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栖太太镇楼 推特＠nuadu1

一楼未写完便发了。 。 。 （算）
少爷×厨师，抓住赤司的胃的小火神，但不是美食番，应该不是。 。
不定期更新，希望可以周更
长度是不定。 。 。有人留言便继续写，冇动力就快快完结好了（懒人一个）
就酱，多多支持｀｀

「随便什么都可以，端吃的来。」
第一次和赤司相遇的时候，「真是个狂妄的人。」火神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对于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他还是亲切的接待了。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原因啦。只是既然已经来了，招待一餐也不为过吧，我想。」要是有谁问道，火神都会这样回答。
「以前小时候，老爸因为工作经常都不在家，家母又不在，午餐晚餐都是自己一个人弄些吃的，结果是练得一点功夫来了，也不知算不算好事。嘛，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喊寂寞啊什么的，不过如果可以好好的坐下吃一顿的话，我还是希望可以好好的享受。」不是什么伟大的梦想啦，只是个很微小的愿望。火神在心里说道。
八月的晚夜，夜色清朗。虽是夏天，但没有炎阳的照射，天气尚算清凉。意大利餐厅La Divina Commedia迎来了一个怪客。
晚上十一时，虽然营业时间已过，却能听见挂在大门边的铃当响起，一个眉清目秀的赤发年轻人来访。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今日已经打烊了，还请明日再临……」一个叫降旗的服务生走到那年轻人的面前。
「我坐在这边可以吗？」可惜那段说话似乎并没有传达到那人的耳中，他默默的走到一个角落里的餐桌前坐下。
「客人你这样我们很难办的……」降旗面有难色。
「怎么了？」察觉到前台的骚动，待在厨房里的火神走出来看发生什么事。
「这个……那个……」降旗有点儿焦急，望望火神，然后目光落在那位客人身上。
火神大概掌握了情况，拍拍降旗的肩，用眼神向他示意：让我来。
「随便什么都可以，端吃的来。」那人看着火神，眼里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火神为他的旁若无人而感到惊讶，或许应该说名为愤怒的感情都被先来的惊讶所掩盖——大半夜一个人独自来到这间餐厅的是他本人，但他从没正眼打量过这间餐厅，除了看着他们俩人，眼神并未落过在这间餐馆的其他角落。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像是机械式的重复相同的话语。
「有对食物过敏么？」
「没有。」
「饮品角已经收好了，咖啡什么的、」
「水便可了。」
「收到，你等等吧。」火神快步的回去厨房，但不到一半，他又停下来，转身回头补了句说话。
「事先声明，这单纯是我个人对你的招待，有什么不满的话就冲我一人来好了。」
火神走了后，降旗也跟着进去。与火神那轻描淡写的态度相反，降旗明显为这件事而担心。所以一离开了前台，他便开口询问火神。
「你真的打招待那个人吗？万一……」（被主厨或其他人发现了的话……那就不是擅自招呼客人那么简单）
「嘘……」火神把食指放近唇边示意降下声量，「抱歉，降旗。把你把拖进水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和其他人说。」
「才不会！」（是担心你啦，笨蛋。）降旗皱眉「你一个人没问题么？」
一与「食」扯上关系，火神总是会像这样心软，这一点一起工作的降旗很清楚，虽然位置不同，但同龄的两人的关系还是挺友好的。
「嗯……总会应付的吧。食材也有剩，原本我就在试做菜式，就当多了个食客给意见……」火神顿了顿，面带微笑「这么想的话也不错。不过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吧，餐具和水之类拜托了？」
「是可以啦……」降旗叹了口气「交给我吧。不过你弄好后，我要先一步回去，我还是想早点、」
「懂了懂了～」

－－－－tbc－－－－
本想把这段一次性发完，结果还是分开了，待续。

－（更新）－
过了一会，一人份量的菜式准备好后，上菜。
火神人坐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干，就只是直直的看着他进食。
前菜是扒带子，椰菜花香草忌廉，烤杏仁和青苹果，主菜是家制意大利阔条面，托斯卡纳猪肉肠，烤车厘茄，是比较常见的意大利料理。还是学徒的火神，实际上并未尝试过亲自完成整道菜端给客人，但跟主厨学师都有一段时间，只是单纯的模仿的话，火神还是挺有自信。


对自己而言第一个食客，就那样优闲的、不闻不问的进餐，火神不由得有点在意。然后在他差不多吃完的时候：
「如何？」
「要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就是难吃。」
「难吃？！」（这个人真的什么都说的出来，对着好心招待他的人也是这样子）火神不禁提高了声量。
「难吃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


那个人并没有打算解释，的确，以他的立场，难吃就是难吃，无需说那么多。但以火神的立场看，他会想知道理由也是应该的，但如果问的话又有失体面，虽然平日火神可以不理，但对客人那就不一样了。
「可以让我吃一口吗？」火神考虑后所得出的答案是这个。
「……随便。」


火神伸手拿起只剩下几条面条的盘子，由那人的手上接了只餐叉，细心品尝自己做出来的料理。
「………失败了么，这面条都熟透了。如果是普通的面条的话还算是合格吧，但是义大利面一定要煮出「Al dente」的口感。 」自我检讨。火神在咀嚼的同时为自己的表现评分。
「这只是问题之一。」
「？」


「意大利人煮义大利面，不会加入大量的酱汁，因为会阻碍面条本身的麦香。 如果是高品质的意大利面，水煮时不需要加油。加油反而会阻止酱汁沾附在意大利面的能力，使其脱落。品质不好的意大利面，才需要在水煮时加油，使其不会被释出的淀粉粘在一起。」


「这是不可抗力啊。平日的高品质面条都己经没有了，一般我可以随便在厨房进出的时间都只能用一般面条。」


「每个地方都会有自己的一套烹煮方式，但像你这样加酱汁掩盖面条香味绝不能称上好吃。」


「这也是方法之一啊。」
「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影响食物的水准那里算是方法？」


「至少味道并没有因此而变差，这只是一时的补救法，怎样可以做得更好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是现时能做到的最好。」（忍）
「如果做不来就不应该继续，只是努力了根本没有意义，结果才是一切。」
「下次有好的食材就可以了。」（忍）


「只要一次就好了大家便会凭之判断你的实力，哪来这么多「下次」。 」


「你这人………平常没几个朋友吧。」
总感觉话题的走向变了呢，在这里停下比较好，而且本来就不是应该与他深入讨论的问题。这样想着的火神，把自己大部分的怒气降到最低点，吐出了刚才一句话来。


那人没有理会。
怒气似乎降得还不够低，火神叹息「话说你该不会是什么隐藏试食家之类吧。」（在这种时间，穿得那么整洁的走进别人的店里，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我看起来像吗？」
「倒也不是。」


