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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讲故事系列(转载)

楼主:風水傳說  时间:2019-12-04 13:06:26
光哥闻言点了点头,他其实是刚才和老夏初一照面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老夏身上确实是有一股香水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但是当今社会,一个男人喷香水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光哥当时也就没多想,现今突然又被杨姑娘提起这事,他不由地朝着老夏那边望了几眼,心中暗道,难道这香水里面有什么猫腻?

这时就听杨姑娘沉声道:“阿光你别猜了,你又不用香水,你是猜不到的,他身上的香水是女香,就是女士专用的香水。”

光哥听了神色一顿:“男人用女人的香水这个也没什么吧?”

杨姑娘摇了摇头道:“你忘记我在童先生原来的家里发现的那些化妆品了嘛?事后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用这么多化妆品。阿光我在广州工作已经好几年了,人呢也见过不少,穷人富人,不修边幅的,注重打扮的,你知道有哪种男人才会用这么多化妆品?一种是对自己的外貌过于关注的,一种就是GAY,也就是咱们以前说的男同性恋。我之前也一直在想,童先生会不会真的变了,但是哪里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这么快?后来我听你说童先生是被人换了魂,我这才有些明白了,原来我要问的并不是童先生变成什么人了,而是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原来是个什么人?”

这时杨姑娘扭过头去望着老夏:“所以当我知道你身上是女香的时候我这才特意留意了一下,原来你的指甲也是修过了,还涂了原色的甲油,眉毛也被修过,脸上还做过除毛,再仔细瞧一瞧好像你还弄了眼线和唇霜,你这如此精致的妆容连我这么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所以刚才我突然想到,难道你原来是一个同性恋嘛?因为按照你的年纪,应该不像是那种会对自己的外貌那么上心的人,最起码那些连我都不怎么会用的化妆品,你居然会那么上手和熟练,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但是我又看你的举止之间,也没有什么女人气,现今情景都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哪知老夏那边还没吱声,光哥却凝色道:“你别问他了,我知道了。”

杨姑娘闻言疑道:“你怎么知道了?”

光哥回道:“之前我和你一样,心里也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但是我的问题是老夏之前自己本身的身体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对,你没想错,之前我确实说老夏的身体自己守着比放在医院里要方便,但是我说的是守着,他就算自己不在一旁照看,也得找人来看护住身体。因为但凡是这种接寿之后剩下来的身子,全都是重疾缠身的,哪怕是你魂魄不在了,你的身体自然衰败依旧还是逃不过的,就算是去了魂魄可以延缓生理上的死亡,可是终究你得有个人在一旁照看着吧,不然谁会放心地将一具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工作的身体就这样锁在家里呢?而且还是一放就是几天?”

说到这里光哥回头一瞥老夏,又接着道:“所以如果老夏本来也不是老夏,而他本来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那么他是不是确实不用对自己的这个身子太过操心?因为他的这个身子并没有坏掉,反而出了问题的是他更久一些的那具身子。如果这样成立的话,那么老夏的这些举动也就容易理解了,他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同性恋之类的,他之所以又是喜欢化妆,又是对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如此了解的,那是因为这个老夏原本就是一个女人。”

光哥这句话一出口,杨姑娘便盯着那老夏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可是杨姑娘此时心里清楚,既然自己心中之前所想的有诸多矛盾之处,那么光哥所言就算再匪夷所思,只要逻辑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恐怕那就是实情了。然而这老夏的男儿身子里面居然藏了一个女人,这确实是有些出乎杨姑娘的理解范畴了。

而这时光哥则盯着老夏,一脸肃穆:“我今天尊你年纪,称你一声前辈。夏前辈,其实我之前也想过,接寿这门法术现今已经很少见了,懂这个的人无一不是这个圈里的宿老,可是按照你的年纪,圈子里不可能没有你的名号,最起码师承法脉什么的你总要有一个吧,可是在我看来,你简直就如同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一样,而且身上还有诸多古怪,这确实让我一直很疑惑。说你是男人吧,不太像,说你是女人吧,也不太对,直到刚才经杨姑娘那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谁说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只能有两套魂魄?我猜前辈在你现在的身子里面应该待着不止你一个人吧。”

