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完成任务，吴世勋也算豁出去了。
自从跟黄子韬来吃饭就下定主意，今天必须灌醉他！
可是，这小子酒量真好，达到目的有点……难。


”还喝吗？“
名贵红酒喝完七八瓶，黄子韬只是脸红，说话条理还无比清晰。
”恩，喝！“
吴世勋豪气干云，舌头打结的回答，再次眼前出现了两个黄子韬。
他在对面坏笑着开酒，给自己倒得满满的，差点溢出来。


”要不然，玩游戏好了，敢不敢？“
”好，好啊！“
死不认输的小白久喝醉后脸更加白，可嘴唇却越发红，好看的像是饱满的樱桃。
痴呆的对着黄子韬笑，又让他心里颤了下。


“那，我们玩什么好呢？”
怎样才可以骗他呢？乖乖到自己床上去？
黄子韬百抓挠心，誓要想个尖酸刻薄的主意。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哎呀，竟那么主动，喝醉酒的小白久太让人喜欢。


”好好好……“
黄子韬满意点点头，伸手拿掉对方手里的酒，却故意不放开他。


”我先问！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我包？”
就知道他傻到问这个，吴世勋真单纯。
“明天早上。”
“啊，明天……早……上……”
回答的如此快？世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清醒的错过了先机。


“该我咯？”
出师不利的吴世勋嘟嘴神态很是可爱，可欺负他有点不公平。
于是，黄子韬自己又喝了一杯。


”吴世勋，你今年多大？什么星座？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还有啊，谈没谈过恋爱？“
好像，黄子韬在耍赖啊。
不过，世勋还真在努力想，准备一一作答。


“我20岁，白羊座……最喜欢喝奶茶，爱好啊？吃东西算不算？我喜欢吃东西。谈恋爱？上学时候全是男人，怎么谈恋爱啊……”
他傻乎乎的点头，伸出手指数了又数，生怕有问题回答漏，自己输掉要喝酒。


这答案黄子韬很满意，听他一边说，开始露出了大灰狼尾巴。
挪去吴世勋身边坐下，将摇晃的小白久，靠在自己肩上。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我，吴世勋。“
在他心中和耳边，有一阵酥麻感，因为肩上人的呼吸。
小家伙揉揉鼻子，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很快的占据他全身感官。

以前当警察，后来做大佬，现在是阶下囚，所以说人的命运很难说。
既然鹿晗下定决心不放他走，蹲班房的苦头怕要继续好几天。
吴亦凡认命的躺了下来，发愣看着天花板，不自觉哼起歌，曲调悠长充满回忆。


“还有闲情逸致唱歌啊？看来你好得很。”
半夜没人时候，金俊绵独自进到拘留室，也听到了歌声。
“好久不见，班长。”
这样落魄时候见到老同学，吴亦凡苦笑着，竟有些无言以对。


“我可没心思和你叙旧，这是警局招待的例餐。想来没人敢给你饭吃，鹿sir的脾气大家都怕，再加上你这样的身份，能省一顿省一顿也好。”
他把带来的外卖放在桌上，转身本准备走，却又想说点什么。
“吴亦凡……”


想起鹿晗失落的神情，金俊绵无不恨他，可自己是个公职人员。
要秉公执法，要冷静对待任何事情。


“你要走你的路，执迷不悟我不管，只一件事情，离他远点。”
“金sir……”
自己的话，本是认真万倍。
可吴亦凡的回应，戏谑非常。


“不放过的好像是你们，不是我吧。如果那么介意，现在可否放了我？大家不再相见，多好。”
”你……“
早知道多说无益，这个人早就不是当年的吴亦凡了。
他心里，连鹿晗都不再有，何况是他们的情谊。


”那你为什么还记得这首歌？明明是他最喜欢的歌。“
刚才的歌声，让金俊绵误以为他心中还有些真心，原来是自己错了。
”要忘记就全忘记，吴亦凡。“

糟糕！为什么天亮了！
吴世勋睁眼便开始努力回忆，还来不及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看来是喝多误事，而且头好疼。
他下意识抬手看表，咦，怎么凉飕飕的透着风。


“衣服呢？”
为什么自己没穿衣服？而是赤裸着半身！


“我为什么会在酒店？”
当意识到自身安危也陷入困境，吴世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警惕的环视一周，犯罪分子抱着手臂出现在门边——黄子韬！


“醒啦……早上好啊，白久。”
他也没穿衣服，只下半身裹着浴巾，嘴里还叼着牙刷，笑的极度淫~荡~


这难道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吴世勋那叫一个悔恨，跳下床开始找衣服想逃跑。
可哪哪都没有，于是冲到了黄子韬眼前。


“你，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
“你……我的，衣服呢！”

“衣服？啊，你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不是关心包，就是关心衣服，也不问问我们昨晚上怎么了？恩？”
黄子韬你个贱人！竟然还敢提！
但要自己如何质问?身为警队精英，大老爷们，真是羞于出口。
而且在这方面，吴世勋是张白纸，除了急红眼，竟找不到半句反驳。


“我懒得跟你说。”
如今被占便宜的反而心虚，跑的极其快，伸手找到件浴袍就要逃离现场。
“吴世勋，你就不怕我把昨晚上拍的照片发出去？”
阴险狡诈！果然是黑社会头目。
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吴世勋被威胁着，也只能回来。


“把你手机给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告我什么？和你酒后乱性啊？可你已经成年了，而且是你情我愿，又没绑架你。“

