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一起发上来着，但是等我全部写完可能要深夜了。这篇番外主要是送给明天中考的@🌙月色阑珊。中考加油。

特别番外 鸿雁长飞光不度
他是贵胄世家的嫡系公子，身份尊贵。
他的家族权倾朝野，父亲是皇上也要敬重三分的大国柱将军，祖父掌握着各大门阀家族及江湖门派的命运和秘密。
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有无数寒门弟子挤破脑袋也得不到的荣耀。
自然地，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无数人的注意。有艳羡，有畏惧，也有妒忌。在郁郁不得志之辈眼里，若能生在这样的家族，能省下的努力不止百年。
只是，他既拥有无法选择的幸运，就必须接受无法选择的命运和危险。
玥者，美玉也。
古往今来的美玉，都逃脱不了被觊觎的命运。
要想保住这块玉，里面的心思，拥有玉的人不知道要花进去多少。
而他，从三岁时惊慌地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却被父亲斥骂责罚时就知道，家族里不会注重他叫什么，他们看重的是他的姓氏，是传承。除此外，他是美玉也好瓦砾也罢，只要能不辱门庭光大家族，都无所谓。
他是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就必须接受各式各样的训练。因为对手不会把他看成一个孩子，他的家族也不会。
他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活下去，不至于成为弃子。
于同龄门阀子弟相对悠闲自如的年少时光，在他来说尤其屈辱而艰难。别人在求学之余有父母的照料打点，他却只能在宗亲忌惮猜忌和处处设防里委曲求全，还要留意各门派的刺杀和算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凭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一步步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少年，成为别人口中秉性薄凉处变不惊的冷公子，成为大魏王朝不可忽视的存在。
这其中的耗费的功夫，窗外游走的季节知道，夜里明亮的烛火知道，染成墨色的池水知道。
而羡者不知，忌者不知，庸者不知。他们只会诚惶诚恐地唤一句玥公子，然后奉上各式各样的请求，再小心退出去。
都云其人幸，谁解其中味。
十一岁那年，赵家贪污国库事发。皇上有意剥削赵家权利，又不得不忌惮赵东亭父亲的兵权。赵家为平息事端，栽赃给姻亲薛家。罪名很快被落实，株连九族。薛老爷子早年借赵家之权做了不少坏事，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他的次子薛晟醉心机械之妙，自幼拜师于异人，颇有造诣，是个难得的人才。
本已被家族摒弃多年，现在却不得不为父辈的罪孽买单。或许这样的经历触动了宇文玥。或许珍惜薛晟的才华，他竟跑到祖父处去苦苦求情，用皇上亲赐的庄园保全了薛晟的性命。
事情还算顺利。皇帝从未听说薛家还有这样一个儿子，自然很愿意卖个人情给宇文家。
作为报答，薛晟送给宇文玥一只白底暗纹的小木鸟。做工精细，举世难求。宇文玥静默许久，最终还是收下并道谢。辞行前薛晟告诉他，这木鸟本是一对，日前被人买走了一只。木鸟体内存在天然磁体。若能找到另一只，日后可作为通信工具。
回长安的路上，宇文玥嘱咐月七要留意薛晟的处境。他细细讲了很多，甚至想好了他可能用到的机械材料。看着自家公子认真写手令的样子，月七忍不住问宇文玥为什么要收下小鸟。他知道自家公子不喜欢别人送的东西。宇文玥很难得地笑了笑，墨色的瞳仁折射温和的光芒，静静地道：
“真情可贵。”
十二年后，薛晟仿三国诸葛孔明所制的木牛流马问世，威震天下。诸侯纷纷出高价聘请，甚至柔然王子出价高达黄金万两锦缎千匹，还扬言要封官晋爵。就在世人皆以为薛晟要成柔然的帐下臣时，这位巧匠却消失了。
两年之后，他因井阑再次名扬天下。而他的主人，是短短两年崛起的青海王。
他的学生好奇他为什么放弃柔然的高官厚禄，反而投奔了建立不久的青海王国。
薛晟微微一笑，抱出一只箱子，箱子里是这十二年里断断续续的信件。他看着那些纸页上少年逐渐成熟的字体，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真情可贵……”
相逢于贫贱时的感情，不必多言。

