸亏当时在两个方案之间犹豫,另一个也没扔掉。”川久保暗自庆幸,“助理,请帮忙把B方案的衣服取来吧。”
两位助理很快就回来了。安室看到她们手中拿着的服饰明显比刚才厚重数倍。在助理的帮助下,他很快换上了这一套衣服,还没等和设计师讨论两句,便听到宫野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恍然间,他竟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女孩儿。那是一件古典英伦风格的礼服。深红色的宽檐帽,深红底色的长裙缀有繁复的金色花纹,衣领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她的锁骨,丝绒质地让她的气质显得十分高贵。若非她的脸庞还带有几分亚洲特色,若非她的短发还未及肩,安室几乎就要以为那是从19世纪走来的英国贵族小姐。一瞬间,她的样子简直要和她的母亲重合。他几乎呆愣在了原地。
晃过神来,眼前女子的形象终于又渐渐清晰起来。
她是宫野,却不是爱莲娜。
“看够了没有,安室先生?”
宫野一句打趣让他回过了神。他歉意地一笑,走到了镜子前。弗拉克、庞塔龙、基莱,自己的服饰很好的遵守了19世纪浪漫主义时期的三件套。收腰、耸肩、高帽,还像模像样地给他配了一根手杖。穿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可走到镜子前,却感到尽管已经使用了沉稳的深色,但这样的装束看上去依然太不低调了。
也对,这种服饰想要表达的便是装腔作势,神气十足的样子。况且入场式要的是夺人眼球,低调可没什么优势。

“听说两位都有英国血统,所以当初也考虑了这个风格,现在看起来还不错,至少能看见脸了。”川久保满意地点点头。安室来不及尴尬,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
北野小姐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来者不善,他暗想。
“听说总监大人允许三组的木之下女士自己为他们组设计服装?”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竟值得北野小姐您亲自上门。木之下女士自己便是一位不错的设计师,我这么做是让您觉得不妥了吗?”川久保虽然面带微笑,可语气里任谁都能听出对来者的不满。
“川久保小姐是朗姆先生钦定的服装设计总监,我岂敢对您说三道四呢?”北野露出了礼貌的一笑,语气却丝毫不让人,“只是我听说您允许木之下女士和阿笠先生向他们的设计索取任何可能使用的材料,我今天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呢。”
她翻开手中的文件册,递到了川久保的手里。
“您觉得,像高氯酸钾和硫磺这类能够制作炸药的东西,我该不该过问呢?”北野笑得愈发荡漾。
“这个量的硝酸钾和硫磺,连炸掉半间房子都不够。”走进前来的宫野突然开了口,“况且孩子们还在你们手里,我相信博士不会做这种傻事。”
北野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宫野会帮他们开脱。不过她的表情转瞬即逝:“既然科研部的‘前’主任雪莉小姐都发话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总监大人请记得,手里的权力可不要乱用。”
她特地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不知何时,已是笑意全无,眼神冰冷。她没有选择多留,转身离开。

气氛还有些冰冷。
川久保显然对她有些不屑,不过也不能奈她何。倒是安室对此事起了些许兴趣,他上前一步,那故作恭敬的姿态就连宫野也看得出来:
“原来川久保小姐是这里的服装设计总监?之前失敬。您如此年轻就做到总监的位置,想必很受那位大人的赏识。”
“这个位置谁爱干谁干!”川久保突然咬牙说道,但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说道,“抱歉,我们继续。”
宫野闻言眼神微抬,她听得出安室明显是在套话,甚至有些想激怒设计师,却没想到川久保不仅没有意识到,还如此轻易地暴露了自己的情绪。也许事出有因,触到了她的逆鳞?还是她到底太过年轻?宫野不知道。但这样的叛逆心更加使她相信,这位设计师绝非组织中人。她又看了看安室,那样的眼神和表情,想必也看穿了吧。既然如此,自己不如保持沉默,看看这位被工藤吐槽为好莱坞希望之星的安室先生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能够得到上面的赏识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川久保小姐既然不屑一顾,那加入组织又是为何?”
宫野一皱眉,这家伙演戏的语气真是毫无任何违和之感。
“谁加入组织了!我被骗到这地方之前都不知道组织是干什么好吗!”脾气再次被引发的川久保没好气的说,话里分明还带了三分委屈。宫野暗叫认输,这么显而易见的套话方法愣是在这位设计师身上成功了两次。
再看安室,此时却是欲言又止。也许他在寻找时机,还是在避讳什么?宫野猜想。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难办,她转身对两个助理说道:“这件衣服身后有些不太对的地方,二位可以随我到试衣间看看么?”
幸亏他们组的设计师团队都是女性,要不然她可想不出理由支开男人。话音落下之时她刚好对上安室的眼神,相视一笑。

“喂,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
试衣结束,一组的进度堪称全员最快。在别人眼里这大概是负责一组的总监川久保还要过目其他各组方案和效果的缘故,不过听说她在四组那里闹出来不小的动静后,宫野便不由得狐疑起来。四组是赤井和世良,安室一向和赤井不和,这次真不是让她去给赤井找点不痛快?
也不对啊,自己支开两位助理不过半刻,不至于这么快把姑娘攻略地这么死心塌地甘愿为他滥用职权趁机报复吧?
“让她替我们摸清这周围的情况。”此前安室已经搜过这个房间,并没有发现窃听设备的痕迹,所以才敢轻声说了出来。
“那她去四组那里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安室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她并不属于组织,也许能帮我们什么忙?”
“你确定她可以?”要并非专业训练出身的川久保去和朗姆一干人周旋,宫野只觉得是胡闹。他不清楚这可能会赔上川久保的性命吗?
“她也和我坦白她被骗进来以后知道了一些组织的事情,所以如果游戏结束也无非加入和死亡两条路。能自己看明白这一点,足以证明她还算聪明。眼下也没有别人可以信任,于我们,于她,横竖是一赌。”
“你就不怕牵连梓小姐?”
“你觉得就算我们赢得游戏,组织会放过她?”
宫野无语,却不得不承认安室说得很对。自己一心想着求全,但不管怎么看,到头来也都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不如便赌一把吧,哪怕是一丝生机,为自己,为他人,也完全值得争取。
她不再提出异议,转而细心观察起身边的每一个细节。

入场式很快就来了。
今夜,星空璀璨。装饰过后的广场蓬荜生辉,看台下的群众人头攒动。只是这狂欢一般的气氛,在这二十四个人面前,却是无比讽刺。
好在作为第一组,安室和宫野被赶鸭子似的赶上了马车,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叹什么气氛。两匹马颜色挺正,看起来训练有素,但宫野仍感到有些害怕。她看了看站在自己右边的安室显得十分从容淡定,便只好不断暗示自己一定不会有事。
马车开始行动了。她看到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前方是一条大道,两边有着数不清的观众。大道的尽头是一个被建筑半包围的广场,正对着他们的那座大楼有个经过装饰的阳台格外夸张显眼。
“表面上要一切顺从游戏的规定”,宫野默念,随即露出了一个她认为最骄傲的笑容,随着马车的行进向两边黑压压的人群挥手示意。灯光火光映得她身上的金色纹饰熠熠生辉,毫无疑问优雅的英伦设计在任何年代都不会过时。狂热的观众也向她挥手,尽管不愿她还是报以微笑。果然,进入了状态便不那么紧张了,一眨眼功夫马车已经到达了广场,在指定的位置上掉头站定。

“快看!”
来时他们被许多人匆匆赶上了马车,没能好好看清别组的装扮,现在视野倒是变得极好。她本想先看看四周的情况,却先听见了安室惊叹的声音。
朝着刚才走来的地方看去,她看到一束束烟花从第三辆马车的左右两侧喷射而出,在天空中应声绽放。芙莎绘挽着博士的手臂,似乎很惊奇的望向天空,继而满足地享受着这份惊喜,而博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与他们无关了。芙莎绘的黑色长裙上缀着许多金色的刺绣装饰,随着马车渐渐走近,宫野方才意识到,那是绣着一大片的银杏叶。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刹那间争相涌出。
和博士和少年侦探团一起解谜芙莎绘当年的暗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错过了多少年华,还来不及拾起。那缀满的银杏叶,想必是芙莎绘的赠礼,而漫天的烟花,则是博士回赠给她的惊喜。华美的礼服,绚丽的烟花,满脸的幸福,这本该是两人相许一生时所经历的一切啊。可如今,却在这死亡游戏的序曲中上演了。如果人生非要在此谢幕,那不如,就在谢幕前书写一段高潮吧。他们大约已然不再奢望归途,于是干脆把这场盛大的游戏当做了自己的婚礼……和葬礼——若非如此,为什么她偏偏使用了黑色作为礼服的主色?为什么,他们对视的目光如此安详从容?
她默默地抹去泪水,将目光移向别处。旁人虽惊叹烟花绚烂,也并无其他异色。也许工藤会有所触动吧,她想。除了她和工藤,也再无旁人知道那段故事了。

“想什么呢?”身边突然传来了关切的语气。
“没有。”宫野勉强一笑,期望安室不要发现她脸上的泪痕。
转眼十二组已经悉数就位。环绕广场的中心站成了一道圆弧。朗姆微笑着出现在那个早已布置好的阳台上向大家挥手示意。
全场沸腾。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4 浮华
如果情况允许,赤井会毫不犹豫地把设计师一枪放倒。先不提在服装准备间发生了什么,让他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上场,他倒宁愿赤膊。北野曾“好心”提醒过他,如果他和真纯乖乖地参加完入场式,那么她可以放他们和赤井夫人见一面。若非赤井想确认自己的母亲的真实情况,这会儿莫说设计师,就算是北野,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全尸。
不过当他看到二组的琴酒的情况时,他的心理立即就平衡了。坦白说琴酒不戴帽子的样子挺爷们儿,但是从表情来看他显然对自己的帽子有着不小的执念。赤井在地牢里就瞥见了琴酒一组的人质是伏特加。能为了自己小跟班的性命在这里任由组织摆布,这还真让他有点惊讶,没想到原来琴酒也是这么个重情义的一位大哥。也难怪伏特加虽然笨了点,对他大哥却是绝对的死心塌地。
赤井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在这时候想起卡迈尔的。

四组是最早来到入场式的准备处的,所以他得以看到所有人的装束。海盗,法师,天使,一眼望去他感觉让他穿哪一套他都不会乐意。好吧,也许阿笠的西服和迟来的安室的英伦礼服稍好一些。赤井心不在焉地参加完了所谓的入场式,中途还给了发言的朗姆一个极为不屑的冷笑。坦白说入场式搞得真的还挺正式,所有的对话都有日英双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北野的承诺而已。
然而下了马车,北野却没有如预料中的一样出现。前来迎接他们的人赤井也见过,那天和朗姆以及北野一起出现的男人。他自称柯林斯,虽是白人,却也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而且似乎有着和北野一样的地位。柯林斯让诸位先前去用餐——由于担心参赛者们吃饱了会穿不上一些紧身的礼服,在几位设计师的授意下,晚餐被挪到了入场式以后。显然大家已经饥肠辘辘,几乎所有人都在自助餐的取餐台前流连忘返。
又是自助餐,他有些无奈,也有点想不通。被所谓颠覆的组织还能拿出如此豪华的秘密基地,简直像是在笑话他们的无能。他记得自己被带回住处的时候真纯发出的惊叹,组织为每一组选手提供的所谓套房基本可以用豪华来形容,走进去先是一间客厅,或者可以称为休息室,左右分别通向两间卧室,每间卧室又有独立的卫生间。客厅内有着巨大的枝形吊灯,木地板的质地也绝对没的说。而家具桌椅均由红木打造,沙发对面华丽的背景墙上挂着一台电视——当然,只有组织需要通知他们些什么的时候才会被打开。卧室也一样豪华,单凭给他们每个人分配一张五尺的大床就够浪费的了,还提供了各种香料或熏香以供安神之用。床头有按铃,侍者会24小时随叫随到,满足他们一切不过分的要求。真纯曾经一时赌气刁难侍者,说她要玩积木,没想到半天后侍者真的给她送来了一套乐高。他也曾想从侍者下手套出些情报,但那些侍者出人意料的忠心,除了完成他的要求和传达组织指令外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再说饮食,早饭会有侍者送到房间,菜式尽可以随意要求,而正餐尽管顿顿都是一样的自助餐,可菜式花样之多,寻常人就算吃上三天,每样菜只尝一口,也未必能都吃过一遍来。再怎么说,这样对待俘虏——至少赤井是这么觉得的——也太过奢侈了。

真纯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能够放松一些,她似乎是在赌气,一副誓要把组织吃穷的架势一路猛灌。赤井没有拦着她,如果最后真的不得已要被丢进竞技场互相残杀,能多储存一些能量绝不是坏事。况且,组织请的厨师还不错,至少味道比FBI食堂的要好得多了,他想。说着真纯已经拿着满满两盘回到了餐桌前,把一盘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看你呆着不动,就帮你拿了。”
他并不挑食,但盘子里大多算是他常吃的一些食物。他微微抬眉,认真地看了一眼真纯。也许她真的是长大了。在他印象里妹妹还是个天真活泼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却不想她已经能将自己的生活的习惯观察地如此仔细。回想起这两天,真纯几乎把被允许到达的地方全都走了一遍,以至于她对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他一开始觉得那是她出于好奇或是无聊,仔细想想,她也许和他一样,已经起了自己的盘算。
他微微一笑,说不清是含了几分怜爱,几分自豪。不愧是他赤井秀一的妹妹,绝不可能轻易坐以待毙。

