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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所托非人(重发)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度娘笑纳~~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重发感言: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楼主更新提醒的功能……
(某:土~~)
其实重发只是因为湿湿说会给加精……
(某:虚荣~~)
其实一开始真的赌气似的想要写个文让别人来等更,最好再BE掉……
(某:反社会~~~)
但是终于写到了现在,有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收获……
(某:……)

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以下重发无修改。篇幅近半,大纲已定,保证不坑!!
撒花~~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02
宁南瞿浅浅一眠,醒来见车内只剩自己一人,先松了口气。
身上酸乏日甚一日,车行久了胸中更是烦恶欲呕。与那人对坐,自己纵无心托大,但实在没有精神酬答,少不得一直闭目装睡。此刻正待略伸伸腰,忽听得车外马嘶,车子震荡着逆行起来,宁南瞿忙屈身把住壁板,稳住身形,幸而车子很快停稳,自己只是被晃得头晕,并未有哪里碰着。
等了片刻,不闻其他动静,也不见人进来。宁南瞿正要问祁铁衫发生何事,又一转念,一手摸向暗器,一手打开车门。
“宁庄主——”那人正在门外,见他神色如常,不禁微露喜色。
“属下该死!”祁铁衫栓牢了马也奔过来,“新换的辕马竟被一只雉鸡给惊着了,让庄主受惊。庄主可还安好?”
“我没事,天色不早了,继续赶路吧。”

二人归座,那人歉然不语,眼睛却不闲着,上下打量。宁南瞿又闭上眼。
那人沉吟一会,道,“宁庄主,请让在下诊脉。”话虽客气,却不是和他商量,正说着手已伸到斗蓬边。
宁南瞿突然动了气,一甩衣襟,“不必!”
那人讷讷收回手,不复多言。

过不多时,宁南瞿气平了,心中暗生悔意。正想着寻个什么话头打开局面,不料腹中闷痛渐起。先是脐下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却不难忍,只是让他没了说话的兴致,自己用手暗暗揉着。渐渐疼得厉害起来,宁南瞿觉得身上汗出,不由得加重手上力道,身子也有点坐不直了。
此时不知是车中昏暗,那人未曾察觉,还是因着刚才的事赌气不做声,只是不见动静。
宁南瞿才发过火,此刻断不肯向他求告,又恨自己身子不争气,见那疼痛时紧时缓,想来不碍事,于是只一味攥着衣襟强忍,呼吸之间也不肯教人听出异样。只盼着捱过这一阵,早早到了宿处,各自回房,不教那人知道。
谁知经了方才一遭,祁铁衫驾车更添几分小心,车行得直如龟爬一般。宁南瞿左等右等总不见车停,才痛过一阵,以为就此好了。不料片刻之间又一阵大痛,腹中似有极小极柔软的一处被人重手掐住一般。
“呃——”宁南瞿再难忍耐,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那人如梦方醒,赶忙上前。但一来车中昏暗,二来宁南瞿已痛得辗转翻动,那人施救起来多有掣肘。一时之间竟无法药到病除,直把宁南瞿痛得死去活来。那人见他汗出如浆,挣扎不已,怕他伤着自己,或伤着小的,只好将他摁在怀里。昏乱间,宁南瞿只觉得那人的手探向自己衣底,一时又羞又气,只恨不能立时死了才好。加上痛到极处,竟又呕了起来,吐了那人一身。
他这一日并未吃下多少东西,此时不过吐些清水。但宁南瞿生平最爱洁净,虽痛到不能自持,仍不免气急。几下里加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宁南瞿再醒来时,已在某处房中。见那人背对自己,在灯下细细揉捏什么物事。
宁南瞿悚然一惊,手探上小腹。却觉得脐下敷着一层膏药,微微发热。自己身上温热干松,衣裳也换过了。宁南瞿向腹上摸了一回,心中仍是疑惧,正要开口,那人转过身来,见他醒了,微微一笑,道:
“你醒了。”
见他不做声,那人又道:
“孩子没事。”
见宁南瞿神色稍缓,那人又一笑,上前一拱手:
“宁庄主既然无碍。在下就此别过了。”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03
却说长岚细细诊视,见宁南瞿脉象不稳,却无滑胎之兆,适才一番大动,也不曾见红,于是略为心安。一碗药灌下去,宁南瞿沉沉入睡,面容看着安稳,薄唇上却多处咬破了的伤口。长岚又看了一回,心中不禁懊恼。
待其醒转,长岚有心安抚,却见宁南瞿一味沉默,辞行的话不由脱口而出,想看他做何反应,再适时出言规劝。不料宁南瞿脸上虽是有了反应,却仍是不作声。长岚没奈何,拔足欲走时,又道:
“庄主好生歇着。我回药庐取点药,天明即返。”
走到门前,床上之人却开口了:
“路兄,承你师徒好意。今日之事是我逞强,往后不会了。”
顿了顿,又道,“你且不必急着回去,明天在此歇一天。要什么可以着人去取,告诉祁叔便可。”
长岚要的便是他这句,焉有不依之理。二人各自歇下不提。

再启程时,那宁南瞿果然肯略放下身段,再有不适,并不避着长岚一味忍耐。长岚要望闻问切,也一力配合。
但他们此行,为的是避人耳目,故而只捡车马稀少的路来走。愈行至荒僻处,颠簸愈是难免,饶是祁铁衫如何小心,宁南瞿仍时时被颠动不适起来。头晕呕心还算轻的,若是腹痛一起,没个把时辰不肯消歇。长岚恐他伤着根本,使出浑身解数不教他像日前那般痛晕过去,但岂不闻长痛不如短痛,如此醒着更是磨人。宁南瞿每每痛到咬碎银牙,大汗淋漓,方能捱过一回。几日下来,人愈见憔悴。

