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给bd。

不发白雷慎☆！（大家知道就好啦不要说出来QuQ）

如果发现有槽点请一定要说出来【←lz最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设定非常糟糕，糟糕到都不敢打在标题上面QAQ！

爱上了同父异母的哥哥的J x 做风俗生意养活弟弟的N【←光是看就觉得非常糟糕】

坑品有保证【←有小红花和证书哦☆】，然后【虐】←在标题写上了。

↓↓还能忍受的GN请↓↓

@小开关君
@点点的半夏夕年
@871159980
@我优最高
@墨咲寒

说好的at，不要被lz吓到啊=0=【←人家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竟然当真了】

@小开关君@点点的半夏夕年@871159980@我优最高@墨咲寒

at全部失败orz真拙计= =。

想到这个松本又好奇起来，二宫和也倒底是做什么赚钱的。

他本来以为二宫是混黑道的，啊……并没有这么高级啦，他想就凭二宫那三脚猫的身手，打打野架勒索别人还是可以的。

但是哪个打野架的能搞到这么多一万円来？

松本润又继续陷入了自己的疑惑之中。

他闭起眼睛就想到二宫和也那如同艳鬼一样的身形，不由得吞口唾沫。

不得不承认，松本其实对二宫有着一种怪异的情愫。

而且不是那种兄弟手足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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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是喜欢他吧，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巷子里的很多男生十四岁的时候大多就开始光顾那种欢馆了，毕竟就生长在这种地方。

大概是因为自己就长得很浓艳，所以松本并不喜欢那些男生中意的浓妆艳抹——他觉得俗气。

有八卦的人就会问松本：“那你倒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呢？”

松本和他们本来就混得很熟，也不在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所以就大大方方地描绘道：“不要化很浓的妆，就清秀一点……啊，也不是要很清纯的，就是看上去很秀气但是又有点艳丽……啊不对，怎么说呢……最好再冷艳一点？……嗯……”

马上有人起哄说：“哈哈哈哈，松润你喜欢的是二宫和也吧！”

松本不许他们管二宫和也叫自己的哥哥，这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矩了，但是偶尔把他拿出来取乐一番，松本也是不会发脾气的。

可是这次松本润发脾气了，他瞬间提高嗓门威吓性地吼了一声，还用力推了一把那个多嘴的人。

男孩们见这个玩笑也许开过头了，便不再提。

虽说他们不再提，但是松本自己却在心中存下了个芥蒂。

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啊……

抱着这样的心情回家了。

可是当晚就做了春梦。

梦中的另一位是谁，自然是不用点明的。

在这样明媚温情的春日里，天窗外吹拂的风中夹杂着初开的花朵的香气和清晨露珠的清新，裹着他难言的情愫，一齐吹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松本一脸惊慌地跑在木制的地板上，弄出一系列“叩、叩”的脚步声响——他总这样失控鲁莽，脑子里轻易地就嗡嗡作响，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弄出的声响足够把熟睡的人都吵醒了。

他把弄脏的衣物拿去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边洗还边庆幸二宫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还在睡觉是不会起来的。

想到这个他又疑惑起来了，白天还睡什么大觉，难道晚上都在干活吗？

难道说……那家伙干的是……

松本朝镜子里的自己瞪大了眼睛，象是在逼迫自己停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他又匆忙用手舀了冷水浇自己的脸，才彻底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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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的那种行为，大概是在心里面维护他吧。

谁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干那种事情的吧？

可是谁又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呢，虽然心里根本不把他当哥哥看，可这是事实。

松本叹口气眯着眼睛看向斑驳的天花板，脑海中想的却是那个平日里一副凉薄相的人被情欲染上潮红的模样。

他恨恨啧了一声，心烦意乱地转过身去。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窗户外头有别的男孩子叫他出去玩。

身上穿了冬衣，站出去也能和寒风抗衡了，所以没有多想什么就笑得灿烂地奔过去和他们闹成了一团。

=tbc=

顺便说一下……那啥下章有人设中出现的工作……

lz也不想的啊【←听你狡辩】……对吧，路人那啥什么的……【←住口！】

可能会雷倒一片但是……【lz还是写了orz】

以上☆~

【预防针】
以后的剧情会更雷更虐【←不是开玩笑】

如果觉得现在的梗已经挡不牢了那……QAQ

不想骗人气所以提前表示这文从头虐到尾最后是BE【←无法扭转的】

以上☆QuQ

【from听welcome to our party听得很HiGh的Cliv】

为了不打搅大家的工作日日常（←请不要说得这么好听= =）

其实就是lz在上学的日子里静不下心来写东西（物理我们再杀三百回合！）

所以每周五更文（←稳若磐石）

顺便分享一下钢琴八级过啦好高兴（←lz知道很多人早就过了十级了但是真的很高兴）

以上☆~

他只不过是想像个平常人一样好好地生活在这里罢了。

可惜谁也不让。

谁都觉得自己是有这个资格去踩这个清秀可人的男孩子一脚的。

有时候小孩子们不明白大人话里的意思，只是照搬来骂他，常常是从他母亲骂到他身上，在从他身上再骂到他母亲。

二宫觉得他们实在是过分了，也会为他母亲分辩几句。

二宫起初会心平气和地告诉他们他母亲有多贤惠，多温柔。可是人家偏生揪住了那一点历史死不放手。

他是那时候开始学会打架的。

明明都是一样贤惠的母亲生下来的，明明带着同样的期许与疼爱诞生的。

凭什么这群家伙就觉得我要比他们脏比他们下贱？

就凭我母亲做的事情让你们看不顺眼了吗？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可以肆意地欺凌她辱骂她了吗？

那我现在看你们都不顺眼我是不是可以想怎么打你们就怎么打你们了啊，你看，是按照你们给的逻辑的，多么合理。

可自然是不会有人觉得合理的。

所以成绩一向很好的他，一向很收敛不声张的他，一向不做什么坏了制度的事情的他，被退学了。

二宫和也唯一觉得对不起他的母亲，是她一直坚持要让他上学的。

她总用好听的嗓子向他说：“kazu呀，妈妈就是没有学过什么……干不了别的事情，只能这样了呢。”

一边这么说的她，一边握住了自己的手，似乎是要抓住些什么想要企及的东西。

可惜她最后……

……什么也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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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心里很喜欢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总觉得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松本润也没有了母亲。

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他知道松本的母亲和他的母亲不一样，他害怕贸贸然地走过去会被讨厌。

