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会是一个很短的小系列，写一写生活中平平淡淡的欢乐。寒露出品，质量保障，人物不崩不雷。

说明：
1 镇楼图是自己的《雨村不下雨》
2 这个茅房系列已经来不及收录进本子了
3 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是一组小故事，短篇集，所以不存在坑的可能性
4 老规矩，寒露的文，你懂的。

插播：
《雨村不下雨》，瓶邪同人本
图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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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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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1

当初在雨村买房的时候，我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地方够住，风水格局不差就行。雨村空置的屋子不多，我选了个位置稍微好点儿的，院子朝南，日照充足，房子后面是一个斜坡，坡底是一片平坦的洼地，可以开做菜园子。唯一不足的是房子略破了些。

装修的事情，我交给了苏万。那时候黎簇被我支使得团团转，抽不开身，也就苏万比较清闲。我交代他一切从简，能住就行。这小子基本没领会我的意思，钱没少花，不过事情办得大体还算可以。

只有茅房，有点儿出格。

雨村保留了绝大多数乡土习俗，村里人都上公共的茅房。茅房也是那种最传统的，大糞坑上搭个木草棚，再在糞沟上摆几个木板，棚子中间隔块木板，男女有别，但声音该听见的一点不少。当然，村里的肥料有一半都来自这里。

我对这样的公共茅房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下斗的时候，从来都是找个角落解决，为了安全，也不会离休息的地方太远，基本和睡在茅坑旁边差不多。苏万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钱，也没吃过什么苦，对这种原始的茅房不太能接受。于是他未经请示，擅自决定在我的院子里加建个厕所。

这小子一开始选在西北角，坑都挖一半了我才知道，把人叫过来抬脚就踹他屁股上。西北为乾，是财神位，怎么能建茅房？骂了他一顿后，让他把坑填好，顺便镇一条金条下去。

第二次，他学聪明了，回去干活之前先画了个草图给我。正位东宫。我一阵牙疼，他连退五步，确保我踹不到他，然后戒备地看着我。

我不想打击他的装修积极性，再加上建个自己的厕所，确实也不错，于是亲自圈定了茅房的位置。

雨村出入不便，苏万在雨村住了足足半年，才把装修房子的事情料理好。所有选材都取自当地，再经能工巧匠的手制作成型，虽不华丽，但却朴实耐用，这一点上，颇得我心意。

还是只有茅房，仍然出格。

装修完之后，我没来得及去看，一直到住进雨村，才发现主屋后面多出来一个格格不入的建筑。胖子里里外外看了三遍，感叹道：“诶，天真，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几年手头宽裕了，果然养娇气了，居然能把茅房造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呐！”

我放下行李走过去，就见胖子靠在厕所门口，一副宾仪小姐的模样，摆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整个厕所是木质结构，木头表面刷过一层桐油，崭新的样子和破旧的土砖主屋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虽然新旧差异很大，好歹风格还算接近。只是开门进去一看，立即让人感觉掉入了欧洲中世纪，洗澡的地方放的是一个大木桶，没有淋雨喷头，倒是可以泡澡。洗手池是一个木头架子搭高的木盆，还算正常。最过分的是厕所的主要部分——马桶，陶瓷马桶没能运进雨村来，然而苏万还是让人打造了一个木质台子，高度和椅子差不多，深度像一个沙发，宽度足够两个人坐。而这个木头台子上竟然有两个圆盖子，掀开盖子一看，是一个近似马桶大小的圆洞，下面是粘土夯的一个下水道。

胖子吹了声口哨，招呼我绕到茅房后面，指着地上，道：“这是挖了坑又埋上新土的痕迹，虽然土层表面的植被重新做过，但瞒不过胖爷我的眼睛。再看走势，是从茅房一直挖到了条暗沟通到坡底的菜地。不是我说你啊，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钱要花对地方，你看看这土砖砌的屋子，得有五六十个年头了吧？你不花钱好好加固加固房子，捣饬一个茅房，算怎么回事呀？”

我看了看茅房，又转头看了看百米长的山坡下那块种菜的自留地，说道：“生态循环，自产自销。”

（第1则 完）

2

闷湿的午后，整个人都懒懒的没精神。我正躺在屋里犯迷糊，听见外面胖子在嚷嚷：“诶诶，我说大妈，你往哪儿走呢？！”

“#%……&¥%%……”

