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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江山如画(重生复仇受x温润亲王攻)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更了几十章被删帖。。。。宝宝心里苦
重生心机世家公子受x温润沉稳亲王攻
容画好歹也算京城风头无二的世家公子,人生梦想无非是大胆追求爱情,谁知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临死前才看到默默守护他的豫亲王。
重活一世他要事业爱情两手抓,和豫亲王相亲相爱一辈子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正好把之前的章节改一改 被删贴真的好伤心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一章 前世
“你说什么?!什么叫熬不过这个冬天!?”
向来温润有礼的豫亲王抓着御医衣领吼道,吓跪了一众下人,“王爷恕罪,这什么药都吃了,什么法子都试了,微臣实在是没办法了。”御医颤颤巍巍跪倒在地,暗搓搓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豫亲王放开御医,冷哼一声“好,救不了,那你们御医院就都等着陪葬吧!送客!”说罢,一甩衣袖回了暖阁。
刘管家见自家王爷关了门,这才过去扶沈御医起来,叹了口气,心中暗忖难为他一个古稀之年的人还得冒着雪夜来王府看病。“王爷也是关心则乱,沈御医千万别放在心上。”说完便招呼下人送御医回去。
容画知道自己快死了。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身上的伤许久都不见收口,恍惚中总是能想起许多年以前的事。
当年容家蒙冤受难,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京中各世家都避之不及。容画当年本是备好毒酒想随父亲大哥一同去了的,但那人却以府中老幼的性命,威胁他做尽**之事,或被当众打骂折辱,或被送到一个个朝中要员的床上受尽折磨。
容画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朝堂上一个个装的道貌岸然,私下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不会,只是没想到自己命这么硬,竟生生熬了六年。
“小画,今日身子如何?可还觉着疼?”豫亲王轻轻推门进来,靠近容画时,容画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些微寒气。
“还好,感觉比前些日子舒爽多了。”容画朝豫亲王微微一笑,看起来似乎真的比前段日子有气色多了。
“我来时看院里的梅树长出了花骨朵,想必再过几日就会开花,届时你身子定好多了,我便陪你去院中赏梅饮茶,如何?”豫亲王边替容画掖好被角边问道。
“好,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出门走动走动了,整日躺着也怪无趣的。”
容画生性喜梅,当年容府他的园中便栽了许多,每年过了三九,园中的梅花便陆陆续续地开了,那时他总爱邀还是康亲王的宁千钧一同赏梅…呵呵,如此想来早在那时就落入了他的圈套,竟还不自知…
豫亲王见容画心绪慢慢低沉下来,知他大概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人,叹了口气轻声道“御医说等入春,你的身子便会好了,到那时我便带你去云关城。那虽处边境,但景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容画微微咧开嘴角,“好,一言为定。”
其实豫亲王是个很好的人,容家出事的前一年他受命去边关镇守,直到去年才有机会借太后大丧之际回京。六年来豫亲王即便自己处境艰辛,但仍常常设法托人为容家幸存的老幼打点一二,豫亲王为他、为容家做的够多了。
倒是自己,身为忠肃侯府世子,非但半点没为容家筹谋,还亲手将容家葬送到了那人手中。
容画不求他人垂怜,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错信错爱了一个从头到尾对他都只是利用的人,只是他不甘!
他不甘!
他一人之过为何要整个容家付出代价?父亲为朝廷尽心竭力数十载未曾有一丝抱怨,大哥更是多次临危受命破敌夺城,还有容家其他人…这上上下下七十三口皆因他一时糊涂或失了性命,或为奴为妓,不得善终。
他悔。
最初那两年,他常常梦见逝去的父亲、大哥,他们血淋淋地朝自己走过来,质问他为什么不报仇,为什么还有颜面苟活于世。然后便会惊醒,一夜无眠。再之后容画便不敢睡了,只有被那些渣子折腾得实在受不住昏死过去,才能算是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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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画终是没能等到院里梅树开花。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只是还以为至少能等到春日。
他死前,是豫亲王陪在身边。“你说,像我这种罪不可赦之人,死了该下多少层地狱?豫亲王紧紧握住容画的消瘦的手,张了张嘴想道些宽慰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对的事,一片真心错付,还害了容家…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大哥。”
容画眼神空旷,好像想到了从前,“不知道黄泉路上他们会不会等等我…还是算了,他们该是已经投生好人家了吧,而我活该下地狱焚业火。”容画猛地咳嗽了几声,豫亲王赶忙替他拍背、喂水,忙活了半晌容画才恢复些生气。
“谢谢你。”容画定定地望着豫亲王,忽然微微笑开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他,“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一句‘爱你’。这一世是我负你,来世必偿。”说完容画只觉身上的伤痛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飘飘悠悠好像要随着风荡起来。
他终于自由了。
“陛下,容画去了。”
皇位上的男子静静坐着,许久才道,“知道了,下去吧。”元德帝退去影卫、左右,坐了半晌才好像意识到什么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容画…”他念着这个名字,忽然间觉得心脏那个位置很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这么多年元德帝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他是庶出,要想在朝堂中杀出一片天地,必然要不择手段、舍弃一切。当年容二心悦于他,他自然要多加利用,况且容家那时气数已尽,他不过是稍稍推波助澜一番。都说圣命难测,若是容家早些懂得这个道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想到此,元德帝只当自己是惋惜,毕竟容画那张脸确实生的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元德帝同以往一样,上朝、批阅奏折,召臣属议事,偶尔得闲便去后宫坐坐。容画的死于他而言似乎就像死了条狗,没两日便忘的一干二净。
只是,他错了。
刚刚入秋的某日夜半他从梦中惊醒,忽然很想见见容画,哪怕是一件他穿过的衣服,一条他绑过的发带也好。
可是,什么也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容画的死烟消云散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三章 家宴
在容画的记忆中,豫亲王一向是个温润君子,与世无争。他母妃是皇后最好的姐妹,只可惜红颜薄命,在豫亲王不到三岁的时候便染疾去世了,后来陛下恩准其养在皇后膝下,与太子一同教养。
前世他总跟在康王屁股后面转,与太子、豫亲王并不亲近。平日里跟太子都说不了几句话更别说豫亲王了。
容画是在容家落难后才渐渐与豫亲王有了联系。
那时他们父子三人下狱,容画有一次单独被康王提去审问,他还天真地以为康王能念着对他的旧情免去大哥和父亲的死刑,改为流放。
最后只换来一句,“旧情?你也配?”