因为他总是没有缘由地被讨厌着。

不过只是过了一天的时间，二宫便发现松本和其他家的小孩不一样。

他身上有孩子气，但不是顽劣的；他有固执的一面，但更多的是坚强与自制——这点实在是很令他钦佩的。

不过最让他被打动的，还是对方对他平和的态度。

即使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自己又抢走霸占了他的父亲，松本润是很有理由来质问他甚至来打他的。

可他都没有。

这就足以让二宫感动到不行了，再加上对他的愧疚与同情，二宫心里已经决定要好好地保护他了。

而自己能做到的，大概只是疏远他了吧。

如果离他远一点，别人就不会把对他的怨恨和怒气转移到松本身上了。

如果再稍稍欺负他一下，说不定那些女人还会把松本当作是同一战线的人，好生待他呢。

又因为松本润小时候本就长得很是阳光可爱，在外面的日子极为好过。

二宫心想自己还算尽到了做哥哥的责任，也默默地高兴着。

而这一切一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他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后来他能够强忍住心中的恶心，脸上还能做出一副讨人喜欢的表情来……谋生。

谋生。

多好的一个词啊。每个人都不过是在谋生罢了，又有什么不同呢。

=tbc=

松本放学的时候，二宫才刚回家没多久。

松本以为家里像往常一样没有人，或者二宫像平常那样在补觉，于是吵吵闹闹地唱起了学校里刚教的歌。

没想到里屋的移门被推开，二宫趴在地上撑着身子露出半个脑袋：“你好吵。”

松本的歌声戛然而止，尴尬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家。”

“那你现在知道了。”二宫把身子缩回去，不留情面地关上了移门。

“今天有作业，”松本把手卡进即将关闭的门缝里，二宫果不其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他便把移门给推开，“要写自己以后想做的工作。”

二宫扯扯嘴角，不冷不热道：“教你们的是小学老师么？”

松本干脆挤进里屋，忙不迭摆手道：“要针对那个职业做详细的分析，然后要阐发自己的观点和见解。”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分析……”见二宫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便只能继续解释下去，“我想分析你那份职业。”

“你还是去瞎编吧。”二宫不再理会他，转身打算和衣而卧了。

“不是我……我不觉得打工有什么可耻的，我也想为这个家做些什么！”松本的少年心气上来了，说得有板有眼认真得很。

二宫回转了半张脸，只拿眼角瞥他。

松本只是看着那细嫩而薄如蝉翼的眼角一隅，竟就觉得自己被那细细密密如凤翎似的睫毛搔得心尖发痒。

他木木地看着他。

可他只是木木地看着他，便有了耳畔有花瓣被揉碎的声音的奇妙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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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今天根本没有这种低级的作业。

他只是今天突然脑子发热，对于这个几乎是陌生的哥哥的好奇与兴趣又涌上心头了。

这种间歇性的情愫毫无周期可言，竟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萦绕在他心头足有数年之久。

若说出于好奇心那也太过牵强，松本润并不是那样爱好钻研的人，更何况正值青少年时期，浮躁得很，冲动得很，所幸没有闹出事来过，这个缺点倒也是不为人知的了。

这么深究起来，他对于二宫和也一厢情愿似的兴趣就显得怪异了。

怪异不怪异的道理，松本心中是明白的。

可是纵然他自觉是通晓明理的，却仍是在这样无法定义喜欢的年纪，却仍是在迷茫自己取向的年纪。

他想起来国文先生总喜欢在上课前说的开场白——你们正处于改变自己一生的年纪啊。

他也听说过这个年纪喜欢的人事物会念念不忘一辈子。

他知道其中的要害关系。

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是这份感情就是这样存在着，欲说还休的滋味时常如同无数蚂蚁在他身上某处爬动一样令他难受。

这其中的缘由他大概能分析出十之八九。

初见时被他的外貌和气质所震慑，在这之后二宫的形象更是高高在上。

父亲死后，当自己以为一无所有的时候，当他以为二宫会对他不管不顾的时候，他却承担起了做哥哥的责任。每当自己困顿到不行的时候，他就会出现然后拉自己一把，这么说来他是关心自己的，至少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吧？可是当他同样也表现出自己的善意与关心时，却只能换回来对方的漠然无视。

星空之所以动人是因为难以捉摸。

而难以捉摸又美丽的东西常常会引起人的绮思。

于是今天国文先生在上头讲解俳句的时候，松本拿手指夹着水笔一记一记像是很有韵律地敲着，脑海里又满满是那个捉摸不透的人了。

国文先生老态横生的嗓音渐渐变得细润动人起来了。

二宫揶揄似的声音又绕着他的耳廓打转：“自不量力。”——他是那么说过自己的，可是即使被这样说过不止一次，听见了还是觉得格外刺耳。

明知自己的一番心意说出来会被对方毫不珍惜地冷嘲热讽，不会被他放半分在眼里，更不能指望他记在心里。

但是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

松本觉得舌根有点发麻。

他牵强地笑笑说：“没所谓了，我自己去瞎编。”

没有任何回应，倒显得他滑稽可笑像是自言自语。

侧身对着他跪坐的二宫那凤翎似的眼睫毛只翕动几下，再没有流转的意思了。

起身离开的松本听到了移门的木框因为合起而叩击到墙壁的声响。

不过是刹那间的短促一声，他已经敏感地觉得决绝如同一刀两断，鼻腔中生出寒意来。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那股寒意便被他收入胸口，尖锐地刺着。

松本觉得自己大概就快要明白什么叫做因爱生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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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隔了一门之遥的二宫只是表情苦涩的样子，手一遍遍地抚平被面上的皱褶。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当初为了钱他什么折辱都硬生生受下来了，心理的也好，生理的也好。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情太过残忍，但他不得不做。

即使这个行为被称作是扼杀也罢，他一意孤行。

二宫看着这被面上的皱褶被自己抚平后又在自己松手的瞬间重新皱成原状，眉头蹙了起来。

最后他干脆不再徒劳，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把自己裹离了现实。

=tbc=

细风细雨，绵绵密密温情非常。

二宫打着油纸伞慢悠悠踱在石板街上，他走得非常慢，像是生怕被凹凸不平的石板扭伤了脚踝，可其实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当；不过说是稳当，倒不如说是他根本没在脚上施力气。

他的确也施不了什么力气。

他觉得脑袋发重，估计是有点发烧，喉咙又因为各种原因撕裂地生疼。

哪怕是咳出点血来，他真的渴得半死。

这么想着就剧烈地咳了起来——其实倒不是他想的缘故，实在是咳嗽的频率高得惊人。

二宫和也自己也不知道这毛病叫什么，不过大概还是知道这毛病的症状多么可怖，可是他依然不甚在意。他总觉得自己和健康长寿幸福快乐之类的词是没有关系的，这样想确实有点可笑，但是的确是事实。