餐厅里的人几乎都要散尽了,北野才姗姗来迟。也许是察觉到了赤井脸上的不快,她没说半句废话。
“跟我来吧。”
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好几个弯,经过几批警卫的确认和放行,他们早已经步入了平时不被允许涉足的领域。北野带领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她站在门口一个小小的仪器前注视着它,很快,仪器发出了确认的滴滴声并亮起绿灯。
赤井皱了皱眉,瞳孔扫描,比起前面几关的钥匙和指纹,这可不是轻易能伪造的东西。
走进其中又是一条长廊,四周昏暗不已,墙壁上仅有几盏小灯摇曳着,且安静得不像话,充满了诡异的气息。也对,这会儿也许有些人已经睡了,即使没有睡,一个人能闹出些什么大动静呢?
赤井跟着北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门上镶着一块金属牌,上面写着一个“4”。看来这里,也按照组号来关押人质。
“一个一个进去,谁先来?”
赤井看真纯还有些迟疑,她大概是怕北野使诈吧。不过既然组织还需要游戏的参与者,料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拍了拍世良的肩膀叫她安心,自己转身打开了房门。

这间房间和他所分配到的相比要略小些,但无论是墙纸、地毯还是家具,都一如既往的考究。左边的转角的黑色真皮沙发上,母亲正靠坐着闭目养神。靠右则是一张书桌,一台电脑。书桌边还有另一扇门。美中不足的是窗户明显被铁栅栏封死,而天花板的一角,一台监视摄像头赫然在目,完全没有隐藏起来的意思。
“你来了。”听到声响,赤井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没有对秀一的到来感到惊讶。
“这里……”赤井欲言又止。
“这间房间有监控,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去里面说。”

他跟着母亲进了卧室。还好,组织没有窥探人隐私的特殊癖好。
“对不起,我竟然一直到真纯上飞机都不知道她也收到了邀请。”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没人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秀一。”赤井夫人并没有露出安慰或是责怪的表情,却让他更加难受,“但既然发生了,那你现在需要思考的就应该是以后怎么办。”
“我知道,但……”
沉默数秒,赤井夫人方才重重叹了口气,对上了他的眼睛:“秀一,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她的眼神,让赤井心中蓦地一怔。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看着自己了?是从真纯出生以后,还是从父亲殉职以后?他只记得自己很早就已经被理所当然的看作大人。弟妹,朋友,甚至父母的同事们,似乎都认定自己青出于蓝,似乎都信任自己会有最佳的判断。他早已厌倦了他人敬佩的眼神和赞扬的话语,厌倦了被旁人当作是一个神话。
可总有一个人知道,他并不是。她明白他也会有顾虑,有艰难,明白他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背后有多少沉重和辛酸。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想必是北野的催促。赤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母亲却突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只有你活下来,我们才有可能活下来,你明白吗?”
赤井暗暗咬牙,终于朝母亲点了点头。
“我会想办法的。”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他知道他不得不走了。
“你不用担心我,姜还是老的辣。”赤井夫人故作轻松的笑笑,“所以多关心关心自己,还有秀吉,真纯。当然,如果真的被逼到最后,我也会尽量配合你的。”
“我知道。”带着复杂的神情,他终于推门离开。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有说破。


赤井走出房门,对真纯笑了笑,示意她快些进去。而一片死寂的昏暗走廊,便只剩下他和北野。
“对了,莱伊先生,朗姆先生吩咐我告诉您,用来控制十组茱蒂小姐和卡迈尔先生的人质是您的上司詹姆斯先生。”
她笑得不怀好意,谁都看得出来,这还没完。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补上了一句。
“对了对了,莱伊先生,我差点忘了,十一组则是您的旧识工藤优作先生。”她笑得更加厉害了。
“能不能换个称呼?”赤井冷冷地说。朗姆特地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分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心存侥幸,这被人威胁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抱歉,不能。”被称为银色子弹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全然不敢轻举妄动,这着实让北野有些幸灾乐祸,“朗姆先生的意思是,曾在组织就职的各位最好不要忘记自己曾是组织的一员。”
欠揍,赤井看着她的表情如是想道。毫无疑问,他不喜欢被挑衅。
“不过我很好奇呢。我听说呀,工藤先生的夫人对您很是着迷,莫非……”北野一脸八卦凑近前去,像是很期待听到赤井的回答。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会让眼前的男人腹黑模式全开。赤井居然突然出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直接把她重重的压倒在墙壁上。磁性的嗓音很是好听,但这时在她的耳畔更像是催命的音符。
“我记得,组织里没有代号的人好像可以随便杀。”
“你敢!我可是朗姆先生的助理!”
呵,这个女人居然在他赤井秀一面前狐假虎威?
“都能为朗姆做事了居然连个代号都没混到,想必他也不介意你这条命。”他玩味一笑。
“这里是组织地盘,有胆子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我要是死了,你和你妹妹都没好果子吃!”
还想垂死挣扎?赤井突然觉得好笑。
“和你无关,”他的语气同样欠揍,“反正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别别别……我不问了还不行嘛……疼疼疼嗷……”北野一阵哀嚎。
恰好世良推门出来,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可无疑她的悲伤一秒之间就被震惊所取代。赤井立即松开了北野。北野捂着手腕,恨恨地朝他看了一眼。但世良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回程的路上,待北野离开,赤井见妹妹示意他要说悄悄话,便俯下身去。可听到的话却让他哭笑不得。
“哥,你……没这么饥不择食吧……”
“……”

他当然没有。只是原以为可以利用的这个女人让他微微失望,看来,还得寻找新的出路。他没有忘记母亲的话。眼下,保证自己的体力最为重要。他在宽敞的浴室中舒服地洗了个澡,便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
先发四章,刚第四章失败了几次才发上来……刚第三章又吞了一次orz度娘你今天这么闲?
注:
1、弗拉克、庞塔龙、基莱分别是上衣、长裤、西式背心。

2、赤井夫人的称呼稍稍有些奇怪,但目前还没有确定其真名为玛丽·世良,故先采用这种写法



有空就晚上继续发,没空下周继续发。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5 暗涌
按照日程的安排,接下来的三天,所有参赛者都将在训练场接受生存和搏杀的训练,第三天的下午,他们将有一个独自展示的机会,游戏的组委会将对此评分,评分很大程度上会变成观众们赞助,或者说是下注的依据。
这一天,安室起了个大早。不过当他走出房间时,宫野已经梳洗完毕,正在享受咖啡了。早餐会有侍者直接送到房间来,这给选手们提供了不少便利。安室换上了侍者取来的组织统一准备的黑色运动服,服装背部靠上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印着他们的组号。衣服算不上好看,不过材料舒服得很,也就不必计较。
由于时间宽裕,安室好好地享受了一番丰盛的早餐,但当他们来到地下三层的训练场时,仍然只看到了现场的工作人员——也许应该叫教员比较合适,因为他们都在不同的训练台或训练场附近待命——看来还是太早了。地下三层的天花板很高,一侧是一个吧台,大概是休息的地方,而对面的一侧还有个特殊的看台,就像剧场里的VIP座位一样,想必是提供给组委会成员的。不过看台和训练场被用玻璃隔开,只能通过边门出入,莫非是害怕被攻击么?
而组委会成员里唯一一位已经到场的,便是他见过不止一次的北野。

“两位来的早呀。”北野走了过来,“今天是第一天,有很多事项要说明,所以九点才会正式开始,不过之后这里就将24小时开放了。”
“谢谢提醒。”安室礼貌地回答。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大约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点。“叮咚”一声,电梯再次到达,安室感觉赤井走出来的那一刻,北野明显朝后面挪了一步,像是要立即躲回那个玻璃房间里去似的。
他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但看到琴酒和贝尔摩德从世良身后的电梯里走了出来,他顿时觉得这个气氛下并不适合闲聊。话又说回来,琴酒和赤井同乘一辆电梯居然没有打起来,他觉得这一定是两个女人的功劳。

参赛的诸位显然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没有一个人迟到。赛委会成员也悉数到齐。九点整,柯林斯走上前来,开始宣布注意事项。
“整个这一层,除了左手边的看台区域不得进入,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活动。在未来的三天里,这里24小时对你们开放。这一层分为两个区域,你们的左手边是搏杀技巧训练区,有各种武器以及搏击的训练场,均有教员负责。在这里,选手之间严禁任何形式的对战,但是徒手搏击方面你们可以随意与工作人员进行练习。右手边是生存技巧训练区,你们可以学习到各种野外生存技巧,每个训练台也都有专门的教员。各位可以自由选择你们的训练项目,第三天的下午,会有人接各位按顺序单独参加能力评估。评估的满分为12分,它将是观众们赞助的重要依据。还有疑问者可以单独留下问我。好了,接下来的时间都属于你们,祝你们好运。”
五组的基安蒂和科恩毫不犹豫地朝左边走去,而在工藤的带领下,少年们大多选择了先朝右,一时间人渐渐散开,而安室还站在原地。
“喂,你打算怎么办?”宫野小声问道。
“静观其变,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做什么。”安室回答。昨天晚上,川久保以修改设计方案为名来见过他。被投入竞技场前,还有一场访谈的服装需要决定,所以这个理由再正常也不过了。只是为了在侍者面前把戏演足,她盯着他赤裸的上身足足观察了三圈,直到那位女侍者终于忍不住选择到门外去等他。趁这个机会,他从川久保手里拿到了这个基地好几层的平面图,并得知她借查看试衣效果为名去各组查看时,并没有发现哪一组有所动作。安室本想要求更多,但川久保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舒服,他也只好作罢。况且,他知道她已经尽力了。
可惜的是川久保的活动范围并没有比他大多少。而仅仅是这个区域周边的警卫和关卡数量,就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应付的。
“我说的是现在,你准备从哪里开始?”宫野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的话,我觉得我们最好分开行动。对了,你有准备和谁结盟吗?”
“暂时没有,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宫野略有所思,“分开也好,那么我就先去绳结站看看吧。”
安室肯定了她的意见,自己便朝搏杀技巧训练区走去。

弓箭,板斧,长矛,棍子,匕首,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武器的种类还挺多。安室唯一比较有把握的大概是徒手搏击,所以他打算在武器里挑一样试试。
他第一眼瞧中的是一把弓弩。那是一把自带瞄准镜的军用弩。尽管论狙击他绝不是赤井、琴酒以及基安蒂科恩的对手,但碍于弓弩的射程范围仅200码左右,能打200码的人和能打700码的人在这里并无区别。野外的情况,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偷袭时机且一击即中要害,这便算是不错的一件武器。但如果没有这个把握,反倒会招致杀身之祸——比起弓箭,弓弩想要再发一箭可麻烦许多。况且,野外不比城市,树木、砂石的位置纷繁错杂,障碍繁多,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攻击位置并不容易。更重要的是,越精良、越复杂的武器,提供的就一定越少。所以能否抢到不仅取决于的速度,更得看运气。于是他并不打算把太多时间花在这里,而是决定晚些来试试用法,并默想到时候如果看到它,决不能让它落入狙击二人组的手中。
一旁,七组的本堂瑛佑将安室的举动尽收眼底。安室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默默离开。
终于,安室决定了去练习抛刀子。相对而言,刀子轻便灵活,易于隐藏,提供的数量也一定不少,但抛刀子的技术无疑算是最难掌握的。经历了无数次刀柄砸在了假人的身上然后落地,安室感到相当挫败。即便后来成功了不少次,也不能叫他乐观起来。毕竟在竞技场里,没人会站着等你打,且距离也远近不一。不过当她注意到基安蒂的抛刀成果时,他终于有些欣慰了。基安蒂的对面,假人背后的墙上插满了刀子,可惜打中假人的刀子,一只手都能数清楚。旁人看到这个场景大概是要互相笑话的。但安室顿时便明白:基安蒂生性太过急躁,所以短时不得要领;而自己欠了几分心狠,出手便少了力道。
他哑然失笑。对待假人已是如此,到时候若真的有人被迫投入游戏,为了自己或是队友的生命和他反目成仇,他能狠下心动手吗?
不会吧,他安慰自己。除了组织的几个,没人会这么做的,一定。
虽然这句话,他自己都不十分相信。

