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金俊绵不适合把风，鹿晗也不适合做贼。
第一次宣告失败，且后果出乎意料。

“我已经说了好几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审惯了别人的金俊绵，而今角色互换，自己被西区重案组同仁当盗窃犯抓了起来。
问话半天后，他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我们只是想查点东西，又怕走漏风声，所以……不是什么故意放病毒。”
解释半天，依旧没人理他，鹿晗也不知被关在哪里，金俊绵如今百感交集。

“我要见大sir，警察署长金sir！有重要案情要汇报。”
也只能出狠招了！见他老爹！希望能够把事情说清楚。
不过，一想到自己闯下如此大祸，肯定挨骂少不了，想想就生无可恋……

几小时后，因为金俊绵的再三坚持，他老爸……
不对，警察总署最高长官，金SIR，来到了西区警署。
区警察署同事都以为发生何种大事，在外面围观议论这位大BOSS的到来。

而大人物听闻消息后神情严肃，拒绝了分局长的陪同，自己走进审讯室。

“爸……长官！”
被关多时的金俊绵急忙起立敬礼，却只敢注视前方一动不动。
在这时候，父亲每秒的沉默，都会让他背脊发凉。

“你知不知道出这种事情，会断送你自己的前程！”
金署长每个字有千斤重，语气生硬的责难起来。
估计被气的不轻，也很意外。

“知……知道……”
而如此狼狈的被抓，有多可笑丢人，金俊绵自然知道有多糟糕。
而且还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心里现在是万般不好过。

“可是长官，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我们发现了很重要的情报，害怕暴露才这样做的！”

为了尽快说清楚原委，金俊绵在心里为自己壮了声势，理清思路后，开始告诉眼前的父亲。

“其实，我们怀疑西区械劫案并非只是巧合，而是疑似连环谋杀……那位受伤警员很可能与三合会犯罪集团有关系……我们在国际爱枪协会网站，找到了证据……”

“那你有知不知道，你的下属跟三合会犯罪集团也有关系？”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父亲如此反问，这显然说的是鹿晗。
金俊绵被吓的愣住，不敢回答。

“他频繁跟盛青的人来往，已经有人举报了……现在你还要跟他来西区重案组盗取资料？现在整个警局电脑植入了木马病毒，技术部门到现在没有计算出损失到底多大，有多严重。”

“那只是在打探消息所以才会往来，而且鹿晗说过，不对，鹿警官只是拿了技术科同事给的程式，用来查询邮件登陆情况。”

“那消息需要住在三合会成员家吗？"

事情急转直下，所有证据都对鹿晗不利，即便金俊绵想要申辩也没人信。
如今连他父亲，最高长官也这样认为，这个篓子，捅到了天上。

“我们还有证据，是通过接触找到的三合会成员的邮件通讯往来，都是很奇怪的密码如果可以破译……”

他还不想放弃，与吴亦凡的纠葛并不代表鹿晗的立场，金俊绵这样相信着。

“这些能证明什么？现在电脑全部都毁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没办法查找。金俊绵，你这次，很难解释清楚。”

之前他总是在担心，有种太过轻易得到的慌张感，只是不懂为什么。
现在东窗事发，金俊绵忽然明白，大概就是这样。

顺其自然的查到线索，顺其自然的找到邮件，顺其自然来到这里……然后顺其自然的被抓。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他们，却是达到相反的目的。

与此同时，被同样抓到的鹿晗，也在回答着同样的问题。
反反复复，却没人说得通，他都快要被烦死了。

“首先，我带来的不是病毒，我保证。”
几小时的审讯车轮战后，鹿晗试图让自己冷静，即便重复了千万次。
“其次，我打开电脑时候，那些病毒为什么会出现，我不知道。”

“第三，我不是什么卧底，没有和三合会成员勾结。我是北区重案组一小队队长，鹿晗。”
他很疲惫，思绪也很乱。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这样的状况，让整个警察局的网络瘫痪，毁掉了多少资料更不得而知。
只是，为什么又是一场凑巧？

自从接触盛青开始，接二连三的巧合，让他们步步深陷。
鹿晗想不明白，却隐约觉得愤怒。

“鹿sir,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现在要拘留你，或许会控告你盗取国家机密资料未遂。”

“我说过，我没有！我只是想查案。”
“这不是你说了算，鹿sir,我只是告诉你最坏的结果。”

听完后，他已没有力气继续挣扎，瘫倒在椅子上最终任凭发落。
还好没给他手铐，而是被请了出去，按照规定应该还有一个72小时，才会知道他将何去何从。

出了走廊，鹿晗与同样被带出来的金俊绵不期而遇，显然他也没逃得过。

“你为什么……”
若没记错，金俊绵是可以跑掉的，为什么也在这里。
而且身后还有他的父亲一起，一脸的怒气，看来这次害得他很苦。

“别说啦，看有没有运气关在一个地方。”
反倒是这时，金俊绵却比自己轻松坦然，彼此并肩走着，还懂开玩笑。

“这或许是圈套，那人的事……他们早知道。”
不经意间，金俊绵警惕又隐晦的提起，深怕被听见。
然后立刻转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折让鹿晗忽然惊醒，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不该……”

“嘘……”
碍于被押解着，他们没法靠的太近，金俊绵示意他不必再说，忽而伸手打了鹿晗胳膊。

和过去相同，每次输球时，他们都会以这样的动作互相鼓励。
代表一切，彼此就都懂。

这条路变得漫长，鹿晗空白的脑中，不自觉想起一个故事，是当年吴亦凡讲给他听得。

曾经，有一个绝世美好的牧羊少年，叫做Endymion。
他在小亚细亚的拉塔莫斯山牧羊，住在一幽静明媚的山谷中，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黎明女神阿尔特弥斯驾着马车穿越天空时，无意中看到了他也爱上了他，甚至忘记职责，匆忙而深情地偷吻了一下他的脸……