许是大家公认容画是康王的一条狗,做不出什么对康王不利的事,甚至或许连康王自己都这么觉得,最后父亲大哥惨死狱中,竟只有他活了下来。
从此他背负起一身的罪恶,踩着一条去往地狱的泥泞路,笼罩着他的只剩下折辱、下流、眼泪。童年的天真,少年的任性,如刺刃、似冰锥,割破时光,血脉偾张。
直到他收到了一封来自豫亲王的亲笔信。
暗无天日、苟且偷生的他像一个溺水的濒死者渴望拽住任何一根稻草。信中多是问候安抚,最后还承诺会尽力替他打点容府幸存的老幼。容画知道,太子一党皆无幸免,豫亲王虽处边境,侥幸逃脱,但说到底处境艰难。
豫亲王并不定期来信,信中说的也并非什么大事,但寥寥数句问候,已足够让他冰冻许久的心有了暖意。
二十三封信。
每一封都不知被容画读过多少遍,每一封都不知被他抚摸过多少遍。
最开始容画只把他当作是这世上最后的羁绊。后来,不知道是在读第多少遍信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内心被开垦出一方小小的天地,一方只留给豫亲王的天地。
他们之间每一封来信都被容画完好的保存着,直到后来太后大丧,天下大赦,豫亲王有机会回京,想方设法把容画接来了身边照料。
“老爷,二少爷,到西华门了。
按宫中规矩,官员的马车只能驶到西华门的长房。容画遂与父亲一同下了车,由管事太监带着往含章殿走。
望着眼前一根根红色巨柱撑起的皇城,容画有些恍惚,少年读书时常常对这伫立着百年的宫殿心生敬畏,如今反而觉得偌大的宫墙像是戏子上台前一块暗红色的幕布,遮住一场场惊心动魄的阴谋诡计。
前世他最后一次进宫是为见宁千钧,替家人求情。
皇帝那时已卧床昏迷,由新太子宁千钧代其临朝理政。他本以为没那么容易见到宁千钧的,可不知是新封太子的、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容画意外地很顺利见到了他。
“求太子放过家父,容画愿承担一切罪责。”容画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去看他,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只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宁千钧端起茶盏,讽刺一笑:“容侯爷罪不容诛,你以为是你一条狗命,就能弥补的了?有进宫的工夫,不如赶快回去交代后事吧。”
容画早该知道,今日宁千钧能让他进来这里,不过是想再羞辱他一番,本不该报什么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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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约一炷香,便到含章殿了。
含章殿并非正殿,只偶尔做陛下会近臣、设家宴之用。此次家宴倒能看出已修整过一番,殿中按身份位阶,左侧设座宗室男丁,右侧则为女眷。殿内管事太监引容行知、容画二人落座后便忙着去招呼其他宗亲了。
容画朝四周望去,许是他和父亲来早了,殿内人多为女眷,偶有几个世家子弟,他却并不熟识,只隐约记得姓名。
“父亲,其他宗亲臣子可是也一早就去面圣议事了?”
“户部、兵部的那几位应是去了。”容行知一进殿也注意到了,康亲王的舅舅——尚书令陈宗原还未到场,想来也应是议事去了。一个尚书令跟兵部凑什么热闹,为了康王还真是哪都想掺一脚。
容画见父亲脸色,心中便明了了。这个陈宗原为了自己的好外甥还真是尽心竭力啊。不过,南平战事确实该好好筹谋一番,越国是个棘手的问题。
“父亲,大哥对此战可有什么计划?”
容行知皱着眉,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朝西南十二城、四十万兵力,粮草充足,足可与之一战。只是中间隔了越国,到时一旦阻断我朝粮草供应,则腹背受敌,必是大患。”昨晚他与容起便就此商议许久,倒是想了两个办法应对,但都不是上上策。
容画垂下眼帘,越国确实是个大患,但也并非只可避之。
“父亲....”还未等容画说完,便听见太监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吾皇万圣金安。”容画跟着父亲跪倒在地上。
“众卿平身。”
容画站起身就见大哥朝这边过来。大哥还是记忆中剑眉星目,意气风发的模样,许是今日休沐,并未着朝服而是换上件玄色直襟长袍,袖口处以银线绣着祥云花纹,衬得大哥更是丰神俊朗。前世见惯了大哥披甲握剑、血战沙场,却忘了他亦是位如风的疏阔男儿。
真道是世事无常。
“大哥。”无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哽在喉咙,容画原本冷静下来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二弟今日看着有些不一样,是被父亲训了?”容起身量高,揉了揉容画的脑袋,笑着问道。
大哥还像小时候那般爱打趣,让他不禁放松下来。“哪有。我从来都是很听爹的话。”
皇子们坐在陛下两侧,容画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往高位看,却还是听到了熟悉而恐惧的声音。
“父皇,孩儿前几日派人在东海寻来一株红珊瑚,其状似‘寿’字,正好趁着今日送予父皇。”
“好。”皇上似乎也来了兴致,令太监呈上来。
容画握紧拳头,浑身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想把脑中前世那个狠绝的宁千钧赶走。
“你也就这张脸能看。”
“既然这么喜欢男人,那我就满足你。”
“被这么人多gan,还不满足?”
......
“小画?”清澈温暖的声音把容画拉回了现实。
颤抖的身子好像被这一声“小画”定住,他知道、他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被他亏欠、被他辜负了一世爱慕的人。
容画缓缓抬起眼。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四章 豫亲王
“雅川...”容画下意识地叫出了豫亲王的字。
雅川是陛下亲自为豫亲王取的字,前世容画被接去豫亲王身边后,常常这样唤他,久而久之深入骨髓倒成了一种习惯。
“小画?你...刚刚叫我什么?”豫亲王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才陛下见此珊瑚颇为有趣,特准众人可一同近前观赏,豫亲王这才找到机会去找容画。
其实容二对他向来都是不温不热的,若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恐怕都懒得理他。但刚刚见他神思不宁,难免有些担心才想着上前问候一番。
“是我失礼了,请豫亲王不要怪罪。”容画这才反应过来,他尚不知此时豫亲王是否心悦于他,便擅自唤人家的字,真是失礼。遂拜了一拜以示歉意。
豫亲王忙上前一步道:“不必。”
“我是说,小画唤我雅川,我很开心,不必拘礼。”
容画看着豫亲王着急解释的模样,心中沉郁繁复的思绪被冲淡了不少。
“那我日后便唤‘雅川’了。”原来在很久之前,豫亲王便心悦于他了。容画只记得前世成年后温润沉稳的雅川,却一直遗憾记忆中没有少年时的他。重活一世倒如愿以偿,有漫长岁月陪他一起走过。
“好。”
