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Unfair
AOB世界观 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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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叛逃
柯璃逃走了。
她被嫁出去了。一个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Alpha，听说是个社会地位显著的女性。
柯璃饱读诗书，加上性格本就清高，怎会像其他Omega 那样认命。
她对未来本是有一番雄心壮志的。

怀中揣着一沓鼓鼓囊囊的钞票，娇小的身体敏捷地翻过栅栏，就像一只夜猫子，迅速，安静。
在熟悉的街区抹去一切与家有关的回忆，她不想让父亲扰乱了自己的神智，父亲和后母还有弟弟，可爱的弟弟，还是个Alpha，家族的荣耀就靠他了罢——自己只会是一个附属品，一个让家族出名的工具。
酒香不怕巷子深，何况荣耀从不依靠名气实现
你无情，我无义。

内心的惶恐矛盾簇拥着柯璃走进车厢，她目送着熟悉的街景，就像是出生地离开了她一样。车座有些硬，比不上家里的沙发，柯璃不会因此放弃，她早已明白前路绝不可能再舒适，车座可能是今后坐过最舒适的椅子，一切要靠自己打拼。
“妈妈”柯璃在心中呼唤了一声“保佑我。”她的情绪平定了下来，再次检查了一遍背包中乱七八糟的证件和几份地图。
运气好的话，明早就能到第一个站点，再转三趟车，就能重新开始了。一份工作，一间自己的房子，但是自己停不下脚步，随时有被抓回去的风险。
像逃犯。
在焦虑和激动的情绪侵蚀下，柯璃的意识醉进了梦乡。

一切与柯璃的预想契合，第二天傍晚，她深入到这泱泱大国的腹部，她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她做到了，无需记名乘坐的长途汽车将她的消息暂时截断在了她的出生地，至少柯璃现在不用烦心。
柯璃天真了。
在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门路岂是靠着几本小说得来的，熙攘的人群又有几个是善恶分明的？
柯璃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东西丢了，地图已经无关紧要，她弄丢的还有一个写着她名字的证件。
什么证件柯璃已经记不清了，她只是在点证件时发现少了一本。
慌乱之中，天已经黑了。
柯璃强迫自己冷静，防止信息素加速扩散，首先买了抑制药，囫囵吞下几颗，又匆匆填饱了肚子。
出租房总不向阳，房内墙壁角落皲裂着，还有浸湿的墙皮鼓了起来，像墙壁起了湿疹，轻轻一按还能吐出气泡。
柯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些颓丧。她感到有些冷，以前由书本堆积起来的世界观正在一点点崩塌，这些描写变成现实简直就像是监狱。

要回去吗？柯璃问自己。然后再和父母重归于好，经过一番舆论波折后再嫁出去，也许不再是那个Alpha，但同样也是自己从没听过的，父母满意的Alpha，能为家族带来“荣耀”。自己会强迫自己去爱他/她，心甘情愿被标记，成为生育工具，只能寄希望与来世，生为一个Alpha。
不可能，这种不平等的秩序也该打破了，柯璃不知道从前是否有Omega这么做过，不过现在，她想，从我开始吧。