是日清晨,长岚见宁南瞿神情萎顿,早饭几乎不曾动箸。少不得温言以慰,哄得他多吃两口。谁知小半碗粥下肚,还不曾出门,便是一阵搜肠刮肚的大吐,直连胆汁也呕了出来。长岚见状,不敢再劝,只备足了汤水,盼他路上饿时能吃两口。
宁南瞿上得车来只是恹恹欲睡,长岚悄声守在一旁,见他睡得并不安稳。果然,车行不久,宁南瞿倒抽一口气,身子又绷起来。
“又痛了?”长岚忙上前道。
宁南瞿摇头,手攥在腹上,半晌才道,“不妨事。”
长岚扶他换个姿势,在他腰间穴位推拿,却收效甚微。不久宁南瞿便额上见汗,呼吸喘促, 眼见又痛得厉害了。
长岚见他掐着腰腹又要辗转起来,怕他没个轻重,便拉开他手,自己去他腹上按揉。隔着一层衣服,只觉小腹一片冰凉,待要伸手去里边焐一焐时,宁南瞿却不耐起来,打开他手,拧过身去,头抵着壁板咬牙忍耐,手却离了腹上,攥得衣襟坐褥一团皱。
“呼……呼……,唔——”
长岚知道这车原是特地打造了备此时之用,机括不开,车内的动静并不能传至外间。心知他仍是顾忌着自己,才不肯呻吟出声,如今必是打熬不过,方带出一声来。
见他时时翻来扭去,忍得辛苦,长岚强扳过他身子,仍伸手去腹上贴着摩挲,一面加了一分内力在手上以收温炙之效。宁南瞿这回却不再躲闪,只将脸扭在暗处,由得长岚前后侍弄。
揉了半晌,仍不见好,长岚也开始涔涔汗出。此时宁南瞿身上已是一片湿滑,忍痛不过又挺身身挣动之时,长岚一个没摁住,手已滑向他腹底,触到那不便之处。
宁南瞿一时僵住,竟似忘了腹痛,霎时间面红过耳。长岚怕他尴尬起来又不许自己贴身触碰,只强作不知,手下并不停,这边揉揉,那里捏捏。

“不是……这里……”
想是长岚捏得不得法,宁南瞿又推他不过,竟自开口指点起来。
长岚心头一喜,却见他说的含糊,不知是哪里不是哪里。只得一边捏一边柔声问他,宁南瞿却又不做声了。
又过半晌,不知是痛劲过去,还是长岚终于捏对了哪里,宁南瞿气息渐渐平复,昏沉睡去。长岚见状长吁一口气,不禁一笑。

又走了几日。一日,那祁铁衫来道,前面是个隘口,要换一辆车方能过去。长岚下得车来,见已来到一不知名的所在。宁南瞿抬眼看看四周,吁口气,道,“前面不远就是了。”
换了寻常马车,三人复前行。不久,忽听得一骑马蹄声由远而近,倏忽之间便来到车前。
只听有人了勒马,朗声道,“怎么这么久?我怕是路上有何不测,正要去迎你。”
长岚打起帘,见马上是一极清俊的年轻人。见了自己,面上一怔,正待开口,又看向自己身后,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
宁南瞿道,“回去再说。”
长岚不明就里,正迟疑间,那人却笑嘻嘻道,“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岚忽而省得他是要与自己换乘,见无人拦阻,便下了车。那人也不与他见礼,早一步抢入车内。
长岚上了马,听祁铁衫道,那年轻人原是与宁南瞿的挚友,名叫唐钰。
长岚不知他们要谈何事,有意离得远些,依稀听得唐钰喁喁说了半天,宁南瞿间或应一句。
不久,二人似是无话,忽听宁南瞿轻喝一声,“把手拿开!”
长岚扭头,却见祁铁衫无声而笑,神情煞是愉快。

此去半盏茶的功夫便至庄上,来到门首,唐钰与长岚见过礼,径与宁南瞿进了内堂。祁铁衫为长岚引见了管事之人,复由总管领着长岚入内安顿。长岚见住处清雅洁净,院子里种着藤萝香草,南房里各色生药成药、器具物什一应俱全,竟比自己药庐也不逊色。
管家又领着长岚各处走了走,最后才来到宁南瞿的住处,管家却不进去,只说有事可来某处找他。
长岚才进得院内几步,却见唐钰胡乱裹着件袍子,浑身精湿,几乎衣不蔽体的跑出来,见了他一把抓住,急道,“快!他晕过去了!”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04
宁南瞿正在汤泉之内,听得有人进来,心知必是唐钰,也不去理他,仍自闭了眼。后听得一阵悉簌,水声泼溅,睁眼看时那人已脱衣下池,正向自己走来。
宁南瞿又闭上眼,只觉那人来到自己身前不远处,便不动了。再看时,见唐钰以掌作杓,正舀了水伸过来,一勺勺浇在自己肩上,道:
“没想到这位药王的徒弟如此年轻。”
宁南瞿知道他是何意,唇角一动,却不作声。
唐钰又道,“只不知医术如何,是否值得托付。”
宁南瞿淡淡道,“值不值得的也是他了。”
却听唐钰手停了,半晌不语,再看时,只见他两眼灼灼,已然欺身上来。
宁南瞿正要教他别闹,一手已被唐钰制住,唇上也被堵个严严实实。他如今对身子颇多顾忌,另一手只虚张着防备不测,并不敢使劲挣扎,只道唐钰闹两下就完了。谁知唐钰见他不动,吻得愈发紧了,更松开他手,一手搂定他腰,一手环了肩拄着池边,不仅箍得宁南瞿动弹不得,也不教他有磕碰跌倒之虞。
唐钰终于抬头时,宁南瞿只觉得连气也喘不匀了,只张着嘴,胸膛不住起伏,哪里还有力气骂他。唐钰看他一回,也知吻得太狠,眼中情浓得直要滴出来,复又去他耳上厮磨噬啃,这回却无限轻柔婉转,一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宁南瞿被激得无法,又挣他不过,腰下物事已耐不住蠢动起来。唐钰轻笑一声,一手握住了,另一面唇齿指尖各处用得上的地方也全不闲着,宁南瞿只觉得被折磨得要死了,突然眼前一黑,软在水中。

