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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列王传

楼主:御书魂  时间:2020-04-24 17:12:35
天下山川腹地,共有五脉,曰东山,西山,南山,北山,中山。五山之隔,虛海相连,中山经薄山之首,曰甘枣之山,共水出于此山,而西注于遥河。流经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孕育生灵无数,曰山海中陆,传说有神居焉。人族繁衍于其久矣,依势而建,其有四国,曰羁,曰怜,曰芳,曰夏。羁国国小势威,先王灵枫果如其名,已然如风绝其迹五百年,护国皇辅青鸾亦不知所踪。
羁国,王都。
自羁国神兽青鸾消失,羁王灵枫暴毙后,羁国在圣山的神树建木已经五百年没有吸引一只神兽,羁国风雨飘摇五百年,妖兽横行,民不聊生,几乎到了山河破碎的地步。这五百年,一直是假王治国,如果没有神封,羁国几年内就会被邻国吞并。
“才王,芳王,老夫纵是死也不让你等如意。”宫台之上,老冢宰布满春秋的老脸紧紧攥住拳头。
脚步声响起,下人跪地禀报,假王昭冢宰议事。
老冢宰甩甩袖子,有什么好议的,无非是才国还是芳国,老子才不做这史书肮脏一笔,如果假王敢卖国,他就登上大案扇他嘴巴子,当初老子费劲千辛万苦让你当假王,可不是要你卖国的。
羁国王宫,殿堂墙壁上还剩几颗明珠,光线暗淡,假王招招手,又添了些许蜡烛。
假王阴阳怪气地说着,“诸位爱卿啊,咱们堂堂羁国王宫,可是连百姓用的蜡烛都快用不起了,堂下三师六部,你们倒是说话啊,羁国四州三郡,慧明州被才国抢走了,宇州被芳国抢走了,朱州被妖兽占据了,邢台郡慕容世家拥兵自重,丰源郡左将军管着也没鸟用,抽身乏术,还剩一州一郡,风雨飘摇啊,每天数千人跑往邻国避难,不用长此以往,三年两载,羁国就除名了。”
“假王,老臣建议还是向怜国求援,再借粮食十万石。”
假王眯着眼,“呦,是户部冬官啊,好啊,你去借吧。”堂下老倌立马不出声了,怜国国王凤凰儿,出了名的黑心,国堂之上之所以晦暗,那百十颗明珠就是被怜国收利息收去的,好说歹说才留下了如今的四个。
一个老者粗麻布衣从殿门走进,假王瞟了一眼,嗤笑道:“还是老冢宰英明,这是要罢官为民么?虽然脱了冢宰服,可这事你还得管啊。”
冢宰一抱拳,“假王,如果真要依附一国,老臣誓死不从。”
假王道:“那你说怎么办?冢宰大人?要不大家一起抹脖子?我无所谓啊。”
“老臣建议,羁国一分为二,集中全国之力,迁徙民众至邢台、丰源,先安民,再做图谋。”
此言一出,立刻站出几人附议。
假王挨个指点道:“附议个屁,那你们干脆让慕容家老王八当王算了,要不那个左将军余亮也行。”
太傅太保立即附议。
假王一拍脑门,“太师呢?孔老头跑哪去了?”
太傅道:“太师寻明主去了。”
“右将军,右将军呢?”
兵部冬官回道:“回假王,右将军正率军斩杀妖兽。”
假王道:“堂堂大将军都亲自去除妖了么?”
“是,妖兽日渐肆虐,有大潮席卷之势。”
假王蹭蹭椅子,“诸位爱卿啊,我虽为王,可是却不是受命于天的真王,是你们逼我当的,这个假王当了五十年,羁国是一年不如一年,老子有愧啊,就连现在,老子说话都没底气,假王假王,说话你们都当放屁啊。”
众臣连忙请罪,忙道不敢。
假王懒散的站起身,“那我说的算不算?”
“算!”众人一口咬定。
“要不咱们归顺才国?芳国也行。”
“滚!”老冢宰回复。
假王也不恼,手指掏掏耳朵,“那好,我就这么定了,众卿家听命!”
堂下呼啦跪倒一片。
“着三公六部众官员及所有王城禁卫军,携带所有资源,武器装备,即日起准备,三日后启程,沿途所遇臣民,有意愿的,跟随大军迁徙,先至邢台慕容家,慕容老儿若同意接纳民众,留兵一半兵丁臣民,所有将士百官归慕容老匹夫统帅,另一半补充装备粮草后汇集至丰源,归于左将军余亮,若慕容老儿不同意,你们就直接平了他,然后分兵一半至丰源,支援左将军余亮,此后邢台、丰源、互为犄角,内对妖兽,外对敌国,守卫阳离州,泰安郡。三师独自行动,去找下一个倒霉蛋,就这么定了,谁也别放屁。”
说完一甩袖子,准备起身。
老冢宰站队出列,“假王您呢?”
假王挠挠头,抠了抠鼻孔,弹出一些赃物,“老子啊,这个王当的不咋地,可总得给后人留点念想不是?告诉下一个倒霉蛋儿,不把羁国治理好,老子在天上撒尿尿他,若有余暇,抽抽才王的屁股,芳王的腚儿,如果足够牛逼,把怜国的凤凰儿取回来看家。嗯,这是我最后的遗诏。”
众臣无语,您治国像开玩笑似的,遗诏也像闹着玩似的。
三月后,邢台慕容家族开城迎接宫廷大臣民众,又月余,分兵驰援丰源。
又三月,信鸟飞驰,冢宰,慕容世家,左将军府,右将军大帐,太师,太傅,太保,同时收到一封信令。
信令出人言:“假王一人骑龙驹,携大戟,率王氏子孙十九人,万军阵前守王城,力竭而薨,天降长虹,仙卿九殿谥其号曰:忠,入太常殿祭祀,侍神道。”
羁国民众得知后痛哭缟素,豪歌治理羁国五十年,虽嬉笑怒骂,无大政绩,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遂各自焚香,口呼忠王。自此,假王豪歌终于去得一个“假”字,为神殿认可的十三国王之一,为羁国第七王。
忠王,名豪歌,死于才王璁珑之手。
……
朱州,一处偏僻的住户院中,一位老人仙风道骨,长冉飘动,对着院墙轻轻指动,激起一片涟漪,老人缓缓踏入,进入草堂之中。
老人看见眼前帝王服饰男子,突然跪倒磕了三个响头,没有任何言语,又一蹦而起,捡起院落扫帚,疯了一样拍去,边打边骂:“为王而狐疑,是为不智;舍民而弃国,是为不仁;治国而鲜安,是为无能;王死而无继,是为无德!你为王二百载,误民七百年,是如今,你有何面目再现英灵与民间!我且问你,你羁国如今四分五裂,你可知否?你国弱民不聊生,你可知否,你皇辅亡而无继,你羁国毫无镇国瑞气,五百年未曾引得一只神兽,年葬妖兽之口三千余人,你可知否?你而后,假王4人,皆不得善终,忠王上月以一人独战才国中军3万,死于才王璁珑之手,你可知否?误王啊,羁王啊,我王啊,你可知道,你之臣民四代朝堂,无一人屈降误国,你可欣慰否!”
老人突然抱住羁王灵枫,哀嚎痛哭悲彻天地。羁王面色沉如水,虽有泪,却无声。
直到看见轻轻走出一女子,老人立刻端直身躯,恭恭敬敬行了礼,“见过皇辅。”
青鸾也以正礼回应,“见过太师。”
羁王道:“太师所骂甚是,但您先别急着骂,请看此人。”
这时老太师才发现,原来旁边的小桌椅上,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低眉顺眼,摆弄衣襟,甚是拘谨。
青鸾道:“太师,这是我给羁国寻的,未来的王,此子姓赵名山河,以后就有劳太师了。”
山娃子急忙起身,彬彬有礼:“山娃子见过太师。”按照羁王交代,恭恭敬敬给老太师磕了三个头。
老太师眯着眼?“何地人?”
羁王道:“神弃之地。”
老太师眉毛皱起不语。
羁王起身,老太师跟着,羁王道:“我被人误了五百年,全靠此子才能脱于诅咒,太师啊,有时候我想,可能这五百年,我不是在找青鸾,而是在找他。此子生性善良,可继我王位。”
太师道:“皇辅怎么说?可能有天昭?”
羁王道:“青鸾轮回多世,如今也要歇歇了,新王当有新皇辅。”说着轻轻在老太师耳朵说了几句话。
老太师惊得合不拢嘴,只是心里打着搐,不停念叨着:“新王带回来两个皇辅?两个仙神境的皇辅?”
老人正了正衣衫,突然觉得很有底气了,正言道:“那您就没用了,可以去了,啊,不知您的灵体还能存世多久?”
羁王笑道:“你这老家伙还是这么现实,只是这孩子哪都好,却是太实诚些了,恐怕将来有的苦头吃,我现在还不放心,老太师,您立即通知太傅太保,三个月后,来此勤王护驾,我要用这最后三个月,教他些东西。”
老太师领命而去,丝毫没有骂王昏庸的架势,满面春风,满意之极。羁王看看山娃子,“你过来?”
山娃子走上前,恭敬行礼问道:“玄客游弋去哪了?”
青鸾摸了摸他脑袋,“小主子,我让他们先在这里熟悉了一下,当你见到他们时候,他们就会想起你。”
山娃子哦了一声,又翻起一堆类似竹板的书籍,这是大陆的通史,包括国,族,神,器。
羁王问道:“你如果喜欢一个女子,该当如何?”
山娃子摇摇头,“没得喜欢。”
“我是说假如?”
“那讨回来做婆娘?”
羁王用扇子拍了拍自己脑袋,“鸾儿,你教他个文雅说法,咱们羁国的王,可以是流氓,可以是无赖,可以是妖魔鬼怪,甚至是个废物都行,就是不能是土鳖。”
青鸾笑趴在山娃子耳边笑道:“哪天遇到你喜欢的姑娘,二话不说,抢回来做娘子。”
“可是这个,是不是就是大恶人了?就像戏中唱的小白脸抢大闺女?”
羁王道:“你抢别国的小姑娘怎么了?只要你要板子够硬,他赶来打你么?”
青鸾倒了杯水,递给山娃子,“所以说,首先你要治理好你的国家,也就是羁国,国家强大了,你才能为所欲为。你刚刚也听说了,羁国忠王是怎么死的,如果你有机会,还回来,你要做的第一点,就是强国。”
羁王又问道:“如果有人到你国内抢劫杀人,又当如何?”
山娃子道:“抓啊?”
羁王摇摇头,“不是简单的抓,老子告诉你,只要知道是谁,纵使国灭王崩,也要将其严惩以正国威。”
羁王又问:“如果是为了抓一个人,而死十个人,值得么?”
山娃子摇摇头。
青鸾回忆当年,脸上充满了傲气,接口道:“值得,这就是一个国家的意义,一个王的意义,你的臣民可以死,你也可以死,但是必须死的有道理,有意义。这是你要做的第二点,要学会讲道理,学会尊大义,当然,我们羁国的道理与别的国家有些不一样,这一点,羁王会教你的。”
接下来三个月,羁王与皇辅青鸾带领山娃子从国境线东边起,一直巡视一个圈。在此期间,也把各国山水地理,神仙妖兽统统讲解了一遍,期间也多次遇到妖兽扰民,流兵犯民,羁王只是随手解决掉,却没有现身。
羁王道:“你要做的第三点,守疆。记住我带你走过的路,以后,你留给后任时,这个圈,只需大不许小。”
回到朱州宅院,老太师已经在院内等候。
老太师行礼道:“为敝人耳目,太傅与太保外围介护,三师轮流与我王授课。”
羁王点点头,遥望青山王都,“现在是才王在那吧?”
老太师咬牙切齿的点头。
羁王倒了三杯酒,一杯忌天地,无风而影动;一杯敬臣民,太师老泪纵横;一杯敬皇辅,青鸾还礼而饮。
羁王看看青鸾,温柔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了。”
青鸾点点头,最后为王整理了下紫霞天王衫,正了正山海帝王冠,羁王灵枫不怒自威,一股勃然天地灵气倒灌而来,随后羁王拔地而起,如一道长虹,直奔王都,王都大阵受到感应,泛出五彩霞光,迎接羁王英灵,才王璁珑正摆宴席,突觉不妙,提剑蹬空,才国皇辅大吼一声,现出真身,一只数丈青龙迎空而起,才王站于龙首双角之间,大喊一声,挥剑斩英灵,皇辅青龙吐息护住宾客大臣,只是霞光一露,便被护城大阵阻挡,羁王英灵绕开才王璁珑一剑,重重砸下城池。
这一击,羁王英灵永久消逝,不入神道,不进仙卿九殿,消散于天地间,一身灵气国运反哺羁国周郡。
这一击,才国入王城中军三万,重臣数十人,皆身陨化作飞灰,才王占据了羁国王城,却孤身回朝。
芳王大笑,又起兵三万,再占羁王王都,与才王骂阵于羁国王都之上。
又月中,羁国举国欢庆,青鸾天昭,新王诞生。
但凡羁国民众,与天下众王,皆竖耳倾听。
五百年前羁国皇辅突然现身,代天昭王:“我于神弃之地,召你来此,奉众神意,敕你为羁国之王,我将终身侍奉,永不悔改。”
青鸾天昭后,又有一青皮小鸟从高天原飞起,几个须臾跨越虚海,又几声鸣叫,传遍大千世界。
青皮小鸟口吐天宪:
“荆棘,荆棘,成王之路,一路荆棘, 羁王初现,宝偈高吟。上彻仙山,下通幽泉。
上祝羁国昌荣强富,下祈国民人寿年丰。
三界四生之内,各免刀兵;九幽十类之中,悉离苦海。
五风十雨,免遭饥馑之年;南亩东郊 俱瞻尧舜之日。
干戈永息,甲马休征;阵败伤亡 俱生净土。
飞禽走兽,罗网不逢;浪子孤商 早还乡井。
无边世界,地久天长;远近檀那 增延福寿。
三门镇靖,天道常兴;圣兽天神 安僧护法。
父母师长,六亲卷属;历代先王 同登仙殿。”
青皮小鸟唱完,青皮退却,黄毛渐生,周身泛起金光,其亮如珠,金光渐渐聚余双脚,往白纸上一落,脚印形成一个完整印章,山娃子惊奇地看着,印章铭文:羁王山河印!
老太师一把鼻涕一把泪跪下,五体投地大礼,“羁国太师孔如丘拜见我王。”
青鸾亦匍匐身躯,“羁国皇辅青鸾见过我王,愿我国繁荣昌盛,民众安康。”
说完,青鸾亦化为一席青光,降落王城!