「可恶，如果是炖饭的话，就能弄的更好。」
「炖饭……」
「对，炖饭。」那人似乎感兴趣，火神想。
「那还真是可惜了。」
「……你有兴趣？炖饭。」火神侧了侧头，眼神试探似的望向他。
「还好。谢谢款待。」


这是一旦稍微追上去便会离开的类型吧，真难对应。不过总算打发了那怪人了，火神松口气。
那人坐起身来，火神想他是要离开了，准备送客，但他却走近火神，然后
「？！」
一个吻，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而且是双唇互相触碰的那种。
「你……」
「？」「表示谢意的吻，这十分平常。」
「一点也不。」手背贴着唇边，想拭擦但又不可。


「呵，谢谢款待。」故意重复相同的句子，那人由上而下望俯视坐着的火神挑起唇边，表示过瘾过瘾。 「可惜还是有点不解馋。」
「什么？」
那人把手放在唇下方，舌头舔了舔上唇。
「…………」（怒）


「那么就明日同样时间再访吧。」
「明天？同样时间？！」
「对。」
「不不不，这可不行啊！你以为都什么时间了现在？！这样不合规矩啦。」（这人是打算再来么？明明就把别人的菜肴说得一文不值）火神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不合规矩。为什么要招待我？」
「今日是我生日，我心情好，我请客。」敷衍敷衍。
「原来如此，那心情不好就不招待吗？」
「…………」（怒）火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这人果然没朋友吧。」


－－－－－－－tbc?－－－

@水瓶婷儿97＠秋月梦灵
＠岛上的木马 @＠澪惟子
＠精毛湿王__
尝试一下

半夜里来更新了

－－－－－－－－－tbc－－－－－
发了，然后发现是繁体的……因为上两星期忙着考试的事且都没什么时间码字，然后文过了两星期由上一章对话不断变成没几句台词的风格了，下次更新应该有多点对话。
这第三章还没完，之前的没加章节现在补上免得看着混乱。

@水瓶婷儿97@秋月梦灵
@岛上的木马@澪惟子
@精毛湿王__@老虎厨师长
@澪惟子 @唯爱火神
更新了

为免懶癌发作，提提自己今晚更新

我来了

－－－－－－tbc－－－－三章完

今周第二更
第四章（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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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


上一次从心底里觉得恐怖究竟是什么时候？


是被师傅喝骂的时候？是只身回到日本但又身无分文的时候？第一次给辰也哥丢下了，被狗追得心都吓怕了的时候？


到底是何时？大概连火神本人都没有印象。你别看他长得那么高大，他怕的东西却特别多特别胆小的，师传，狗，幽灵鬼怪都可以吓着他。


火神这刻心想，这次也可算是遇到了天敌了。


其实原本火神并没有多想些什么，他只是想，这个世界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是有个特别点的客人，每次都专挑那些夜阑人静，街上没人影的时间出没，也没什么需要怕。


但是，真正令火神觉得心寒是最近才开始。那个人，或许应该称呼他为赤司，赤司也光顾了这儿不少次了，先不说他那奇怪的行径，最诡异的地方还要数到他那态度。


并不是说，对他那朝不起人的态度有什么不满（唉，还是有点吧），而是他的性情实在是太古怪了，此一时，彼一时的。有时，还真想不清他到底是有钱人家的败家儿，抑是个好好先生。


就拿他上一次来的时候的事说吧，一来到也没坐下，劈头就说「喂，上菜。」


有没有把人放在眼内啊。


但有时候，他又异常地有礼，明明也没什么人，腰板也是直得不敢放松似的，对于那些刻板的餐桌礼仪，他会说，「这不是对厨师和他所做的料理应有的基本礼貌嘛。」


是幽灵吗？感觉又不太像，要火神说的话，就是鬼上身，只能这么想了。


大概是真的怕了吧，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火神忍不住问他是否有鬼缠身。


「鬼上身？哪会，怎觉得你这人那么爱开玩笑的？有趣有趣。」说完，他又继续慢条斯理的清理碟子上剩下的。吃毕，擦了擦嘴，说道谢之余还恭敬地屈身鞠躬，看他那动作火神意识到，啊，今日是乖乖儿那边。


不是？那会是什么？火神默默地收起了这个问题，由得自个儿在那里发抖。


直到有一次，「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多重人格吗？」赤司的口中突然跳出这话来，笨如火神也马上懂了，心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虚惊一场。


但火神没有立刻说穿他，只是回他「被你用这种像在问人''你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么？''的口吻问到，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相信吗？」


「唉，这个啦，我不是反对同性恋，但突然被表白的话……」


「不是这个。」还没说毕，赤司便立刻糾正他。


「…嗯，还好吧，因为我眼前就有一个。」


赤司笑了，火神也笑了。


「我儿时的记忆十分模糊，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了''两个人''我也不记得了，我记得的就只是母亲会经常和我玩耍，而父亲是一个严厉的人这个事实。我想父亲应该不清楚我的状况，他对''我''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没变。


「那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管是哪一个''我''。」赤司说起初次来店的情形，「我脑内忽然有一个念头，''不想回家''。


「你或许会觉得很幼稚，不过这对于一直谨守父命的我来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我十分苦脑。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没有好好的和父亲对谈过。当然，在公司里有交流是必然的，只是，和他说话的都不是''我''。那个时候我有一个挺可怕的想法，或许我心里认识的父亲，和现在跟我相处的那个父亲说不定是不相同的。然后我想到小时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想，当我发现的时候，就走到去这间餐厅前了。」


「但是第一次的时候，那个不是''你''。」


「对，你还记得呢，我的记性倒没这么好。''不想回家''的念头大概是两人共有的，不过来这里的途中一直都是''他''行动的，也许包含着''他''的想法吧，我不清楚。」


「是我又不是我的，听得我也头痛起来了。」


「基本上''我们''是两个思考组别，做事时行动模式完全不同，但有时''我们''的思维又会神奇地相似。」


对于赤司的表白，火神有的却是一肚子的疑问，「为什么告诉我？」


「我想，如果是你，说了也没什么问题吧，」赤司想了想又说，「你在这里是学徒吧。」


两者有何关系？火神不解，问他「我有说过么？」赤司回答：没有。


「你是从我们家员工那里听回来的？」赤司又摇摇头，火神就更加不解了。


然后赤司便带着满而的笑容把火神的身高体重、身体能力、身家学历、父母亲的婚姻、好兄弟冰室辰也、由美国的学园生活到回来日本拜师以后的事，几乎连上九代的事且都通通如急口令般详述了一遍。