有一天，有人告发了这场爱恋，主神宙斯决定永远清除人间对女神的诱惑。
他将Endymion召到身边令他作出选择：任何形式的死亡或者在永远的梦幻中青春永在。

牧羊人选择了后者……
自此后，Endymion仍睡在拉塔莫斯山上，每晚阿尔特弥斯怀着悲哀的心情看望他，吻他。

他不敢相信这代表着什么。
只是想问：
你到底，是谁呢？
吴亦凡？

众人散去，唯独吴亦凡还在。
灯红酒绿中，他看着霓虹思绪万千，任谁走过都唤不醒他。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吴亦凡。“
他轻声嘲笑自己，曾经多么自信，现在就觉得有多无知。
还和五年前一样，永远都是输家。


其实他有件事没告诉过鹿晗，那就是自己也有梦魇。
可与他的不同，不是一片血迹，而是从那次后，他的左耳就经常听不到。
那声痛苦抉择的枪响，随着鹿晗的痛苦嘶喊，带走了他世界上太多声音。


他有恨，也记得。
怎么会忘记呢？他最好的朋友，珉硕。
自己此生杀的，第一个人。


”KRIS，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吩咐小的们送你回家。“
打烊前，朴灿烈做好了收尾打点，回来发现吴亦凡有些不清醒。
”别喝啦，你醉了。“


啊，对了，朴灿烈。
吴亦凡带着尚存理智，想起一些事情，正好他出现，也提醒了他。


”灿烈，我们是兄弟对吧？“
这句话问的多奇怪，灿烈没回答，只是抱着手对他笑。
也对，律师最会的就是模棱两可。


”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想和你商量下。“

”什么？说出来听听。“


看吴亦凡的表情，这事好像还很重要。
让他慢慢清醒过来，甚至有些郑重其事，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才要告诉他。


”那个叫做吴世勋的小子，你见过吧……“

”恩，啊，见过……上次在马场。“
听他问起这个，朴灿烈故作镇定的推了推眼镜，表面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吴亦凡相信，他不可能一错再错，所以又继续说了下去。


”他是重案组的警察，我确定。“

”警察！“
不过，为什么朴灿烈那么吃惊？
难道他又错了？不可能。


这样慌张的样子，不是惊讶那么简单……


”你认识他，对吗？从你两次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而且你做过他的辩护律师，为什么要说只在马场见过他？那么着急撇清关系。“


”KRIS，你……“
终于，朴灿烈败下阵来，他抵不过计谋多端吴亦凡的心理攻击，瞬间从质问的口吻变成泄气。
”你想如何？“


他还是料对了，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而是摇摇头，试图让朴灿烈放心，便搭住他的肩膀，友好的拍了拍。


”不想如何，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想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为了世勋，朴灿烈怎么都会答应的，这种紧张不是一般关系。
吴亦凡很明白他的感觉，因为自己也有。


”我有个朋友或许会惹上麻烦，你不方便出面，可否能帮我介绍个律师？私底下帮忙看看，如何能让他度过一劫。我们也就算两清了，甚至我也会想想办法，帮你把吴世勋早点弄出少爷的视线。“


他相信，聪明绝顶的朴灿烈应该知道如何做了，也会守口如瓶。

【亦凡，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清晨，薄雾还未散去，山间小路带着潮湿的泥泞。
他缓缓往上走，手里拿着束花，穿了一身黑色衣装。


【啊，魔方？不必说，给鹿晗的吧？！】
【明天他生日，那什么，所以顺路看到买了。】
这里的空气真好，似乎闻得到甜味，阳光从高大树荫穿透洒下，照亮一路斑驳。
可他的脚开始沾染泥土，越来越重。


【咦，我们连假期都没有，你哪里来的时间买东西？说！从哪弄来的，是不是又半夜翻墙出去！别当我不知道，你喜欢鹿晗对不对？】


【喂喂喂，小声点……你会吓着那家伙，金珉硕！】
【是吗？那我非要去告诉他！】
【你回来！】


半山腰上，吴亦凡停了下来，远远看到一个人，比自己还要早到达。


“抱歉啊，金珉硕，好久不见。”
他来到墓前，笑着蹲下来，拍了拍墓碑上的灰，跟老友顽皮的打起招呼。


”你也别怪我，这里是浩园，不适合我们这些黑社会出入……怕让周围跟你作伴的阿sir知道，你有我这样的朋友，那就不好了。“


”要是真觉得连珉硕都会为你担心，就应该收手。“
比吴亦凡早到一步的不是别人，而是金俊绵。
他语气中满是责怪，想来也觉得，差些被关在拘留室，没能在忌日赶来看老朋友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人。


”我是被停职查看，鹿晗就没这么幸运了。到今天人还被关在警局，很可能会面临指控。你满意了吗？闹出这些事，又制造那么大麻烦，不外乎就是想我们跳进你设的陷阱。“


跟珉硕打完招呼，吴亦凡放下手中的花缓缓站起，没了刚才的笑容。
他抬头望向爬上天空的太阳，它从温柔变得刺眼，不过是几十分钟的事。


”如果我说，这在我意料之外的，你会相信吗？班长……“


”相信？意料之外？“
显然，金俊绵很是不以为然，当他在讲笑话。
因为鹿晗，自己没法觉得这人还是好人，还值得信任。




”我不会在珉硕面前说谎，所以才约你来这里见面……想拜托你件事情，就当为了小晗。“
不过吴亦凡知道，只要提起鹿晗，金俊绵永远都会妥协。
果然他没有反驳，至少愿意听他说完。