那老夏闻言一张脸霎时变得铁青,显然是被光哥说中了实情,然而光哥却没有等着老夏回复自己,直接又道:“而且先前杨姑娘告诉我,她上次曾经看见你脸上左右两边的脸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表情,就如同是被两个不同的人所操控一样,我一开始也觉得那应该是童先生残留在体内的元神所为,可是后来一想,只有一个元神,其他控制人体七情八欲的魂魄全都被你收在了魂狱之内,一个元神又怎能控制得了面部的神经肌肉做出这般古怪的神情来?所以只可能是你现在的身体里面居住着两个人,只有这样,你的面皮才能做出来两套截然不同的表情来!而且这两个人,一个就是老夏你,另外一个是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光哥一拍沙发,伸手遥遥地指向老夏,纵声喝道:“你究竟是谁!你和老夏到底是什么关系!”

光哥这边话音一落,老夏那里就只见他身子一滑,倒在了沙发上,手撑着沙发扶手两三次,都没能站起身子来,这时就听老夏突然发出了一阵阴柔至极的声调来:“算了吧,你就不要再作孽了。”

老夏此时的话语,虽然那声音依旧和童先生的之前并无不同,可是那语气与措辞却分明是个女人。

然而老夏这句话刚说完,还没等着光哥与杨姑娘有何反应,那老夏却立马又道:“什么算了,今天我就让这两个小贼死在这里,你不要拦着我?”说着话那老夏又挣扎着要从沙发上站起来,结果他的身子却如同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几次三番地倒下,压根就没能直起身子来。

而这时光哥与杨姑娘也算是听清楚了,那老夏刚才的话虽然声音还是童先生原本的那个声音,可是语气却与方才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全然又变回了之前同他们说话的那个老夏。此时光哥和杨姑娘也彻底明白了,老夏的那两句话压根就不是对他们说的,这个老夏刚才一直是在自言自语,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呢。

杨姑娘这时想到老夏那一男一女的两种语气,也不得不信了之前光哥所言,童先生的身体里面确实现在有两个魂魄,而这两个人正在共同使用着童先生的身体。

说话间老夏那边就自言自语地吵了起来,那两个声音嘀嘀咕咕地争吵个不休,光哥与杨姑娘也听不清老夏自己在哪里都是在说了些什么,只是看那老夏一直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唯有嘴皮子在不住地张合。

眼见老夏在那里跟自己越吵越凶,杨姑娘不由地低声问光哥道:“一个身体里面真的会有两个人的灵魂嘛?”

光哥闻言点了点,压着嗓子回道:“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你也知道有时候这人有多重人格,其实就和我说的一个身体内有多个魂魄差不许多,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据说最多的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二三十个不同的人格,男女老幼都有,但是患有多重人格的人,他的诸多人格里无论如何都是有主次之分的,主人格始终是占着主导地位,表现出来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可是我看这个老夏和那个女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主次之分,虽然在我们面前基本上表现出来的都是老夏,但是那个女人却随时可以出现,而且老夏又是香水又是化妆的,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对于这具身体来说,肯定也是有完全的掌控权的。所以他们这肯定不是什么双重人格,一准是两个魂魄在同一个身体里。”

光哥与杨姑娘这边正说着话,突然就听懂老夏那边暴喝了一声:“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随即老夏又换了一种语调道:“命是我自己的,我已经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你又凭什么替我做主?”

男声老夏这时回道:“阿兰你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多少大风大浪咱们都闯过来了,你放心咱们今天也不会有事的,这点麻烦我解决得了。”

那被叫做阿兰的女声老夏当即泣道:“麻烦?解决掉?你又要杀人嘛?你已经害死那么多人了,咱们几个孩子全都死了,这就是遭了天谴,现在我的身子也彻底坏掉了,这些都是咱们这几十年来伤天害理的报应,收手吧,我真的是不想在这样活下去了。”

光哥当时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由一动,暗知自己之前果真是没有猜错,那老夏确实是有一具身体即将达到寿限,只是并不是他楼上躺着的那具,听他方才的话里的意思,那具身体反倒是那个叫阿兰的女人的,只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同一具身体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让光哥暗地里思寻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眉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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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老夏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女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道:“我已经厌倦这种和你共用一个身体的生活了,你如果再一意孤行,我现在就把接寿的魂线切断,要死咱们一起先死。”

女声老夏的这一句话瞬时间就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劈中了光哥,使得光哥身上不由自主地便是一颤,光哥突然间意识到,如果老夏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会接寿这门术法的人是那个叫阿兰的女声老夏,而并非是老夏本人?