这下即使是火神也感到不妙，立刻警戒起来。


赤司似乎得到了想要的反应，补了句话「关于你的事，我也知道多少。我知道你的，你也知道我的，这样算扯平。」


「你……混帐。我哪里惹你了。别拿我开玩笑，我的事你少管，你的事我也不想懂。」


「有趣，我就好你这一点，所以才想说给你听。」


「你这变态。」


「嗯……好可惜，这情况，我也不好否认。」


火神没好气搭嘴。他心想，这个人就只是想干么就干么，看似跟你谈心事，但实则是自作主张。


「只是下个保险而己，我不会做什么的。我想说的也就这么多，谢谢款待。」


「可笑的，你有你说，然后拍拍马屁就想走？」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刚才讲我这样那样的，无非是要我别在外头胡言乱语吧，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些小家子的事。但我有条件，


「不是像现在这样偶尔来个一两次，多来点吧。」


这次换赤司不解了，他问「拉客的意思？」


「不是啦，这说话不好听，但有病要去医。哪有人像你那样的，你真当自己是连续剧主角不？上班一个样，下班又一个样，晓变面似的，你不累、我累。」


「其实，正确来说，基本上都是他负责打点事务，我并没有太多的出场机会，大部分的事我都是听回来的。对了，你有看过丹尼尔．凯斯的书吗？那感觉还挺像的。」


「没有，这作者的书听是有听过，知道是什么题材，但我是不会专诚找自己麻烦的。」


「我记得，它写到多重人格的人就像处于舞台上，中央有一盏射灯，站在灯光下的人就会出来负责处理事情，其他人则各有各做。」


「那你现在就是站在中间那个人？」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的情况，不是出来处理事情，而是没事情处理才出来。」


「这样啊……哎，我没跟你说这个，是说，既然都这样了，被人抢了一半人生了，你觉得没所谓吗？」


「我没想过……」


「那现在开始想好了。你要继续这样子生活？」


「……他很好的，对我来说，就像多了个兄弟，也很聪明令人放心。」


「那你自己呢？一直龟缩在里头么？」


「那我也没这么打算。」


「行，有你这话，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去吧，不都说，人要向前看么，为你自己多想才会有将来。为自己，这不是一个坏的改变。」


「嗯，很好。然后？」


「什么然后？」


「就是这事怎么和要多来这店有关。」


「啊，对啊。」火神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就一阵子的事我怎都忘了。那个啊，果然也不能就那样让过去的过去。


「你不都说这儿可能有关于你的回忆嘛，我想，或许会有让你变回正常的方法。虽然发生过什么我是不会知道，但不论是高兴的悲伤的，都和你儿时有所关联吧，那说不定，能成为你改变的楔机。」


他想了想，说「虽然没有实据支持，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只是靠猜的。」


「嗯，虽然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对呢。我就多来点好了。」的确，这不失为一个好开始，但看他那迟缓的反应，应该说这人聪明，还是愚笨好呢，赤司一时间想不到，只得面上留下一抹笑容。


「不过，容我说一句的话，我希望你别用''变回正常''来形容。就好像外面爱称多重人格的人为患者，我不太喜欢人们称我们作患者，那感觉不太好。」


火神心感同意，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说到郑重道歉的话，他不是会那样做的人，应该说，在他的想法中，他觉得在这里重申的话，反而更加失礼。




「就待到你喜欢为止吧，随时欢迎你。」




「我会的。」

－－－－－tbc－－－－－－－－－
再来就是第五章了

低调更新千年大坑。 。 (掩面
因为是千年大坑所以有小细节和前几章不同请无视掉吧。
补充注意赤司的人格算是在原作设定上加了个人解释 ，所以设定和原作略(大)有不同

第五章

（ 时序：一章前）

夜幕低垂，风清月朗，月光照亮了街灯暗淡的街道。一辆轿车停靠在意大利餐厅La Divina Commedia的门前。

赤司一到步，就见到站在门口等着的火神。
「你好，打扰你了。」
「哦！又来了吗？话说你这人真的很准时，准时的在这种半夜扰人的时间才来。」
「对不起。是不是麻烦了你。」赤司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傻子，我是怕麻烦了一开始就不会叫你来，更不会故意在门口等你，上来吧。」
火神一边说一边推开餐厅大门迎接这位贵宾。
赤司微笑着回应他，「打扰了。」接着他先让司机把轿车驶走，自己便跟着火神的步伐进入餐厅。




－－－


今天的前菜是法式杂菜咸派，香烤地中海鲷鱼卷配蔬菜；主餐是香烤挪威三文鱼配迷迭香烤马铃薯，义大利辣椒蕃茄斜管面。
「谢谢款待。」
「你真讲究。」
「这是基本礼仪，不论是对人还是对厨师诚心所做的料理。」
被赤司这样一说，火神也就只好迁就他了。
「这次都很美味。」
「对吧。」火神微笑。
「我感觉你的手艺好像比以前进步了，水准比之前好像提升了，有在做什么特训吗？」
「嘛，算是吧。总算没有白练一番。」
「可以见证着你的进步我也觉得很荣幸。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唉，我不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了吗？」
「但始终是我麻烦了你，而且还是在大半夜。」
「所以说，我要是怕麻烦，一开始就不会叫你来啊，事到如今，你就别这样婆婆妈妈了。」
「我明白了，但还是要谢谢你。」
「唉。你真是。然后呢？」火神坐到赤司旁边的座位上。
「？」
「你不是说过吗？你认为你的心结和料理有关。现在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赤司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个方向没有错。」
「嘛、我也明白这种事急不来的，你就慢慢想吧。」
「嗯⋯⋯我想我也是时候该跟"他"好好谈一谈了。」
「谈一谈？你是说和另一个你么？」
赤司点了点头。
「这纯粹出于我的好奇心，但你们两人可以进行对话的吗？」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原来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其他时间使用着这个身体，我只感觉到在我不知不觉间有些时间流失了。当我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们会以纸笔沟通，但很少直接的对话。」赤司以慢以平淡的语气说。
「所以他并不知道你现在想做的事吗？」
「嗯。」
「但他也帮忙的话，说不定他可以告诉我们一些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清楚。不过，虽然我没有说，但或许"他"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也不定。」赤司顿了顿，「虽然我俩各自管理这个身体里不同时间的行动和记忆，但有时候我们的记忆会重叠。也就是说有时候即使那一段时间并不是由我行动，我也会知道当时发生过的事，反过来也是一样。」
「⋯⋯假设"他"知道你有这个想法，但"他"也没有选择和你说，那会不会是代表"他"也同意你这么做呢？因为你看，如果"他"有其他意见的话，应该会更积极跟你讨论不是吗？」
「可能吧，我也希望是这样。」
「但若然不是，你打算怎么办？」
「若然他真的反对的话，那也只能跟他好好谈谈，他也不是独行独断的人，跟他谈的话他应该也会愿意听吧。只是如果他坚决的话⋯⋯那就只好跟他的意思去做。」
「这样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他真的好吗？」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很迷茫。我是真心想打开心结的，我想"他"也是一样。但说到要变回一般人口中的正常人，我其实有点迷茫。一方面我想过普通***子，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我们俩人又没有为任何人带来麻烦，或许这样才是最好。」
「⋯⋯但你会迷茫不就证明了你想改变吗？」
「至今都没什么问题，这样继续下去，可能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这样下去你们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子生活。」
「可是两个人要融合，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履行我在赤司集团里的职务，更不知父亲会不会认同这样的我。」
「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吧。」
「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火神忍不着加大了声量，「其他人怎么想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不是你怎么想吗？！」
「⋯⋯⋯⋯⋯」赤司看着火神呆了，他没想到火神会这么激动。
他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苦笑，「你说得对，对不起，连这种事都要你费心。」
看着这样的赤司，火神不禁在心中骂了自己一顿，这么激动是想怎样了？这不只会为难人么？
火神苦恼，他想继续劝赤司，但他知道在赤司正在迷茫的时候，他再插手只会逼得赤司更紧。想到这火神决定暂时把这事搁置。