芳王见青光袭来,大喊一句我靠,这不可能,只见青光一闪,直奔中军,漫天光滑闪烁,芳国中军三万人一人未死,只是多了三万瞎子。
青鸾瑞霭缓缓消散。
护国神兽青鸾乃是仁兽,不忍杀人。
青鸾灵魂消散,天地悲悯,一片肃杀。
羁王灵枫,羁国皇辅青鸾,五百年后昙花一现,验证了一个许久的传言,羁国不可欺。
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沉思,有人唏嘘,这都无法改变一点,羁王英灵不在守护人族,死后消亡,没入侍神道。
山娃子在老太师的指点下,用最高的礼仪,拜别皇辅青鸾,从此羁王不再是灵枫,而是他山娃子,赵山河,黄色荆棘鸟站在新王肩膀,乖乖的为新王梳理头发,然后觉得新王的头发很有意思,在头发上扒出一个窝,赶都赶不走,趴下了。
老太师老泪纵横,自从上次羁王灵枫身陨,荆棘鸟唱完王之哀歌,整整五百年羁国没用荆棘大印了。这荆棘鸟乃是天赐权力与王,皇辅天昭后,就有一只荆棘鸟归王,此鸟承天授王印,一生只两鸣:新王初立,高唱赞歌传天下,旧王身陨,自报哀伤于国民。
老太师哆嗦着伸出手,被荆棘鸟啄了下,荆棘鸟转过身躯,把屁股对准老太师。
果然,王印荆棘,只有王一人碰得。
老太师看年轻的王上头顶顶个鸟屁股,实在不雅,说道:“我王,您可如此这般将王印收于虚府。”
山娃子非常喜欢这只黄鸟,依言画了个符,荆棘鸟噗地一声消逝,留下一根羽毛缓缓落下,羽毛落处,枯草返绿,铁树开花。这是荆棘鸟不愿回府,强与王命抗争的结果,脱了一丝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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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三师 授业
老太师转过身,看了看山娃子,身材修长,挺俊俏,就是有点傻头傻脑的,还算满意,正了正精神,须发自然垂胸,缓缓飘动,仙人风范大显,声如洪钟,“老夫孔如丘,乃王之三师太师是也,你也可以称我孔师,或老师。”
“老……老师?”山娃子疑惑的摸了摸头,被老太师一巴掌扇下。
老太师翻了个大白眼,“羁国的王都是玉树临风的,像第三代王绝影,垮下神驹黑鬃扬,马上镇做绝影王,第四代王灵枫,一株秀树出灵山,月下昂立羞千颜,那都是绝世无二的风采。”想了想刚过世的羁王豪歌,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敢抠鼻子挖鼻屎,胡拉头发像个焖油瓶子,我老人家抽死你。”
山娃子本能一缩脖子,被老太师一脚踢在屁股上,“站直了,前面有仙宫十二仙子,美女三百名,用你的眼神蔑视她们!”又指了指右边空地:“那有明珠二百斛,精 千屋,你要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鄙视它。”
山娃子诺诺,眼睛胡乱的瞟了一眼,低声道:“哪有钱?哪有漂亮的仙女?”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现在是羁国的王,你最大,要一切不放在眼里,要蔑视天下,鄙视众王,你刚才四下环顾,怎的就跟个贼似的?”
山娃子一个蔑视,一个鄙视,这俩眼神练了一天,仍然不得要领,老太师唉声叹气,看来羁国新王的形象很难潇洒起来了,前四代羁王都是白衣照雪,霸气荡川,后四代一代不如一代,那第七王豪歌就像个流氓,本来描述羁国第八王的诗句他都想好了,日后起居注写上:羁王举觞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王刀一斩安天下,三千妖魔跪城前。多张脸,多嚣张,现在看看这小子呆头呆脑一呆瓜,好像狵猪窝边爬,别提多有气了。山娃子吃饭时掉了一个饭粒,恰巧落在桌子缝隙之间,立刻低头猫腰找个了细支签子,费劲巴力的扣了出来,放入嘴中,然后满足得无以伦比,眼睛眯的像弯月。老太师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被山娃子抠米粒的眼神吓到,哪来的穷鬼混入我国当王,又看看山娃子骄傲的月牙眼表情,疑惑问道:“你不会是个女娃子吧。”
“当然不是,我是个带把的。”
“带把,带把,带把……”老太师又把山娃子一顿修理,“别说,还挺贴切,下回这么讲,老子是垮下紫金雕,乃是男儿逞英豪……。”
“游弋这么告诉我的,说我是个带把的,带我去看了好多次河边洗澡的女孩子,不一样的。”
老太师眉毛一挑,嘴角抽动:“游弋就是您的两个皇辅之一吧,还有一个叫啥?都长啥样,来跟我说说。”
“游弋是个猫,白猫,九个尾巴,玄客是个大花斑狗。”
老太师眯着眼,捋着胡须,九尾狐听说过,九尾猫肯定也不赖,那狗既然是皇辅之一,一定也是异兽,突然想起来:“你说皇辅游弋带你去看女孩子洗澡?”
山娃子喝着剩下的汤,又舔着盘子道:“啊,游弋说男孩子要早历事。”
这个舔盘子动作在老太师眼里别提多别扭,脑袋凑过去柔声问道:“好看吗?”
“看馒头不顶饿,但是好看。”山娃子说。
老太师在桌子上轻叩着手指,原来是这样啊,掏出几枚精金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山娃子立刻眼直了,能换好多白馒头。
老太师一拍山娃子脑袋,“对,就这个眼神。”
老太师烧了一盆热水,让山娃子好好洗洗,山娃子更衣之时老太师眼睛差点没掉下来:“谁让你穿着女孩子的肚兜的!”
“游弋说穿这个能辟邪,你闻闻,还有香味呢。”
老太师想把没见过面的皇辅掐死,又问道:“那个玄客又教了你什么?”
山娃子搓着胳膊腿弯儿,“玄客啊,玄客只教了我一句话,有仇不报非君子,其它啥也没教我啊,天天就是用他那个大黑舌头舔*我,说舔白了才好吃。”
“有仇不报非君子,嗯,不错,不过那舔……舔你全身?”老太师哆嗦着问。
“啊,你看我洗完后可白了,都是玄客干的,不过你放心了,玄客不会吃我的,他说舔舔更健康。”
老太师一脸黑线,这两个皇辅似乎路子不太对啊,新王似乎不太好教。山娃子洗完澡,老太师递过新衣,出门背手望星空,山娃子自己装束上,熟练无比,低眉顺眼站在太师身后。
荆棘鸟突然蹦了出来,山娃子有些手足无措,先指指天地,又指指老者,指指鸟问道:“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些天,他都不让我问,只让我看,让我听。”
老太师摸了摸山娃子脑门,“什么他她的,要敬称‘先王’。你先说说,你跟先王这段日子,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山娃子努力控制自己挠头的冲动,“我看到了好多的大山大河,还有好多妖怪野兽,好多村庄小镇,好多逃难痛苦的人。我听见到处都是嘶喊,到处都是哀泣,到处都是祈祷。”
老太师点点头,“那大山大河是你的王座,那逃难的人是你的臣民,那嘶喊哀泣是对你的控诉,那祈祷是对你的希冀。那些妖魔野兽……”说到这严厉的盯着山娃子,语气铿锵,“你强它就是你的奴仆,你若它就是你的灾星。”
老太师一指星空,“山娃子,这里与你先前世界是不一样的。这片天地是神眷之地,你所来的地方,是神弃之地,此处生灵都在神的庇护下,江河湖海,山川腹地处,共有人族一十三国,妖族不胜数,妖国也有上百个,不论人与妖,每一个国,都有一个王,人族的王是天意选中,神兽护持的,妖族的王亦有所出,有的是修为到了自建国,有的是上古妖神所封。而你,被此届护国皇辅青鸾选中,继承为人族王,从青鸾天昭那一刻开始,你就是当代的羁王,羁国的第八王!王八代!你将率领你的子民,富足天下,安定虛海。”
王八代,似乎有些颜色不太正,山娃子没敢反驳,询问道:“我为啥会被选为王?”
老太师摇头,“选王是圣兽的权利,怎么选的,我们不知道,冥冥中自有王运加身。”
“你刚才说神兽,皇辅,与圣兽什么区别?”
“神兽护国,便称呼为皇辅,死后追封为圣兽,所以青鸾你可叫她皇辅,也可称呼她圣兽。”
山娃子道:“那你……”
啪的一声,山娃子额头又挨了一下。
“什么你你的,你要叫老师,作为一个王,你更要尊师重孝!”
山娃子诺诺,终于鼓起一点勇气,“那咱们羁国是不是要人人尊重国王?不能敲王的脑袋?玄客他们讲的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老太师笑笑,“咱们羁国不兴这个。”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好意思,老脸微红,“你若把羁国治理的富足强大,臣民自然拥护敬爱你,如果你把国家弄得乱七八糟,贫困潦倒,天天跪你前面,肚中骂娘,又有屁用?”
山娃子揉了揉额头,“我会把羁国治理好的。”荆棘鸟落在他肩上,用鸟嘴替他梳理下凌乱的头发,表示赞许,山娃子的眼睛又变成月牙。
老太师接着道:“皇辅法力强大,能契约召唤若干妖魔为使令,契约规定,青鸾所下任何命令,作为使令的妖兽不得违背,作为公平的交换,青鸾死后任由使令分食,而分食的妖兽使令,则能突破一级大限。”
山娃子疑惑地眨眨眼,“也就是青鸾姐姐被吃了?”
“姐姐?”老太师瞪着牛眼又想敲敲新王的脑袋,随后想起山娃子的诉求,点头道:“五百年前就被吃了,你看到的只是青鸾的神灵,所以你比较惨,没有使令可用。”
山娃子低头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失望,他原本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先王与皇辅青鸾有些可惜。
“公平契约,王也不能干涉,这是圣兽的选择,你只能尊敬和接受。那些青鸾曾经的使令,看在青鸾的份上,也会对你显示尊敬,但是青鸾已死,契约已完成,你们和曾经使令之间便没有关系了,但是你还是要记住皇辅的几个使令,有穷奇,天翼和大泽。”
“现在我现在怎么办?回羁国当王去?”
“不,你有荆棘鸟在身,虽然可以行王令,但是历届王朝,新王登基都会面临翻天覆地的大动,尤其是羁国,已经整整五百年没有真王,国家没有王运镇压,大荒妖兽作乱,邻国虎视眈眈,不可不小心,不要这么急的现身,你已有皇辅天昭,国运自然会慢慢流转,无需太急。大陆人族十三国,以王治国,皇辅护国,神兵镇国,得神兽者可成王,得神兵者亦可成王,皆数正统。否则就要进入圣院,得圣院九殿公议,方可称王,就是公议通过,也称假王,就像忠王豪歌。现在青鸾已归圣,你已没有皇辅,纵然有青鸾天昭,也不能贸然现身,尤其小心才国芳国两个强敌,新王初定,一定要小心从事,我羁国积弱已久,你要提升自己,找到那两个皇辅,再行王事。”
老太师看看天边,“对了,其实怜国也对我们不怎样,与羁国同病相怜的,只有夏国,不过夏国皇辅仍在,仍能选择新王,不过听说怜王凤凰儿和你差不多大小,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洗澡,想必会有大收获。这段时间,我会在此居,传你三个月大陆通史,再然后,太傅太保各会传你三月,再然后,你要亲自体察民情,借机复国了。所谓王不知民苦,当毙之,一国之主当思之试之,山娃子,羁国没有天昭太久了,你别让你的臣民失望啊,顺便说一句,夏王是因为昏庸,被臣民刺杀的,死得那叫个惨不忍睹。”
山娃子重重点头,还是犹豫道:“我会让他们顿顿有吃的,有婆娘。”又挠挠头,“可我还是不会当王啊。”
老太师慈祥的看着山娃子,“别怕,慢慢就习惯了,其实当王也简单,你就把羁国当成你的家,把别人家的东西拿到你们家,看着你家的东西别被别人拿就行了,你看看才王芳王就是这样做的。”
山娃子听明白了,这事跟玄客做的一样,总能从山神老爷那拿回金子。
日复一日山娃子背诵老太师的大陆通史,地理人文,隔三差五的就跟老太师去小镇上转转,买些粮米,只是老太师没有传一句治国良策,老太师说,治国要靠你山娃子去悟,告诉你越多,你走的歪路越多。
这一日,老太师看着兢兢业业的山娃子,瞬间大怒:“羁王!别在那扣米粒了,你你把那几个铜钱塞嘴里干嘛!还有,让你出门买米,我的钱袋子呢?”
山娃子挠挠头,说丢了。
山娃子一袋子金钱换一袋子米,老太师岂会不知,也不点破,只恨我王撒谎的本事太低,摇头说道:“我且问你,一国神兽于国中地位几何?”
山娃子抱着头,以防一卷竹编史书砸下,“位居王之下,为皇辅。”
“文官之首?”
“冢宰。”
“六部为何?”
“吏部管人事)、户部(户口、财政)、礼部(礼宾)、兵部(国防)、刑部(法院)、工部(工程、水利)”
“九殿?”
“圣院九大圣殿,太常殿、光禄殿、卫尉殿、宗正殿、太仆殿、大理殿、鸿胪殿、司农殿、太府殿。”
老太师似乎有点满意,继续讲解仙卿九殿。
山娃子问道:“老师,按照你的说法,世上岂不是太多的神了?”
“这是神眷之地,岂是你那神弃之地能比的?”
“老师,仙兵是啥?”
“仙兵神器,威能开天,大都用以镇国运,是人族大运,不会轻易现世,我羁国曾有一仙兵曰水禹,可惜早就不见了,先王灵枫都没找到,否则羁国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要有本事,就去把神器水禹刀弄回来,对着才国芳国劈下去,要不去抢神殿的也行,仙卿九殿听说也有神器,我就怀疑水禹王刀被那帮侍神偷窃了,不过说起神器仙兵,历练你的另一个老师也快来了。”
正说着,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却是有些虚无缥缈,人却已在山娃子面前,竟是一与戴纶巾的大叔。
“孔老头,我早来了。”
这次山娃子学乖了,赶紧尊师,眯起双眼,“山娃子见过老师。”
来人呵呵一笑,挺白净的“小姑娘”,半让半就,算是受了山娃子一礼。
“我叫关智星,为羁国太傅,亦为你师,授我王以法,嗯,我王真是神弃之地而来?”
山娃子有点郁闷,似乎自己来的地方挺受鄙视啊。
没等山娃子回答,孔如丘半哼道:“青鸾所说,怎会有假?关智星,你来的正好,看看羁王究竟是何神魂,免得太常殿弑神勾玉来了我们没准备。”
“不急,孔老,不如咱们赌一局怎样?”
“你个赌鬼,怎敢拿国事去堵。”
“孔老此言差矣,新王承天昭,安民心,我羁国有望,焉有不赌之理?”
关智星手拱敬天,“大千世界,能入仙道少之又少,我王上承天恩,泽被万代,我们就赌一下我王先天灵根如何?”
“以何为注?”
“听说孔师家中有一女……”
“滚!”
“开玩笑的,别生气,咱就堵…”突然面目狰狞,“孔师你的龙牙剑如何?”