吧台。
这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年纪轻的自然不会来要酒喝,年纪略长的,恐怕都在盘算着如何在三天之内多学一些东西。安室有些烦躁,便到这里要了一杯红酒,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杯黑麦威士忌加冰。”
他有些讶异地回头,随即制止了转身拿酒的侍者。
“你要喝酒?”安室看了看她。
“不可以吗?”真纯一脸不满嘟起了嘴,“我知道我还没成年,不过都这时候了好歹让我尝尝嘛,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别这么悲观。”
“你到底让不让我喝!”真纯有点郁闷,在宴会上偷尝失败,在这里居然还要被拦着。
“我也没说不让……不过黑麦对你来说太烈了。”安室叹了口气,转头对侍者说道:“给她一杯波本加冰。”
“黑麦烈,波本不烈。诶?所以你是承认我哥哥比你厉害了?”真纯的表情瞬间换了样,活像个胜利的孩子。
“你在想什么啊……”安室无语,不过真纯的脑回路本来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有这些时间乱想不如去干点正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干正事?”真纯不服气道,“刚我逛了一圈,基安蒂和你在练习抛刀子,琴酒和哥哥在射箭场,京极在搏击站教园子防身技巧,贝尔摩德在矿石训练站,工藤君在伪装站,兰在取火站,科恩和宫野小姐在绳结训练站,二哥、博士和木之下女士在植物训练站,卡迈尔和由美警官在学做吊床,茱蒂姐在练习爬树,服部和和叶在急救训练站,高木警官在熟悉气象常识,佐藤警官和本堂君在练习辨别昆虫。”
安室明白,真纯观察了这么多人的动向,想必是在挑选潜在的盟友,顺便看看需要提防的人都在练习些什么。也好,省的他自己观察了。
“不过水无小姐一个人在那边一间,不知道在干嘛,好像在捣鼓石头和粉末。”
“粉末?”他皱了皱眉,朝真纯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爆破训练站。捣鼓的不是石头粉末,是炸药。”
“哈?竞技场里用得到爆破吗?”
“说不定,没人会知道有什么情况。炸出个山洞来避雨听起来也挺不错。”
真纯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觉得那句话好笑,端起侍者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
“好辣……透哥你骗人!谁说波本不烈的……”
“是你自己要喝酒的,黑麦更辣,不信你可以试试。”安室无辜地回答,“可别喝醉,我担待不起。对了,前天你们那里好像闹出了什么动静来着?我问了川久保,她不肯说。”
真纯突然一脸正色,拍了拍他的肩。
“透哥,你能在那个女人手里忍到现在真不容易。”
“诶?怎么了?她不是挺温柔的么?”
“温柔?”真纯一脸打死都不信的样子,“你知道吗,她直接把我哥衣服给撕了!”
安室差点没把一口红酒喷出来:“真的?”
“真的。就因为她不满意我们组那个设计师的衣服,直接从我哥身上扒下来了!”
“我是问,她真的只扒了你哥的?”
真纯闻言一口波本呛在了喉咙里,辛辣的口感让她连连咳嗽,不由得暗暗咒骂了两句。然而脸上的无可奈何也已经出卖了她。
“果然……”安室看着她想笑。
“我也没亏啊,揍回去了……”
“啊?”
“没忍住嘛……谁让她扯我衣服……你这什么表情?心疼啦?”
望着真纯八卦的表情,安室无语泪千行,敢情川久保那天的不舒服是让真纯揍得一整天没缓过来。可他当然不能在这种地方透露川久保其实是在替他办事。只是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更大的麻烦就来了。
“你、撺、掇、我、妹、喝、酒?!”赤井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幽灵般传来。
“不关透哥的事,是……是我自己要喝的。”不知什么时候,真纯的两颊已经爬上了红晕。安室扶额,这才大半杯,还得去掉冰的体积。她真的是赤井秀一的妹妹吗?
“胡闹,你看你都醉了。”赤井想拉她回房间,却不想他的手立即被她甩开。
“我没醉!我没胡闹,你才胡闹呢!我看到你昨天晚上把北野压在墙上……”
啥?波本看了一眼赤井,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赤井……你……没这么饥不择食吧……”
没注意到哥哥不大对劲的脸色,真纯兴奋地拍了拍安室:“对吧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我昨天也这么说的!这就叫……叫……英雄所见略同!来,Give me five!!”
他想提醒她醉了,却始终拗不过她,只得乖乖击了掌。哪想真纯还没完,又朝赤井走了过去。
“哥!听我一句,真的!北野的身材跟茱蒂姐比弱爆了!你——诶——”她还想说下去,赤井却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扛起妹妹就往电梯走,还不忘回头对着安室撂下一句:
“待会儿来找你算账。”

旁人的目光早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于是赤井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扛着妹妹进了电梯。
而安室耸了耸肩,感觉今天没人救得了他。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
注:威士忌我都没喝过,只是都说波本比黑麦温和一点就这么写了……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6 锋芒
赤井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结束了午餐。他把真纯安顿好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为她设置了一个闹钟。她醉得很浅,两个小时已经足够她醒来了。赤井也很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但他终于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很清楚如今什么更为重要。
饭后不适合体力运动,大多数人便在生存训练区走走。然而赤井却看见安室一个人望着射箭场的人像靶出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想了想,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如果是来算账的话我可得提醒你游戏开始前不得斗殴。”安室并没有看他,眼神还留在靶子那边。
“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赤井嘲讽地一笑,随即站到了一个新的人像靶面前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不出意外地正中靶心。
“所以这也是你的杰作?”安室指着一个额头心口都扎满了箭矢的假人问道。
赤井无奈地摇头。
“坦白说我得承认他在这方面比我更胜一筹。”赤井回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在组织里比枪比腻了的时候,还真拿过这玩意儿决过胜负。”
安室抬眉,这个他倒真不知道。毫无疑问赤井说的那个“他”是琴酒。不论是他的话还是先前真纯的话都可以得到这个结论。但即便是琴酒,在这里公然秀技也实在高调。要知道很多人巴不得掩藏自己的实力,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坦坦荡荡。
“我的确好像听说过你们在组织的射击馆誓要决出胜负,结果一直呆到晚上12点都没走。所以还是平手?”
“事实是我们一星期都打成了平手,于是决定那天无论如何要分出胜负。射击馆的负责人看到是琴酒赖着不走,当时虽然敢怒不敢言,第二天却一状告到朗姆那里。原来那个家伙是朗姆的亲戚。朗姆又告诉了那位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朗姆添油加醋,那位大人似乎很生气,当即下令再也不允许我和琴酒同时出现在射击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所以那天到底谁赢了?”
“你觉得呢?”赤井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好像觉得刚这句话看不起他了似的,“后来我们发现彼此都在组织的射箭馆玩过几把,慢慢的就转移了对决的方式。”
安室无语,他的眼神从靶子慢慢转到了赤井的那张脸上,他必须承认,那两个人对战胜对方的执念他实在无法理解。
“行了,别那么看着我,你呆在这里不是为了观摩我们射箭的成果的吧。”赤井放下手中的弓箭,“你那里进展怎么样?”
安室的确是为了找他才选了这块好地方。他们两个站在这里,除了真纯不会有别人来打扰,而真纯这会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香甜。随着午饭时间过去越来越久,附近的训练场也热闹起来。一道玻璃墙之隔的搏击训练场总是有着嘈杂的声响,而另一侧,基安蒂在抛刀子的时候嘴里也难免骂骂咧咧,即使这附近真的有窃听设备,想要分辨出故意压低的声音也并不容易。
“你都知道些什么?”安室问。
“我得说你挑选的帮手可真不怎么合适,且不说她没有什么实权,她竟然借着‘工作需求’到我们房间里说是要看看我们平时都穿些什么。”
安室再次扶额,且为川久保捏了一把冷汗。原来她指的其他人没有动向是这么回事。参赛者身边自己的衣服就只有被抓来那天所穿的一套而已。且一套衣服,叫助手拿就是了,她居然用这个理由闯进了每个选手的房间简直是欲盖弥彰。要是让朗姆知道,她还有命吗?
“她还活着,看来是有人睁只眼闭只眼了。”安室叹道。基安蒂和科恩估计想不到那一层,且这次组织做的如此过分,即使琴酒和贝尔摩德发现了川久保的意图,大概也不想干涉。至于别人,更不会说什么。“我知道她权限不大,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某些人想对朗姆的助理下手,好像也没成功吧。”
赤井不悦,却也没法反驳。北野权限是有,但是太易屈服,即使真的愿意帮他,说不准出了事儿一顿打就能让她倒戈。这个险他不敢冒。他也曾想过北野是否是装的,但结论是那样的话这个女人更加不能信任。至于柯林斯,赤井甚至找不到接近他的理由。
“所以我不觉得现在行动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打算到了竞技场里再行动?”安室一愣,“你疯了吧?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尽管提。”
被这话又是一噎,安室十分不爽。他装模作样地拿起弓箭。姿势挺帅,却直接脱了靶,这让他更加郁闷。
“我看你练了挺久的抛刀子,准备在测试的时候展示这个吗?”基安蒂从他们背后经过,赤井立即调换了话题。
“恐怕不行。”安室无奈,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拿不出手。
“听说训练站的教员也会观摩测试过程并参与最终评分,你不妨和他们搞好关系。”
搞好关系?安室打了个寒颤。抛刀站的教员格拉芙小姐是个高大凶狠的女人,光是上午被她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两眼就让他心里够打鼓的了。不过格拉芙似乎挺喜欢基安蒂,尽管基安蒂打得实在不准,不过那野蛮凶残的气势一看就知道和她是一类人。
“所以你和射箭站的教员关系不错?”
“得了吧,她看我们比的入神,压根没来睬我们。”赤井朝远处看了看,“弓箭比抛刀子容易些,你先找找感觉吧,我到另一头去一会儿。”

他经过植物训练站的时候,科恩正在辨析可食用野果和毒果的区别。而再往前几步,宫野正独自学习伪装。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发出声响,但宫野依然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
“浆果汁不错。”他说道。
“可惜,伪装是人最后的逃避和挣扎。而竞技场里,这样的逃避也只能多活几分钟罢了。”宫野没有看他,只是继续搅拌着她的浆果汁。
“既然觉得无用,又为什么要学呢?”
“哪些人有机会成为活下来的那个,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宫野放下了手中的罐子,目光微微上抬,“可其他人也在不断的学习着,为的不就是活得长久一些么?”
赤井曾经以为,做过一回小学生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这一刻他才明白组织对这个女孩的摧残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一旦死灰复燃,一旦阴霾又至,她仍然会跌入往日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在外人的眼中,她是孤傲的天才少女,永远保持着冷静和优雅,但只有少数人知道,一旦和组织沾了半点联系,她从容的外表之下,那个瞻前顾后,担惊受怕的雪莉便又回来了。她语气中的几分绝望陌生而熟悉,赤井看着她,顿时感到仿佛过去和现在的画面交织在了一起。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
“——然后拼上性命也要保护我吗?”她脱口而出打断了眼前的男人,“可真是抱歉呢,这一次,我的骑士似乎并不是你。”
赤井看着她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说笑的眼神无言以对,却不知下一秒,她便已经后悔了。宫野那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安室和世良的突然到来。赤井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错觉,才会觉得安室那张能掩盖一切颜色的脸上微微泛红。安室则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不过是回到训练场的真纯来问他大哥去哪儿了。他恰好弓箭练得手有些酸,便带着她一同往这里找了过来而已。至于听到宫野的那句话,纯属意外。他的一愣让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却成功转移了宫野的全部注意力,缓解了赤井的尴尬。而最不明就里的大概就是真纯了,自始至终,她也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闹钟有些多余了。”赤井还是主动打破了这说不清的气氛,“吃过饭了吗?”
真纯点点头。
“其实我一会儿就醒了,也没很醉,大概这两天压力太大了吧。”
赤井知道,自从被拖进这个漩涡,她总是处在紧张的情绪下,她太需要宣泄了。所以她下意识地对设计师出手,她在见母亲的时候流了眼泪,甚至,她想要试着借酒消愁。可他能做的,只是拍拍她的肩。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不知何时,宫野已经不见踪影。安室站在这对兄妹面前自觉多余,也只好知趣地离开。头两天剩下的时间里他辗转在各个站点,学到了不少的野外生存的宝贵技能。而武器方面,他在女教员的指导下进步很快,基本掌握了一些弓箭的技巧,在静态的情况下已经可以较为准确的射中靶子——虽然不一定是靶心,不过也已经不错了。据那位女教员说,24位参赛者里只有四位曾来修习弓箭技巧,赤井和琴酒能甩别人几条街,而他和基尔平分秋色。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踏足搏击训练场,一来不想透露实力,二来不想耗费体力,三来他曾受肩伤,要是为此弄得旧伤复发可不值得。第二天的晚上,当他洗完澡来到一组的休息室取用饮料时,看见宫野正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从书架上取下的地理杂志。他知道她习惯一个人,所以呆在这里必然是有话要说。他便坐在了她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呃……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宫野闻言收起了杂志,“我想和工藤他们结盟。”
这个答案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说在赤井和真纯之外的人里还有谁能让宫野愿意信任和结盟,那大概就是博士和工藤两组了。安室和赤井表面虽然没有谈起结盟,但多次的讨论之下,早已经把对方视作了队友。现在还需要定夺的只是方式而已。
“就他们组两个吗?”
“还有六组的铃木和京极。”
“不过我看昨天赤井似乎是希望和你结盟?”
“也许吧,但是我并不怎么想答应他。”宫野喝了口水,“还是说,你们已经说好了?”
“这倒也没有。不过他后来有找过我,让我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
宫野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想和工藤结盟,我也会和你一起的。”安室笑道,“剩下的人我们也不怎么熟悉,说起来他也算是个不差的选择。”
像是得到了首肯,宫野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些。
“谢谢你。”