从法律上来说，好像是的。
可自己为什么现在还要想法律的问题？作为警察，被黑社会分子……
这是莫大的耻辱，足够让吴世勋满腔悲愤。


“你要如何，才能把照片删除？”
黑暗势力，太过强大。
正义暂时失败，唯有做出妥协。


“恩，其实也简单。”
黄子韬得逞后，将愤怒的世勋拉了回来。
本想伸手给他整理好浴袍，这小子就跟要死一样往后躲。
“跟我见面一个月，包，照片，都还给你，如何？”


“见面？”
世勋不敢相信他，心里做着挣扎，纠结的小脸一派苦相。


“你放心，也就是见面，吃吃饭饭，逛逛街，买买东西，看看电影……当然，你要发生点别的，我也愿意。”
为了让他安心，黄子韬立马补充，偷偷观察着小白久的神情。
这小子干嘛如此纠结？难道他堂堂盛青大少爷，真那么差？


“那，好吧。”
事已至此，吴世勋败下阵来。
“可我先说，你不可以再有非分之想！”


这个，哪里敢保证，黄子韬保证不了。
小白久人美声甜，他是无比喜欢啊。


“而且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咦？想不认账？
这作风，好像反了啊？
黄子韬还没说话，就被吴世勋来回好几枪，打的内心有点小受伤。


“少爷，衣服洗好送来了。”
好在，门外手下敲门，黄子韬才算没发作。
沉默的开门接过衣服，本是来到吴世勋身边，却在不远处停下，将手里的衣服丢了过去。


“明天早上九点，我要见到你，告诉门外的人你的地址，他们会去接你。”
变脸的黄子韬继续去刷牙，不再理他。
原本世勋还想反驳，也瞬间没了勇气。
只是胡乱的穿好衣服，开门逃走了。

“鹿晗……”
第二天早上，鹿晗刚到警局，就迎头遇上来找他的金俊绵。
“上头给我施加压力，有好几知名人士出面作保，我们必须在5个小时内释放吴亦凡。”

拖字诀也不是办法，才24小时，就让他们如此被动。
不得不说，吴亦凡的律师果然厉害。

“给我点时间，我先联系看看世勋，或许他那里有进展。”

“队长，组长……”
说曹操，曹操到！

本还想打个电话问问，吴世勋就已经出现在面前。
可神色如败军之将，垂头丧气的回来。

“怎么了？有发现吗？”
世勋摇摇头，看来这次任务一无所获。
如果这样，他们是不得不放人了，然后重新想办法。
这不免让鹿晗的失望，写在了脸上。

“可是队长，黄子韬要我和他见面一个月，明天早上去我家接我，还有机会的。”
想来世勋已经很努力了，鹿晗也不想怪他。
鹿晗最后只是遗憾的拍拍他肩膀，转身回了重案组办公室，让世勋不安起来。

“别想了，你安全回来就好。”
倒是金俊绵留下来安慰他好一会，对于新人能如此勇敢，实属不易。
可世勋还是很难过，红着眼睛问起金俊绵。
“组长，真的不能继续了吗？”

“我们会好好考虑看看，你今天要不回家休息下？别太着急。”
“可是……”
服从命令是警察天职，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咽下。
世勋沉默的离开警局，那样子十分可怜。

其实，金俊绵也没有办法，送走世勋后，他还要去照看鹿晗。
因为他更担心接下来，面对吴亦凡的逍遥法外，鹿晗能不能平静面对。

“你要去哪里？回来鹿晗！
果然，刚走进去就见鹿晗拿着工作牌和记录本，快步出门往拘留室去，好在回来的及时。

“还有五个小时，我就不信不能问出什么。”
“那你想问什么？江正的事？你上次冲动之下，已经暴露了我们的消息，让吴亦凡知道重案组的目标是富豪被杀的案子。”

“我……”
他心里的气，再是不平也要咽下。
和聪明人斗智斗勇，拼的不光是狠劲，还要斗谁更沉得住，挨得了。

而这也是而今，鹿晗没法做到的。

“让他走吧，邪不胜正，还会有别的办法。”
金俊绵悄悄拿过鹿晗手里的东西，趁着他举棋不定，带他回到办公室。
回头那时候，正巧遇见过来办手续的朴灿烈，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俩的离开。

“可以走了吗？”
关了一天，吴亦凡觉得浑身僵硬，摸摸长出来的些许胡渣，困顿极了。

“Kris?"
朴灿烈忽然开口，原来是发现金俊绵他们又走了出来，便示意吴亦凡抬头。

“怎么？”
可吴亦凡一脸茫然，根本就对他们视若无睹。

“阿sir……"
作为律师，朴灿烈的笑容谨慎，带着距离的上前，拿名片递给金俊绵。

“如果下次还有什么需要我当事人协助调查，请与我联系就好，大动干戈的去抓人，大家都很难做，是不是?"
这就是挑衅，而吴亦凡只乐见其成，和朴灿烈一样笑得阴险非常。

“你！”
鹿晗握紧的拳头还是放下了，因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个警察。
还好，也让金俊绵松了口气。

“走吧kris，我想下次，阿sir们会客气点。”
吴亦凡的大获全胜，在鹿晗心里，则是一片狼藉。
这个人经过身边，连走路的剪影都已经深入脑海，可他们却有着比生死还可怕的距离。

“你还记得珉硕吗？怕是都忘记了吧？”
那一晚，他有种错觉，吴亦凡对自己并没有改变。
或许只是错觉而已，是不是？

“还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你才满意？”
有时候，你深刻的爱着谁，当这场感情若无疾而终，人，容易变得病态。
反复刺伤对方，无不只想知道，他心里还会痛，他或许还记得。
以为会痛苦，就是还爱着。

只是，吴亦凡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不如他所愿。
看来早就忘记了，也只剩下自己，还在泥泞中。