“翠帷双卷出顷城,龙剑破匣双月明!老夫的龙牙剑可是几代祖传,虽不是仙兵神器,咱大羁国还找不出几件,你用什么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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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 2
“我关智星别的没有,宝剑还有几个,就用灵宝剑如何?”
老太师撇嘴,谁不知道你就那一把还算是充门面的灵宝剑?他俩打赌,输赢看来都得给新王作为防身之器,也无所谓谁输谁赢,无非是谁送两柄剑而已。况且谁不知道羁国太傅是赌品堪忧的伪君子?又有谁认为我太师就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了?从忠王豪歌以下,大羁国二百年没见着君子了。
“那就一言为定。”老太师回复。
关智星仔细审视着山娃子,直接把山娃子看得羞羞的,就像他当年跟着游弋在河边看馒头。“我见我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头发暗,双眼发呆,故断为月阴魂,看他大白天睡觉,呆头呆脑,魄力应为中等。”
“老夫不苟同,我王虽然眼神凝歇却正大光明,眉头紧缩却……却蕙质兰心,依我说,我王必定不同以往,应为奇魂,至于魄力,老夫相信青鸾,我王魂力必是高级。”
“你是说我王神魂不在七系之内?而且还是高级。”
“然也!”
山娃子不自觉挠头,说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又被老太师一掌打下,老太师说那不是夸你。
“那就试试吧,啊,我王,得罪了。”关智星笑嘻嘻的,却是没有一点得罪人内疚样,掏出一个水晶球,像巫师似的念叨几句,将水晶球抛向空中。
正常情况测试水晶会发出柔和光芒,由头顶而下缓缓降落,随着被测人的感应而逐渐显现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二极,那测试水晶浮于膝盖下,便是魂力最低等,为弱,于胸前则一般,为中,若是浮于头上则为高级,为上等神魂,这就是魂的潜力,一般神兽选则的王,还没听说过测试在低级的。
可是山娃子的情形有些特殊,那测试水晶缓缓降在头上三尺,孔老太师还没笑出来,水晶便嘭的一声砸在山娃子脑门上,接着速度不减直把地面砸个大坑。
也不管山娃子的哀嚎,关智星一脚把山娃子踹飞,三两下将水晶球挖出。
“好么!”关智星眼皮抽动,“入地三尺!”
再看属性测试,既非金木水火土阴阳,也无“奇”字显示,俨然就是测块石头,就是石头,也有土的属性。
“青鸾啥时候瞎的?”关智星问孔如丘。
“老夫……不知!”
“啊!”山娃子只觉眼前一花,数道人影围绕山头直转。
“老师,他怎么了?”
“疯了。”孔如丘冰冷地回答。
“再测一次!”不知何时关智星又回来了,发髻散乱,眼神呆滞,又把测试水晶仍在空中。
山娃子又一次嚎叫。
如此反复多次。看着被摔裂的水晶以及满头大包的新王,关智星终于认清了事实。
“我们弑王吧。”关智星说。
“滚!”孔如丘瞪了关智星一眼。
山娃子晕晕乎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低声拉着老太师的衣袖,“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孔如丘没有责备山娃子,伸手抚了抚头顶,叹口气道:“我王,你可知道关太傅为何如此失态?”
山娃子摇头,眼中含着泪花。
“不许哭!”关智星踢出一脚,被老太师拦住,孔如丘站在山娃子身前。
一国三师,太师,太傅,太保,即使登朝临殿也不需跪拜,是为尊师。
关智星却不觉得如何,绕着山娃子又转了三圈,对孔如丘道,“南瑶来没?”
关智星是太傅,主教法,南瑶是太保,主教兵。
孔如丘道对山山娃子解释道:“太师,太傅,太保为王三师,青鸾天昭,首先传的就是三师,然后才是臣民,接到青鸾天昭,我便与太傅太保商议,由于羁王情况特殊,从神弃之地而来,我们三人,意见不一。皇辅天昭,三师合名可废止,废止后皇辅可重新选王。老夫相信青鸾,故主张辅,关太傅对羁国形势颇有顾虑,主张待查,而太保南瑶对青鸾从神弃之地召王,颇有怨言,故主张废,现在青鸾已有天昭,南瑶再不乐意,也会来,否则青鸾已成圣,又从哪里再找个皇辅重新选王?”
关智星道:“现在羁国多事之秋,俩个将军久不还朝,各州郡暗流涌动,自认为有点本事的就去捕风捉影的找神兽去了,还有些明显向邻国谄媚,老孔啊,五百年,毕竟太久了。我之所以来看,也是听到了青鸾天昭,相信我们的皇辅。”
“三师均为王师,新王已现,虽然青鸾不在,但是作为三师,我等只有尽心辅佐,唯死而已。”
关智星撇撇嘴,三师只要一个不同意,新王就不能废,况且孔老头说得对,皇辅死了,废了上哪再去找个王?别说山娃子还不知道行不行,目前就是皇辅天昭了个傻子,三师也得捏鼻子认,毕竟有王就有王运加于国祚。
山娃子不知所措,诺诺问能不能把王位让出来,被关智星一脚踢出老远,这次老太师没拦着,说到:“王再说昏话,老大耳刮子扇他。”
关智星摸出一枚银钱,在手中晃动,口中说道,“天地为证,赌品为凭,字面朝上,羁王明主,字面朝下,羁王废物!”
银币空中翻转,待一落地,山娃子赶紧跑过来看,带着期许。
三人六眼惊呆。
只见银币直直地插嘴水晶球的裂痕处,三人前走几步,水晶球咔嚓一声,裂开两半,阳光一照,树影之中投射出两个大大的字,正是银币上面的二字“羁国!”
正这时,一个女子声音淡淡传来,“你们玩的挺开心啊。”
“太保!”
“南瑶!”
“正是本师。”瞥了眼山娃子,“这个土球子就是青鸾选中的王?”
山娃子看着眼前女子,绿衣黄巾,靓丽清新,年纪似乎不大,不由得自惭形秽,后退几步。
“我有三个问题问你。”南瑶居高临下站在山娃子身前,整理了下孩子的衣衫,山娃子似乎瞬间心定。
“国以何为重?”
“国以何为盛?”
“国以何为败?”
山娃子摇头,微微低下头。
南瑶盯着山娃子许久,道:“刚才听闻你没有神魂之力?”
“好像是的欸。”
“神魂是可以获得力量,但并不是获取力量的唯一源泉,世间还有另一种力量,就是神兵,你若能获得神兵,一样不逊于其他各王,若有幸,入弑神殿也并非不可能,神魂之力没有就没有,可是你这个窝囊的样子,我怎么就想踢你呢?”
关智星点头,颇有同感。
孔太师摇头道:“可是神兵太少了。”
“我们羁国不是还有王刀水禹么?”
关智星哼一声,“水禹王刀连第三任羁王绝影王都拔不出来,谁还能驾驭,况且,丢了上千年了吧?”
“我的王,有机会你去记试试!”
山娃子挠挠头,“灵枫大叔也不行么?我好像也不行啊。”
“长点志气!”孔如丘道。
“傻逼!”关智星道。
“你可以的。”南师道,接着又喃喃自语,“那几个聪明伶俐的不行,你这样的兴许就可以。”
孔如丘道:“南太保,先前与你沟通,你不是不同意新王吗?怎么改了注意?”
南瑶斜眼看了孔如丘一眼,也不藏掖,“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青鸾有召,我怎么也要来看看,现在看到我王如此废物,我改变注意了,我决定来个贤王养成计划,如果失败,杀了换个新的,反正废物杀起来也比较容易。”
山娃子脑门一阵冷汗,不由得往孔太师身后又躲了躲。
“吓你的,你的皮肤挺白啊,吃起来一定也不错。”南瑶摸了摸山娃子头,一白遮百丑,况且加上这对月牙眼,新王只要不摆出那副窝囊像,就挺顺眼的。
好像这三个老师都喜欢摸我头啊,山娃子挠了挠,“白是狗舔的。”南瑶突然放下了手,觉得这孩子似乎无可救药。
三个月的大陆通史孔如丘已讲解完,孔如丘走了,接下来,就是太傅传法,关智星脸黑的老长,虽然一口一个我王叫着,可是山娃子却感觉不到任何尊敬。
“我王,你听好了,人族之所以长兴,是因为神魂入体,与人结合后生成三魂,是天魂、地魂、命魂,又称,胎光、爽灵、幽精。胎光,太清阳和之气也;爽灵,阴气之变也;幽精,人气之杂也。由于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故我人族所修大多以修命魂为主,命魂又大致分金木水火土阴阳七系,每一系修行相应法术也更容易,但是异魂也有。比如为师我,魂力属金,修行剑术甚好,南师魂力属木,法术也偏向木,迷踪术妙国无双,当然也不绝对,很多人测试不出魂力,比如孔老头,比如你,也许修法不行,但是孔师愣是混到太师,一把龙剑也刷得舞舞生风……事实无常,法本无正途,亦无定数,你无神魂之力,只是修法会非常慢,更多的,在法一途无成。可是越是这样,你越要了解魂的力量,以及它的级别,因为可以保命,保命首选之道,就是逃!”
接下来三个月,关智星除了给山娃子讲解各自仙法魂力,就是教山娃子如何逃。先是躲猫猫,山娃子躲,关智星找,找不到,一时平安,只要找到了,就是一顿胖揍,树上,水中,挖坑,盗洞,山娃子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效果也最好,山娃子先由一天几十顿胖揍,后减少到一天三顿。最后三天,关智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山娃子,却是山娃子从关智星的床铺底下钻了出来,饿得面黄肌瘦。
关智星嘿嘿一笑,“我王逃术已有小成,知隐气味,辨环境,识天理,最后连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道理也明了,暂时你算出徒,这是给你的奖赏。”说着抽出随身佩剑,一剑削十大钉皆断,剑无纤迹,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锵有声,复直如弦。又抓起山娃子手腕,割了个大口子,疼的山娃子呲牙咧嘴。
“此剑谓灵宝剑,锋利无匹,善断,便是我给我王的礼物。”山娃子拿着宝剑,嘿嘿傻笑,似乎得到老师的夸奖无比珍贵。
“三个月时间真快啊,我王,接下来就是南师传你兵道,也许兵道是最适合你的,千万别怠慢了啊,另外,南瑶可是出了名的严,你那窝囊像最好少出现。”拍拍山娃子肩膀,“你能持此剑,从她手中过十招,就算出徒,我也要走了,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继续,记住,无论如何,活下去才能当王。”
山娃子虽然知道关智星表面对他嬉笑怒骂,归根结底是希望他能真正胜任王道,对关师跪谢。
天一亮,关智星就已不知去向,留给山洼子佩剑灵宝,下面压了一张竹签:“听说你喜欢看女孩子洗澡,这是先天优势,要发扬下去,不可半途荒废了,咱羁国别的不行,但色这一点,举世无双。”还有一行细小的字:“南瑶的肚兜是绿色的,好玩吧。”
洗漱完毕,山娃子便看到南瑶出现在眼前,眼珠中紧盯着南瑶,似乎想看穿些什么。
“为期三个月,学兵道。”南瑶猛的抽出随身佩剑,横在山娃子脖子上。
“笨蛋,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此刻你已经死了。”随着一脚把山娃子踢个跟头,我的第一课,“兵之道,严防,防人,防己,防天下!”
山娃子心中自怨自艾,可是无论摆出怎么个可怜造型,被揍无数次后,山娃子只有想尽一切招数阻挡南瑶的剑,这二十几天,南瑶从无数方向刁钻诡异的攻击山娃子,却是一招未传授。
这二十几天,山娃子心中骂了自己无数遍,相应的,南瑶也把山娃子练得遍体鳞伤。终于山娃子堪堪在南瑶手下走十招,又被踢个狗啃屎。
“过关!”南瑶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倒是习武的天才。”
山娃子眯眼傻笑,又被南瑶揍了一顿,“收起你那憨出儿。”
“赵山河,这些天的试炼,我已知道你身体优缺长短,现在正是传你兵道。”慢慢的,南瑶手一指,空中慢慢形成一片烟雾,烟雾渐渐形成人形,对南瑶施礼。
“这是木须,我在浮玉之山历练的时候遇到的影魅,它本体是大沼泽的一片灵影,准确的说它都算不上妖怪,却最善记忆,能模仿人的动作,跟了我百年,几乎已习得我所有武术,现在我让他跟你融合,教你武术。”说着又一指,木须钻入山娃子身体,山娃子在木须指挥下,身体各种奇异扭动。
“哎呀,我的腰,我的腿……不行,那个动作要把我撕裂了……”无论山娃子怎么哀嚎,木须仍旧不停动作,山娃子身体像个木偶被操纵的做各种古怪动作,同时脑中浮现各种招数名称。
接下来几十天,山娃子上午在各种蹂躏下动作,下午听南瑶讲解世间兵道。
兵道,就是神兵!世间神魂难觅,法术难修,有聪明人发现世间珍惜材料蕴含天地之灵光,灵光万千祭炼,加持在兵器中,可成仙兵神器。只是天下炼器术士虽多,却很少有神器出世。现在大陆公认的仙兵神器有七把,那是经历历次大战保家卫国而得到公认的,其中“南山幽冥离火剑,北海深寒水禹刀”几乎家喻户晓,而这两样,一向作为国王的传承。
“羁、怜、才、芳四国每个国家都有筑炼神兵的地方,炼神兵的人被成为炼器师,羁国的拜剑谷,怜国的凝魂崖,芳国的神兵台,才国的聚法舍,皆曾有神兵出,这也是为何羁国虽然日渐衰落仍不倒的原因,才王已经对羁国虎视眈眈,如果羁国的王——也就是你不能担当大任,才王迟早将羁国吞并。现在兵课授业结束,作为王师太保的礼物,木须就送给你防身。”
“谢南师教诲。”山娃子深深一礼。
“孔师让我给王说一声,四个字,‘学无止境!’”
“谢孔师。”山娃子再拜。
“关师也让我带四个字给王,‘打不过,逃!’”
“谢关师。”
“赵山河,纵使有青鸾天昭,仍不能阻某些人狼子野心。你的王位危如累卵,记住,现在你最紧急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提升实力,无论神兽也好,神兵也好,只有得到这二者之一,才能立足国本,现在,逃!”
突然平地起无数藤蔓,逐渐将二人合为,众多藤蔓组成一幅图案,却是一大迷宫,南瑶背后,一个幽绿出口。
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南师,你还能逃哪去?交出羁王,饶你不死!”
“木须,带我王速逃!”
