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弃坑，是近来每天晚上都十点才下班，不好意思啊~

时晓不解地看着宋淮，“皇上，微臣愚钝，不解皇上之意？”
宋淮微微一笑，“爱卿自从布衣起便随着朕，这意思，爱卿还不懂吗？”
石晓只觉得遍体生凉，良久忽然心中猛地一颤，宋淮正用指尖蘸了水，在桌上似是无意地画着一个字。
“臣知晓了。”时效再跪，宋淮挥挥手，示意公公送了出去。
宋淮微微哂笑。
贵为帝王，就如天上的太阳，照遍四方，必须要心明眼亮，但就算是太阳，也有照不到的死角，总得有人，在角落里，替他打听看不到的东西，听不到的声音。
对了，天上从来就只有日，或者只有月，日月双悬，星月争辉，都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
“皇上，”王定低语道，“公主已经等了很久了。”
“哦，快请进。”宋淮看了眼，“快把最近新进贡上来的雪芽，还有塞北的貂裘准备好，到时赏给公主。”
“哥，不用了——”宋五儿已经自外面进来，“哥，你不必如此，看起来像收买妹子的样子。”宋五儿扫了眼不知所措的王定，冷冷道，“退下去罢。”
“是——”王定赶紧退了下去，公主惹不起，这是他多年的结论，宁可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公主，皇帝生来大度，公主却有点——
宋淮笑着看着妹子，“五儿今日脸色怎么如此——”
“臣妾特来进谏，”宋五儿跪下道，“臣妾请皇上早日远离妖孽，恢复后宫，臣妾——”
“原来是这个，”宋淮笑道，“皇妹要朕立皇后么？”
“不止是立皇后，而且要黜退，黜退——”宋五儿咬咬牙，张婕妤这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婕妤，爱幸之人，他是哪门子婕妤！
她已经见过张婕妤了。
代管六宫的公主，要见一个被皇帝藏得死死的嫔妃，还是可以的。
梨花已经落去了残花，杏树已是绿荫满树，那个人一袭白衣，在树下独坐抚琴，宋五儿一见便冷汗淋漓，多像，多像那个人。
二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末，宋五儿听到院中有箫声，循声过去，看到了那一幕。
她不过七八岁，然而父母早亡，嫂嫂不贤，她懂的，已经不少。
时光流转，她又仿佛看见了那一幕。

皇兄被下巫蛊了。
宋五儿断言，她要想法子，把皇兄拉出来。

“起来罢~”宋淮伸手去扶自己的妹妹，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宋五儿昂着头，眼睛一直看进了宋淮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退缩。
“皇兄请黜退——如果皇兄不答应臣妹，臣妹就不起来了。”宋五儿朗声道，“皇兄万万不可忘了，过美必有过恶这句话。不要被美——”
“放肆！”宋淮厉声喝到，啪一声茶杯掉落地上，茶水四溢横流，却是宋淮震怒之下摔碎了茶杯。
“朕知道朕该怎么做，”宋淮冷冷地看向宋五儿，“公主莫要忘了公主的本分。”
“这便是臣妹的本分，皇兄——”宋五儿冷笑，“皇兄，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滚！”宋淮已经怒不可遏，“王公公，送公主出宫！”
宋五儿站起来，裙摆拖过茶水，她走到门口又回身看着宋淮，“皇兄，所谓祸水，莫要忘了。”
宋淮冷冷道：“五儿，朕的床第之事，不需要你来提醒，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那也是为了宋家，”宋五儿冷笑，“皇兄，你的床第之事，关系着天下太平。”
宋淮看着宋五儿傲然消失在夜色中，突然苦笑了起来。
沁儿不是那个人，他早就知道，他们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宋淮知道自己年纪大得可以做他的父亲，他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刻对他都是折磨，可是他还是想把他，留住，感受到他的存在，哪怕只剩下身体，也好。

宋五儿真的只是个女人，太多的事情，她不懂。

风翻开了纸张，一页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
奏折，奏折；密信，密信。
最后一页上，红笔写着一个“陆”字。
宋淮皱起眉头，他是皇帝，皇帝每天要面对的是天下的责任，那是他无可推卸的担子。
如果可以——宋淮又想起了安太医的话，皇上，他的性子，生了四个五个，自然就转过来了。