又是灯红酒绿时分，今天的吴亦凡多喝了几杯，没到下半场，人就开始醉了。
满脸通红的倒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却嘴角挂笑，看着众人胡闹玩乐。

“辛苦啦，Kris，来，再喝一杯。”
黄子韬今天也玩得很尽兴，甚至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

“你？”
吴亦凡酒醉的坐起，指着他的脸，玩笑问道：
“发花痴啊，粉面含春，有问题。”

私底下，他和黄子韬如亲兄弟，说话也亲近。
再加上喝多了，两个人勾肩搭背好不得意，听吴亦凡这样问，黄子韬还真点了头。

“上次让你找的那个小家伙，明天开始和我约会，还是头一次谈恋爱我会紧张。”
此话一出，吴亦凡一口酒喷了出来，失态的开始哈哈大笑。
那样子，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开心啊。
倒是让黄子韬，有些不适应。

“你别笑啊，我是说真的，至少现在来看，我对他很有耐心。”
“耐心？相处到这时候，太子爷真没把他如何？”
喝多几杯的还有朴灿烈，端着酒杯倒在两人中间，差点撒了吴亦凡一身红酒。
看来也是喝多了，半清醒状态才会失去平时的冷静，对太子爷说笑起来。

“我是这样随便的人吗？”
好在，黄子韬也迷迷糊糊，满脑子都想着谈恋爱，是个蜜运里的傻子。

“其实我也想来着……可他都喝醉成那样了……一直吐……怪可怜的。”
而且，还带着少有的害羞，埋头一个人嘟嘟囔囔。
就让吴亦凡笑的更加高兴，甚至碰倒了酒瓶，摔在地上。

“有那么好笑？Kris哥今天怎么了……快帮忙扶他起来……”

“我估计是关傻了，不过放心，我已经写了投诉信给警署，短时间内他们不敢乱来了。”

“好样的！”
坐在地上的吴亦凡，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吵吵闹闹，而自己脸上的笑容却渐渐褪去。

不知道为什么，竟再次倒在地上，捂着眼睛任凭谁来拉，都不起来。
装作，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夜里的风，吹在酒醉的人脸上。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如同被心动的人靠近，在颈项间吹了一口气。
吴亦凡是真醉了，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操场，霸占小孩玩的秋千，独自唱着歌。

别再做情人，做只猫，做只狗，不做情人……
这首歌好些年，都已倒背如流。
可他只知道边唱边笑，与歌词里的悲伤，极其不相衬。

“你怎么在这里？”
或许是做梦吧，他不太清醒的抬头，看到个人影，站在自己眼前。
也就笑着伸手拉住他，一如往常。

“你来啦……”
这样平常问话，笑容满面的吴亦凡，让握着的人一惊，急忙将他甩开。
也让吴亦凡有了些清醒，发觉自己不是在梦里见到的他。

“不好意思，我不知不觉，就走来了。”
他扶着秋千站起来，步子踉跄又浑身酒气，收起了刚才熟悉的笑容，恢复到陌生人样子。
“原来你，还没搬家。”
只是，忍不住去问，却让鹿晗不能平静的回答。

鹿晗看着他，过去与现在交叠，莫名的皱紧眉头，很是不明白。
为什么要来呢？在白天，那样冷漠之后。

“吴先生，夜路走多会见鬼，劝你还是早点回去。”
“鹿晗……”
本想抽身离去，可吴亦凡似足魔鬼，伸手抱住要走的鹿晗，圈出一片天地来，让他无法逃离。
是不是，他又发疯了？
鹿晗咬着唇挣扎，可摸到他手臂时候，却就此放弃。

“人说，情深不寿，反正都不得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不懂吴亦凡在说什么，喝醉酒的人自有无法明白的世界。
只是他的手摸到了自己脸颊，带着温柔的触感与温度。

“还记得你老让我教你唱歌吗？然后又嫌弃，广东话好难听。”
以前总觉得好奇怪，什么歌不学，非要学那么不吉利的歌，光是唱分手。
而今，倒是很适合他们。

“你想……如何？”
他的心里正在缴械投降，还有一丝理智，在做拒绝。
可连自己都不信，明明都不肯松开手。

他的世界，在吴亦凡的怀抱中天旋地转。
这个人的味道，占据他的呼吸，还有身体每个感官，连毛孔都在警惕着。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虽然多年未有来过，他却一如往昔般熟悉。
甚至还记得，花盆下的钥匙，依旧会在。
开门，转身，轻巧抱着他进去，解去自己衬衫的纽扣，迅速情切。
好似，彼此仍在一起，习以为常。

到了卧室，吴亦凡将他丢到床上，顺势压下。
从指尖开始啜吻，然后是掌心，臂腕，发出吮吸声响，像他是最美味的果实。
那双修长的手，却在自己小腹游移，慢慢褪去他身上累赘衣衫，只用炙热身体盖住他的。

他的一点点侵略，直至来到鹿晗的唇，试探咬住他精致纤薄的下唇，厮磨。
以此想让他敞开心扉回应，可鹿晗牙关紧闭，像是在拒绝。

于是，吴亦凡握住他的脚踝，似开玩笑的捏了鹿晗脚心，要是以前，他会开怀的笑起来，让自己得逞。
但现在，他却把牙齿咬的更紧，避开他的吻。

“不喜欢？可你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
他的呼吸急促，热气全部走在自己脸上来回，像是要将彼此烧起来。
带着浓重的酒味，情迷着，红了眼睛。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又何必装作很懂我？”
这样的怨恨，却让吴亦凡笑了，低头咬住鹿晗肩膀，将他紧抱在怀里。