第三天的考验很快就来了。
每个人都有十五分钟的独立展示时间,按顺序依次进入专门的考核场地。排在第一位的安室权衡再三,选择了展示各种生存技巧和一些格斗招式。他辅以还算过的去的弓箭技能,总算获得了较多评委的点头。只是他的目光扫到评委席前排的格拉芙小姐似乎对他不太满意,也许是因为去练习抛刀子的人本来就不多,他居然还没有展示,让她觉得他看不起自己的技能似的。安室暗暗担忧,但愿格拉芙的不满不会拉低他的分数。
回到训练场,许多人仍在训练,但场里只有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教员都去参与考核评分了。他看到赤井正准备去候场。尽管排在第七个的赤井理论上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轮到,但他还约了设计师有事要谈,这样一算时间也不怎么宽裕。
“怎么样?”
“就那样。”安室摊手,“没什么特别的。对了,我们早上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决定。让我再想想。”

赤井办完事情赶到考核场地门口的时候,芙莎绘女士刚好走了出来。他礼貌地朝对方微微欠身行礼,便走了进去。
微微皱起的纱布,带着痕迹的绳索,工作人员没清理干净的地上的几滴浆果汁,两把弓箭有稍微移动的痕迹,其中一把还是磅数最大的那个。赤井大约能推算出前面几位大致都干了些什么。看来前几位都丝毫没有隐藏实力的意思,期望在考核中得到高分,以获得更多的赞助。他曾想过需不需要隐藏自己,不过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他的对手比他更了解他自己,隐瞒,瞒得住吗?况且他也需要借这个机会彻底的展示,才能为妹妹争得更多的赞助。
他招了招手,一边的五个搏击陪练被他招呼了过来,有两个还有些迟疑,以为他并不是在叫自己。因为以他们的水平,平常就是一个也已经令人够呛。不过他们很快就不用迟疑了,因为两分钟之内,赤井就已经将他们横扫在地。评委席响起了一片掌声。
他没停,拿起了那把被动过的,磅数最大的弓箭。对准对面的50码开外的数个假人应声而发,箭箭正中假人心脏位置。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相反,他看到北野朝柯林斯轻轻摇了摇头。
想必之前有人给出了更加精彩的弓箭展示。赤井不想输了先机,他转而拿起了长矛。虽然训练时没有用过,可标枪他总是玩过的。他站立到场地的边缘附近,架好姿势奋力一掷。本来只想展示自己的力气,却不想让矛尖恰好插在了对面墙前一个人像靶的眉心。这下可震惊了所有的评委,也震惊了赤井自己。不过不管如何,能折服评委总是好的。折服了评委,才能折服观众,才能得到更多的赞助。他拼尽全力,用足了时间。也许今天的选择会让更多的人提防他,甚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可他顾不得这么多。

走出考核场地,赤井只觉得无比疲惫。但经此一战,安室所提的那件事情,他却是有盘算了。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7 得分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我有点累,打了会儿盹,刚醒呢。”
即便从宫野的口中没能得到求证,安室也不觉得刚才自己是产生了错觉。他躺在床上休息时,听到地下隐隐传来了一声不寻常的响动。然而当他去问门外的侍者,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各组选手按照组号住在一至十二楼不等,而声音来自地下,如果呆在一楼的人都没有感觉,那么楼上就更不用说了。地下,唯一被允许涉足的地方是训练场。然而最后一位测试者,十二组的远山和叶结束她的测评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再之后虽然在24时之前仍可以呆在那里,但由于半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九点半,将会公布选手们的最终得分,大多数人应该早早回房间休息并准备看结果去了。不知为什么,安室仍然不放心,便乘电梯到地下三层的训练场。
也许是选手早已离开,训练场里连工作人员都没剩,反正这里的一切也可以通过监控摄像头来监视,只不过安室没有那个权限查看罢了。他粗略地走了一圈,除了有些站点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干净外,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安室觉得,他大约是真的太紧张了。

他回到住处,电视已经被打开,盛装的北野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各位选手们久等了,经过组委会的讨论,现在由我向各位通报测评的最终结果。”
宫野安然端着牛奶,作为第一组将要揭晓成绩的人之一,她似乎并不紧张自己的分数。
“一组男选手波本,9分。” 照片和分数随着北野的声音一同出现在了屏幕之上。
意料之中,他没有全力展示自己的全部技能,但也不想让别人看轻了自己。他既不愿意得到最高分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愿意因为分数过低而得不到众人的赞助。现在看来,他把握的不错。
“一组女选手雪莉,6分。”
宫野呷了一口牛奶,淡淡道:“差不多。”
安室没想到她掌握了许多的技能,却只得了一半的分数,看来她攻击性的不足在评委的眼里是不小的劣势。
“二组男选手琴酒,11分。”
可怕的男人,安室想不出还有什么评价。除了弓箭一流,安室并不清楚琴酒在别的方面的技能具体有多强。看来进了竞技场以后最好还是躲着他一点。
“二组女选手贝尔摩德,9分。”
莫非那一群男教员都是克里斯·温亚德的粉丝?他没明白失去了易容和枪法的贝尔摩德有何过人之处。但说不定,千面魔女并没有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他又怎么敢断言对方不是威胁呢?
组委会并没有照顾老者,阿笠博士和芙莎绘女士分别得到5分和4分,刷新了最低值。赤井和琴酒一样获得11分,而世良输给了贝尔摩德,只获得8分。其他的人里,会些拳脚功夫的大多得到7到8分,拿过世界冠军的京极真则是一个例外,他得到9分;不怎么会功夫的则一般为5到6分,同样也有例外,比如,安室记得赤井那个弟弟,也就是八组的羽田秀吉,是个彻底的文弱书生,却与合气道二段的远山和叶一样得到了7分,想必其他方面若有过人之处,也可以获得评委的认可;同样,并没有展现出过人搏击天赋的七组选手本堂瑛海也斩获了8分。安室不太了解本堂,只知道她似乎是个极其善于隐忍的女性,不过就凭她曾被所有人认为必死无疑,却最后在组织的斗争中奇迹般的生还这一点,也应当配得上这个8分。其他人里值得一提的是基安蒂扫获10分,成为全场得分最高的女性选手,除开她本身带有的攻击性,安室觉得这里头一定还有格拉芙小姐力荐的因素。
思考了许久,却不见身边的女子开口评论半句。沉默的气氛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还是主动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你今天展示了些什么?”
“急救、取火、绳结、爬树之类的。”
“你……没有展示武器或者攻击技巧?”看来不是攻击性不足,是她根本就没有攻击性啊。
“我什么都不会啊。”她耸肩答道。
组织里的有代号的成员,尤其是像科研部这类重要却不懂得实战的成员,都会接受基本的防身培训。所以安室对于她的这句什么都不会有点诧异。不过手握科研部机密的她作为那位大人的重点培养对象,若非宫野明美引入FBI,她升任高层指日可待。谁如果想动她的脑筋,那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何况她还有那位大人钦点的保镖,那个得了11分的可怕的家伙。

“看起来形势不怎么样呢。”宫野终于起身,“组与组间,最高分可以翻倍。还真是悬殊。”
“恐怕不是翻倍这么简单。”安室叹气,“我今天似乎听到了工作人员的对话,这个分数,好像是按对数模型算的。”
宫野明显被吓住了。12分,对数,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是地震。地震每上升一级,破坏力增加三十倍,难不成……
“呃别这么担心,他们说底数是2。”安室连忙补充到。这话一出,宫野明显长吁了一口气,两倍一分,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但仔细一算她发现仍然不大乐观,但从分数来看,最高11分的人,胜算是她的32倍;而最高分的两位和最低分的芙莎绘女士之间,相差了整整128倍。即便去掉些为了整数不精确的因素,几十倍的差距也似乎在告诉她,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微乎其微。这还没算是否有人隐藏实力,故意放低了自己的分数。
“想到最危险的人物居然就住在楼上,真是让人寝食难安。”安室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感到自己的语气让宫野微微侧目,似乎对他刚才所说的话有所犹疑。
“恐怕最危险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危险。那些分数最高的,倒不一定是最大的威胁。我担心那些7分8分的人里,才藏着最大的秘密。”
安室很想同意她,但每次想到那个扎满了箭的人像靶和格拉芙对基安蒂的赞扬,他就不由自主的更加去注意那些人。
“也兴许有人会躲起来,等到其他人都自相残杀结束,筋疲力尽之时,再出来夺取最后的胜利果实。这样心理负担会小一些,因为自己杀死的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可以看作不过是为死者报仇罢了。”宫野又说。
“有躲起来想法的一定不在少数,不过他们得能藏得住。我打赌五组会全竞技场的搜索其他人。”
“还真是……”宫野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还是岔开了这个让人不适的话题,“对了,明天该干什么?”
对于被当做了日程安排表这件事,安室并不介意。谁让他一开始就已经把小册子全都吃透了呢?
“白天是服装设计,晚上是访谈会,选手逐个接受主持人的访谈。据说现场有很多观众,直播。”
“然后明天,游戏开始?”
安室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时间……过得真快。”她低下头一声苦笑,却突然又抬起了头,“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安室先生?”
“怎么了?”
“如果我不幸死去,而你能活下来的话,可以把我葬在姐姐身边吗?”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吗?
“那么,如果活下来的人是你,也请把我带回日本安葬。”
她对上他的眼神,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认真的回答。毕竟作为同组成员,他们同生同死的概率更加高些。此时彼此都明白安慰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几秒的寂静之后,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一言为定。”
窗外,明月高悬,寂静无声。

二楼,休息室。
缕缕轻烟飘散着,和华丽的家具不大相称,不过琴酒作为一个重度强迫症,是绝不会把烟灰之类的东西洒在地毯上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侍从权衡许久终于还是按照要求给他拿来了相应的烟酒——和得罪这个可怕的男人想比,好像被上头训两句话倒算不得什么了。
琴酒丝毫没在乎这个侍从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一旁的克里斯看的分明。克里斯明白,这个男人常年浪费他一流的观察能力,因为别人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兴趣。如果把找到雪莉头发的那股劲儿用来办事儿,那么组织除了波本以外的侦探基本上都没有混下去的必要了。不过不管闲事也是好的,琴酒当年能够走到组织核心高层之一的位置,想必不管闲事也是原因之一。赤井秀一大概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奉行了相似的守则从而地位飞涨。相反,波本什么都想刨根问底,还曾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上头不免对他防范三分。也难怪这么多年不曾混进黑色的核心,怪谁呢?

“恭喜啊,琴酒。居然拿到了最高分。看来,能不能活下来就要仰仗你了呢。”克里斯举着酒杯走到他的身边。
琴酒不屑地“哼”了一声,将余下的烟蒂甩在了烟灰缸里。侍者仿佛找到了逃离的理由,赶紧知趣地捧着烟灰缸窜到了门外。
“啊拉,别这么冷酷嘛。好歹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呢。”克里斯嫣然一笑,“不过,甘于服从朗姆的指令,这可真不像你。我从来没发现你的小跟班原来有着这么大的魅力——”
“有话就说。”琴酒依然面无表情。
还是这么直接,真是不可爱。克里斯有些无奈,眼前的男人太过了解自己似乎并不总是一件好事。她放下手中的酒杯。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各自看好自己的猎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希望我不要动十一组的那个女人是吧。”
克里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她的确有意保住Angel,想提前给琴酒提个醒,这样万一真的在竞技场里碰到了Angel,他不至于不明情况直接动手。但被眼前的男人直接拆穿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尤其是他居然连她说的是谁都一清二楚。
“能从赤井秀一手下两次逃生的贝尔摩德,却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丢了人质。那位大人当年要是信了,那才是见鬼。”
克里斯不悦,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一年前,她在仅受轻伤的状况之下四枪也没打中Angle,生生地放走了她。也正是那一刻的不忍,让她失去了那位大人最后的信任。可即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也从未后悔。她不喜欢后悔。
“信不信现在都不重要了。”她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优雅,起身说道,“作为回报,你的小猫咪,我绝不动手。”

他说过,他会亲自找到那个女人,要亲手在她最美的时刻绚烂地结束她的一生。
她说过,她的身边好像也有天使,却亲手在她的心中植下了对自己的深深恐惧。
克里斯从心底觉得好笑,无情杀手也好,千面魔女也罢,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对口是心非的男女,一对连彼此都骗不过的,可笑的男女。
“温亚德小姐,柯林斯先生找您。”侍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有事吗?”
“柯林斯先生说他之前和您讲起过,他的一位朋友是您的忠实粉丝,希望您去见一见。”
“粉丝?”她皱了皱眉。
“是的。”
“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看来息影两年并没有让观众忘记你。”琴酒随口说道。
克里斯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而是怀着复杂的神情默默走出了休息室。

摁下电梯的按钮,小小的显示屏却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显示屏上的数字在4上停了许久,又缓缓升至11才停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她笑了。不论处境如何,她的笑都是一样的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赤井秀一,你还是这么喜欢孤注一掷。