”这次很棘手，得有个可靠的律师帮忙，不然他一定会坐牢。你们是无法还他清白的，黑锅太大，扣上去很难靠他的辩解取下来。我有一个好人选，他擅长诉讼法律灰色地带案件，希望可以帮得上忙。“


吴亦凡说的含糊其辞，但字里行间听得出来，这事情牵扯甚大。
更不巧的是，鹿晗如今在漩涡的中央，很有可能成为牺牲者。


”你是知道，鹿晗不会接受你的帮助，所以希望我为你说谎，对不对？“
”他现在，或许只相信你。“
祭奠完毕，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自离开警队后，他便失去埋葬在此处的资格。
也更讽刺，这里的每一条生命离开，都因为是与他这样的人对立。
所以，自己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吴亦凡！“
金俊绵还是有些不懂，到底让吴亦凡欲言又止的危机是什么？


”你知道什么？那些病毒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鹿晗误打误撞先一步启动了？是谁隐藏在警察队伍里，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面对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意味深长的看着金俊绵，最后只是挥手道别作罢。


迎着攀上顶峰的太阳下山，落下细长背影，越拉越长……


图片来自：Comic阿蒙_的百度相册

回忆，是对于人最可怕的存在。
他无法挽回，虚无缥缈，却触不及防。


【你教我用枪吧，吴亦凡，不然我真怕自己毕不了业。】
【有什么报答？】
【帮助同学还要报答？】
【当然，这样会耽误我练习的，万一我拿不到银笛奖怎么办？】


吴亦凡，一贯孤独，所以曾拥有的东西很少。
鹿晗，毫无疑问太过珍贵，轻易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牵动着他。
而另外一件，便是跟他形影不离的枪。


趁着月色，他从地板里拿出枪盒，开始认真仔细的拆开，一个个零件擦拭。
然后重新组装，校对瞄准。
表情如临大敌，眉宇蒙上寒霜，延续到眼底凝结……
那是层层冰封的湖面，暗蓝而沉静，专注看着前方，持枪对准的尽头。


【如果医院那个一死掉，万事大吉……】
【和升请来的那个杀手……】
这两句话，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在眼前化作人影晃动，是他假象的敌人。
吴亦凡很想知道，这把枪还能不能陪他再赢一次？


【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教你。】
【什么？】


【恩……以后跟我混……我的意思是，这辈子都跟我混了，鹿晗。我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你那么笨，需要靠山的。】
因为再次想起他，吴亦凡凶狠的眼神变得温柔。


回头看向满屋子鹿晗留下的痕迹，又一次被击中。
眼底冰山渐融，让他迟疑着放下了枪，陷入漫无目的的思绪空洞。


”对不起，我太傻了，你不应该相信我。“
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没能保护任何，还自诩聪明。
所以上帝才会给了他，如此深刻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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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
这是圣经里的句子，告诉我们任何人都逃不过肉体的死亡。

电梯开启，空空荡荡，却来回了好几次，依旧没人出来。
半夜的医院已经没有探病的家属，所以很安静。

推来配药车巡房的白衣护工，轻松吹着口哨停在一间病房前。
他取出手套戴上，开门走了进去。
当伸手摸向放药品的托盘，却拿出一把枪！装好消音器后，对准了床上毫无知觉的人。

“阿门……”
帽子下的脸露出了顽皮笑容，以简单的祷告为猎物送别。

“谁？”
可没曾想，就在他开枪前一瞬，忽然床底有所异动。
还好随即侧身闪过，只是脸颊擦过子弹，落下一条血口，滴在白色的护工制服上。

谁会来保护这个植物人？好奇怪？
他的枪失了准头，不过也算太吃亏！因为偷袭他的人也受了伤。

对方动作飞快的掀翻病床，让他没办法再补一枪，杀手护工急忙冲了出去，到转弯处躲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对决，让他有些意外。
这人枪法不错，要是再慢一步，差点就会送命。

“有意思……”
白衣杀手搽干净脸上血迹，从嘴里吐出口香糖黏在鞋与小镜子上，伸出稍许查看周围动静。
对方应该还埋伏在病房门边，看来是要死守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必须速战速决。
他四下观察完医院格局后，从消防通道离开了这一层……

死亡不是结束，地上的身体会消失，但不朽的灵魂却与神同在。
主是想告诉我们，死不是尽头，灵魂才是……

直到主将你的灵魂带走，一切才算终结。
那谁是主？
或许此刻，他觉得自己是。

随着玻璃撞击声响起，白衣护工从天而降落到病房之内，开始乱枪扫射屋内所有角落。
可惜来晚一步，那个大胆的对手已经将病人转移出去。

但一个植物人，能被抬去哪里……而且还是被自己打中了受伤的人。
他跟着地上血迹追出去，当走到转弯处，却又一次停下。

这里有呼吸的声！
还因为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血流滴答滴答……

就是此刻！他们几乎同时举枪，在转角狭路相逢。
谁也没有慢一秒，谁也没有快一分，对准了彼此眉心，现在就看谁开枪的速度更快了。
只是自己胳膊没受伤，可是对方的，却不太好。

“你输定了。”

白衣杀手笑起来，好奇的看着黑衣服的不速之客。
他从头到脚伪装，还戴了口罩。
个子与自己差不多，连带的枪也一样，还真是个中好手。


“不一定。”
为什么会这样说？
杀手产生了半分迟疑，感觉身后有一丝动静。
他的视线受到略微影响，原来是头顶上的指示牌落了下来，差点砸中他。
闪躲时分，又是一枪打来，正中他的左胳膊。

可他反应很快，立刻冲进身后病房，当再次追进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时间已经进入秋雨的日子，夜长连绵。
直到感觉周围安全下来，吴亦凡才取下了帽子跟口罩，大口喘了气。
只是手臂还在流血，让他渐渐失去知觉，必须尽快找地方处理伤口才行。