“人总归是会变的，而且回不了过去……只是……”
他松开鹿晗的脚，又捏了一把他的腰，清晰明确知道，眼前人的死穴在哪。
还有喉头，只轻轻舔过，就会如期让他仰头低吟。

“只是身体会永远记得，忘不掉。”
即便我们爱着，恨着，最诚实的是，你需要我。
吴亦凡没有再多说什么，用尽温柔看他，让鹿晗忍不住脸红起来。
他，被那眼神迷醉了。

“你再这样……”
说着，吴亦凡狡猾的捏住鹿晗鼻子，让他没法呼吸，终于张开了嘴。
他也就趁机滑近小舌，肆意侵占，吻到深处，都要让彼此窒息。

还是投降吧，他连指尖都在发抖。
终于，在急促的亲吻间隔，鹿晗发出一丝亲昵呻吟。
腿不自觉绕上吴亦凡的身体，随着他的进攻摇曳。

自多年前见到那场事故后，鹿晗就有梦魇，夜里时常握紧拳头，做着可怕的梦。
时常半夜惊醒，满背冷汗，他却早就习惯了。


“鹿晗，抱住我……小晗……手放开……抱住我。“
他其实知道发生着什么，可无法醒来。
只听闻个温柔声音在头顶，像一道光，从他黑暗的梦里透出。


鹿晗的手慢慢放开，被带领着环抱住说话的人，那样安全满足。
他沉重的呼吸声，消散自己久久不去的心结，这一夜，睡得格外好。


自己爱着的人，回来了。
所以即便他睡着时候，也会有笑容。


天还未亮，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睡眠浅的鹿晗迷糊醒来，吴亦凡早也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醒啦……”
他一边扣着袖扣，一边转身回到床边。
却不是要吻他，而是伸手拿了枕边的外套。



没有一句交代，来去很是自由。
这不免，让鹿晗有些恼火。


“这算什么……切……”
其实是想问，我们会成为什么……
你还会不会回来，又要去哪里？
可是话到嘴边，自己又想逞强，不屑的笑起来。


“你的身体，最好别次次都这样胡乱诚实。”
既然不爱了，也无法走下去，吴亦凡又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纠缠什么呢？
鹿晗自认为不是个随意的人，却总因为这个人打破底线。


“在生气？”
穿戴完毕，他倒也没有走。
被如此讽刺后，还是那样一脸轻松，回到鹿晗身边，发现他白皙的腿露在外面，也就笑着一把拽住，拖到眼前，亲吻下去。
然后越靠越近，爬上床来，贴上他的额头。


可鹿晗，没打算继续这样不明不白，转头躲过了。
扑空的吴亦凡稍楞片刻，才尴尬的点头笑着离开他。


“OK，鹿sir，我们警民合作愉快。”
他真是要走了，和过去早也不同。
不是那个属于鹿晗的吴亦凡，是陌生无比的人。
鹿晗看着他开门，关上，干脆离开，才瘫坐在床上，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只回头发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厨房，仿佛见到过去的时光。
有人在自己醒来时笑着说：早啊，快来吃早餐。
而后便是他笑闹着耍赖，最后会在床上被吴亦凡喂着一口口吃完。
可是，不会再有了。


“你个白痴，不准哭！”
他愤恨的掀开被子，躲了回去，原以为这样会好点。
可当吴亦凡残留下的味道扑面而来时，房间里传来细碎的哭泣声。

吴亦凡在天亮前得到通知，驱车赶去郊外的一座废弃工厂。
到达后发现，门口守着好些喽啰，各个如临大敌。


“大哥！你终于来了……”
“少爷呢？”
一直跟着他的小弟也早就到了，见吴亦凡来，慌忙跑过去。
“在里面……正准备动家法。”


一听这样严重，吴亦凡神经紧绷的快步走进厂房内，循着喧闹声，找到了众人。
空旷的车间里，十几个打手围着个人，已被打的半死不活。
踉跄着想要逃，却摔倒在吴亦凡脚边，打手拖着钢棍走来，将地上的人再次提起。
当着他的面，疾风般一棍打中脑袋，血飞溅四处，吴亦凡来不及闪躲，脸上落下零星点点。


“停手！也不长眼睛，真是。”
黄子韬怒气冲冲的给了他眼前的打手一脚，接过纸巾，递给中招的吴亦凡。
“这帮小子没轻没重，你没事吧？”


他摇头擦干脸上血迹，只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人。
血肉模糊的看不清到底是谁，可料定，今日必死无疑。


”这人是查出来的卧底，给警方透露我们的消息……我说呢，最近那帮重案组的狗仔，跟的如此紧，原来是他透漏出去。“
盛青的太子爷是个狠角色，虽人前绅士不太多话。
可发起狠来，那就是下了必杀的心，所以身边了解他的人，都是怕的。


”继续，让他开口为止，我料想卧底不止一个。“
这等小角色，他是没兴趣亲自动手的，也就冷脸对打手使了个眼色，便是一阵乱棍惨叫声。
而他也懒得再看，整理好衣服，勾住不说话的吴亦凡。


”我说，昨晚上去哪了？喝多我以为你走丢了，还派人出去找你。“
此时，虽然黄子韬一脸轻松，可问出的什么，都不简单。
他的笑容背后，暗藏杀机。


”你是觉得，我也有问题？“
而吴亦凡也不闪躲解释，单刀直入的回答，换来黄子韬尴尬的表情。
可江湖人毕竟不同一般，并没就此作罢。


”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好奇问问，啊对了……“
他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样貌也看不清的叛徒，吩咐道：
”看来他是不会说了，那善后就交给你了，让这家伙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个你最拿手。“


