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记一段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脱水阅读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历于是点了易叔，季和序三人一同回去，又嘱咐族人们继续开垦，然后四人匆匆向村内而去。一入村口，四人顿时察觉到一种格外的静谧。往常在村内四处奔跑笑闹的孩子此时不见踪迹，从村口一路进去，几乎不见人迹。

这安静让四人不由皆提起了一口气。他们走到历的家中，并未见到那些姜寨人的踪迹，转瞬历便明白了，领着他们又向季家走去。

果然，季家门口列着一队十人黑甲，屋门口立着的，正是樊成。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樊成看见了他们，却并不打招呼，而是等历到了屋前拱手向他行礼之后，才施施然回以一礼。

历口中道着有失远迎，一边延手请樊成去他家。樊成有些惊讶，道：“我有事要找贵族族长，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季站在易叔身后，牙关紧咬。

历道：“我族族长系因病重不治，于去年冬天过世。如今，由族内推举，我忝任族长之职。”

樊成这才恍然大悟，向历道了声恭喜，又口称可惜：“我与贵族前族长虽只见过一面，其朴实刚正让我印象深刻，却未曾想居然一病而逝，实在令人可叹。”说着在历的延请下，往历家中而去。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季慢慢落在了黑甲之后。序走在他旁边，见他面上神色，不免有些担忧，正要劝他是否先避开，季忽然停住脚步，双目紧闭，深深吸了口气。随着这一口气慢慢吐出，他向序道：“走吧。”

序看他眼角通红，不由心下一酸。也不多说，二人提步赶了上去。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历家屋内，樊成施施然坐着，左右打量。季和序二人给几人端上水来。

樊成道：“我观族长家中甚是简朴，可谓克勤克俭，实令人敬佩。”

历口称当不得此语：“族小物薄，让樊大人见笑。”

二人又闲话几句，终于慢慢向樊成的来意而去。樊成道：“我一路走来，见贵族是已经开始耕种了吗？你们可是算过了天时？”

历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道：“我们只是凭着往年摸索下来的一点经验来耕种罢了，不敢称明白天时。”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樊成点点头，道：“此地气候迥异于大河南岸。当年我族初到此地，为算准此地天时，弄清地气，很费了一番功夫。”

尼能诸人不明白他为何提此此事。历道：“我们在大河南岸伏牛山时，便听得贵族极擅测算天时。想来此地纵使气候迥异，于贵族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樊成微微一笑，向历道：“我族不仅擅测算天时，更有泽被四方之德。”

序心中哂笑：他是真有些佩服这些姜人的一张嘴。

历面色不变，倒仿佛也有些赞同的模样，向樊成拱了拱手。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见尼能人沉默不接话，樊成笑了笑，继续道：“此地春季天气最是难测，且冬季来得又早又长，我们族人刚到此地的那几年，很是吃了些苦头。幸而族内派了许多人，连年观测，才算是把此地天时给逐渐弄明白了。”

他把话又说了一遍，然后终于如愿看到尼能人有了反应。

樊成的话让历的心中有了些模糊的影子，只是不能不确定。他开口道：“此地气候确实难以琢磨。前段日子看着风和日丽模样，我们正打算播种，谁知气温陡降，又是大雪，又是大风。不过想来幸好还未播种，不然就算发了芽，气温一低也全部冻死了，白白浪费种子。想来真叫人心有余悸。若是咱们也能如贵族一般懂得天时便好了，只是恐怕要不知费多少年功夫了。”

樊成一笑：“若依你们的法子，要真正弄懂天时，自然要花费不知多少年功夫。可我们姜寨用的可不是这种笨方法。我想想，好像就用了两年功夫，我们便测算出了这河东之地的天时。毕竟，我们姜寨本部的天时也是如此测算出来的，如今纵使换了地方，也不过多费点功夫罢了。”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历点头道：“咱们尼能还在伏牛山时，便久闻贵族擅算天时之名，心中羡慕不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向贵族学习。”