他选择从楼梯回去，却发现门口有脚步声！细微的四周动静，让吴亦凡瞬间警醒！
还好人影步出，是朴灿烈！当看清楚来人，他才放下了枪。

“KRIS……“
当看到吴亦凡满身是血回来，朴灿烈惊呆了。
"你怎么了？”
这人一脸生人勿进，却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他接过钥匙，扶着他往里走。

“纱布，药水都在书房。”
“好！”
作为一个律师，朴灿烈不会处理伤口，慌张的拿来后，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他也是社团一份子，但打打杀杀轮不到自己，看吴亦凡成为个血人，他竟然有些晕。

“帮我捆住这里，从腋下勒紧动脉，快。”
“勒，勒紧？好……”
可真要这么做，朴灿烈却不敢动手，而且他这般血肉模糊，让人鼓不起勇气。
最后吴亦凡实在看不下去，只能自己动手撕破衣服，露出受伤的手臂，用牙咬着单手完成。

等朴灿烈回过神来，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又拿了刀，要往自己伤口上去。

“你干什么？”
“取子弹。”
我靠，说的好轻松，就跟说吃颗药似得。
而且还真就那么做了，咬紧牙关一气呵成，让人不得不佩服！

等所有进行完毕，他几乎也只剩了半条命，倒在沙发上血水与汗水混在一起，眼神涣散迷离。

朴灿烈端来水，拧了干净毛巾靠近他。
这时候的吴亦凡略微不清醒，如野兽一样警惕。

“别紧张，别紧张。”
他试探的拉住吴亦凡手臂，一点点给他清理掉血污。
而后又端来一杯水，将消炎药递给他。

“你去哪里了？伤成这样回来？”
待他吃完药，痛楚消解了几分，胳膊上的血渐渐止住，万幸躲过一劫。
这家伙，太强悍，简直无所不能。

“吴亦凡，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现在也算一条船，不必对我隐瞒什么……”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存有戒心，不肯开口。
“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官司进行的很顺利，我私底下已经跟律师商量好了打法，估计鹿晗只会被开除，坐牢应该不必。”

说完后，朴灿烈进屋找到一条薄毯搭在吴亦凡身上，将地上的枪捡起放回他另外一只手中。
“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我们改天再说。”

他一路出去，却又犯了难
这真是不要命，满地是血，瞎子都闻得到。

“你这样，不被抓才怪。”
朴灿烈不放心，又去卫生间拿上拖把。
冲出门收拾干净周围走廊，来来回回好几次，现场干净后，才离开了吴亦凡家。

用手机看？是不是有乱码？

因为律师的帮忙，鹿晗幸免于难，虽然警察职位不保，但至少没有坐牢。
在金俊绵看来，已是不坏的结果。

但他知道，这是鹿晗根本无法接受的结果。
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变的漫长，他依旧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面对鹿晗。

“喂……我是金俊绵。”
间隙空当，他接听了个更坏消息的电话。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警局接手这件事，现在西区那位警员情况还好吗？是否已经加派人手去医院保护？”

“组长。”
说到一半，鹿晗终于出来。
带着连月的疲惫，颓废又萎靡，金俊绵回头时差点不认识他。

“警局出了什么事？”
多年是习以为常，让他忘记自己已不是警察，问的脱口而出。

“没事，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睡醒再说。”
金俊绵尽量当做一如往常，可那样太过刻意。
鹿晗不是傻子，自然也懂。

他心里空落落的，人生第一次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会是谁，以后该如何。

“对不起，我忘记已经被革职了。”
但也故作轻松的点头，把不甘用压抑掩藏，只是愤怒悲伤全在眼底，徘徊，呼之欲出。

“还好，没有连累到你。不然连你也做不了警察，我罪过就大了。那本就是我跟他的恩怨，跟其他人无关的。”

最后，他硬撑吞下一切，若无其事的对金俊绵笑了。
只是有多恨吴亦凡，那便是越平静越波澜。

“鹿晗……其实……”
吴亦凡的苦衷，金俊绵并不十分了解，也无法为他辩解。
客观来说，一切都没有实质证据，他到底是好人，亦或者坏人。

只是或许在鹿晗心里，已然有了判断。

“好了，你也不必送我了，还有些事情想要亲自去处理。“
他这个样子，不是把自己逼疯了，就是要去把……
都不需要问，就知道鹿晗想要做的是什么。

如此倔强的人，一旦认定，不到头破血流不会停下。

”不要再去找他，鹿晗！“
无论你怎么劝告，都没有用。

即便自己步步紧跟，鹿晗头也不回。

“喂，世勋？“
电话再次响起，消息接二连三的来，让金俊绵都不知道该先顾哪一头。
“见面？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鹿晗！你站住！”
人生，总如此无奈，不按照我们的剧本演出。
将最不该放在一起的故事拼凑，最后成为事故。

就如同现下无法劝阻的鹿晗，更像不该相遇的他与吴亦凡之间。
如果鹿晗是烽火雷电，而吴亦凡，便是他的寒霜冰川。
到底谁才是谁的灾难，没人说得清楚。

当时，他们一起背负了过错的罪，分崩离析。
支撑鹿晗还能活下去的理由是：要抓住吴亦凡，带他回来。

现在，连这个资格都失去了。
他的人生所剩无几。

爱着的人不知真假，也注定是陌路殊途。而自己呢？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鹿晗很想问问吴亦凡，成为撒旦的这条路，到底快不快乐，又有多惬意？