（2）
而小木鸟的故事。远远等不了十二年。
收到小木鸟后的冬天，月卫整理屋子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只小鸟莫名其妙不见了。当年的天气极冷，压抑在宇文玥身体里的寒疾复发。他平日里的事务本就不少，月卫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干扰他。于是就这样耽搁下来。等到春意阑珊的时候，月卫们发现小鸟又回来了。只不过是只橘底印花的小鸟。
月卫们觉得诧异，于是禀告上去。联想薛晟赠送时的言语，宇文玥从月七手里接过小木鸟。它的翅下有一处很浅的痕迹。周围的漆料略微有些暗淡。应该是鸟的主人摩挲了多次。牵动木鸟的翅膀，露出一个狭窄的空间。那里存着一份叠的整整齐齐的帛纸，上面的字清丽娟秀：
“生而幸识，愿闻君详。”
落款是小瑜。
当天晚上这只小鸟便被放到天台之上。鸟腹中多了这样的字条：
“相逢何必曾相识。”
从此，天涯的两角，两个相似经历的孩子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书信往来。
他们谁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放松警惕与一个未曾谋面的人通信。或许是存了孩子性的好奇，或是孤单到妄想寻找同盟，或许是想打破家族的禁锢探索未知的领域。
不管因何而起，对两个人来说，那是一段相对诙谐的日子。至少，家族的冷酷和残忍的竞争他们都不是一个人在经历。他们就像两棵惺惺相惜的树。隔着一堵墙，通过对方枝叶间的空隙了解这个世界。
尽管多年后，对于已经明确身份的两人，儿时的这段经历无疑是给自己的事业增添一道屏障。因为立场。因为不同的信仰。
立场不同，不一定不能同行。但是彼此并不是那个可以同行的人。
从萧玉用国库金银收买谍者渗透长安底细、宇文玥用重金保能工巧匠或沉冤莫白者开始，他们的人生就注定会彼此为敌。
稚子无度。
原应叹息。

我们这里今天三十九度。恰好老师叫我去搬东西装修实验室。结果……我就中暑了………明天一定结完番外😔😢
实在抱歉。非常抱歉。

（3）
人的一生会遇到无数的人。有的人出现，是为丰富你的视野和阅历。这样的人，称作萍水相逢的过客；有的人出现，是为给予你生命和依靠。这样的人，称作血浓于水的亲人；有的人出现，是为陪伴你走过一段路。这样的人，称作风雨同舟的伙伴。
而有的人，她的出现，可能会带来劫难，也会带来温情，甚至会带来新生的力量和勇气。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一旦遇上，便是命中注定。
楚乔，不，应该叫她星儿。她，就是宇文玥生命里注定的那个人。
很多年前的夏季，暑气熏蒸，黄沙弥漫。宇文玥站在高高的沙丘上，远远注视着那个衣服上绣着他名字的少女，在狼群中奋力抵抗，在贵族公子充满恶意的箭羽下躲避逃离。他所处的位置不是很好，但也足以看清少女在奔跑中倔强明亮的眼睛。
那样炽热的眼睛，是娇弱的公主小姐没有的。
他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宇文怀恃强凌弱的样子。所以他用冰雪箭救了她。
后来，小女奴入了府。宇文玥看着她一次次自不量力的去保护她的兄弟姐妹，看着她被宇文怀强压着受罚时眼里闪烁的不屈和无畏。这明显是自取灭亡的活法。
这个丫头，有些灵性和骨气，就是太蠢了。
……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在士族门阀的庭院里看见这样的亲情了。
那天晚上他当着她的面杀了临惜，小女奴被月卫压在地上。她挣扎着哭泣，一遍遍喊着临惜的名字。许久，她抬头望着他。定定地看着，一字一句地说：“我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成为强者。”
他心神一震。
他不知道，自己幼时抱着母亲的遗体，是不是也是这样哭？抬头看自己父亲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神？
或许就是那一刻开始，他想帮这个少女，他希望她可以护住她的家人。
如果当年有人帮他，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于是，宇文玥破格录用她留在自己身边。开始只是好奇她会怎样保护家人，好奇这个身手灵敏的小姑娘到底有多大的潜力。直到那一天，星儿在灯会上抱着小兔子灯拉着他的衣袖，趁他不注意跑掉，回来又跪在他面前哭的楚楚可怜，他克制不住想给她擦眼泪的时候，他突然明白：
自己动情了。
……
命运没有给他继续的机会。不久，燕家覆灭。星儿杀了宇文席，而他，为了救她，亲手杀了她。
……却没救成。
……
然后，他在边关自我放逐了三年。那三年里，他见识到太多血腥和杀戮。原来谍报上轻描淡写的一个死伤人数，是这样沉重残酷。
每次从战场的刀光剑影里回来，宇文玥总会想起星儿。他本就不是不怜惜民生疾苦的人。只是现在，少女痛恨的这个世界的残酷，他终于亲身经历过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
三年后，他在宴会上又一次看见她。隔着嘈杂的人群，少女的面容在篝火的照耀下格外明亮。她的眼睛依旧灿烂而坚定。
宇文玥站在远处看着她，久久的。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这三年，自己没有一刻能忘记她。
他突然笑起来，压下眼底潮湿的水汽和多种复杂的情绪。
她现在对他是什么印象？她以后会怎么样？不重要了。
她活着，就好。