豫亲王觉得今日的容画似乎有些不同。若是换了平时,只要有康王在场,他都恨不得上去殷勤一番,可今日非但没上前交谈几句,甚至连个眼神都没递过去。要知道康王并非像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知人下士、谦卑恭谨,反倒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小画能及时远离也是好事。可这忽然转了性又教他难免有些担心,就怕是康王对他做了什么。
“雅川,不如我们先离席去外面透透气吧。”容画不知为何,面对父亲、大哥他可冷静处事,而对雅川却不由得软了性子。
这次可是让豫亲王内心小小地受宠若惊一番,平常小画与自己甚是疏远,今日能唤他的字已是够他震惊的了,这下还邀他一同出去。
“雅川?可是有为难之处?”容画看雅川愣在原地,有些奇怪。他只算是个无官无职的世家子弟,而雅川也只是个庶出的亲王,他俩偷溜出去没人会在意的。
“啊,没有。走吧。”
豫亲王朝容画笑笑,俩人便偷偷从偏门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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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殿外便是一处小池塘。许是工匠仿的江南一带园林,虽只是几步之景,倒也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敲出叮咚声。
“雅川,我好开心。”前世和雅川相伴的时光,他多是缠绵病榻,即使是像现在这样的初春时节,御医也都是叮嘱他不可吹着风,只能隔着窗子赏赏春光。而如今可以康健的站在他身旁,一同赏这满园春色,算是了了他一个小小的愿望。
豫亲王望着容画身上映出斑驳树影,春日并不刺眼的光洒在他身上,竟不由得生出不真实感。
“我也很开心。”
“其实容府的庭院不必此处的差,雅川如果喜欢,日后可常来做客。”宫中耳目繁杂,容画只想能常常见到他。
“小画盛情,我却之不恭,过几日便去府上叨扰。”
“一言为定。”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五章 使臣

家宴结束时才刚到未时。
回程的马车行驶得并不快,容起静静听完早上发生的事,并未有容画预料中的惊讶,反而神色如常,只是抬手揉揉容画的发顶“所以小画这是长大了。都知道替父亲分忧了。”
“之前是我不懂事,给父亲、大哥添麻烦了。”容画不好意思地笑笑。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虽然容行知之前一直盼着容画心智能成熟一些,可如今真懂事了,倒让他有些遗憾。前不久还是个娃娃呢,现在都开始学着涉入朝堂之事了。
既已对两位至亲都坦露了心声,容画便也不藏着掖着了。“父亲、大哥,对于南平一战,我有些看法。”
容行知饶有兴趣地看着容画,“哦?说说看。”他对二子的课业素来宽容,却也知他不曾读过兵法一类的书。
“父亲之前同我说过,越国是南平附属小国,实力积弱,却横在我军与南平交锋之地,若遇袭则腹背受敌。所以孩儿想,不如直接攻打越国。”来时路上他思虑半天也觉得南平无从下手,因此就想着从越国找出破解之法。
容行知和容起相望一眼,若有所思。
“战前我朝可通信越国,向其借道,令其不可阻挡我军。越国若答应,那可免去我军后顾之忧。若拒绝则正中下怀,以此攻打越国。届时越国定会向南平求援,如此一来便解此局。”
容起愣了半晌,才面露喜色道:“二弟,为兄今日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又捏了捏容画的脸道“二弟平日里看着对读书不甚在意,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容行知未言语,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容画未来会如何了,以前还想着凭他堂堂一品军侯总可以护这孩子一生一世。现下区区十四岁的年纪就有如此想法,这样的容画对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而言,不知是福是祸。
“父亲?”容画见父亲一直沉默,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容行知慈爱地看着容画还稍显稚嫩的脸庞,道:“小画长大了。”
看父亲、大哥神情想是赞成这个计划,容画心中暗暗思忖,接下来得好好想想该举荐哪位臣子出使越国。虽说朝中不乏胆识过人、巧舌如簧的能人,但举荐、派遣使臣素来是礼部的公务,而礼部......又是康王的心腹,怕不会给太子党人机会。
容画心里其实有个人选,便是前世宁千钧登基后才提拔上来的一个人才——罗予林。此人出身不高,其父只是个五品小官,但他却严气正性、卓尔不群,在宁千钧登基后曾以一人之力舌战群臣,瓦解北卫、南平联军进犯我朝的阴谋,在当时更被传为一段佳话。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厌恶党争,不屑攀附。否则,宁千钧也不会在登基后才重用他。
“父亲,派遣使臣,太子手下可有能用的人?”
“有倒是有,不过礼部怕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容画点点头,“孩儿也是这样想的。”
顿了顿又道,“平日两党相争,陛下并未多言。但此战于国而言不可轻视,想来陛下也是想派位能力出众的臣子,而这位臣子是我们的人,还是康王的人,他并不在意。
“小画心中是有了人选?”天子行事讲究‘制衡’二字,容行知觉得他说得在理。
“确实有一位,不过还需等孩儿再确认一番。”
容起在一旁道:“好,我今晚便会拟好奏折禀明此计,过不了一两日,陛下应该就会下旨要众臣举荐了。”
“对了,父亲,还需您派几个人交由孩儿差遣。这几年孩儿置身事外,身边实在没有可用的人。”容画自嘲地笑笑。
容行知这才想到,他这二子自母胎中带了病气,小时候身体不好也就没逼着他习武,如今卷入朝堂党争,身边还需得安排几个功夫不错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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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容府,容行知叮嘱手下几句之后,就去书房和容起商议战事了。
容画才在屋中坐定,被碧桃侍候着饮了杯茶,屋外便传来敲门声。
“谁呀?”碧桃忙跑过去开门。
“二少爷,我等是老爷派来的。”门外是四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人。
“进来说话吧。”容画放下茶盏,细细观察着这四人。
四人刚一进厅就都跪在地上,为首的人说:“二少爷,小人叫宋春。”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三人,“这三人分别是,宋夏、宋秋、宋冬。”
容画静静地看着他们。前世他身边虽有护卫,不过都是些懂点功夫的下人。他虽没学过武,但好歹出身侯府世家,常见父亲、大哥练武。所以这四人刚进来他便觉得与他的那些护卫不同,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人,武功怕是不低。
容画没说话,宋春四人自然也不敢言语,倒是碧桃“扑哧”一声,轻笑出来。“这名字真好玩。春、夏、秋、冬。”
碧桃还是孩子心性,容画也没多管。“都起来吧。”
“是。”
“你们四个功夫如何?”