再醒来时,唐钰正守在床前。见他醒了,便一千个一万个的赔罪,只说一时情不自禁,忘了他身子虚云云。
宁南瞿本不欲理他,终被闹得绷不住了,道,“我没事,你快点回去是正经。不做好事还整日这么多话,吵得我头也痛了。”
见唐钰闭了口,眼睛眉毛却满脸乱动,不禁又气又笑,正色道:
“你回去替我看着南琮,别教他又惹是生非。”
二人正说着话,长岚端了药进来。只淡淡说宁南瞿现下体虚气若,沐浴不宜太久,其他并无大碍。

却说宁南瞿休息了几日,唐钰每日里与他说些闲话,费劲心机引他开怀,加上长岚用药调理,不几日精神已见好,腹痛呕吐之症也轻了。宁南瞿又催唐钰回去,唐钰却道眼看就是端午,过了节再去不迟。
过了端午,唐钰又盘桓几日方才离去。此时宁南瞿身体已好了六七成,但觉腰身却较往日粗出许多,肚腹也渐突翘起来。
唐钰在时,长岚每日诊脉调治之余,也常与他们一处闲坐,相谈甚欢,但每次必不久坐。宁南瞿知道他是有心避忌。待唐钰去后,宁南瞿腹痛又发作过一回,长岚照料诊治无微不至,但与路上情形却又不同。

端午过后,天气渐热。这一日已是三更时分,宁南瞿热得睡不着,扶了腰起来,却见庭中月色极好,原来正是望日。他索性出了门缓步而行,穿过花园,转过一道回廊,出了角门,眼前豁然一片大水,波光鳞然。
宁南瞿见岸边有个人影,定睛看时,正是路长岚。宁南瞿见他从一竿头取下什么物事,咕咚一声抛进湖中,心道,原来是在钓鱼。又见他架好鱼竿,一拧身纵上了凉亭顶子,取出酒壶自斟自饮,少顷竟放歌道:
“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轻波远,荻港萧萧白昼寒, 高歌一曲斜阳晚。 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再饮,又唱道:
“老樵夫,自砍柴,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碧苔, 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唱罢提壶而饮,自在无尽。

次日起床,宁南瞿骤添风寒之症。却见长岚来时一身清爽,毫不见宿醉痕迹。
宁南瞿卧床数日,风寒才愈,这日正扶了腰站在窗前,却见唐钰走进来,看着他似笑非笑。
宁南瞿道他去而复返,必是有事发生。唐钰却先扶他坐了,道:
“你先答允我,听了不许生气,我才说。”
宁南瞿横他一眼。
唐钰无奈,只得将事情原委道来,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宁南瞿面色。只说了几句,便见宁南瞿怒容浮现,待要不说时,宁南瞿一把将桌上茶壶茶碗扫在地上。
唐钰又说了几句,宁南瞿已是怒极,却见唐钰吞吞吐吐,似是还有隐情,便怒目而视。
待唐钰终于说完,宁南瞿这一惊却非同小可,当时腹痛爆起,若不是唐钰已有防备一把扶住了,便要跌在地上。待长岚来时,宁南瞿已痛得面无人色,长岚还未发话,宁南瞿却挣扎着支起身子,面有疑惧,道:
“……后……后面……,有些……古……怪……”
唐钰忙向他身下看去,只见殷殷血迹漫出,不由大惊失色。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05
长岚初见唐钰时,心中已有所悟。又见唐钰待宁南瞿状甚亲狎,不避旁人,只道自己猜的不错。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险些犯了医家大忌,自误误人。
又见唐钰那人生性风趣,常说些有的没的以助谈兴,宁南瞿自见他后竟难得的展露笑颜,由是身心畅快,精神日好,竟比自己百般调治还管用。长岚感慨之余,更是着意以医者自居,此外再不肯有所表露。
那日唐钰临去前,专程向他辞行。长岚见他对宁南瞿有一百个放心不下,又想,有他在宁南瞿身上也好得多,只道,“何不多住些日子?”
唐钰苦笑,“我如何不想。也得他肯答允。”
长岚又问他何日再来,唐钰亦道不知。
长岚不知个中关系,亦不便多问,只说自己必定尽力而为,教他不必挂心。
唐钰将长岚大捧大赞一番,说有他在自己并无不放心。临去时,才道:
“只一样,那人的脾气,还请路兄多担待些。”
长岚才知他说了半天实则只为这一句,当真煞费苦心,便爽快应承了。唐钰这才离去。

长岚见唐钰去后,宁南瞿仍是倦怠少食。一日又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此后人越发清瘦,只衬得肚腹挺翘,日渐显眼。长岚看他骨骼身量,心道这么日日高卧,日后恐成大患。便借着认路的由头,时常拉了他在庄内各处走,宁南瞿也不拒绝,身上爽利时,二人便于庄内各处玩赏。长岚因知这庄子依山傍湖而建,占尽地势之利,各处要道又布有机关,外人绝难闯入。