他愿意承认事实，比如他愿意承认自己不论因为什么原因患上了这种慢性病，比如他愿意承认自己的出身确实不好，比如他愿意承认自己是靠了什么吃饭的。

把着伞柄他强逼发软的双腿加快的步伐，他细细思忖着这一点一滴的事实，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他沿街一路走下去，直至一户人家门前，他仰头看着凌晨蒙蒙发亮的天空，心中讥笑着这户人家真是好兴致，打算白日宣淫？

就像往常一样，他被视作是矜贵的稀客，却被迎进了里屋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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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男人一次次毫不怜惜地贯穿着他，二宫头脑愈发往下沉，混沌之间竟朦胧开始胡思乱想。

然后他前面起了反应。

处于一片混乱中的二宫脑子嗡嗡作响，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分不清身后的到底是谁了。

他合着被贯穿的幅度咳嗽起来，满嘴腥甜硬是被他吞了下去。

冷汗、心跳加速等等一系列情况，全部被他归结为是身体状况的不良。

心中只笑：自己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容易被揭穿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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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勉强控制住发软的双腿，起身站好。

刚刚穿好衣服，把纸币放到里衣的腰间夹好准备离开。

屋外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女人的吼声。

“滚开！……叫你滚开哪！……那个****祸水可不是在里面吗！？……”叫骂声越来越近，最后一个满脸怒意的女人几乎是用扯的力度推开了移门。

女人看到二宫站在里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歇斯底里地对着紧随其后的中年男人吼道：“昨晚我就被这个浪货叫春叫得吵醒了！”

中年男人皱起眉头，有点心虚又装出一副一家之主的风范来：“你昨晚就知道了，做什么还要拖到今天早上来闹腾？你这女人是故意给别人看我笑话不是……！”

“是又怎样！”女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风风火火地走到二宫跟前，把手摊开来直朝他脸前戳，“钱呢？你给我把钱还回来！不然不放你过门你信不信！？”

二宫向后退了一步，嘴唇浮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夫人这是要和婊子抢钱？”

女人听他已经把自己给说成了婊子，怕他把她也拖下水去，嫌恶地朝他摆手。

可是又不服气就这样放走他，把额前的碎发往凌乱的发髻上一抹，眼里露出如她衣服袖口一般油腻的亮来。

她跨步上前，直要把她的和服下摆给扯开来，一把揪住二宫的头发就往外拖。

二宫痛得低头被她牵着走，心里埋怨道这个女人什么毛病，还真当这样能显露出除了她虎背熊腰以外的特征。

一边想着已经被拉到了大门前，因为方才的吵闹已经吸引来了不少的人凑在外面等着看捉奸的热闹。

女人一把把他从台阶上推下去，二宫心里揶揄地想：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豪门，当是有几十级台阶想把我摔死了？

不过这个悍妇手劲实在是很猛，让他一时找不到重心，重重摔在石板地上。

四周有窃窃私语声，有他早就听惯了的笑骂声。

松本自然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最后还是回了家。

他坐在门口等着二宫回来。他想好好问问，他想从他自己口中得知……他到底做过些什么。

打心底眼儿里的，他希望二宫能向他撒谎，哪怕是明知事情的真相了，他还是希望二宫给他自欺欺人的机会。

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在他的心目中那个凉薄性子，看上去弱不经风却反而显得矜贵的二宫和也……原来是个做那种生意的人。

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暗暗藏在心中不敢染指，甚至连稍稍幻想一下都觉得是对他的侮辱的人，原来早已经不复纯净，而是脏得可以被任何一个人……

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样恶劣的骂名，竟然是事实。

其实比起憎恶二宫做的事情，松本更恶心自己的不器用。

但凡自己争气点，也不至于让二宫天天做这样的勾当补贴家用……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他要遭受流言蜚语，更甚还有凌辱折磨。

于是他便自说自话地把一切的怒气的根源，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他从前舍不得去还击他对他的欺负，现今更舍不得哪怕是在心里去责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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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自然也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像往常一样回家。

刚开门，只看见松本润坐在地板上，面色发黑地瞪着地面。

一看便了然他在生什么气了，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真是想不帮他擦去都难。

这样由自己制造出的痕迹，就由自己亲自湮灭殆尽吧。

只是二宫无视了松本的存在，自顾自绕过他走进里屋，只是在门口停住，回头仔细端详着他的背影。

端详着这个自己竭尽全力想要照顾保护的弟弟的背影。

不论是出于本愿还是被逼无奈，他能不负的，不能不负的，今日恐怕是负尽了。

他觉得胸口发闷，有什么东西充斥其中呼之欲出，这让他觉得有点恐惧。

他依稀觉得自己一直害怕知晓的东西，今天怕是不得不知晓了。

毫无征兆的，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二宫手扶着墙壁，弯下腰，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但无济于事。

他咳得愈发厉害，最后感到喉咙里一股腥甜涌来，手上一片湿热，随即而来的是眼前发黑，一阵阵晕眩袭来……

……昏迷的前一刻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想要逃开的心情在最后一刻席卷了他身上每一寸，但是这阳奉阴违的心情最终还是没能彻底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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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因为二宫对自己的无视而正欲发怒。却听见突兀地一阵没完没了的咳嗽，声声浑浊沙哑……就和他死去的母亲的征兆一模一样。

松本恐惧地回头望着二宫，又不敢去碰他，怕是一碰他，这个脆弱的身影就倏地消散了。

可是他看到二宫的指缝间渐渐渗出暗红。

那病态的暗红一滴、一滴、又是一滴地，在地面上绽放出血色的曼殊沙华来。

他脑子里顿时便只有那地上一朵朵的彼岸花了。

他记得的，他记得他母亲也是这样死掉的。

平时再坚强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母亲，突然就咳得憔悴不堪，发作起来好像下一个咳嗽就会让她无力呼吸窒息而死，就算不至此，也许会被咳出的血堵住气管窒息而死。

松本已然完全陷入了儿时的梦魇中，无法自拔。

直到二宫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这个纤细的人，即使昏倒在地，体重也不足以发出什么声响来。

松本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大吼一声“二宫和也！”冲上前去把那个昏迷的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碰坏了。