可你是不是忘了,这一次的筹码和代价是什么?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
注:
1、对数含义我就不多解释了,只要知道在底数为2的情况下,每多1分,实际值翻倍(即8分者胜率是7分者两倍)。饥饿游戏里并没有说分数的计算方法,参赛者的水平至少在知识的认知上非常一般(除本区相关的产业知识外对其它一无所知);而面对这里这帮头脑逆天的家伙,采用对数模型是觉得普通的线性模型已经不足以形容选手之间的差距了……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8 冷暖
也许明天,就会是自己的忌日。
世良真纯和其他人一样有着这样的担忧,或者说觉悟。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比起死亡,无力反抗的感觉更是让她煎熬。仿佛自己是要被押上绞刑架的囚犯,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她不是她的哥哥们——身经百战,早已习惯了压力下该如何调整自己,尽管他们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活在当下,让每一秒钟都发挥应有的价值。
“呐,哥,你说,主持人会是谁呢?会问些什么呢?”
“不知道,你准备好怎么回答了吗?”
真纯摇了摇头。
“不用太紧张,也别太出头。我不希望你变成别人的靶子。”
“我知道。”
尽管两个人都非平庸之辈,但无论是谁都没有被采访的经历。相比世良相对普通的生活,为了工作将自己埋藏在黑暗中的赤井更是不喜欢镜头。好在拉人气这种事情上不仅需要语言之类的技巧,颜值也是重要指标,至少就这一点而言,他还不至于拖后腿。
“秀吉那里,你去问过了吗?”
“嗯,吉哥说由美警官想和佐藤警官一起,所以他们两组四个人准备一起走。但是秀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
“和我有关的所有人都会被盯上,小心点吧。”
“你就不怕我被盯上……”世良嘀咕道。不过她心里也清楚,作为秀哥的搭档,她无论如何都会被锁定,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至于哥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点也不清楚。不过再好奇她也不会去问,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是哥哥不想说的事情,她再缠着也不会有结果。久而久之,她也认了,乖了,学会了一个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想要什么可以找大哥,想知道什么最好找二哥,如果两边都讨不着好,那么八成母亲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不如早早作罢为妙。

穿好礼服,来到候场长廊,已经是下午四点。比起入场式主题鲜明的奇装异服,这次大家的装束正常多了。更像是一场晚宴。晚宴,世良极其不愿意想起这个词,正是一场晚宴把他们带进了这个漩涡。可此情此景,却偏偏像是要刻意提醒他们似的。
第一个接受采访的宫野已经准备进入演播厅,而长廊的墙壁上挂着的电视也已经让演播厅里的现状一览无余。主持人是个她从未见过的人,看秀哥的表情,他大概也不认识。主持人走上台,微微欠身向观众行了个礼。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今天的访谈会!”
台下的气氛很是热烈。世良看到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人里包括了不少熟面孔,朗姆、北野、柯林斯、四组的设计师,以及那位被自己“袭击”了的设计总监都赫然在席。待她回过神来,宫野已经在和台下的观众挥手示意,并坐到了主持人对面的椅子上。
“雪莉小姐之前是组织的核心人员,想必对各位成员都非常了解,我想知道在您的眼中,两位获得11分的选手谁的胜算更大呢?”
她显然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会被问到和自己无关的问题。
“您似乎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先生。”她微笑着答道,“连组委会都认为二位实力相当给出了相同的评分呢。”
“组委会只能看到他们展示的一面,据我所知,您和二位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必比组委会对他们有更深刻的认识。”主持人还是没有放弃追问。看来在上台之前他无疑对选手们的资料甚至过往都做过不少功课。
与此同时被提到的两位都注视着屏幕。看上去面无表情,可世良总觉得两人仿佛都有点期待她会怎么回答似的。
“如果两组的成员同时出现的话,我想组委会的评分还是有理有据的。”
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已经明显表明了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主持人也不再纠缠,转向了其他方面。而被当做了挡箭牌之一的世良则不由自主地向克里斯投去目光,恰巧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她没有见过贝尔摩德打斗的样子,也无从判断她的身手。但她明白如果自己是被发现的那一方,那么几乎是败局已定。竞技场里大概没有可以用作易容的道具,但倘若贝尔摩德装作哥哥的声音,那么她几乎百分百会变成送上门来的猎物。可即使她能想到对方可能有着这样的花招,这种陷阱恐怕她还是会跳——万一哥哥是真的需要自己,难道要为了这仅仅是可能的危险不管不顾吗?
想到这里,世良懊恼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碰上了一道无解的选择题。

台下传来了群众的掌声,宫野用完了她的三分钟时间。安室知道,该他上场了。
他在一天的时间里几乎想遍了所有的可能被问到的问题,不仅包括他自己,还包括他的搭档,他的对手。他自认准备充足,但他听到问题的时候仍不得不说,人算不如天算。
主持人看起来带着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表情,把头往他那里凑了凑,用像是在打探消息的语气问道:
“听说你还是单身?”
感觉胸口挨了一拳,他有点没缓过劲儿。

这该回答什么?他没人倒追?呃,好像的确没有,虽然和他关系亲近的女性不在少数。他眼光太高看不上?好像也不是。他的工作不方便有女朋友?很真实,但也不是理由,同为特工的赤井就有过不止一个女朋友。太黑没人爱?虽然这句话本身并不正确,但他觉得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理由……
“的确如此。”他决定不做解释。
“真是难以想象,波本先生。我听说当年您是人气最高的中层成员之一,上至贝尔摩德女士下至管档案的女职员都和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是真的吗?”
“一定要这么理解恐怕我也没法说不,”他耸了耸肩,“但请相信,我真的单身。如果有什么好的机会,请一定给我介绍。”
他故作诚恳的语气引来台下一片哄笑声。
“看来你对在这次游戏中获胜挺有把握的,伙计,还在想着这事儿呢。你放心,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保证给你挑个好的!”
主持人转头朝台下大喊:“女士们有没有自荐的!”
女性的回应声十分热烈,场面的气氛被彻底调动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是他的策略还是临场发挥,但总之非常奏效。候场的长廊里也显然骚动了起来。世良听到园子惊讶的声音,说什么:不是吧,这么帅居然还是单身?引来京极不满的侧目。而身边的哥哥则全然不为所动,淡定自如。世良叹了口气,比起当特工没人是他的对手,但比起在访谈节目上赢得青睐,哥哥会被透哥甩开八条街吧。

三分钟过得很快,于是访谈也进行地非常迅速。主持人的问题五花八门,除了必然会问到的有关游戏的事情,诸如“你认为你的优势是什么”,也包括了许多其它的内容。世良比较疑惑的是主持人的那些问题是不是受到了他人的示意,要不然,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成员,居然问了琴酒一句“对于游戏的正式服装并不是黑色这一点会不会不习惯”,也真是胆子不小。所幸琴酒的回答也不负众望,他表示能够欣赏鲜血染遍全身的过程也正合其意。
转眼就轮到她上场了,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演播室。
“你好,世良小姐。”
“你好。”她尽全力对主持人扬起了一丝笑容,同时期待他不会刁难自己。
“请坐吧,我听一些工作人员说,总是看到你一个人待在餐厅,这是真的吗?”
“呃——也许只是错开了大家吃饭的时间,让他们产生了误解。”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那群家伙真是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像话。世良小姐能保持如此身材,怎么也不像是能扫清一个餐区的存在。”
台下顿时一阵笑声,气氛轻松不少。
“不过说真的,这里的大厨手艺很不错。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话,我想我会聘请他们的。”
“哈哈哈——”主持人也被逗乐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哥哥的厨艺让你失望了?”
本来她尽力想把这个轻松的话题延长,却没想到主持人依然把话题带回了赤井的身上。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厨师。再说,人总得有点缺点。”
这话一出,台下隐约冒出几分惊叹,像是对这位哥哥的出场又多了几分期待。
“这话真是对哥哥十分自信呢。”主持人也说道,“不过在观众采访调查中,很多人都觉得由于团队比赛的缘故,你有这样的哥哥胜算一下子拉高不少,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你确定说这些话的人单挑都打得过我?”她的眼神略带委屈,又透着几分倔强,“要不我们在这打一场?你穿西装我穿裙子,也没啥不公平。”
“别别别,我这身西装可贵了。”主持人一副“我怕了你”的表情十分滑稽,再次让台下响起了笑声,“我现在就认输。”
蜂鸣器适时的响了。主持人也就顺水推舟:“世良小姐真是风趣幽默,但很遗憾时间到了,那么让我们期待你在未来的精彩表现!”
台下一阵欢呼,她在欢呼声中走下舞台。

“干的不错。”
回到长廊时她听到安室起身经过她身侧时,在她耳边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她没有回答,旁人看来也只是两人不经意间的擦身而过。
之后的问答进行的很快,场面的气氛也被主持人带的比较轻松。也许这样轻松的气氛能够缓解游戏所带来的压抑,但,它终究是短暂的。她有些困,不禁神游象外起来,但这时,一个坚决的声音却将她拉回了现实。

“我是绝对不会杀人的,不论什么情况!”
“就算受到袭击也在所不惜?”
“对。”
整个演播厅安静了下来,唯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示意时间已到的蜂鸣器想了,毛利兰起身向观众微微鞠躬,径直走出了演播室。

今夜注定无眠。
赤井不知道妹妹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他并不怎么担心。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胡来的。呆在房间里也无事可做,他便乘坐电梯去往顶楼的露台。
打开通往露台的小门,迎面而来的微风和花香让人感到了难得的静谧。
门前只有唯一的一条小径,两旁种满了各种花草。没有华贵的牡丹,没有娇艳的玫瑰,甚至没有清丽的百合,他看见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花,诸如瑞香和茉莉,团团簇簇,点缀着这条小道的两侧。很难想象设计出如此游戏的组织,居然还会有闲情雅致打造这样一个花园。小路在古朴的路灯处分为了两个岔道,一条通往了一间八角亭,而另一条,则能通向边缘,能够俯瞰四周美景。
月亮还未露脸,他什么也看不清。而再回头时,便对上了宫野微微诧异的脸。

“真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我看世良小姐一个人在餐厅发呆,还以为……”
餐厅?那丫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安静这他可以理解,可她居然去了餐厅……莫非访谈时的那句话不是策略,是她认真的吗?赤井哑然失笑。
“你现在应该很担心她吧?”宫野问道。
“怎么会?餐厅哪会有事。”
“我说的不是餐厅。”宫野顿了顿,“兰在访谈上的宣言,让你很担心吧。”
“还是说你也在后悔你的决定?”
“是,也不是。”宫野说,“站着说话挺累的,我们到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隔着一根柱子坐下。
“让世良小姐加入兰的队伍,是你的授意吧。”
“算是,但是我给过她选择。”
宫野明白,安室一定会把她的决定告诉赤井。所以她完全可以猜到他授意世良跟着她的同学这一点,但她不可能猜到的是,赤井给世良的另一个选择,却是为了防备她的变卦。不过也许赤井是多虑了,尽管她有所动摇,却最终也没有改变她的决定。
而兰的公开宣言,则让他重新开始担忧,他想过这群少年可能心慈手软,但他没想到这群人还这么天真无邪。他只能希望波本能够处理好这支可能是全竞技场最大的队伍。不过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的计划里,除了妹妹,只有两个人是必须被保全的。至于其他人,他管不了。。

月亮终于露出了脸。夜深了,风也变得寒冷起来,宫野将外套裹紧了些,起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转头,一脸严肃地向赤井问道。
“如果到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人,你会杀死我吗?”
赤井感到很惊讶。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她的语气忽然坚定起来,“万一到了最后,不幸真的是这样的结果,请务必亲手结束我的生命。”
“你在说什么——”
赤井突然停住了,四周恢复了寂静。大概是害怕四周有窃听器,宫野没有出声,但她的口型分明正在说着什么。
恍然间,赤井觉得宫野和刚来到这里的她不太一样了。她的恐惧,阴影,正逐渐被她的坚决所取代。也许是对抗组织的日子还是对她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也许是波本给她了什么鼓励,总之他感到她真正的下定了决心来面对这一切。
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他感到更加悲哀?