半年后，燕洵大婚之日反出长安。楚乔亦随他离开京城。后元淳欲劝阻燕洵反被士兵玷污，其兄元嵩断臂。楚乔为护送此二人，留在最后。元淳遭此不测后性情大变。她毕竟没有能力也不忍心针对燕洵，于是她迁怒于楚乔。她利用公主的威望和权力聘请杀手，甚至私自调动兵士抓捕楚乔。魏帝或许是自知愧对女儿，或许是政事繁杂实在无暇顾及小孩子的置气，或许，他暂时杀不了燕洵，所以杀掉他身边的人也是个挽回尊严的好办法。谍者有关叛贼楚乔和燕洵的谍报一封封积在宇文玥桌子上。直到谍报上燕洵的手法越来越血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燕洵可以叛离，可以割地为王，但是燕北之祸，断不能让它蔓延上大魏的土地。当夜，他特意赶往军中，见了襄王元彻。
主帅大营里，元彻一行行审视宇文玥递上的谍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读毕，他将谍报用力捏成一团，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七日之内连屠三城，燕洵怕是要把大魏变成三年前的燕北。真是疯了！”宇文玥站在一旁，接过被揉皱的战报，眉心紧锁，“三城？不仅如此，他怕是要加倍奉还当年之仇……”
“燕洵，离燕北还有多远……”宇文玥手指一遍遍描画路线，“他走的是门阀的领地，这几大门阀貌合神离，三年内的军火冲突不下百次。如若这些门阀相互扶持，燕洵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越不过去……但是他们各自为战甚至巴不得借燕洵的手削弱其余门阀的势力。唇亡齿寒……才形成今天的局面。”
“这帮贪心的老滑头……如今局势，想要劝他们支援其余门阀简直是天方夜谭。”元彻用力击打一下桌子，“我会上奏父皇，请他将长城以南的皇家领地作为奖赏，鼓励他们团结一致。你意下如何？”
“长城以南？这样大一块肥肉，争抢起来引发的后果可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殿下记不记得先帝三年柔然进犯之时，先帝欲以北地的金矿作为由头鼓励门阀抗击柔然。当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外族的进攻。可是不到半年，门阀间相互构陷或谎报军情就引来更大的麻烦。柔然趁虚而入逼的我朝后退五十里。这方法堪比饮鸩止渴。”
“依臣之见，世家左不过担心主动进攻削弱自己力量，宁肯牺牲百姓的性命。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不抵抗会影响他们更深层次的利益，他们会怎么样？”
元彻眼神一震。宇文玥低咳一声，取出一幅地图缓缓展开，“这是长安到祁连山北麓金矿的分布图。其中只有三成被开采出来，剩下的部分有四成都在燕洵回燕北的路上。”
“这是那些宦官最在意的东西。这个消息传出去，即使无人督战，他们也会尽全力逼迫燕洵改道。那么就避开了城市密集的地域。”
“此幅图是先帝七年所得，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臣请殿下允许臣前去打探。若情况属实，十日之内此四成金矿分布就会摆在各家的主案上。若情况不属，我会用最短的时间重新修订。”宇文玥后撤一步跪下，眼眸眯起，目光犀利。
他必须要拦下燕洵。同时，星儿所处的万难之境，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元彻赶紧扶他起来，“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只是……”他看着宇文玥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你在边关苦寒之地呆了三年，回长安调理了不过半年，这样下去，你……”
“谢殿下关心。臣无事。燕洵之意不一定只局限于屠城，殿下在长安还要多加小心。”