他抓了抓长在后脑的头髪，「所以我不就说了，不用道歉！」
「⋯⋯对不起。啊！」
「真是的，和你说话真是令人乱调子。」火神叹气。
「我真的那么差劲么？」
「啊？不是差劲不差劲的问题，而是⋯⋯有时觉得你太拘紧太讲礼数了，但有时又有点擅作主张，总之就是搞不懂你这人的性格。」
「有吗？」赤司摆出一脸天真的样子。
「有。」
（例如查别人家庭背景的时候）火神心想，但他没说出来。
「是吗？那我还是少说话好了⋯⋯」赤司看似有点失落。
「唉，我都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说我很难捉摸，而且又经常带麻烦给你⋯⋯」
「这倒是真的。」
「⋯⋯我果然还是少点来好了。」
说着赤司竟就真的打算动身离开。
「我说笑的喇。快坐下。」看着他火神没好气的向他招手要他回来。
「真的？」
「真的。」
听到火神的话赤司才愿意坐下。


「你常说会带了麻烦给我，但其实我也没怎么觉得麻烦。」
「真的吗？不是客套话？」
「都说了是真的！⋯虽然我那么说，但你来了我也⋯⋯不是不高兴。」他别开了眼神。
「⋯⋯⋯所以你意思是你很高兴。」
「我没有说"很"！」
赤司给了火神一个微笑。
「你是故意的吧。」火神叹气，「⋯⋯真是的，真会乱人调子。」
由于餐厅内只剩下他们俩人，除了他们头顶上的那一盏灯外，四周的灯都没有开着。在昏暗的环境下火神环看四周那些空无一人的桌和椅，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啊，其实很憧憬像这样和食客聊天的画面。」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到底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当学徒，就是想让人吃到我做的菜，想看到他们吃完我的菜后很满足的表情，我才会辛辛苦苦放弃读书也要来到这里跟那些顶级厨师学做菜⋯⋯所以你愿意来这里吃我做的东西，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是⋯⋯很高兴喇。」火神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我也很高兴。」赤司又给了一个微笑。
「什么啊⋯⋯你不用故意配合我的。」火神无好气的说。
「才不是配合，我是真心觉得高兴的哦？」他想了想，「看见你那么开心的样子。」
「⋯⋯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怎么会？！」


「好了。我们谈些别的吧。」火神只想快点转开话题。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的事，现在到你。你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或是想实现的梦想么？」
「我吗⋯⋯我想继承家业。」
「还有呢？」
赤司想了想，「就只是继承家业而己。」
「没有其他了？」
「没有了。」
「那平常喜欢做些什么？」
「平常⋯⋯如果我可以出来的时候，我通常都会下棋。」
「和家里的人吗？」
「不，就只是我自己一个人。要是和谁交谈的话，就可能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所以我都是一个人独处的。」
「那样下棋很没趣吧。」
「呵呵，也没有啦。⋯⋯只是有时候也会感到寂寞。」
「你有没有想见的人？」
「如果可以⋯⋯我会想见见我父亲。」
「难道你都没见过他吗？」火神觉得很惊讶。
「嗯⋯⋯也不是完全没见过，毕竟都是在同一屋檐下。但我都几乎没跟他说过话。」
「住在一起却没说过话，其他人不会觉得古怪吗？」
赤司摇摇头，「因为有他跟父亲对话。」
此话一出，火神就明白了。
「但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讲话了。」
「⋯⋯那你会想跟他说些什么？」
「唔，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很奇怪吧。」
「才没有。」
「如果可以跟他说话的话，我或许会把我至今囤积下的棋谱拿给他看，然后问他：你觉得我下得怎么样？之类的⋯⋯⋯」
「⋯⋯⋯⋯⋯⋯⋯⋯⋯」
「哈哈，很孩子气吧？」赤司不好意思地说。
「不会。我觉得这样很好。有时间的话，你应该主动去问问他。」
「嗯，对呢⋯⋯⋯有时间的话。」赤司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火神看着他「⋯⋯呐，刚才我不是说过，可以让人吃到自己做的东西是我的梦想吗？」
赤司点了点头。
「虽然我说的冠冕堂皇，其实那都只是表面上而已。
我只是个学徒，自然是要由打杂开始做起。那并不是什么做了会令人高兴的工作，每天都要做那些既沉闷又重复的事令我觉得很痛苦，辛苦得命，而且连锅铲也不能碰，令我不禁觉得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 」
火神回想起那些日子，不禁皱起眉头。
「就在那时候，你们来了。你们愿意告诉我你们的想法，让我觉得⋯⋯很高兴。食客对厨师做的菜有什么想法，很多时候都只能靠前台转达，不会直接知道。而能传到我们耳中的，通常都只有不满。嘛，现实就是这样了。」
「我没想过这样的问题，都只是很普通的把自己的感想说出来而己。」
「所以我说你那样就好了，原原本本的把你想的说出来就好了。
「我想让人吃到我做的菜，想有人认同我，亦想看到人们吃完我的菜后很满足的表情。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得到，而要得到一句赞赏更加不是易事。
所以我认为想得到赞美并不是可耻的事。 」
「⋯⋯⋯⋯⋯⋯⋯」
「如果你也有想做的事，你也应该试着把它说出来。」
「火神⋯⋯」赤司默默的听着火神说的话，神情变得温柔起来。
「嘛，虽然结果可能会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嗯。谢谢你。」
「我可能表达得不太好。」
「不会啊。我都明白了。」
「真的么？」
「嗯。明白你很关心我。」赤司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
「⋯⋯⋯⋯才没有。」火神小声的碎碎念，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也跟你讲点东西好了。」
「说什么？」
「我们俩的分别方法？」
「那我已经知道了，是瞳孔的颜色对吧。」
「对，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是最近才发现的。昏暗的光线下根本没注意到。」
「那么⋯⋯⋯之前我跟你说过关于你的资料吧。其实你的资料，我是无意间看到的。某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坐在自己的房间的书桌前，而桌面上放的全都是你的资料。」
「都是那家伙干的吧。」
「那大概是"他"放在桌子上的，就是为了给我看，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为什么他要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不这样做我也不会随便说出去。」
「"他"都只是为了保护我们而已。」
「你们身处的世界有那么危险的吗？危险得需要保护。」
「我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唉，算了。反正也没被怎么样。」
「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吗？」
「才没有。那天你可是吓到我了好吗？」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补偿吗？」
「对呢，比如说⋯⋯」
「比如说⋯⋯一个道歉的吻？」
「你们都喜欢弄这一套的吗？」
「难道说一个不够？」
「不，你什么都别要干好了。」
「可是⋯⋯」
「别要可是。」火神认真地看着他，他也以认真的眼神来回应。
然后他笑了。
他也笑了。