“这...”宋春有些迟疑,虽说他们四个武功不错,在老爷手下算是排在前几位的,但却不知道二少爷是何用意。
不等宋春说完,这里面年纪较小的宋冬嘴快地说:“那自然是不错,尤其是我们大哥,侯爷手下就属他最好。”
容画笑了笑:“你们不必拘谨,我随便问问。你们刚来我手下办事,原是想让你们适应几日的,只是现在有件事,我着实着急,只怕得麻烦你们了。”
“我等惶恐,二少爷直接差遣便是。”
“我想让你们去查一个人。他叫罗予林,任翰林院侍读。”
“是。”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六章 罗予林
陛下果然在三日后下旨广召群臣举荐,容画听到这个消息,讽刺地笑了笑,他都能想到现在朝上那些激辩的众臣的嘴脸了。
“碧桃,让管家备好马车我要出门。”容画照着镜子整整发冠,等一会就是他的‘战场’了。
“少爷是要去见朋友吗?穿这件会不会太朴素了些。”碧桃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这衣服今日穿正好。”
昨日宋春呈上的暗报说,罗予林平日无事爱去城外的霁云楼小酌几杯,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容画出了门,宋春四人驾着马车已候在门外,“去霁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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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云楼建于京城外的抚仙湖旁。
抚仙湖盛名素来已久,此湖湖水在日光下似琉璃万顷、烟波缥缈,堪称人间仙境,故名“抚仙湖”。而霁云楼依山而筑,湖中雾气常蒸腾四周,似跃云而上,因此成了文人墨客闲来饮酒赋诗的好去处。
容画掀起车帘,远远地已经能看见霁云楼的飞檐画角。前世他不爱附庸风雅,宁千钧在朝中运筹帷幄更是不可能有兴致来此,今日倒是借着机会来赏赏湖光山色。
到霁云楼下,容画刚刚下了马车,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小二也算是见多了达官贵人,容画虽衣着朴素,但气质上佳,身后还跟着四个看着就不好惹的侍卫,所以定不是普通人。
“爷,您几位请二楼上座。”
容画进了大堂,随意打量了一眼道:“今日霁云楼的客人还真多。”
“是。每逢初春抚仙湖水就会解冻,这景致与平日相比别有一番风味。而且我们楼里的臻品梨花春也是这个时候开窖。”
容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帮我上两壶梨花春和小菜。”
“好嘞。几位爷稍等。”
容画挑了个视野最佳的位置坐下,倚在栏杆旁眺望远山湖水。头也没回,递了袋钱给宋春四人,“去把二楼其他的雅座全包了。”
“是。”
二楼每间雅座都置了竹帘,让楼下的喧闹声传不进来,反而微风吹扶,竹声阵阵。容画的思绪难得的停了下来。
他想见雅川了。
如今太子已入朝辅政,雅川也快成年了,身为皇后养子自然要时常帮衬着些,想来这几日是没时间来容府看他了。
“二少爷,人到楼下了。”
“嗯。既然楼上楼下都没位置了,就请去罗大人与我同坐吧。”
“是。”
罗予林一下朝就令人驾车往霁云楼来了,不止是因为他要品一品今年第一壶梨花春,更是因为今日朝堂上两党相争实在是令他觉得满屋子乌烟瘴气的。这下好容易到了,结果楼上楼下座都满了,罗予林不免有些郁闷。
“罗大人,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罗予林有些疑惑,他出身低又素来不爱跟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来往,因此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能有哪位邀他。
“罗大人,幸会。在下容画,家中排行老二,阁下唤我容二便好。”
罗予林抬头望过去,只见二楼下来一位素衣少年。少年细长温和的眉眼似浸晕着晨间的雾气,轻轻一抬眼就像要把人的魂魄吸走一般。
定了定神,罗予林才还了一礼道:“容公子。”
不对,放眼整个京城,姓容的公子,家里还排行老二,难道是忠肃侯的二儿子?这着实让他有些吃惊。虽说他不涉党争,但还是听说过这容二的,他父亲扶持太子,可他却喜欢跟着康王。不过他一个从五品小官,有何事能劳烦容二亲自来一趟?
“请罗大人雅座一叙。”容画盯着罗予林,笑了笑。
二人在雅间坐定,容画亲自给罗予林斟了杯酒,“今日听闻霁云楼的梨花春开窖,特来此品尝一番,没想到还能偶遇罗大人。”
罗予林躬身接过酒杯,“多谢容公子。”
“罗大人经常来此?”
“是,此处景致甚好,梨花春也和我口味,所以常来霁云楼。”罗予林见容画望着窗外,遂也看了出去。
“确实景色甚佳,湖水还是少见的蓝色,此湖可是与什么江河相连?”
“是与元江相连,原本只是由一条很窄的河道相连。先太祖年间为防洪涝,又令人加宽了许多,遂成了如今的抚仙湖。 ”
“我说远处怎还有渔民撒网。”容画见罗予林的杯子空了,又为他斟了一杯。
罗予林眯眼望过去,果然远处有几艘渔船。
“初春抚仙湖的鱼肥鲜滑嫩,京中很多人爱吃。霁云楼有道名菜也是用这鱼做的。”
“既然这鱼受人追捧,为何只有几个人在捕?”
“这鱼虽好,却是数量少啊,而且金贵地很,不好保存。像这些渔民一年到头捕鱼也挣不了几个钱。”
容画眼神飘落到远方几艘渔船上,沉默了半晌才道:“百姓劳苦,我等在此饮酒作乐,实是有些惭愧。”说完猛饮下杯中的酒。
“与南平国战事渐起,怕是赋税又该加重了,最后苦的还是这些勤勤恳恳的百姓啊。”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七章 事成

罗予林听到养尊处优的容二公子竟能发出如此慨叹,这才正视起眼前这单薄的少年。曾经也有康王身边的人来请他做幕僚,但他一向恃才傲物,不屑dang争,又受理学思想所染,最难接受庶子妄图称帝。所以现在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
今日偶遇容二他想着敷衍一番也就算了。但交谈几句下来,这二公子非但不是传闻中说的纨绔子弟,反而是心系百姓、恤孤念苦之人。再看他今日穿着简朴,未带配饰,倒真是一副心怀家国的俊朗少年模样。
“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罗予林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
“昨日我大哥亦对我说,若无一位巧言善辩、胆量过人的能人前去交涉周旋,则开战后,又不知有多少边关百姓受苦。”容画紧紧握住身前的栏杆,似乎是在忍着怒气。
罗予林冷哼一声道:“今天朝上众臣们的‘表演’确实精彩。”
“这一个个哪里是为百姓着想?分明为了谋私利!”
容画见罗予林越说越气愤,险些把酒壶砸了,这才转过身轻轻制住了他的手,端起自己的酒杯道:“罗大人体恤百姓,我朝有您这般忠臣实是我朝之幸,容画这一杯敬您。”
“二公子谬赞了,我虽有此心意,却不过一个小官,再者朝堂实是污浊不堪,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罗予林酒喝得有点多,说话难免开始有些狂放。
容画等罗予林慢慢平静下来,才慢慢道了句:“夫有材而无势,虽贤不能制不肖。”
罗予林猛地抬起头,瞪着眼道:“二公子此话何意?”
“我在家里时常听闻父亲讲,如今朝堂之上,两党相争致使朽木为官,殿陛之间,**食禄。罗大人,我父亲确是扶持太子,但又岂是因他为谋高位?”
容画顿了顿,话中隐约带了些哭腔“若不是太子仁厚,康王又步步紧逼,我父亲又哪会支持党争?致我容家于不义。”他研究了一晚上罗予林的暗报,早摸清了罗予林的性子。宁千钧,你败就败在一个庶出还敢与太子相争。
罗予林一直没言语,皱着眉陷入了苦思。
“罗大人,今日的话您就且忘了吧,是我多言了,明知您不爱听还......”
“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罗予林似乎是对他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容画听到这句就知道自己胜了。
“今日二公子来,想必不只是为了饮一壶梨花春吧。可我不明白二公子为何来碰我这块硬石头?”