”吴亦凡……“
来到门外，鹿晗只觉得浑身无力，像自己才是做错了的那个。
没有底气的呼喊，毫无杀气的敲门。

“吴亦凡。“
无人应答，他便继续，一声声更响，重重敲下。

“吴亦凡！“
门锁已经换了，或许就是他的拒绝。
这里再也不欢迎自己，曾经发生的如同虚幻光影，不复存在。

“先生，你找谁？“
终于，惊动了邻居，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看他。
现在的鹿晗像个失心疯般，不像个正常人。

“你见到过吴亦凡吗？住在这里的那个人！“
“没，没……“
邻居被吓得结结巴巴，赶紧把门掩上，最后出于好心又再次出来，却深怕鹿晗靠近。

“他上个礼拜就搬走了，这里没有人，你还是走吧。“

说完，砰的一声，就如同打在鹿晗心上。

吴亦凡，还真是干净利落，最后也没给他半点机会质问。
还跟曾经一般，收拾他们的一切，都用一走了之。

在吴亦凡醒来前，灿烈的医生朋友还在感慨，他能坚持到这时候，简直堪称生命的奇迹。
而且，从未见过如此果断的人，刀口整齐毫不犹豫的自己取了子弹。

然后开始不断追问朴灿烈，到底社团是什么样子，大哥都这样神勇吗？
估计这小子做医生做疯了，才会莫名怀揣起江湖梦。

"你醒啦。"
等了好几个小时，吴亦凡麻药过去，清醒过来。
老毛病还是没改，开始打量四周，神经蹦的都怕他断掉。

"别看了，我朋友诊所，很安全也信得过。"

"是阿，是阿，我叫边伯贤，你好阿，老大。"
就在刚才，问个不停的家伙又一次跑来，伸出带血的手套就要跟刚醒的吴亦凡认识。
可这位大哥酷劲十足，连笑容都没有。

"原来大哥都是这样！"
不过，边伯贤很没所谓，依旧一脸崇拜。

"他是我大学同学，韩国人，在这里没亲戚没背景，身家清白简单。"
救他一命是要冒风险的，好在有这样一个缺心眼的朋友。

"是阿，是阿，我很可靠的。"

估计边伯贤的中文也不怎么样，只知道笑，外带是啊是啊，别的就没有了。
吴亦凡也终于缓过劲来，表情轻松了许多。

"谢谢，不过我还是不能呆在这。"
其实他知道会很麻烦，人还没恢复，起身说走就走。

"kris，伯贤他用手术胶给你固定的伤口，需要安静躺下，不然随时会裂开。"

"是啊是阿，你还是继续睡觉吧，我没关系，很有职业道德。"

又凑热闹！估计是因为他俩很熟，所以朴灿烈开始用韩语数落他。
俩人不断斗嘴，让吴亦凡根本睡不着，只能尴尬的翻来翻去，又绷着面瘫脸没法说。

"你还是去招呼病人吧，待在这里会穿帮的！真是没混过江湖。"

"阿，这样阿，我知道了。"
终于，边伯贤被忽悠出去，世界安静下来。

朴灿烈细心的收拾起带血的纱布，将证据都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回到吴亦凡面前坐下。

"既然大家彼此彼此，我也就不怕跟你明说，我也有个头疼不已的人，你知道的，吴世勋。所以很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不管怎么样都好，日子总是要过，发愁也没用。"

这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心得体会，虽然不知道鹿晗对于吴亦凡来说是什么人。
可想来也很重要，就跟世勋一样。

"还有阿，再强大的人也需要朋友，你这样独来独往，不累吗？"
教训到这，吴亦凡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在说，你不也一样？
还真是个爱计较的人，怪不得孤僻成这样。

"好啦，我懒得劝你。那位阿sir看样子跟你一样的倔强，估计还会来。你好自为之，别出什么乱子，现在我每天提心吊胆睡不着，已经快要疯了。"

鹿晗还能说不见，赶走就是。
吴世勋呢！竟然也是个警察，还是个卧底，朴灿烈觉得自己头发瞬间白了一大半。

"kris，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忽然不清楚了。"
说着说着，擅长逻辑的大律师开始不明白，这位大哥难道只是单纯的为情所困？

"我一直都有种感觉，你身上从来没脱掉过警察气，不管是你对手下的训练，还是对之前认识的人，亦或是你私底下做的这些事情，为什么？"

被问到了这时候，吴亦凡想不开口也难了。
警察气？好奇怪的形容。

"我只为我自己，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关于吴世勋，我知道找谁可以解决，你放心吧。"

回答了等于没回答，吴亦凡这座冰山可以冻结世间一切颜色，统统变为灰白。
了无生气的，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这日子过的，糟心坏了。
怕什么来什么，担心谁，谁就最不省心。
不说别的，鹿晗！接到吴亦凡电话时，差点把金俊绵吓晕过去。
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金sir，你可以带他走了，只是下次千万别再去打架，会有案底的。"

"我知道，我会看着他，多谢阿，师兄。"
为了救他，金俊绵只好报警，最后还要从巡逻队手里接这祖宗出来。

还好没缺胳膊少腿，竟然以一敌众，对方被打趴下了不少。
重案组一霸，真是名不虚传。

"走吧，鹿sir。"
他忘记改口，进门这样一叫，才知又触动了鹿晗的伤心事。

"跟我回去先，可以吗？鹿晗？"
可他没反应，像个木头人似的。

金俊绵只好来到他身边，陪着一起发呆。
虽然鹿晗架打赢了，可拳头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还因为用力过度之后，不住发着抖。

"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便不做警察，难道就不能是守法公民吗？非要最终跟那些人混为一谈，鹿晗！你能不能清醒点。"