这日长岚因着炼药,来的晚些。才到院外,便听得杯盘扑地之声,紧走两步,却听屋内依稀是唐钰的声音,便迟疑起来,正在此时,听得宁南瞿痛吟一声,便赶忙上前,却见唐钰从屋内冲出来,几乎撞在他身上。
长岚已知宁南瞿大动肝火,因有此痛,落红亦在意料之中,便将早备下的引气归血汤煎来与他服下。唐钰却未见过此阵仗,见宁南瞿痛得死去活来,不由脸色发白,不知如何是好。只在一旁默默握了他手,与他擦汗打扇。
宁南瞿折腾了良久方才平复,下血亦慢慢止住。长岚停得手时,听唐钰黯然问道,“他这一向都是痛得如此么?”
长岚有心安慰,却不能不据实以告,唐钰听罢默然良久。
长岚见唐钰牢牢守在床前,便自去外间坐了,隔一个时辰进来探看一番。见宁南瞿面色惨白,睡梦之中亦时时悸动,因想起日间之事,却不好问唐钰他因何动怒。

唐钰在宁南瞿床前守了一夜,长岚知道劝也无用,只好由他。
天明时,长岚出去胡乱洗了把脸,再来时,见宁南瞿已经醒了,两眼默然望着帐顶,唐钰坐在床前亦不做声。长岚见状,仍避在外间。
良久,只听宁南瞿仍余怒未消,道,“你且待带路长岚去看看他,回来再说。”
唐钰似是不情愿,然又不敢拂逆,怕又招他动怒,只好讷讷起身。临走却又忍不住劝道,“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无用。还是当心自己罢。”
宁南瞿只是不理。
唐钰立在当地,仿佛忍无可忍,又看向他腰腹,半晌道,“早知如此不听劝,我断不该依了你的。”
宁南瞿冷哼一声,“此事倒是由得你做主么?”

唐钰来在外间,示意长岚随他出去。长岚见他眼带血丝,一脸气苦,只不知这二人因何起的龃龉,也不好出言相劝。
却见唐钰带他来到庄后湖边,上了一条小船,解缆划行五六里,转过山崖,却见湖水在山后敷延开去,更是深广,湖心处有一小岛。
长岚随唐钰弃舟上岛,走了几步便见一处水榭,门前有一人,却是祁铁衫。待进得水榭来,却见里屋床上躺着一人。唐钰把手一指,道:
“还请路公子看看,此人伤势如何。”
长岚见床上那人眉眼与宁南瞿有几分相似,年纪仿佛略小几岁,容貌却更胜一筹,心想,难道此人便是宁南琮,因何却在此处。待要为其把脉时,长岚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人竟只盖了一条薄被,身上未着寸缕。而掀开被角,已见得他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长岚上下细细看了一回,又往那人腿间看了看,心中已明白个大概。
原来那人的伤痕层层叠叠,看着虽骇人,却多是皮外伤,不曾伤筋动骨。只一处伤势甚重,现下却已敷了药。
长岚看罢,默默无语,心道,此人若是宁南琮,怪道宁南瞿怒不可遏。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将神兵山庄的二公子蹂躏至此等模样。
一面想着,一面为那人诊脉,长岚又是一惊。只是滑脉细弱,几不可查。长岚叩之再三,已断定自己所想不差。
唐钰见长岚良久不语,焦躁起来,道:
“路公子是聪明人,我便直说了。此人脉象与南瞿可是一路?”
“正是。”
“多久了?”唐钰又问。
“尚不足两月。”
言罢,长岚见唐钰神色凝重,二人回去,一路无话。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06
却说唐钰去后,宁南瞿闷坐床上想了一回,念及南琮惨状,仍是气恼。
他这一生气不打紧,腹中又不安稳起来。宁南瞿因想着长岚不在,自己再有个闪失,孩儿只怕真的不保,便不敢再胡思乱想。一面用手轻轻揉了,一面调息吐纳,一时三刻下来,气渐渐平了,腹内疼痛也稍缓。
宁南瞿见收了效验,正觉宽慰间,腹中又起另一种古怪。似肠鸣腹鼓,却不闻声响,只说不上来的微微蛹动。宁南瞿初时以为自己吐纳不得法,一缕真气散在体内游走。待又动了时,忽而想到是腹中孩儿,一时愣住。手覆在腹上,屏息凝神,只盼他再动两下。

唐钰回来时,正见宁南瞿抱着肚腹,双目怔怔,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只道他身上又不妥了,忙抢上前,问道:
“怎么,又痛了?”
宁南瞿微微摇头,不看他,亦不动。
唐钰急了,“你要怪我怎样都好,只别拿自己身子出气。倘若再有什么闪失,要教我急死么?”说罢便拔脚要去找长岚来。
“回来——”宁南瞿道。
见唐钰虽停了脚,却仍是不信,又道:
“真的不碍事。只是——会动了……”
宁南瞿说得含糊,唐钰一时未省得,面露疑惑。片刻间,恍然大悟,却扑到床前,一脸喜色:
“孩儿会动了?”
不待宁南瞿回答,唐钰两手都扶在他腹上,脸也贴过去,柔声道:
“好孩子,再动两下给爹爹看。”
宁南瞿听得他此言,不由心头一热,要去推他的手也停了。
唐钰听了半晌不见动静,又三脚两脚爬上床,贴在宁南瞿身下躺了,手仍搭在他腹上。
宁南瞿见他这般模样,也不作声,由他搂了自己,两人在床上静静躺了一刻。
待宁南瞿觉得腰间酸痛,想起身动动时,却见唐钰已睡着了,心知他连日奔波,又守着自己一夜未合眼,不禁恻然。于是忍了不动,由他安睡片刻。
但他原已躺了半日,待要不动时,更觉腰背酸痛难忍,腿也渐渐麻了,只得稍动了动。但他一动,唐钰便自惊醒。
一抬头,见宁南瞿就在身边,唐钰眼中虽尚带朦胧,却是柔情难掩。竟自往上爬了爬,搂住宁南瞿颈项,脸埋去他肩窝里,仍是不动。