光哥想到此处,先是有些不肯相信,可是随后他便意识到,那阿兰的话只怕就是事实,并没有半分虚假,因为之前有一个事情被自己一直忽略了,那老夏是个学医的出身,自小就在医学院里学习,后来还被送出了国深造数年,可是学习术法多是少年功,年纪大了再开始学很难有什么精进,所以半路出家的人基本也不会出现什么大名,家里人常说这就是由于少年人的精气所在,年纪大了精气散尽,除非天资过人或者有什么奇遇,不然你很难在这方面有什么建树。

但是大家都知道,学医这事是件苦差事,就算在现今,医学生都要比旁的专业多读几年书,时间与精力上面的花费也要比同龄人多得多,更不用说是在几十年前,那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了。而对于术法来说更是如此,兢兢业业几十年才会有所小成,那些年纪轻轻就有通天之能的少年英才,那只会存在于电影小说之中。

因此光哥一直就在好奇,他看着老夏的神态也不像是个身怀奇才之人,怎么可能会同时修好医学和法术这两门功课?现今他再一瞧,顿时豁然开朗,原来那懂得法术的人并不是老夏,而是那个叫阿兰的女人。

这个时候,老夏显然也是被阿兰说的什么切魂线的话给吓住了,老半天了也没出声。光哥虽然对阿兰这套接寿的法术没有了解,但是从字面上他也隐约猜出来了是什么意思了。见老夏不再说话了,阿兰这才望向了光哥和杨姑娘道:“两位不要着急,童先生的身体我会还给你们的,不过我想多占用这个身子几分钟,给你们来讲个故事可以嘛?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一会儿身子我还给你们了,我只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这个事情,我还是想多让几个人知道一下的,不然等我死了,这事也就石沉大海,再无重见天日之时,说起来对我而言也算是一种遗憾了。”

光哥与杨姑娘虽然对老夏满是敌意,可是对于这个叫阿兰的女人他们却始终有些恨不起来,于是他们两人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还是决定坐回到了沙发上,听阿兰讲一下她的那个故事。而这时屋里汽油的味道是更浓了,杨姑娘的身上也大半边都是汽油,她看着此时已经变成了阿兰的童先生,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将手里的打火机熄灭,可是她依旧将那已经有些发烫了的打火机紧紧握在了手里,盯着老夏那边,仿佛随时都会将它再次点燃。

阿兰望着杨姑娘的神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而杨姑娘闻着身周那浓郁的汽油气味,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把这弄得这么大的气味……”

杨姑娘话未说完,阿兰就打断了她的话:“不妨事,这点汽油味能有什么大碍?当年打仗,日本人的飞机让了炸弹之后,地上全都是火药和血腥味,后来闹饥荒,到处都有人饿死,路边都给躺满了,那尸臭味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你弄的这点味道比当年差远了,像我们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还有什么是受不住的?”

这时也没等杨姑娘回话,她与光哥就听到那阿兰自顾自地讲述起来:“从前有一个姑娘叫小兰,她妈在生她的时候就死了,她自小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她爸爸是一个跑江湖的,当年号称小江西,是江西那边法派里出了名的人物,只是他时运不济,跟错了人,跟着的几位大帅前后都被政敌打死了,结果他也就成了灾星,没人敢再招他做幕僚了,于是小兰父女两个的生活是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他们流落去了上海,原本小兰的父亲是觉得上海是大城市,机遇总比别处多,可是上海人多,英才也多,当时正逢乱世,一个上海汇集到了南北各家无数的人才,全都是大门大派的,小兰的父亲不过是个民间法派的人,也只是在江西那里有几分名气,所以在上海他这种小人物又怎么会找到什么翻身的门路呢?于是没多久,身上的盘缠花光了,他们被逼无奈就睡到了教堂里,每日靠洋人教士施粥而活。”