Alpha 可能得稍后一点出来

第二章：微光
柯璃泥足深陷进了无底洞，她处于被动的状态。
样貌出众，身材娇小的Betta让不少Betta贪恋，他们没有Alpha的吸引力强，很难吸引到满意的伴侣尤其是Omega，大多都是同类滥/交，柯璃就像没有伴侣的Betta，却有着Omega一样的身形，样貌可人，简直就是极品Betta，对于垂涎Omega的Betta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尤物，Omega完美的替代品。
柯璃寻找工作时收到的大多是对方充满情/欲的暗示，她明确拒绝之后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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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时带的资金早已见底，柯璃还要续交房租，抑制药还要购买。不用证件寻找工作，那只能出卖身体了，如果出卖身体，那么自己Omega的身份就要暴露，会更危险。柯璃兀自嗔怪，为什么要带着证件，不仅丢了一本，现在都不敢见光，自己又换了假名，那些证件倒更像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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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徘徊许久，她的矛盾心理又回来了，她知道荒乱会让自己大乱阵脚，尤其是工作时间，如果在街上徘徊被巡警揪住，那么自己就直接结束，被“打道回府”。
虽说被现实打压磨砺，但是柯璃的某些习惯仍然保留着，就像肌肤上的烙印。柯璃寻到一个公园，逃命似的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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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秋风和薰，走在石板路上还有些惬意，柯璃希望能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沿着石板路，走进绿茵的庇护，尽头的白亭子让柯璃想起了家里后院的白色亭子，只是家里的亭子是铁制的，眼前的亭子是水泥制的，刷上了白漆，细看便能看到不均匀的漆下有隐约的水泥颗粒。自己常在亭子里画画，读书，柯璃忽的想起亭子里还有自己那幅没画完的水彩画。
就算回家也画不完了，柯璃想，院里的花早就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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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低着头，想去亭里坐坐，却险些猜到一只白皙的小手。
柯璃猛的惊了一下，抬眼就见一个女孩倒在亭子中央，背部起伏很大，像婴孩一般努力呼吸着。柯璃急忙抱起她，拨开粘在女孩脸上的发丝。
女孩脸色潮红，额角细汗涔涔，她看见柯璃，拼命想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才脱离母胎的婴孩，费力得想发出啼哭。
柯璃拍着女孩的背，却意外感受到了她那颗剧烈挣扎的心脏。
心脏病？柯璃想到。她旋即将女孩放平，然后按照书中的方式做了简单的抢救，见到女孩情况好转，她背起女孩，飞也似地跑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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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是个Omega，她一到医院立刻就被重视了起来，经过抢救已经恢复了大半。来接她的却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左额还有一个三角形的疤。
那个中年人郑重地感谢了一番柯璃，用了很多考究的书面语，柯璃明白他想把自己包装成上等人，但是这些考究的词语经他的嘴却体会不出原来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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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中年人一路的还有一个青年，他面相阴柔，俊美，却不曾向柯璃讲一句话，只是盯着病床上的女孩。
柯璃觉得他们有些怪异，于是驻足观察，那个中年人进入病房后吵闹着要出院，还把女孩数落了一通，青年拗不过，只好同意出院。他推门的瞬间，对上了柯璃的视线。
“谢谢你”他说，他的声音很明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说着递上一张名片。柯璃好久没有跟上等人打过交道了，眼前这人虽不是所谓的上等人，仪态却无二，多少让她舒服了点。
名片上写的不是青年的名字，而是一个戏班子的名字，他们在全国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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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灵机一动，旋即问：“你们还缺下手吗？”
青年没想到柯璃会这样问，他顿了一下，上下端详了一下柯璃，莞尔：“我叫阮荻。”

说话间眼神竟凄迷起来，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残妆浸着涔涔泪水，阮荻的脸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花旦”多么让人瞧不起，在台上总是千娇百媚。头面戏衣，承载的只是一世风光，只在台上个个都是多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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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顾不得太多，上前扶起阮荻，花蝶一看阮荻哭了也闹着不去了，哭闹声中夹杂着沉重喘气声。
楚秃瓢一看架势不对，一把抱起单花蝶，塞进黑西服的手里跟着离开，转身还不忘啐一口：
“花旦命，妓子身。”