快一个月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里的方言堪比外语，即便我会说杭州话，要想听懂本地方言，依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位大妈住村口，从我的人第一天进雨村，她就时时刻刻关注着这个小院子里的动静。我们刚住进来第二天，她就来串门，在院里指指点点，说了一大堆。胖子充分发挥了他的个人魅力，陪笑了好一阵，把这位大妈和和气气地送了出去。

我还记得当时问过胖子，他是不是忽然情窦又开，打算解决个人终身问题了。他原本挥起拳头要向我打来，出拳一半却收了回去，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他要先好好看着我。

这次被我抓了个现行，怎么也得好好利用。我翻身起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去到院子里，恰好看见大妈从后院走出来，还在整理着衣着，把衣服往裤腰里塞……

胖子站在角落，一脸便秘的样子。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边笑着目送大妈心满意足地走出院子，一边琢磨着以后是不是给胖子单独弄个院子，方便他办事。

可是……

我斟酌了一下，眼看胖子要解释什么，立即打断，说道：“胖子，你不用解释了，都是男人，我懂。”

胖子立即大喊道：“你懂个——”

我又打断他：“只是委屈你了，这才几分钟……”

话音未落，一只拖鞋“嗖”地一声向我飞来，我猛地一低头，只听到身后拖鞋撞上院墙掉落在地，带落一片砖粉碎末。

还没等我准备好，胖子已经抄起另一只拖鞋甩过来。

我撒脚就往屋里跑，喊道：“你再扔我就叫小哥了！”

“有种你别躲！”胖子怒吼道：“***你惹的破事儿，回头你自个儿处理！”

没有等很久，我就知道胖子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放亮，院门已经被敲得震震发响。胖子的呼噜声被打断，几秒钟后越发振聋发聩，几乎要盖过敲门声。我原本睡觉就轻，好不容易习惯了胖子的呼噜声，又被敲门声扰了清梦。胖子这丫是故意的，明明醒了，就是不愿意起床开门。闷油瓶就更指望不上了，他才不会管这种闲事。

我无奈地起了床，随意披了件衬衫就向外走去。一开门顿时吓了一跳，好家伙，门外围了得有十几号人。这要是下斗遇到一整排的粽子也没关系，把闷油瓶往哪儿一放再掐个秒表就行；要是道上的人也没关系，不过几句话的事情。可这十几个村民，打不得骂不得，要搞好邻里关系，还隔着语言不通的障碍。

带头的是村头大妈。我心想着，胖子惹的桃花债找上门来了，难不成昨天提上裤子不认人，今天人家喊了帮手来讨说法？那这事儿胖子办得太不像话，作为新世纪的三好老年人，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不过作为好兄弟，我还是得帮他兜着点儿，至少圆个场子，否则直接把他推出去，万一被愤怒的群众打个半残废可怎么办？

好在这些个村民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怒不可遏，只是隐隐有一点急切。看来问题不严重，应该还可以和平解决。我把人让进院里，客客气气地说家里没几把椅子，不嫌弃的话，大家坐地上好好说话。

村头大妈最激动，拉着我的手说了一通，我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称是。本来想着，事情要是不严重，那就把胖子叫下来，商量个解决办法。没想到我这边刚一点头，大妈脸上笑开了花，立即指挥身后的两爷们儿。

眼看着两个常年做农活、身体健硕的汉子往里面走去，我心里一惊，难道我不小心把胖子给卖了？这两人是去抓人的？我正要上前阻拦，想着实在不行就先把闷油瓶叫下来，好歹有个武力值担当的人，不至于让胖子被人揍。谁知大妈抢先抓住了我，又开始唠叨。

我不喜有人近身，手腕一转，卸掉了大妈抓我的力，顺势抽回手腕。就这一眨眼功夫，那两爷们儿转身就去了主屋后面。

主屋后面，是苏万那小子督建的豪华欧洲中世纪风格双人茅厕。

我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两爷们儿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走了出来，院子里排队的另外两人见状，立即从地上站起俩，其中一人捂着肚子，小跑着往屋后赶去。

我转头再看大妈满脸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心塞，转身回屋，甩手关上了房门。

更新在14楼

茅房记事n则（3）

胖子终于看不下去我一个人刷茅房，叼着烟来帮忙。只是这时候，我已经干完了七八成了。

闷油瓶一直负责挑水，这种体力活最适合他，反正他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气。雨村地下水丰富，家家户户都有一口井。我们除了院子里以前的老井，在菜地边上也打了一新井。菜地的地势低，井水的水位也高，打水浇菜地不费力。可是院子地势高出不少，水位自然也就低了，打一桶上来着实需要些力气。若不是有闷油瓶帮我，我干脆直接累死在茅房算了。