说完，身后的手下递来把枪，黄子韬就连消音器一起给了吴亦凡。
自己站在他背后，不再说话。
这是要逼着他亲自执行家法，了断叛徒，不可以有半分犹豫。


吴亦凡步步逼近，在那人的哀求声中，沉默的组装好枪口与消音器。
拉开保险，对准对方眉心位置。
他的枪法，在社团里无人能敌，从未有错过。


时间变得缓慢而可怕，扳机缓缓扣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晰入耳。
沉闷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头颅，也就是瞬时，世界安静下来。
没有太多挣扎，一切结束。


”硫酸销毁尸体，记得埋深一点。“
吴亦凡将手里的枪仔细擦干净，递回去给了身边人。
下手干净，也不见有一丝犹豫，不愧是盛青最好的杀手。


”辛苦啦，他们会负责善后的，我俩接着去喝点东西吧，还有事情要和你谈。“
看来黄子韬终于放心了，勾着吴亦凡的肩一起离开。
一路都在有说有笑，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不经意间，有个人消失在了这个世上，而已。

有人问过鹿晗，当年，他做警察的初衷变没变。
若扪心自问的话，其实他变了。
以前只想可以拯救别人，做英雄，想象的太过美好，倒也忘记他们始终是凡人。


有七情六欲，不受控制的自己，有爱有恨。


他说不清楚，与吴亦凡的这场过去与现在，会以何种形式结束。
但至少他明白，不会是好的结局。


“我去鉴证科拿了资料，虽尸体被硫酸腐蚀殆尽，验不出还有什么伤。可从弹道痕迹来看，是被人一枪毙命……而且，枪法极为专业。”

今天的天气，因为这场葬礼，格外阴郁。
金俊绵一身黑西装，站在送别的人群中，看着仪仗队在风雨中吹着风笛，为棺木披上旗帜，埋入地下长眠。


“雇佣军级别的枪法，有这样能力的人，其实没几个。”
他这话，是说给身边鹿晗听的，那个名字他不会不知道。
“说起来，殉职的同事还是我们师弟，晚一届毕业。“


雨，越下越大，再大的伞也拦不住。
打湿鹿晗一边肩膀，飘进他衣领里，而他一动不动，站在雨里。
目送仪式结束，在告别的枪声中，清醒过来。


”盛青的事情，交给我吧……不可以再坐以待毙下去。“
他收了伞，淋雨往回走，金俊绵不知道如何阻拦，只是跟着他。
对于这场正邪的较量，他们都宣过誓，随时准备好牺牲。


可就是觉得，鹿晗的背影那样倔强，到了让他，心疼的地步。

回到警局，金俊绵召集了重案组所有人，和其他部门同事一起参加反三合会的部署会议。
可讨论好几个小时后，进展缓慢，因为卧底的线索断了，他们如同目盲一般。


”盛青的事若不潜入进去，很难下手。埋伏失败过好多次，甚至跟踪组都没有生面孔可以用了。他们堂口的老大吴亦凡，根本不会给机会让我们接近黄龙九与他儿子。“


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明白警察查案手段的吴亦凡。
可相反，他们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队长……我可以试试看。“
在座末尾的世勋打破僵局，他自告奋勇的出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殉职的师兄，我认识。以前在一个球队踢球，所以我想申请主动接近黄子韬。“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被他们发现是卧底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金俊绵还未说话，鹿晗就一票否决了吴世勋，话语严厉的让他不敢说下去。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鹿晗，我们成为警察那天起，就已经宣过誓了……“
每个坐在这里的人，都怀着理想，高举右手对国旗说过誓言。
他们的义务，职责，代表一个国家的正义。


”世勋，你与黄子韬的接触，进展现在到什么地步。“
金俊绵将鹿晗拉回座位上，不再由着他。
开始行使这间屋子里，最高长官的职责。


”报告组长，他三天前要求与我早上九点见面，可是没有出现。是否需要我主动现身，再去会所找他？“


”鹿晗……卧底我们是一定要派的，可我不确定，世勋的身份是否很快会暴露。“
其实，金俊绵的意思是想问，自己对于吴亦凡的了解来看，他会不会告诉黄子韬。
这一步太险，所以鹿晗才会那样担心。
可身为警务人员，他必须作出决定，冷静的判断。


”其实，我们不必怕他，说打底他自己也曾是警察……“
想起三天前，吴亦凡的匆匆离去。
在心里，鹿晗没办法帮他开脱，一切与他无关。
若他真是杀人凶手，他便不可以再感情用事下去。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可以让黄子韬对世勋产生怀疑，我们也可以让黄子韬对他产生怀疑。“


人，总归是要改变的，哪能永远都是你赢呢？
吴亦凡……


”有了这次卧底的事，盛青会开始加强戒备。世勋不需要主动去找，唯有等待下去……而对于吴亦凡，如果黄子韬上钩，便可以制造他们之间的嫌隙，让盛青窝里反。“

金俊绵似懂非懂，觉得鹿晗隐瞒了什么没对自己坦白。
故而一直没说话，拿探究的眼神，等待着。


”我……我有办法，让黄子韬相信，吴亦凡私底下在和警队接触。“
”你，难道……“
聪明如金俊绵，又太了解他们之间的前尘旧事。
鹿晗只消说出这番话，他便全部明白过来。


可也没拆穿，因为他看得出来，鹿晗作此决定，是下了很大决心。


“OK，详细计划你来我办公室汇报，其他人先下去为世勋准备各项卧底事宜。”
他还有话想要私底下问鹿晗，也就结束了会议，拉着他去到自己办公室。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私底下还在跟他见面！“
关上门来，再也没有别人，金俊绵忍不住就直接问了。
还有点生气，着急的来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还有，到底这种事情发生了多少次？“
看着他过于紧张的，连脖子也跟着气红了，鹿晗很是心虚。
低头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指，掂量着，到底要老实交代多少才可以糊弄过去。