六章
（时序：一章前）


那是一个凉风飒飒的晚上。
在火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坐在面前的男人的眼眶已经充满了泪水，停不来。而他则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赤司征十郎不是一个容易在他人面前流露感情的人，由火神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到他们开始这样来往之后也是，至少他认识的赤司就是这样。他有一个秘密，即使告诉他人，他们或许也不会相信，但他就把这个秘密说了给火神听⋯⋯虽然是带有恐吓的成分，但火神认为这代表着他对自己的信任。
所以即使在我眼前的他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我也不觉得⋯⋯惊讶，又或许应该说这是因为我，一直都是在等这一刻的来临。可是⋯⋯
火神看着赤司，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刚才为止，他们俩人就像平常一样坐在食桌前谈天，和平常一样有说有笑。所有事都是在赤司吃过眼前的饭餸后发生的。
今晚火神为赤司准备的菜单包括慢煮黑毛猪颊肉，香烤有机意大利蔬菜，意大利牛肉饺配鼠尾草牛油酱，还有义式奶油蘑菇炖饭。
和往常一样，火神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赤司吃过一口后便停下来了，他表现得很惊讶但又带点迟疑，看着眼前的食物默默不语，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发表他的意见。而当他像是想确认般再次开动多吃一口后，火神就知道，这就是赤司一直以来想找的东西。
赤司的反应开始不对劲，是在他吃过几口后的事。他的全身突然都发抖，他缩成一团，令火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火神静静的留意他的反应，过了一会，他不再发抖，但抱着自己的动作并没有放开。火神见状拍拍他的肩膀，当赤司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面上已留有两条泪㾗，抽泣哽咽。
他看着台上的食物，尝试继续进食，但在吃了几口后，又开始哭起来，样子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完全不像往日的他。


「⋯⋯我⋯⋯啊⋯⋯」赤司哭不成声，本握在手里的汤匙也掉了，泪水不断涌出。
「喂，你没事吧？」
坐在一旁的火神叫唤他，但他都听不到似的，只有哭泣声响片整个空间。
「⋯⋯妈鎷⋯⋯妈鎷⋯⋯」赤司不断重复这句话，只见一开始他语气平淡，但慢慢地转为疑惑，最后⋯⋯
「爸、爸⋯⋯」
那是一种害怕的语气，他突然抱起头来，好像很痛苦，他不断摇头，自言自语。
所有的事情都向着火神始料不及的方向发展，赤司的情绪波动己经到达了失控的程度。
「赤司⋯⋯？喂！赤司！」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火神忍不住叫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赤司突然弹起来，被按着的桌子重心倾斜翻了过来，桌上的饭菜被扫到地上。
火神焦急起来。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哈啊⋯⋯哈啊⋯⋯」赤司跪在地上，头上不断冒冷汗，喘气声也不见停止。
火神唯有将放在一旁的外套被在他身上，用手抚他的背部。 「你还好吗？」
「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我是⋯⋯」
「⋯⋯⋯赤司⋯⋯」一段又一段断断续续的句子从赤司的口中吐出，他的精神不太穏定。
见状，火神尝试跟他对话，「赤司，没错，你是赤司征十郎，你还好吗？你还记得我们在做些什么吗？」
「⋯⋯⋯⋯⋯⋯⋯⋯⋯⋯⋯⋯⋯⋯⋯⋯⋯」


赤司望着地下没有回应，他慢慢转头望向刚才被扫得一地都是的炖饭。
「炖饭⋯⋯」
「对！我们直到刚才为止都在用餐，你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炖饭⋯⋯」赤司呆呆的盯着地上的那堆食物，由火神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突然间，他伸手抓起地上的一堆炖饭。
「喂！千万不要！」
见赤司把手上那堆东西放近嘴边，火神马上大声喝止，但赤司像听不见似的继续张开嘴巴。
他立刻上前按着赤司的手。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动不动。
「赤司，你看着我！赤司！」火神尝试继续叫唤他，但他仍没有反应。
「切⋯⋯！」
在没有办法下火神忍不住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强行扭过他的脸来让他看向自己。
「赤司征十郎！！」
「看着我！」火神叫道。
赤司的瞳孔不断重复着微少的转动，就好像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好。
他的面上充满了疑惑，他别过面来，嘴巴微微的震动，但没发任何的声音。
「⋯⋯⋯⋯⋯⋯⋯⋯⋯⋯⋯⋯⋯⋯⋯⋯⋯⋯⋯⋯⋯⋯⋯⋯⋯⋯⋯⋯⋯⋯⋯⋯⋯⋯⋯⋯⋯⋯⋯⋯⋯⋯⋯⋯⋯⋯⋯⋯⋯ ⋯⋯⋯⋯⋯⋯⋯⋯⋯⋯⋯⋯⋯⋯⋯⋯⋯⋯⋯⋯⋯⋯⋯⋯⋯⋯⋯⋯⋯⋯⋯⋯⋯⋯⋯⋯⋯⋯⋯」