“罗大人有大才,在下实在不想您被埋没。朝中需要您这样的良臣。”容画说罢又行了一礼。
罗予林叹了口气,“我素来性情狂傲,不屑党附。”话里隐隐还有些迟疑。
“罗大人,我今日来并非是为招揽,而是我父亲惜才。他本想亲自来的,只是担心您因为他的身份不愿深谈,这才派我前来一叙。”容画一再放低自己,他知道罗予林最吃这套。
罗予林没说话,容画又道:“若罗大人不嫌弃,明日休沐可否屈尊来容府与我父亲交谈一番,如何?”说罢看了看桌上空了的酒壶,“届时定会备好梨花春。”
“今日时候不早了,而这梨花春我也确实没喝够。”罗予林抖抖衣裳的褶皱,打算回府。
“那明日我便恭迎罗大人了。”
——————————————
在霁云楼门口拜别了罗予林,容画转身又让小二打包了几壶梨花春和这最出名的几味点心,这才坐上马车回京。
回京的路程比去时快些。
到了容府,容画只让下人把梨花春拿了进去,又让宋春驾车往皇宫去了。
刚问了管家父亲还没回来,想来是还在东宫。南平国战事,他已经做完自己该做的了,后面的事就由父亲、大哥筹划了。
容画进宫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东宫拜见太子,而是去了豫亲王的玉明殿。
玉明殿在东宫旁边,容画拎着点心慢慢地走着,心想果然是在霁云楼喝多了,头都有些晕了。进了殿内,容画嘘了一声没让人通报,自己则悄悄溜进豫亲王的书房。
豫亲王背对着门在仔细地看些什么,一时也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雅川!”容画待走近了,忽然大喊一声,把豫亲王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看到豫亲王被吓得够呛,容画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豫亲王一见容画来了,忙放下手中的奏报,笑眯眯地问道:“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宫里?”
“自然是想你想得紧。雅川又不来容府看我,我只好自己找来了。”说着容画又举起手中的食盒,装模做样地说道:“在下还带了好多点心,不知豫亲王可否赏光与在下一同品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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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湖势力
太阳还未落山,初春舒爽的风吹在身上驱散了骨子的酥软,容画顿时觉着酒醒了大半。所以索性叫人置了桌椅在院中。
豫亲王不知他今天饮了酒,只看他脸颊微红,还道是走得急了,身上发汗,便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衫披在容画身上:“虽是初春,但你穿的单薄,别着凉了。”
容画比他矮了一头,身上的外衫直垂到脚边,倒有点小孩穿父亲衣服的意思,甚是可爱。豫亲王忍不住想揉揉胸前的小脑袋,刚刚伸出手却又默默收了回来。
容画裹紧长衫,其实他并不冷,只是很喜欢雅川衣服上淡淡的沉香味,莫名地让他很安心。
“今日办事去了趟霁云楼,那里有名的点心我都买了些,快尝尝吧。”容画掀开食盒的盖子,扑鼻而来阵阵桃花香。
“好。”豫亲王笑着拿起一个桃花形的小点心,却是递到容画面前。
容画没有伸手,而是直接就着豫亲王的手,咬了一口,“嗯。果然很好吃,雅川快尝尝。”
他前世与豫亲王亲近惯了,平日里不拘小节,所以刚刚下意识地就咬了一口。容画这才发觉他的举动似乎有些逾矩,一时间耳朵竟有些发烫。
豫亲王面上倒是淡定多了,只是微微颤抖地手暴露了他内心的触动,自从前几日与小画互通了心意,他便日日想着能与小画更亲近一些,可刚刚容画的举动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雅川,我...我很抱歉,你别放在心上。”容画低着头,不敢看他。
豫亲王将手上剩下的半块点心送入口中,点了点头道:“很好吃,霁云楼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说罢还轻轻地替容画将有些散开的发丝理好。
俯身过来的豫亲王身上的沉香味瞬间溢满了容画的鼻息,容画恍惚间好像被他抱在怀中。又抬眼看了看,见他神情自若,这才松了口气,“雅川之前去过霁云楼吗?”
“只听过盛名,还真没去过。可有什么有趣的?”
容画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说道:“霁云楼建于抚仙湖旁,抚仙湖四季之景不同,趣亦不同。不过美则美已,只是还缺了一样。”
“缺什么?”豫亲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缺雅川。”说罢,容画狡黠一笑,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豫亲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容画这是在与他说情话。“你啊。跟小孩子似的。”
“我在雅川面前就是小孩子呀。”
————————————————
容画拜见完太子后与容起、容行知一道回的府。
路上容画将霁云楼与罗予林相谈一事一一告知了父亲,最后又道:“父亲,罗大人身负大才,明日您与他相席而谈自会明白。”
容行知点点头,他隐约记得有人与他谈起过此人,似乎确实才堪大用,只是不知是否能为太子所用。
容画看出父亲的疑虑,遂道:“父亲,罗大人他虽满腹经伦,但难免迂腐了些。我等为太子谋事,自是不必担心,到时只需彰显太子与您的体恤下情便可。”
容行知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也有了计较。
三人刚到府下车,管家就迎了上来,“老爷,刚刚鸽子飞回来了。”
“嗯。知道了。”他安排了细作在康王身边,平日都是以信鸽传递消息。
容画听到信鸽,眉头忽然皱紧,难道...是那个人?
前世他与父亲、大哥被关在狱中时,曾有一个人来逼父亲写下其他叛国者的名单,后来听大哥说才知此人曾是被安排在康王身边的一个细作,平日用鸽子传信。后来见太子大势已去就投奔了康王,还成了首告,得了不少好处,容家覆灭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容画就追着父亲去了清玉院。
容画气喘吁吁地跑到清玉院书房,敲敲门进去,“父亲,信中说了什么?”
容行知紧缩眉头,“摘星谷已听命于康王。”
这个摘星谷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谷主年少成名,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只短短三十多年,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发展成了如今江湖首屈一指的大帮。
“哼,康王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不知道许了多少好处给他们。”容画并不记得前世康王曾牵扯江湖势力。
“康王如今最拿得出手的应该就是,东南岭州了。”容行知对于岭州一直耿耿于怀。岭州此地沿海多丘陵不适宜种田长稻,却有大片盐湖,全国多数官盐都来源于此。只是这岭州的巡抚是尚书令陈宗原的门生,也因这个缘故这岭州一代竟插不进一个太子手下的人,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了康王的钱袋子。
容画沉吟半晌道:“父亲,太子手中可有江湖势力?”