自己这么用心地对待他，珍视他，可这个人却全不知自惜自爱，把羸弱的身体送上去供人蹂躏。

望着二宫沾着血迹的嘴唇，他觉得怀里的人散发出病态的妖冶来。

如同艳鬼。

惊慌地甩开脑子里的想法，松本把他抱到床褥上，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放好。

抱在怀里，如若无物。

这个人已经孱弱到了这个地步了。

松本润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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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醒来就看到松本润红了眼睛瞪着自己。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想要调侃自己几句却又不敢出声，于是闪避开松本灼人的目光起身想要躲回自己的里屋。

不料刚刚偏过头去，下巴就被松本掐住了。

若说这是怒气，未免也太过奇怪了，更何况松本润手指的用力之大，即使是二宫和也，也不由得不安起来。

他勉强想掰开他的手指：“你这是……”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都说了我们再不是兄弟，还有什么可说。”

松本手上的力气更甚：“那你解释清楚啊，我误会你了对不对？”

二宫被他掐着抬起头来仰视着半跪在被褥前的松本，垂下一半眼帘，细细密密的睫毛如蜻蜓点水般翕动着。

“放手。”他轻轻说。

“……！？”

“我叫你放手！！！”二宫猛然吼道，瞬间抬起的水盈盈的眼睛像是结了冰，寒利可畏。

如同大海，平时风平浪静，实则深不见底，不知其中蕴藏了什么心思，更是会突然就风起云涌汹涛骇浪。

松本愕然，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松了手。

二宫有点迟缓地站起身，淡淡看着松本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吗。”

他倏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微笑了：“但我偏不。”

“我偏生要一字一句地说给你听——说给你听我拿这副皮囊干了什么好事！说给你听你是凭了什么去上那等学校的！说给你听你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要学校的补助金而害得我还得拿这副皮囊去送给多少个人玩！”他说得太急，难免要停下来喘口气，又要捂住嘴怕又开始咳嗽——一旦咳起来便要不见血不已。

二宫和也终于缓了缓，歪着头，像是很疑惑担忧的样子瞅着被他哽得说不出话来的松本润。

他说了一句让松本润一天之内第二次气血“嗡”地涌上头顶的话。

“那，现在，你还喜欢我吗？”明明是非常温婉可人的话语，明明是极其羞涩清纯的话语，明明是充斥着懵懂或者萌动的情愫的话语……

……他此刻的目光却如此清冷孤高，好似深夜凉风中悬着的一轮苍月。

松本想起了那年父亲死去的时候，他也因如此凉薄的二宫和也而心寒不已。

但那时候还未如此彻骨。

和年纪无关。

=tbc=

怀里的人像是很恐慌的，用手打他的脸，留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划了一道，马上红出鲜明的一条来。

因为自觉理亏，又不怎么疼，松本连声地道歉说：“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哥哥……你怎么了？”

被叫做哥哥的人本来像是打算向远处爬过去了的，听到松本叫他，有些好奇地回头过来看他。

松本依稀觉得二宫有点古怪。

二宫的平时如同深潭的眸子现在依旧水气朦胧……但是是一泓死水。

他的眼睛是空的。

松本心中警铃大作，试探地靠近他，果不其然二宫一脸受惊的表情向墙边瑟缩去，一对眸子茫然又恐惧地望着他。

松本又再靠近一些，二宫便瑟缩得更紧，于是乎松本开口想告诉他自己没有恶意，结果他刚开口还没出声，二宫便露出像要哭出来的表情，带着哭腔说：“……今天能不能用嘴？”

一头雾水，于是他问：“什么？用嘴？”

墙角的人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对不起……”他嘴唇颤抖着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后来仿佛觉得说什么也没用，干脆爬到松本的身上，拉过松本的手就往自己下身送。

松本彻悟了在二宫身上发生什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挂起什么样的表情了。

……这么多的挫折侮辱都没有把二宫和也这个人击垮，他松本润——他有血缘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竟然如此轻易地把二宫和也逼疯了。

松本润颓然地跪在地上，脸上扯出讽刺的笑容。

双腿大开跪坐在松本身上的二宫完全不明白这表情意味着什么，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怪异的家伙，生怕一个不当心就惹怒了他。

因为他实在是太怕疼了。

于是二宫便沉默着继续坐在松本润身上，脑子里嗡嗡的什么也理不清楚。

甚至这个人是谁他都想不起来。

不过这个人是谁也没紧要吧，自己赶快干完了拿了钱走吧……但是现在这样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喂……”那个怪异的家伙开口了，“二宫和也？”二宫连忙答应：“嗯？”

“你疯了吗……”声音微弱得几乎让二宫以为这个人在自言自语了，“二宫和也你这是疯了吗……”松本把怀里的人的下巴掰起来，失控地怒吼：“回答我！！！你不是很会装的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现在怎么了……！？你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那么多人同样地对待过你，偏偏现在你成了这幅样子只能怪我！

明明我是最在乎你的人，明明我是最无法对你不管不顾的人，可是现在你竟然叫我一个人承担这种责任！

二宫和也你的性子是有多凉薄，即使成了这样也不忘了谴责我么。

我不过是爱上你了而已，我难道不比他们要好么。

每次我怀了一番心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关心你，不计任何回报地、全然是一厢情愿似的来向你表达出善意来……不说你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回应更是半点都没有。

甚至有时候还视我的心意为糟粕……想来你心里大概是对我半点情意也不存在。

我一直很感激你尽到了兄长的责任，但是我……我不希望你一直这样把自己当作我的兄长。

如果我的感情对你造成了困扰，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聪明如你应当也知道我舍不得逼迫你面对这份禁断的情愫。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你就这么想让我彻底死心吗，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我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你的生活多少会轻松一些，你大概也可以活得坦然许多。

可是、可是——至少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难道比不得那些拿钱买你的人好吗？

你敢这样对他们说话吗？

你这是仗着我喜欢你的心意告诉我：原来我倒是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了。

而且与此同时你更在糟践我的心意，你叫我不失控么？

你身为兄长就这么惩罚我么。

松本渐渐地觉得有点透不上气来，他把怀里不知所措的那具皮囊抱出一片狼藉的浴室，不知轻重地扔在被褥上。

对方呆愣地看着自己，湿身**的也不敢拉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仰躺在上面。

看到这一幕的松本更是火上心头——因为把自己当作是那群人渣，反而这样不知羞耻了么。

他就那么讨厌我么。

我可是喜欢他喜欢得紧，我这是犯哪门子的贱呢。

“你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吧。”松本对躺在地上的人命令道，“你也想快点结束拿钱吧？”

地上的人丝毫不敢磨蹭，马上用爬的过来伸出苍白的双手帮松本解开腰带，掏出那正兴奋的物什，紧紧闭起双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硬生生把它塞进了嘴里。