第三章：暗波涌动
阮荻是当家花旦，他说话分量足，本来中年人不想接纳柯璃，在阮荻的一再要求下还是妥协了。
那个中年人姓楚，班主的同门师弟，班里人称楚师傅，外人便称楚先生，背地里却叫楚秃瓢，据说他年轻一心求财，赌博把自己头发都输光了，最后没法只好投靠师兄，干回老本行，最后组了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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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显然更亲阮荻，她看见柯璃也跟着上了车，歪过脑袋说：“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柯璃点点头。
“姐姐，姐姐，我叫单花蝶，是师傅给我取的名字。”
“很可爱呢。”柯璃笑了笑，她想起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粘着她叫姐姐。
“姐姐你叫什么啊，你是我们戏班子的吗？”
“我叫白璃，现在也是了。”柯璃耐心地回答花蝶的问题，单花蝶的样子在她眼中渐渐变成了自己的弟弟。
“姐姐，我喜欢你呦，我又有哥哥又有姐姐了，等我回去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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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吵了”楚师傅在前座骂到“今晚又上不了台了，**，要不是你偷偷跑出去，差点死了都没人知道。”
花蝶垂下眼眸，撅起了嘴。
阮荻安慰似的拍拍花蝶的脑袋，从兜里拿出几颗水果糖，花蝶便欢天喜地缩在阮荻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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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里人头攒动，没人注意到多了一个下手，柯璃手下很利索，又懂些戏曲知识，很快就和演员们打成一片，她又有美术功底，很快从打杂人员成了众演员们的副手，负责在后台帮群演补妆，又帮主唱们穿戴行头，戏不是天天演，空闲很多，又有钱拿，这样的日子倒也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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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荻得空时会领着师弟妹们一起走台步，他总是很温柔，而班主倒是严厉，高大的身材和面部高耸的颧骨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那群十岁出头的孩子们吃软不吃硬，自然是喜欢阮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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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也细心着，每到离家近的城市演出她就会找借口躲进阮荻的房间，帮阮荻打打下手。阮荻才是那种顶级Beta，身姿如柳，相貌堂堂，他的扮相是极好的。
虽然暗自祈祷，戏班子还是来到了柯璃的城市。柯璃有些惶恐，她躲在戏班里，但是其他成员上街时如果看见寻人启事，如果知道她，那……
柯璃坐立不安，握着的笔不自觉地抖了抖，给笔下的脸点上了一颗泪痣。
演员也没注意到就急匆匆地换好衣服，今天是名流们聚集在一起听戏，人心浮躁，，谁还会在意那一颗点错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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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蝶扮了崔莺莺，她第一次上这么大阵仗的台，激动地来回蹿腾，看起来真像一只花蝴蝶。柯璃嘱咐花蝶不要太激动，保重身体。
花蝶只是嘴上答应，却还是坐立不安，满面春色：“姐姐，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舞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天天能站在台上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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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台看向坐席，柯璃敏锐地寻找着熟悉的面孔，她希望看见，又不希望看见。
听台下掌声雷动，表演应该非常成功，可能演员们知道有懂戏的人或是因为有Alpha上等人在表演得十分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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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场后，柯璃尽力不露脸，她只求时间过得快一点，这样就能离开，三五年内都不用回来。
烦躁间，她来到阮荻门前，推开半敞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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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荻神形娇慵地坐在妆镜前，眼角还有残妆，指尖漫不经心地挑逗着头面上的蝴蝶珠钗。
柯璃缓缓靠近阮荻，目光却被一个小小的瓶子吸引，不同于任何一瓶妆剂。浅红的瓶身就像一颗朱砂痣点在柯璃心中，抑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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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荻察觉了柯璃的目光，干笑了两声：“你发现了啊。”
纤细的两只捏起那个瓶子，在手中玩弄了起来。
“不要自甘堕落，对吧？”不知是问柯璃还是问自己。
柯璃对戏班其他人的滥/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从没见阮荻与同龄人太过亲密。柯璃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她有知音了，她终于不再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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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柯璃开口，门外传来了楚秃瓢的声音：“快点，别让王老板等急了。”柯璃转身就见到楚秃瓢正牵着花蝶，心中一惊。
“等等！”阮荻叫道“干什么？”
楚秃瓢抬头见是阮荻，似笑非笑地说：“王老板说花蝶唱的好，点名要花蝶领赏。”
花蝶插嘴道：“对啊，王老板还说让我再去唱呢。”
眉眼盈盈，一副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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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荻登时恼怒，起身想去拉单花蝶，楚秃瓢却伸手拦住：“哎哎哎，干什么，会有你的赏，你着什么急啊？”
阮荻看见不远处来了几个穿西装的人，看起来不像是戏班的人，他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别让她去，她还是个孩子啊，她有心脏病你不是不知道……”
楚秃瓢一把推开他：“他们都要去呢，就差她了，你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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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荻忽地拔高声调：“我去，我替她去，我替他们所有人去，几个都可以，求求你，”