我又上来冒泡了，实在对不起，最近……说多了都是泪，不多废话了，开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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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霜，皎皎婵娟映着一池将开的碧荷，湖水中央，游廊曲折，连着一座水榭，风过处水晶帘动，人影绰约。
陆青亲自拿起银酒壶，替陆进德斟了满满一杯酒，酒是殿值将军李达送的，名唤三生泉，说是足足陈酿了三十年的好酒，已是红如宝石，映在玛瑙酒杯中，别有一番意趣。
这人，这事，说变就变了。李达本来是江州地方上的一个莽夫，靠着打柴卖鱼为生，兼作些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事情，后来因缘际会与陆青相识，陆青用三招拳脚功夫收拾了他，李达甘拜下风，两人结拜兄弟后各自闯荡天下，李达一路过来居然战功累累，而今已是三品殿值将军，总领大内禁卫，凌烟阁功臣名录上也有了字号。
更离奇的是，李达居然娶了一房书香门第的娘子，从此改头换面，拜师苦学，现在也变得风雅起来，也晓得品酒作诗了。
听闻他们夫妻倒是恩爱，自入门后李夫人连生三个儿子，李达更是对夫人言听计从。幸好，他和陆青之间的情谊，倒是未变。
“父王，这酒，倒确实是好酒，”陆青赞叹道，“比宫中赏赐的酒，也不遑多让。”
陆进德举杯欲饮，酒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酒是好酒，只是为父的，无心饮酒，今日我听到，河北将军薛天雄，得了急病，一夜就去了。”
“什么？！”陆青睁大眼睛看着陆进德，“薛将军，故去了?”
“是的，”陆进德声音有止不住的哀痛，“急报进了宫中，皇上命人赏赐了银两和棺木，追封了薛将军。”
陆青紧紧地捏着拳头，薛天雄，性情豪迈，有勇有谋，他父子对他甚是信重，自从举事起，就和他父子俩并肩作战，到京城来后，陆进德也是把河北的事情全权委托于他。薛天雄身体素来强健，这如今突然去世，实在出人意料。
“那谁人继任？”
“皇上亲自钦点了李达，李达现在，估计已经快到了任上了。”
陆进德默默地看着烛火出神，陆青低声道，“还请父王节哀。孩儿这就让人再封赏——”
“为父不止是哀叹薛将军，”
陆青心中暗自一惊，水晶帘丁零有声，映着月色烁烁生辉，这水晶帘，也是宫中所赐。
“青儿，你可知为父的心事？”
陆青沉吟不语，水榭上唯有父子二人，侍从都远远地在游廊边上伺候，看起来，倒像是陆进德的特意安排。
“父王？”
“你知道，皇上，至今未有子嗣，”陆进德低声道，“昔日，皇上曾有过若是他年驾崩无子，便以大位相托的话——”
“父王！”陆青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这话可当真？”
“那时当真，现在可，当不得真了。”陆进德默默地看着湖水，才冒出尖尖角的芙蓉在清波处荡漾，“那时先王刚崩驾不久。而且当时安国公主也才大婚不过两年。”
“你的意思是——”陆青突然觉得浑身发冷，“父王，何故出此言？”
“为父的，虽然未曾奢望过大位，但是如今，已经步步走入漩涡。”陆进德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陆青。
纸条上寥寥草草地写着几个字：小人当大位，河北王未知自危否？
陆青惊疑地看向陆进德，风吹入帘内，纯金打造的七枝烛台上火焰幢幢。
宋淮待他们父子，不能再仁厚。
京都中最好的宅邸，最奢华的宝物，最俊美伶俐的仆从，最时鲜的进贡，都赏给了河北王府，此外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宋淮相待，不输于百姓家和睦的兄弟。
“为父今日微服偶游，这张纸条飘落在马前。”陆进德沉默半晌，“此事，正和上次在山寺中所见相似。”
陆青记起了那次，一个擦肩而过的小和尚，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冥冥中，总是有一些那样可怕的事情。
宋淮对他们父子，是不能再厚爱了，除了——
父子在京中，都待之高位，却并不曾授予实权。
深受父子信重的薛天雄，又突然身故。

陆进德捏着手中的纸条，把它凑近火焰，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为父的甚至去打听过宫中，可有嫔妃承恩有子，都无消息，唯有说，现今宫中，最受宠的是张婕妤，前不久皇上曾经下令进贡过青梅。”
“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陆进德道，“我甚至有感觉，有人想把我们父子，变成棋子。”