说到这里,阿兰长叹了一声,光哥与杨姑娘从先前她第一句话就明白她说的就是自己和老夏的事情,但是二人没有打断阿兰的陈述,全都默不作声地听她说下去,于是就听那阿兰又继续道:“后来小兰就在教会里面认识的一个男孩,他叫阿夏。阿夏自小是个孤儿,是洋人教士把他养大的,这个阿夏从小聪慧,而那个教士之前又是一个医生,那时候是乱世,没有那么多讲究,教士经常用自己所学去救人,阿夏就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助手,时间一久阿夏也学会了一些看病治人的医术。后来日本人打过来了,洋人教士被教会召回国了,临走的时候想带走阿夏,可是阿夏那时候已经和小兰有了情愫,所以就没走,选择留了下来。可是没有多久,战争就开始了,阿夏因为会说洋话,又懂得医术,被路过的军队强征去了战场,而小兰则和父亲被扔在了上海。”

阿兰说着话,眼泪便流了下来:“可是阿夏走了没多久,小兰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战局越发得对中国不利,后方物资也变得稀缺起来,很多人都没东西吃了,于是不少人就准备南下逃难去,但是小兰并不想走,她怕自己走了阿夏如果回来了就找不到自己了,后来有一天小兰的父亲外出找粮食一去不回,几天后才知道是被日本人的飞机给炸死了。无依无靠的阿兰哭了好几日,原本她就想这么死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肚里的孩子和生死不知的阿夏,她就打消了赴死的念头。可是那个年月一个孤身的女人想要活下去那又哪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后来之前有一个被教士救过的大户人家,感激阿夏当时的救命之恩,又知道小兰与阿夏的关系,所以在南下逃跑的时候就把小兰也给带上了。小兰起初不并不愿意走,可是日本人日益逼近,留下来实在是危险,加上那家人在军队又有一点关系,说是会帮她打听阿夏的下落,不用担心阿夏回来找不到她,于是小兰这才跟着这家人逃到了南边。”

听着阿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命运,虽然知道老夏后来又和她重逢了,可是杨姑娘还是忍不住为她流下了眼泪,这时就听阿兰继续道:“然而当小兰在南边刚刚将自己安顿好,那家人就传来了消息,说是阿夏在一次战斗中失踪了,至今没有找到尸首,军方推测他是被日本人的炮弹把身子给炸碎了,所以就将他列在了阵亡名单里,随同这个消息而来的,还有政府放下来的一笔抚恤金。没多久小兰的孩子就出世了,有了孩子的小兰可谓是吃尽了人间的疾苦,可是为了孩子她将这一切都挺了过去。终于日本人战败了,她带着孩子回到了江西老家,这个时候她却又与阿夏遇见了,原来阿夏当年只是受了伤,被另外一支部队给救了,那是共产党的部队,他伤好了之后由于他有文化又会看病,很受重用,就留在了那边。战争一胜利,他挂念小兰,又不知道茫茫人海应该到哪里去寻,这时他想到小兰说过自己的家乡,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和队伍请了假跑到江西,没想到小兰还真的被他给找到了。但是两个人的好日子没过多久,这战争便又开始了,几年之后一切尘埃落定,阿夏却又去了朝鲜。”

光哥当时在一旁听着阿兰的陈述,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战火四起的年代,阿兰虽然只不过说了寥寥几语,但是当年她与老夏的生活的艰辛与磨难,光哥却并不难想象得到。于是光哥满是敬意地又压着声音问了阿兰一句:“后来呢?”

阿兰回道:“后来?小兰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打仗的事,只是阿夏去了朝鲜没到半年,就有消息传回来,说阿夏做了对方的俘虏。可是小兰还没来得及为阿夏担心,就有人翻出来旧账,说阿夏给反动派当过兵,这次被俘是他故意投敌,很快作为军属的优待与福利粮就都没有了,小兰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为了国家打仗,赢了光荣,死了壮烈,被俘了却成了耻辱?又是几年苦日子之后,战争又结束了,阿夏也回来了,可是阿夏回来之后,他先是被撤销了军籍,后来又被开除了党籍,好像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没多久运动开始了,不少认识的同样是被俘回来的人都被抓走了,小兰知道阿夏的处境危险,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到他。赶巧这时他们当地一个大领导的父亲病重,小兰一看也顾不上什么行规,直接就找到了那个领导,用自小自己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法术,帮那个领导的父亲保住了性命,而且小兰也没有走正统的路子,而且用自己这些年来琢磨出来的法子,将那个领导子女的一半阳寿挪到了他老爹身上。”

光哥此时闻言一怔,不由惊道:“这也可行?”