松本按着他的头，被一阵阵的快感冲昏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他感受着半跪的人费力而生涩的吞吐，在释放后模糊的视野中凝视着身下的人依稀的发旋。

将自己抽出那湿热窄小的空间，想试着用温柔的声音叫他把嘴里的浑浊吐出来就好了。

可是松本低头只看到那个人用力地捂着嘴似乎怕极了把那些秽物吐出来。

然后决绝地一仰脖子把嘴中的全部都吞了下去。

……那么他吞了多少别的男人的东西！？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松本就当即一脚踹在还没有调整过呼吸的那个人的肩胛上，将他踢得整个上身仰躺在地上。

二宫剧烈地咳嗽起来，沿着嘴角缓缓流下的粘稠红白相间，煞是愕人。

他咳了半晌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他自己也像是放弃阻止自己的喉咙了，一个劲地撑着地咳嗽。

被洗濯了很多遍微微泛黄的被面先是被半透明的液体打湿，上面粘着一缕缕的血丝，接着被绣上了大朵大朵的……

松本润已经不知道疯的是自己还是这个不知道灵魂还在不在这个躯壳里的二宫和也了。

干脆就陪他一起疯去好了。

于是他蹲下来很是怜惜地摸着他的脸，故作遗憾道：“你这样我不会给你钱的。”

身下人怯怯问：“那要怎样……”

松本捧起他的头，把他的耳朵贴在自己的唇边，用气息说了很久。

听着的人一开始只是脸色愈发羞红，最后竟听得眼眶都湿润得滴出水来，嘴唇不住地颤抖。

最后的最后，不知道又听到了什么话语，像是起死回生一般让他平静了下来。

松本问：“你答应吗？”

他垂头不语，沉默半晌终于还是点了头允诺了。

=tbc=

【非常抱歉放了鸽子】

但是这次的更新完全没在反省的样子【←真是非常糟糕的更新】

虽然前面已经说过了这文的走向很惨兮兮【←已经不是惨兮兮能形容的了】

但是要说这文真的……【……】

不说了……gn们别打脸就好

松本想，自己大概是真的丧心病狂了。

因为已然无法洗刷他经历过的一切，所以他想做自己能对他做的一切来覆盖掉他身上那些来自别人的痕迹。

他今天又在玩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伎俩，可是虽然恶心，他却深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此刻的松本不过是一个刚刚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玩具对之爱不释手的孩童罢了，你可以美其名曰“上瘾”。

“放进去。”他对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二宫说，“还可以的吧。”

身上的人已经难掩自己身体的颤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带着哭腔道：“……真的不行了。”

“不放进去就一分钱没有哦。”

这句话是他唯一的杀手锏。

于是事情理所应当的，就沿着它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轨迹发展了。

松本润甚至想不清这句话自己已经说过多少遍了，他只是单纯地威胁他，每当二宫觉得勉强和窘迫的时候。

而每次的得逞又让他内心多受一重打击。

“为什么那么在乎钱，明明做不到了吧。” 然后二宫就会很慌张地否认：“……还可以的！”

于是松本便生出了新的念头——这个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呢。

不过在试探他的底线之前，松本还有一个私念已经暗暗想了很久都没有实行，他打算立即把它实行掉。

松本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说：“说喜欢我，说你在乎我。”

“不要……”大概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又拖着最近一直睡眠不足疲惫不堪的身子，所以只是习惯性地作出了回答，“不要这个……”

松本抚慰地好声好气劝道：“你只要说一句就好了，说你在乎我，说你喜欢我……说……说你爱我。”

怀里的人捂着脸逃避似地拒绝：“我不要……”

“你说的话我就把钱加倍哦……”松本的语气几近哀求。

“我不会说的……”二宫是真的听清了松本的要求和提出的条件。

但他还是拒绝了。

“你不做的话就一分钱也没有。”

第无数次。

二宫把手挪开来了，眼神清明得几乎让松本以为这个人已经恢复了记忆，变回了那个他视之若珍宝的二宫和也了。

他用很轻的声音道：“反正你只是想刁难我吧，但是我是真的做不到这个……”

松本没想到他的底线竟然是这个，怒火攻心直接贯穿了他。身上的人伤口又被撕开，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痛得连声音都在发抖：“我不要钱了……你放过我吧……”


“我是刁难你，各种刁难你都忍了，就为了不说这一句话……你受得了前功尽弃？”松本难以置信地质问。

又是一记没有任何铺垫的贯穿，紧随其后的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还是你觉得比起前功尽弃，更不想说那一句话！？”

没有回答，只有弥漫于整个房间的麝香气息与凝结般的沉默。

松本倏地笑出声来。 “那如果我说，你不说的话，我就雇人去长街把松本润打一通呢。”

他以为二宫和也会纠结很久，久到他都想好了接下来要如何打破沉默。

可是事实上距离他说完最后一个标点只过去了以秒计时的间隔，他便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一直一直想听到的话。

“我爱你。”毫无情绪波澜的，干巴巴的，被拧干了水分的三个字。

“你不要动他。”这五个字倒是饱含了对他关心的一腔深情。

松本润觉得心尖如同指甲盖被整个掀起一般，真正是钻心的疼，他觉得鼻子发酸，好像刚刚被眼前这个羸弱得快昏过去的家伙用力揍了一拳一样。

他用力搂住了他，把无数句“对不起”全部压进了心尖最沉重的一角。

可是即使他抱得这样紧，怀抱中的人还是和他那些所有的歉意，一起沉甸甸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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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茶杯中，满溢飘渺出蒸汽来。

二宫小巧的脸被笼罩在一片雾气中似乎和尘世隔了千山万重。

出淤泥而不然的气质。

松本声音有点发虚：“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吧？”

“嗯。”二宫用双手拢在茶杯外圈，无规律地弯曲着手指触碰试探着杯壁温度。

“那么，你知道自己今年多大吗？”虽然面对着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但是松本头一次发现自己其实对他了解的程度，大约还比不过学校里认识的同学。

对方迟疑了，双手箍住杯子又放开，反反复复了许多次后，还是很不确定地回答道：“大概有……十五岁了。”

……原来他记忆是回到了十五岁啊。

松本又深深地蹙起了眉毛。

原来他早已涉足那趟浑水，而且想来现今已深谙其中生存之道了；而当他在沼泽般的生活中挣扎时，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别说十三岁了，哪怕是十五岁的自己，甚至现在的自己，大概也是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压根没真正接触过这个社会的灰暗地带。

可是即使知道他的隐忍老成，松本还是禁不住对他发怒：“你才十五岁就敢干这种事情了？”