一个极为漫长的间隔，令人不禁以为时间正停止在这刻中。
直到弱弱的一声：「⋯⋯⋯⋯火神」在赤司的喉中发出才解开。
赤司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火神，瞳中慢慢浮现出他的影子，这才令火神松了一口气。
赤司捉着仍捧着自己的脸没放开的双手，慢慢别开视线，好像在想什么，然后他的视线又再次落在那碟已扫满地的炖饭上。
「怎么会⋯⋯⋯⋯对⋯⋯但是⋯⋯」他皱着眉不断摇头，低下头。
「赤司？」
「⋯⋯⋯⋯⋯」赤司像是想到些什么，转向火神，捉着火神的手抓得更紧，「火神，原来如此，或许有些东西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他稍停顿，然后他微笑，眼神中温柔但带倦意。
「火神，谢谢你。」
「⋯⋯⋯不明白但还谢我吗？」火神苦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言以之，你没事就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要是赤司发生了些什么我可不知该怎么办。火神心想。因为松了口气火神全身的力也放松了起来，原本只是屈膝跪坐的他整个人就这样倒坐在地上。
「好了。」他说，「现在我们需要想如何才能收拾这残局。」然后望向那打翻了的桌子。
「啊。」赤司也望了过去，「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刚才我想，如果是因为我的餸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
「当然不是！你的餸菜很好，什么问题也没有，那只是我自身的问题⋯⋯」
「好了，这个问题晚一点再讨论吧，虽然现在也已经够晚就是了，但让我先收拾起东西再说吧。」火神站了起来。
「让我来帮你。」
「不！你现在应该找个地方坐下好好休息。」
「可是⋯⋯」
「别可是了。」
火神拉着他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把赤司手上拿着的外套被在他身上。
火神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叫他不要在意，然后独个儿走了进写有「员工专用」的门后拿扫把和地布等东西。
赤司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后，便那样看着火神的背影渐渐走远。
他想，或许今天他真的是累了，应该像火神说的那样好好休息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他觉得眼皮好沉，然后他就这样睡着了——






当火神拿着东西再次返回厅堂的时候，他看见赤司已把刚才他被在赤司身上的外套拿开，而眼里也再不是刚刚那种虚弱中带点抱歉的眼神。
他看了一眼火神，那左眼有着刚才没有的金色光彩。
「⋯⋯你是另一个赤司吧。」
「⋯还挺聪明，看来"他"跟你说了不少东西。」
赤司站起来走出餐厅。
「喂！等一下！你打算往哪里去？！」
「去哪？还有哪里可以去？当然是回去属于"我们"的公寓。」
「你打算就这样回去么？你那样子走不了多远，而且说不定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最好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赤司家族有最好的家庭医生照料，不用你操心。我会叫我司机来接我，待会他便会来，不必劳烦你了。」他拿起手机快速地在上面按了几下后便把它收回去。
「那至少也在里面坐着等吧，何必在外面吹风⋯⋯」
「不必了，他很快便会来。」
「那至少让我跟你一起等吧。」
「⋯⋯不用了，今晚的事很抱歉，后日我会找人来向你赔礼⋯」
「你为什么要这样拒人于门外？」火神捉住他的手，「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变得这么上心了，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那么不愿意的。」赤司嗤笑。
「你可别打算岔开话题。」
语音一落赤司的眼神立刻变得比平时更锐利，他瞪了火神一眼又看了看手臂示意要火神放开，火神迟疑但看见赤司那尖锐的眼神后只好移开了自己的手。
他整顿衣领，过了一会才开口，「⋯你刚才也看到了。就如你所见他现在变得很虚弱，根本无法走动，精神也不太穏定，与其让这样的一个人继续控制这个身体，不如让个意识清醒的来控制，只是这样而已。」
「真的就只是那样吗？」
「不然你认为是什么？」赤司摆着冷漠的眼神，他的口气像是在试探火神。
「⋯⋯⋯若然不是发生了什么，那家伙是不会变得那样的，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吧！请！」
「我不知道。」
「他在迷糊的意识间不断叫唤着爸妈，是和这个有关吗？」
「谁知呢？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这件事已经与你无关。」
他那不瞅不睬的态度令火神的怒气涌上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暂时"我们"都不会到你的餐厅里，又或许是以后都不会来了。恭喜你，终于可以从与麻烦人交往的束缚中解脱了。」
「别开玩笑了，一开始是你说想我帮忙的，现在又想一句都不解释便离开了吗？你这人也太自作主张了吧！」
「如果你是想要些什么来赔偿你的损失的话，就如我刚才所说，后日我会找人来向你赔礼，你不用担心。」
「我要说的才不是这些狗屁东西！！你要怎么想我不管，但这件事我已经插手了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你这对事的态度很不错，只可惜这事已经轮不到你管，你还是担心你那餐馆更好。」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
「这你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对，只不过我没想到是这么令人讨厌。」火神咬紧牙关，他的眉头紧皱，但眼里却留有一点悲伤。
「放心吧。你已经不需要再对着我了。一切都会回复原状。」
「你一点都不否定啊。」
「因为是事实对吧。」赤司的语气平淡。
寂静的夜晚，在黑幕下只能靠微微的街灯看清两人的面容，这时一辆轿车的前照灯的强灯划过街道。
一个穿西装的人从车里走出。 「小征。车到了。」
「我走了。辛苦你了。」
「等等！我还未说完！」
「是吗？可我话已说完。」
赤司说着便走入车里。
「你⋯⋯！！」
火神想跟他理论，但那个穿西装的却挡在他面前。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待日后再说不好么？」
他本想就这样冲过去找赤司，但当火神透过车窗看见那疲倦的身影后，他无奈的改变了想法。
在夜阑人静的街道中，一辆轿车奔驰，只留下火神一人站在原地。
「可恶啊啊啊⋯⋯！！」
火神不甘的大叫，可是在夜幕里却无人听见。




－－－－

七章
（时序：1章前）


黑暗。黑暗。黑暗。
沉没。沉没。沉没。
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上一刻的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已经忘记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里是深黑的海底深渊。
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凭着本能向上游。
游，一直游。直至到达水面。
就连自己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都无从得知的赤司，在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像是海的地方时，只䁱得靠着本能一直向上游，游出水面。
虽看不见，但双手触及水面后呼吸慢慢变得畅顺起来，赤司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待呼吸畅顺，自己变得冷静下来以后，就只有一个问题存于他的脑海中：
这里是哪里？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这似乎是个无解之谜。但赤司却隠约猜想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对，尽管看不见只能凭其他官感去感受，虽然和自己熟悉的光景毫无相似之处，但在这里感觉到的一切都在告诉赤司一个讯息——这里大概是他长久而来一直待着的地方。
赤司的双腿往水里一踩，调整身体的姿势，让自己浮于水面，整个人陷入了思考。
这里是想像出来的地方，亦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只属于我们的真实。
明明在这里感受到的如此真实，为何其他人却感受不到？
"我"究竟是谁？如果我不是我的话我是什么？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应该往哪里去？
正确答案在哪里？什么是正确？
"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噗通－
入水的声音。