这几段故事都是围绕谍报和笔友来展开的。接下来的部分是星玥在这方面的缘分。然后番外就可以结束了。

半年后，燕洵大婚之日反出长安。楚乔亦随他离开京城。后元淳欲劝阻燕洵反被士兵玷污，其兄元嵩断臂。楚乔为护送此二人，留在最后。
元淳遭此不测后性情大变。她毕竟没有能力也不忍心针对燕洵，于是她迁怒于楚乔。她利用公主的威望和权力聘请杀手，甚至私自调动兵士抓捕楚乔。
魏帝或许是自知愧对女儿，或许是政事繁杂实在无暇顾及小孩子的置气，或许，他暂时杀不了燕洵，所以杀掉他身边的人也是个挽回尊严的好办法。
谍者有关叛贼楚乔和燕洵的谍报一封封积在宇文玥桌子上。直到谍报上燕洵的行迹越来越离奇，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燕洵可以叛离，可以割地为王，但是燕北之祸，断不能让它蔓延上大魏的土地。
当夜，他特意赶往军中，见了襄王元彻。
主帅大营里，元彻一行行审视宇文玥递上的谍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读毕，他将谍报用力捏成一团，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七日之内连屠三城，燕洵怕是要把大魏变成三年前的燕北。真是疯了！”
宇文玥站在一旁，接过被揉皱的战报，眉心紧锁，“三城？不仅如此，他怕是要加倍奉还当年之仇……”
“燕洵，离燕北还有多远……”宇文玥手指一遍遍描画路线，“他走的是门阀的领地，这几大门阀貌合神离，三年内的军火冲突不下百次。如若这些门阀相互扶持，燕洵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越不过去……但是他们各自为战甚至巴不得借燕洵的手削弱其余门阀的势力。唇亡齿寒……才形成今天的局面。”
“这帮贪心的老滑头……如今局势，想要劝他们支援其余门阀简直是天方夜谭。”元彻用力击打一下桌子，“我会上奏父皇，请他将长城以南的皇家领地作为奖赏，鼓励他们团结一致。你意下如何？”
“长城以南？这样大一块肥肉，争抢起来引发的后果可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殿下记不记得先帝三年柔然进犯之时，先帝欲以北地的金矿作为由头鼓励门阀抗击柔然。当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外族的进攻。可是不到半年，门阀间相互构陷或谎报军情就引来更大的麻烦。柔然趁虚而入逼的我朝后退五十里。这方法堪比饮鸩止渴。”
“依臣之见，世家左不过担心主动进攻削弱自己力量，宁肯牺牲百姓的性命。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不抵抗会影响他们更深层次的利益，他们会怎么样？”
元彻眼神一震。宇文玥低咳一声，取出一幅地图缓缓展开，“这是长安到祁连山北麓金矿的分布图。其中只有三成被开采出来，剩下的部分有四成都在燕洵回燕北的路上。”
“这是那些宦官最在意的东西。这个消息传出去，即使无人督战，他们也会尽全力逼迫燕洵改道。那么就避开了城市密集的地域。”
“此幅图是先帝七年所得，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臣请殿下允许臣前去打探。若情况属实，十日之内此四成金矿分布就会摆在各家的主案上。若情况不属，我会用最短的时间重新修订。”宇文玥后撤一步跪下，眼眸眯起，目光犀利。
他必须要拦下燕洵。同时，星儿所处的万难之境，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元彻赶紧扶他起来，“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只是……”他看着宇文玥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你在边关苦寒之地呆了三年，回长安调理了不过半年，这样下去，你……”
“谢殿下关心。臣无事。燕洵之意不一定只局限于屠城，殿下在长安还要多加小心。”