说他也不听，劝也不行，没了办法的金俊绵忍不住发起脾气。
还是少有的严厉，引得周围办案的同事纷纷侧目。

但他还是不解气，挠头原地来回走，狂躁的一塌糊涂。

"家里有酒吗？下班陪我喝两杯。"
好歹鹿晗愿意说话了，这要求也不算过分。

虽然也不见他轻松下来，还是苦着脸，自说自话的拿起衣服往外走，金俊绵也只好跟着。

想来，也好久没跟他喝酒聊天了，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吧。

"你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酒入愁肠愁更愁，尤其是鹿晗这种起了心要灌醉自己的人。
喝多在所难免，而且还会误伤他人。

"你回答阿！"
"要我回答什么阿！"
现在，估计跟他说一千次自己是金俊绵，不是吴亦凡，听都听不进去。
还要逼着自己回答不可，还一把拍住他的脸，喷出浓度达到百分之两百的酒精味。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在查你，觉得我是白痴阿！然后串通警察内鬼的，是不是你！"

"鹿晗，你喝多了。"
"说！"
怎么办阿，脸都要被他拍肿了，还无法脱身。

金俊绵有些欲哭无泪，但也打不过这个暴力狂，只能默默含泪硬撑。

"为什么不可以让我赢一次，既然都知道还要骗我，你说过你不会对我说谎的。"

闹到最后，鹿晗没了力气。
靠在金俊绵肩膀上开始哭泣，小声而隐忍，连悲伤都不敢肆意。
他是真醉了，也是真的心伤不已。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那时候是怎么说你的，不要再靠近他。"
真是恨铁不成钢，嘴皮子磨破了没人听他的。

给他们做班长那么多年，一个个操碎了心，却没一个过的开心。
死的死，散的散，难过的如今也这样。

"谁阿！"
喝酒喝到大半夜，竟然有人敲门，金俊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又敲了几声，会是谁？
他放下睡着鹿晗在沙发上，才起身去开了门。

"你？"
见到的人让他很意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等下。"
他立马探出头去看了周围，又回身看了鹿晗。
这时候，要让他知道自己寻仇对象来了，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没人跟着我，放心。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商量，只能呆几分钟，还有人在楼下等我。"

"那什么，鹿晗在里面。"
听到这一句，要进门的吴亦凡犹豫了。

"你就不担心，今天我能不能带走他？"
见他这样的反应，金俊绵忍不住好奇，若不在乎鹿晗，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多年你都能照顾好他，不需要我担心。"
果然心狠，这话说的真让人生气，金俊绵拦在门口，决定不让他进去。
"还跟以前一样，说走就走，你自己不照顾他，凭什么觉得我可以。"

"因为你一直都愿意，不是吗？"
吴亦凡回答的很平静，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就已经让金俊绵的脸红到了脖子，那种被拆穿的心虚，让他又一次回头看了鹿晗。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现在局势很危险，你最好收回你的眼线，以免再丢一条人命。不是谁都有那么好运气，我可以赶到医院救他。"

"你？你是说医院的那个？"
还真是让人意外，今天他回到警局刚接手这件事。
而且下午才见过世勋，听到了来龙飞去脉，竟然黄子韬的杀手，遇到的是他自己的金牌打手！

"我不知道什么眼线，而且好好的，为什么你要背叛盛青？有什么目的？"
不过，也不能轻易相信吴亦凡，搞不好又是圈套？
金俊绵提高了警惕，避重就轻的发问，拒不上当！

"目的？或许只有那个警察活着，最后才能还他清白。你我都清楚，小晗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成为一名警察。"

说到底，还是为了鹿晗。
那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的如此坚硬，还要离开他？
吴亦凡的感情，连同他的人生，真是复杂难懂。

"吴亦凡，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是那样，他们就一直错怪他了。

可会是什么呢？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连金俊绵自己也开始糊涂，到底要如何定义吴亦凡。

"我，只对他来说是个好人，不要太过期待。"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时候有些奇怪，让金俊绵发现了他胳膊的异样，正要去拍就被躲开了。

"受伤了吗？"
"并没有。"
还狡辩，动作迟缓僵硬，肩膀没法活动，看来还不轻。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算了，此人固执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想说的话打死也没用。
如今可以来通风报信，已经要感谢了。

"要不要进去看看他？我正好出去抽支烟。他阿，一直都在胡闹，把我当成你来打，好在现在睡着了。"

想来，吴亦凡也会舍不得。

若鹿晗醒着，或许又是不欢而散。因为他太爱追问，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
而吴亦凡又那么沉默，喜欢凡事自己承担。

他们，还真是最不合适的爱人，可却偏偏那么喜欢彼此。

金俊绵留下的些许时间，却不是希望吴亦凡解释。
因为鹿晗已然醉了，自己说得再多，他也不会知道。

这不过是种惩罚，让自己看看鹿晗有多痛苦，那么他，也不会好受。
站在屋子中间，吴亦凡凝望着鹿晗睡去的模样。他连做梦都不快乐，拳头握的发白，而且全是伤。

“班长对你还真是纵容，这可不好。”
自己如今感受到了，来自金俊绵的恶意。
只好认输的蹲在鹿晗身边，想要为他松开拳头，但那些伤口太多，再是小心也无法避过。

“嘶……”
或许弄痛了他，鹿晗生气的睁开眼睛，也正好跟吴亦凡对上。
眼里满是愤怒、不解，紧皱着小脸看他。

“你，醒啦。”
“我没喝多，还要说几次。”
他忽然坐起来，就跟对待金俊绵一样，想要拍住吴亦凡……
可为什么够不着他的脸？好奇怪。

“回答！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原来还在神游，不知道这真的是他，又把任何人都当做是他。
“回答！为什么永远都是个坏人！”