“看你这样子也不过十八岁而已吧，”二宫突然很揶揄地看向自己，“十八岁就敢干这种事情了？”

这副瞧不惯一切事物的样子倒是从这么早便养成了的，松本被他嘲讽了却不怒反笑，而且笑得仿佛是初恋的少年被对象不经意地夸赞了一句，从里到外地透露出羞涩的喜悦来。

二宫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古怪，又不敢多问，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垂头凝神于茶水了。

松本高兴了够后，兴致更盛：“你敢卖我就敢买。”

二宫冷冷瞧着他竟是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你要是我弟弟我一定狠狠把你打一顿。”

另一位脸上的笑容霎时全数敛去，却是一点点俏皮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有个弟弟？”松本看似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嗯。”二宫的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不过马上又警惕地望向松本，“说好了你不能动他。”

松本笑着回答：“说着要把他狠狠打一顿，其实你根本舍不得……自己都舍不得，何况别人打他，要我真的打他了，怕你是会心疼得……” 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嘴唇说：“……肝胆俱裂，肝肠寸断。”

二宫皱着眉头看着松本润，觉得这家伙今天真是怪异极了，但是依稀又觉得这不知从哪里来的违和感莫名熟悉。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的一隅，呼之欲出。

“那你已经昏了三天了你自己知道吗，你就不怕你弟弟担心你？” 二宫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之久，也难怪觉得记忆中有段突兀的空白了……可是这空白来得也太过蹊跷。

“他不会的。”嘴上先应付着对方的问题，心里却在梳理因为昏迷，脑子中如同一团乱麻的记忆。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 面对松本的质问，二宫抬起头惊异地望着他。

松本在二宫的注视下平静下来，继续说：“我是说……作为家人，总会……”

“——他不会的，”二宫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对他很糟糕，我从小就欺负他，阴他，讥笑讽刺一样不拉。”

松本沉了嗓音道：“可是你还是为了他做这种事情不是吗。”

二宫并不理会他的反驳，把下唇抵在茶杯的边沿，望向一尘不染的矮桌。

他像是睹物思人了，眼神微微凝滞在一处，只是还不等他想起什么来，松本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你既然能为了他做这种事情，干嘛还要欺负他啊？这样他一点也不会记着你的好的吧。”

“要他的感激能当饭吃么，”二宫无力地扯出一丝干笑来，“如果我不欺负他，那么屋子以外的所有人……都会来欺负他了。”

他似乎刻意无视了完全怔住的松本润，托着头倚在桌子上，好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松本觉得嘴里泛出了苦涩的液体，麻得他的舌头都在颤栗了。

他面对着此时的哥哥，并不认为是面对着什么圣人。

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二宫用力地咳嗽了两声，不愠不火道：“我能走了么。”

“你走什么啊！”

这里就是你家你也不记得了？

二宫拿眼刀剜他一记：“赊了钱还想做主？我还陪你聊了这么久都没问你要钱呢——咳！咳咳！——”

松本双臂撑在桌子上惊讶地问：“你当真不记恨么，就愿意这样走了？”

“咳咳！咳！——我在这种地方浪费什么感情，”二宫一直垂头一个劲地咳嗽，听到这话好笑地睨他一眼，“你也配。”

松本听到这话却是欣慰不少——原来他对那些人只当是工作对象，并没有半点感情。

所以他将这权当作是情人间的调笑了。

然而高兴之余，松本心里隐隐地有着不安的阴霾……大约三天前的光景，二宫和也还疯得如同另外个人似的，现今怎么举手投足都像是恢复了正常了？

大概是自己前几天是吓到了他吧，他昏迷的这几天，自己茶不思饭不想地照料他。

虽然对他失望得凉透了心，毕竟还是存留了不少情分的，自己待他的好，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现在说话，做事都自然了起来，大概是亲近了的原因。

想到这个他又不自觉地微笑了。

于是趁着着时间气氛都是极好，松本便问了：“既然你弟弟不会担心你，你干脆就留下来好了？”

本以为对方会犹豫个许久。

可是他松本润，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二宫和也预计错误——

——二宫深深抿一口半凉的茶水，轻易点头便算是答允了。

松本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埋头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口看——那茶水表面投上了自己喜悦表情的倒影，他的目光似乎都能穿过透明的水面看到他们俩崭新的未来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意识到，如同他捧在手中如同一口小巧的井般的茶杯中，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在唱独角戏般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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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自然地，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而且这样的生活竟然极其顺利。真叫人要错觉现世静好，岁月安稳了。

殊不知这破败巷子外一片大萧条，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毕露无疑。

不过这也没差了，这巷子是从来不缺什么灰暗的东西的。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松本对二宫的顺从感到很是吃惊，但更多的是惊喜——朝思暮想的人乖乖巧巧与自己在同一屋檐下相处难道不好吗。

即使这一切都是谎言，他也会沉溺其中佯装不知深信不疑的。

而且性情大变温顺可人的二宫和也比起以前叫他又爱又恨的凉薄家伙更让他喜欢心疼。

拥抱的时候……亲吻的时候……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彻底将两人融为一体。

他觉得二宫的失忆大概是这辈子能遇到的最幸运的灾祸。

这样看似三观不正的话，确确实实地跃然于松本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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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声淅淅沥沥，雨水打在屋顶摆放得不齐不整的瓦片上，磕磕绊绊地沿着它滑落檐角，砸在泥泞的石板路上声响沉闷而秽浊。

匆匆在扭曲的长街上行走的人，大抵不过屈指可数的两三。可长衫也罢，长裤也罢，脚踝或是以下的一截，总是脏兮兮的沾满了泥点。这泥点大多不是只这一天被溅上去的，新旧都依稀可辨，不知道那些最是潮湿的和那些干涸开裂的差了多少时候。

不过这长衫，这长裤，乃至这主人，都是灰蒙蒙的了，看来竟古怪地显得协调。

说来也对，这长街也都是灰蒙蒙的，在空中泼出一勺水，即使再清澈，大概落地时和那些污泥也区分不出了。

出淤泥而不染确是桩难事。

只是虽是难事，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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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靛色的袍子裹着一具白皙的身体，而这袭袍子连同里头裹着的人，都被揽在另一个身材高大不了多少的人的怀里。

“喜欢什么季节？”

“夏天。”靛色布料里的人声音细软乖巧。

显然是产生了极大的共鸣，搂着他的人爽朗笑道：“哈哈哈哈——因为不会挨冻对吗？”

“嗯。”