樊成矜持一笑：“恕我直言，测算天时之法为我族机密，不可能传授于外族。甚至我族族内，除了大母等寥寥几人，也无法得知这秘法。”

历之言原本就只是为试探而来，闻言并无任何神色变化，只是口里道着“可惜。”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樊成微微一笑：知道可惜就好。

他喝了一口水，终于道：“适才我说我族有泽被四方之德，不知族长以为如何？”

易坐于一旁，听这樊成与历一番来往。他以为如今好容易是要说到正题了，怎地又转到什么泽被四方之德上来？姜寨到底有没有德难道自己心里没一点数吗？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历却神色恭谨慎重，开口道：“自然，我们也久闻贵族之德。如今我们在这河东之地，附于贵族羽翼之下，恐怕以后还要多仰赖贵族了。”

樊成很满意，他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他点点头，道：“您有一点说得极是。如今你们既附于我族羽翼之下，我们便自然不能不管你们。”

季三人皆看着樊成。历拱手朝樊成先道了声“有德”作为感谢。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于是樊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正声道：“这河东之地的气候天时不同于大河之南，若不清楚天时，则于耕种收获大有影响。我族思及贵族初到此地，又无能力测算天时，若只靠自己摸索，恐怕所耗功夫甚大而收效甚微。故而，我族有意传授天时与贵族。不知贵族意下如何？”

历虽然有模糊猜测，却不想这樊成真是为此事而来。他顿了顿，向樊成道：“若真能传授我族天时，我族上下自然感激不尽……”

樊成却摆了摆手：“慢来，族长，我的话未完。”

历于是住了口，听樊成把下面的话说完。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日月星辰，虽日日夜夜东升西落，这世上之人，却没有几个能窥见其中奥秘。我族秉祖训，耗人力，日观夜望，费时近百年，才终于一点一点摸索出天时的测算之法。此为我族重宝，向来不轻示于人。如今，我族虽体恤贵族之艰难，欲授予此地天时。然则，此等重宝，若轻易教与人，只是玷污辱没了此珍宝。不知，族长以为如何？”

季心中一凛，这番类似说辞樊成曾经也说过，他想起了那所谓的地租。

历斟酌道：“此等重宝，自然不可轻易示于人。只是不知要如何贵族才能授予我们天时？”

樊成也不含糊，朝着东方丹城方向拱了拱手：“我丹城城守有言，授予天时既然为我族恩泽之举，所要求条件自然不会令贵族太过为难。若贵族希望获得我族天时，则，在每户每年三斗地租之上，贵族每户每年需再交六斗谷子与我丹城作为获得天时之资。”

尼能四人皆是一惊。

樊成看着他们的神色，慢慢又道：“另，贵族上下需同我族一般，信奉天神。每月朔日那一日，贵族上下全部族人需沐浴净身，诚心向天神供奉祈祷忏悔，方能获得天时。因此，以后贵族内之丧事，皆需报往丹城，由我族牧者主持相关礼仪。”

好一时历才道：“贵城守与樊大人之好意我族已经明了，只是此事我族内还得商议，不知……..”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樊成并不着急，他道：“自然。此事我族绝不强求，贵族尽管商议。只是，此事我们虽不强求，于我毕竟是一件公事，请贵族三日后给我一个答复，我好回禀给城守大人。”

历道了声知晓。于是樊成便起身要走。历于是领着尼能众人，一直恭送樊成到了村口。到了村口，樊成道：“三日后，还请族长亲至丹城一趟，告诉我结果。”

历自然应是。樊成也不多留，当即拱手离去。历等人躬身送走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远远的去了，才直起身来。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回到族长家中坐下，四人一时都很沉默。这樊成的来意四人都清楚了，却不知怎地都沉默不语。

过一时，历道：“你们觉得如何？”