黑色的马车悄无声息停在他们身后。马车里跳下来一个青年，向着宇文玥和楚乔一躬身，“公子，姑娘。此处并非万全之地，还请您赶紧上车离开。”
“无妨，他是月卫……”宇文玥一手接过残虹剑扔进马车，站在车轼上伸出一只手，示意楚乔上去。
楚乔迟疑着望着他，心下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忽而风起掠过两人的衣襟，宇文玥抑制不住地轻咳几声，他急急别过脸，侧脸呈现一抹病态的苍白。抬眼见远处树梢摇曳似是有大风刮来。楚乔连忙抓住他的手踩上马背，顺势推他钻进马车。
马车里火炭烧的很旺。眼下毕竟尚在中秋，虽然在冰凉的水里游过，这样的温度还是高了些。宇文玥抱着破月闭目倚在车厢上，大抵是刚从水潭里游过来的缘故，他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寒气。楚乔突然想起在下坠过程中听到的那一声，神情瞬时紧张起来。
她推推他的肩，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先别睡，刚刚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我看看。”说着就要解开他被水浸湿的外衣。宇文玥一手按住她，向后勉强靠了靠，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我没事……先看看你自己吧。前面到了镇上给你找个郎中处理一下伤口。马车里还有伤药……”
“你别打岔！”车外月光影绰，照在宇文玥苍白的脸上，他光洁平整的额间尽被冷汗沾湿，实在不像是水珠的样子。楚乔看着他面上依旧淡然自若的神情，心底却慌乱的厉害，她按住他的手脱下他的外套，雪白的里衣上果然鲜血淋漓。
心中止不住的疼，她瞪他一眼，急道，“这样的伤口还不止血！你是不要命了吗？”
楚乔不再理会，用匕首划开伤口处的衣襟，鲜血挣脱了束缚不断涌出。楚乔咬紧嘴唇，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用车内小几上的手绢按住流血的地方，随即转过脸对着驾车的月卫：“哎……先别去镇上，太远了！这附近有人家就应该有郎中。你家公子……”
“星儿！回来！”宇文玥抓住楚乔的领子往后一带，他提高了声音，“这里很不安全，有什么事到前面镇上再说。”
“疯了吧你！我刚刚都没注意你什么时候把剑拔出来的！”楚乔看着白帕底下透出的鲜血，“你该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会，这样的伤口也处理得了？！”
“我从来不认为，你什么都会。”宇文玥瞥了楚乔一下，瞳仁被苍白的脸色衬得尤为明亮。他伸手试图取小几上的药瓶，楚乔按住他，深深吸口气，“有手脚伶俐的你不用，那就只能使唤我了……疼了要说。”
宇文玥闭目靠着，应了一声，很倦怠的样子。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已沉睡过去。马车跑的很快，车帘不停地飘忽翻飞。熟悉的面孔明明暗暗地变化着，似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
楚乔坐在暗影里安静地看着他，恍然忆起青山院的晚上，她有几次夜间醒来抬眼看到他的样子。他睡觉很安然平和，没有棱角和严厉。对着这样的他，她心里所有的情绪和埋怨都无论如何翻涌不起来。
她已经叛出长安，接下来就要去燕北。从此她的身份就是燕北的将军。而他，是门阀的核心，大魏帝国的骨干。他们的立场势必水火不容。
他不知道吗？
而她，即使不承认，也明白。
楚乔犹疑再三，终于还是轻轻拍拍他因为疼痛而攥紧的手。
他是有宿疾的。左宝仓曾告诉过她要好好养着。而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他有偷闲的想法。
“宇文玥……可惜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她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在说服自己，“我没办法……我……终究是欠你的情了……”
门庭争斗，朝堂斡旋……莺歌小院的三年里她为了帮助燕洵掌控燕北，很是认真地关注起军政时事。每次她和燕洵为燕北的格局而焦头烂额的时候，楚乔总会想起他。那个孤高冷傲的少年。他的处变不惊。他纵横经纬的手段和运筹帷幄的眼界。这些总会使她忘记他实际的年龄。
只有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她静静看着他的时候，这份辛苦，才略能窥见一斑。
她想帮他。却没有这个身份和立场。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司州城。
楚乔的伤口已养的差不多。这说明，她要走了。
某日深夜，楚乔披了外套走到客栈的天台上。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打扰，附近有月卫保护他们的安全。
她望着北方的天空，那是她三年来一直向往的方向。现在她终于要去了。
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反复推敲琢磨过的。虽然很累很危险，总还是没有超过预期。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呢？
蓦然，一只机械的小鸟穿过夜色飞来，在少女面前停下。
这是一只做工很精细的小木鸟。带着莫名的熟悉。
……宇文玥？好像宇文玥有这样一只小鸟！
找到机关打开鸟腹，纸条上是陌生的字体。她逐字读完。
原来，这是宇文玥异地的朋友。
楚乔突然笑起来，笑容好似她少时游戏得胜的狡黠。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个笔友。只是啊，他好像还没有我了解你呢……既然只是笔友，那么身份应该是可以替代的……

次日，小木鸟沉甸甸地站在了宇文玥的桌子上。
这次的字迹有点怪，像是小瑜攥着什么东西在写字。而且……信里提到的有些事情，他好像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
月七端着茶进来的时候差点没吓得摔了碗。他慌忙把茶水放在案几上，飞也似地逃出了门。临走前还忍不住用见鬼的眼神看了眼自家公子。
我，我的错觉吗？公子……好像在，笑？月七狠狠抹了把冷汗，“果然星儿姑娘在的时候公子都不太正常。”
而屋内的人似乎并没有受到惊扰。宇文玥松开那个被自己捏皱的“亥”字，信步走到隔壁，站在半敞的窗口前注视少女奋笔疾书的轮廓，眼底含笑。
“今君再归长安，万事凶险。切记忠于本心。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惟愿卿安。”
番外完