容行知摇摇头“唉,没有。朝堂党争之事素来不牵扯江湖恩怨,哪里想得到这康王竟走这步。”
“康王得摘星谷,如添双翼,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容画攥紧拳头,绝不能让康王走在太子前面。
“如今天下能与摘星谷抗衡一二的也只有天武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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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钦州
钦州当地的食物较京城的口味要辛香一些,宋冬虽挑着清淡的菜式点的,但容画刚喝过药忌辛辣、发物,桌上的菜竟有大半是碰不得的。
豫亲王见菜大多辛辣油腻,皱着眉道:“小画,要不再叫小二拿些清淡的菜。”
“不用再麻烦了,这钦州习俗如此。”容画拉拉豫亲王的衣袖,笑着指了指桌上道:“我看这鱼不错,吃这个便好。”
“好。”豫亲王宠溺地揉了揉容画发顶。
“这鱼刺多,你吃着小心些。”容画看着身旁雅川仔细挑着鱼刺的模样,恍惚间明白了诗中所道的“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
二人饭后,豫亲王原想让容画在客栈多休息休息的。
“刚刚雅川挑了好些鱼肉给我,我现在只觉得腹胀想出去走走。”容画笑眯眯地看着豫亲王,央求着陪他出去逛逛。他知道雅川不会拂了自己的意愿。
“你啊,真是到了哪都闲不下来。不过如果出去走累了,一定要告诉我。”
临出客栈前,容画特意问了问钦州哪处繁华,有没有什么说书打发时间的去处。小二倒也热情,不但指了钦州最繁华的几条街,还写了几个说书茶馆的名字给他。
“小画,大夫说你这几日不可思虑太沉。我知你的个性,但至少今日稍微歇歇。”豫亲王本以为容画是真的想出门逛逛,换换心情。可刚听他打听了些个说书茶馆,就知他怕是为了打探些天武阁的消息。
“再者,若是想打听些天武阁的消息,不如让宋春他们几人去。”豫亲王边说着边替容画紧紧衣领。钦州虽气候温和,却是不能马虎。
“我自然吩咐了他们去查。不过有些事还是这城里的百姓说的更明白。”容画轻轻搭在脖领处雅川的手上。
豫亲王又一次败下阵来。
按小二指的方向走了不远,就到了钦州最大的一个茶馆,此时恰好说书先生讲到精彩之处,院中响起阵阵叫好声。
“二位客官里面请。”跑堂的眼尖,见容画二人停在门口,忙上前热情招待。
豫亲王递了一锭银子给跑堂,道:“一壶屏山茶,再上几盘点心。”
“这位爷可真有品味,小店的屏山茶是昨日新采的谷雨茶,头一尖。”跑堂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跑开了。
容画懒懒地靠在桌子旁,吃过午饭果然是有些发困。听跑堂的刚刚一顿奉承,遂有些打趣地问道:“雅川真是深藏不露呀,这么懂茶?”
“闲来无事读过一本茶经,大略记得钦州一代流行此茶。而且此茶能安神定气、有助胃气顺和之效。”豫亲王见容画伏在桌旁,像极了一只摊开肚皮晒太阳的小野猫,便忍不住伸手揉乱他的发顶。
待跑堂的把茶和点心端上来,台上的说书先生又开始讲起一段新故事。
“跑堂的,你们这钦州除了城内,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容画伸手拦住了跑堂,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跑堂见面前二人气质不凡、衣着低调华贵,只当是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哥,思索片刻道:“这城外有座山,叫华顶山。此山蜿蜒盘旋,登顶后可远望整个钦州。每年去那登高望远的人多着呢。”
“可我听说,这天武阁不就建在华顶山上吗?天武阁会允外人进山?”容画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
“公子有所不知,天武阁虽建在城外,也只能偶尔见到几回阁中弟子,但是这阁主对我们城内的百姓倒还算照顾。”
“哦?我听说这天武阁在江湖上名声可不好。”容画坐正身子,心想来这果然能问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宋春他们虽能查到些天武阁内部的秘闻,但终究还是用途有限。
“这...天武阁确实平日有些肆意而为。”跑堂捂着嘴俯在容画耳旁道:“尤其是那个少阁主,惹不起。”
“不过老阁主对我们这些小百姓倒不错,去年钦州这一代因涝灾颗粒无收,还是老阁主拿出他们的粮食赈灾。”跑堂又转而小声说道:“还把那个无作为的狗官直接给打成残废,我们可解气了。”
“原来这老阁主还是好人,果然江湖传闻不可信。”容画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那个少阁主真是个狠人啊,许是老阁主的老来子,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奈何武功又高,没人治的了。”跑堂刚说完,就被邻桌叫过去倒茶了。
容画沉吟半晌,心中大约有了计较。“雅川,咱们走吧。”
“直接回客栈吗?”豫亲王刚刚在茶馆听到那些话,心中也差不多知道容画接下来该如何做了。再者出来久了,他怕容画毛病又犯了。
“雅川再陪我逛一会吧。”说罢容画悄悄拉起豫亲王藏在衣袖下的手,往更繁华的街走了。
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倒不复去年洪灾的影子。
“雅川,你看这个糖人真像你。”容画举起一个巴掌大的糖人,手艺确实精湛。
“这个像小画。”豫亲王拿起了另一个,却是一个捏成小猫模样的糖人。
容画朝豫亲王吐了吐舌头,最后还是把两个都买下来了。豫亲王盯着容画的笑脸,也只有此时容画才像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自从家宴之后小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处事成熟、说话圆润。他那段时间心里确实隐隐有些担忧,暗中派人查了许久是不是康王对小画做了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查到。反而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他的担忧渐渐淡去。
“雅川,你看那个是什么?”容画又跑到对面一个摊子前。
“小公子要不要来一碗?本地特色‘珍珠凉粉’。”容画本来就逛的有些热了,见了这凉粉眼前一亮。
豫亲王连忙上前道:“小画,忘记大夫怎么说的了?”
“忌辛、忌凉、忌发物。”容画嘟囔着有些不高兴。但他实在眼馋面前的小吃,遂又道:“我就吃一口,好不好?雅川监督我。”说罢还拉拉豫亲王的手。
“好吧,就一口。果然是个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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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武阁
华顶山地势险要,容画身子不强健,走走停停花了半日才爬到山顶。“这天武阁果然是选了个好地方。”登顶后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不觉心中一片畅然。
天武阁高屋建瓴,隐于层峦耸翠之中,颇有上出重霄之势。容画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宋春,示意他去敲门。
此时天武阁内,老阁主邵步青正带着阁内弟子练功。
“阁主,门外有人求见。”守门弟子跑到武场,还一并奉上了一块玉牌。
邵步青拿过玉牌,正面赫然刻着一个“容”字,翻过背面竟是“忠肃侯”。他心中隐隐有些吃惊,天武阁自古建阁于深山,虽平日爱随本心办事、不苟同于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但与朝廷素无瓜葛。难不成是因去年打废了个巡抚?此事不是早就了结了吗?
随心生疑窦,邵步青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请进来吧。”
容画几人被守门弟子领着带去了正厅。
邵步青刚令弟子上好茶,便见门外进来一位身着青袍的少年,这少年虽还未张开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邵步青年轻时也算是个风流公子,见过不少美人,却都没有眼前这个少年吸人心魂。随后进来一位着牙白色长衫青年,虽衣着低调,却难掩浑身贵气。
“容侯爷的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说完邵步青又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最后跟进来的几个侍从。高手,尤其是其中的两人都是世间难遇的高手,他知道今日算是遇到硬碴了。
“在下容侯爷二子,容画。久闻邵阁主大名。”容画行了一礼。说罢又侧身让出个位置道:“这位是豫亲王。”
邵步青听见“豫亲王”三个字,沉着的神情微微有些抽动,“两位请上座。”
容画坐下饮了口茶,开门见山道:“不知邵阁主前几日可听闻摘星谷已归顺于康王?”