要是不出声，估计这家伙会反反复复的问，得不到答案哪怕在梦里也会难过。
吴亦凡只好将他抱住，轻轻按进自己怀里，以免鹿晗再受伤了。

“我没有出卖你……相反的，是你总想偷看我的东西，不是吗？”
也不知为什么，竟沦落到要跟喝醉的小鬼讲道理。
他语气更像是哄小孩，抱着宠着，而不是怨怪他什么。

“还敢挥着拳头上门找麻烦……也不自己检讨下。”
想起几个小时前，他把架打的如此惊心动魄，吴亦凡又想对他凶一些。
但能如何，都已经醉成这样，可怜的在他怀里。
而且听他说着话，鹿晗就真的不闹了，下意识的朝他怀里钻，舒服找好了安睡的位置。

“那些都是真的，偶尔让你知道些什么也不碍事……再看你花些时间想破脑袋，或者又来算计我一场也好。这样，就能在我身边多呆一些日子了。”

这都是他的真心话，吴亦凡靠在爱人肩上，说的眷恋又委屈。
自鹿晗回来，他苍白的日子有了颜色，即便是虚假的幸福，也想拥有。

“谁想到你那么脑洞大开，竟敢去警察局偷资料。这么重要的讯息，哪里还会留到现在……但凡真留下来，也是个陷阱。所以说你太笨了，需要靠山。”

可自己也没能保护得了他，万般内疚在心头。
应该是太过贪心，妄图留下根本不该再见的人，才害得他这样。
说到底，都是自己错了。

“以后不做警察，也别再胡闹，你答应过我的，不拿自己开玩笑。”

“你总说你是正义的阿sir，不可以做错误示范的。”

等鹿晗明早醒来，他会什么都不知道，当做一场梦。
可吴亦凡还是坚持讲给他听，意外的啰嗦，叮嘱很多深怕漏掉。

唯有他自己知道，每句话的情深，和好几次的哽咽。
将怀里的人看了好久，心中的冰悄悄融化，蔓延到了眼底。

"我听说，西区那个警察，你没搞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任务失败的消息再也瞒不住，让黄子韬在父亲面前丢了脸。

“我将KAI这样顶尖的杀手交给你指挥，竟然最后失手！你是怎么安排的？现在警察提高了警惕，下手已经不可能了。这样下去很糟糕，子韬。”

“但是爸爸……”
黄子韬本想辩驳，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事已自此说多倒显得自己真很无能。

“莫名杀出来的那个人，查的有眉目了吗？”

“并没有，KAI只是说那人枪法了得……我想，要跟他打成平手的人，城市没有几个。”

仔细思量，让他没法不联想起一个人。
说起来，倒是真有好几天没见过吴亦凡了，消失的时间也刚刚好。

“爸爸，我会仔细调查，希望盛青不要出叛徒。”
“别太过分，到时候闹出笑话。”

“儿子明白……”

黄龙九当然明白儿子怀疑谁，这件事情发生时，他也有过此等想法。
可做大哥的，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由他出面毕竟不合适。

前几天是太子爷生日，按照往常他都会请盛青一票兄弟吃喝玩耍，热热闹闹的过上几天。
虽然迟了，但是规矩不变。
就在今天，黄子韬便召集了帮会所有人，准备大醉一场。

“KRIS！”
当他再次见到吴亦凡，倒也没什么异样，只走过来笑着拍了他肩膀。
而且动作重复了好几次，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要是你不陪我喝到吐，就别回去了。”
“没问题……”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按照KAI所说，对方当时被他打中右胳膊，应该受伤了才对。
但吴亦凡活动如常，还拿手搭住自己，正常的一塌糊涂。

“今天，你开车好了。”
即便这样，黄子韬的戒心还是没消除，一起出来后，便掏出车钥匙丢给他。
他想再次确定，吴亦凡到底是故意装的，还是真没事。

“那天听说被革职的小警察，来闹场子了？”
“没多大事情，都摆平了。”

“那就好。”
他们好似平常对话，私下却各怀心事。身边的吴亦凡轻松自在的单手开车，轻巧非常。
这一举一动，如数落进了黄子韬眼里。

“啊对了，前几天你在忙什么？听说都见不到人。”
随着目的地逐渐到达，黄子韬的问话也越发深入，说笑般看着他，瞬间安静下来。

“在忙着搬家，为了不被打扰。”
“哦，原来是这样。”
这也是事实，吴亦凡回答的镇定自若，又这么渡过了一关。

“到啦，我去停车。”
“OK."

酒吧门口，黄子韬刚从车上下来，人还没站定！忽而身后晃过一刀，差点劈中他后脑勺。

"小心！”
还好吴亦凡人还没走，立马踢开车门挡住来人，飞扑将黄子韬推开。

“臭小子！我要杀了你，给我老大报仇！”
原来是上次见过的和升红棍，心怀怨气竟然到盛青地盘寻仇。
但他拳脚功夫不及吴亦凡，手里的刀被他一脚踢飞，败下阵来。

“少爷！”
络绎不绝赶来的小弟将酒吧门口包围，黄子韬身边全是人，倒也毫发无伤。

“你没事吧？kris哥？”
为救他，吴亦凡胳膊挨了一刀，正好砍到肩头，血顺着手臂不断流下。

“把这人给我带进去！还不快送你们老大去医院，愣着做什么！”
敢来盛青地盘闹事，还要自己生日变忌日，估计这家伙是不想活了！
现在落到他黄子韬手里，也算这臭小子倒霉。


“发生什么事啊？”
朴灿烈从酒吧走出来，本是打算来接寿星公。
没曾想门口就乱成这样，生日派对竟然先见红，小弟们还都一副不知所措。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闹大不太好，而且那么多人去医院，警察又会让你不痛快。”
“可是你受伤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大不了录口供咯！”

吴亦凡跟黄子韬相持不下，旁边的小弟也不知如何是好。
该不该去医院，是听大哥的还是太子的。

“放心好啦，去私人诊所不会有事。Kris说得对，今天你生日，就别出乱子了。”
还好朴灿烈反应快，扶着吴亦凡起来，带他上了车。
“交给我吧，我朋友的诊所就在附近。”