第四章：四面楚歌声
楚秃瓢走后，围观的其他演员才敢靠上前来，要么投以悲悯目光，要么拍拍阮荻的肩膀。
阮荻咬牙，恨恨地盯着楚班主离开的方向，他转身进屋，双手撑着桌子，垂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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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进屋，闭门谢客，她轻轻拍了拍阮荻的肩膀，阮荻的肩膀却止不住的颤抖。
“阮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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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如死寂。
阮荻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拿起毛巾将妆洗干净。
“你猜猜我如今几岁。”阮荻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
“二十五”柯璃立马回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阮荻，又想到那群小花旦生死未卜，身体不住颤抖。
阮荻哼笑一声，对上柯璃失神的视线，眼波将流：“我如今未老先衰……”
“不，不是！”柯璃矢口否认“只是你做事稳重，我想可能年纪少长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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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重？”阮荻面无表情“是风尘气吧？或是不得已的成长，我甚至来不及彷徨……”
低头，一滴清泪划过。
“白璃，我如今才十九，却已经有了这样的风尘气吗？”
“绝对没有，阮荻”柯璃坚定的看着阮荻“你在用抑制药，你绝不会与他人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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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你多大”阮荻问。
“我？十六。”不知为何，在阮荻面前柯璃总不想说谎话，阮荻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候，已经领了三十七次赏，现在已经五十四次了。”阮荻喃喃道“有时吃了抑制药，本来以为对方会放过我，但是我错了。抑制药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工具，交/合成了肉体间的摩擦，像滚烫的挫条一样在身体里，有时还会是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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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心惊肉跳地听着阮荻云淡风轻似的叙述，她能感受到阮荻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是阮荻的声音还是平明朗平静：“如果不吃药，那么我就会被带入肉/欲的漩涡，整个戏班子就会成为名流们的专属妓/院……而初次发/情/期前，就像是你吃了抑制药交/合，只有疼，没有人，没有人会来救你……”阮荻的声音呜咽了一下，突然狠狠得拍向桌面。
“我有Omega的身形，为什么是个Beta，为什么……那些是孩子啊，他们还什么都不懂。”
阮荻喘着粗气，又半张着嘴，半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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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悲哀地发现，Beta的身份也没有想象中好，永远只能是底层，身份的限制宛如一座五指大山，压着Beta们的尸体。
她死命抱住阮荻。
“一切都会好的”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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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旦们回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柯璃极目眺望，来往的孩子们脸上没了朝气，步伐多少有些趔趄，还有几个是抬回来的，嘴里说着胡话，大多是“饶了我”和“疼”。走回来的手上都拿着一两个物什，说是“赏赐”，柯璃打量了一下，发现净是些瓷器和素银制品。
禽/兽不如。她狠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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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没有花蝶，代替她回来的只有一套全新的金银头面，随着珐琅木箱的打开，发钗上的掐丝蝴蝶栩栩如生，串起的珍珠莹然升光，照亮了不同神色的面庞。
周身的惊叹连连，这真金白银的头面价值连城，不知是哪位老板下手如此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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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看着莹莹白光，心中一阵寒冷。腊月的寒气侵蚀着她的身子，她从前觉得幸亏到了戏班子，不用面对冬日的寒凉，如今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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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地冲进阮荻的房间，那箱头面已经端放在阮荻的桌上，金灿灿，银晃晃，让人睁不开眼。
阮荻睨了一眼，抬手将它打翻在地，传来一阵金属窸窣和珠子滚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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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花蝶，有三个小花旦上吊了，绫罗的戏服拧成一股不粗不细的绸绳子，戏服上的亮片直勒进皮肤，一张张水嫩的面庞花容失色，他们赤裸着身体，身上布满了淤青和其他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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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每次都这样。”有人感叹道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发/情了就知道美妙了……像阮荻……”
“对啊，他当时也哭闹要去死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听说昨天要替代别人呢……，yin d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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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几乎咆哮。
“他有本事替孩子去死，你们只会看吗？”
“我们也想啊，攀个高枝多好。”有人反驳
“对啊，上天不公啊……”又有人接道“如果老子有好皮相，还不早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如咱俩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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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厌恶地别过头，一群自甘堕落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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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唯一的慰藉就是阮荻了，那个外柔内刚的男孩，愿意承担一切的男孩。
就这样逃跑吧。她想，和阮荻一起，哪里都好，再回到相遇的城市，逃得远远的。
每个人都有梦想，阮荻也一定有。

阮荻正失神地瘫倒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花旦们的合照，有柯璃有印象的，也不乏一些生疏的面孔。
多少人的生命凝结在了这张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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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关上门，蹲在阮荻旁边，拉起他的一只手。
阮荻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勾住柯璃的手，柯璃深吸一口气，锁定着阮荻那张俊美地，有些雌雄难辨的脸庞。轻声，迅速地说：“阮荻，我们逃吧。”

“长得真是可爱呢，姐姐肯定喜欢这样的类型。”女孩俯下身子看着柯璃，目光流转，像是在饰品店寻到称心的礼物。
是她吗？她亲自来了？
柯璃的呼吸都慢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舍弃这具身体独自逃走。
女孩看着柯璃惊魂未定的样子，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柯璃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传来，柯璃觉得正抚摸自己脸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思神游弋间，女孩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餐巾，捂住柯璃的口鼻。
柯璃惊叫一声，但随即再发不出声，只能死盯着女孩的眼睛。
她眼里只有笑意。
鼻尖还残有胭脂的气味，视线却模糊了，柯璃绝望地闭上眼睛，她恍惚又听见女孩说了什么。
“不过这个性子……在姐姐身边不好过啊。”