“啪——””张沁翻开棋谱，对着一一落子。
时近仲夏，他的身体越发笨重起来，小腹膨起，宽大的袍服也无法遮挡住。他的头脑却敏锐起来，甚至开始计较起了宋淮来的日子。
他记得住宋淮下朝是在未时，记得住宋淮从正殿到西苑要半个时辰，然后他们一起用膳是在申时。每到预料中宋淮将要出现的时刻，他便梳洗好穿好衣裳，等着宋淮明黄色的身影出现。
他五官的线条变得柔和，有了说不出的风韵，只是肚子——无论如何遮掩，依旧藏不住一天天变大的肚子。
也许，他快死了。
奇怪的是，这样的身体，宋淮依旧每天都爱抚着他。
张沁不再反抗，反抗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甚至后悔起了之前的自杀，死，想要来的时候是这样简单，就这样慢慢把他带走吧。
想通了，也就是一码事。
“沁儿，你终于长进了。”宋淮看到窗下堆起了满满的书，“早这样，不比之前闹意气好？”
“皇上过誉了。”张沁放下棋子，转脸看向窗外，窗外竹影摇动，清凉一片。
“这样的季节，适合饮酒，淡淡的凉酒。”张沁自言自语道。
宋淮深深地看着他，柔声道，“沁儿，朕命人进贡了梨花醉，是你故乡昌平郡的特产。”
“皇上何必如此，”张沁沏好了新出的茶，亲手奉送给宋淮，“有心处，处处皆是故乡。”
“朕喜欢你这句，有心处。你有心，朕自然愿意做个有心人。”
宋淮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移动，宋淮似乎最喜欢他膨大的肚子了，奇怪。
“皇上——”张沁正待开言，突然感到肚子处似乎有东西踢了他一脚，张沁霎时脸色微变，抬头看宋淮，宋淮却一脸喜气洋洋。

好像今天是第二次了。
张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无端的，他想起了很久之前，那时自己不过三四岁，倚在母亲脚下，母亲坐在游廊里绣花，眉眼处都是笑意，她看着父亲，父亲正奋笔挥毫，不时抬头，给爱妻回以赞许的眼神。
“摸摸看，”母亲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膨起的腹部，“感觉到了吗？”
好像有东西，在里面，轻轻踢了一脚。
他抬起眼睛，好奇地看向母亲。
“你喜欢弟弟，妹妹，还是两个都喜欢？”
张沁不解地看着母亲，却对上了父母彼此间幸福的微笑，那笑容在夏末的傍晚中荡漾开来，化作了灿烂的晚霞。
弟弟没有来，妹妹也没有来，反倒是母亲，在挣扎了一天一夜后，在初秋的一个晚上，离开了。他记得母亲落下了一滴冰冷的泪水，落在自己手上，然后是父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到一年，他又穿起了白色的孝服，跟在父亲的灵柩后面，跌跌撞撞地走着。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杂乱的人群，不知所措。一个高个子的男孩穿过人群，递给了他一串糖葫芦，好甜的糖葫芦啊！
“沁儿？”宋淮看着他微微出神的样子，不由得些许诧异。
“皇上，我只是想起了往事。”张沁打起精神，敛起衣袖为宋淮斟茶，宋淮一把捉住他的手，轻轻摩挲。
手指纤长秀丽，精心调养下来，上面因为常年弯弓骑射留下的茧子已经尽数脱落，如今用美若葇夷来形容也不为过。
宋淮愣了下，轻轻叹息一声，放开了他的手。
“想不到你的茶艺，也如此之佳。”宋淮轻抿一口，赞叹道。
“家父在世是昌平名士，家母也算是名门闺秀，他二人都爱茶，”张沁低声道，宋淮却把饮了一口的茶，凑近他唇边，张沁垂下眼帘，顺从地啜了一小口。
教会他茶艺的，却是邓伯母。邓伯母爱茶，她的内侄女程婉儿，茶艺更是一绝。程婉儿会在夏日傍晚，把上好的枫露茶放在未开的菡萏中，次日清早再把菡萏中的茶取出。这茶微微有菡萏的清香，总是让邓玄赞不绝口。
茶艺，再不过也只是女子取悦男子，名士消遣时光的风雅之事罢了。
今天无意中听小丁子小垂子在嘀咕，安国公主进献了三十名美女，又献上了选秀名册，排在册子上第一位的就是花大将军的妹妹。
自己该做的，也许就是像程婉儿一般，把茶放进清波湖中未开的菡萏里，然后等茶有了花香再沏出来献给宋淮罢？
这是嫔妃的正确做法。
可他——
他就是宋淮的嫔妃，虽然快死了。
万一不是，张沁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又想起了那个傍晚，母亲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让他听听小弟弟小妹妹的声音。