他当然知道。
邵步青掌管天武阁三十余载,眼线早已遍布各地,什么消息瞒不过他。摘星谷想搭上康王,混上点朝廷的背景,确实有助于他统领江湖各门派。不过天武阁一向率性而为,与摘星谷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世人皆道他们行事下作,也不过是些虚话罢了,他还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摘星谷行事我哪管得着?”
“我可是听说康王要把岭州官盐押送交给摘星谷。”容画看向邵步青,“岭州官盐,我想邵阁主应该明白它的分量。”
“那又如何?”邵步青算是知道今日他们的来意了。如今朝堂中康王与太子相争,康王得了摘星谷一臂之力,太子自然不能自甘落后。而且,这个容画胃口可真大。邵步青盯着容画,一个小小少年还想帮太子吞下岭州官盐?
“邵阁主还真是明月清风啊,无怪能掌管仅次摘星谷的天武阁。”容画朝邵步青笑了笑。
邵步青没言语,容画此番话正好触到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与摘星谷的谷主算是走江湖的同辈,此人出身于末流小派,而他则是天武阁的第三任阁主,实力雄厚。不想三十年后,此人竟成了天下第一大帮的主人,而他只能屈居人下。
容画见邵步青沉默,微微一笑,说道:“邵阁主,我等为太子效命,自然不会少了筹码。”
邵步青抬起眼,“什么筹码?”
这时豫亲王突然说了一个地方,“青州。”
这青州可是盛产矿石,而青州成云县正是为朝廷铸造官铁之地。邵步青有些吃惊,“官铁与官盐可不同。”盐是百姓每日生活所需,纳为官制,不过是为了收税入国库。而这官铁可是要制成兵器的。
“岭州,太子暂时插不进去。不过这青州上上下下可都是为太子马首是瞻。”容画饮了口茶又道:“邵阁主应知道,我父亲是一品军侯,而我大哥又是骠骑将军。”
邵步青自然知道容家手握兵权,在朝中更是举足轻重,可却未必能奈他何。
“我听闻令公子自幼向往沙场。以我父亲的能力,在军中为贵公子安排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
军队?邵步青一想到自己的独子就有些头痛,他快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虽性子骄横了些,但在武学上颇有天赋,尽得他真传。本来以为自己后继有人,谁曾想这孩子一天净想着疆场杀伐之事。邵步青在江湖上素有恶名,有的是名门正派暗中蓄意想灭了天武阁,若是就这么放了儿子去军中,恐性命堪忧。可如果有容侯爷在军中提点一二,既能免去儿子性命之忧,又圆了儿子心愿,岂不美哉。
再者,他虽对青州没什么兴趣,可却不能对摘星谷视若无睹。摘星谷压在天武阁头上这么多年,要说邵步青没半点野心,说出去倒没人会信。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没理由不抓住。而且日后若真是太子登基,还愁不能一统江湖?
“邵阁主,考虑得怎么样了?”容画对此行早已胸有成竹。邵步青是个聪明人,这是一笔于他有利的交易。
“天武阁誓效忠太子。”邵步青站起身朝豫亲王、容画拜了三拜。
“邵阁主不必行此大礼。”容画忙上前扶助邵步青。“日后江湖上还需仰仗您才是。”
“已近正午,几位不如留在阁内用个便饭?”
“也好,我与豫亲王正好有事想和邵阁主相谈。”虽已谈妥,容画却并不信他,心中盘算着最好还是留个人质在京中,这样他才放心。
今早容画喝了药后没吃什么东西就进山了,一路上也只饮了些水,让豫亲王这半日都提着心生怕容画昏过去。所以午饭前,特意叮嘱宋春去后厨吩咐做些清淡得菜色。
他们几人刚到饭厅,却不想来了个容画最不想看见的人,天武阁少阁主——邵凡溪。刚议事时邵凡溪不在,容画还以为人不在山上。
“爹,他们是谁啊?”邵凡溪随手把剑扔给身后的随从,扯过汗巾擦着汗,似是刚练完功回来。
“溪儿不得无礼。”邵步青忙把儿子拽到豫亲王面前,“这位是京城来的豫亲王。”说罢又转过头道:“豫亲王,这是小儿邵凡溪。”
邵凡溪虽在钦州是个小霸王,但还是第一次见宫里来的人,着实有些吓着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行礼,“见...见过豫亲王。”
豫亲王只淡淡地回了句“嗯。”不知为何他第一眼看到邵凡溪,就觉得眼前的人不讨人喜欢。
“邵公子果然气度非凡,颇有几分大将风范。”容画虽心里觉着恶心,但好歹得给邵步青几分薄面,遂称赞了两句。
邵凡溪这才注意到隐于豫亲王身后的容画。容画微微笑着,琥珀色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直让人着魔。许是今日走的路多,容画面上还泛着些微红,衣领处微微挣开,露出一小节锁骨,邵凡溪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溪儿,这位是忠肃侯二子,容画公子。”邵步青悄悄在背后拍了儿子一下。
“啊。”邵凡溪回过神,“见过容公子。”
“邵公子。”容画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能看这张脸,再多一眼,他都要忍不住吐出来。
“既都已认识过,二位快请坐吧。”
下人们随后也开始布菜,豫亲王扫了一眼倒是满意,清淡的菜色都摆在他们这边。
“容二公子可是吃不惯钦州的菜?”邵步青见桌上多了几盘未放香辛的菜。
“我身子近日不太舒服,大夫叮嘱我忌辣。”容画抱歉地笑笑,说罢又看了看对面的邵凡溪,“邵公子似是爱吃辣?”
正大快朵颐的邵凡溪抬起头,“这是自然,我从小就爱吃辣的,一顿都少不了。”
“那日后去了军中可是要委屈邵公子了。”
邵步青一惊,他虽是打算让儿子有机会去京城拜谒一下容侯爷,谋个官职当当,但容画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让他难以应付。这么着急让他儿子进京怕不是为了什么征战沙场,而是想留个人质在身边。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少年。
“什么军中?”邵凡溪一听双眼亮了起来。
邵步青扶额,在桌下拽拽儿子衣角道:“没什么,你好好吃饭,此事日后再议。”
“邵阁主,真是抱歉,恕在下多嘴。”容画状似抱歉,转头又对邵凡溪说:“在下刚见邵公子仪表堂堂,想必在江湖同辈中也是鹤立鸡群。所以想着像邵公子此等青年才俊,自然应在军中效力才是,遂心急了些。”
邵步青这十几岁的年纪,最是爱听阿谀逢迎的话,“爹,什么叫日后再议?这容二公子出身世家,难道还能不识才?”
豫亲王一直忙着给容画夹菜,但听他们的一番话,他倒也猜到了小画怕是想把邵凡溪带回京中作为“人质”,遂放下筷子道:“邵公子若能来军中,定能有所作为。”
“真的?”邵凡溪一听这堂堂亲王都认可自己,立刻什么都不顾了,只一门心思想去京城。“爹,我要去。”
容画偷偷捏了捏豫亲王的手指,对着邵凡溪假装为难道:“这...邵公子还是得听听阁主的意思吧。”
邵步青了解自己的儿子,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都怪他平时惯坏了。默默在心里叹口气,“若是容二公子这几日不忙,就先在天武阁暂住几日,咱们慢慢商议,如何?”