第六章：如履薄冰
柯璃昏沉中做了几个怪梦，最后还是勉强睁眼。
身下十分柔软，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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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上一双晶亮的双眼正盯着自己。
吓！
柯璃猛的缩起身体，仍不愿离开舒适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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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了八九分了。想发出声音，才发现上下唇仿佛长在了一起。
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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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声轻笑。
柯璃挣扎着起身，她躺在一张软皮贵妃躺椅上，挣扎着起身，体力不支，以蜷缩在怀中的姿态靠在椅背上。
黑色皮绳缚住手脚，手心已经有细汗冒出，柯璃惊恐地望向四周，犹如受伤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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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茶几上还有腾腾的热茶，缭绕中，不同方向的视线已经凝聚在了一起。
“你醒啦。”声音从一处传来，柯璃费力地转身去看，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柯璃条件反射般向回挪了挪，记忆交错间，她想起了那张迷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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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说她很可爱的。”女孩笑了笑，然后热情地对柯璃说：“小璃，我叫黎莫，那是你未婚伴侣黎幻，我姐。”
顺着黎莫的眼神方向，黎幻就见对面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与黎莫身形相仿的人，同样是长发飘飘，但是她的眉眼间更加凌厉些，形成一种距离感。
柯璃发觉她瞳色下闪烁着红色，是欲望的红色，她用犀利灼人的目光扫过自己时仿佛已经在心中称量好了自己的价值，柯璃别过自己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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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说句话啊，你看把她吓的。”黎莫笑着说，柯璃觉得她的笑声有些刺耳，让她的内心更加惶恐。
静谧半晌，黎幻一副对一件商品估价完毕的态度一锤定音：“你很厉害啊。”
声音很干净，听不出丝毫情感。
柯璃注意到茶几上，黎幻的茶杯旁有一本眼熟的东西，红褐色，像一块血痂赖在几乎同色的背景中。
脑中一声炸雷，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弄丢的那本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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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戏班的喽啰报信，单凭这个本子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她把证件拍到桌角，那里还有其他码放整齐的证件。
“还挺齐全”黎幻说“早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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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璃不知道她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她不知该害怕还是该反抗，只盯着自己的发梢来躲避黎幻的目光。
腾地，黎幻坐不住了。
她没再看柯璃，转身向黎莫吩咐道：“帮我处理好，我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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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莫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柯璃四肢无力，黎莫询问了一下她的状况后，挥手让身边人抱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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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别墅比柯璃家要大一些，装修更简单一些。柯璃虚脱地任人摆布，从浴缸到床铺。
想不到还能以这种奇异的方式睡在席梦思床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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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累了，睡吧。”黎莫看着摊在床上的柯璃，缓缓放下了床幔。
柯璃看着黎莫的面容被遮挡住，生怕她离开似的开口：“等等”
床幔后的身影顿了一下，没有露出脸：“什么？”
“阮荻，你知道阮荻在哪吗？”柯璃半撑起身子。
床幔被推开，黎莫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谁？”
“阮荻，和我一起的那个花旦。”柯璃有些急迫。
“啊，你的男朋友啊”黎莫故作惊讶“他啊……已经死了吧。”
“啊？”柯璃挪动身子，却被黎莫轻松按倒在榻上。
“本来看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不绑着你了，结果你还是一副离经叛道的势头，我说过，你这样在姐姐身边不好过。”黎莫说着，从床头柜抽出两条黑色软绳，又将柯璃绑了个结实。柯璃看着她的瞳孔，微笑面孔中，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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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息休息吧，姐姐会来看你的。”黎莫放下床幔，带上了门。