一次？金俊绵也不是傻子……
两次？恩，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三次？绝对不可以告诉他！


”恩，你先别生气啊，也就……也就两次。“
”两次？！“
看吧看吧，就知道他接受不了。


“你别激动啊……真是。”
不仅大声嚷嚷的好没形象，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鹿晗急忙去端水给他上司镇定心神。


”一次是去救吴世勋，他的车把我拦下来，我们有见过。还有一次是在球场遇到……他拿到吴世勋的档案跑来威胁我。”

听完鹿晗的解释，金俊绵顺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这不算违规，准备不和他计较。


“那么，你想如何？别告诉我，你要再去找他。”
“对啊，你都决定要派卧底了，那也只能接受我的建议。”

原来是挖了一个坑，等着他不得不就范，看来是平时太过姑息他！
可金俊绵是真没办法，这件案子已经顶着莫大压力，外界关注度越来越高，破案迫在眉睫。


“那你要保证，不会自己迷失方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鹿晗。”
鹿晗对于吴亦凡的感情，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见过的人，都不会相信有解除的一天。
甚至连他自己听完，也有片刻犹豫。


“即便有一天，我真的迷失了，我向你保证，会和他同归于尽。”
说大话，是他做不到的。
可至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鹿晗安静的看着金俊绵，像是止水一般，让他没办法再反驳下去。

不写了，好困

他们读警校时候，并没有专门的卧底课程。
这一份工作隐忍艰辛，且生命没有保障，极度危险。
就算是殉职，也只能是无名英雄，还有人因为身处复杂环境太久，最后变节。
总之，等同于无间地狱。

“吴世勋，从今天起，你的警察档案将被抹去，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听鹿晗这样说，世勋很不舍的交出自己的证件与配枪，可他不后悔。

“另外，你的住处我们也已经重新布置过，拿走你所有的身份物品，并已经征用周边单位进行观察。但因为黄子韬身边有专业人士，所以没有布置摄像头，遇到危险你要懂随机应变。”

“yes,sir！”

交代完毕，鹿晗放松的拍拍世勋，递给他一罐啤酒。
“走啦，跟我去天台坐坐。”

两个人在午休时，来到警局最高处，夏天的太阳很毒辣，让鹿晗没法睁开眼睛。
而身边的世勋，只握着那罐啤酒，表情很复杂。

“舍不得啊，任务结束还可以做警察的。来，喝酒！”
他拿过世勋手里的啤酒，亲自打开又递到他嘴边，玩笑的非要他一饮而尽。

“队长……”
世勋被灌了好几口，傻乎乎的反抗，让鹿晗使坏的大笑。

“吴世勋，下次你回来，就不是一罐啤酒那么简单了……最好抽时间练练酒量。”
曾经有过多少卧底最后任务完成回到警队？鹿晗并不了解。
可他相信，吴世勋一定可以。

“队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也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啊，你小子，这么拼命为什么？”
要说他一个新人，倒比他们这些老油条勇猛，一直都在申请去卧底。
不知道哪里来的正义感，鹿晗又是喜欢他，又是觉得他傻气十足。

“其实，我只是想证明给一个人看，人生是有对错的，我们对社会有责任明辨是非。”
这小孩，还那么多大道理，异常严肃的说完，开始喝起酒来。
然后呛的自己直咳嗽，却还是不停地喝。

“谁啊？你喜欢的人？”
人有时候，会为了另一个人超乎寻常的勇敢。
他自己，也是经历过。

世勋并不回答，将手里的酒喝完了，摇着空酒瓶，开始对鹿晗示威。

“你小子！给我等着！”
不说也罢，谁都有秘密。
鹿晗开了自己那罐啤酒，一鼓作气。

盛青最近不太平，故而吴亦凡跟随黄子韬同进同出好几天了，看上去很忙碌。
又是忙到深夜，会所都已打烊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出来。

“你今天早点回去睡吧，哥，这几天也累了。”
吴亦凡本想开车送太子爷回去，可黄子韬好像另有打算。

“放心，难道还有人敢打我主意？”
“那，好吧。”
见劝不过，他只好丢了车钥匙给黄子韬。

想来也是困了，吴亦凡反应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的车停在后巷。
他转身去到夜深人静的小巷，突遇前方一群酒鬼挡路，不禁很是不爽。

“喂喂喂，我们继续喝啊，别走啊。”
取车也就这条路，吴亦凡进退两难，站在原地好一会，过来的酒鬼便将他撞到了一边。
他拍拍衣服，本只想躲开，可却在人群中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鹿晗？”
这群不三不四的家伙，对他拉拉扯扯。
显然鹿晗也是喝醉了，竟然在笑。

吴亦凡登时脾气上来，一手抓住个醉鬼，狠狠丢了出去。
很快便将一群人打的趴在地上，自己就上前死死拽住鹿晗。

“你怎么来了？”
他喝多了，竟对谁都含情脉脉，不稳的依靠在吴亦凡肩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这话应该我问你。”
如此狼狈也就算了，还和一群獐头鼠目的家伙一起。
吴亦凡语气很冰，将他推离身边站好，看来是真的不高兴。

“你在乎吗？”
鹿晗有些鼻酸，任性的揉了揉，那样子更像个小孩，胡乱闹着脾气。
过去他也常这样，用耍赖的方式为难吴亦凡。

可今时不同往日，吴亦凡不会照单全收，像以前那样抱着他怜惜的去哄。
他用双臂隔开彼此，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鹿晗。
怎么会这样？吴亦凡，很遥远。