容画也不指望邵步青能一下答应,做事总要留些余地,逼得太紧反倒适得其反,“叨扰了。”
饭后容画令宋春几人下山收拾些细软上来,他和豫亲王则照例在新收拾好的别院中散散步。
“还是山上的空气好些。”午后下人们都在屋中偷懒,别院无人,容画便拉起豫亲王朝院中的小凉亭走去。凉亭虽小却精雕细琢、装饰考究,临着片小池塘和一棵大槐树,惠风和畅。
“那也得按时吃药。”豫亲王点点容画的鼻尖。
容画其实不怕喝药,前世的药他喝得够多了,早就练就一副不闻不看、直接灌的本领。只是他很喜欢雅川哄他喝药。雅川端着药碗时总是爱垂下他平日微微上挑的眉眼,一身富贵逼人的气势也似乎隐去半分,此时的他与前世那个历经世事的豫亲王似乎重叠到了一起。
“真想与雅川做对槐花院落闲散人,眉挑烟火过此生。”容画难敌困意,靠在雅川身旁嘟囔一句便沉沉睡去。
雅川将容画抱起,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会的。”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十三章 鄢州2
豫亲王合衣躺在容画身边,被他握住的手传来阵阵暖意。容画裹着被子依偎在雅川身边,前世他伤得很重,用了药常常觉得身子寒冷,被豫亲王知道后,便也像这般搂着他,任他取暖。
“雅川,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为何突然这么问?”豫亲王替容画掖了掖被子。
“我想老天爷是觉得你我缘分前世未尽,才安排这一世再续前缘。”容画笑着看向豫亲王,露出尖尖的虎牙,甚是可爱。
豫亲王不动声色地搂紧容画,脸上微红,还好屋内只留了一盏烛火,要不被容画发现又要打趣一番。“前世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今世要护好你。”
“待太子登基,雅川可愿与我一同归隐山林?”前世今生他都见惯了朝上的勾心斗角,也厌烦了终日运筹帷幄。其实历经两世,他早已明白,世上之事,又有哪一件不是闲事?今生他是身不由己,只求待一切尘埃落定,他能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好。”
容画听着耳畔雅川的心跳声,觉得很安心,白天的劳碌好像一瞬间就都散了。“雅川。”不等豫亲王反应过来,容画便起身吻住了他。前世容画与豫亲王之间仅是同睡一床,未曾有半点逾矩。
这一吻是容画欠他的。
豫亲王被嘴上柔软的触感吓得睁大眼睛,不过片刻就回过神来,一把抱紧容画加深这一吻。半晌两人才分开,容画轻轻喘着气,眼角泛着微红,手慢慢伸向豫亲王的衣领,声音沙哑地说道:“雅川...今晚我可以....”
“小画,早些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豫亲王淡笑着为容画拉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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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容画一行要带着几位村民,速度要慢些。所以他特意修书一封交予邵凡溪,要他们先行一步。一路上没有恶心的人叽叽喳喳,容画心情放松了一些。心中也开始盘算起到了京城该怎么利用好这几个村民。
带到刑部是不可能了,这刑部尚书是康王的心腹,把村民送去那里首告,无异于羊入虎口。此事若想能涉及更多官员,还需得送到都察院。不过都察院素来只听命于陛下,到时想攀咬其他人,就困难了些。
说起都察院,就不得不提都察院左都御史谢涟城,虽说是他的亲舅舅,可他们上卿府一家子都不涉党争。前世容家落难,容画第一个就是去求他那个外公,位高权重的上卿谢诒和,然而纵是容画在门前磕破了头,也没能见到他一面。不过他对上卿府倒没什么怨恨,他那个外公素来持身中正,容家倒了在他看来不过是咎由自取。而且这一世容画也没想沾着什么上卿府的光。上卿府不涉党争已是最大的益处。
该如何将岭州与鄢州联系在一起,容画想了一路。官员贪牍自古以来都无可避免,更何况是专产官盐的岭州?只要能让陛下下旨彻查,他就有办法把岭州整个翻过来,到时康王的人都等着革职杀头吧。
容画活动了筋骨,果然车坐久了,身子骨都硬了。
“小画,要不要停下车休息休息?”今日已赶了一天的路了,停下修正一番倒也无妨。
赖在豫亲王怀里的容画摇摇头,“不必了,雅川帮我揉揉肩膀就好。昨日父亲来信说让我速速回京,不能耽搁了。”
“那你躺好。回京之后可就没有几日能歇着了。”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一觉醒来 辛辛苦苦更的贴被删 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爆发抑郁症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请叫我绝望大师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第十五章 荷包
棒子敲过三下,容画倚在窗边毫无睡意。
他这几日事多,刚刚才闲下来算算日子,竟还有半个月就到雅川的生辰了,想起前世也就只陪雅川过了一次生辰,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准备,如今可得好好想想。不过半个月后他应是在岭州了,不知雅川此次是否能与他同去,毕竟有他在,许多事太子就不必亲自为之了。
仰起头望向夜空,容画喃喃道:“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容画素来醒得早,纵是昨晚四更才睡,现在也已梳洗好,捧了本书在桌前细细读着。
“二少爷,早膳拿过来了。”碧桃拎着食盒敲敲门进来,容行知一早就被陛下一道圣旨请进宫了,所以容画今日便直接在自己房中用早膳了。
容画看着在桌前端菜倒茶的碧桃,抿抿嘴纠结了半晌才磕磕巴巴道:“碧桃...你绣工好吗?”
碧桃疑惑地抬头看向容画,“还不错,少爷想让奴婢绣什么?”
“嗯...”容画眼神左右飘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是想让你教我绣一个荷包。”他昨晚想了一宿该送什么礼物好,雅川平日爱舞弄些刀剑,他倒想过送雅川一柄剑,只是一来宫中不缺这些好玩意,二来掷些银子就能买来的礼物总显得轻薄了些,所以最后还是想着送个他亲手做的荷包。
“哦?”碧桃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少爷怎么有兴致绣荷包了?”说罢又眨眨眼睛,“不知是谁有荣幸能让堂堂容府二少爷学刺绣?”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容画面薄,被碧桃调侃两句瞬时红了脸,转过头嘟囔着:“也没有谁,就是看着好玩。”
碧桃素来了解他的性情,也没在追问下去,转身回她屋拿了些针线布料过来,“这绣荷包最重要就是细致熟练,二少爷您先看我做的,等会再自己试试。”
这一学就是一上午,容画揉揉发酸的眼睛,这绣个荷包果然不是容易事,虽还不是很熟练但基本的针理他也学了个大概。“碧桃你下午去库里看看,我记得府里每年都会有陛下赏赐的进贡布匹,你且挑些回来。”
“是。”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楼主:伊藤冰绘  时间:2020-04-25 15:45:39
看来这次是真的没人看了┳_┳

楼主:伊藤冰绘

字数:26205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20-04-19 22:32:00

更新时间:2020-04-25 15:4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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