阿兰笑着回道:“不管行不行,反正那个领导的亲爹是活过来了,不过他爹的身体已经垮了,好了没多久就成了没意识的植物人,躺在床上好几年才断了气,而且死也不是他自己死的,而且他儿子已经被他拖怕了,主动给了他爹一个痛快。后来那领导的孩子早早死了,这事也没怀疑到小兰他们头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只是就因为那一次,阿夏化险为夷,还让他在医院里寻到了一个差事,后来因为会外语,阿夏还被送去了苏联深造。两个人的日子也算是越过越好了。”

说到这里,就听阿兰声音里颤了两下,话锋一转道:“后来小兰和阿夏的孩子半夜里得了急症,结果还没挨到天亮就死了,病症也没能查出来,小兰知道那是自己妄自施法的天谴,可是为了救阿夏,小兰并不后悔。后来小兰与阿夏又有了孩子,结果各种政治上的运动也没有停,小兰用自己的法术不断帮着阿夏化险为夷,而阿夏也一路高升,最终他们的几个孩子都没有能保住,而小兰的身体也变得如同破烂棉絮一样,虽然外面看着还好,但是里面却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这个时候为了小兰可以活命,阿夏就提出来让小兰将自己的魂魄暂时先移到自己的身体里,因为人吃五谷杂粮,凡是进嘴的东西都有浊气,小兰的身子一停止运动消耗,只靠输液而活,反倒会减少浊物的吸收,这下子倒是活得要比之前时间长多了。而且小兰因为怀过多次阿夏的骨血,魂魄到了阿夏体内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没几天就适应了。”

光哥听着阿兰所言,惊得眼睛都睁圆了,饶是他多年在这行里浸淫,这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接寿的法子,也就是这阿兰是个女人,行事又低调,不然以她的本事与天资,要成为这行里的翘楚人物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后来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俗语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了这么多恶事,虽然吃穿不愁,钱也有了,可是天道这事你又怎么逃得过去?就在小兰进到阿夏身体里,两个人彻底收山的不久之后,曾经一个他们接过寿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儿子的死和他们有关了,原本那人是准备报复回来,但是最终他因为顾忌小兰身上的异术,只得咽下了这口气,然而他却断了小兰他们与黑市上的联系,使得阿夏与小兰再也找不到自愿给他们接寿的人,于是小兰魂魄居于阿夏体内的这个权宜之计,一下子从暂时就变成十年。”

阿兰这时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将它放在了桌面上,往光哥与杨姑娘这边推了推:“所以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老夏并不缺钱,却要呆在医院里这么多年寻找目标了吧,其实对于老夏的这个主意我是并不赞同的,既然我的身体都已经要彻底坏掉了,那就是我的大限将至,为什么要去连累别人呢?更何况这么多年了,我与老夏共存在身体里,这种日子我也真的是不想再过下去了。”

光哥闻言不由疑道:“魂魄与肉身相辅相成,如果肉身毁了,魂魄也就自行散掉了,您的肉身如果不保,就算你的魂魄去了旁人的身子里面,又怎么能存在下去呢?”

阿兰听后笑了笑,轻声回道:“现今咱们所知的一切法术,都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无一不是前人研究出来的,但是前人弄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这行里标准嘛?现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地守缺抱残,不思进取,拿着祖宗的东西当成不变的真理,也不知道前人看见了你们现今的样子,是会感到欣慰呢,还是会骂你们不争气。”

阿兰的话一说完,光哥顿时就被阿兰这一番变相斥责给羞得满脸通红,确实如阿兰所言,现今家里这行里,流行一股子复古风,什么都要讲究一个老礼旧规,很少有人会想这些前人的说法和规矩到底对不对,听着阿兰话里的意思,显然她是已经发现了让魂魄与肉身彻底剥离开的法子,加上之前她借着自己多次怀孕,将自己的魂魄移到了老夏身上,别的先不去说,光是搭着星桥接寿这方面,那阿兰可以算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厉害人物了。

这时阿兰指着桌子上那个红布包对光哥与杨姑娘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嘛?”