“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和组织继续战斗。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你有,所以,请务必不要手软。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
和原版相比,增加了世良真纯的问答环节。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9 丛林
从出发室缓缓升到地面,真纯最先的感觉是刺眼。她已经几天没有看见过如此明媚的阳光了。眼前的景象华丽而陌生。四周是草原,对面远处一边是稀疏的树林,而另一边则有一些荒凉。背后的植被明显更为丰富,但过于茂密的丛林并不一定便于行动。正面眼前几十米远处的便是那个巨大的金色标志——宙斯之角。宙斯之角的四周堆满了各种物品,几个大小不一的背包散落在它周围,而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弓箭、板斧、各种刀具等等一应俱全。而离她近些的则是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面包,水壶,绳索之类的,让人眼花缭乱。真纯没有在意地上的种种,她知道,她只有60秒可以观察自己的处境。


环顾四周,和规则册说的一样,以宙斯之角为圆心,二十四人被平均分散在离中心四十米处的位置,连成一个圆环,男女分隔,看上去很是公平。他们必须在脚下的这个圆盘上站立60秒,等锣声敲响后才能行动,否则,圆盘底下的地雷会立即引爆,把他们炸成碎片。这样的事情想必没有人敢冒险。真纯左顾右盼,却并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顺序被打乱了!她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她和哥哥严重失算。左边是七组的本堂瑛佑,显然顺序被打乱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也措手不及。瑛佑再过去是五组的基安蒂,而自己的右边是基安蒂的搭档科恩,再右边则是毛利兰。最为嗜血的两个人处在不能更近的位置,今天的形势看来无比糟糕。真纯同情地望了身边的瑛佑一眼,如果说她至少还有拳脚功夫在狙击二人组之上,那么瑛佑则是完全没有胜算。


三天的训练让她学会了不少技能,但当真正身处竞技场,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了。恍惚间她有些怀疑,难道昔日的朋友真的都会卷入残杀?可看到基安蒂那张迫不及待投入搏杀的脸,她又有些相信了。这样的比赛,只要有一个人投入搏杀,那么所有人都会被迫卷入其中。更何况,几乎每组都有人质在组织的手中,又有谁敢于贸然打破规定呢?她感觉前几天,秀哥和透哥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却始终没有告诉他,而现在,在这偌大而封闭的竞技场里,她说不出他们有几分胜算。她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因为倒计时仍在继续,时间仍在飞快的流走。


十秒,九秒,八秒。
她想起了前天晚上,哥哥曾郑重其事地来找她。
“记住,比赛开始之后不要跟着我,我希望你跟着安室,或者,如果你担心的话,也可以跟着你的同学。”
“不要!我就跟着你!”
“我会是他们报复的重点目标。而且我有我的计划,没工夫管你。”
这是记忆中哥哥第二次拒绝她的跟随,第一次,是奔赴大洋彼岸执行卧底组织的任务。


六秒,五秒,四秒。
她准备好了向前冲刺。墨绿色的带帽夹克很是合身,也很方便在野外隐蔽,厚底靴很适合奔跑,为他们配的服饰完全是一套战斗装备。既然如此,也就别辜负了组委会的“好意”。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拿到物资甚至武器,因为野外生存并不是她的强项。她暗下决心,一定不能空手离开这里。


三秒,两秒,一秒。
四周安静得可怕,让人感觉死亡近在咫尺。


锣声敲响!
所有人都飞快的朝宙斯之角奔去。她分秒必争,直接朝刚刚看中的一个鼓鼓的棕色背包奔去。抓到了!略迟疑了两秒,又抓起身边的一袋苹果,转身却看到兰将科恩踢晕在地。
“世良,没事吧!”兰急切的问道。
真纯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朝兰大喊:“快跑!”
来不及了,一把匕首擦着自己的肩膀飞过扎进了兰的锁骨下方,她一声惨叫朝后面摔去。基安蒂!真纯丢开手上的东西,抓起离她最近的一把板斧。基安蒂离她尚有些距离,如果她贸然进攻,万一科恩突然醒来难保不会对兰不利。她清楚眼下最好的方式是趁科恩还没恢复攻击性立刻结果了他的性命,便可以转而专心对付基安蒂。
但是她发现,她做不到。
人群开始骚动,很显然宙斯之角的对面没有发生什么搏斗。真纯躲过了基安蒂的第二把刀,便听到园子大叫着兰,接着看到赶来的京极和工藤带着兰迅速离开。真纯看见工藤朝她打了个手势,似乎是让她一起走,是的,他们曾说好了的,但她却别过脸去没有理会。此刻她已经改变了主意,她的确得尽快离开这里,但不会和任何人结伴。她随手抄起一边的一个小背包,刚一跨步,却被脚边的科恩抓住脚踝狠狠绊了一跤。手中的东西全部飞了出去。
被耍了!科恩根本没有晕倒,他一动不动不过是忌惮前来救兰的京极真。真纯的头脑飞速运转,她下意识踢开科恩,却发现基安蒂已经到了跟前。朝右一个打滚,原该扎进心脏的刀子沿着肩后到背部在她的身上划开了一个十几公分的大口子。“啊——”她经不住疼痛叫出了声。但生存的欲望显然战胜了一切,她的右手摸到了方才的板斧,便用尽全力朝前一挥。基安蒂急忙往后一躲。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在科恩眼前飞过。趁着这缝隙,真纯终于得以起身,也顾不得抢什么物品,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丛林。

一个小时前一切还是如此平静,一个小时以后一切都颠覆了。真纯摸着左臂背面一个小小的肿块,那是早晨当他们被送上飞机以后,由专人为了监控他们的实时所在而植入的示踪器。也许是担心他们自行去除,这个东西埋得挺深,以至于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和背上的伤相比,这点小痛好像完全可以忽略了。
至于背上的伤口,它比想象的更长更深。真纯只要动一动左臂,都会觉得撕心裂肺,看来至少是伤到了肌肉。背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快一半,血迹滴在地上,及其容易暴露行踪,说不定还会招来猛兽,真是糟透了。更糟糕的是她在搏斗中失去了所有的物资,仅剩的就只有那把板斧,用来开路倒是不错,但能想象用这东西在这丛林中打猎吗?
到这时她才有些后悔没听哥哥的话。前天晚上,她应允了哥哥,选择和同学们一起行动。她也确实和工藤说妥了。然而,刚才兰的话却让她突然意识到情况比她预估的更加糟糕——她一开始就已经成为了科恩的目标。兰就站在自己身边,极有可能被波及,所以她慌忙让兰快跑。她有些愧疚,基安蒂的匕首也许瞄准的并不是兰而是她,只是技术还不纯熟。她在训练场见过基安蒂抛刀子,力度虽然足够,可终究不像狙击枪那样有能够瞄准的能力。不过,相比基安蒂步步杀意,科恩似乎并没有立即想要自己的命,要不然他大可以直接砍她的脚,废了她的行动能力,何必仅仅是抓住脚踝绊倒了她。真纯渐渐有些明白了,基安蒂头脑简单只知道杀人,但科恩兴许是想毫发无损的活捉她,以便要挟她的大哥。秀哥才是他真正的目标。当然,秀哥是不少人的目标,这她明白,那么多少双眼睛又会盯着和哥哥同组的自己呢?这样一来,不管自己与谁同行,都会给别人带来危险。
她本以为,游戏刚刚开始,大家还不会立即陷入厮杀。但这件事分明在告诉她,她的判断不过是心存侥幸。侥幸,这样的想法在修罗场绝对是致命的。所以她终于无视了工藤的示意,选择了独自一人。当然,后果就是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鬼样子。秀哥看到一定会笑我没用吧,她懊恼地想着,却突然鼻子一酸,自己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天知道还见不见得到他。不过虽然还不清楚秀哥出于什么原因避开了她,但逼退科恩那一箭多少让真纯稍稍安了心——秀哥并不慌乱,说明一切还没有坏到极点。

后面随时可能有人跟上来,所以即使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真纯也丝毫不敢停下脚步。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穿过一片片高大的树木,真纯看了看拉链搭扣上的指南针,发现自己正在往东南方向前行。眼下她需要的是水源,如果有医疗用品更好——刚才被砍伤后还在草丛上滚了半圈,这会子伤口肯定脏的不行。所以当她穿出丛林看到眼前的大海时,终于露出了微笑,总算还没糟透。
她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块大礁石躲在它后面,确保自己不会被别人看到,然后放下板斧开始脱外套。“嘶——呼——”背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左臂不得已的动作之下愈演愈烈,即使知道出声容易引来别人,她还是没能忍住轻微的呻吟和喘气。她花进了将近五分钟才终于脱下了外套。想了想,贴身的衣服还是不脱了,因为刚刚的那一刀,很不巧,砍断了她内衣的衣带。虽然身材没料,可在这种到处装满了监视器的地方脱衣服到底是别扭。
监视器。想到这里真纯突然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狼狈的状态已经让包括母亲在内的所有观众看见了吧。
她还记得,下了飞机以后,他们从专门的通道直接来到了地下,一条如同专用地铁似的小列车将每个人运送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一个被叫做出发室的地方。在她的随从侍者的目光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站上了圆盘。
“如果还有什么话需要带给您的赞助操作人,可以告诉我。”侍者说。
呵,遗言吗?真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赞助操作人,说得简单点,就是决定如何运用赞助费用,并决定赞助品到达时间的人。再说的简单点,就是各组的人质。而对于真纯来说,这个人便是她的母亲。
“不用了。”
玻璃门慢慢合上,隔开了她和她的侍者,也隔开了她和世界。

思绪终于收了回来。尽管最终也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侍者的建议,但眼下显然料理自己的伤比较要紧。看起来大部分泥巴都沾在了外套上,还算幸运。她把外套浸在水里,水面立即泛出了一片血色,随即散去。用一只手搓衣服十分困难,她好不容易才把泥巴都洗干净,然后让外套吸足海水,用右手把它放在了左肩上。她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用力挤了挤外套。
“嗷——”海水沿着她的背浸湿了伤口,她痛得嘴张成了圆形,却又突然噤声,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瞧见四下无人,才放了心。反复几次,她几乎要疼得晕厥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给伤口消了毒,疼一时,总比到时候发炎来的好的多。只是现在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眼见自己如此“凄凉”的境遇,她不由得可怜巴巴地望向天空。
妈,你给我送点东西呗……
半晌,一篇寂静。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真纯一脸失望,看来是不会有支援了。哥哥的表现不错,所以四组不可能没有任何赞助,唯一的解释是母亲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母亲作出了这样的判断,她也无可奈何,只得收拾了下外套,默默拿起自己仅有的一把板斧,准备出发去找水源。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炮响。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10 地动
当安室向她眼神示意情况有变的时候,宫野明白,后悔已经太迟了。
没有人知道顺序会被打乱,没有人知道世良会正好夹在了基安蒂和科恩的中间,更没有人猜到开局最先受伤的两位会是都得到了8分的武艺高手。世良的格斗技巧在这里不算很弱,但生存技巧方面,仅仅三天的训练并不足以让她在没有物资却带着伤口在野外存活太久。也正是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世良拒绝了工藤的示意后,宫野立即朝安室的方向看了过去,恰好撞上他的视线。她知道即使是妹妹受伤,为了大局赤井也不会改变他的计划,所以能够前去接应世良的就只有原定7人的小分队中的人们,而兰同样是伤员,于是这个范围就缩小到了两个人——她和安室透。
安室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所以立即示意她不要等他。宫野知道他是想把自己留下来看护受伤的兰。即使是在这样厮杀的环境中依旧还是想顾及更多人的性命吗?宫野叹了口气。情感上告诉她这么做实在没什么不对,但理智却告诉她这并不妥当。
因为这样一来,无论之于安室或是之于她,局势都变得相当不利。

如果所有人都赤手空拳,这个残余5人小分队的武力值也仍然可观;如果不是野外,这个小分队的生存能力也十分一流。即使缺少了两个高手,她所在的团队同样不容小觑。然而失去了安室和世良后,在如今的团队里,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的武力值仅止于基础级别的防身术,倘若危险真的降临,京极无疑先会护着园子,园子誓不会丢下兰,兰也不会丢下工藤。但是工藤,这个唯一一个算和自己联系紧密的人,本身武力值已经接近垫底,会有余力顾得上自己吗?

可说起来这都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是她拒绝了赤井的邀请。一来说实话,她能和冲矢昴并肩作战抗击组织,却仍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赤井秀一。也许是一看见他的脸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姐姐的缘故吧。二来,她也觉得如果生存的名额真的只有一组,那么无疑赤井会先保全他妹妹的性命。她不是提防赤井,只不过换做是她,如果不得不在姐姐和赤井中做出选择,也无疑会保全姐姐罢了。可那天晚上,当知道世良加入了团队的时候她十分惊讶。世良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出于哥哥的示意。连妹妹都不肯带着,想必他想实施的计划有不小的危险。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对自己伸出了橄榄枝。这份信任是她始料未及的,也让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
不过尽管如此,她终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锣声敲响,她所在的半边还算安全,于是她飞快地抢到了物资。和工藤以及园子他们带着受伤的兰准备离开时,那一瞬她看到和自己同样恰好身处博士和木之下女士身边的赤井,一箭逼退科恩后,竟然护送着他身边的博士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当初,她是问过博士的,问过他需不需要和自己同行。但是她被拒绝了。表面上给出的理由是想和芙莎绘单独相处,实际上谁都明白,他们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赤井的做法至多是能让他们活得长久一些,这句话听起来很残酷,却很现实。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望了望身边的同伴们。如果到时候所谓的计划没有成功,如果真的只有一组能够走出竞技场,那么为了保全最后的战力,会不会有朝一日,我也开始盘算着要置你们于死地呢?
“灰原,你在看什么?”工藤拉回了她的思绪。
“没有。我在听这附近有没有水声。”