啊——
这只有无尽黑暗的地方，太令人空虚了。
我在这里待着就好了吗？另一半的我啊。
这就是你想要的？






－－－


忙碌了一整天，见工作总算告一段落，赤司才愿意放松姿势，把腰靠椅背而坐。
昨天在火神的餐厅弄至大半夜，还要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但赤司都不愿放一天假回去休息。据他的医生所说，赤司的身体没有什么毛病，一切正常，只是似乎有点精神疲劳，稍微休息一下便会回复过来。而对于企业集团后继人的赤司来说，稍微休息看来就等于晚上睡一觉的时间，所以也不须额外休息。
不过受到公事加私事两边的压力一起攻过来，也令赤司不禁小声的叹了一口气。
赤司所身处的办公室明窗净几，以灰白色为主调，一尘不染，那些有如图书馆存库般多的资料都被整齐地排列于书柜里，那种整洁一色的感觉甚至可以说令人觉得有点单调乏味。在这样的空间里，就只有赤司的那异色的瞳孔为这儿增加一点色彩。一金一红的双瞳映着桌上那一大堆的文件，但他就只是直直的看着，脑海里浮现的是昨晚的情景。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昨晚火神说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令赤司不禁皱起眉头。
害怕？我没有，也不需要。因为这样是最好的⋯⋯⋯
他思索。
没错，昨晚那一位赤司突然产生那样的反应，根本没人能够及时反应过来，要是那样下去，以"他"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崩溃更没人能说清，万一"他"的精神崩溃破坏了体内的平行的话⋯⋯⋯⋯
真是那样的话，就只能算是我的失职了。
我是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的。
像是向自己诉说的一般赤司在嘴边呢喃着，神情比刚才还要凝重，颦眉蹙额。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一道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小征，接待处有一个自称是送外卖的人嚷着要你⋯⋯」开门的是他的秘书实渕，而旁边还站着了一个样子苦恼的警卫。
果然来了吗？他真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
「由他走吧。我准备离开了。」
「但是他一直不肯离开⋯⋯」
赤司站了起来，面不改容地收拾东西，「见不了人的话自然会死心吧。准备车。」
「我知道了。」


赤司准备好离开的时候，实渕也跟着他一起走。而当他们乘搭升降机到了地面，打算经过公司正门乘轿车走时，刚好就见到刚才警卫报告的那位人物。
「喂！赤司！我来见你了！你听到了吗？唉！」一位红黑头髪个子高大的青年在叫嚣，身边有几个警卫挡在他前面不让他擅自进入。
「赶他走吧。」赤司对警卫们说。
「是的。」他们一听到命令，就开始逼近那位青年，捉住他的打算强行拉他走。
「唉！你干什么？放开我！」
青年左摆右摆的想甩掉警卫的束缚，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对抗不了几个人的，他们就在原地拉扯。
争持间青年看到刚才对警卫命令的人就是他想见的人，他想都不想的立刻放声大叫，「赤司征十郎！！你说你话已说完可我没有！你说完便跑却不让别人说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赤司看了看他，确认声音的主人确是火神后便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向停车的方向走。
见状火神也毫不灰心的继续喊，「说什么后日会赔礼，别开玩笑了！那之后我扫地洗地清洁用了多少时间你知道吗？我可是整晚都没能睡啊你听不听到？！
「你要是不想跟我说也没所谓！至少让我见他吧！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不会要你很多时间，好不好？！」
但是赤司还是不应他，眼见赤司已经准备上车离开，火神开始急起来。
「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你不回应我是因为你怕了吗？不是的话就答我！要不然我就在这里向在场所有人公开你的秘密！！」
火神的声音在大堂中响彻。
「小征，我这就让他⋯⋯」秘书实渕小声在赤司的耳边说道。
「⋯⋯算了。再让他在这里闹腾麻烦的是我们。让开吧。」赤司叹气，本打算就此离开不理，但他更怕火神在自己的公司面前说漏嘴。
他走近火神，用手势示意警卫们返回岗位。
「⋯⋯终于愿意见我了吗？」火神望着他撇嘴而道。
「你可真不会让我失望，和我预计的一样。」
「那就证明你开始了解我了，这是一件好事。」
赤司讥笑，「竟敢威胁我真的是很大的胆子。」
「那都是多亏有你可用来参考参考。」火神反驳。
「你来这里干什么？」
「嘻、我不是说了吗？我送外卖啊！」
「你不会只是来送外卖这么简单的吧。」
「不。就只是送外卖而已。你看。」火神举起他手上拿着的袋子，「而接收的人当然就是你了。」
赤司向旁边两望，确认其他人都在一定的范围外后才说，「⋯⋯省点心吧。你想招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闹剧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再费功夫作一些无谓的事。」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所做的事是否无谓你不觉得要试过才能知道吗？」
「⋯⋯⋯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又不是有谁在拜托你。」
「并不是有谁拜托我才做的，我是因为我想做而做。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吧？而且有一件事你误会了。由始至终我想招待的人就只有一个——赤司征十郎，就是我眼前的"这一个人"，也就是你。」面对赤司的疑问，火神就只是像所有东西都理所当然的一样，理直气壮的回应。
「⋯⋯⋯⋯⋯⋯⋯⋯⋯净会说漂亮话。」
赤司叹气，「上车吧。」
「上车？去哪？」
「你想我去的地方。这里不方便说话。」
「唉？但今天我早走了，没有餐厅的锁匙啊。」
「那就去我的地方吧。」
「⋯⋯你那里远吗？不快点的话外卖便会⋯⋯」
「再不上来便开车。」说着赤司步向车里。
「⋯遵命！」火神快步跟上去。