宁南瞿由着唐钰搂了自己半晌,心知他后来再未入睡,终于开口:
“怎么说?”
唐钰稍稍侧身,让宁南瞿躺舒服了,才道:
“事不假。说是一月多未足两月。”
听得宁南瞿气息又纷乱起来,唐钰也不抬头,只伸手去他腹上慢慢摩挲,轻道:
“你道南琮是庶子,不该有此一桩,我起初也是疑惑。只是白叔与我一同救下的南琮,他的话却不能不当真。我思前想后,只得先带南琮来此。如今路长岚诊过,已是确定无疑。庶出还是嫡出,日后要查却也不难。”
宁南瞿半晌无言,唐钰知他心中所想,歉然道:
“南琮出事,是我有负你所托,日后但凭你发落。只是眼下事多,你且暂饶了我,也别一味动气,伤了身子。”
宁南瞿听他说得恳切,缓缓道:
“我不是怪你。南琮的脾气,凭你想约束也难。只是,你道他落入贼人之手不像三两日。孩子若是之前便有,何以能逃过此劫?若不是……”
唐钰复道,“我上次见他,已是两月之前。后因来此打点,又等了许久不见你来,竟也未加留意,不知南琮是何时不见的。此事只有等他醒了,慢慢问他。”

此时却见长岚拿药进来,见两人都在床上,道一声罪,忙要避出去,宁南瞿道:
“路兄——”
长岚回身,唐钰已扶宁南瞿坐起来。
“……舍弟还请路兄一并费心。”
长岚自是应承。宁南瞿又问南琮伤势,唐钰使个眼色,长岚领会,只说外伤无碍,迟疑片刻,又道,胎象也稳。
宁南瞿听了,脸色却暗下来。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07
经此一事,宁南瞿又回到月前光景,腹中不时便会作痛。唐钰见了自是心疼,索性搬来他房中,除不得已时,只守了他半步也不离开。
一日,宁南瞿又是淅淅沥沥疼了半夜,方才睡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见唐钰不在,自己却是躺得乏了,想起来动动,双足甫一落地,便觉腿软无力,腰腹窒闷,肚腹似是又大了些。他还未起身,却见唐钰进来,惊道:
“小爷!起来做什么!要什么说一声便了!”
宁南瞿执意要起来,唐钰无法,只好扶了他略在屋内走走。却见宁南瞿撑了腰,走不得几步便似力有不支,便替他扶了后腰,一面恼道:
“才几个月便如此辛苦。早知如此,我断不该依了你。”
宁南瞿听他又把这话提起,微微嗤笑,“你不答允,待要如何?”
却见唐钰面色一黯,摸着他肚腹不做声。宁南瞿便把这话搁下不提。

不久长岚进来,宁南瞿问起南琮。长岚道,外伤已渐痊愈,人却还是神情恍惚,不言不语,除了吃喝,便是一味昏睡。
长岚去后,宁南瞿道:
“你怎将他搁得那么老远!我去看一眼还得劳师动众,路长岚每日来去也不方便。”
唐钰知道他心中焦躁,明知故问。揽着他腰腹,好声劝道:
“不想南琮会病得这样。只道离得近了,你去看他一眼倒不妨。他一时好了,又淘气起来,胡乱闯到你这里,撞见庄主哥哥你挺着肚子便不好了。”
宁南瞿推开他手,正色道,“他醒了已有八九日,仍不见好,那件事只怕一时问不出来,还是你去查探为好。”
唐钰道,“待你身子好些我便去。现下你这样,路长岚又分身乏术,教我如何放心?”
宁南瞿道,“此事拖不得。看南琮这情形,十有八九我猜得不差。你早日查明,我好早做决断。”
唐钰听他语气,竟似要教南琮堕胎,道:
“若查得他是被人欺负才有的,孩子便不留?”
宁南瞿道,“那是自然。神兵山庄怎能要来路不明的子嗣?”
却见唐钰盯住自己肚腹,神情晦暗,半晌,终是忍不住,道:
“那你何不让我知道这孩子的来处?”
宁南瞿面上一凛,道:
“知道又待怎样?去将那人杀了么?”
却见唐钰听见“那人”二字,身形一僵,顷刻间挣出一脸红,连眼睛也红了,却只鼻息粗重,咬牙不语。

宁南瞿见他气成这样,却心软了。复又上前握住他手,极诚恳的道:
“小唐,世上并无此人。只是我要依祖训为神兵山庄传宗接代。你既已答允了我,就别生气了。”
唐钰愤然甩开他手,道,“我没答允过!是你先斩后奏!”说罢神色凄然,眼中竟滴下泪来。
宁南瞿从未见他如此伤心,不知如何安慰。正思忖间,心生一计。
“呃——”
见宁南瞿掐着肚腹弯下腰去,唐钰却急了,只道自己一时不察伤了他,忙将他扶在床上,一迭连声的问是哪里不妥。
宁南瞿见唐钰面上尚有泪痕,却对自己如此挂怀,不由捧住他脸亲了亲。
唐钰这才省得,恨道:
“好!你如今是骗我骗得愈发好了。”
说罢,将宁南瞿压在床上,一脚踢下帐帘,伸手便去撕他衣服。