这篇番外的灵感，来源于我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中考和一个人。
我明白准备考试的艰辛，体会过盼望一个学校的感觉，知道所谓的为梦想而努力的疲惫和希望。
开始写作的时候我并不在乎大家的评价。写文为自娱，有同乐者自然好，但并不是最主要的。只是，当所谓的灵感和创作的激情隐退，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还是一个很功利的人。我在意大家的评价，在意楼里的灵气，在乎愿意真心实意读文章的读者。
激情不足的写作是一个人的战斗。所以，我奢求伙伴，奢求支持和被需要感。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每次读别人的文字总会留下一些文字。或许知道了自己的愿望又奢望别人的给予，自然要先激励喜欢的作者。
@🌙月色阑珊满足了我这份小小的……愿望。
我记得她每一次认认真真的评论，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面临挑战。可在学业压力之余她愿意分给我一点希望，鼓励我写下去坚持下去。
此番深情，无以为报。
番外最后的两句是楚乔借笔友的身份给宇文玥的鼓励。那么我就是借她的口告诉大家：
我感谢你们的支持和付出。
愿所有读者得偿所愿，信仰不灭

柒
三月末的燕北还有些冷。即使有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绿意，空气里更多弥漫的还是冬季残留的寒冷。路两边是冻死的植物，半黄半青的叶子不洁净地粘在道上，搭配被大片裸露的土地，颇有萧索的味道。
楚乔独自一人牵着马沿着官道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寒山盟的谍者以及两个背着行李的侍从。少女的步伐并不很快，却很坚定。燕洵静静地站在城墙上——这是燕北边境最后一座城池。站在这里远望，视线所及已不是燕北的疆土。穿过这片荒原就是青海的大地。
天地苍茫，恍然间燕洵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上元雪夜。他与楚乔在郊外的雪地里偶遇。看出她逃跑的意图，他有意与她同行，却被有礼地拒绝了。那年，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走远的。
“燕世子，你我本非同路之人，能相伴而行一段路途已是缘分。星儿感谢您的帮助，但请您不要再纠缠过多。”
燕洵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她渐行渐远，她白衣的背影如同巨大的影子。沉重的透不过气来。
在燕洵几乎要看不到她的位置，楚乔好像微微侧过脸。只是距离太远，他无法看清这似有似无的一眼是怨念还是感念。她白皙的背影是那个早晨留给城墙上的人最后的影像。
燕洵裹了裹披风，一步一步从城墙上走下去。这座城的风沙很大，短暂的晕眩里他突然想起曾有人告诉过他：
“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谁也掌握不了她。”
或许是吧……最后的结果，往往在开始便已注定。
千丈湖一役，他赢了他也失去了她。
十日后。
一望无际的草原终于有了尽头。薄雾之中隐隐有朦胧的城市砖瓦的轮廓。人类独有的生机似乎告诉每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在走过孤寂的荒漠与草原之后，蕴藏着新的希望。
楚乔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现一丝欢愉的神情。她抬眼望着这传说中的自由之地，轻轻抚着残虹剑。
“宇文玥……”她喃喃低语，“这是我想要的世界……你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城墙上一个黑色劲装的少年遥遥看着少女白色的影子，匆匆写下：
已到。平安。殿下勿念。

晚上好同学们。
我想一口气写到“阴谋”结束，所以今晚无论如何码不完……等明天我下课以后就可以写完。字数……嗯，或许可以对的起今天催更的小可爱。
另外！发布一条重要消息：
终于被我拉进坑一位我强烈推荐大家去看看，有助于大家重温自己的青春时代。这位小伙伴就是本楼里文评比我码的字拉风的
@🌙月色阑珊
安利完毕。从此我除了文坑又多了评论坑

以后请叫我放羊的孩子………
计划没有变化快……天降辅导班和作业……
卡在这里感觉楚乔特别没原则。但是我乔不是这样的人！她救大同也不会牺牲原则。
相信我，她会有办法的。

伪更冒个泡。大家晚上好。
本来放假我以为可以每天码字的……结果……现在的状况是一直到开学每天都有课，四分之三都是全天加晚上
奉劝所有初中的同学，一定要好好学习打好基础！一定要好好预习！一定要生活有规律有时间就多休息！干自己想干的事！高中的难度和紧张我已经无语凝噎了所以大家一定把握好时间。
我不会弃文。我做事情还算比较有始有终。尤其有这么多同乐者真的很幸运。只是时间上……我只能说尽力。有时间我一定会码字大家放心。
明天晚上我们没有晚自习只是白天上课。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可以发上来了。
谢谢大家的等待。爱你们