山娃子看见一颗硕大的龙头朝南师咬去,又现一柄剑光朝天而斩,形成一片光伞,南瑶毫厘之中躲开身影,山洼子回首一望,见老太师持剑顶天,却是站在龙口当中,嘎嘣嘎嘣几声脆响,老太师的龙剑断成数块碎片,又一声龙吼,龙嘴合拢,连渣滓也没吐出,山娃子带着最后的景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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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圣印契约
夜凉如水,当一轮明月升到正天空,山娃子终于悠悠醒来,此处群山环绕,古树参天,淡淡的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地上形成般般光痕。山娃子一闭目,脑中闪出一绿色光晕,接着光晕铺开,却是不知何时南瑶留下的一道信息。
信息是一篇奥义法术,正是兵师南瑶唯一秘术——绿野仙踪。
“唉,不知南师怎样了,木须,你说师父会死么?我看到好大的一个龙头吃了孔师。”
木须只是一道雾影,虽然能听到山娃子说话,却是无法回答,只是从山娃子身体飘出,呆呆的坐着。木须是大沼泽的一片影子,最初本源是影魅,只能黑夜出来,白天日光对他伤害太大。
月沉西斜,当整个黑暗吞没山峦的时候,山娃子突然心中一动,木须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朝山娃子比划数下,急忙引入山娃子身体。
山娃子还未清楚木须意思,身体已被木须控制,双腿正盘,五心朝天,慢慢的,山娃子感觉到了一丝丝能量,非阴,非冷,只是一种虚无,多日的磨合,山娃子已知道,这是木须模仿南瑶的功法,在细一想,正是绿野仙踪的初式——绿野春耕。
这说明一个问题,山娃子绝对拥有神魂属性,否则不能修行法术,但是为何关师测不出呢?不管如何,这应该是个好事,幸亏南师给他留下法术和木须,要不然他穷其一生也体会不到神魂之能,隐隐的山娃子有些后悔,他不该挨了几次揍就在南师洗澡的木盆缝隙放进地龙蚯蚓,想起南遥那晚的恐怖嚎叫,山娃子直起鸡皮疙瘩,虽然是关师让他放的。
日初破晓,太阳越出那刹那,山娃子与体内神魂和外界联系戛然而止。
试验多日后,山娃子终于确定,他的神魂只能在夜晚无日光的时候感受到那丝丝清爽之气,一旦感受到,立刻神经敏感,周围花鸟鱼虫虽是黑夜却了如指掌,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废物,山娃子伸了个懒腰,眼神越发的明亮,然后他心满意足的晃到一个山洞口,看到一个特大号的猫头和狗头。
紧急之中,山娃子也没多想,按照关师的指点朝着二兽的胯下踢了几脚,待山娃子想起害怕,已经被二兽搂在怀里。
“嘿嘿”,年封对青年的举止大加赞赏了一番,搂着青年一边赞扬一边指点,说那一脚力道少了太多,角度偏了几分,不如这样攻击更有效之类的话。
骠骑恨得牙咬的嘎嘣直响,“把他给我丢过来!踢得我蛋疼。”
山娃子被摔到骠骑脚边,骠骑踩着他胸膛垩狠狠的骂着,“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你竟然用铁钉叉*我指甲……无耻啊……”
“我看这样你还怎么拽!”骠骑说完将青年衣衫抓开趾甲划开他的血肉,自己咬了一点舌尖,一口鲜血吐上,念了几声咒语,俨然形成一个血晕图案,一个缩小版的人型骠骑应晕而生,片刻隐入青年身中。待这一切结束后,年封又将青年倒搬过来,在他后背上依样而为。
待年封的血印图案隐入青年身体后,青年发出一声惨叫。二兽见此,得意了好一阵子,也不管这情形对不对,一人朝青年踢一脚,飞奔而去。
山娃子哀号不绝,五脏六腑好似无数毒虫虎狼撕咬,痛苦不堪,突然间体内一个神秘图案显现,却是一只青色大鸟,大口一张,将二兽下在身上的契约吞入口内,耳边想起那皇辅青鸾声音:“青鸾语主,妖魔降服!
“啊!”“啊!”这两声哀嚎却是跑出千米之外的二兽所发。
“我们被哪个皇辅签了契约,成了使令了?”
“不!那小子是谁?怎么会有皇辅圣印,天啊,他是哪蹦出来的王啊。”
“我艹所有生物的妈啊!”
山娃子几声哀嚎,痛彻天地,无法想象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才能发出这种绝望的叫声。终于打破了夜的寂静,数盏惨淡的灯光亮起,又等了许久,终于有些胆大的人拿着锄头铁器上山,出现在青年人身旁,此时的青年人,似乎已经气绝了许久。
“哎,这是谁家的孩子,真可怜。”
“你别碰他,听说国内已现跂踵,冢宰已经下令防止瘟疫,这孩子叫的那么瘆人,该不会……”
“别瞎说,你老婆子懂什么?”一个老人扶起青年,“哎,已无气息,看来不行了。”
“埋了吧”
深夜,一个乱葬岗,一黑一白两双爪子刨着泥土,年封骠骑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山娃子从土坑里拽出来。
没办法,这就是使令的悲哀之处,王死,使令必死,皇辅死,使令亦可食之,是所谓一还一报。
“怎么办?”年封问。
“跑吧,当使令好玩么,我们又不是低级妖兽,我们也是神兽啊,我看这小子贼坏贼坏的,跟着他没好果子吃啊。”
“那契约……”
“管他的,皇辅死了我们去吃好了,反正吃了能升一大级,这是唯一跟皇辅签契约的好处了。”
“可是……”
“我不管,死狗,都怪你啊。我要跑到深之中,谁召唤也不来,爱咋咋地!”
“等等我,一道儿闪吧。”
二兽飞奔出百里,还在悲天闵己的时候四周天地突然并拢,一片玉光将二兽砸晕,三个人站在面前,一个青衣年轻人道:“二位国师请看,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与王运,王不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南瑶道:“这是我王的两个皇辅?”
青衣男子摇头,“青鸾说的应该不是这两个,级别太低,这两个该是自己望运凑上来的,我在太常殿就奇怪,为何羁国竟有两股王气,如今知晓了。你们把这两个家伙交给慕容流,就说太常殿侍神勾玉转交的。”
关智星道:“勾玉仙卿,这两个应该送给羁王吧。”
勾玉笑道,“你们别急,羁国现在需要慕容将军,人族也需要他镇守建木,况且现在羁国王运已回转,羁王隐于成长中比较安全,不过,水禹王刀可以还给羁王,羁王需要王刀远胜于这两个妖兽,再告诉你们个秘密,水禹王刀是慕容将军交给太常殿镇压人族气运的。”说着一甩手,古朴的王刀划过一条线,消失了,勾玉手持玉笏,指向年封骠骑,“我以太常侍神勾玉令,废除青鸾契约。”
两道光环笼罩年封骠骑,驱散了皇辅使令契约。
关智星不服,却打不过侍神,只能暗地里骂娘,鼻中呼出不屑之气,南瑶不骂侍神,却骂了一句关智星废物,又踢了他一脚。
勾玉转过身,七窍流出血丝。
果然,即使已经圣去了皇辅,契约也不是说驱散就驱散的,冥冥中,自由王运意志反噬。
……
待慕容流安排好一切进入山洞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首先是此处并非只有一个垩,仔细辨别下而是有三只,黑垩,白垩,还有一只黄垩,更令惊异的是三垩中两个竟然被拔光了毛,各个五花大绑困的像个粽子,瞧那模样似乎挨揍不轻,居然仍在昏迷中。
“嗯?怪异。”慕容流扇子触触鼻尖。
“莫非有诈?”慕容清问道,时刻准备开弓放箭。
“别急,垩虽狡猾,没听说过拔光自己毛来迷惑敌人的。不过既然送上手了,不收白不收。”
随后*洞中起了一堆火,两只狌狌不知从何处抬来一只土狗,开肠破肚,收拾利落,架在火上烤的滋滋直响。另两只狌狌却拎来两桶水,哗啦哗啦,全倒在三垩身上。
黄垩还想装死,猛然鼻子被插了跟树枝,一个喷嚏打出,血泪齐流。
“大人饶命!”黄垩四腿跪拜,尾巴不停的在白垩,黑垩脸上扫来扫去。
慕容流白纸扇不经意地扇着,声音不高也不低。
“你们说先吃谁?”
“它!”三垩同指架在火上的土狗。
“要是在你们三个中选一个呢?”
黄垩指黑垩,黑垩指白垩,白垩指黄垩,三位垩兄指个循环。
慕容流纵声狂笑,挨个垩头狂踩:“要么臣服,要么烤死!”
三垩唉声叹气,看着眼前三点白光,各自吞了下去,这是人族的最低等奴役契约。
“别太悲观,我当上王,你们就成护国神兽了。”
三垩撇撇嘴,又一个疯子。
慕容流翻着白眼,一心想着成王大事,猛然一惊,三恶签订的奴役契约被吃掉了。
一顿暴打后,三恶承认与两个自称年封骠骑的家伙签订了使令契约。
“说不得,得进圣院了。”慕容流在阴暗的山洞里扇着扇子,那叫一个冷风流鼻涕。忽然接到传信,说太傅太保捉住了骠骑年封,正在等他回去,慕容流一蹦老高,踩过几个恶的脑袋,跨马而去。
三恶闻言,不得不跟着慕容流回府。
慕容流刚想抱着南瑶,就被一脚踢开,也不恼,笑嘻嘻对关智星道:“还是太傅太保有眼光,太师那老头子不行。”
南瑶冷哼一声,走了,关智星把侍神勾玉的话说了一遍,慕容流沉思一会儿,也不多说,先把二兽一顿胖揍,摆上两个木案,一边是勾枪剑戟斧钺钩叉,一边是山珍野味美酒佳肴,最后双腿一跪,大哭着他的人族大义和拳拳爱国之心,年封骠骑顿感面上荣光,见堂下甲士鲜明,与慕容流签订了公平契约。
慕容流哈哈大笑,与年封骠骑酒池肉林,款待庆祝一番。
席间下人来报,冢宰带着一些文臣武将,看方向,投奔丰源郡去了。
慕容流念叨几句丰源郡左将军余亮,王八犊子,大手一挥,“还有谁要走的,今天一并送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位,两位新上任的“皇辅”就要视察军队,慕容流笑嘻嘻的领着二兽在转了一圈,趁二兽在人前耍着威风,慕容流悄悄跑到到了南瑶的院子。
推开院门,一树梨花正白,南瑶依着树干小坐,长发风起,慕容流不由得看痴了。
“不当王也得取这娘们儿!”慕容流暗下决心。
“南太保,你好啊。”慕容流笑嘻嘻打招呼。
“哦?是大将军啊。”南瑶脸色依旧冷淡,“将军大人东奔西走,喽啰成群,莫非想带着慕容家造反?”。
“岂敢岂敢,慧明州被才国拿走了,宇州被芳国拿走了,我怕老冢宰和余亮那王八犊子不是对手,我就是好心帮忙帮忙,整顿军备,必要时好勤王救驾。”
南瑶冷哼一声“关太傅哪里去了?”
“关太傅古道热肠,救苦救难去了。”
“关太傅堵性这么重,不知在你,和冢宰之间堵谁最终胜?”
“说来也奇怪,不妨太保替我分析下,照理说呢冢宰投奔了余亮,是既有兵权又有文官,听说还有有才王支持,赢面最高,可是关太傅与南太保呆在我这不走,这让我一个小小状元加大将军不知如何是好啊,不知太保能否解我心中疑惑?换句话说,关太傅在堵,押的谁?另外听说冢宰大人,先王殿议时全力反对才国和芳国,这个老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该不会老冢宰忠肝义胆劝余亮全力辅佐新王,你和关太傅在这里监视我?”
“大将军有心了,既然关太傅与已经明确表明支持大人自立为王,如今又有太常殿侍神勾玉降伏年封骠骑,敢问大将军何时改国号啊?”
慕容流摇了摇扇子,“你看我像傻的么?嗯,说到看相么,我倒是有位客卿,能相人八字,断人眉宇,我见南太保身体不佳,还是看看好,天机真人,有劳您老了。”
南瑶一见进来的老者,立刻觉得浑身压抑,被称为天机真人,莫非是已结碧血丹心的天机兽所化?
老者双眼迷离,仔细看了看南瑶,忽然脸上渗出汗珠,又端详了下,躬身对南瑶施礼,却是一句话不说立刻就走,慕容流忙不迭的跟出去。
“真人,可有不妥?”
天机真人皱着眉头,寻思好久,终于道:“慕容将军问我命运,我先前不答复,实在是天机一脉禁止断前程,有违天机必遭泯灭,今日为报将军大恩,我便与公子一说,若将军日后得位,还请公子为我封正。”
“若得位,必不亏待天机真人。”
“如此多谢了,慕容将军,你身有王气,却薄弱不显,我亦不明就理,不好名言,今日见太保南瑶,却又见母仪气息,如此我可断定,太保南瑶必为未来羁国之王母,而慕容将军,亦有五成机会称王,此种之机变,多不可言……”还未说完,天机老者容颜迅速衰老,气息也逐渐衰弱,皮肤鞠裂,一阵风过,已无天机真人,却是多了一头猫身龙尾的天机兽,这便是泄漏天机的惩罚,降级一等。
天机缓缓隐入底下,慕容流再次向天机致敬,扇子扇来扇去,啪的扇子一合,打定主意。
慕容流鬼鬼祟祟的来到厨间,骂走了几个厨子大妈,自顾自的转起圈来,一面暗叫可惜,一面说着有趣。可惜了这幅娇躯心意不随我,有趣的是下迷药我最在行。碧翠的酒壶轻轻打开,哼着小曲,壶盖内壁撒入一些药粉。
“半夜三更摸上太傅的床,咿呀尔尔呦……”
“南太保既然有王后之相,我睡了他,我不就是王上了。”慕容流哈哈大笑,得意无比,这才是成王捷径啊。
三两下将酒晃匀,这次叫老妈厨子们精心准备菜肴,又召唤贴身侍卫,交代一番,这才满意的去了,回到自己房中,梳理的玉树临风。
今日宴席,太傅南瑶根本没给面子,晚间慕容清单独去陪南瑶,机遇啊,赶早不赶晚,趁着灯光,慕容流又翻身进了梨花别院,慕容流悄悄向前走了几步,冷冷的一个声音传来:“大哥,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妹子,我是来给太傅赔罪的。”
“一边去,少说话!”慕容清缓缓走过,“南姐姐,真对不起,家兄没个正形,您别生气,姐姐,还未用膳吧,小妹邀请姐姐一起用餐。”又狠狠瞪了慕容流一眼,“还不滚出去准备饭菜!”
慕容流夹着尾巴跑掉了,慕容清冰冷的脸上竟然呈现笑容,“姐姐莫要生气,家兄什么都好,就是色胆包天了些。”
“没事的,如果大将军这份心思用到国上,羁国当有重振国威之日。”
慕容清笑笑,“我大哥为羁国所做的,不次于任何王。”
南瑶道:“当王重要么?”