宁南瞿见自己惹祸上身,心中叫苦。又见唐钰下手甚重,全不似平日温柔模样,怕他伤着腹中孩儿,一面求饶,一面躲闪挣扎,唐钰哪里肯依。三把两把撕净了衣裳,一口咬在宁南瞿胸前,便百般啃噬起来,手却握上他腰下那物,不两下宁南瞿便面上泛红,挺动不止,护着肚腹的手也松了。
唐钰将火越煽越旺,也不来救。直至宁南瞿耐不住叫出声,唐钰仍是按兵不动,一手轻拢慢捻,一指出出进进,唇舌却在宁南瞿耳际、颈上、胸前继续放火。宁南瞿实在打熬不过,求他道:
“小……小唐……,我知……错了,饶……饶了……我……”
唐钰仍是恨恨,道:
“你知道了?我却不知。要我如何饶你?”
一面动,一面仍道:
“……说呀,怎样饶法?”
宁南瞿但觉内庭热痒难忍,一咬牙,抱住唐钰,向他身上蹭去。唐钰未料到他有此举动,手上一滞,复将他抱得更紧,微笑道:
“好,便是这样,往后也要这样。”
言罢不再逗他,将他翻个身,小心垫好了肚腹,便去向那该去之处。入口甚窄,巨不得入,唐钰一用力,宁南瞿便痛叫出声。唐钰却不再犹豫,如驾蛟龙,奔腾驰逐。做一回,复将宁南瞿抱过来盘在腰上,又是一番摆弄。宁南瞿虽仍想着腹中孩儿,但已至得趣处,住不得手。二人翻来覆去数次,直弄得帐内一片狼藉,宁南瞿脱力昏厥,唐钰方才罢手。却见宁南瞿股间又汩汩流出血来。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10
是日午间,长岚来到水榭,不见南琮人影。到得二楼,方见他摊手摊脚,歪在外间廊上。脸却扭在一旁,看不见是睡了还是出神。
长岚见南琮一身白绢衣裤,细手细脚,腹间却已微微一点突起。又见他身上除被衣裳遮了的地方,无一处不白,就连蹬在榻上的赤足,足趾亦细白如玉。心道,宁家子弟各各生得这样,不知那宁南瞿与唐钰的孩儿生下来,日后要好看成什么样。
又想,都说宁南琮如何顽劣,生得这幅模样,祸害起来,的确事半功倍。

长岚来到南瞿身侧,却见他并未睡着,一双俊眼虚虚望着不远处的湖水,眸子比湖水还要幽邃几分。
长岚扳过他脸,道:
“南琮,路大哥来了。”却见南琮仍是毫无反应。
长岚与南琮虽非熟稔,但因日日与他诊治,又因南琮此症,不由将他做半个小儿看待,因此并不与他见外,倒比在宁南瞿跟前随便得多。
长岚又为南琮诊一回脉,见他脉滑如珠,搏利流畅,知他身子已无大碍,且腹中孩儿长得甚好。因又想起宁南瞿托付之事,不由作难。思忖之间,轻声道:
“南琮,你可有喜欢的人?”
却见宁南琮虽不答言,眼中不由一亮,面上也隐约一丝笑意,神情甚是温柔。
长岚一喜,心道,他原是听得我所言,只是不答罢了。
又道:“南琮,你今日身上可好?可又作呕来着?”
南琮这时却又不笑了。
长岚沉吟片刻,道:
“南琮,你可知你日日呕心不适,原是腹中有了孩儿?”
再看宁南琮眼中一丝惶惑,眸子四下里微微转动起来。虽不说话,右手却去抚在腹上,手指素长,不久却又紧攥成拳,捏得衣裳全皱向腹间。
长岚一咬牙,又问:
“南琮,你这孩儿可是因你心上人才有的?”
却见宁南琮神情古怪,似哭非哭,似笑不笑,只是眼里渐渐浮上一层泪来,眼睫亦自颤动,落泪只在顷刻之间。
长岚看得心下不忍,又自失悔。心道,何必拿这话问他。是与不是,他又如何知道。便忙扶住他肩头,温语道:
“不难过,不难过。路大哥是大夫。路大哥会照顾你的孩儿。你且宽心,乖乖喝药便是。”
却见南琮仍将头掉转向外,手扣在腹间不动。

长岚正待起身打发他吃药,却见宁南琮翻身向下,又呕吐起来。
虽有长岚在一旁抹胸拍背,南琮仍吐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连带颈子都红起来。挣动之间,眼泪滴落,有一滴正掉在长岚手上。
待长岚拾掇好,端了药来,南琮却不似平日顺从,只不去碰那药碗。
长岚端了碗送至他眼前,南琮却突然一把推开,药洒了二人一身。长岚再看时,南琮眼中似隐有敌意。
长岚见状,心道,难道因自己适才所言,他竟起了疑心。
又想,倘若宁南瞿所言不差,南琮因受人强迫成孕,那么必不反对堕胎之举。可看这情形,却似疑心甚重,连喝惯的药也不肯再服,竟似有心护着腹中孩儿。因想,莫非他腹中却是他心上那人的骨血。

长岚想了一回,仍不明白。看南琮只是出神,对他再不理睬,只得回来问宁南瞿。
宁南瞿闻言,却皱了眉,道:
“南琮若有喜欢的人,还得问唐钰。我自当了庄主以来,吃了南琮无数的苦头,如今一见他就头大。唐钰却素来与他交厚。他的话,南琮也肯听几句。我此番才把南琮托付与他。一向却没听他提过南琮有什么喜欢的人。”
长岚听得此话,又劝宁南瞿问明白了唐钰,再做决断不迟。宁南瞿却自沉吟不语。

长岚走后不久,却见宁南琮起身揉了揉腰,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下楼来到水榭之外,四下无人。宁南琮扬声道:
“祁大叔——”
不久便见人影一闪,祁铁衫从不知何处现了身形,垂手而立,道:
“琮少爷有何吩咐?”
宁南琮见祁铁衫貌虽恭敬,眼中却隐有忌惮之意,不由笑得极明澈,道:
“祁大叔,你告诉我哥,我要见他。”
祁铁衫一迟疑,正待张口之时,南琮一抬手:
“不必多言。你只管替我传话就是。”
此时再看,宁南琮眼中哪还有半分恍惚的神色。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第一轮鸣谢名单
(排名不分先后,按照对情节的影响顺序)