“姑娘这些天走访了我于阖、邓至、洮阳等边界城市，像是特意避开了青唐一类的繁华要地。她于前日到达了海东。燕帝派来跟着姑娘一起来的那几个已经扣押在邓至县衙了。据他们交代，燕北乌道崖先生联合说动了首领巴扎，在彦淖尔进行自主生产运动，打破了制衡局面。燕北粮库空缺不小，燕帝震怒。姑娘想要保全大同，一定会答应一些条件。”
“吾王……要不要让十七十九他们留意一下海东粮仓？”黑衣护卫禀报良久也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抬起头，提高了些声音。
青海王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行行文字从手底下倾泻，一点也没影响到批阅的速度。他英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很明显是在思考。许久，他有些倦怠地搁下笔，抑制不住地低咳了一阵，抬眼的时候唇畔已带了些许血色，“不必……让他们几个小心跟着便是。不要影响她要做的事。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禀报上来。”
“公子……”年轻的护卫有些不忍地看着他，嗫嚅道：“属下想提醒您的是，姑娘现在并不知道青海的底细，实在很难保证会不会……”
“她不会。也不可能毁掉青海。”青海王缓过一口气，苍白的脸颊衬得眼眸尤为明亮，“即便她不知道，她也不会。”他偏过脸一下下挑着烛芯，火光一明一暗跳动着，掩映他眸光里别样的情绪，“十一，你不了解。她是很固执的傻子……她坚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改变。燕帝不行，大同会也不行。”
“她要不是逼得没有办法不会来到青海的。大同是她最后的希望，我不可能断绝她的希望……十一，照着做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似乎有些累了。年轻的护卫默然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七哥说的没错，您什么时候都会相信她的。

海东粮仓已经近在咫尺，少女却突然停下了。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门口的侍卫看见了她。领头的军士派了一个小兵跑过来，“姑娘？”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楚乔一身劲装的样子，“这么晚跑过来，请问……你是家里没有粮了吗？”
楚乔失笑。这孩子真是可爱的可以。她本来以为这小兵会直接过来拿下她，结果他看了自己这半天，就问出这么一句话？
自己打扮成这样像缺粮的人吗？明明像是抢粮的人。
她收起笑，越过傻傻盯着她的小兵，直接走向大门口首领模样的人。旁边守卫在火把下看清了她腰间的匕首和手里的剑想冲过来阻止，顷刻间就被放倒了。
“烦劳大人。我想见你们粮仓最高首领。你也看到了。你这里的几个人根本拦不住我。所以还希望您可以配合。”
周围的军士听见动静都围过来。那统领看着少女未出鞘的佩剑和地上躺着起不来的几个人，“通报一下自然可以。”他低低对着周围将士说了几句，“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举起手里的残虹剑，轻轻笑了一声，扔到统领脚下，“拿着这个。麻烦告诉你们大人。来者是燕北楚乔。”

“她说她是谁？！”正在安排分粮事宜的庚大夫陈阵猛地抬起头，“你再重复一遍。”
门口的首领有些犹豫，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门口的少女是名震西蒙的燕北楚乔将军。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残虹剑递过去，“她说她是燕北的楚乔。”属下已经调了好几个小队来看着她了。”他想了想又补充说，“大人，我以前听说过这个人，当年她自己守住了红川城，在燕北威信很高。好像……现在是燕北的准燕王妃。如果她真是楚乔，我们要不要告诉殿下？”
陈阵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定定看着残虹剑，喃喃低语，“她果真是来了……不过为什么要主动见我？”他展开一张纸正欲提笔写字，“你做的很好。你先去安顿好她，也别让你手下那些人冒犯到她。我马上下去。对了你刚刚说她是谁？准燕王妃？”陈阵神色复杂地笑了一声，“以后别这么说了。再让我听见我罚你半年俸禄。”
“哦，属下知道了……您认识她？”首领有点郁闷地问过去。半年俸禄？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何止是认识……”陈阵苦笑。他曾是殿下安排在燕北的谍者。后来跟着一起去了卧龙山，又帮助殿下巩固在青海的政权。楚乔这个名字……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陈阵想起半月前他去西海郡汇报的时候青海王苍白的脸色，轻轻自语：“姑娘，但愿这次你……”
话语飘散在空气里，他摇摇头。他们的事情，没有人能看清最终会是怎样。

“殿下，陈阵传信来说姑娘自己去海东粮仓找他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青海王似有似无地笑了笑。
这个丫头，做什么事情都出乎常理。