松本把二宫裹在被子里，再把被子裹的包裹锁在自己怀里，贴在他的耳边讲着情人间的对话。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共处一室——日久生情——相知相恋。

偶尔松本也会担心现在怀里的人会不会突然恢复了记忆，便常开口询问道：“不想念你弟弟吗？”二宫的回答也是一成不变的“不想了”。

这样的简单甜腻、无忧无虑的生活模式美好得简直如同梦境。

而这梦境唯一的真实性是它延续了整整一年。

再者说松本的学费因为是当初三年一并缴尽的，所以平常地打零工就足以养活自己和二宫了，经济上也没有什么困难。

靠自己的双手支撑这个仅有两人的家庭，一种很陌生的成就感笼罩着自己。

若说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缺憾，那就是二宫独处时总是在深思似的，松本见状也从不过问，他心里揣测大概是失忆的缘由，难免会对自己现状犹存疑惑与迷茫吧。

今天他又在和二宫耳鬓厮磨，手更是不安分地探进了对方的衣襟里摸索着，对方也顺着他的力度依靠在他身上酥软成了一滩春水。

于是松本又放纵地陷进了片刻的欢愉中。二宫轻轻惊呼一声，挣扎着便要起身。

松本拦腰搂住他不让他起来，咬着他耳垂道：“怎么了？”

“还没烧饭……”

松本笑出声来把他搂得更紧，故意压低了嗓音说：“我肚子才不饿——”他扯过二宫缩在和服袖子里的手按在自己私处，“这里倒是饿了，嗯？”

二宫被他挑得眼角泛起撩人的嫣红来，茶色的眸子里水光灵动，只瞥了松本一眼便让松本心中大叹何谓活色生香。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此时此刻姿势，都不愿再多动一下，像是双双成了一对蜡人儿，若有旁观者在定要窃笑了。

终于二宫“噗”地失笑出声，嘴里碎碎念叨着再不和你胡闹了之类的嗔怪话语起身走到灶台前娴熟地忙活起来。

松本见状也不再上前讨嫌，嚷一声便回屋复习功课去了。

可虽然嘴上说着要回屋了，松本润却在房门口蹑手蹑脚隐了声息，屏气凝神地偷看着烧饭的二宫。翻动着锅铲的他，脸上全然没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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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草草吃了中午剩下的一点残羹剩饭，松本又不愿闲着，硬要拉二宫出门去看星星。

“有什么好看，每晚不都是这样吗？”二宫抱着坐布团趴在地上全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撅着嘴睨一眼松本又闭目养神了。

松本急得声音提响了不少：“你快起来！再不看要来不及了。”

二宫被他嚷得也有点冒火了，拿略尖的嗓子埋怨道：“我腰酸！我起不来了！”说完后促狭地盯着松本润看，抿起嘴巴暧昧而不怀好意。

始作俑者松本润被他瞧得心里发虚也不好再说，可是又老不甘心，于是只好道出实情：“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

“你是狮子座啊……”二宫还没有要起身的样子，翻个身躺在地上半闭着眼睛看向松本润，“真是幸福，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生的都不知道。”

松本一愣，喃喃自语般嘟囔道：“我和你讲起过吗……？”

二宫的嘴张了张又紧紧闭上，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地撑起身子去够松本润的手，嘴里嚷嚷着：“松本润你少胡思乱想了！”

他的指尖刚刚触及松本的手背就被他紧紧握住，在略凉的初冬传来浓厚的暖意，从他的指尖一直随着血液循环融入他的全身。

这股温流即将流入他的心房，彻彻底底地化进他的心间里。

可就在这一刻二宫和也突然有了骤然失血的错觉，有一股寒气自骨子里透出来，心里竟又是毛毛躁躁心烦意乱……

……这个样子。

二宫不由得晃神了，像被早晨晴好的太阳晃了眼睛一样乱了阵脚。

他用力甩开松本润的手，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松本被他莫名其妙地狠狠吓唬着了，半晌都不敢叫他名字，只默默地呆看着他深褐色的刘海耷拉下来，毫无生气。

“我都说了我腰疼……”语气水雾雾地透着湿气来，让人禁不住联想他的眸子是不是也是这样水灵灵。

于是不论是谁一定都不忍心再责怪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失控了，只想着怎样才能把他顺了毛好生躺着。

何况是松本，恨不得把他用力抱在怀里，双双融成一滩春水依依。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虽然这样的突然的尖锐的矛盾数不胜数，但每每都被突然变得温软的二宫顺利化解，何况都是小事，松本学业并不轻松，又哪里顾得上去计较什么。

再加之他即使发现了什么，也是权当作不知道的。

这种梦境般美好的日子如同谎言，总要有一个人装傻才能维系下去吧。

有些事情他估摸着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二宫不说破，自己不揭穿，有这么一层窗户纸隔着倒也不错。

于是松本习惯性地问：“为什么突然这样？你想你弟弟了？”

“大概吧……”二宫还是垂着头，声音空空灵，“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松本心里苦涩，嘴上却依旧数年如一日地回答着同样的话：“等过了冬，我替你去看看他。”

他现在过得很好，还有好好上学，他不是一向非常克己吗，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落后一点点的。

生活上也能够好好照料自己。

他还打了份临工，虽然赚的自然不比你做那生意多，但勉强也是能养活自己。

……还能养活第二个人。

那个人你曾经认识。

只是曾经。

可是我却自私地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认识他。

——永远。

二宫也不做声，只是抿起嘴巴，又像是嘟起来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乖顺非常。他还是半低着头，露出后脑勺碎发遮掩下雪白的颀长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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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好意思一一回复_(:з」∠)_

对不起，我回来了_(:з」∠)_

就算没有人再收留我我还是会赖在这里的_(:з」∠)_【←够了快去写】

清晨起来，松本身边的已是空落落了，空留半面皱褶的床单。

他挠挠头发坐起来，拿手去摸那个人躺过的位置。

已是冰凉。

在心中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他真的浅眠而且贤惠过人不喜赖床还是……

……不想躺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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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在学校里有个同窗打算考医学院，对失忆这种病症虽不是精通但也算是略知皮毛，于是松本便在闲聊中装作不经意地探问了失忆的症状。

同窗一副了然的样子讲解道：“失忆症的表现有不同几种程度——”

松本怕他又絮絮叨叨滔滔不绝起来，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他：“最重的会怎样？”

“打人、乱叫、无法与人沟通，”同窗一本正经地讲起来，“甚至无法照料自己，无法进食……”

光是用听，松本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自己当初可能让二宫变成这幅样子，他脑子便止不住地嗡嗡作响。