@虫二zt(吐槽被作者曲解后修改主线,小唐出现)
@湿C湿(吐槽后浴中加肉,作者本人也觉得效果不错。还有湿湿亲的厚爱和各种趣味一致)
@豆腐和果子(吐槽后南琮开始说话,结果一说就犀利的不行,几乎停不下来)
@我郁闷地飞过(如果觉得南琮身上有某只教主的影子,不要觉得奇怪。某人的心中大爱~~~)
撒花~~~~~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对~~欢迎吐槽~~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13
却说宁南瞿与南琮说话间气往上撞,腹中孩儿又大动起来。宁南瞿不由闷哼一声,扶着桌案低下头去。
南琮忙道,“别动气,我不过说笑。”
见宁南瞿缓过一口气,南琮一笑,道:
“哥,你审了我半天,我也听明白了。你疑我知道此子之父是何人,只是不肯相告。”
见宁南瞿不语,南琮又道:
“我是真的不知。你得肯放我走,我才好去查探。免得日后这小东西生下来,却是个没爹的可怜孩子。”
宁南瞿听他所言竟是一心要将孩子生下,不由怒道:
“你说什么胡话!如此来路不明的孩子,我不许你生下来!”
南琮一笑,道:
“有何不可?肯为我如此大费周张之人,想必也还过得去。日后查明真相,也不算来路不明。再说便是来路不明,我自愿意,不过还作庶子养了,不劳哥哥费心。”
宁南瞿听了,一时气得无言以对。

南琮见他低头不语,语气忽而一转,道:
“哥,若要我说出此子亲父的身份,却也不难。只是你须得答允我一件事。”
见宁南瞿看向他,南琮缓缓道:
“你须得先告诉我,我那侄儿是何人骨血。”
宁南瞿闻言大怒,未及开口,却已被南琮出言截住:
“你别忙着否认,也别冤枉唐大哥。他纵然被你冤死了,也不敢说你半句不好。只是家中既有喜事,他却是那个样子。纵是比我笨上许多的人,也不难猜出事情有异。”
宁南瞿心下一惊,又想,不知果真如此,还是南琮言过其实。但口中仍冷冷道,
“此事与你无关!”
南琮道:“哦?身为庄主就可以有来路不明的孩子。此事却是与我无关?”
宁南瞿见他拿话来套自己,愈发生气,道:
“你既知道我是庄主,此事便不容你过问!”
南琮却一笑,道:
“哥,我劝你还是告诉我。你不说,又非要处置我,待我闹去族中长辈那里,你少不得还是要说的。届时你身为庄主,颜面何存?”
“你!”宁南瞿拍案而起,然又闷哼一声,弯下身去。

半晌,宁南瞿咬牙道:
“闹去族中长辈那里,你的事却要如何交代?”
南琮一笑,道:
“这却不难。我告诉他们便是。”
宁南瞿道,“告诉他们什么?”
南琮道,“唐钰。”
见宁南瞿不解,南琮手抚在腹上,一笑,道:
“我腹中乃是唐钰唐大哥的孩子。”
宁南瞿闻之一惊,正在疑惑之时,南琮又道:
“你若不信,只去问他。他敢说不是。”说完笑得更加开心。
宁南瞿见他笑得奇诡,反而不疑有他,只恨他一味攀扯唐钰,淡淡道:
“好。此事待我问明了唐钰,他若肯时,我便成全你二人。”说时,语气故意落在“肯”字上。
却见南琮望了他一刻,笑容不改,道:
“哥,你早知我天赋异禀。有些事,在别人是奇耻大辱,焉知我不是乐在其中?你又何苦费心想羞辱我?”
宁南瞿闻之气结。南琮见他不说话,又道:
“哥,我不过好心劝你一句。你既知道唐大哥待你的心意,又道血脉一事事关重大,便应知此事并非你能独立承当,更该早早和唐大哥把话说开。他虽已在族中认下此子,但你一日不说,他一日心结难除。日后憋出病或惹出乱子来,那时你后悔也晚了。”
宁南瞿见他一味说在自己身上,不耐道:
“此事与你有何相干?”
南琮道,“当然有。”
又缓缓道,“若我想的不差,此事原是因我而起。你若是非不肯说,又不肯放我走。再见他时,我只好告诉他去。”
宁南瞿闻言一惊,却故作镇静,道:
“你却知道什么?”
南琮轻叹一声,道:
“哥,当日你的行踪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么?”
见宁南瞿虽是不语,但已沉不住气,南琮盯住他眼,道:
“我纵然不知那人身份。但既知你行踪所在,查起来也不是无迹可寻。你实在不肯放我,我只得告诉唐大哥,那人——只在白山黑水之间……”
却见宁南瞿听见“白山黑水”四字,脸色大变,一怒而起掀翻了桌案。复又身形一晃,却被冲进来的长岚险险扶住了,才未摔倒在地。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真的好看么?其实这节为了埋线写得好滞涩啊好滞涩……
不过下面就又好了,稍后二更~~~敬请期待~~~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呃,又一想,好奇心是很珍贵的东西,要不然,我让大家多好奇一会儿?
反正下节也不会揭晓谜底~~`
(某:……学点好,就不要找抽了吧……)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14
长岚原想,宁南瞿兄弟二人一见,至不济就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却不曾料到南琮一番话又惹得宁南瞿肝火大动,若不是身子不便,几乎不曾动起手来。若非他警醒一早冲进屋内,宁南瞿一交摔在地上,势必又是一番惊天动地。他掠进屋时,只依稀听得一句白山黑水,却不知这兄弟二人在说些什么。
长岚扶了宁南瞿回去,见他一路无话,面色暗沉。固然身上难受,但似是心思又在别处萦挂。他不说,长岚亦不便问,只能胡乱劝他两句勿再轻易动气,见宁南瞿也似全未听见一般。
幸而此番动怒倒不曾像数月前闹得那般厉害,次日长岚见宁南瞿虽仍是郁郁,但身无大碍,心道,他不肯说,还有一个打听的去处,便去岛上探望南琮。