“我只是也跟你一样，身体很诚实。”
这段分别了的人生，我的世界全是问号。
在想，到底怎么才走到今天。

黑夜的窄巷，潮湿凌乱。
一如这时候，鹿晗的心……
他迫不及待的靠近吴亦凡，脚步不稳着半贴在他怀里。
抬眼间，长长的睫毛，在吴亦凡眼前，来回。

如果他为爱情心慌，会下意识闭上眼睛，就是现在这样。
宽厚的手掌将鹿晗纤细的手腕握住，轻轻拉到眼前，想低头寻吻……
已然被迷惑的忘记这里是哪，该不该这样做。

可鹿晗却躲开，得意的笑，松开吴亦凡的手掌，改换与他十指紧扣。

“我们……好困……”
酒意与困意双重来袭，勾引到一半，鹿晗无力的靠在吴亦凡肩上睡着了。
真让人为难，自己还意犹未尽。

“你啊。”
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将他背起来。
动作娴熟轻巧，长手掂了掂，鹿晗便到达他宽厚的背上。
一路安稳的没有出声，放心的跟着吴亦凡，可以去任何地方。

我去次火锅惹…回来继续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刷牙啊！”
其实自己也有178公分，不算矮，只是吴亦凡太高而已。
鹿晗踮着脚示威，嘴里的泡泡在说话间吞了进去，真是穿透喉咙的凉。


“为什么不买其他味道的牙膏……我讨厌薄荷。”
这里没有别人痕迹，也没有他的。
分开那么多年，原以为至少他的一些习惯，应该继续影响着吴亦凡。
可看来，没有。
他适应只有自己的人生，十分擅长。


那为什么，我却做不到呢？
想到这，鹿晗停顿下来，低头吐掉了泡沫。


“班长平日应该没少容忍你，估计迟到也不会说，对吧？”
“恩……”
这话问的，显然是想岔开话题。
鹿晗没太在意，继续胡乱洗着脸。


“那，你现在清醒了吗？”
忽然，身后环过一双手将他抱住。
原来吴亦凡话里有话，鹿晗刚察觉，却发现有什么抵住了身体。


“吴亦凡……”
水龙头他也忘记关上，手中牙刷落进水池，发出清脆声响，身后人的手慢慢从衣服下方伸出，摸到了锁骨。


“看来清醒了。”
他被吴亦凡捏住下巴，扭去亲吻。
衣服在毫无防备间，被他统统褪去，自己一丝不挂的贴入他怀里。


伊甸园里的蛇，是诱惑的象征。
如同吴亦凡此刻的手，探入丛林，抓住主宰他意乱情迷的关键。
鹿晗哆嗦着反手紧紧抓住吴亦凡，从喉头传来一声惊叫，却嘶哑的没有声音。


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可那只手还在继续，唯有咬住他的唇，才能稍微化解不安。


“现在是不是，你的乐意都归我管了？”
果然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时刻都不忘他拥有了自己的一切，并提醒着他。
随着吴亦凡的动作加快，鹿晗的心狂跳不止，只能连连点头，也不想他停下。


“这是惩罚，即便任性玩笑，也不能是拿你自己。”
他轻轻用力，将鹿晗带过面对自己，伸手抱去洗漱池上，往后一推，架上的所有如数落下。
大小不一，前后坠落，碎裂满地。


“昨天你故意那么做，是我很讨厌的行为。”
刚才他双手的偷袭，让鹿晗犹如抽高到云雾中，却在吴亦凡严肃问话中戛然而止。
他跌落回到人间，不解的看着始作俑者。
眼神中满满都是渴望，却不敢说。


“记住了吗？”
“什么？”
自己只能记得他，他的笑眸，他的嘴角，他的一切。
其他的，都好遥远。


“不要再让我看到昨晚上的事情，任何时候，你保证鹿晗！”
“你在意吗？”
我还是你的吗？你也依旧属于我？


鹿晗想要这样理解，顺势将毫无力气的手搭在吴亦凡肩膀上。
圈住他无法逃离，屏息等待着回答。


“我很在意……”
他听到了最想要的四个字，也就毫不犹豫的合拢手臂将他拉到自己唇边。
双腿勾住他的身体，肆意求欢。


而吴亦凡也终于忍耐不住，抱着鹿晗径直去了浴室，水花顺势淋下，成为他们的缠绵温床。
雾气染满玻璃，只听到耐不住寂寞的欢叫。
还有一双情~欲挣扎的手，想要抓紧玻璃，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自从不去警队后，吴世勋的日子十分清闲。
他再次做回了学生，偶尔打打球，其他时间都在家里。

这样不知要等待到何时，他也快要忘记自己在等什么，觉得希望渺茫。

早晨，他如平常一样醒来，洗漱完毕后出门跑步。
刚下楼，就见晨练的老人围着辆车，热闹非常的讨论起来。

“吴世勋！”
原来是黄子韬！怪不得。自己住的方圆十里，哪来这样嚣张的跑车。
不过，他一个黑社会，跟大叔大妈聊什么如此开心？

吴世勋迟疑的过去，黄子韬还没跟大家聊完，走进一听，竟然在说功夫！
他好像是个太极行家，连比带划，哄得叔伯们连连点头。

“啊，我朋友来了，老人家，我们下次再聊，反正我还会来……”