慕容清道:“可能不重要,但是您说五百年了,皇辅重要么?慕容家诺大的家族,您知道只剩下我们兄妹两人么?妖兽来袭时,我没见到王,也没见到皇辅,我们都曾虔诚祈祷,但还是是我爹爹哥哥带着家族守护整个郡的百姓,慕容家的血快流光了,这才得到整个郡百姓的爱戴,不是我们不相信新王,是我们不敢奢望啊。”
南瑶抿嘴不做声,少时,满桌菜肴上好,慕容流悲苦着脸端酒进来,亲自赔罪。慕容清自然想化解恩怨,劝南师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南瑶冷一句热一句,说着可不敢劳烦大功臣,慕容流扇着扇子继续陪着笑脸。
“这杯酒向南师赔罪!慕容流色胆大过牛屁股,让姑娘难堪了。”说着先给到了南瑶倒满杯,自己又后斟上,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敬南太保,王师风范,希望能对慕容流青眼有加,感激感激。”
先给南瑶满上,自己又斟满,只是给南瑶倒酒时,壶盖轻轻转动半分。
“未来的羁王敬酒,南瑶可不敢喝。”南瑶冷冷的回了一句,慕容流未见尴尬反而笑逐颜开,“多谢南师提携,学生先干为敬。”眼见南瑶不喝,慕容流正想什么措辞能让南瑶开口喝上一点,就听慕容清道:“瑶姐别管这个家伙,咱俩喝一口。”
慕容流心想这才是亲妹子啊!
见南瑶喝罢,慕容流立刻兴致高涨:“来来来,南太傅,都是我不好,说了很多浑话,慕容流赔罪了,都在酒里,都在酒里。”又一口喝了。
南瑶一想也不能把这个大将军得罪深了,毕竟以后还要依仗他,一口把酒饮了。
“来南瑶,不南师,喝了这杯咱就一家人,以后南师有所差遣,我无有不尊。”说完仰脖而尽
慕容清刚想阻拦,门外军士来报,说慕容清无意中拾来的蛋破壳了,慕容清像老母鸡般把这枚蛋敷了一年,今天终于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满眼亮光,要带着南瑶去看。
慕容流哪能管她,后脖颈敲了一下,叫军士把碍事的妹妹带走了。
慕容流哼着歌,把南瑶抱到房间。
天亮,一片艳阳高照。
慕容流悲喜两重天。
喜的是,他终于得到了太保南瑶,悲的是,他失了妹妹,多个妹夫。
那天夜里,慕容流把慕容清打晕,自己享受去了,没想到,太他妈大意了,送慕容清的军士,怎么看都有些熟悉,怎么就没想到是关智星那个狗日的呢!
“我日!”慕容流踢翻了桌子,怒目瞪着关智星。
关智星一脸不屑,“有得有失,二加二大于四,你得了个妹夫,还娶了王师,我得恭喜你双喜临门啊。”
“我要能打过你我他妈整死你。”慕容流几乎暴走。最后指了指关智星,“你他娘的若是搞不定我妹妹,你枉为王师。”
关智星一口气吐在慕容流脸上,“你他娘的搞不定南瑶你还当个屁的王,你就去死吧。”二人又厮打了半天,最后双方罢战,互拍三掌,关智星道:“今晚成亲,失败的吃屎,你这便宜大舅哥当定了。”
“报大将军,侍女说太保求死之心仍盛,请您过去……”
“他妈的,皇后死了我到底还做不做得王啊!”起身而去。
南瑶冷冷地看着慕容流,连骂都懒得骂。
慕容流三步并做两步,气势汹汹,手拿宝剑奔着南瑶普通跪倒。
“太保,我慕容流该死,猪油蒙了心,对您做了不齿于人类之事,可是你是无辜的,你要生气,就杀了我吧!”
南瑶冷笑,双泪自流,拿起宝剑一个横刎。
“慕容流,你无耻之极!”这剑轻飘飘的,割在脖子上就像棉花糖,连一个红印都没留下。
一脚将慕容流踢个跟头,慕容流的确够男人,又三步两步爬到南瑶面前,任由大骂,抱腿痛哭。
“太保,事已至此,若是能在来一次,我慕容流仍是喜欢上了你,你说吧,只要你从了我,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当然除了让我死,我虽然无耻,自个儿的小命看得还满紧要的。”
南瑶看着慕容流,“哦,除此之外,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比真金还真。”
“好,我让你支持新王登基!”
“我靠!”慕容流一个激灵,这万万不行,老子辛辛苦苦为谁忙。
“好,你不答应,你走吧,实话告诉你,我已心死,你投敌卖国也好,自立为王也好,我是不活了。”
“别别啊,老婆大人,我答应还不行么?”
“还有一事,你必须从我。”
慕容流立刻起身,老婆大人何事?为夫无有不尊。”
“今天,你要张灯结彩,娶我入门!”
“赞啊!”慕容流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
出得后房小筑,叫来心腹手下,一打听,关智星正跟慕容清跪地赔礼,真是他娘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子这个便宜大舅哥当定了。托人给关智星带话,老子已功成名就。
不到片刻,关智星搀扶着穆清儿出现在了慕容流面前,慕容清不容分说给了慕容流一个大嘴巴,南瑶身影一晃,也给了关智星一个嘴巴,看得旁边人一愣一愣的,都急忙转过身,怕长鸡眼。
虽然仓促且意外了些,将军大人还是满意的,郡府张灯结彩,连飞过空中的鸟都系了红绳,四周院落,百官就位,就是流水席太多了些,看得将军大人有些心疼,又一想想,反正都是自己的子民,现在年景不好,拖家带口也不容易,吃点就吃点吧。
南瑶出现在婚礼现场,冷冷的敬杯酒,返回洞房之中。
不管她满不满意,除了死,只有嫁给慕容流,况且,除了关智星这个方法,谁又能降伏得了得势的大将军慕容流?羁王还生死未知,太师已然身陨,他们太傅太保只能以此勤王助力了,但愿新王成长顺利,否则,羁国再难复国。
只不过,决不能便宜了这个登徒子。
当夜,慕容流惨叫连连,她真不不知南瑶有这么个宝贝。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太保,在哪搞的断烦环?这东西套上,入肉生根,哪里还能行得闺房之乐?
慕容流找了几个机密铁匠,冒着命*根#子被杂碎的风险,仍然奈何不得断烦环。
南瑶说,那是半仙器,断绝红尘用的,还告诉慕容流,断凡环有一对,另一只拜堂前送给清儿妹妹了。
慕容流听了后,似乎感觉好了些。
择日将军府升堂,大将军一脸疲惫,生无可恋的样子,摆了摆手,地方官员上报整个邢台郡军农事项,太傅看了一眼大将军,实在没精神说话,太保坐在右首位,与慕容清一起,反复提点军务。
“日子没法过了。”大将军趴在案上,百无聊赖。悄悄着侍女给关智星送去密信一封,关智星打开一看,瞬间老脸憋得通红,嘴边呲呲冒着凉气,是一张仙术加持的春宫图。
“痛啊。”二人同时喊。
慕容流流着泪对关智星道:“这是我多年珍藏的宝贝,稍后我都送给你,什么王图霸业,我都不要了。”
关智星看了一眼慕容流,“滚他妈犊子。”

注:天机兽,一头猫身龙尾,能预测天机


楼主:御书魂  时间:2020-04-24 17:12:35
6 鸣奇在鞘
山娃子突然醒来,看见从天空飞下一把刀,斜斜地插在他身边。
刚刚被单腿的鸟追,无壳的龟撵,吃人的兔子吓唬,会飞的鱼攻击,猪一样的虫子恶心,再飞过来这把刀,山娃子都见怪不怪了,可是山娃子还是不敢拿,山娃子起身跑,那刀就像人一样单腿蹦着追。
实在躲不开,山娃子气喘吁吁,小心翼翼躲的拿起刀。刀身被刻着古朴花纹的鞘锁着,刀柄不知是什么打造的,流着淡淡的白晕。
猛然一抽,从刀鞘间隙迸发道道豪光,紧接着刀光泛起水运,整片大地像被银光铺满一样,周围树木植物似乎得到了补助,顷刻间长高少许。
山娃子握着刀,眼见刀光流转,淡淡显出两个大字,“水禹。”
一个黑影悄悄凝聚成形,拍着巴掌向山娃子走来。
大白天的像遇到了鬼,山娃子本能的劈了一刀,那个黑影本来还要矜持悠哉,瞬间嚎叫一声被劈碎,慢慢聚合后赶紧让山娃子住手。
“你是谁?”山娃子问。
“回禀大人,我是鸣奇,水禹王刀刀魂。”
鸣奇,善蛊惑人心,太师教过他。太傅南瑶也跟他讲过,羁国王刀水禹,里面住了个妖魂,它曾死于水禹刀下,精魂融入刀鞘,善迷惑人心,所以一般人不能用,不过好歹也是个伴,山娃子笑眼眯眯的,“你好啊鸣奇。”
鸣奇松口气,这祖宗要是再来一刀,他就得恢复十天半月了,他都被憋在刀鞘中几百年了,说啥也不回去。
慢慢显出身形,却是个孩子模样,鸣奇有些郁闷,鸣奇本体被水禹斩杀,神魂附在刀身上,由于迷惑了一个女王,被三师联手封印刀鞘中,成了半个刀魂,鸣奇善能变化,又能洞悉人心,死后神魂也有了变化能力,可随着对方心境变化万方。可是这次比较奇怪,鸣奇能看出山娃子现在孤独无依,需要个陪伴,也正合计着变成什么模样好,可是自己心神未动,就按照对方的欲望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形状,古怪之极。
“你好,我叫赵山河,你可以叫我山娃子。”
“我叫鸣奇,山娃子大人,您不能把我想象成成年人模样?”看着山娃子有些疑惑,“小孩也行,能不能是男孩子?”
山娃子挠头,“我看你就是女孩子啊。”
鸣奇大叫,“所以我才不让你看啊。”
山娃子学着老师的模样,摸了摸鸣奇的头,“小鸣你再白点就好了,要有两个又黑又粗的小辫子。”
于是鸣奇变成了一个白白的圆脸蛋,两个辫子垂到胸前,一身红花小衫的山村小姑娘。
“我一个月不和你说话。”鸣奇气鼓鼓的,托着腮坐在地上,山娃子往后一躺,双手垫头,“放心吧,我会照顾你的。”这段时间山洼子憋屈的很,终于找个比自己小的了。
这个家伙是傻的,鸣奇叹口气。
鸣奇能看透人心,山娃子能看透真身,绝配。
鸣奇看着山娃子躺在地上,似乎心情有一点好,揉揉的唱起了摇篮曲,山娃子半刻不到,进入梦乡。鸣奇嘿嘿一笑,化作轻烟,钻入山娃子玄窍之内。然后,鸣奇觉得踏入了一片大沼泽,乌漆嘛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不容易七扭八拐找了个缝隙钻出,又遇见一片无涯绿野,回头一看还有一片黑影始终跟随着她。
鸣奇有些疑惑,她探究过无数个人的心境,这个山娃子是最奇怪的,这片绿野和沼泽,好像两个天然的迷魂阵法,阻挡外力侵入,只不过山娃子神魂能力太低,无法应用妥当,不过就算有些难度,鸣奇自忖作为一个探究过无数人心境的外魔,曾经连羁国的一任女王都曾入斛,哪能在这小孩子面前折腰?必须进去祸害一番,若有可能,鸠占鹊巢也行。
身后那团黑屋驱不散打不散,鸣奇也不去管他,可能是山娃子自我保护的意识。
只是再往前走,前面有个小村庄,村庄远处有个木屋,前面有棵老槐树,只不过全是黑白色,鸣奇以为终于走到了山娃子心境深处,高高兴兴探出一步,紧接着身体一震,被弹出山娃子身体,鸣奇翻滚着逃出身体,满脸惊惧,呢喃一句,娘咧,好厉害,跨越两个世界。
山娃子翻了个身,越发睡得沉稳,鸣奇一只紧紧盯着山娃子,思索着究竟这是何方神圣,直到月上梢头,山娃子迷糊坐起,看样子还没清醒,只是身体摆着奇怪姿势。
“原来是难得的影魅,我知道了。”鸣奇鼓足勇气再次进入山娃子心境,这次她带上了水禹王刀。这次没遇到沼泽,可是那一片绿野足足废了她几倍的时间还没走出,鸣奇急了劈了一刀,然后见到一片绿野盛开了鲜花,待心疲力尽的来到心境深处,要一刀劈开两个世界的屏蔽,只见绿野鲜花之中飞出一只青鸾,青鸾之上骑坐着一个身穿山海紫金冠的王者,王者伸出手,水禹刀便回到了他手中,也不说话,往地上一戳,水禹刀化作一片湖光,隐入绿野群花之中。
鸣奇一声羁王还没叫出,就被青鸾一翅膀扇出心境。
鸣奇双眼含泪,蹲在山娃子面前,委屈巴巴,终于知道为何她鸣奇堂堂大妖外魔,要顺着这个小孩子的心境变化了,眼前的小孩子,是他妈地地道道的羁王啊。仔细端详片刻,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如果能占据他的身体,也不枉我死在羁国五百年,那可是大造化啊。
山娃子睁开眼,就看见鸣奇留着口水眼巴巴的望着他。
“饿了啊,我去给你找吃的。”
“好的呦,大人。”
山娃子回头,“叫山娃子就行。”
“好的呦,哥哥。”
山娃子听到一声哥哥,眼睛眯得一条弯逢,像开心的月牙,心满意足地去了,不一会抓了个三条腿的兔子,问鸣奇为何山中的动物都这么奇怪,鸣奇叹口气,说那兔子的腿应该被砍掉了。
考完了兔子,山娃子把大部分都留给了鸣奇,鸣奇吃得飞快,都落肚后,眼巴巴的看着山娃子的兔腿,山娃子递给鸣奇,说了句我吃饱了,鸣奇也不客气,又三口两口吞下肚。
鸣奇将刀鞘幻化成一面紫色木牌,挂在自己的脖颈上,隐藏在衣衫之中,山娃子问起水禹刀,鸣奇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山娃子哦了一声不再追问。憨货可居啊,鸣奇高兴,真正的像个小姑娘般蹦蹦跳跳,斜眼撇了下灵宝剑,真真不屑一顾。
晚间的时候,木须带着山娃子练完功,幻化成一个黑影,陪在山娃子身边,警惕的看着鸣奇。
“木头疙瘩。”鸣奇说了一句,又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能奈我何?木须只是人形,五官都没有,看起来比山娃子还呆。
山中不乏野果果腹,山娃子还能将就,甚至乐得如此,鸣奇可是肉食动物,多吃点妖兽她恢复的快些,每逢夜色之后,鸣奇负责找好吃的,山娃子负责动刀,木须就在一旁放风,也就月余,正片山地连个飞鸟都见不到了,三人小组把整个山头祸害得够呛,终于有一天傍晚,山娃子和鸣奇顺着山道,弯弯曲曲的来到一个小村庄前。
炊烟袅袅,鸣奇喉头微动,刚要入村,一个自称鬼申的老者拄着木拐杖站在二人面前。
老者先行施了一礼,说自己是此山的山神,说杜阳山你们祸害的太厉害了,小神也不敢拦,可是山下这个村庄,还请二位老仙家手下留情,那是大神熏池的辖邑,山下小村正是狸猫一家,请务必嘴下留情。
山娃子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吃得有些多了,似乎给别人造成了很大困扰,对着老山神施了一礼,“真是对不住啊,吃得多了,下次我们注意啊。”
鬼申吊着的心收了一收,眼前这二位要是不听劝还真不好办,熏池大神说了,不能打,更不能杀,还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那可如何是好,老山神捧出一些野果,当是感激这二位通情达理了。
鸣奇满地打滚,“不行不行,我要吃肉。”山娃子抱起鸣奇,再次道歉,绕道过山庄过去了。
山娃子走后,鬼申呸了一口,什么东西,若不是大神有旨,本神定然打烂你的肉身做野草肥料。
鬼申正正衣襟,今天是狸猫一家娶亲,该去祝贺下,那老李家可不一般。
红色纸灯挂满墙头,树梢之间,小路两边也是光亮如白昼,山娃子看着灯光闪映的村庄,有些羡慕。
“想去不?”鸣奇问。
山娃子点点头,又怕人家不欢迎,对鸣奇道:“咱不吃人家行不?”