“够了够了……”松本皱眉再次打断了他，“那最轻的呢？”

同窗几次三番被他打断，很是不悦，但又不愿意放弃卖弄自己学识的机会，推了推眼睛继续说：“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认知新的事物也很困难。”

松本细想二宫近来的点滴，有时候他放学回去晚了二宫会记得帮他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一起吃，渐渐地他甚至都能够背得出松本一周的星期几会晚回家，几个月下来从未出过差错。

有时松本背书背得实在脑仁疼了，二宫也会凑过来，温言软语道：“你就当教我吧？”

事实是松本发现，二宫的悟性实在颇高，虽然因为没有基础并不能正确无误地做什么习题，但是短时间内能对题型有个归纳和思路实属不易，时不时地令松本惊艳不已。

这样说来，二宫竟是一点失忆的症状都无了。

松本倒吸一口冷气，越想越觉得心虚。

同窗见他神色有异，关心地问一句：“你没事吧？”

松本尴尬地看他一眼，应付地说句哪里会有事。

同窗撇着嘴并没有马上作答，而是考虑了一会什么事情似的迟疑了一番再对他说：“有时候人会因为某种事情对他的刺激过大而失忆，这种一般是选择性失忆，患者会选择性地记得或遗忘某些事情。比如和对他造成刺激有关的人事物，与其说是失忆，倒不如说是故意选择去遗忘了。”

“那就是说，这样的失忆还是可以正常地生活起居的？”松本试探着希望得到一个希望的答复。

同窗看他突然有了精神，眼神都明亮了起来，只觉得松本润今日实在是古怪，便不再多问只作答：“是的。”

松本润听到答案后道了谢，脸色好了不少。

他虽然暗暗心中已经有了点怀疑，但毕竟只是怀疑。

现今知道了另一种可能性也确实是可以存在的了，反而却高兴了不少。

他其实不希望自己的怀疑被烙上确凿的印记的。

说什么假装不知道这样看似成熟的话语来哄骗自己，究竟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人如果一直重复一个同样的谎言，连自己都会相信的。

松本润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相了，重复太多遍的谎言会变成真相，而不愿意相信的怀疑似乎也是真相。

他只是不希望结束这样的生活和关系而已，到底哪个才是真相他并没有那么关心。

能留下你的就是真相。

哪怕我心虚那不是真相。

这样的心虚，出现了不止一次，于是每每松本便要问一次二宫他弟弟的事情，简直是定心丸一般的存在。

不过随着松本进入了高中最后一学年，能烦扰他的事情除了学业——他那个考进京都的大学的梦想——再无其他。

然而即使是学业，也并未使他多么烦恼。

同窗们常常想从松本口中套出什么复习方式，可是松本总是笑得很得意地搪塞道：“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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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五年。

盛夏。

依旧是那间破败的旧屋。

经济逐渐复苏，却并没有把生机传递到这个偏僻的巷子来。

松本业已18岁，而且已经被京都的名校录取——他在那所不错的高中里有优异的成绩。

二宫听闻这个消息笑得高兴，马上粘在他身上叫着今晚要吃一顿好的，毛柔柔的头发蹭在松本颈窝里弄得他心里发痒。

这个家伙性子自那以后虽然不甚稳定，但是不知道明媚了多少。

说起来这个人也只是刚成年而已，哪里会有多成熟，而且小时候应该没有娇气的时候，现在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他生了这样一张萌生的脸，不论作出多幼齿的事情看来也是可爱居多了。

当然并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松本这样拿他没辙地想着，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哥哥了。

他忽地有点想念当初那个冷冽的少年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微微有些让人唏嘘——这样算是什么啊，得到了就可以腻味了吗。

如果在这样的宠爱之后，日益淡去的宠溺与与日俱增的冷淡简直是酷刑吧，对这样一个脆弱的人来说。

真怕他又失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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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被大学录取后即使为酬学费多打了几份工，但还是闲了不少，空闲下来自然就会胡思乱想。

他想着自己喜欢的初心。

自己的初心究竟是什么呢，是现在这个乖巧和顺的二宫和也吗？还是当初那个凉薄楚楚的二宫和也呢？

既然是初心，自然是那个凉薄伤人，骨子里却是温暖的人吧。

自然又不是说现在这位不好，当然也是喜欢的，但是总觉得在这样的互动间，有什么东西遗失了。

是惶诚惶恐而又患得患失的心情吧。

这样想来，又是怅然若失了。

松本润憎恨这样的自己，又不得不真正静心想着自己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竟然是一夜未睡。

他难得这样安静地靠近在二宫的身边，被窝里离他不到一寸的距离里，躺着另外一个温暖的身体。

幸福大致若此吧，他这样想着。

人大概总喜欢做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事情，好让自己的日子能起些波澜，真是愚蠢至极。他一个人闷声笑起来，心中开朗不少。

忽地却听见身边有频繁摩擦衣物的声音，他转头看去，二宫正蜷成一团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从体内发出浑浊的声响。

他似乎害怕至极的样子，用手掌使劲压住嘴巴——他这样用力以至于松本都可以从他的耳根处看到他的左手指尖了。

另一只手仓惶地支出来，囫囵扯了被子把自己没头盖住。

松本看着一拱一拱的被窝，心里阴霾又现。

本来闷声发笑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心事昏昏欲睡，现在竟是彻底清醒了起来。

二宫和也这个人，大概是有痨病的。

平日里虽然一回家就和他黏糊在一起，其实细算来根本没有多久，夜里也是沉沉睡去，二宫还抱怨过他怎么睡得这样死，叫起来太费劲。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忘记啊，虽然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二宫和也是确确实实咳出血来过的。

而且他还这样轻，身子骨这样弱，周身都是一副病态的象牙白。

夜里寂静如此，连蚊虫的的嗡嗡声音听起来都相当聒噪，这浑浊的闷咳声响再怎么被掩饰与压抑，还是明显得叫人难以忽视。

何况这还是那个人在咳嗽。

一声一声尖锐地刺在他的大脑皮层上，叫他头皮又痛又麻，心里更是焦灼。

松本润半抬起身子，翻身过去抱住了那团拱起来在颤抖的被子。

他想说“没关系的”或者是“我在这里”或者是类似的很多很多话语。

但是他现在的心情不是这样苍白的几个字就可以表达出来的，所有的语言，比起切实去做，都只是显得无力而已。

怀里的人的咳嗽声愈来愈缓，终于停了下来。

松本润依稀听到了啜泣的声音，像是在说“对不起了”。

可是就这一点没办法做到原谅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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