光哥闻言摇了摇头,倒是杨姑娘突然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言道:“难道这就是关童先生魂魄的那个魂狱?”

阿兰听了杨姑娘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自顾自地笑道:“魂狱?这个词我可真是有几十年没听人说起过了,这东西算你说对了一半吧,你们朋友的魂魄确实就在这东西里面,但是你要说是我们强迫他进去的,那也不对,毕竟他那也是和我们签过了法契,只不过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光哥眉头一皱,连忙追问那是什么法契?阿兰闻言笑道:“就是红布包了几百块钱,布上写了他的八字,我们也知道这个童先生是个孤儿,所以就用了他身份证的日子,反正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无非就是代表着甲乙双方签字画押。”

光哥一听就立马明白过来,那阿兰所说的法契其实就是民间常说的“鬼钱”,大多都是病人家里为了转移灾祸病魔,或者是取阴亲的人家给家里亡人寻伴侣所用。这鬼钱一般都是被封在红纸包内,缠着红线,有时候还会夹杂着头发指甲这类杂物。这类民间旧法有很多破解方法,但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不要去碰它。就算是这种红包被人捡到了,如果将其立马扔掉,或者是施给乞丐拾荒者,那它也算是被破解了,怕就怕在你一时贪欲,将红包里的钱据为己有,虽说现在这个社会,这类事情大多都是庸人在胡闹,可是万一真的遇见一个懂真法的在暗中使坏,那你岂不就是吃大亏了?

很明显那童先生当时应该是收下了那红包里的几百块钱,也许在他看来这钱来的莫名其妙,就算是他听说过这类钱会代表旁的含义,可是对于他这样一个不信鬼神的人而言,那自然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而在阿兰他们这边来看,童先生收了钱那就表示他已经签下了移魂的法契,这样再施法夺了童先生的身子,也就不能算是阿兰他们在无故施法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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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对光哥他们道:“这个红布包里面是一颗凤凰胎,就是常说的喜蛋。我用白蜡和红漆将它密封住了,不然这东西放不久,没几天就臭了。童先生的魂魄现在就被封在这个喜蛋里,不然一个魂魄被从肉身剥离开,又没有旁的躯体供他居身,就算是有魂狱,那个失了身子的魂魄也会如同处在炼狱中一般,每日都要受到煎熬,我这用凤凰胎收魂锁魄的法子,说起来也算是在积德行善了。”

光哥这时也不由冷笑一声回道:“夺了旁人的身体,却把人家的魂魄封了一颗鸡蛋里,却说自己是在积德行善,前辈您这套说辞只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阿兰闻言也没有同光哥争辩,只是面上带笑地道:“这事咱们过不过得去现在也都这样了,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必要再去为对错争论了,如今我只是想把这颗凤凰胎还给你们,等下这身子你们拿到了,将这颗凤凰胎塞进他嘴里,再等上一阵他人就应该正常了。”

阿兰此言一出,光哥赶忙上前拿起那个红布包,解开了上面的封布一瞧,果然在里面包裹着是一颗油漆光光的红鸡蛋。这时阿兰那边身影晃了两下,顿时一个男声叫道:“阿兰,你怎么能将这东西给他们?给了他们,我们该怎么办?”

那男声话音刚落,阿兰的声音便又响起:“夏哥,刚才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没明白嘛?咱们吃了那么多苦,日子现今虽然算是好过一些了,但是咱们付出了多少你最清楚,我的身子已经不行了,咱们一起又进了这个新的身体,可是等你的身子也不行了,又要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苟活在世上嘛?之前我也觉得咱们就这么凑合活着也没什么,可是今天我看见了这位姑娘,为了救她的朋友,能够将自己的一条命豁出去,我这才意识到,你所说的这个没亲无故的人,也是有人在意他的。看到了这个姑娘我就不由地想起了我,当年我也是这样为了救你,不惜坏了行规与门规,想我父亲苦了一辈子,也没想着用祖传的这门法术给自己赚点钱,让自己过点好日子,而我日子虽然好了,但是没了孩子又没了自己的身体,我就问你,咱们这真的值得嘛?”