鸣奇撇撇嘴,“哥哥不疼我。”
“不是啦,下次我们挑大个的吃,一只能吃几天的那种。”
正说着,山间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一对迎亲仪仗从山顶走下,红轿挂金边,四个轿夫孔武有力,抬着一顶大花轿,呼扇呼扇的。一个年轻人骑着一头吊睛大白虎,带着大红花,领头前行。
“咦?有人哎,好一对金童玉女。”年轻人瞥了一眼山娃子,“来呀,把他们拿下,今晚洞房花烛,我和小妹吃对童子心。”
山娃子鼓起勇气站在鸣奇前面,“你们别吃我妹妹,要吃吃我。”鸣奇也附和道,“吃他吃他,他好吃。”对山娃子悄声道:“哥,这个大,够吃。”山娃子嘟囔着,“好像打不过啊。”
鸣奇恶狠狠的抿着嘴,“打不过也要吃。”
山娃子哦了一声,见几个大汉朝他俩走来,灵宝剑呈玲玲出鞘,一剑就将二人坎为两段,二人四截显出原形,好像两个獐子。
骑虎年轻人大喝一声,先定住迎亲队伍,抽出一把大砍刀,朝山娃子砍去,大刀至上劈下,山娃子举剑磕刀懈在一旁,鸣奇蹦跳加油,“哥,我就要他,给我砍他,木须,你上啊。”
木须隐在山娃子体内,手舞如风,招数虽然承袭南瑶,可是山娃子体力太弱,灵宝剑被大刀磕飞,那把长刀也断了一截,白虎一个扫尾,将山娃子扫在半空树上。
“糟了,打不过。”鸣奇转身要跑,被两个大汉一人一条腿倒着拎了过来。
骑虎男子捡起灵宝剑,赞叹一声好剑,指着山娃子和鸣奇,“绑起来,送到李府开膛挖心。”
山娃子吐口血,有些不好意思,对鸣奇道,“打不过啊,小鸣你没事吧。”
鸣奇倒着身子,口气揶揄,“能有啥事,碰到吃人的妖怪了呗,被吃了心肝呗。”
“要不我们逃吧?”山娃子响起太傅关智星的教导,打不过,逃。
鸣奇问,“你逃得了?”山娃子摇摇头。这次轮到鸣奇叹气,怎么就这么憨呢。
狸猫一家化姓李,但凡能化成人形的,今晚都披红挂绿,行走坊间,今天是狸猫一族李家与夫诸一族诸葛家永结同心的日子。
山精野怪,恭贺者许多,李家家主都交由子女接待了,不多时,门户上报,说山神鬼申到了,李家主站起身,热情洋溢,跨步走出殿堂,拱了拱手,“山神前来,李家蓬荜生辉,有劳有劳。”
鬼申同样抱拳,“恭喜李家与诸葛家永结秦晋之好,我代表熏池大神前来庆贺。”
李家主遥遥拜谢,将鬼申领进正堂,学人一样,好茶招待,鬼申道:“李家主,小神前往途中,见到两个孩子,那孩子正要对李家不利,被我驱走,还望李家主多多小心。”
李家主哈哈一笑:“在这吴林之山,是您老的一亩三分地,谁家吃了豹子胆敢在这撒野?啊,况且我李家也算有门有户,有头有脸,两个人类小娃娃能行什么事?”
鬼申道:“不然,这两个孩子不一般,具体跟脚我不知,只是知道其中男娃子是被仙术传送到此,那女娃子我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就这么来了。”
李家住抚须,“哦?这么说,还有点来历?”
鬼申叹口气,“有,绝对有,你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把我折腾坏了,我这吴林之山的附山杜阳山,隔三岔五就有山魅小妖前来告状,说两个孩子吃了谁谁谁,又有谁家的大儿子儿媳妇被吃了,起初我还不当回事,后来地狼族长跑到我的山神庙,说我放纵人类残害生灵,你也知道,地狼那老家伙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我就打算去找这两个孩子,先派了猪妖烈,结果被他们吃了,又派了风屯儿去,又被吃了,我这才出门,请了神鞭,要严惩这两个二孩子,还要看看是谁家这么没教养,刚出门,大神熏池告诫我,说一不能抓,二不能打,三不能杀,你说说,能没点路子背景么?”
李家主心里合计,估计你是被地狼族长揍了,要不然你不待去抱打不平的,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捋捋白须道:“虽然此处还在人族羁国范围,可这五百年了,羁国也没行过王令,咱们也自由自在惯了,论理说不应该有人族来闹,不过也难说,听说羁国圣兽青鸾有了天昭,羁国王运已在转强。”
鬼申道:“老友你有所不知,圣兽青鸾虽有天昭,可是据说勾玉仙卿废了皇辅的使令,转送给了大将军慕容流,此中就有韵味了,而且,听说羁国出现了狙如。”
李家主智慧道:“狙如……,狙如现于国,将有大兵啊。”
“可不是。”鬼申白了一眼。
迎亲乐由远而近,鬼申笑道:“该迎亲了,咱们去宴席大堂吧,却不知是夫诸一族哪位公子娶得令媛啊。”
李家主颇为得意,“就是他家的老二,诸葛匹夫啊。”
“嗯,不错,听说诸葛匹夫勇猛无敌,是门好亲事。”
李家主往太师椅上一坐,贺喜宾客安坐两旁,自然山神鬼申做了上席,李府自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陪着宾朋,幻化人形的公子姐妹一旁恭立伺候着瓜果酒食,偶尔几只得宠的晚辈小狸猫出来看热闹,被长辈迅速抱走。
李家主看见一身披红的女婿,执礼三拜后问道:“出门前祭拜先祖了?”
诸葛匹夫说了一声是,李家主招招手,婆娘早给小姐梨花儿梳洗打扮好,此刻盖上红盖头一脸喜气地搀着小姐走出内堂。
诸葛匹夫看见婀娜多姿的身影,笑声得意至极,差点没现出原形来,新娘由老妈妈带出来交给李家主,翁婿交代好事项,李家主又将女儿交给新郎。离开新娘家前,新郎新娘分别向父母,父母叩拜道别再拜别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该喝离家酒了,此时需要奉上离娘肉,以示婆家对娶了娘家女儿,深表感谢及敬意,诸葛匹夫跪倒在地,对老丈人道:“岳父大人,今日小胥山中偶得一对童子,孝敬老泰山,泰水权当离娘肉,愿老泰山泰水身体康健,益寿万年。”
李家主说了声好,这女婿颇合老夫脾胃,知道我老人家最是善食人心,童男童女味道最佳,补神养颜。
诸葛匹夫招招手,几个壮夫担着山娃子和鸣奇进入大堂,诸葛匹夫抱拳道:“众位亲朋好友,相亲善邻,这一对儿玉儿就算我这女婿孝敬老泰山的,那对人心赠与泰山太水,皮肉各位可打打牙祭。”
坐下轰然叫好,都说好女婿有心了,只有山神鬼申眉头微皱,心想你这个匹夫,地上的祸你不惹,你惹天上的啊,玄即又想,大神熏池不让我打杀,别人杀了干我何事?回去也好向山里的小民精怪交代不是?于是李家主刚发现山神眉头微皱,鬼申就举起杯,赞叹一声好孝顺的女婿。
鸣奇被倒吊着,仍旧抱着肩膀,只是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流,山娃子诺诺的问了句:“能不能不吃我?”
除了鬼申外,一片哄堂大笑,有的人举起了刀叉,向他比划着。
山娃子皱着眉头,悄声问鸣奇,“化成人形了,不好吃吧?这片化成人型了,也是羁国的臣民吧?”
鸣奇撅撅嘴,“他们都想吃你了,你吃他,有什么打紧?”
也是,于是山娃子放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你们吃我,也心甘情愿被我们吃吧。”
又是一阵大笑,这次连新娘子梨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这些年,他们吃的人多了去了,什么羁国不羁国的,真王尚有法外之地,更何况一个五百年的乱世朝廷呢,此处虽然归于羁国管辖,还真没人当回事,皇辅都没了,哪个妖兽还鸟你们。
山娃子抬头看看天,夜色已浓。
一抹绿色悄悄于房璧之上探头,缓缓的,又有藤曼从柱廊上伸出。山神鬼申反应最快,也亏得他是以鬼魂入神道,急急化作一缕青烟,从缝隙中飘出,再回头望去,整个小村庄被包成了一个绿粽子。
乖乖,以前这两个孩子绝没有这种法力,好歹作为羁国一方山神,这等仙术,还是略有耳闻,只有羁国太傅的绿野仙踪最是相像。
难道圣兽青鸾天昭后,羁王来了?不可能啊,没听说是个孩子。正寻思着,一个鹿角白发人身的俊美青年现身,鬼申赶紧下跪请安。
大神熏池摆摆手,鬼申一脸忐忑的站在身后。
熏池双指并剑,朝绿意裹挟的村庄指了指,顿时树木环绕之间破开个洞,嗖嗖几十只黑影从中窜出,黑影逃的甚急,鬼申也没看出逃出来的是狸猫,地鼠还是珠封。
鸣奇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手指还拎着灵宝剑,剑身滴血,一脸煞气的看着熏池。
山娃子也跟了上来,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突然想起了羁王灵枫。
“你为啥救这些妖怪?”鸣奇问。
熏池没搭理鸣奇,对山娃子道:“山精野怪也是羁国臣民,为王不可滥杀。”
山娃子挠挠头,“可是他们要吃我啊。”又指了指鬼申,“好像他也要吃我。”
鬼申一个激灵,小爷爷你可别乱说,我啥时候说要吃你了,刚要解释,熏池手一杨,鬼申如龙卷风样吹上天空,又重重落回大地,直接隐入山体,赶紧归位。
熏池看看山娃子,“我送您去一个地方吧。”看看鸣奇,“你还是不要现身了。”一把摘下鸣奇的刀鞘,成牌子形状,递给山娃子,“这个你留着。”也不管山娃子鸣奇是否同意,山娃子只觉得天旋地转,鸣奇被压为一个芥子,隐于刀鞘之中。
终于在森林中游荡了数天后,山娃子隐约看看层峦叠嶂处显现若干城郭,隐隐听到人声,而这一天,消失了的鸣奇终于又发声了,可是无法现身形,就是想去山娃子的心境也不能。
一直鸣奇鸣奇的叫着,山娃子好言安慰,也不消停。
“好哥哥,你能不能放我出来?”山娃子摇头,“大神说你是坏人。”
“山娃子,这么久了,我啥时候坏过你。我如此诚实可靠的小女孩子你都不信,你信一个陌生人?”
山娃子掰掰手指,“一共八次。”
“羁王,你别不要脸行不,我一共想害你三次。”
“另外五次是我做梦的时候遇见的。”
鸣奇叹口气哀怨道:“不是做梦,是你偷看我洗澡。”
山娃子笑笑,“先王灵枫说,男生看女生洗澡是天性使然,你不能对我动杀心的。”
“放屁。”鸣奇嚎叫道。
“你不放我出来,我烦死你。”
“烦死也不放。”
鸣奇又委屈道:“先前咱俩还好好的。”
山娃子诚恳的笑笑:“先前我打不过你。”
“你现在也打不过我。”
山娃子又挠头,“熏池大神说你在刀鞘里,出不来。”
“你太会装了。”
山娃子再摸摸头笑笑:“没办法,我还小啊。”
鸣奇问道:“那我们去哪啊?”
“大神说让我体味下人间。”
“体味?那叫体会,他想杀你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有到底有没认真听我说话?”
“我谁的话都听啊。小鸣,跟我去人间玩吧。”
“不去。”
“不去不行欸……”
“去哪里?”
“小孩子不应该上学么?”
“我才不要去人族学院。”
“不去不行欸……”
楼主:御书魂  时间:2020-04-24 17:12:35
7 神惊虚堂
“师兄,本院这次招生,据说只招收九十九人,而报名的居然上千,按照初试规则,三天内到达傲岸之山的算通过,且只要前九十九人,眼看时间到了,现在入院门的有九十多人了吧。”
“九十八,现在第九十九来了。”
“呵呵,这位师弟来的好巧。”
只见两个青衣小帽的年轻人热情的向山娃子打招呼:“时间刚刚到,位置刚刚好。”
一个气派山门竖立眼前,上写“天一学院”四个大字。
“这位大哥请了,请问这是何方?”山娃子恭敬的问。
二人互看一眼,这家伙装什么糊涂?
一人道“这位师弟不是参加学院招生的么?”
山娃子微微摇头,“我不小心误走到此处,正要打听。”
再次互看了一眼,另一人道:“原来不是招生的,请问贵府哪里啊,父母高堂何处任职啊?”
“我无父无母,是孤儿。”
“师承哪位高人?”
“我也没师父。”
“哈哈,那好办了,交出来吧!”
“啊?”
“你腰中的剑不错,我看中了。”一人说道,一人捧膀子看笑话。
山娃子微微一笑,看起来善良无比,猛然抽出灵宝剑,以剑当棍当头砸了下去,这一剑势猛力足,那人哀嚎一声抱头惨叫,面门却又中了山娃子一脚,摔倒旁边。另一人大喝一声,随手抽出佩剑向山娃子刺来,山娃子横剑一削,那人佩剑断为两节。
山娃子仗剑拍击,二人脸上,屁股上像挨了无数板子,疼痛难忍。
“住手!”一个瘦削老者走出院门,“你为何殴打山门弟子?”
山娃子深施一礼,眼中含泪,“启禀老师,我来招生入学,此二人先是百般刁难,后又企图抢我祖传佩剑,所以我打了他。”
“可有此事?”
“枫长老,他不是招生弟子,他是路过的。”
山娃子立刻道:“胡说,若不是来招生,我跑到这来干什么!”
枫长老看了地上二人一眼,“下次再见物起心,定赶出学院,永不录用,自己去执法堂领三十大板!”