胖子进来的时候，我正靠着澡盆休息。常年提刀的胳膊，今天被水盆拖累成了半残。胖子笑得十足开心，这大约是他进雨村以来遇到的最解气的事情了。我忽然怀念下斗的那些日子，有粽子在的时候，无论是敌是友，大家的枪口都一致对外。现在只剩下我们仨在一个院子里度日，整天大眼瞪小眼瞪出了审美疲劳，再他娘的生死兄弟，也都卯足了劲在对方身上找乐子。

胖子悠哉悠哉地咂着烟，问道：“明天你打算咋办？要知道，人生三急，拉屎撒尿放屁，每天都得解决。”

“这也是你惹的债。”我有些愤然，胖子请人干啥不好，非得请人上厕所，而且请的还是播音员大妈。这位大妈可以评选雨村十大感动人物了，免费广播，免费宣传，免费带路，慷他人之慨，获自己选票。

但胖子说的也是实情，明天怎么办？

胖子终于掐灭了烟头，说道：“我给你支个招，怎么样？”

我一看胖子那副表情，就觉得他说不出好话。果然，他“嘿嘿”一笑，又道：“你把村里那公厕也修成这模样，他们肯定就不来了。”

我指着木质沙发马桶上的泥脚印，问道：“修成这样，人家也还是蹲上边儿，何必？”

胖子一拍巴掌：“对啊，所以你要把茅厕改造成蹲坑的。”

我恍然大悟：“胖子，搞了半天，是你想用蹲坑吧？那你丫的兜这么大个圈子干啥？直接去菜地里解决不就行了么？就你毛病多，你看人小哥，不挑不拣，给什么用什么。”

胖子摇头：“你都花了这么大力气建这茅房了，我总不能辜负你呀。可是人哪，有些事情习惯了一辈子了，想改也改不了。再说了，我只是趁机提要求。你看，苏万小同学的主意虽然不正，但是活儿还算细致。再给他一次机会呗！”

因着胖子的一个提议，苏万用了三天时间打包收拾，路上折腾了一个星期，又住进雨村。老房子房间不多，只有三间，苏万和跟着进村的几个工匠只得借宿在村民家里。翻建公共厕所的任务以及改建私家茅房的工程，就都交给了他。这小子有一点比黎簇好，他听话，交给他的事情他不敢不做。不过，他再跟黑瞎子混几年，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了。

翻建公厕是村里的公益事业，我出了钱，村民都很乐意出力，这件事推行起来很快。最重要的是，大清早不再有人敲门了。

这次胖子亲自上阵指挥，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回归本土习俗，甚至在蹲坑两侧特意砌垫脚石，说是能防止屎尿溅到裤脚上。

一个月后，苏万晒黑了一圈，倒是长了一些力气，不错。他带着工匠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雨村。果然还是年轻人啊，耐不住寂寞。

胖子从新茅房里出来，仰天长叹了一声：“真他娘的舒服！”

TBC

茅房记事n则（4）

一个茅房，建了又改，还捎带为村民做贡献翻修公厕。我原以为茅房的事情总算折腾完了，可没想到，就这么两平方米的地方，也能闹腾得经久不衰。

胖子没话找话说的本事见长，出个恭也能掰扯一大堆废话。说什么蹲着用力，能够气运任督二脉，拉伸后背经络，所以蹲着如厕最能排干净肠道里的垃圾。

面对他的高论，小满哥转身在后院的树下嗅了嗅，撩起后腿，标记地盘，完事儿以后回头得意地嗷了一声，踩着高傲的步伐巡视鸡窝去了。

闷油瓶对我们折腾茅房这件事，自始至终没有发表过一个字的评论，无论是坐坑还是蹲坑，他从发尖到脚尖都没表现出一丝情绪。我有时候忍不住好奇，他到底会对什么事情有情绪？

溜小满哥是个雷打不动的任务。小满哥嫌胖子话多，嫌闷油瓶跑得太快，每天只赖着我带它去外面撒欢。

原本山路都走得挺熟了，不该出什么变故，但还就是出了。那天不知道谁挑粪浇地，一路泼泼洒洒抖了不少在田埂上，若不小心踩到一脚，要么绕路去河边洗鞋底，要么把这股味道一路带回自己院子。小满哥毫不在意，飞奔而过。我自信这点身手步伐绕开那些污水没有问题，于是追着小满哥没有减速。