第七章：雨打花残碾作尘
柯璃本能避着黎幻走，后来自己才意识到她对于黎幻，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黎幻对于柯璃不太搭理，但是总会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盯着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然后定格在她的脸上，柯璃只能想尽办法避开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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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幻不常说话，倒是黎莫得空喜欢缠着柯璃，那天黎莫不带情感的微笑让柯璃对她有了戒备之心，但是她捉住柯璃的胳膊时，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时不刻地在提醒柯璃不能正面反抗。
同样，柯璃害怕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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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发/情期，只有短短一周了，如果再找不到抑制剂，那只能将最狼狈的一面露给一个自己害怕的人，一个锁住自己的人。如果被标记，不怀孕的情况下标记消失前都只能在黎幻的气味范围内生存了。
太晚了。
柯璃手中的画笔顿了顿，笔下的花旦眼下晕了一片，就像哭了一样。
柯璃索性放下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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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璃，为什么不画了？”黎莫问，顺手递过去一杯芒果汁。
“啊，累了。”柯璃笑了笑，黎莫配合地取下画板，赞叹了几声。
“小璃，姐姐有没有凶你啊。”黎莫像是不经意间问起。
她拉起柯璃，走到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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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柯璃被阳光晃了眼，敷衍了一句“挺好的。”
“是吗？”黎莫却认真起来了“你的逃走给她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你应该看看本市新闻，或者不久之后听听别人是评论她的，尤其是我们的父亲。”
“抱歉，我不想没有选择。”柯璃依旧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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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冲动了，但是如果你习惯了，你仍然可以找到自由的。”黎莫将双手搭在柯璃的双肩上，柯璃不得不与之对视了。
“小璃，你要是一心一意留下，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好下去。”黎莫的眼底一瞬间有了红色，柯璃从黎幻眼中发现的，欲望的红色。
柯璃身体后倾，想摆脱黎莫的双手，却被黎莫狠狠圈在了怀里，她呼出的气息就在耳畔。
“你……”柯璃的身体抖了一下，双手不受控制地想推开黎莫。
“小璃”黎莫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柯璃一愣，停止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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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贴近一点……”不等柯璃回答，黎莫又将她搂紧了一点，柯璃的右耳就在黎莫的唇边，她的声音很轻，意在耳语。说完抬起头，眼中闪着捉摸不透的光。
柯璃在黎莫深邃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脸上一阵火烧，慌乱之中一拳拍打在黎莫的腰肢，身体一缩，挣脱黎莫的双臂。
黎莫没有跟上来，只是目送她跑回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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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晚餐。
黎幻的桌边，柯璃感到有些头晕，但是看见黎幻的侧脸，她又坐了坐直。
令人压抑的Alpha气味。
良久，黎幻打破紧张的沉默，但是她仍然没有抬头。
“柯璃。”
柯璃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黎莫给你说什么了。”
柯璃抿着嘴，一股寒气从脊柱直冲头顶，她不知该中怎么搪塞。
她说要帮自己逃跑？这根本就是两人串通吧，为了看自己像蚂蚱一样被捉弄的模样？
“说什么……”柯璃反问过去。
又是一阵沉默，柯璃轻轻捻着自己的裙边，偏偏是今天，想起自己黎莫贴在自己耳边，她温热的呼吸和那句耳语，面颊上一阵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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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幻将柯璃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要撒谎。”
压力高的可怕。
柯璃攥起裙边，下定决心般说：
“她说……她帮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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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跑吗？”黎幻侧过脸，眼神阴鸷。
“没什么的……”柯璃想避过这个问题。
黎幻登时恼怒，语气重了几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你已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柯璃身体僵直，她连发抖都不会了，只能和黎幻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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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幻缓缓起身，柯璃知道她是冲着自己来的，惊觉地起身，向后趔趄几步。黎幻扑上去，捧着柯璃的双肩，柯璃看黎幻阴沉的脸色，身体开始颤抖。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黎幻的声音很低沉。
“我没说谎。”柯璃想挣脱黎幻的手，黎幻却主动松开，然后单手揪起柯璃的领子，将她推出去。
柯璃仰面跌倒。
黎幻又揪起她，开门将她再次摔倒。
如此往复，直到她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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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用。柯璃心中骂着自己，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你和黎莫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关系？”黎幻的脸有些扭曲。
最后通牒，柯璃当然什么也回答不了。

柯璃很快便与黎莫坦诚相见，眼看覆水难收，柯璃只能尽绵薄之力推搡黎幻。
终于，撕裂感从身下传来，柯璃迸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像滚烫的搓条在身体里摩擦。
柯璃想起了阮荻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她眼前一片五彩斑斓，疼得只能发出低声的惨叫，身体一阵冰冷一阵火热。
黎幻仍然在她的身体里顶蹭，没有润滑，黎幻前进的也十分艰难但是没有停止，缓磨的痛苦让柯璃险些失去理智，她死死掐住黎幻的胳膊——最多是一个发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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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浓烈的气味包裹着柯璃，她费力地抬头，眼神凄迷，黎幻却咬住柯璃的耳朵，耳语道：“她会很失望吧……”
柯璃无暇顾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颤动的床幔和细碎的残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