随后看看山娃子,又在灵宝剑上扫了一眼,“看那你呆呆的,可见神魂体魄也不怎样,佩剑到还行,进院吧。”
先是太傅说他体魄下等,孔师最后亦有同感,就连太保也说容易弑王,如今这老者也如此说,看来自己真的是不怎样了,山娃子叹口气,随着老者走进院门,临路过倒下的外院弟子,猛在脸上踩了两脚。老者哼了一声,一拂袖,山娃子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出老远,许久落地却是来个狗啃泥,一片惊讶声中,山娃子爬了起来,四周一望,高矮胖瘦不下几百人,山娃子正趴在人群中间。
“这位师兄出场造型奇特,魂力精湛,武力雄厚,在下佩服。”
山娃子看看眼前的小胖子,真想一把掐住他脸上肥肉,猛转三百六十度,仍然态度诚恳道:“啊,这位师弟身材匀称,高大威猛,真乃人中龙凤,我也是佩服得很。”
“呵呵,好说好说。”几个女孩娇笑不止,山娃子也不尴尬,拍拍尘土,环顾四周。
看来这就是通过初试的九十九人了,无奈分不清颜色,眼中只有黑白,可是美丑还能看个清楚,九十九人中,女子大约占了三分之一,国色天香的没看到,模样一般的也就那几个,还有几个分不清男女,看胸部估计是雌的,人人脚下浮现个数字,山娃子一看自己,却是九十九,估计这就是招生入院的顺序了。
山娃子从两个看门的几句话中也就猜个大概,反正估计是好事情,且随大流看着。透过几层人墙,前面有处高台,前排四个老者并排坐着,其中就有摔了山娃子一个跟头的枫长老,第二排做十六人,各自在四长老身后。
铛铛几声钟响,一个老者站到台前,老生往后站,新生向前来。
“首选恭喜各位,你们已经初步通过天一学院测试,已具有外门弟子资格,第一轮测试是测试你们的毅力,第二轮却是测试资质,指着浮起的测试水晶,众位弟子依学号从水晶下面走过,水晶发光的,站在左侧,水晶不动的站在右侧。”
“又他妈来这套。”山娃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下意识的揉揉脑门,九十九依次从水晶下走过,山娃子站在最后,又看了次人间百态,水晶发光的,笑容浮现,水晶高升的,咧开的大嘴能塞进一斤的红薯,水晶不发光的,安然神伤,还有垂泪哀嚎的,山娃子正合计是否偷偷的闪人,突然一阵惊讶,原来是那个小胖子,只见水晶平胸而浮,显然魂力强劲,主持测试的四老均面含微笑,甚是满意,纵使看热闹的老生,也是指点评价。
刚刚测试的估计五十人,只有十来个水晶发光,什么颜色都有,且水晶悬浮在腰部以下,只有这个小胖子是另类,山娃子又有了上去的冲动,是不是这次测试能略微的有点改变?
接着人群爆发一阵唏嘘声,原来一个面目普通的女子测试,水晶竟然与头平齐!别人不知道,山娃子却清楚知道这个概念,因为他的太傅关智星魂力测试才堪堪平胸。很快轮到山娃子,忐忑中,山娃子走上台,离得老远,山娃子就盯着水晶,生怕它猛地砸向自己脑门,眼看还有一尺走到下方,“九十九号,你在磨叽什么,还不速速走来!” 枫长老催促。
被一催促,山娃子稍一分心,正被水晶球砸到脑门。山娃子这个气,别人顶多不显颜色,悄悄通过也就是了,你他妈的砸我是什么意思?艹,又他妈的砸到台下了,这是多少?入地两尺?
几大长老也看愣了,那些魂力测试无光的也放弃了自卑,盯着台上的坑,不知发生什么事,测试台可是百年嚟木,一般的昆虫都磕咬不动,这把百年嚟木砸个坑,得多大力道?
四长老围绕一圈,似乎看见了稀奇古怪的神兽,目瞪口呆,水晶球可能用力过猛,砸在嚟木上,已然成了碎片。
“枫长老,把你的水晶球拿来!”
枫长老念了个决,抛出水晶球,山娃子这次反应快,水晶球没砸到他,却仍然把嚟木砸个坑,碎了一地。
“叶长老,你的水晶球呢?”
叶长老刚想抛出水晶球,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指山娃子“你小子给我站土地上测!”
“入地三尺!”众人惊呼。
“你站在中间!”四长老齐呼。
于是测试结果分成三伙,魂力无显示的,进修武堂,魂力有显示的,进修法堂,又根据自愿及长老挑选,数人分入炼丹堂,数人分入炼器堂,四长老看看山娃子,最后达成一致,“你去神墟堂!”
四长老挥挥手,似赶走一只蟑螂,“新入弟子神武堂五十七人,神法堂九人,神丹堂十四人,神器堂十八人。”最后高唱一声,“神墟堂一人!”
“入得四堂,不对是五堂,即日起,一年后的今天,考察汝等九十九人修为,选出九人为内门弟子,五人核心弟子,顺便恭喜九十九号,你从今日起已是核心弟子,因为神虚堂只有核心弟子,一千年来算你7人。”
几乎所有人向山娃子投去同情的眼光。
小胖子缓缓走到山娃子面前,“这个……师兄,节哀。”魂力最高的少女走到山娃子面前,“天一学院既然有神墟堂,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好好修炼,未必不成仙道。”
“多谢你了,请问神虚堂怎么走?”众人撇撇嘴,这家伙还真随遇而安。
一个憨厚的青年站在山娃子面前,“七师弟,你好,我是神虚堂的力宏,你应该叫我大师兄,今日师傅说命中该有七徒,特让我来接你。”
“看,他就是神墟堂的大师兄力宏,果然如传说中般呆呆的。”
“听说神墟堂都是奇才,大师兄憨头憨脑,用得一手好柴刀;二师兄肥头大耳,睡得一夜好觉;三师兄楚楚君子,下得一幅好棋却从未得胜;四师姐黑纱遮面,吹得一口好萧;五师兄图画功夫无能能识,画虎不成气死犬;六师姐烧菜一绝无人能食;今日又来个小师弟,入地三尺魂逍遥。”
“唉,也难为神墟堂了,真是丢人啊。”
……
力宏也不管众人议论,仍旧憨笑着,“七师弟,我们回山吧,师傅在等你,六师妹烧好了饭菜。”
“谢谢大师兄。”山娃子向众人瞪了一眼,与力宏一道离开。
山尖之上,几座不起眼的茅草房篱笆院,便是神虚堂的所在,其中正屋,只听一老者拍桌子怒吼:“老七呢,老七回来没?”
“来了!”力宏忙在门外应道。
山娃子推开门,不大的厅堂摆了一个八仙桌,黑漆漆的,看不出年代,四周坐了三男二女一圈人,正首做了一个老者,体型单薄,须发苍白,却不怒而威,胡须撬动似乎正在生气。
“弟子山娃子见过师尊!”山娃子急忙打招呼。
老者仔细打量了一下,只是简单说了句,“开饭!”胡须上下抖动,开始大快朵颐。
力宏也不介绍,指着一个空位,“七师弟,那是你的位置。”
没有介绍,没有寒暄,随着师傅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吃饭,山娃子一看,也没人管自己,那就吃吧。
刚一坐,自己还未用力,孟觉得屁股一沉,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那凳子看似结实却就像一层纸,软软的不吃力。
眼见众人毫无感觉,似乎视山娃子空气般,就连大师兄也埋头苦吃,那肥头大耳的师兄像是对饭菜有刻骨的仇恨,张开大嘴,直接将一盘菜倒入口中,山娃子暗叹一声,果然入了怪物窝了,想拍拍身自行站起,却觉得屁股如同粘在地上,纹丝不动。
“有古怪!”这次有了准备,双腿逐渐增力,实在吸引力太大了,双腿不停打晃,也顾不得旁边男女,手扶旁人腿,缓缓站起,一旦屁股离开凳子高度,立刻吸力尽失,恢复如常。仔细观察一番,周围所有人皆是马步般站立,心有所感,也如众人般马步半蹲,屁股一挨到凳子,立刻吸力剧增,只有忍着不倒。
山娃子拿起筷子,哎呀一声,筷子掉落,这双筷子似有几十斤重,山娃子一只手几乎拿不动,只有双手各用一只,也不管好看难看,撅起近前一盘野菜,放入口中。
“太他妈难吃了,这是人吃的东西么!”山娃子心中腹诽,粗粗咀嚼几口,但觉满嘴酸涩腥臭,急忙下咽,若不是吐出实在没礼貌,山娃子能将这口菜吐到对面老头满脸。
山娃子又试了其它几道菜,各种味道齐全,就是没一个能吃的,好在稻米香甜可口,可筷子笨重,夹米实在费劲,直接端碗,那黄黄的铜碗也不白给,除了奇重之外,居然还烫手,山娃子心气之余,也不管礼貌与否,直接用手挖食。山娃子吃个差不多,旁边还有一碗白汤,咕咚一口,却差点把牙齿冰掉。
众人吃完,终于向山娃子说了一句话,“有劳师弟了。”
“什么?”
“厨房在那边。”旁边女子手指一个小草房,“今日起,七师弟刷碗。”
山娃子心中暗恨,瞧你们一个个,有睡觉打呼噜吃饭的,有蒙面纱吃饭的,还有边吃边在桌子上画的,还有边吃边用饭菜攻城布阵的,就没一个正常的,这是神墟堂还是神经堂?
几个时辰的战斗,太阳已经下山,山娃子终于将善后处理完毕,听老者道,“院内等候!”
七人一字排开,老者胡须飘飘挪步而出。
“老五,开启神堂!”
“是,师傅。”一人出列,怀中掏出纸笔,随手简略画了一个门,往空中一扬,随风见长,须臾,一闪木门矗立眼前。老者推门而入,众弟子小步跟随。
入得木门,俨然一派仙境,虽是临夜,已然感到山中雾霭,一座恢弘大殿,顶层足有十几丈高,殿中香火鼎盛,墙壁之上隐隐有几十幅画像,随着老者前行,走到大殿尽头,却是一雕像,看起来是一中年男子,骑异兽,持宝剑,威风凛凛。
老者缓缓站在雕像下,力宏忙搬来座椅,黑沙女子端茶水侍奉。
“山娃子,今日神虚堂开堂,我是神虚堂第二十七任首座,白千易,我且问你,可愿拜在我门下?”
山娃子本来就对天一学院不了解,又进了神经堂,虽有满嘴疑问,却也知此处不俗,恐怕不是外边那些人议论般不堪,想着拜师,却又不甘,就问道:“启禀老师,我能说不么?”
“可以,不过要打残扔出去。”老者虽如此说,见众人微笑不语,想来是笑话,“老师,入您的门,可有戒什么五荤三厌?”说着看了看肥头大耳的师兄,显然让他想起了某位神灵。
“入得我门,当修身,治国,安天下,其它不戒也不惧!”
“我愿拜我师门下。”
“如此甚好。白千易,神虚堂二十七任首座,今日收山娃子赵山河为第七弟子!”说完,黑沙女子缓缓递给山娃子茶盘,“请敬茶。”
白千易接过山娃子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仪式就算完成,白千易似乎很高兴,“你们几个师兄弟自我介绍,亲近亲近。”说罢长袖挥挥,众弟子随之走出店门。
白千易走后,众位师兄前来祝贺,憨厚大师兄力宏山娃子是认识的;肥头大耳的是二师兄悟贤;三师兄一副谦谦君子样,名为败军;四师姐就是脸蒙黑沙的女子,叫庄紫竹;五师兄马良一张马脸老长,六师姐屈丹蓝青青纯纯像个村姑。
大师兄力宏道:“师傅有言,入得我们,必为奇才,凡夫俗子安能明了,各位师弟,今夜任务,我等六人,要测试出七师弟潜力。为兄不才,我先来。”
山娃子环顾四周,似乎三师兄比较好说话,侨声问道,“啥意思?”
败军看着山娃子,“师弟,师兄的意思就是我们六人挨个揍你,打得你潜力爆发为止。”
“你们测试不用那个水晶球么?”