无人说话。如今樊成走了，尼能四人心中那点真实地感受慢慢浮上心头：这事，细想来真有些荒谬。

季已模糊知道当时为何父亲坚持要前往姜寨报信，也仿佛明了族老当时那番责怪到底是为何。父亲费尽心思想要靠近姜寨，却引来族破身亡。而今，尼能人衣衫褴褛，于黄土里摸爬滚打，早已熄了当年的壮志雄心，只求能安稳活下去，姜寨却在此时拿出了天时。

这不仅是荒谬，更是荒诞。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屋内无人说话，历也不催促。实际上，他自己也沉默不已。

良久，他道：“此事重大。你们先回去各自好好想想，明日我们再议。”

易三人于是起身，刚要走，历又道：“季，序，你们二人今晚前往涂人与摄山二族一趟，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些消息。”

季，序二人领命。

易欲言又止，他等季和序离开后，向历道：“你觉得，姜人的话可信？”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历没有说话。

良久，易道：“若真能得到姜寨天时，自然再好不过。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且也实在信不过姜人。”

屋内极是安静，历轻轻以手扣敲自己的膝盖。

“若依我的意思，干脆回绝了事。”易又道，“恐怕这姜寨授予咱们天时是假，让咱们世世代代给他们交粮才是真。”

每户每年为了这天时，要交粮六斗，再加上那姜寨强要的三斗地租，等于他们尼能每户每年要交九斗粮给姜人。可知去年，他们平均每户才收了不过十来斗！

“若真答应了他们，只怕咱们真的就成了他们的奴隶，永远也翻不了身！”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历抬头看着易道：“先看看今晚能从那两族里得到什么消息再说。”

易闻言面上露出些焦急：再议，再说，便还是有议有说的余地。可这件事实际议的是天时吗？议的是他们尼能人的生死！生死之事，还有何好议？！

屋内安静，也有些昏暗。历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火塘里的灰烬沉默不语。易心中气闷翻涌，拱手告辞而去。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晚上天刚黑不久，季家里已吃过饭，他正要去找序，序已经过来了。于是二人摸黑出了村子，向北而去。

涂人，摄山二族早尼能族两年来到此地。他们同尼能一样，原本世代居于大河南岸的大山之中。两族互为姻亲之族。三年前，涂人收留了几个因打猎而迷路走失的姜人。后来，那几个姜人为了感谢他们，再次拜访了涂人村落，并将两族带到了此地。

去年冬天，尼能猎得了那头大野猪，给两族送了几条肉过去，从此建立起了联系。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两族人口均比尼能人多，却也不足千人。他们比尼能早到，早已度过了最艰难地时期。如今两族各有一片村舍田地，人数甚至比之前还有所增长。若忽略掉当初的来历，如今他们二族在此地倒也可以称得上一声安居乐业。

二人先到了涂人村落。还未到村口，便听得一身喝问：“谁人？”

季道：“我们两个是尼能人，有事想请教贵族族长。”

夜色中于是走出二人，朝他们两个看了看，道了声“稍等”，其中一个便转回村中报信。过一时转来，便请季二人进入村落。

楼主：桔子与柚子时间：2020-09-16 14:47:22

涂人和摄山人男子凡成年，头上便要戴一种白布缠成的角帽。以后每增加一岁，便往两角多缠绕一圈。当任族长之人，角帽则做到最大，在两角顶端缠以黑布，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涂人村落房舍不似尼能一般井然，还保留着其族落自然生成的模样。因此村中道路曲曲折折，若无人领路，光辨认方向便要好一时。

季二人随领路人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门口立着一个人，头上双角缠以黑布，正是涂人族长。

季，序二人向族长行了一礼，然后随族长进入屋内。屋内中央火塘里燃着火，季二人坐下，一番问候往来后，季道明了来意。

听季说完，涂人族长一脸嘲讽，道：“我便知道，那姜人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季和序互望一眼，序开口道：“如此说来，姜人也找过您？”

脱水读

【原创】记一段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

脱水读

【原创】 记一段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

【原创】记一段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