他们一行人正在寻找水源。
这大概是每一组都正在做的事情,因为清点供给品时他们发现,不论是谁拿到的背包,都没有半滴水。空空的水壶告诉他们不得不自己寻找水源,而晴朗的天空似乎是在说别太相信自己的运气。很遗憾,从宙斯之角离开后他们一无所获。一路上周遭的泥土没有任何湿润的迹象,暗示着也许他们离水源还相当遥远。
眼下,宫野明白他们的情况并不算好。尽管五个人的体力都不算差,但兰已然是伤员,虽然万幸的是从出血量来看她并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可这样跋涉下去很难说她还能坚持多久。
“啊——”走在前面的园子突然被地上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枝条一绊,直直的朝前扑去。亏得京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硬是拽了回来。这时他们才看到,眼前这颗大树的背后藏着一条长长的斜坡,坡上灌木丛生,若是真掉下去,就是不死,怕也要丢了半条命。
“吓死我了……这里太危险了,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啊……”园子显然吓得不轻,“呸呸呸,说死太不吉利了,我们才不会死呢!”
“但是……”兰担忧地像是想说些什么。
“至少在我们离开宙斯之角的时候,基安蒂和科恩,琴酒和贝尔摩德都没有往这个方向走,别太担心了。” 工藤似乎明白了兰的意思想出口安慰,但他的话却随即被宫野打断:
“你就这么确定其他人都不会对付我们?”
工藤一愣,竟有些结巴了起来:“其他人……不……不会的吧?”兰和园子听到这话也神色一顿,显然没有想到宫野竟会思考这样的问题。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小哀……啊抱歉,宫野小姐,我相信,其他人是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兰似乎有些想缓解一下气氛。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们有事。再说现在刚刚开始,应该还算安全吧。至于组织的人,我想大家也都会注意避开他们的。”她挤出一丝微笑。
宫野在组织经历过太多,所以她不敢忽略任何的可能性,就像刚才,自己不也有一瞬间想过会不会不得已对同伴出手么?可她刹那间意识到这样的设想对于他们几个没怎么接触过黑暗的人来说也许太过残忍,便不得不试图把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扭转过来。然而她话音刚落,炮声便不失时机的响了。

只有一声炮响,只有一人死亡。
可所有人都瞬间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园子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危机四伏的丛林,野外生存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陌生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呢;也许是兰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因为他们清楚的记得方才世良就已经被盯上还受了伤,现在生死未卜,而谁又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呢;更可怕的是也许是宫野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如果说他们肯相信自己的同学,诸如服部和和叶,以及瑛佑和世良,大概还不会持刀相向,可那些所谓的特工,即使并无杀人之意,可为了自己队友甚至家人的生存,谁又敢百分百保证他们不会牺牲其他人呢?
眼下,他们甚至不愿也不敢去想死亡的人会是谁。
“兰,灰原,也许……你们是对的。”工藤喃喃道。

炮响对一行人的打击似乎很大,沉默也持续了很久。离开了那道长坡,他们只是漫无目的的一路向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下来稍作休整。直到天空中飘来了银色的降落伞,带着“6”的符号缓缓降落在他们的面前,才打破了这番死寂。
“我妈妈给我们送水来了。看起来够我们喝挺久的呢。”园子本想让大家稍微振奋些,可看来收效甚微。宫野明白园子也已然处于恐惧之中,因为她取水的手分明在微微颤抖。只是这时,她也想不出该怎么来安慰这位大小姐。
“我来吧。”她接过园子手中的水,灌满了水壶,递到了园子手上。
“谢谢。”园子礼貌地接过水壶。
只是这口水她还没喝到嘴里,地面就剧烈的摇晃起来。

“啊——”园子手中的水撒了一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终于抓住了身边的一棵树。工藤更是直接被甩出了几米远。晃动大约持续了有半分钟才终于平息下来。工藤顾不得别的,立即前去查看兰的情况。
尽管兰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但她用力之时伤口终于还是撕裂开来。“灰原!”工藤不敢乱动,只得叫宫野前来看。京极已经捡回了方才滚落四周的几大瓶水,万幸,撒掉的只是倒出来的半杯。宫野稍微清理了下兰的伤口。当初从工藤衣服上撕下来包扎用的布条已经全染成了红色,而如今他们的衣服也都沾满了泥。宫野皱了皱眉,眼下的情况对兰伤口的恢复极为不利,她只能尽量清洗兰的伤口,希望她不要感染。
“真希望你的妈妈刚送来的不止有水,还有酒精和纱布,要是有药就更好了。”宫野叹了口气。
“但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地震?”京极有些疑问。

“高木!”
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尽管声音微弱,还是能清晰地辩认出了那是佐藤警官。“京极,她们俩交给你了。灰原!”宫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和工藤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这段距离比想象的更远些,宫野虽然有些喘,却还能应付这难走的丛林。可她到达那里时,方才明白真正难以应付的是什么。
眼前是一座高山,山脚下滚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而散落的石头之间,她看到满眼泪容的佐藤警官紧紧地怀抱着不省人事的高木,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宫野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头上被砸出的痕迹,因为那太过残忍。她和工藤都是见惯了各种现场的,可不同的是工藤并不曾经历过与自己如此熟悉的人生离死别。她看到工藤整个人呆立在原地,那是她不曾见过的表情。第二声炮响终于来了。不过两三个小时的光景,已有两个人丧生,那么清干净这一整个竞技场又需要多久呢?
转头,她看到工藤迟疑许久,却终于还是朝那里走了过去。她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会想给佐藤警官一个悲伤的空间,可他没有。
“佐藤警官,这里很危险,说不定还会有落石,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工藤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这和她预想的一样。
她自己无疑是不忍开口的,因为她比工藤更明白佐藤的心情。她想起得知姐姐死讯那个晚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一切,直到她亲自走进太平间,亲眼看到了姐姐冰冷的遗体,眼泪才终于夺眶而出。她就这样站在姐姐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任何人来叫也不走,直到最后被那个杀死姐姐的男人强行带离了那个宛如冰窖般的地狱。
那个夜晚,她永远忘不了。

天空渐渐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佐藤知道她终于不得不放开他了。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还不如干脆和高木一起被直升机带走,然而这违反规定的行为只怕会影响到她作为人质的母亲的安全。她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退后两步,目送着直升机伸下来的探爪带着高木缓缓离开。
“佐藤警官……”工藤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对组织的恨意再浓重,也不得不顾忌自己的父亲还在对方的手上。“也好,他自由了。永远的退出这场搏杀对他来讲也不算太坏吧。”佐藤惨淡地一笑,“你们快离开这里吧,直升机暴露了你们的位置,别被组织的人追过来。”
“那你呢?”宫野问。
“我还要去找由美。”佐藤看向那座山,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性的语气:“我和高木,由美还有羽田君一起,当时由美和羽田君去那里看海。”她指向山的方向,“这座山,在地震之前还不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什么?!”工藤和宫野异口同声。他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座山的突然出现隔开了原本同行的由美警官和羽田。他们当然也同样明白佐藤警官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自然的地震不可能在瞬间产生一座山,唯一的解释是这里的地形可以被组织轻而易举的操纵,想要他们的性命更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工藤依然不明白,为何组织要突然而然的引发一次地震?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互相残杀,所以他们想推进比赛的进程?还是仅仅想警告他们不要耍花样,他们根本没有可能逃出这里?且地形的改变究竟是有所预谋,有所针对,还是仅仅是临时起意?以后还会不会发生类似的灾难?如果会,谁又是下一个目标?想到这里,宫野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可现在我看你身边什么都没有,恐怕一个人不方便吧。”宫野说道,但她突然意识到对于工藤他们,她也算是客人,并没有自作主张把佐藤警官带回去的权利。好在她瞥见一旁的工藤和她想法还算一致,便没有再多说话。
“由美警官和羽田先生可以互相照应,但佐藤警官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和我们一起的还有兰,园子和京极,不如你也加入进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他们,怎么样?”工藤说。
迟疑数秒,佐藤终于点了点头。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
目前战况:

另一死者未揭晓,暂时不在图内显示。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11 杀意
已经有两个人宣告死亡,而方圆目力可及之处,并没有出现任何直升机的身影,这也许是一个好消息,暗示着自己的身边可能还没有那么危险。茱蒂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太掉以轻心。一来刚才的地震虽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但终究把她吓得不轻;二来她和卡迈尔开始时的位置正在基安蒂和琴酒之间,说起来遭到追击的可能性并不算小。
眼下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人,尽管方才的地震让他们受惊不浅,但约半个小时后发现的一条河流让喜悦感完全盖过了惊慌。唯一的缺点是这附近算不上隐蔽,也没有什么藏身之处。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一直注意周围的动向,否则一旦被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卡迈尔扛着一大堆东西一直跟在茱蒂的后面。不得不说就力气这一点而言,卡迈尔一点也不输给赤井。他们的物资可以算是相当丰富的一队。由于基安蒂的注意力全被世良所吸引,而琴酒又往贝尔摩德的方向走了几步,于是他们得以接近宙斯之角极为中心的位置,食物、水壶、帐篷、睡袋一应俱全。武器方面也算是抢了好几把刀子——对她而言,别的用处也不大。
“也不知道真纯怎么样了。”茱蒂叹了口气。她是有机会救真纯的,背对着她的基安蒂,在拳脚上未必是她的对手。也正因如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基安蒂绝对打不过真纯——她和真纯可是切磋过的,结果难解难分,谁也没在对方身上占到便宜——等到真纯一声惨叫,她才慌忙想做些什么。但之后事情发生之快,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如果妹妹有个三长两短,秀会受到很大打击的吧。

“卡迈尔,你觉得刚才的地震是偶然吗?”
“不太清楚,茱蒂小姐。美国的确有一些地方属于地震易发地带,呃,前提是我们还在美国。”
“是呢,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里要把我们挪到多远的地方也不太现实,至少还在美洲大陆吧。但是,我总觉得作为一场地震,还是有点太不寻常了。”
“是吗?”
“首先它没有任何预兆,一般地震之前,昆虫什么都会有反常的表现吧,但是这里是野外,我都没看到任何反常——啊——”茱蒂突然尖叫一声,引的卡迈尔立即回头向她的视线方向看去。不过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捂住了嘴巴。
河边的岩壁上不知何时爬出了一只蜘蛛。不,确切的来讲它大概不是普通的蜘蛛。因为它足有一个人头这么大,黑色的躯干上爬满了花纹,似乎在提示着不要轻易靠近。
“这是……变种生物吗?”卡迈尔立即退后了几步远离岩壁,他刚刚离那东西可是不到半米。他也被吓得不轻。“当心!”又一声提醒,卡迈尔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飞过,仔细一看,是一只蜻蜓。呃……也许不能直接称之为蜻蜓,因为那东西展开翅膀足有将近一米长。兴许是来到了河边的关系,潮湿的地方使得各种虫类都聚集此地,而这里的虫子都和打了激素似的,是普通认知中的数倍甚至数十倍大小。
“搞什么啊!拍科幻片吗这是?!”茱蒂无语,同时也惊讶于组织的科技已经到了能够自造生物的地步。是根据所需要的形态植入相应功能的基因吗?那也太逆天了,这种技术足够拿好几个诺奖了吧?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宫野志保的APTX技术就已经到了能捧回几个诺奖的水准。把人变小,比把虫子变大要不可思议的多了。
“茱蒂小姐,我看我们要不还是离河稍微远一些,反正取水的时候过来就行了……”卡迈尔表情有些抽搐,看起来他不像是怕虫子的那类人,但是未知的东西往往最是危险。

“啊拉,堂堂FBI搜查官也怕虫子吗?”
没有什么声音比她更能让茱蒂戒备的了。千面魔女双手盘在胸前,长发难得的在背后梳起,即便是适合竞技场生存的单调服饰也难掩她曼妙的身姿和魅力。而这时的她正站在六七米开外,投来一种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同情的目光,让人很难不去注意。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对方毫无戒备地单独出现在面前,这简直是挑衅。无端挑衅必有后招,这一点在夏子的学校里波本已经用真实的案例教育过她了,茱蒂这样想着。冷静,冷静,在看透这个女人的目的之前不能慌乱。她往卡迈尔那里瞟了一眼,卡迈尔似乎也学乖了,仅仅是盯着贝尔摩德,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行动。
“别这么紧张,小猫咪,还是说,被你的情郎抛下后不知所措了呢?”
绝美的面孔配上这种欠揍的台词,怎么看都有点像舞台上那种不受观众待见的女二号角色。此时茱蒂有一种想上去直接踹飞她的冲动。贝尔摩德却丝毫没有顾忌,反而向前进了两步。
“或者,换个问法,你说在赤井秀一的心里,是自己和妹妹的性命重要,还是老情人的性命比较重要呢?”像是没看到茱蒂的怒容似的,她又朝前挪了两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茱蒂发现自己无意间已经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虽然你也许不信,不过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的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小猫咪。”
“开什么玩笑!”也许静观其变是相对保守的决定,但是随着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万一她突然攻击,自己便连先手之势也失去了。反正离得也没有很远,不如把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想着,她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向前一步朝贝尔摩德挥去。

像是提前预知到对方的行动一般,贝尔摩德仅仅是退后一步便躲过了第一击。
“啊拉,不配合的话,就没办法了呢。”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尽管脚步仍在一点一点的后退。

一击又一击被对方躲开,但她就是不还手。只守不攻,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杀了他们的话,何必这么多废话?不想杀,难道是调虎离山?不可能,就算自己步步紧逼,离卡迈尔也没有超过十五米。如果是为了抢夺物资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人来的干脆。卡迈尔大概不是琴酒的对手,但没有枪的贝尔摩德还不一定能胜过自己。把自己引开没有任何意义,何况现在分开这点距离和没分开他们没什么区别。等等,不想杀……莫非想抓?!
茱蒂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琴酒最擅长的东西除了狙击就是……
弓箭!