拍死我吧，又想开新坑了：攻是一个强大部落的王子，叔叔当权，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因此养成了懦弱的性格。后来一次微服旅行中他邂逅了一个美少年，两人一见钟情。其实受是邻国的少年君主，但两人都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久后攻的叔叔听到了一个可怕的预言：自己的国家将会被邻国的王族所毁灭。于是攻发兵征讨邻国，攻克了京城大开杀戒。受逃脱，后被属下出卖被俘。攻的叔叔把王室成员无论男女都杀死，最后到受时却被受惊人的美貌吸引，于是阉割了受，并把受关在宫中折磨。攻认出了受，却不敢相救。好了，就想到这里了，暂时没有下文。

“沁儿？”宋淮低语道。
张沁睁大眼睛，宋淮那张脸就近在眼前，黝黑，浓眉，丰隆高颧，目光犀利又深不可测，他有帝王的威严，却——
张沁垂下眼帘，他又看到了自己膨大的肚子，从宽松的外袍里突现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慢慢浮了上来，要是他是个女人，那他现在这样大着肚子，是不是就是怀上龙种了？
前段时间宋淮常常来，以他那夜夜新郎的架势，若他是个女人，估计早就该大着肚子了。
像现在一样大着肚子。
张沁莫名恐慌起来，若他是个女人，身为四品婕妤，又身怀皇嗣，那真的无限荣耀——可他是男人，是男人！
虽然困锁深宫，虽然以色侍人，虽然——张沁目光飘浮着越过了面前的宋淮，越过了院外的修竹，越过了高高的宫墙，看到了那一角蓝天，张沁不自觉地把手搭在小腹上，想起了蓝天下广阔的原野，巍峨的城墙，西风吹着军旗烈烈作响。
他再无缘这一切了。
张沁闭上眼睛，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外面有个小太监进来跪在地上说着些什么，张沁知道那是点灯太监，若是宋淮今晚要在这里歇下，他就会在院门口点上一盏红灯笼。
宋淮没有做声，他看了眼张沁，慢慢松开了手。
“沁儿，”宋淮低声道，“今晚，朕就不陪你了，王公公，去把今天刚进贡上来的那尊玉观音拿来——”
“皇上——”张沁低声道，“我——”
“沁儿，你再多也是值得的——”宋淮满意地从王定手中接过玉观音，观音用整块羊脂玉雕刻成，洁白无暇晶莹玉润，衣袂翩翩，慈眉善目。
“沁儿，这是送子观音，前些日子，从西域进贡了一块玉石，朕即刻命人雕刻成了送子观音，正好与你应个景。”
“谢皇上，只是我，不是——”
“沁儿，朕赏赐的，又有何不可。”宋淮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张沁却一句都未听进，他默默地看着送子观音，拈花微笑，若有所语。
张沁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帐顶。帐子上绣着百蝶穿花，上面还缀着一连串上好的珍珠。屋内摆满了宋淮的各色源源不断的赏赐，从首饰珍玩到布帛衣物到饮食药饵甚至到脂粉——前天宋淮还赏给了他一斛螺子黛。
可他不是女人。
宋淮的每一件赏赐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他的身份，他就是一个女人。
张沁闭上眼睛，他又感到了腹内，有东西在踢打着他。
清晰，有力。
今晚不知道宋淮宿在哪里。
若他是个女人……
可他永远不是个女人。

对不起，各位亲，放假了我还得加班，让各位亲失望了~真的对不起~

哈哈，回来了，终于有了一个下着雨又无所事事的晚上。百

对不起大家，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任务繁重，还有职场各种关系倾轧，实在没有多少心情来更新，真的对不起，每次都是这样，想更新，事情又来了，实在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各位亲，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