乐极生悲，我一脚踩滑，整个人往刚被施了天然肥的田地里倒去。为了避免浑身沾粪的悲剧，我顿时用力扭腰收腿，一个转身终于双脚稳稳落地。这土松得极好，两脚踩进去就陷到了脚踝。得，还是得绕路去河边洗脚洗鞋。

河水清凉，我坐在河岸边石滩上把鞋袜裤子全都脱下来洗了。小满哥在河里游得开心，追着河里数量稀少的鱼。不知是不是鱼被追得急了，慌不择路朝岸边逃来。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小满哥闹腾，忽然，它从我侧边一跃而起，飞过我的肩头，又回到河里。我被它飞跃的旋风击倒，右脚好巧不巧卡在石头缝里，上身一扭，只听膝盖处传来一声轻响，接着一阵不太剧烈的疼痛就从膝盖蔓延开。

膝盖扭了……

TBC

（续）

想我十年间让无数人受伤，如今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风云，却在河边被小满哥轻轻一带就扭了膝盖。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小满哥颇通人情世故，见我走路一只脚不落地，它飞似地跑了，不多时，就带来了救兵。

闷油瓶只看了一眼，就断定伤处：“膝盖。”他扶我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手指头沿着膝盖摸了一圈，给了诊断说明：“拉伤，不严重。”

暂时瘸了一条腿，行动有些不便，只能坐着看胖子笑话我，也够不着踹他几脚解气。别的事情都还好，受影响不大，可是……

我站在茅房里犯难了。该死的胖子！我为什么要迁就他把茅房改成蹲坑的？！我现在蹲不下去！！

胖子在院里刷过牙，扯着嗓子喊：“天真，别蹲太久，小心得痔疮！”

我叹了口气，扶着墙思考，怎么能用一条腿支撑、下蹲，解决晚间个人问题，再用一只脚站起来。其实单脚下蹲不难，可正常单脚下蹲时，另一只脚虽然不用力，但是屈膝蜷起来的。现在我有膝扭伤，膝关节里有积液，只能微微弯曲一点，几乎等于伸直了腿抬着然后下蹲，这个难度有点大。

TBC

（续）

我试了几次，实在蹲不下去，最后迫不得已想了个招儿，斜靠在墙上，单脚撑着，在一个比较高的蹲位上把问题解决掉。我脱了裤子，艰难地摆好两条腿的位置，就在这时，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闷油瓶面无表情地站我面前看着我。

“不是，你，小哥你……啊！”

这个惊吓着实太大，换做是谁都不能淡定地接受自己光着屁股维持着一个诡异站姿的时候被人看着。我脚下抽筋，瞬间就要摔倒。

说时迟那时快，闷油瓶在0.1s内完成了关门、上前一步、伸手、弯腰、架住我等一系列动作，在我二次伤到膝盖之前扶稳了我。

茅房顶上的灯光受刚才巨变的影响，正微微晃动着，余光中，闷油瓶脸上被晃动的灯光映得忽明忽暗，仿佛有了一点变化。

“谢……谢小哥，那个，我，我先穿一下裤子……”

话刚说完，手还没来得及去提裤子，肚子一阵叫嚣，竟然有奔涌之势，快憋不住了！

胖子不知道在红烧肉里放了什么料，居然吃了闹肚子。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摔伤，为什么胖子今晚要尝试新红烧肉，为什么只有我吃了闹肚子？

我的脸可能已经无法用红来形容了，一定成了酱色。然而，更尴尬的事情竟还在后面。

闷油瓶淡淡地说了一声：“我扶你。”

什么？！

我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肠子已经开始了第二波攻势。在人类最基本生理需求的面前，忍无可忍的我只有缴枪投降一条路可走。我一咬牙闭上眼睛，撑着的左腿一弯，身体稳稳地蹲了下去，两条有力的臂膀依旧架在我胳膊下。

虽然我们几个爷们儿在斗里有过数次赤裸相对，但所有的经历并不包括被人看着和扶着如厕。很多细节在羞愤中已经模糊了，然而扶着我的那双手以及我满脸火烧一般地感觉，在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闷油瓶扶起我之后，从容地洗了洗手，转身出门，带上了茅房门。我花了很长时间在茅房里一个人冷静下来，直到确认我回房途中不会遇到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才一瘸一拐地逃出茅房，躲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下午，茅房里多了一个板凳，板凳的凳面被掏了一个洞，高度刚好够我勉强坐下。

直到后来我和闷油瓶的房间合并成了一间，我又想起当初的尴尬，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闷油瓶可能早就把我当成他的人了，否则他怎么能那么主动地进来扶我上厕所？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厚着脸皮问他。他回了我两个字：迟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