“那个是初步,再说,我神墟堂测那个没用。”
“师弟,我看你的剑不错,来来,咱俩先过几招。”力宏转身从柴垛里抽出一把砍柴大刀,山娃子一看,宽半尺有余长过米,刀刃处豁口多多,大小不一。
“我这刀名为劈柴刀,走得的是刚猛路子,师弟小心。”说罢一刀夹着风声砍来,山娃子纵步一跃,抽出灵宝剑交锋,力宏大巧若拙,横削竖劈,刀刀直来直去,山娃子辗转腾挪,灵巧无比,却是被刀风刮得脸生疼,几招过去,山娃子就被逼到死角,而刀剑不曾一次碰撞,本来山娃子想占着灵宝剑锋利,削断砍柴刀,可是力宏却是点到即收,来得猛,走得也轻松,山娃子大喝一声,借助木须的反应,刁钻古怪的斜刺一剑,众师兄赞叹一声,显然这招给山娃子赢回点面子。此剑未到,力宏脚尖一点,缓缓后退,却已收刀。
“师弟剑法精奇,师兄佩服。”
山娃子还未说话,传来了呼噜声,二师兄悟贤已经站着睡着。
“三师弟,你来吧。”
“二师兄梦游周公,我来试试小师弟潜力。”说完旁走几步,坐在石台上,“小师弟,请。”
面前黑白子若干,山娃子哪里会下什么围棋,见败军落一黑子,自己就想认输,猛然觉得黑子晃动,四周黑夜刹那袭来,天上月光顿时消失。
这是阵道,山娃子明白了。起身逛了一圈,似乎仍停留原地,想着自己神魂,盘膝而坐,慢慢的,感觉到一丝灵力,再一区分,师兄师姐六人方位无比清晰,在黑夜中,山娃子似乎无所不视,缓缓走到败军面前,抬手落下一个白字。刹那黑雾褪去,月光又照耀林间。
“七师弟好强的魂力,看来我又败了。四师妹,你来试试。”
箫声起,婉转如诉,刚要赞声好,萧音突然急急如雨崩,山娃子只听一会,头疼欲裂,最关键的不是他疼,而是那一只纠缠不休的鸣奇妖魂,如鬼哭狼嚎般在山娃子脑海中叫唤。这声音攻击,居然对鸣奇有影响,山娃子突然眼神放光,“恳请四师姐允许小弟常去聆听妙音。”
庄紫竹的箫声,平常师兄弟是听着就跑,连师傅门也关得紧紧的,这次居然有个知音,甚是高兴,平淡的语调带着欣喜,“小师弟前途无限,若有瑕,随时来。”
“老五,你来试试。”
马良还是那支笔,扯出张褶皱发黄的白纸,一边提笔一遍合计,“画点啥好呢?嗯,不能吓到小师弟,先来个低级的吧。”随后寥寥几笔,山娃子是灵魂深处听到一声吼叫,一只斑斓大虎出现,抬起爪子对着山娃子拍去。山娃子不知五师兄的攻击如此诡异,这一巴掌拍个正着,骨碌几米远,白虎飞扑而下,张开大口朝山娃子咬来,山娃子翻身斜刺,从白虎胸口透见而出,白虎似乎不知疼痛,一口咬到山娃子脖子,山娃子一个激灵,暗道我命休矣,却见白虎又突然消散。
“这回该我了,小师弟,打了这么久,我给你做几个吃的点心吧。”屈丹蓝取出几个盆盆罐罐,火堆一点,缓缓青烟飘起,想起今天吃的饭,山娃子一阵恐惧,她做的东西能吃吗?没过多大一会,七个小药丸出现,赤橙黄绿青蓝紫,为七色,却扁圆不一,大小不同,屈丹蓝抓起丹丸全部塞进山娃子嘴中。
山娃子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许烹饪时间短了,竟然连桌子上的饭菜也不如,即使是猪也不能这么虐待啊,山娃子哀嚎中,肚中似乎生气七色火焰,或冷,或热,不一而足,随后传递到身体,先是冷,再是热,然后是酸,麻,痒,疼,最后全身软软无力持续几分钟方才恢复。
“嗯,不错。恢复还挺快。”屈丹蓝拍拍手。
山娃子长出一口气,“各位师兄师姐,小弟才来,不懂山中规矩,有话直说……”
“师傅,请您示下。”六人向师傅房中行礼。
“嗯,老七底子不错,力宏,你的刀法明天起传给老七,待老七能挡你三刀,老二,老三传老七精魂凝练之道,老六这段时间多给老七调理下,老五的画道就算了,但是妖兽个性,你指点老七。”
“是。”
山娃子正想大师兄刀法也不怎样啊,听师傅意思,似乎我差的远啊,回到自己房中,就寝拖衣,整个外衫足足十八道口子,而山娃子清楚记得,总共与大师兄交手十八刀。
“真厉害”大师兄若想要我命,第一刀我就死了。也实在太累了,山娃子躺床就睡。
“七师弟……七师弟……”迷糊中,似乎有人喊,眼前晃晃悠悠过来一个人,肥肥胖胖的,正是二师兄。
楼主:御书魂  时间:2020-04-24 17:12:35
8 梦中勾魂
“二师兄,小弟累了,明天请早。”山娃子想起这群变态就头疼,急欲推脱。
“哎,师弟,此时正好,你看看自己,不是睡得正香么。”
山娃子回头一看,立时心两半截,这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么,眼前身后躺着的,不是自己又是谁?在仔细看看现在,但觉自己似乎不成人形,像木须样的一个阴影,但就是这片影子,能看,能听,能想。
“恭喜小师弟,原来小师弟体内精魂竟然如此宁实,师傅知道,又要高兴一阵子了。”
“二师兄,小弟初来贵地,真的啥都不知道,还请指教。”
悟贤肥头大耳,一笑四处皆颤。
“前些日子师傅算到第七徒要来,着实几天睡不好觉,小师弟入门便神魂宁实,实在是少有的良才。你不知也无妨,安心学习修炼,时间长了,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且与我去林中。”
悟贤转身,山娃子缓缓跟着。
“小师弟,此处是我神墟堂内山,名为锁魂山,此山山坳中生槐木,木性阴,夜间能滋润精魂,在此修炼,甚有好处。”
“二师兄,我有疑问。”
“小师弟请说。”
“按照测试,我应该是没有精魂的,为何现在?”
“呵呵,我用师傅的话回你,能人前显现的,都是庸才。知道为何我神墟堂弟子这么少?”悟贤面现疾苦,突然又霸气四露:“因为他妈的庸才太多!”
“我们这片山海大陆,生灵无数,皆是魂道根基,修炼差了延年益寿,修炼好了,成神做仙,大师兄曾言小师弟颇有来历,说佩剑不错,从这点看,你以前的老师虽然差,也不太离谱。但本堂的法术武术乃至神魂修炼之法都不同,小师弟还是择优而学比较好。”
“是师兄,我以前的师傅以为我没有精魂,不曾传我神魂修炼之法,只是传了我这把灵宝剑。”作为一个王,山娃子觉得也太窝囊点,孔师之死他没有办法,只能以后复仇,涉及家国天下,谁知道他的敌人多强大,逢人且隐三分话,当无坏处。不过现在关师也被说成差得不太离谱,他心里还是不以为然,这个狗屁神墟堂被外人看成猪,自己看自己却都是龙,一个个高傲的不行,不过自己好歹也是神墟堂的老七,自然不能驳了二师兄面子。
“小师弟,今日起,你晚上便与我来此修炼魂力,这是仙魂决一卷,现尊师令传你。”说着手一指,一个精光隐入山娃子如烟般的身躯中。
天下微亮,山娃子猛然惊醒,那种精魂的感觉又悄然消失,下了床,感觉自己人形的身体,昨夜恍惚似梦。
“七师弟,起来练刀。”力宏声音向响起。
“不知为何,师傅让我传你刀法,今天你的剑给我,你用我的柴刀吧。”
山娃子看着几个豁口的大柴刀,心中颇不屑。
“这是天水刀法,师傅让我传你。”
“多谢师兄,还请指教。”
力宏挠挠头,“天水刀法我也没练过,你按照脑中的刀决做吧,我用你的剑。”
天水刀法共分十式,溪水潺潺,水河澹澹,汶水汤汤,洪水芒芒,若水三千,水跃兮余,其从如水,斯水之神,天水一人。每一式都有相应刀法轨迹,乃至神魂配合,可山娃子算来算去,也只有九式,心中不免疑惑。
“师兄,说是十式,为何只有九招?”
“师傅说过,天数本不全,武术法术本也不全,最后一式,要靠自悟。来来,我出招了!”
力宏是用刀老手,一把柴刀也不知砍了多少柴木,刀法好山娃子理解,可是力宏用起剑来却也不含糊,似乎别太保南瑶还要凌厉几分。山娃子按照刀法第一式缓缓出刀,第一式溪水潺潺讲究个轨迹鲜明,刀痕挂角,可是要想与魂力配合,却是力不从心,区区魂力晚上还能感应运用,白天就像消失般,只能按照刀决与力宏过招。
待第一式运用熟练却也过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中山娃子白天练刀,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还得洗碗刷筷,晚间继续与二师兄悟贤修炼精魂之力。
终于七天后,山娃子在木须的帮助下,身体动作全部融入刀法,一声萧鸣,力宏一个愣神,被山娃子抓到,堪堪逼退力宏一步。
“唉,四师妹萧艺又精湛了。”力宏摇头叹气,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
“师兄,我去师姐那看看。”山娃子放下刀,向箫声走去。屈丹蓝微哼一声,觉得今天应把饭菜做得更难吃些,捂着耳朵转身进了厨房。
二师兄正在睡觉,这一声萧响,悟贤立刻精神百倍,眼珠瞪的像见鬼;三师兄败军正在左右手互下棋,一个愣神,右手落子偏出一格,左手便生生用戒尺打了右手三下;五师兄不知在画什么异兽,本来短短的尾巴突然间拖得又细又长,画纸变作飞灰。
只有山娃子,觉得似乎听到了仙音,脑中鸣奇妖魂打着滚的哀嚎,他便心情愉悦,缓缓走到深林里,瀑布旁,石台下。
庄紫竹仍然黑沙蒙面,一口洞箫,吹出了鬼哭狼嚎之音。
“小师弟来了。”声音清脆如黄鸟。
“哦,四师姐不要停,继续吹,你吹得可真好。”
庄紫竹疑惑了下,也不管山娃子,自顾自的吹着,只是刚开始声音如狼嚎,逐渐不似任何生物的嚎叫了,似乎天塌地陷,九幽崩溃,山娃子似乎听到了六师姐摔盘子的声音,大师兄铛铛逐渐增强砍柴的声音,又从五师兄房间里传来不知什么妖魔的嚎叫,最后确定听清的,是师傅摔窗户的声音。当然,最清楚的,是鸣奇妖魂烧魂烤魄的惨叫。
“你看,他们都不喜欢我吹箫。”
庄紫竹缓缓转过头,山风一吹,黑沙飘动,露出半张如树皮般的老脸。
山娃子这回是真惊呆了,四师姐这体型身段,纵使面容一般也绝对会让男人想入非非,一棵大树直冲天,可是配上这张老脸,刹那间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看着山娃子的表情,庄紫竹又转过身,嘴唇微动,箫声又响了起来,却是比以前好听些,仔细感受下,萧声中多了些伤感。
“四师姐,你的……箫声很好听。”
山娃子能感觉到面纱下庄紫竹蔑视的微笑,本来山娃子想说你的面容怎么这样,后来想起女人本都爱美,四师姐长成这样,心里绝对无比难受,不能再提起此伤疤,便硬生生的改成——箫声好听了。
庄紫竹又说了一句话,山娃子立刻汗流浃背。
“你已见我面容,以后不要每天晚上在窗边偷看了。”
“我靠,这事只有二师兄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这个……师姐……那个,小弟回去练剑了。”山娃子仓惶而逃。
是夜,悟贤又至,山娃子仍是一片烟雾般的幽魂发呆。
“七师弟,今天二师兄仍然给你二十分钟,不过,师兄我是不去了。”
山娃子怔了怔,第一次山娃子偷窥庄紫竹的时候可是被悟贤逮个正着,二人随后一拍即合,每天晚上精魂在外,偷看二十分钟,大饱眼福后再去修炼。
“师兄,这是为何?”
“唉,四师妹今天不知发了什么彪,足足在我耳边吹了一天的萧。”
“我怎么没听到?”
“这箫声是专向定位的,唉,苦了我了,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我说怎么睡觉还穿那么多。”
“师兄,等我二十分钟。”
“你还真去?”
“嘿嘿,必须去!”
幽魂飘荡,山娃子又站在庄紫竹窗外,只见庄紫竹仍然侧卧,黑沙罩面,身体凹凸有致,似乎察觉到山娃子到来,微哼一声,转了个身,窗户砰的一声关上。
山娃子怔了许久,足足站够二十分钟才离去。
第二天,向力宏请了个假,提着柴刀上山。
“老七干什么去了?”白千易皱眉问。
“似乎有心事。”败军道。
“今天他问我山中什么花最漂亮,我跟他说是白曼荷,他便走了。”
“白曼荷又称野百合,传说大地女神盖亚,在傲岸之山中看一丑物修行,叶肥根茂,便是白曼荷了,怜其不易,便口吐天宪道‘野百合也有春天’,白曼荷遂绽开美艳无双花朵,花香四溢。后白曼荷修行大成,乃成大地女神坐下花神。”
“看在他给我采花的份上,我决定今天饭菜做得好吃些。”屈丹蓝道。
众人大喜,唯独二师兄悟贤身上肥肉一哆嗦,似乎遇见了不可阻挡之恶事。
力宏想了想:“师傅,白曼荷离这挺远,我去找下师弟,别遇见什么妖兽。”
“不用了,怜国王气正盛,一般妖魔也不敢侵入,普通的妖兽,他就自己历练下。”
山娃子扛着柴刀,一路游山逛水,看着身边的小路,林间的野马,心情惬意无比,翻过两三座大山后,终于在一处泥潭中看到一片白花,离老远香味扑鼻,按照描述,应该就是白曼荷了。
“哄一个小女人难,哄一个老女人更难,哄一个面老身翘的女人那是难上加难。”山娃子寻思着,砍了几个野树枝粗糙放在泥潭表面,伸手抓向白曼荷。
突然一声婴儿似的啼叫,林中窜出一兽,山娃子由是听多了师兄讲解,也对这个神奇的大陆用了最超高的幻想,仍然被出现的野兽下了一跳。
一个老虎斑斓的身子,却长个中年人似的面孔,张嘴嚎叫如婴儿哭,正是五师兄马良跟他说过的妖兽马腹,马良特意提醒过山娃子,马腹,吃人。山娃子当时还揶揄马良是否和马腹有亲戚。
马腹看看山娃子,人面上显出个蔑视表情,啼哭一声,一爪子拍下,山娃子举起柴刀相迎。马腹,四级妖兽,实力不下于四级武师,山娃子刀还未落,旁边伸出一条尾巴抽在山娃子刀背上,也亏得山娃子体内木须反应快,左手抄起途中掉落的刀,反腿一脚踢在马腹的脖子上,马腹晃了晃脑袋,四蹄跃起,腾空又是一击,山娃子刀来刀往,只是割掉了马腹几片黄毛。
马腹落地,正好站在一颗白曼荷旁边,低头将一朵大好的白花吞入口中,原来马腹最喜欢吃白曼荷,其次才是吃人。
咀嚼完一朵花,又向山娃子扑来,山娃子刀法只练了一招溪水潺潺,还没有魂力配合,几乎就是个空架子,好在刀意精绝,木须灵巧,堪堪数次惊险躲过攻击,只是偶尔几刀看着马腹身上,连滴血也没出,山娃子恨自己没带灵宝剑,看来大师兄的劈柴刀,砍个柴都很费劲。
时间一久,山娃子体力不支,腿被马腹抓个口子,马腹似乎很懂人心,像猫抓耗子般戏耍山娃子,尤其感觉山娃子的柴刀对他几乎无伤害,更是肆无忌惮。
五师兄说马腹皮糙肉厚,弱点在鼻子上,若是不能敌只要一拳打在它鼻子上,它就会鼻涕眼泪横流,无暇顾及你,可是这只马腹显然对自己的缺点了解深刻,山娃子几次攻击鼻子都被马腹巧妙划开,再仔细一看,这马腹的鼻子是歪的,原来早被人打过。
天上一阵乌云飘过,天色逐渐阴暗,缓缓下起了雨,慢慢地,山娃子是感受到了精魂的力量,随着天色越黑,感觉越明显,山娃子索性一个转身,钻入森林中。
“果然不错!”随着魂力的感知,身体融进了一丝力量,举起刀,任由魂力按照仙魂决经络游走,逐渐聚于双臂。
“原来天水刀法是这样用的!”空中的雨宁城了一丝线,顺着刀锋向马腹砍去,马腹起初没在意,待刀意临头才慌忙感知不妙,匆忙中转身避开了要害,却是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
“哇……”这声嚎叫如婴儿哭,马腹转身就跑,山娃子魂力稀松,第二刀意没有聚集完成,马腹已经跑没影了。
“呼!”山娃子长出一口气,差点小命交代在这。急忙采摘了捧花,用周围野花点缀下,扎成一束。
“短短几天时间你能修成这样,很不容易了,在熟练些,刚才那刀能杀了马腹。”山娃子捧着花,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庄紫竹。
山娃子愣了愣,“四师姐,这个送给你。”
庄紫竹哼了一声,也不接话,转身就走,山娃子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天色已晚,二人才回到各自房间,山娃子将白曼荷用容器装了,悄悄放在庄紫竹窗前。

楼主:御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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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4-17 21:58:06

更新时间:2020-04-24 17: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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