－－－


在这片黑暗中待了多久赤司无从得知。没有任何可做的事令时间变得很漫长。
在漆黑之中飘浮，唯一被容许的似乎就只有思考。
赤司想到这片空间平日的样子，这里平常是一个封闭的欧陆式大厅，大厅的中间挂着一盏玻璃水晶灯，正下方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餐桌。餐桌的周围整齐地放着一张张的椅子，每个位子的前面都摆放了餐具：碗碟、水杯、餐匙、刀叉，还有一瓶鲜花。所有的布置都好像有谁悉心设计过一样优雅别致，但虽有准备齐全的餐具，却从没有过食物端到桌上。
大厅的其中一边墙壁有一个从未有人打开过的窗子，它的挂帘总是紧紧地关上。另一边角落里还有一个没人使用的火炉和一幅挂画。
在大厅的两端各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房间。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赤司都是在自己的房间打发时间，当有需要或是”他”叫到的时候才会走到大厅。
通常在大厅里总会有其中一个赤司存在，当一个在大厅的时候另一个便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等候自己可以出来的时间，十多年来都是这样不断的交替。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在守着，白天在公司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坐在大厅的餐桌前，在"外面"处理公务。几乎所有的公务都交给了"他"负责处理，这是俩人之间的规则。
每天都要面对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唯一的可以休息的就是晚上交替后回到自己房间的那一小段时间，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难道"他"都不会觉得疲劳的吗？赤司曾在心中有过这样的疑问，但每次问"他，""他"都会以「这是我的工作，别插手。」来回应。
在赤司的思绪之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和自己几乎无异的身影，除了那双异色瞳孔。
几乎无异，却大有不同。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对于这赤司从来都没有过疑问。
由有意识开始，"你"便已经存在，和"我"一起共存，相依而存。
由以前开始，所有的事都是由你来决定，包括我们应该做的事，不应该做的事；出来的时间，不出来的时间，而我只是默默地跟随你，依赖着你。
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身处于这片黑暗中，也是你所安排的吗？
我不懂。
但如果这是你所决定的话，我也会⋯⋯相信你⋯⋯⋯
就像一直以来我们所走过的路一样⋯⋯⋯⋯
赤司伸手向前方尝试抓着那个人的影子，但却什么都抓不到，黑暗中他连自己伸出的手也看不见。






















（但你会迷茫不就证明了你想改变吗？）


在黑暗中一道微小的声音在赤司的脑海里弱弱的响起。弱弱的，却又实实在在的打进了赤司的心中。
维持现状才是最好，这样的想法一直在赤司的心里存在着。因为赤司很清楚只要有一步走错了，所带来的后果可不止影响赤司一个人。
一路以来，无论发生什么，另一个自己都会想办法解决，有时候可能赤司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曾知道，"他"便自个儿把所有事扛在肩上。虽然见到对方的机会不多甚至可以说未曾面对面交谈，但赤司知道在那细小房间的墙壁对面有一个以他为先的人，所以赤司一直都十分相信另一个自己，而"他"也的确不会做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他们的事，他俩之间就是这样的生活着，直到今天。
而这份信赖，在无形中变成了依赖。赤司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改变这一词听起来悦耳，实际要做什么才算改变却没人知道。


因为有你，我们才能走到今天。
一直以来都很顺利那么是不是照过去的做法去做更好呢？
没错，和过去一样便好了。
既然顺利又何必改变？
没错，无需要作改变。
假如今天打破这个存在了多年的保护罩，是不是就能够改变了呢？
没错，没有人能够保证什么。
即使想改变，在这片黑暗之中，又能做到什么？
没错，我根本无能为力。
万一不成功，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会变得更糟糕？
没错，我不想破坏我们的关系。
即使成功，我能够承担公司里的职务吗？
没错，我怕我做不到。
其他人会怎样看我们？
没错，他们或许不想见到这样的我。
父亲又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没错，他不会认同我。
我真的做得到吗？






不，不是。
不是这样的。


（但你会迷茫不就证明了你想改变吗？）
我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愚蠢的生物。
其实我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
正因为在这样的地方，我才会想要想办法离开。
多亏你的保护，我们一路走到今日。
是因为你，因为有你，我才会想改变。




我想知道，这真的是最好了吗？
我想知道，有没有其他方法。
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
我想证明，我有这样的能力。
我想相信，我们不会就此结束。
我想尝试，承担起本就属于自己的责任。
我想挑战，即使其他人不明白我。
我想了解，父亲真正的想法。
我想，要改变。

（接续）


另一半的我啊，若是你的话，一定能想到我也想不到的东西吧。
赤司不禁叹了口气。在这绝望之景中，赤司差点儿忘记了自己那想要改变的心。是那一把声音，好不容易才唤醒了自己心底里的记忆。
环望四周，还是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的黑暗。究竟如何才能打破现况？
平日所看见的那个大厅，一直都是由另一个赤司负责管理，可能空间的外形都是"他"所定立也不定。如果是这样的话，同样是存在于这个空间的人，自己会否都能够控制这里的东西呢？
赤司合上双眼，集中精神，在脑海里描绘着那个大厅，那道走廊，那个房间的情景。
一开始这片空间完全没有反应，不论是黑暗还是那像是海的深渊也没有改变。
但过了很久很久，海中的某处忽然像是损坏了的玻璃碎片般的脱落了一小片，由那一小撮的缺口中透出了一线光。
一片一片，由那缺口开始，慢慢地四周的黑暗也像鸡蛋壳般脱落起来，一点一点的，把光线带进了这个地方。
最后整个空间的黑暗都被驱走，只剩下赤司一个人。在强光下他没法睁开眼睛，而当他再次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平常见惯了的光景。
啊，终于都回来了。
赤司不禁在心中感叹。他环视这里，光芒把他带回了他那细小的房间，也把他忘记了的记忆带回他的心中。
赤司回到房间后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来在脑海中整理自己的现况。在他来到那片黑暗中前，他正与火神在餐厅之中交谈，但在交谈中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意识，然后便莫明其妙地被扯进了那片空间里。
当时，就好像有一堆未知的记忆流入体内一样，庞大的信息量令身体负荷不了而晕倒。究竟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呢？赤司苦思，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自己总是没能完全理解。
不知在那之后火神怎么样了呢？发生这样的事，他必定也很愕然，不知他有没有因而吓跑掉呢？在那之后又过了多久？赤司并不知道。他唯一理解到的是在那时另一个自己大概跟他交换了一次，之后也一直代替自己在"外面"待着。要是这样的话，现在另一个自己便在大厅里守着。
赤司看着房门的方向，仿佛能够看透墙壁，穿过走廊，看见在大厅里的另一个自己一样。
如果是你的话，定能解答我心中的疑问吧。
他沉思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下定决心。
他站起来，打开了房门，向大厅进发。
虽是和平常无异的光景，但这里的气氛却感觉多了一份压逼感。双腿像绑了一个铁块般沉重，赤司缓缓的走过长廊，每一步都代表着他的决心。大厅水晶灯的光线耀眼，和长走廊的昏暗光线形成了对比。他一踏进大厅，强烈的光令他忍不住闭上眼。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便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餐桌前，闭着眼睛，双手交叠，不发一言，尊如一座石像般一动不动。
赤司强忍着自己又紧张又兴奋的心情走近餐桌，找了和坐着的人正对面的位子坐下。看着这个身影，不需多言赤司己经很清楚"他"这个动作的意思——"他"正在"外面"。
赤司把手肘放在桌上，让双手的指尖踫着指尖。赤司默默的看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大量的疑问在赤司的脑海飞过：你正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大量的问题让他忍不着现就想问过究竟，尽管心中知道"他"不会回应。
最后，赤司抑制着那堆在脑海中毫无章法满天飞的文字，在口中挤出了一句话，
「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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