“那你下次，一定要打一套拳给我们看看。”
“没问题，”
告别大叔大妈，黄子韬从车里出来，好像坐了很久，一直都在揉肩膀。

“那么早，来干嘛？”
虽然热脸再次贴上冷屁股，黄子韬倒不介意。
反而是身边经过的长辈们，好像对吴世勋的没礼貌颇有微词，纷纷看了他一眼。

“看起来，你不太讨人喜欢。”
“切！我只是刚搬来，不熟而已。”
如果忘记黄子韬的身份，此时的他，是大男孩样。
对长辈不断告别，礼数周全，你很难想象会是个黑社会分子。

“恩，不过这里确实满难找，而且晚上楼上还会乱丢东西下来，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
他们四周，只是一块简陋的空地，却围着高企密集的住宅楼，一户户的挤在一起。
这样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里边环境不会太好。

“你以为我是你啊，能申请到这样的廉租房，已经很幸运了。”

原来还是政府的福利，够惨的。
黄子韬想了想，有了个主意。

“走……带你去看个大屋子住。”
“你疯啦！”
吴世勋丢开黄子韬的手，哪里愿意陪他继续疯。
完全忘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只对他本能的不喜欢。

“我只是想你住好点，又没别的意思……再说了，这里确实蛮危险的，晚上也没个安保。”
“等下，你怎么知道晚上没安保？还有人丢东西。”

两个人见面也二十几分钟了，竟然才发现这个问题。
可好歹他关心了，黄子韬也就得意的笑，耍酷摸着胡渣微露的青色下巴，觉得自己man爆了。

“上次答应第二天要见你，结果有事没来，昨晚上忙完了……又忍心吵到你睡觉。”
他自然觉得这样很浪漫，是个人都应该感动，可忘记了，对象是见面就要动手的吴世勋。
“所以，你就违章停车，在这里霸占公共区域一整夜。”

他真是……天外来客。
一句话噎的黄子韬脸都青了，尴尬的直咳嗽。

“你说话怎么像个警察，罗里吧嗦，还那么难取悦。”
糟糕！想来吴世勋的职业病犯了，差些穿帮。
可好在心理素质不错，稳住了情绪。

“这是常识，不要以为自己很酷。”
吴世勋也就这点好，长了张冷脸，而且反应迟钝，看上去情绪总也内敛。
一边话语间数落着黄子韬，自己转身往楼里走去。

“你等下，换个衣服带你去吃早餐。”

“那让我上去参观下！”
这家伙，还真得寸进尺，给他一点好脸色就顺杆爬。
追来就要跟去楼上，那当然是会被拒绝的！

“我才不要和你呆在同个屋檐下。”
那天的事情，对于吴世勋说，一生不可磨灭啊。

所以时刻都需要与黄子韬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不可以喝醉，不可以去人少的地方，且不可以让他方圆十米内看到任何可以躺下的物体。

自己才能保证安全，不被他吃掉，渣都不剩。

自己顺利潜入吴世勋家那一刻，黄子韬是带着欢欣鼓舞的心情。
而在开门进去后，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

之前也料想廉租房不会有多好，只没想过那么小。局促到头顶才有一排窗户，黑暗压抑。
而且世勋很喜欢读书，所以到处堆的都是，就让屋子更窄了。

“只有床上可以坐了，你别介意啊。”
“一来就上床，我当然不介意。”
为了缓和气氛，黄子韬开起玩笑，大爷样的坐到世勋单人床上，被世勋的气味包围。

“吴世勋，我有所房子空着，要不你去住吧。”
“你说什么？”
世勋在厨房里忙碌，并没听到黄子韬说什么，他也就起身到处参观，慢慢靠近厨房。

“我说……算了，想来你又会说不稀罕。”
这小子很会读书，运动也好，奖杯嘉奖状放满书架。
而且长得漂亮干净，人见人爱。
他拿起一张照片，里边的吴世勋笑的无比灿烂，然后偷偷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吴世勋，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是说大学毕业后？”
黄子韬来到厨房门口，旁观着吴世勋做吃的，三明治虽然简单，却馋得他口水直流。
想来，若他这样的妙人，应该不愁出路才是。

“要不，以后来我公司做秘书吧，给我当秘书如何？”

“你公司？什么公司？抓人公司啊？”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充满歧视，要挽回在小白久心中的印象，还真难啊。

“盛青是做正当生意的，会所，电影，餐饮，什么都有……我留学回来当然是做管理的，你以为真喊打喊杀啊，那次和你是误会。”

也是，他一个大少爷，不适合带刀上街，这些事情他的打手做就是了。
可吴世勋装作不了解，以免说太多错太多。

“不愿意？”
“恩，不愿意，你那些保镖，一看就不是正经生意的人，我不愿意。”

惨遭拒绝后，黄子韬并不强求，只撇撇嘴懒得解释。

“那你也可以跟着我享福，不必做事，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换做别人，早一口答应了。

黄子韬这少爷出名大方，自己喜欢的人要什么，他一向不会犹豫。
但吴世勋还是摇头，简单做好三明治，端出厨房。

“你能让我享福多久？估计过段时间就腻了，我怎么办？花无百日红，我懂的。看你绑架人的手段就知道，你是个喜欢起来和不喜欢起来，都十分狠毒的家伙。”

他看黄子韬倒是很了解，还提起这样的问题，让人没法作答。

“也不是不爱钱，只是我一个人惯了，觉得这样安稳。你知道吗？黄子韬。成为别人的希望，或者负担……都是互不讨好的事。因为我们不是彼此，无法感同身受。得到惯了会不嫌多，给予太久会很累。最后都不是，好下场。”

吴世勋吃着三明治，仰头对细小的窗户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经历过些什么吧，在话语里听得出，他心里有别人的存在。
可黄子韬没问，坐在世勋身边，拿起三明治，陪着他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