青海。海东粮仓。庚大夫主帐内。
“我是海东粮仓的庚大夫。不知道楚将军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两国的战事，那么……”
“陈将军何必这样客套。战事的决断不是我楚乔一个人说了算的。燕王殿下派来的人已经让我打发走了。所以我这次冒昧来访，代表的不是燕北的立场。”楚乔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继续，“再说，从我到青海的第一天起青海王殿下就知道了吧？这几天一直有人跟着我。所以就算我不来找您，排石很快我也会被押到这里来。”
“……”陈阵局促地端起茶盏，他没想到楚乔竟然都知道。他有意避开少女明亮的眼睛，呷了一口茶，“既然楚将军知道，那么我也没必要掩盖。您到青海的日子我们的确知道。有人跟着你也是为了……了解您的行程。但是我们并没有采取别的行动。”
楚乔皱着眉看着他似乎努力想解释什么的样子，“我是敌国来的，你们要采取什么行动不也正常吗。”她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明日子时前，请大人撤出粮仓全部守军。等到子时三刻，燕北黑鹰军三千士兵会进驻海东。”
“燕北谈和这么大阵仗？既然来了，为何不与我军有正面交际？”陈阵有些好笑，“将军怕不是要我把粮仓完整让给燕北军？”
“请您听我把话说完。若听完之后您仍觉不妥，楚乔任您处置。”少女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平静，“燕王殿下生性多疑。海东是青海的战略要地。如果这样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守卫，他必会起疑不敢妄动……这一年他一直试图了解青海的底细，但是没有多少收获。”

“燕王是个很谨慎的人。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会轻举妄动。”
楚乔取出一幅地图，纤细的手指画过粮仓北面的树林：“这里有一片丘陵。燕北军会从附近的官道上经过。青海王殿下既然知道我的行程，在海东的防守上一定会有所准备。如果您担心燕北军会伤到百姓或者盗走粮食，可于子时前率部埋伏在此。”
陈阵放下茶盏，表情有些闪烁不定，“据我所知将军是首次涉足我青海疆域，且对我青海了解甚少。如今燕北与青海局势扑朔迷离，您这样坦诚地告诉我贵军的计划，就不怕我们提前埋伏，让燕北军有来无回吗？”
“这样轻率的信任和决定，您就不怕会置贵部于险境吗？”
“在下听过将军的盛名。知道您并不是鲁莽冒进之流。所以，您给出的情报，抱歉我不能确定它的真实性。”
“而且……您为什么会相信，殿下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陈阵连问几句，身体向前探了探，想从少女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猜测和判断。
手里刚刚收到的字条灼得他手心发烫。如果不是有明确的命令，他是真的很想告诉她。
楚乔眯起了眼睛。对青海王无端的信任？大概是因为他的三大条陈吧。
“永远不要轻信你的敌人。除非你有他的软肋……”
“除非他值得信任。”
少女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悲伤，她静静看着陈阵，“如果青海王殿下想采取什么行动，我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与您谈这些；如果殿下有吞并燕北之心，三月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而且。我并没有什么都告诉您。”
“择一而言，我想您知道风云令于我楚乔的关系。就算您没有遵守约定，江湖谍者的势力也足够帮助燕北撤军。”
楚乔言简意赅地说完，做了个开诚布公的手势。
陈阵笑了。“燕北的楚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只是，大人这样的安排一定有自己想达成的目的。那么我们配合大人的计划，对我军有什么益处呢？”
这便是赞同的意思了。
“彦卓尔与青海交界。此次之后，燕北大同会的地位暂无威胁，我会说服乌道崖先生开放通商。如果百姓愿意，他们可以以自由劳动力的身份来到青海耕种。青海王慈悲济世，方圆百里百姓无不折服。现在贵国处于建设期，如果有充足的劳动力，青海会比现在走的更远。”
她其实是存了私心的。她知道燕洵一定不会任由彦卓尔壮大，如果放出去一部分劳力，彦卓尔就不足为惧。
青海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个好的归处。
而且这样的国度，即使她作为燕北的将军，也愿意看到它壮大。
“还有一份礼物，我会在离开青海前托人送给青海王。”
楚乔把母亲留给自己的小木珠放在案上，站起身来，“这是风云令的前主人洛河的随身物件，以此物可以号令江湖一半以上的谍者。具体燕北的布防和撤离的路线，我会在明日巳时呈递给您。”
“还请陈将军务必把此物交给青海王。”
“既然大人思虑周全，那么一切如您所愿……”陈阵拿起小木珠定定看着楚乔，犹豫许久还是说道：“如果有朝一日将军志不在燕北，可以来我青海……久住。”
楚乔神色复杂地笑笑，“有一天，或许……会吧。”
她执起残虹剑转身离开，纤瘦的的影子被火光放大投在墙上，留下孤独坚定的剪影。
陈阵掩住窗户，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被关在房里。
“但愿青海能等的到那一天。”
手里一直攥着的字条被汗水浸湿，墨水晕开的颜色依旧单调冰冷，传递最残酷无情的讯息。
“殿下病重。若有不测，忧事莫禀。”

今晚八点前就能写完今天的内容了

我今天早晨四点半起床坐六点半的高铁到了北京。昨天晚上被强制关了灯就写了七百字。接下来十三天要在新东方学习。没有电脑很不方便所以……这十几天内很难保证更新的速度和时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前两天试图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