这也不失为好办法，黄子韬算是放心了。

“OK，我处理完这个家伙就来。”
他挥手带着小弟们将抓到的人带进酒吧，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对于吴亦凡来说，算是顺利逃过一劫。

还没有一天时间，吴亦凡又带着伤口回来，这让边伯贤很不理解。
“当老大，就要天天被砍吗？”
他一边用蹩脚的中文发问，又摇头惋惜的继续清洗伤口。

“还那么不走运……唉……”
竟然砍在同一只手，得要多倒霉，黑社会也真不容易。

“你就别啰嗦了，尽快搞定。”
朴灿烈实在看不下去，又开始数落他的老同学。

“是啊是啊，我去准备缝合伤口，等下就回来。”

虽然局外人边伯贤不理解，可在朴灿烈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不幸运。
相反的，是万幸。

“你真够狠的，吴亦凡……”
简直贼人一个，对自己能下这般毒手，果然不是凡人。

“还好你告诉了我，不然谁救得了你。”
他俩刚才不过是一唱一和，演的倒也逼真，希望就此骗过黄子韬。
不过，朴灿烈想想有些后怕，他们在跟危险非常的人作对，有半分差池都是死路一条。

“这样危险的事，不该让你卷进来的。”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大家就算扯平了。”
作为律师，朴灿烈一贯冷静，煽情的话对自己没作用，你来我往才不吃亏。
既然在同一条船上，知道的清楚些总会安全些。

“那个和升的人怎么来的？”
这是鉴定他们友谊的时刻，要是吴亦凡不说，基本朋友也没得做。
朴灿烈很认真地盯着他眼睛，就跟上庭打官司看被告人一样。

如果自己说谎，估计他会喊：法官大人！我反对！
联想到这个，吴亦凡竟然笑了。

“况嘉生帮的忙，大家互惠互利，他教唆除掉不想要的手下，我呢，撇清嫌疑。”

原来如此，吴亦凡竟跟和升也搭上了，胆子也太大了点。

“那么……”
“别问啦，适可为止，知道的太多，死得越快，朴律师。”

也对，这句提醒很关键。
还是别参合太多，一个盛青，已经够自己睡不着了。

鹿晗这次酗酒的战绩彪炳，堪称五年来之冠。
洋酒啤酒如数喝了个遍，简直是将五脏六腑泡进酒精……
而且一睡便是两天，让金俊绵很担心他会永远醒不过来。

“你小心点，头头……别撞着头。”
现在好不容易醒了，却更让他发愁，没完没了的吐，简直是迟钝到家的人。
谁有前天喝酒，第三天早上吐的！

整个屋子全是呕吐味，夹杂着酒精挥发弥漫，金俊绵自己闻着也要吐了。
他固定好鹿晗到浴缸旁边后，急忙打开了家里所有窗户。
站在边上大口呼吸好久，才算活了下来。

“你个臭小子！再这样，下次丢你去街上做乞丐！”
又开始了，还在吐。

“你慢点，都说了小心头！”
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认识鹿晗……
金俊绵捏着鼻子回去洗手间，差点滑倒，简直是提着老命奉陪。

“组长，我做了个梦。”
吐到一半，鹿晗舒服了点，胡乱抹了嘴，抱着莲蓬头开始疑惑的看他。
“我梦见啊，你变得特别英俊高大，就是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说什么。”

估计是不知道吴亦凡来了，所以才会搞混。
可这句话，让金俊绵很是不爽。

“去你的，臭小子！”
那么多年，含辛茹苦。虽不算拉扯他长大，好歹也让他安全不被打死的活到现在。
结果！喝成这样都不忘嫌弃他！

鹿晗从内心就觉得自己，不英俊，不高大。
太让人伤心了，金俊绵无语凝噎。

————————————————阿蒙聊天时间——————————————


咦，你不滚去好好写字，跑来废话什么？
让我休息下啦~555555555555


现在，我发现了新问题，所有人都在问我，最后结局好不好？
恩我大概规划了混乱的1、2、3、4组CP……
好坏比例是1/2
你们自己开脑洞吧，大概是完全的HE一组，还算HE一组，无疾而终一组，BE一组。

呵呵~

“不过估计酒喝多了，这一觉睡得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他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
回味起来，只觉得梦里的人很温柔……可是……为什么是金班长！

“真的是你！？不可能！”
鹿晗转头仔细研究起金俊绵，他敢肯定！这家伙和自己梦里的影子对不上。
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异想天开，觉得金俊绵还会二次发育！
而且，他对金俊绵！没有！性！幻！想！

“鹿晗，你真是找死。”
“是你找死！”
被深深伤害的班长大人抬脚就往鹿晗脸上招呼，还好他躲得快，不然迎面就会被打扁。
然后不吃亏的拿起莲蓬，对金俊绵进行毫无人道的冷水攻击。

笑闹间，他脑子里还在想关于那个梦。
竟然有个可怕的念头，觉得，那个人是吴亦凡……
怎么还会记得他，鹿晗，你要如何才会死心呢？
想着想着，他没有了笑容，湿漉漉的站在浴缸中，转眼成愁。

“喂？鹿晗？”
他突如其来的忧伤，让金俊绵不知所措。
这个失业又失恋的人，是不是太敏感了点？

“恩，那个，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找吃的，还有别着凉。”

“组长……”
阳光映照金俊绵的背影，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梦里看到的是别人。
可就算是别人又如何，不过是个梦而已。

“我不会再去找他，你放心。”
应该结束了，鹿晗，你这些不清不楚的暧昧纠缠。
他不需要你了，连利用价值都不再有。
即便，你还在无可救药的爱着，一个坏人。