在训练场的时候她是瞥见过赤井和琴酒比试的。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在意呢?是因为固定靶看起来根本没什么威胁吗?还是因为不想拖累秀,不想让他为难,就主动避开了和他相关的一切事情呢?
但是现在好像这些都没用了。当她回头想提醒卡迈尔闪避,想撇下贝尔摩德往回跑——卡迈尔好像还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影可能来抢那些包裹——一支利箭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贯穿了卡迈尔的胸膛。
从前进,从后出,鲜血就这样喷涌而出。

傻瓜,他们怎么可能为了抢什么物资呢?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啊。
不是调虎离山,只要让出一个人的身位就够了。能够让一支箭穿过就足够了啊。
她终于还是后悔没能忍住主动向贝尔摩德出击。可她忘了,中途折返本身就是一个比出击更加错误的决定。
在她愣神的瞬间,贝尔摩德立即从背后反剪了她的双手。冲上前来的惯性更是将她直接压倒在地。

“果然还是和你合作比较放心啊,琴酒。”
慵懒的语气和她手上的力道完全不相称,此时茱蒂的后背正压在她的膝下动弹不得,双手双脚都在她牢牢的控制之中。不知是距离过远还是出于谨慎,总之炮声响后,琴酒才从不知什么地方走了出来。茱蒂这时候终于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看起来很长的复合弓。弓弦粗到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将其拉满。可恶,明明是踢倒了贝尔摩德才转身的,那个女人怎么恢复得这么快?还是说,她根本只是故意被自己踢到假装痛苦的摔倒,引诱自己回头转身呢?
琴酒翻了翻卡迈尔留下的物资,最后还是将所有的东西都扛了起来,回头看到茱蒂的时候却皱了皱眉。
“又要大发女人的慈悲心了吗?”
“什么蠢话。”贝尔摩德不屑地哼了一声似的,“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呢。要不然直接干掉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想留活口随你喜欢,只要你自己搞的定就行。”
“当然。”她的语气恢复了方才的慵懒,“挠人的小猫咪,得先把爪子拔掉才行呢。”
“你要干什么?!”茱蒂预感不妙,大叫了起来。

“咔嚓——”
“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随着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茱蒂明白,自己的双手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她感觉到贝尔摩德凑到了她的耳边,呼出的空气还残留着醉人的香水味。

“安静一点,小猫咪,如果太吵的话,我可是会考虑把舌头也割掉的哦。”


Chapter 12 暗示
听到第三声炮响的时候,世良真纯再也支撑不住前行的步伐,在树边坐了

楼主:末日随想  时间:2020-10-14 23:46:14
Chapter 12 暗示
听到第三声炮响的时候,世良真纯再也支撑不住前行的步伐,在树边坐了下来。
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吗?她这样问自己。从海滩离开起,她就感到自己被什么人跟踪着。刚才的地震也没能把对方甩掉。如果对方是通过她找到她哥哥的话,那么大概要失望了,因为他们走的完全是两个方向。真是的,当初缠着哥哥一起走却被拒绝,到头来却只有这一点是她欣慰的,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啊。对方渐渐地走近了,真纯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板斧,这个唯一算是可以保命的东西,尽管体力已经频临耗竭,但求生的欲望在失去最后一丝气息前永远不会散尽。
不管来者是谁,总之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也一定要逃出去!

“受了伤还强撑着走了这么久,你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啊,真纯。”
诶?她突然回头,只见安室一脸无奈的从树林间走了出来,脸上似乎颇有怨气。
“透哥??……跟了我一路你倒是吱一声啊!想吓死我啊!”真纯现在满脑子都是三个大字——神展开,肚子里蹭的窜起了一把无名火。
“这还怪我咯?”安室无语,“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不把伤口捂好,血像路标似的流了一路也不知道处理,要是被基安蒂科恩追来,你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诶?那你……”
“托你的福,沿着血迹一路走一路把痕迹掩盖掉,差点没累死。想开口叫你距离又实在远怕把别人引来。”安室解下背后的两个背包之一,“把衣服脱了。”
“哈?你要干什么啊!”真纯下意识把衣服裹得更紧了,却不巧拉到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的。
“轻点行不行,当心把人引来……你那什么表情……”安室再一次无语,“还有,别乱想,我这里有医药包而已。劫色什么的,好歹看看自己的身材再说话好吗!”
真纯一个白眼挥过去,恨恨地说:“总有一天要长大给你看!”
“那你哥会杀了我……”安室的手一顿,小声嘟囔道。
“为什么啊?”她一愣。
“……”
真纯又想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了那句话还有另一种解读方法,顿时脸涨得通红,几乎要抡起板斧砸过去。而安室那一幅“你自己说的别赖我”的无辜表情更是让她下定决心要是能出去一定好好补习语文。
“你转过去,我自己来。”真纯夺过背包。
“那你别趁机砍死我啊。”
闷声一响,斧子被丢到了他的面前。
“这样行了吧!”
安室看着她有些好笑,但还是顺从的转过身去。不出所料,不到两分钟,身后就传来了少女别扭的声音。
“那个……还是……你帮我弄吧。”
果然,对于动到任何一块背部肌肉都会引发巨大疼痛的她来说,自己抹药还是太勉强了吗?安室转过身去,接过了她手中的纱布。她的脸红得简直像个苹果。

“啊……痛……痛痛痛……轻点……轻点啊……”
“再忍着点,马上就好了。你小点声,被发现可不得了。”
真纯右手扶着树干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前沁出。她已经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但疼痛已经几乎让她指甲嵌进掌心里。方才中午的地震让她在泥土里又打了几个滚,这会儿只能重新消毒。身后的安室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这似乎无济于事。双氧水浇过伤口的疼痛是不可避免的,还得上药膏,缠纱布。真纯在海边时还忸怩不肯脱下汗衫,这会子为了缠纱布身上倒只剩一件贴身背心——还断了一根带子。
妈,我跟他绝对是清白的清白的清白的……
妈,你看都是因为你不肯给我送物资我才不得不让别人给我……
等等!妈,你该不会是看到他跟着我还带着医疗包才不给我送东西的吧!

“好了,起来吧。”安室将剩余的东西放回包里。真纯扶着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凹凸不平的土壤跪得她膝盖生疼。
日已偏西,现在至少是四点了。从进入竞技场开始,他们还没沾到过一滴水。好在真纯极有先见之明。在早餐之时就灌了不少,这会儿总算还不至于无法忍耐。不过无论如何,找寻水源依旧是他们的当务之急。所以稍微休息了没多久,真纯就提出继续前行。
“东面是海,北面将回到宙斯之角,你想朝南还是朝西?”安室问她。
“西南吧,我不想离宙斯之角太远。说不定还能回去捞点什么。但是感觉东西走向的河流概率更大些。”
安室默许了她的想法,便拿起原来的背包和她的斧头,担任起了开路的职责。
“喂,透哥。你这样来找我,宫野小姐怎么办?”
“她和工藤他们在一起,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当然如果你担心的话,在你的伤好一点以后可以往北去找他们。本来我也打算找到你就去和他们会合的。不过看这个情况也至少是明天了,你不会以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再走几个小时吧。”
“也是……不过这里好像也没有能过夜的地方啊。”
“我的包里有一个睡袋,只好凑合一下了。”
“天……荒郊野外的会被虫子咬死的。”
“你居然担心的不是野兽而是虫子……”
“哪来的野兽啊,我一路走过来连只兔子都没瞧见好吗!”真纯气鼓鼓地说,“还以为能抓点野味。再说了,按你的说法我的血迹这么明显,有野兽的话,早就找过来了吧。”
“是啊,我也很在意这件事。总觉得这个森林不太寻常。”
“我也感觉到了。透哥,这些树你都认识吗?”
“名字虽然叫不出,但看外形应该是蕨类。”
“按理来说,种子植物在植物界现在占据着绝对优势,为什么这片树林居然全都是蕨类呢?简直就像是原始森林一样,透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目前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个环境下,想找点东西吃就麻烦了。如果真的是还原原始森林,那么要么碰不到活物,要么就是可怕的大型野兽。”
“听上去有点吓人啊……而且食物也是个问题。对了透哥,你这里有多少吃的?”
“你真想知道?”
“别卖关子,我已经做好饿一天的心理准备了。”
安室默默打开了背包。
睡袋,绳子,小刀,水壶,一大块布,夜视镜,还有……一块面包。
“就……一块面包啊……”真纯小心翼翼地说道。
“某些连一块面包都没抢到的人不是说做好饿一天的心理准备了吗?”
被这句话一噎,真纯只得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饿了就吃吧,趁还有的吃。”他伸手把面包递给她。
“要不……还是你吃吧。毕竟你抢到的嘛。”
“真不要?”
“嗯……你吃吧。”
“最后问你一遍。”
“咕——”明明还想逞强,肚子不失时机的一响却顿时出卖了她。
“你真不饿对吧……”真纯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他一眼,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飞也似地把面包抓过来啃了个干干净净。
安室看着她啃面包的样子无奈地一笑。这丫头,还以为会给我留一口,谁知道一点都不客气,真不愧是那谁的妹妹。

大约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二人终于听到了流水的声音。真纯感到简直和听到哥哥还活着的消息一样激动。天色已经转暗,野外的夜晚除了月光没有任何照明系统,可以说是一片漆黑,所以他们不得不及时为过夜做些准备。安室去河边取水,而世良铺开了睡袋。她突然发现这睡袋不大,基本上只够一个人用,便找了两颗相近的树,将他包里那块布用小刀改造了一下,扎在树上做成了简易的吊床。虽然在训练场只看到二嫂弄过,真纯觉得搞定这个还算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夜晚的树林是静谧的,诗人也许会这么告诉你。但是当真纯亲身体会过树林的夜幕,那只能用死寂来形容。除了自己的声音外,唯一能听到的大概就是窸窸窣窣的虫子,而后者显然听起来不那么友好。
“呐,透哥,你说,今天是哪些人呢?”
每天的八点,死者的照片和区号将会伴随着音乐投影在天幕之上,告知给仍然生存的选手们。第一天有三声炮响,也就意味着有三个人会出现在天空中。真纯不知道现在几点,但是天已经黑了下来,想必也快到了。
女人的预感有时准的可怕。因为寂静持续了没多久。天空就传来了悠扬的乐声。

曲调柔和而抒情,旋律中透出几分淡淡的伤感。居然是月光奏鸣曲。这首耳熟能详的曲调怎么都不像是组织会挑选的风格。
早在真纯来到日本之前,就调查过有关江户川柯南的种种事迹,也包括工藤新一失踪后毛利小五郎所承办的几桩有名的案件。其中让她印象较为深刻的案子里,就包括了月光奏鸣曲连续杀人案。每一次出现新的死者,就会播放月光的一个乐章。而现在播放的月光的第一乐章,是不是在告诉他们,这只是杀戮的开端呢?
如果是另有用意,那么是工藤他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用以警醒吗?还是仅仅想给剩下的选手敲敲警钟?毕竟当年这桩案件由于死者较多,犯人的性别等情况而名动一时,不只是亲历的工藤和兰,作为侦探的服部,警视厅的诸位想必都是有所耳闻的。如果选用这段曲子只是巧合,那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正当她疑惑时,却传来了安室的声音。
“杀人案的意思吗?也亏朗姆想的起来啊。”安室像是无奈地笑了笑,继而对真纯说道,“你知道这个案件吗?”
“月影岛。”
“对,就是那个。但是那时候的工藤大概不知道,几个死者所从事的毒品交易也跟组织有那么一点关系。”
“诶?!”
“别紧张,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过就因为这个关系组织才稍微关注过这个案子,不过我记得那时候没掀起什么波澜,也没惊动到朗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个的。现在拿来当哀乐,真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真纯没有回话,或者说她真的不知道回什么好。她只是抬头望着天空,咬牙希望一些人不要出现在名单里。

随着音乐的想起,天空的投影出了一只巨大的银色乌鸦。四周也因为这光线,变得稍稍亮堂了些。
安室躺在吊床上——他最终还是把睡袋让给了真纯——抬头看着天上的光景。会出现谁呢?这个问题他也是担忧的。眼下最有可能出意外的是另一个伤者毛利兰,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宫野的处境就远不如他方才说的那样安全了。而且两位老者也让人放心不下。他十分乐意看到基安蒂、科恩或是琴酒出现在银幕上,不过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紧张的时刻终于来了,银幕上开始现出人影。
第一个出现的是9组的高木警官,然后是10组的卡迈尔,最后,是12组的远山和叶。

是该庆幸没有家人在此列,还是该悲伤朋友的离去呢?
他们不知道。同样,他们也不会知道,在遥远的一个角落,手握竹刀的男孩是如何的在漫漫长夜中,忍受着内疚的折磨。

楼主:末日随想

字数:206770

帖子分类:安室透

发表时间:2016-03-05 21:03:00

更新时间:2020-10-14 23:46:14

评论数:49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