长岚还未来在岛上,已觉情形异于往日。原来日间除了他乘船往来两处,岛上还不时泊着另一两艘小船,想是庄内下人乘用,给南琮传递日常所需之物。但他今日所见,船不仅只剩一艘,两边明里暗里的人手却增加不少,比宁南瞿来岛之日有增无减,小小的一个岛上竟是暗影浮动。长岚心内奇道,南琮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宁南瞿如此大动干戈。
待他进了水榭,却见南琮躺在外间榻上,缩作一团。长岚忙趋身上前,问南琮身上有何不妥。却见南琮闭目不答,半晌方道:
“饿……”
长岚一听之下不由好笑。日前还唇枪舌剑,弄得他和宁南瞿两番铩羽而归,如今居然竟饿得一副可怜相。待再看时,却见屋内日来常备的水果点心竟是一样也无,不由心下诧异。却听南琮轻声道:
“不想我哥几时起竟变聪明了。他如此饿我几日,我纵有法子出去也跑不远。”
长岚这才知道自宁南瞿昨日离岛,便命人除了清水白粥,其他饮食一概不许送进来。长岚心道,宁南瞿何以如此恼恨,竟出此下策。南琮腹中原有两个小的,自那妊吐之症见轻,便时时觉得饥饿,每日如腹中有个无底洞似的吃个不住。饶是如此吃法,身上也不见肉,全不知饮食去了何处。如今大半日只是清水白粥,如何不要了他命。
长岚待要出去与人分说,南琮闭着眼一抬手:
“别去——”
又道,“去也无用。我哥若是狠心起来,决非人能劝动。”
长岚道,毕竟骨肉至亲,有什么谈不拢的可以慢慢商议,断无如此饿着南琮的道理。
南琮冷笑一声,仍闭着眼,道:
“你看唐大哥待我哥如何?”
长岚道,他虽相交时浅,也见得唐钰对宁南瞿用情极深,百依百顺。
南琮又道,“既是如此,一般人如何能想到,我哥腹中并非唐大哥的骨肉。”
长岚闻言不由愕然,又听南琮缓缓道:
“自己荒唐了回来,辜负唐大哥一番深情不说,事后竟连一句交待的话也没有。只一番不知哪里来的狗屁道理,唬得唐大哥团团转,伤心之余竟还要为他鞍前马后。好个人中君子,纵使我宁常欢比现下无耻百倍,也要自愧弗如。”
长岚因想起日前偶见唐钰凄恻之色,此时方知是何道理。但他乍闻此事,一时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忽见南琮蜷得更紧,长岚忙问又怎么,南琮蹙眉半晌方道:
“痛……”
长岚此时已知宁南瞿时时腹痛,除各式原因以致动了胎气之外,原是宁家嫡子体质使然。虽然不时作痛,为父者甚是辛苦,但胎儿却长得极稳,轻易不至滑落。若能顺势利导善加调养,此番疼痛亦能助其抵御日后瓜熟蒂落之痛。
长岚见南琮此时饿的没力气,却又加了腹痛,不由心生不忍,仍欲去找宁南瞿理论。南琮又拦他,道:
“别——”
停了一刻,复又笑道,“路大哥,你心肠忒软,忒也好骗。你如何知道我不是又闲得无聊,装了来骗你?”
见长岚闻言一愣,南琮哈哈笑起来,只是笑没两声,却倒抽一口冷气,蜷得更紧了。

长岚见他不像装的,道:
“装也无妨。此事不妥,我横竖要和你哥哥说去。”
却见南琮拽了他衣襟,只是不肯,忍了一刻功夫,方道:
“你只道我哥平日谦忍寡言,哪里知道他一意孤行起来,如何百折不回。我听说祁大叔为我求情已然受了罚。你虽是客人,不至如此,但我还盼着你时时过来与我说两句话。你若又招得他火了,回头不许你来,我纵然闷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长岚见南琮此时还有心说笑,不禁苦笑,只得依言,坐在一旁陪他。

长岚本已见惯宁南瞿忍痛的模样,此时看南琮却是另一种情形。
若说他痛得厉害,却并不教长岚动他,只是自己蹙眉闭眼躺在那里。若说并不十分痛,又见他兀自在榻上翻来扭去,一时一动,辗转不停。
长岚见他翻个不停,不由笑道:
“不十分痛就安静一会罢。你不怕翻的头晕,一会更饿了。”
南琮却并不理他,仍是闭了眼扭来动去。长岚又道:
“此时之痛——”
南琮却突然停住,打断他道:
“你只道我哥那般不声不言便是能忍么?”
又闭上眼,道,“我不过是懒得矜持。遇上非忍不可之事,也不比他忍的少了。”
长岚闻之一愣,不由想起月前初见时南琮的样子。他不提自己几乎忘了,而南琮后来确不曾提过。长岚只觉这宁南琮年纪虽小,心思却深不见底,一时心内不知是怜惜还是忌惮之意多些。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痛阈的提升不是没有意义的亲……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本节的目的就是各种声讨,以及卖萌……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他哥也有人待见么?
自从这两只欢乐的横空出世,另外两只就剩串场支持主线的功能了……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我的意思是,大夫必须得有个说辞,不然这痛就是症状,必须得对治。而他(我)掰的这个说辞又说得通,于是就可以袖手旁观不管了……
至于日后怎样,谁知道哩~~ 反正昏过去也可以弄醒过来……


楼主:响宴12  时间:2020-03-27 17:20:09
我现在不大待见他,尤其是他突然使出一招断食来虐待南琮之后,不过呢,倒是终于有点庄主的意思了~~~

楼主:响宴12

字数:45454

帖子分类:心字成灰

发表时间:2012-06-04 06:24:00

更新时间:2020-03-27 17:20:09

评论数:107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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