光哥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好是在酒桌上,当时桌上的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醉眼朦胧地望着桌上一片狼藉,起身就要离去。我见状赶忙一把将他拦住,质问道:“你干嘛去?”

光哥回我说,吃得差不多了,他该回去了。我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急了,说你这故事还没讲完呢,你到哪去?

光哥闻言恍惚了一阵,反问我道:“故事怎么没说完?我都说完了啊,你还有哪里不明白?”

我当即问道:“那个叫阿兰的老太太和老夏呢?杨姑娘和童先生呢?”

光哥回道:“凤凰胎都给我们了,童先生自然恢复正常了,不过也落下了一点后遗症,整夜的失眠噩梦,身体也比之前差了好多。至于阿兰和老夏我就知道了,那时那个叫阿兰的老太太和老夏,用童先生的身体你一句我一句地又争吵了很久,最后还是阿兰强逼着老夏同意了她自己的决定。只不过施法之后,他们两个人退出了童先生的身子之后,他们两个人我都没有再看见过,老夏我倒是听见了他当时在楼上的声音,至于阿兰,我们连她的身子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更别说是去见她了,不过据我估计,之前老夏他们除了在那个小楼,就应该是待在阿兰肉身的藏身之地,那老夏回到自己身体之后肯定第一时间就是找她去的。”

我当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阿兰不直接将自己弄去童先生的身体里呢?还非要带着老夏一起,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光哥回我道:“你不懂,阿兰和老夏已经共处老夏的身体里面多年了,对于老夏来说,身体本来就是他的,他那边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阿兰想要在身体里存在下去,只能将自己的魂魄融进老夏的魂魄中。所以等到要去新身体的时候,老夏只能带着阿兰一起进去,不然如果是阿兰自己,只怕她压根就不能在童先生的身体里待上几天。”

我又问道:“那阿兰之后怎么办?”

光哥道:“还能怎么办,再从自己的身体里回到老夏那里去呗,不过这一次老夏想要再找一个新的身体霸占上只怕是来不及了,接寿不是旁的寻常法术,每次都要搭上星桥向天借命,就算你是向别人借,可是他们的命还不也是老天爷给的?所以这种法术多半都会自损的,可是阿兰她没儿没女,身体又是那个样子,加上她原本就已经阳寿不多,你觉得她还能有什么可以去损失的?要我说她能不能活着撑过法术都得两说呢。”

听了光哥之言,我不禁又是一阵唏嘘,可是突然间我又想起了什么,忙又追问了一句:“那杨姑娘现在和童先生怎么样了?你们还有联系嘛?”

光哥苦苦一笑:“有几年没联系了,只是知道后来他们出国了,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我闻言一愣,刚想去再问,却突然想起来,当时老夏就说自己马上要出国了,他那时候盗用的是童先生的身份,签证护照之类的东西肯定用的都是童先生的名字,事后他用老夏办好的手续出国,自然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而杨姑娘陪着童先生一同出去了,也算是情理之中。不过说来也是,要是我也遇见了他们这种事,差点这辈子都要住在一颗鸡蛋里面,我一准也会躲得远远的,不再回来。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有一阵子没听到光哥酒醉之后将他大学那时候的故事了,敢情故事里的女主角如今已经远在他乡,遥遥而无归期了。

所以我零零散散地写出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呢?就当是为了纪念光哥那段不成熟的初恋吧,虽然光哥一直否认他对杨姑娘有什么别样的情感,但是据我所知,大老远跑去做活儿,一分钱没赚到不说,反而自己还搭上了来回的机票和几天的食宿钱,这种赔本买卖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你若是非让我在这个故事分析出个什么大道理来,我思来想去只能跟你说一句:路边的钱千万不要随便乱捡……

楼主:風水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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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12-08 21:13:21

更新时间:2019-12-04 1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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